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華這一突發的動作使得同來諸人都大為吃驚不止,尤其是金克,連忙飛身下了船,趕到他身邊時,那一列為數將近百名的金甲武士,一個個都倒在地上,一動都不動了,好象是死去一般!


    金克不禁怒喝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方天華冷笑一聲道:“沙克浚曾兩度入中原,他應該聽過我‘混元筆’方天華之名我位列兇人,豈是那種輕易受騙之人,第一次上當是因為我對沙克浚估計錯誤,我認為他既為一國之王,行事應該力求方正堂皇,誰知他度量狹窄,居然在海裏設下那種圈套,現在要是再讓他利用這些鐵人來出我們一次醜,未免現得中原太無人了!”


    司馬瑜聽見方天華的話後,立刻也過來扳起一名武士詳細審視,才發現那金甲之內果然不是真人,胸腹空腔裏安裝著許多機括,大概是發動的樞紐被方天華破壞了,因以才倒地不動!


    金克見金人之秘已被方天華拆穿了,鐵青著臉,無話可說,低頭在前領路。


    大家這才明白方天華何以會搶先出手之故,司馬瑜趨至他身邊問道:“方前輩!這些金人被您一頓拳腳就打得東倒西歪,看來也沒有什麽了不起,您倒不如讓它們活動開來,叫大家都舒舒筋骨多好!”


    方天華哼了一聲道:“你說得倒輕鬆!我們以血肉之軀,去跟那些頑鐵相碰,已經是不上算的事了,何況憑我們這十幾人的力量,要想通過這甲兵陣,簡直是做夢!”


    司馬瑜不信道:“有這麽厲害嗎?”


    方天華點頭道:“是的!沙克浚在機械方麵的知識,恐怕比我還高明呢,那九十八個金甲鐵人俱是用堅鋼製成,拳掌兵刃,對它們全無作用,幸好我對這方麵略經涉獵,搶先一步,在它們沒有發動之前,就控製了全陣樞紐,否則我們縱不為之所傷,隻怕也會被活活累死在陣裏了……”


    司馬瑜愕然無語,方天華又沉著臉道:“現在我們已經在人家的勢力範圍之內,對方又是一個心智武功超凡的厲害人物,應該要步步為營,小心應付,才不致為人所乘,你若是一味好逞血氣之勇,恐怕還沒有見到沙克浚,就會糊裏糊塗,白白地送上一條命……”


    司馬瑜被說得滿臉通紅,隻得連連稱是!


    方天華長歎一聲道:“我雖沒有見過沙克浚,卻已預感到此行兇險異常,也許我們這幾個人都會把一世英名,全送在這島上!”


    馬蕙芷正好在他們附近,聞言忙道:“方老伯也不必過於長他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自古道,吉人自有天相……”


    方天華微微一笑道:“吉人天相之說,也許對你們父女與淩小姐司馬瑜等人有效,至於我們幾個人,全是出了名的兇人,隻怕天心不佑……”


    馬蕙芷笑笑道:“方老伯太客氣了,過去的事不說,理直為壯,目前我們都為著一項堂堂正正的理由,到這兒來救人的,冥冥中若果真有神明的話,一定會保佑我們勝利成功!”


    方天華大笑道:“經你這一說,我又開始樂觀了!”


    走進城門,來到一所華廈之前,金克用手一比道:“此處為賓館,請各位入內稍息,聽候國主召見!”


    方天華雙眉一揚怒聲道:“放屁!我們是來算舊帳的,憑什麽要等他召見!”


    金克冷冷地道:“入鄉隨俗,國主乃一島之君,你們要想見他,就得遵從禮義!”


    東來諸人,一個個都怒形於色,準備發作,金克毫不在乎地道:“各位最好還是不要蠻動,否則毒龍國中數十萬人民群起為敵,你們縱有通天徼地之能,隻怕也難以討得好去!”


    話說得雖傲,卻未嚐是實情,方天華隻得忍住怒氣一歎道:“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們隻得認了!”


    群俠無語,魚貫進入大廈,賓館中有專司接待的官吏,對他們倒是非常客氣,分別給他們安排好居室,隨即備下盛宴款待,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了,沙克浚卻毫無消息,也沒有派人前來傳話。


    大家都唯方天華馬首是瞻,見他不作表示,隻得也按捺不動,然而焦急之狀,卻溢於言表!


    一直等吃過晚飯。方天華拉住柳雲亭問道:“柳先生是本島熟人,一定認識沙克浚的寢宮在那裏?”


    柳雲亭驚道:“方大俠可是想去私探寢宮,那可太危險了!”


    方天華笑笑道:“不是暗探,是明訪,沙克浚既然約了我們前來,沒有理由躲著不見麵!”


    柳雲亭搖頭道:“明訪也太危險了,那地方五步一陷阱,十步一埋伏,更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機關削器,殺人於無形之間,記得有一次,國中的大將軍冀圖叛變篡位,約了十六個高手夜闖寢宮企圖行刺,結果連沙克浚的麵都沒見著即已全部伏誅……”


    方天華笑笑道:“不要緊,這次我有絕對的把握,不過此行不宜人多,隻要我與司馬瑜兩個人就足夠了……或者再加上一個老偷兒,他的妙手空空絕技,或許有點用處!”


    其餘的人自然表示反對,可是方天華胸有成竹,絕對不允許多一個人參加,公孫述與司馬瑜早已躍躍欲動了,生怕大家將此行吵翻了,反而幫著方天華出頭攔阻。


    眾人拗不過方天華的固執,總算是勉強同意了,李一定氣唿唿地道:“方老兒,若是司馬瑜有個不測,我看你怎麽對大家交代!”


    方天華哼了一聲道:“李老兒!假若你有這份把握,我寧可留下,換你去替身了!”


    李一定不覺一怔,片刻之後才負氣道:“去就去!頂了不起我把這條老命賠給他!”


    方天華冷笑一聲道:“這未免太輕鬆了,象這種風涼話誰不會講,問題不在賠命,活到我們這把年紀,生氣都無所謂了,主要是這小子身上所背著其他糾紛,你一死能解決得了嗎?”


    李一定被他堵得啞口無言,吹著胡子要翻臉,司馬瑜隻得攔在中間道:“李前輩!方前輩!你們不必爭了,本來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沙克浚的約會也是對我一個人定的,因此我看各位前輩都不必前去了,我一個人就夠了……”


    李一定瞪著眼道:“你一個人夠了,還央求我們前來幹嗎?”


    司馬瑜長歎一聲道:“我本來央求各位前輩同來,是深感此行艱巨,總希望各位前輩能賜予一臂之助的,誰知各位前輩一味斤斤計較於細微末節,從事意氣之爭,再晚隻好……”


    李一定微帶愧色地一歎道:“方老兒!這小子將我們罵苦了,算了!還是你去吧!”


    司馬瑜連忙道:“前輩!我絕無罵您的意思……”


    李一定帶笑道:“我曉得!不過我倒真是給你開導明白了,此時此地還鬧意氣,實在是無謂,在機關削器方麵的知識,我承認不如方老兒,因此我現在可是真心地讚同方老兒前去……”


    司馬瑜聽他的確不是在說氣話,這才感激地道:“方前輩,公孫前輩,我們這就走吧!”


    柳雲亭指明方向,三人遂告辭離去,隻有馬蕙芷追著上來對司馬瑜道:“司馬兄!您自己多小心……”


    司馬瑜在她的眼中可以讀出深濃的情意,卻是什麽都不能說,隻能含糊地答應著,跟在方天華和公孫述身後走了。


    沙克浚的寢宮離賓館大約有三裏遠近,他們走了一陣,已可望見窗中的燈火,沿途有許多執戈的甲士,對他們三人的行動卻視若無睹!


    將近寢宮之際,一條深不見底,寬有兩丈餘的深澗阻路,這點隔離當然難不住他們三人,可是為了慎重起見,他們並未冒險飛渡,隻是站在澗邊叫道:“司馬瑜應約來訪,敬請國主一會!”


    叫了兩三聲,對岸走出一人,正是先見的侍衛金克,冷冷地道:“國主不是有令叫你們等待嗎,半夜三更,瞎吵些什麽?”


    司馬瑜不禁怒道:“我們是應約前來赴會的,與你們國主處於相對的地位,憑什麽要聽他的命令,你告訴沙克浚一聲,他敢見麵就出來,不敢見麵就明明白白地講一聲……”


    金克哈哈大笑道:“你不過是國主掌下餘下的遊魂,居然也敢發此狂言……”


    司馬瑜正想跟他生氣怒罵一場,忽聽對岸傳來一陣軋軋之聲,一條黑黝黝的浮橋淩空伸了過來,接著是金克的聲音道:“國主的寢宮向不準人進入,今天算是特別為你們開放,不過我警告一聲,你們的行動最好要小心一點,一舉一動都不要自由自主,否則白送掉性命,可不能怪我事前沒有通知!”


    方天華實在聽不慣他語中的狂態,冷笑一聲道:“笑話!你們這兒即使是龍潭虎穴,方某也可以閉著眼睛出進!”


    說著率先從橋上過去,金克浚卻迎著他笑嘻嘻地道:“方先生此話說得太有學問,你要是張開眼睛,恐怕寸步難行!倒不如閉著眼睛的好!實不相瞞,在下雖然在寢宮出入多次,每次也都是閉著眼睛的!”


    方天華原是無意一句狂話,不想反而說對了點兒,倒是大覺意外,然而他為人深沉,知道這寢宮中定然驚險萬狀,表麵上隻付之淡淡一笑!


    司馬瑜與公孫述也先後過來了,金克再度前導,走進一道高大的拱門,到了裏麵,大家頓覺眼前一亮,原來這拱門之內,竟是一條寬廣的穿堂,全以大理石建築而成,牆上安著火炬,點著熊熊的火焰,再映在大理石上,發出耀眼的光彩!


    金克的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神色,昂然地一抬頭道:“各位走路時,最好多加小心一點,每一步都要踏著地上的桃花暗記!否則就很難走出這桃陣迷宮……”


    司馬瑜聞言連忙低頭一看,隻見地上大理石麵中,果然暗印有一朵朵的桃花形淡紅色表記,夾雜在淺紫、淡朱微赭等色彩中,一時很不容易發現!


    金克舉步如飛,每一腳都踏在桃蕊上,也不問他們是否跟著,頃刻間已走出十五六丈,司馬瑜低頭努力地找著桃形暗記,一步步向前走著!


    方天華在後麵趕了上來,低聲地道:“不要一步步地看了,步幅九寸,逢八偏右一步,滿八十步後,仍以前法向左折迴,滿一百六十步後再向右,這是九九龍遊步法……”


    司馬瑜答應一聲道:“我們看著走不是更正確一點嗎?”


    方天華臉色凝重地道:“不要看了!他這色彩本身就是一種迷徑,隻要多看一陣,再好的眼睛也看花了,身入迷途而不自覺,可就危險了!”


    說著搶先在前引路,司馬瑜與公孫述自然而然地跟在身後,他們對方天華的淵博知識起了由衷的欽意!


    因為他們此刻的確已經有了眼花撩亂的感覺,方天華果然象閉著眼睛一般,根本無須辨識,完全依照他所說的步伐,向前急進。


    走了一陣之後,穿堂已到盡頭,隻見金克站在兩名持戈的侍衛身旁等候。對方天華等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趕到一事,深表驚異。


    方天華望著他詫異的臉色道:“金侍衛大概沒有想到我們這麽快就趕來吧!”


    金克遲疑地道:“的確是想不到,國主建造這桃陣迷宮,化費了不少人力,用以護衛寢宮,曾經消滅了不少的叛臣……”


    方天華微微一笑道:“這些許九宮陣變化,方某還沒有放在眼中,隻不知那迷宮中究竟還有什麽厲害的埋伏,深憾無緣見識!”


    金克冷笑一聲道:“那還不簡單,你再走一遍,故意踏上歧途便知端的……”


    方天華輕輕一笑道:“方某從不作這種無謂的冒險,可是好奇之心又切,這倒是頗費周章之事……”


    司馬瑜不耐煩地道:“方前輩!我們既然已經過來了,還研究這些幹嗎,快走吧!”


    方天華搖頭道:“不!我若不把這裏麵的底細摸清楚,實在難以甘心……”


    公孫述也感到不耐煩了道:“方老兒!你就少磨蹭了吧,自己不肯冒險,難道還找人去替你一試……”


    方天華大笑道:“老偷兒!你說得一點都不錯,象這種要命的冒險,最理想莫過於找人代為一試,隻是找誰好呢?……”


    說著眼光移向金克,金克身不由主地朝後退了一步。


    方天華笑著道:“你別緊張,我並不想找你!”


    金克這才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失態了,連忙將胸一挺,昂然道:“找我也沒有這麽容易……”


    誰知方天華的動作卻快得出奇,還沒容他將話說完,身形已欺進過去,伸手就點住他的乳泉穴上,金克吭了一聲,腳下一軟,向地上跪了下去。


    那兩名侍衛大為吃驚,連忙上來救護,各執長戈,刺向方天華。


    方天華冷笑一聲哼道:“我就是要你們如此!”


    兩臂一振反握住戈尖,接著舌綻春雷,大喝一聲道:“去!”


    那兩名侍衛為他腕上的強力所震,身子向後急退,淩空跌進寬廣的通道中。


    身才觸地,立刻冒起一陣濃霧,將人影遮沒,片刻霧消,地上隻留著兩堆金屬製的盔甲,其中的人體卻神奇地消失了!


    司馬瑜大為吃驚,似乎想不到那裏埋伏會如此厲害,剛才糊裏糊塗跟著方天華闖了過來,要是他的判斷失誤,一步走錯,那後果豈堪設想……


    這時金克已經自己運功把穴道衝開了,怒聲叫道:“姓方的!你平白無故傷了我兩名手下,有何用意……”


    方天華冷笑道:“你不妨把這件事去報告沙克浚,他會對我的用意很明白!”


    金克怒不可遏,然而又懾於方天華的武功高明,不敢發作,隻是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很快地就不見了!


    司馬瑜望著那兩付空的盔甲,有點歉疚地道:“兩個活生的人,就這麽不見了……”


    方天華懂得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小子,你可是覺得我的手段太毒!”


    司馬瑜不想隱瞞自己一觀感,隻得輕歎一聲道:“前輩為了試驗一下陣圖的變化,就傷了兩條人命,晚輩的確感到過份一點……”


    方天華冷笑一聲道:“小子!我雖然列名兇人,卻從不無故殺人,尤其是剛才殺死的那兩個人,更有莫大的作用,他們若是不死,我們三人中必有兩個人要死,因此我們利用他們兩人作為替死鬼,你存心仁慈,是否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他們的生命呢!”


    司馬瑜大惑不解道:“我們不是已經走過來了嗎……”


    方天華微歎一聲道:“不錯!我們是走過來了,可是沙克浚在陣圖中另藏了奇門變化,而且那些變化生生不息,牽動前麵的無數埋伏,令人防不勝防,我補了兩個人進去,已將那些變化,連擊切斷,可以安心前進了!”


    司馬瑜將信將疑地道:“真有那麽厲害嗎?”


    方天華怒道:“小子!我並不想討好你,難道還需要說謊話來取得你的好感嗎?”


    司馬瑜長歎一聲,無語以對,心中仍覺方天華用旁人來替死的行為不當,可是也沒有別的方法……


    金克已經先走了,前麵的一段路必需他們自行摸索,方天華自然又是領先而行,可是這次他非常放心,毫無戒備地走著,公孫述不安地道:“方老兒!你能擔保這路上沒有其他機關嗎?”


    他眼見那兩名侍衛在陣圖中喪生的情形,是以戒意頗深。


    方天華卻笑著道:“機關當然是有的,隻是不會發動了,剛才那兩個人已經替我們把聯絡係統切斷,不到地頭是不會另有阻礙的!”


    公孫述見他說得很有把握,遂也放心地跟著他前進,這一路上都是用大理石砌成的甬道,頂上是圓形的穹蓋在火炬的照耀下,陰森森地有些怕人。


    不過方天華的判斷也很正確,他們很順利地通過了甬道,直到一片庭院之前。


    那是一片很大的庭院,果花水石,布置宜人,雖在黑夜裏,仍然十分光明,三人仔細地看了一下,才發現那些光都是由地上發出的!


    地上怎麽會發光呢?


    他們研究了一下光源,不禁對沙克浚的豪富微感震驚!


    在廣大的庭院中鋪著一方方的水晶走道,每一方水晶之下,都嵌著十幾顆夜明珠,珠光透過水晶,折射之後異采煥發!


    司馬瑜不禁歎道:“富貴帝王家,此言足見不虛!”


    方天華笑笑道:“小子!你的眼光怎麽還是那樣淺薄,在北海冰原上,那一片冰樹銀花,也是用寶石裝點而成,論價值並不在這一片庭院之下!”


    司馬瑜訕然一笑道:“那些寶石縱然珍貴,可是種類繁多,搜羅尚易,不似此地,完全是用夜明珠,一顆珠子是價值連城,真不知沙克浚從那兒能找到這麽多……”


    方天華繼續笑道:“南海本來就是產珠之地,毒龍國立國年代久遠,經過數代經營,搜集這些珠子自非難事,老偷兒,你的手是否癢了,要不要摸他幾顆?”


    司孫述搖頭道:“明珠雖貴,放得滿地皆是,倒顯得不值錢了,老偷兒絕不偷這種易於到手之物,等一下見到沙克浚,看看他身上有什麽東西能激起老偷兒的興趣,再下手也不遲!”


    方天華笑道:“這就對了,我就是怕你的眼光太低,伸手亂摸,沙克浚身上有寶,你盡管偷不打緊,這園子裏的東西,可千萬別亂動!”


    公孫述一翻眼道:“這是怎麽說?”


    方天華淡淡地道:“沙克浚放著這滿地明珠,都不設人看守,若是好偷的話,早就被人偷光了,我告訴你吧!這晶磚底下,都連有五行提克樞紐,牽一動十,你別糊裏糊塗地亂發賊性,將我們都牽累進去!”


    公孫述一鼓嘴道:“給你這麽一說!老偷兒倒要試一試!”


    說著就要彎腰伸手,方天華連忙過來阻止,公孫述卻直起身子笑道:“方老兒!你別緊張,老偷兒縱然不怕死,也不會莽撞得把你拖進來陪上一命,再說還有司馬瑜這小夥子在一起呢!要是把他也拖進來了,那幾個女娃娃怕不將老偷兒挫骨揚灰才怪!”


    方天華這才舒了一口氣道:“老偷兒!這種玩笑你最好少開,剛才我幾乎要給你一掌!”


    公孫述怒道:“你一掌能打死老偷兒了嗎?”


    司馬瑜見他們又要鬧起來了,不禁著急道:“二位前輩!現在這個時候,你們何必鬥這些悶氣!”


    方天華忍住沒說話,倒是公孫述自己有點不好意思道:“算了!我們真是越老越糊塗,辦正經事的場合中,盡在鬧這些私氣,不過方老兒!你記住好了!老偷兒遲早要跟你碰一碰的!”


    方天華不理他,埋頭向前疾走,剛到一座水晶亭前,旁邊的花叢中突然轉出兩名宮裝打扮的侍女,其中一人萬福作禮道:“國君請三位在此稍候!”


    方天華怒哼道:“叫沙克浚快點出來,我們沒工夫跟他窮拖!”


    那宮女仍是和顏悅色地道:“國君已經歸寢了,聞道三位寅夜前來,正在著裝,少時定當出來相見,三位就請在亭中小坐片刻!”


    一來因為對方是女人,再來他們的態度很客氣,方天華也無法橫了,隻得走進亭中坐下,公孫述與司馬瑜也跟著進來。


    那兩名宮女十分殷勤,一個留著侍候,另一個卻在花樹後捧出許多瓜果,放在亭中的水晶台上請他們食用!


    方天華將那些瓜果審視片刻,才對其餘二人道:“這波羅蜜原產自真臘,中原不易見到,更難得沙克浚沒在裏麵下毒,我們不妨嚐嚐新!”


    方天華是用毒的行家,公孫述與司馬瑜聽他那麽說,知道絕無問題,遂也各持銀叉叉了一塊放進口中!


    果色如玉,入口生津,香甜異常,片刻工夫,已將一盤吃盡,那宮女又笑道:“三位既然喜歡這波羅蜜,我們再取一些來奉上!”


    公孫述餘興未盡,連忙道:“好極了!老偷兒生平未曾嚐此佳味,今天倒是大飽口福了!”


    兩名宮女笑著轉到花樹叢中,等了一陣,卻未見轉來,方天華正感不耐,向亭外一看,不禁失聲叫道:“不好!我們中埋伏了!”


    原來亭欄外種著許多碧色的細藤,此刻突然長高起來,將一座水晶亭包圍在中間,密如蛛絲,而且還在不斷地伸長著。


    有幾根觸須,伸進欄杆,蠕動如小蛇。


    司馬瑜雖覺驚異,卻認為方天華過於大驚小怪,這些軟藤粗不過分許,包圍雖密,也不卻得能將人困住,伸手就要去扯,方天華大叫道:“使不得,別去碰它!”


    司馬瑜聞喝不理,依然將手伸過去,將要觸及細藤之際,背後飛來一圈白光,卻是方天華抄起桌上的玉盤打了過來!


    細藤碰著玉盤後,突然行動加速,仿佛有知覺一般,十幾支觸須立刻交相纏,將玉盤裹得緊緊的,接著是一陣格格脆響那隻玉盤已被絞得粉碎!


    司馬瑜駭然退後叫道:“這是什麽玩意兒……”


    方天華臉色凝重地道:“聽說南海的島嶼中,有一種吃人蔓,大概就是這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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