無憂一語未發,即已喪生在長樂毒手之下,當她的屍體砰然一身倒地時,長樂發出一陣震天長笑,對著屍體厲聲道:“賤婦!你終於伏誅了,你的玄陰爪再厲害也沒有用了,你沒有想到師父會把電銀梭留給我吧!當年你為了想早點得到玄陰爪訣,竟不惜辣手殺父,然而師父在未死以前,早看出你會叛離他,所以將電銀梭偷偷交給了我,叫我製裁你,我念在師兄妹之情,始終不忍下手,誰知你自己找死,到了這把年紀時,反而為了一個臭小子而跟我翻臉,這可是你自取滅亡……”


    司馬瑜在旁邊聽了大為驚詫,想不到其中還有大麽多的曲折,他自己深感師門恩重,因此對無憂之死,反而認為理所當然,因此呆立一無反映!


    長樂說完話後,又對他厲聲道:“小子!該輪到你了!冰原上被你僥幸逃過了,看你今天往那裏逃!”


    司馬瑜知道今天萬難得脫,心情反而安定下來,平靜地道:“長樂!今天我們定然會有一個解決的,因此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


    長樂怒哼一聲道:“臭小子!那來在麽多嚕嗦的,你少費神了,我沒有那麽好的精神跟你多講!”


    司馬瑜淡淡地道:“這些問題幾句話就可以完了,首先我想知道的是她殺師之事可是真的?”


    長樂瞪著獨眼道:“當然真的,我用不著造一個死人的謠!”


    司馬瑜點頭道:“那她確有取死之道,我的心中也好過一點!”


    長樂怒道:“這是我們的事,與你有個屁相幹?”


    司馬瑜莊容道:“不然!她原來安排下了對付你之策,卻被我破壞了,而且她最後藏身之處,也被我在無意間揭露出來,你殺死了她,我當然有責任,然而經你說出她殺師之事,我認為她死有應得,心中自然好過一點!”


    長樂似乎被他語中正氣所懾,片刻之後才大叫道:“臭小子!你再裝得正派,也不會使我改變心意放過你!”


    司馬瑜怒道:“放屁,生死有命,我絕不會對你提出那種要求,隻是我還有個問題不明,你一心要殺死我,究竟是什麽道理,若說我服了成形雪參,那原非你之物,若說無憂為我之故與你決裂,那是她對你用情不夠深,我們無冤無仇……”


    長樂大叫道:“別再說了,我殺人不要任何理由!”


    司馬瑜淡淡一笑,將雙手一攤道:“遇見你這種狂人,我隻好認命了!”


    長樂真人瘋狂地冷笑一聲,雙手比了一個姿勢,態度忽而變得十分凝重,司馬瑜不免覺得奇怪,因為他從來未見他如此正經過!


    長樂的喉頭發出一聲低吼:“臭小子!本真人取你之命,雖然毫無問題,可是本真人懶得和你多耗時間,這一招之後,你就可以到泉下去報到了!”


    司馬瑜聽完話後心頭一震,似信而非信,他知道長樂之了得,卻實難相信在一招之下可以取自己之命,然而看長樂說話之神態,卻又不似虛假,隻得提足精神,功聚全身以備應變!


    長樂的骨節中先發出一陣爆豆似的輕聲,然而身上被一層淡淡的薄霧所籠罩,使得這一間不算狹窄的密室中,頓時如冰窖一般寒冷!


    這兇人長年居留冰原之上,所習武功自屬陰寒一派,然而能具如此聲勢,倒也驚人之至!


    司馬瑜見他已有發動之意,覺得不能坐以待襲,乃大喝一聲,勁力搶先自雙臂中揮出,勢屬陽猛,掌風中夾著紅蒙蒙的燒光湧將過去!


    那是由於他驟覺奇寒難耐,將勁力全化為五行真氣中的離火神功發出!


    紅光接觸到長樂身上的白霧,立刻冒出一股絲絲水氣。


    長樂的身子顫了一顫,嘴角牽起一個陰澀的獰笑道:“臭小子!幾天不見,你的功力好似又有進步了!”


    司馬瑜不開口,隻把勁氣加力施為,紅光愈來愈盛,長樂身上的白霧也更加濃厚,室中水氣彌漫,使得雙方的人影都模糊了!


    長樂雖已蓄勁在臂,卻始終含而不吐,一任司馬瑜施為,而不作抵抗,然而司馬瑜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力竭之後才加以發動……


    因為他將勁力都放在掌功中施放出去,本身的抗力已然減弱不少,那股寒氣一陣比一陣厲害過來。


    約摸盞茶時分過去,司馬瑜掌中光度漸淡,身外的寒氣使他凍得格格發抖,這是很少有的現象,這冰原絕寒的氣候下,他也沒有這種感覺過。


    放眼四望時,心中尤其吃驚,室中四周都蒙上了一層白白的厚霜,甚至於連地下都鋪滿了,隻有他立身尺許之地還保持著原狀。


    一個人體內透出的寒氣能達到這種程度,司馬瑜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何況這寒霜還是在他以全力施展離火神功下結成的!


    照這樣程度發展下去,再過一陣,不需要長樂出手,司馬瑜就會凍僵了!


    然而事情到了這步田地,除掉咬牙苦撐之外,他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


    紅光更淡,寒氣更重,司馬瑜已準備放棄努力,甘心束手就斃了。


    忽然他的眼睛中接觸到一件異事,神情為之一動!


    在長樂的背後,那具裝著無憂偽死的棺木中,緩緩地坐起一人,白紗宛然,居然又是一個無憂!


    這棺中明明是一具假屍,怎麽會動呢?


    無憂的屍體還在他腳前的地上,寒霜凝結,身上所中的幾支電銀梭也清楚在目,那麽這又是怎樣一迴事呢?


    長樂也發現他的臉色有異了,連忙迴頭看去,無憂的身子已跨出棺木,筆直對他撲了過來,身法奇速,雙臂前探,屈指作抓狀!


    長樂大叫一聲,掌上蓄足的寒氣驟然發了出來,將她的抓勢緩了一緩!


    無憂身形受阻之後,卻絲毫不受那寒氣的影響,雙足一蹬,再度撲上來,雙手仍然是采取了抓勢。


    長樂駭極暴退,身子一直對司馬瑜撞過去。


    司馬瑜怕他撞上來,雙手自然前推,本能地用出了剩餘的勁力,長樂一心隻顧前麵,沒留神背後的事,司馬瑜雙手推實,觸掌一陣冰寒澈骨。


    而長樂的身子被他這一推之勢,向前一傾,近上了無憂的抓勢!


    在百忙中他的雙臂亂揮亂舞,啪啪兩聲輕聲之後。


    無憂被他一臂撩中前肩,嚶然痛唿退後。


    長樂的左胸挨了一抓,破衣裂肉,創處一片烏黑,接著他大叫一聲:“好一對無恥的狗男女!你們串演得好戲……”


    無憂一手撫著肩頭強忍住痛苦皺眉道:“師兄!怨不得我下毒手,是你自己絕情在先的,要不是我準備在先,那六支電銀梭下,我死得可太冤枉了!”


    長樂大叫道:“什麽冤枉,那是你殺師應得之報!”


    無憂哼了一聲道:“對於玄陰老賊之死,你跟我一樣明白,殺師二字,你可用得太不得當了,別忘了那辦法還是你教我的,想不到你陰險到了極點,居然背著我去對老鬼賣好,將電銀梭騙到手中,瞞了我這麽多年,你究竟何居心……”


    長樂臉色在痛楚中含著特異的猙獰,獨自閃爍,咬牙不語!


    無憂越說越火逼著他厲聲道:“你為什麽不開口了?”


    長樂低哼一聲道:“沒什麽好說的,一切事情都在大家心裏,不說也知道!你偷偷地煉成了玄陰煞抓,我暗藏著電銀梭,大家都留著一招互相克製的本錢,不就是為著等待今天這麽一天嗎,隻是你比我棋高一著而已,可是真正的勝利還不一定誰屬呢……”


    無憂也哼了一聲道:“你中了玄陰煞抓,還有翻本的機會嗎?”


    長樂厲笑一聲,突然舉起另一隻手,在被抓破的肩頭上一劈,“噗”一聲輕響中,他的半片肩頭,連同一條手臂都斷了下來!


    然後他咬牙厲叫道:“無憂!玄陰煞抓雖毒,還不見得能要了我的命,來日方長,你就等著我來收迴這筆恨債吧!”


    無憂神色一變,長樂真人已伸著獨臂,身形一衝而起,衝破了寒冰結的屋頂,帶著淒聲的長嘯,一閃而逝!


    司馬瑜驚魂始定,訥訥地問道:“你們之間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無憂望著屋頂的那個破洞發呆,直等到司馬瑜再問一句,她才輕歎道:“往事不堪提,你不必多問了,反正這裏麵的是非曲直是一本爛帳,有十個算盤也打不清……”


    司馬瑜啟唇欲再動問了,無憂一擺手道:“你不必再動問了,我實在不願重提當年之事,而且我此刻心裏亂得很,還有許多事要急待處理的!尤其是長樂,我必須趕快設想對付之策!”


    司馬瑜一怔道:“那狂人又殘了一臂,你還怕些什麽?”


    無憂長歎道:“你知道什麽?我多年來偷偷苦煉玄陰煞抓,就是為著準備他與我反目時對付他用的,那抓功陰毒之極,中人即死,結果他隻殘去一臂,後患無窮,我真不知道將來用什麽方法對付他呢……”


    司馬瑜默然片刻,才拱手道:“我該告辭了,天色將曙,店裏的人醒來看不見我,必然也會引起許多驚擾……”


    無憂臉色微動望著他道:“看來你是不願意再見我的了!”


    司馬瑜點點頭道:“今夜之會已是多餘,日後若是無意邂逅,我們不妨象故人萍聚,小語舊事,至於故意見麵,大可不必了!”


    無憂悠悠長歎,喃喃自語道:“是的……我們是沒有再見的必要了,那些過去的事,隻能算是一場春夢,夢醒無痕……”


    司馬瑜又拱拱手,道了一聲珍重,就頭也不迴地走了,將無憂留在一片寂寞之中,背後傳來她的低語聲:“春夢無痕……唉!幾十年的歲月,都象是一場夢!”


    司馬瑜無意去探索她的往事,甚至於目前的事,他也不願多想,雖然還有一個疑問未獲解答,那就是自己明明看見她中了電銀梭而死,如何又從棺裏活著走了出來,棺裏的那具假屍被她弄到那裏去了?


    可是他實在不願意與她多相處片刻,把這些問題弄弄清楚。


    “事無春夢了無痕,我也應該從現在起,把這個人徹底由思想裏排除出去!”


    一聲默歎!他在稀微的曙色中迴到客店,幸好同行人都還沒有起來,與他同屋的馬卓然睡得很熟。


    和衣躺在床上,他感到真正的疲倦了,他必須要休息一下,因為天亮了,他還要趕一天的路呢……


    x  x  x  x


    經過長途潑涉,他們一行人終於趕到珠江畔的羊城,柳雲亭早已將船雇好,而且等得大是心焦。


    李一定與公孫述所邀的東海三魔果然到得比他們早,寒喧數語,大家也是心急如焚,所以毫不耽擱,立刻揚帆啟程!


    舟出珠江口後,駛入一望無際的碧海汪洋,司馬瑜是初次航海,立覺視界為之一新,心胸也開朗多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關於毒龍島之行的策劃,方天華心計超人,雖然很多人都對他存有介蒂,然而在目前特殊的情況下,每個人都自然而然地推舉他作為此一行動的領隊。


    柳雲亭是毒龍島上的舊人,那裏的情形也隻有他熟悉。可是從他的述敘中,每個人都不禁對此行深懷戒心!


    毒龍島還處於南海之涯,方圓約三千餘裏,除了一處水港之外,盡是高聳入雲的懸崖與深埋海底的鋒利暗礁,因此偷渡的計劃是無法實行的!


    毒龍國約有五萬餘人民,每一個人都精識武技,皇城就設在水港入口,宮中的侍衛宮女無一不是絕頂好手,沙克浚本人的功力尤在深奧莫測之境,而且他智力高絕,發明了許多希奇古怪的東西,司馬瑜在西湖下所見的排雲舟就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沙克浚宮中還有所謂十二客卿,俱是他從中原網羅而去的武林高手,這些人在中原似乎藉藉無名,其實武學造詣之深,遠非一般武林人所能企及!


    當大家都憂思深重之際,獨有兩個人興高采烈,精神激動。


    一個是方天華,他深深為世上能有沙克浚這樣一個對手而感到高興,因為舉目斯世。除去武功不說,能在心智上與他一較高下的人太少了!


    另一個是公孫述,他聽說毒龍國的庫中藏著許多稀世奇珍,又引起他偷的興趣來了,賊性難改,他發誓要好好地偷他一筆……


    舟行近半月,當視界中出現了一片朦朧陵影時,每個人的心情都緊張起來了。


    毒龍島在望了。


    在夕陽的輝照下,這一片島地上騰照著五彩光輝,若不是柳雲亭預先指出目標時,眾人還以為是航到了傳聞中的海外仙山呢!


    舟行離岸裏許,開始繞島找尋入口港,方天華站在船頭甲板上,一麵望著前途,一麵緊張地凝視水麵。


    在暗藍色的深水下麵,似乎有著一些淡灰的長影,隨著他們的海船移動著,不過很不容易看清楚,方天華的臉上開始現出一陣詫異的神情!


    又行了片刻,柳雲亭忽然緊張地告訴船後掌舵的舟子道:“小心一點,這裏被稱為惡魔灘,水下密布珊瑚暗礁,同時也是魔鬼魚出沒的區域,最好能駛離遠一點!”


    司馬瑜在旁邊連忙問道:“魔鬼魚是什麽?”


    柳雲亭神色凝重地道:“魔鬼魚是毒龍島周圍特生的一種怪魚,長約半尺,卻十分厲害,牙齒之尖利尤其獨步大海,有一次我曾經做了一個試驗,用鐵索擊了一支長劍下去,結果劍葉被它他咬穿了無數小孔……”


    司馬瑜大感興趣地道:“這魚雖然厲害,究竟體積太小……”


    柳雲亭輕歎道:“少俠那裏知道,這些魚群攻擊人畜時,往往是成千成萬,比所有的大魚還可怕,所以在這一帶水域中,沒有任何一種其他的魚類敢進入……”


    方天華立刻追問道:“真的沒有其他的魚類嗎?”


    柳雲亭點頭道:“不錯!任何魚一進入水域,立刻就會受到魔鬼魚的攻擊,頃刻之間,屍骨無存!所以此處又被稱為死亡之灘!”


    方天華點點頭,立刻又注意水中,神情可緊張多了。


    默行片刻,柳雲亭忽然又朝後船叫道:“喂!掌舵的!前麵就是暗礁,你怎麽還不轉向呢!”


    舵手苦著臉道:“客官,我這舵好象沒有用了,那船被另外一種力量推動著,我用盡力氣,還是推它不動!”


    大家聽言都是一驚,此刻海麵風平浪靜,帆布都垂了下來,而船行的速度卻如一支急箭,仿佛真有一種不知道的力量在推動著!


    漸漸的,大家的眼睛已所看到礁石的暗影了,船速仍是無法減低,逕直對礁石撞去,東海三魔連忙走到船後去幫忙轉舵!


    方天華卻大喝一聲,雙手朝下一揚,數點青光朝水中鑽去,嗤聲入水後,水上立刻冒出一片紅色,接著船也在東海三魔的控製下,在距離礁石數丈之前轉了向。


    眾人這才喘了一口氣,司馬瑜問道:“方前輩,這是怎麽迴事?”


    方天華微微一笑道:“沙克浚派出的迎客隊對我們作了一次歡迎儀式!”


    柳雲亭臉色驚異地道:“方先生是說這水下有人潛伏……”


    方天華點點頭道:“否則我們的船怎會自動前進而不受控製呢……”


    柳雲亭搖頭道:“不大可能吧!這一片水域連沙克浚自己也不敢下去!”


    方天華臉色一動道:“那倒值得研究了,齊大兄,你們是海上的行家,可是有方法將水底下的東西弄上來看看,我已經用暗器殺死了兩個,還有兩三個在繞著我們的船打轉呢!”


    天魔齊漱清走至他身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有兩三條暗影在水下遊弋著,不禁微現佩色道:“老方,真有你的,我們終日在海上,卻也沒有想到有東西在下麵搗鬼……”


    方天華笑道:“齊大兄別客氣了,快想法子弄他上來吧,我真想看看是什麽東西呢!”


    齊漱清由胸前掏出一卷銀色鉤絲,上麵附著七八個小金鉤,凝視片刻,突然伸手一揚,金鉤帶著銀絲,直朝海中射去。


    一道暗影想是被金鉤抓住了,立刻跳動掙紮,其餘的暗影也想衝過去幫助它,齊漱清振腕一抖,居然將暗影拽出水麵,拖到船頭的甲板上!


    那的確是一條怪物,全身皮呈暗藍色,無怪乎在深海之中,不易辨認出來,長約八九尺,前肢如人手,上麵卻長滿了鱗片,後肢卻是兩片短鰭,拖著一條長尾。


    最奇怪的是它的頭,上麵生著稀稀的毛,細目,巨口,利齒森森,發出一聲聲刺耳難聽的長嗥!


    這個半人半魚的怪物使大家又驚異了,即使是長居海池的東海三魔,也叫不出它的名稱!


    隻有柳雲亭失聲驚唿道:“海人!”


    方天華瞟他一眼道:“海人是什麽?”


    柳雲亭驚色未定道:“海人可以算是人,也可以算是魚,它們聚居在海人島上,那兒離毒龍島不遠,然而從不到這邊來,難怪魔鬼魚不咬他們,因為他們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味,可以使得一切魚類聞了之後,立刻軟癱而無法行動!”


    方天華笑笑道:“沙克浚怎麽能找到這些怪物來供他驅策的?”


    正說之間,那稱做海人的怪物猛地長尾一彈,忽然竄了起來!對著方天華咬了過去,方天華伸手待格,可是海人的背上還抓著齊漱清的金鉤,後麵連著銀絲,齊漱清將手一扯,海人撲到一半,又被拉倒在甲板上,猛地一掙。


    背上的鱗肉都被金鉤扯脫下來,然而也脫離了金鉤的束縛,跳起來改朝司馬瑜咬過去!


    司馬瑜劈麵一掌,擊在海人的胸前,將它打得向海中落去。


    砰的一聲,浪花四濺,海人被擊斃了,屍體浮在海麵上,然而他們海船的四周,忽然冒出許多巨頭,發出一片震耳的噪聲。


    柳雲亭大驚道:“不好了!海人性最合群,我們殺死了兩三頭,激起了他們的公憤,這下子可不太好對付……”


    正說之間,那許多海人一齊朝木船圍攻過來,張開大嘴,啃咬木船的邊底……


    船上的人空有一身本事,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為此時海船四周也是密密層層的巨頭,殺不勝殺,隻有聽由他們肆虐!


    頃刻之間,船底通了,水泉噴了上來,船也開始下沉。


    群俠束手無策,隻得一起聚集在艙頂上,船沉到一個相當程度後,因係木製之故,浮力仍在,群人雖一致落水,卻也無狼狽不堪!


    方天華朝東海三魔叫道:“諸兄是海上的行家,快想個辦法吧……”


    齊漪清苦笑一聲道:“目前有什麽方法,若以水性而論,我們弟兄三人勉強可以脫出包圍,泅泳到岸邊上,卻無法顧全諸位了!”


    方天華立刻道:“那你們快走吧!到岸上再替我們想辦法,比方說砍些竹木,製成筏子,將我們接過去!”


    齊漱清一指那參天峭壁苦笑道:“那可難了,岸邊上沒有樹,那片高崖又上不去,還是在此地陪陪諸位吧……”


    方天華怒聲叫道:“沙克浚真不是東西,是他自己訂約我們來的,卻在海上布下這些鬼門道……”


    大家也是一無辦法,隻有搖頭歎息的份兒。


    忽而遠處傳來一陣鳴鳴的海螺聲,接著是一艘朦幢巨艦由水平線上慢慢?魷鄭那些篽頌見篵萆後,一起沒入水中不見?p>  巨艦慢慢駛近,在艦上站著一個金甲武土,朝諸人一拱手道:“毒龍國禦前侍衛金克,奉國主之命,敬迎諸位大駕!”


    說著用手一揮,一條長索前端係著一個鐵錨,冬的一聲,錨尖刺進他們的艙板,長索繃緊了成為一條索橋!


    金克用手一拱道:“敬請諸君登舟!”


    方天華怒哼一聲,飛身登上索橋,幾個起落,已經登上了巨艦,身法美妙之極,金克看在眼中,神色微動道:“先生輕功卓絕,金某十分欽佩!”


    方天華冷冷地道:“貴島主的這一著下馬威可真不錯!”


    金克笑而不言,群俠一一從索橋上飛登,即使是那些水手,也都手腳並用,爬到了巨艦上,金克用手一揮,巨艦轉向啟程,向島上駛去!


    大家因為方才丟了一個大麵,十分狼狽,悶聲不響,隻有司馬瑜不放心,連忙問金克道:“那冷姑娘與靳姑娘在島上的情形如何?”


    金克笑笑道:“到了島上就知道了,閣下何必如此心急!”


    司馬瑜急道:“我隻想問問她們的近況……”


    金克搖頭道:“在下未得國主之命,不敢隨便說話!”


    司馬瑜賭氣也不問了,巨艦行了一陣,駛入一個水港,那港口兩峰聳立,僅容一船通過,入港之後,立刻又是一片廣闊的水麵!同時也可以望見岸上的建築了!


    船到碼頭上泊澱,已是夜色深深。


    岸上有兩排金甲武士,手握火炬,肅然而立,金克用手一擺道:“毒龍國已至!請諸位下船登岸!”


    方天華冷笑一聲,突然從艦上飛身而下,掌風一擺,將那兩列金甲武士掃得東倒西歪亂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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