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遠覺得羅九公交代自己的任務,業已完成,遂抬頭一看天時,向宇文奇低聲叫道:“宇文老人家,你來此時已不少,羅刹群兇會不會……”


    宇文奇不等司空遠話完,便自點頭說道:“我該走了,司空老弟在此聽候佳音,大概不出三天,便有毒彌勒法尊賊禿的死訊傳到。”


    說完,向羅九公、時大千、車大空的三座墳頭,拱手一揖,便即轉身走去。


    司空遠隨後相送,宇文奇搖手笑道:“我們是道義深交,不拘俗禮,老弟莫要送了,免得萬一落入群邪眼中,又把我送迸了枉死城內。”


    宇文奇既然這等說法,司空遠自然便不再相送。


    他靜聽宇文奇步履之聲,確實遠去,正待請出羅九公等,耳邊卻聽得羅九公的蟻語傳音,說道:“司空老弟,你這獨角戲兒,還得再唱一出尾聲。因為宇文老鬼,太以狡猾,他自己雖走,卻仍留下同黨,以特殊觀音觀影之物,遠遠察看你有無異動?”


    司空遠確未想到有此一著,聞言之下,不禁悚然失驚!


    他劍眉蹙處,搶前兩步,站在那兩座實墳,一座虛墳之前,裝作悲憤填膺地,高聲叫道:“三位老人家的英靈不遠,無相追魂宇文奇老人家,已允於三日之內,毒死毒彌勒法尊,到時信息一來,晚輩即敬告老人家英靈,祭供泉下泄恨。”


    祝禱既畢,司空遠遂在墳前盤膝坐下,仿佛調元運氣地,用起內功。


    用功是假,他以內家極上乘的天視地聽之術,聽取四外的動靜是真。


    片刻之後,有了聲息。


    司空遠聽得出那是一個輕功極俊之人,在林口轉身,向百盤穀方麵,悄然走去。


    如今,他才驚凜宇文奇著實厲害,倘若自己在他走後,冒冒失失地,出聲一喚郭石、羅九公等人,豈不前功盡棄,把一切機密,都被識破?


    尚幸,宇文奇雖極厲害,羅九公等,卻更高明,悄悄密囑自己,加唱了一出尾聲。


    宇文奇的同黨,既把尾聲聽去,迴報以下,定必相信羅九公之死是真,而那毒彌勒法尊,也就極可能難逃劫數。


    然則,宇文奇的同黨是誰?一路行來,自己從未見他與其他人有所接觸……


    司空遠念猶未了,密林深處,業已閃出了郭石、羅九公、晏陽、華銘,和方家琪等五人。


    大漠閑駝晏陽向羅九公等人笑道:“你們與司空賢侄談談,我去到林口守望,免得再被人把機密聽去。”


    司空遠目注羅九公,長歎一聲說道:“羅老人家,這才叫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我真想不到宇文奇揚長走去以後,還暗中留得有人。”


    羅九公指著方家琪,頗表嘉許說道:“我和你郭伯父等,也未想到,還是方姑娘的功勞。”


    司空遠向方家琪愕然一笑,揚眉說道:“是三妹發現的嗎?你倒……”


    方家琪接口嬌笑道:“這不是我的本領,隻是事有湊巧而已!因為我藏身高樹近梢,遠遠瞥見宇文奇臨去時,在林口打了一個手勢,這才仔細觀察,終於發現另外藏得有人。”


    司空遠急急問道:“另外那人是誰?”


    方家琪笑道:“奇妙無比,那是一個白衣金麵人。”


    司空遠皺眉說道:“白衣金麵人?這人是誰所扮……”


    羅九公冷笑一聲,接口說道:“假如我所料不錯,那在林口為宇文奇接應的白衣金麵人,應該是毒心人屠唿延相。”


    司空遠大感意外,咦了一聲,問道:“老前輩是根據何事,猜測到唿延相的身上?”


    羅九公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少時再談。賢侄先把你與宇文奇的交談情形,講給我們聽聽。”


    司空遠向郭石等掃視一眼,訝聲道:“郭伯父等未曾聽見小侄與宇文奇的談話嗎?”


    郭石笑道:“未完全聽得清楚。因為宇文奇功力極高,太以厲害,我們不敢藏得太近。加以你們有些話兒,並非高談闊論,隻是悄悄密語。”


    司空遠歉然說道:“那是小侄覺得以當時情況,不應高聲,才悄悄低語,防止宇文奇起甚疑慮……”


    郭石搖手笑道:“賢侄無須解釋,你今天這場獨角戲兒,唱得極妙,完全把宇文奇那老奸巨猾之人瞞過了呢!”


    當下,司空遠便把自己與宇文奇所談各語,向郭石等人,仔細陳述一遍。


    郭石靜靜聽完,向羅九公讚道:“羅兄真高明,你這無相催魂之計,看來真要實現了呢?”


    羅九公道:“殺死一個毒彌勒法尊,倒不算什麽。能把宇文奇的底細,摸出十之八九,才有重大價值。否則,我們一個個蒙在鼓中,難免完全死在他陰謀毒計之下。”


    司空遠皺眉問道:“老前輩說已把宇文奇的底細,摸出十之八九,則此人是到底是誰?”


    羅九公道:“憑空推想,不能算數,直到如今,我還是隻敢有八九分把握,好在正邪雙方的決戰之期,已在目前,宇文奇事事順心,他也該得意異常地,現出真麵目了。”


    司空遠滿腹疑雲,急急問道:“老人家請抒高論,你認為宇文奇到底是誰?”


    羅九公道:“司空老弟,我先問你,你認為宇文奇要在三日之內,毒死毒彌勒法尊之舉,辦得到嗎?”


    司空遠想了一想,點頭答道:“照理說來,殺死法尊不難,毒死法尊不易。因為這位毒彌勒,是名滿江湖的用毒專家,但晚輩卻相信宇文奇或許能完成這樁任務。”


    羅九公道:“老弟為何相信?”


    司空遠道:“因為根據多種事實,證明宇文奇也頗精於用毒。”


    羅九公冷笑問道:“當世武林中,最高明的用毒人物是誰?”


    司空遠毫不考慮地,應聲揚眉說道:“自然是毒心人屠唿延相,和毒彌勒法尊等二毒,其中更以唿延相比較來得高明一點。”


    羅九公點頭說道:“老弟說得對。我再問你,你以為宇文奇的用毒能力,比那唿延相如何?”


    司空遠怔了一怔,說道:“似乎不在其下。”


    羅九公笑道:“宇文奇的用毒能力,既然不在唿延相之下,為何江湖中從未聽說過宇文奇的用毒之名?”


    司空遠對於這項問題,無法迴答。


    羅九公道:“宇文奇毒名不彰,似不合理,他若毒名甚大,反倒是合理之事。”


    司空遠點頭說道:“不錯。”


    羅九公目中精芒如電地,沉聲說道:“既然不錯,我們不妨便作樁大膽假設,假設宇文奇的本來麵目,是個毒名極著之人。”


    司空遠失聲叫道:“羅老前輩,你認為無相追魂宇文奇,就是毒心人屠唿延相嗎?”


    羅九公一本正經地,點頭應聲答道:“不錯。”


    司空遠大大不以為然地,搖手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羅九公問道:“為什麽不可能?”


    司空遠劍眉雙挑,把頭兒搖得像撥浪鼓似地,苦笑答道:“至少有兩大理由,足以證明,宇文奇不可能是毒心人屠唿延相。”


    郭石一旁笑道:“我們研究問題,必須辯疑質難賢侄且說出你的兩大理由。”


    司空遠目光如電,一掃諸人問道:“郭伯父等,昔年有人與毒心人屠唿延相,朝過相嗎?”


    郭石點頭答道:“有,我就與他見過幾次。”


    司空遠問道:“是否宇文奇的如今這副相貌?”


    郭石搖頭答道:“不是。”


    司空遠揚眉說道:“這就是宇文奇絕非唿延相的第一個理由。因為我在他被班三勝的金虎牙打中之時,曾親自仔細檢查,他臉上既未經任何易容,又未戴甚精巧人皮麵具……”


    郭石不等司空遠話完,便自含笑接口說道:“司空賢侄,你認為絕對不移的這項理由,我可以輕易地加以推翻。”


    司空遠不敢相信地,詫聲瞠目說道:“郭伯父能推翻這項理由?”


    郭石笑道:“當然,賢侄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司空遠苦笑問道:“郭伯父此話怎講?”


    郭石笑道:“唿延相其人心機太深,我認為我昔年所見,他的那副形相,是經過易容化裝,或戴了人皮麵具。如今宇文奇的這副形相,才是唿延相的真正本來麵目。”


    司空遠瞠目結舌,默然不語。


    羅九公笑道:“司空老弟是否不以你郭伯父之見為然?”


    司空遠俊臉一紅,慌忙搖頭說道:“小侄怎敢不讚同郭伯父的高見?但……但我還有第二樁更有力理由,那……那……”


    郭石不等他往下再說,便自接口笑道:“我知道賢侄所謂更有力的理由,大概便是分明有個毒心人屠唿延相,現在羅刹教中,怎又把這名號,猜疑到宇文奇的頭上?”


    司空遠連連點頭,向郭石苦笑說道:“郭伯父難道能把這項理由,也一並推翻?”


    郭石笑道:“自然能夠,賢侄聽說過昔日武林之中,有個由邪歸正,變得如仙如佛的用毒前輩人物,千毒人魔西門豹嗎?”


    司空遠道:“知道,知道西門豹孽海迴頭,如仙如佛,呂崇文寬宏大量,義釋殺父之仇的這段武林故事,太以膾灸眾口,小侄怎會不知道呢?”


    郭石微笑說道:“那千毒人魔西門豹,曾經以他侄兒西門泰,充為身外化身。如今,毒心人屠唿延相也重師其計,隻不過把侄兒,改為孫兒而已。”


    司空遠呀了一聲,皺眉說道:“郭伯父認為如今的宇文奇,是毒心人屠唿延相,如今的毒心人屠唿延相,則是唿延相的孫兒唿延蒙嗎?”


    郭石臉色一正,頷首答道:“正是。這就是我和你羅老前輩的大膽假設。”


    司空遠細一忖思,覺得郭石等所作推斷,倒也不無可能,遂揚眉叫道:“郭伯父,你們既然作了大膽假設,是否還打算小心求證?”


    郭石說道:“小心二字,正是我們的求證態度,我自從作了宇文奇就是唿延相的大膽假設之後,便極為小心謹慎地,細思過去,觀察現在,安排未來地,收集一切證據。”


    司空遠問道:“郭伯父收獲如何?”


    郭石想了一想,目注司空遠緩緩說道:“關於現在的一個觀察,賢侄曾親身參與,似乎用不著我再多作嘵舌。”


    司空遠連連頷首,微揚劍眉說道:“現在各事,自然不必勞動郭伯父重述,小侄問的是過去種種,和未來的一切。”


    郭石道:“未來變化,頗為難料,也不必談,我隻提醒賢侄,過去的兩件有關事兒便了。”


    司空遠點頭說道:“郭伯父請講,小侄洗耳恭聽。”


    郭石雙目之中,神光微閃,向司空遠正色說道:“司空賢侄,請你迴想一下,你與那無相追魂宇文奇是在何時何處初逢?”


    司空遠略一尋思,緩緩答話說道:“時間是在唿延相詐死之後,地點是在幕阜山的一座小小酒樓之上。”


    郭石冷笑說道:“這就對了,我認為那古墓石棺,必係下空,建有隧道,賢侄萬分感慨地,替唿延相蓋棺之際,這廝卻已從棺下溜走,換了一副麵目,表示見義勇為地,引導你大破羅刹教,與天慈仙子江少蘋互為仇敵。”


    司空遠惑然叫道:“郭伯父,這就是我惑然不解的最大疑點。因為宇文奇若是唿延相,一路上盡有機會下手害我,他為何竟毫無動作?並要幫我大破羅刹教呢?”


    郭石笑道:“一來,他也與天慈仙子江少蘋有仇,想出這一石二鳥之計。二來借此促令當世武林中,正邪人物,實力對消,以遂他的陰謀詭計,霸視天下之願。三來,他因與你的父母,仇恨太深,想把你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司空遠覺得郭石似乎話中有話,意猶未盡,正待細問之際,郭石向羅九公看了一眼,揚眉叫道:“羅兄,如今與群邪決戰,業已在即,關於司空賢侄身世之隱,可以對他說明了吧?”


    羅九公一點頭,司空遠便失聲叫道:“郭伯父,你說什麽?小侄的身世方麵,還有隱事?”


    郭石微歎一聲,雙眉略揚,緩緩說道:“賢侄知不知道?你父親初出江湖之際,有兩位紅妝密友?”


    司空遠答道:“知道,一個是我母親,碧雲仙子吳小梅,另一個便是如今的羅刹教教主,天慈仙子江少蘋。”


    郭石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江少蘋與你母親,都是身負極高武學的絕代紅顏。所謂春花秋月,各擅勝場,委實令你父親,左右為難,無法取舍……”


    司空遠插口說道:“據宇文奇相告,說我父親後因發現江少蘋為人淫邪,才決定與我母親結合。”


    郭石冷笑說道:“不錯,但他隻說了一半,隱了一半。江少蘋的所謂淫邪,完全是由唿延相一手造成。”


    司空遠瞠目答道:“郭伯父這話怎講?”


    郭石歎道:“為人在世,交友不可不慎。當時,江少蘋與唿延相相識,唿延相便勸她,若想與你父親,結為佳偶,便應先行委身,把生米煮成熟飯……”


    司空遠雙眉微蹙,郭石繼續說道:“江少蘋人極正派,雖願與你母親公平競爭,卻不願意聽從唿延相所獻這極不光明的下流之計……”


    司空遠急急問道:“江少蘋並不聽其計,怎會又……”


    郭石接口說道:“江少蘋未聽其計,未遠其人,唿延相竟找了一個江少蘋與你父親單獨相聚機會,在他們飲食之中,暗下了極猛烈的春藥。”


    方家琪在旁聽得哎呀一聲,司空遠更是緊張之狀,形於顏色。


    郭石又道:“在藥力迷人之下,情況可想而知,你父親因功力較深,藥性先退,一看當時的荒唐情景,以為是江少蘋有意安排,遂大怒而去,從此鄙視江少蘋為人品德,立即與碧雲仙子吳小梅,結為夫婦。”


    司空遠恍然說道:“原來如此……”


    郭石搖手叫道:“賢侄另以為我已講完,重要的事兒,還未開始呢。”


    司空遠聞言,遂把兩道充滿疑問的眼光,凝注在這位東海潛漁臉上。


    郭石目光一亮,神色極為鄭重地,繼續說道:“等到江少蘋藥性也退之下,自然羞愧萬分,把唿延相恨入骨髓,誓欲殺之泄恨。”


    方家琪一旁問道:“既然如此,怎會留得他活到如今?”


    郭石歎道:“這時不單是江少蘋要殺唿延相,連你父親也明白真相,要向他興師問罪。但唿延相狡猾,海角天涯地鎮日變更居處,變換容貌,屢屢逃出你父親和江少蘋的追殺之下,而更大的事兒,也在此際發覺。”


    司空遠聞言一怔,瞠目問道:“什麽更大的事兒?”


    郭石說道:“江少蘋自與你父親作了一夜夫妻之後,居然有了身孕。”


    司空遠道:“我父親既已明白當日之事,非出於江少蘋本意,是被唿延相所害,便該……”


    郭石接口道:“不單你父親愧對江少蘋,便連碧雲仙子吳小梅,也逼著你父親去尋江少蘋,師姊妹共事一夫,效法皇英佳話。”


    司空遠揚眉問道:“我父親找著江少蘋了嗎?”


    郭石歎息一聲,說道:“江少蘋是位極為心高氣傲的好姑娘,一來她自覺未嫁委身,有失婦德,二來你父親已與吳小梅結為夫妻,何必節外生枝?遂咬牙忍淚,進入深山,直等把腹內胎兒生下,才悄悄送到你父親家中,留書說明,自己則從此貝葉青燈,皈依古佛。”


    司空遠道:“那胎兒是男是女?”


    郭石道:“是男。”


    司空遠愕然叫道:“奇怪,這胎兒到哪裏去了?我家中別無兄弟。”


    方家琪忍不住地,噗哧一笑說道:“大哥,這才叫當局者迷,那胎兒分明就是你嘛!你難道忘了,郭老人家適才的‘身世隱秘’之語?”


    司空遠全身一震,目注郭石顫聲叫道:“郭伯父,這樣說來,我……我的母親是……”


    郭石不等他往下再問,便即說道:“賢侄在名義上的母親是碧雲仙子吳小梅,但事實上的母親,卻是天慈仙子江少蘋。”


    司空遠腦中嗡的一聲,默然無語。


    郭石冷笑一聲,目中電閃,寒聲說道:“賢侄明白了吧?你父親和你名義上的母親,是被唿延相害死,他卻動用巧思,編造成了一段謊言,支使你向你生身之母尋仇,是否陰損狠毒到了極致,要把你陷入萬劫不複之境?”


    司空遠鋼牙猛挫,格格直響,氣得全身發抖。


    方家琪偎在他的身邊,柔聲安慰叫道:“大哥不要生氣,唿延相的這種詭惡陰謀,已被郭老人家說破揭穿,大概也就到了他報應循環的天理昭彰之日。”


    司空遠雙目一挑,目注郭石叫道:“郭伯父,小侄還有樁大大疑問。”


    郭石笑道:“賢侄請講。”


    司空遠道:“根據郭伯父適才所說,我母親是個好人。”


    郭石點頭笑道:“當然是好人,天慈仙子譽滿江湖,是光明磊落的一代俠女。”


    司空遠皺眉問道:“既是好人,她老人家為何又組織這分明藏汙納垢,異常邪惡的羅刹教呢?”


    郭石聽後,麵帶微笑說道:“這就叫蒼天有眼。假如沒有這羅刹教興起武林,賢侄卻到哪裏去找尋唿延相,你的父母冤仇,何日大白?”


    司空遠苦笑道:“郭伯父,你似乎答非所問,我問的是我母親為何要組織這羅刹邪教?”


    郭石笑道:“難怪賢侄急於追問,這裏麵有樁重大秘密,連那奸刁似鬼的唿延相,也想不到。”


    司空遠問道:“什麽重大秘密?”


    郭石笑道:“如今在百盤穀天欲宮中,號令群邪的羅刹教主江夫人,並不是你的母親。”


    司空遠大吃一驚,瞠目失聲問道:“哦……我……我母親呢?”


    郭石微笑說道:“賢侄業已見過你的母親,並和她相處百日,獲得母愛深恩,成就甚大。”


    方家琪秀眉雙挑,嬌笑一聲,頗為高興地,叫道:“我明白了,是雁蕩山觀音十八洞中的羅刹聖母。”


    司空遠心中咚咚連跳,目注郭石急急問道:“郭伯父,三妹猜得可……可對?”


    郭石笑道:“一點不錯,賢侄與你母親,相處百日之久,難道在心靈上竟沒有什麽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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