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尊笑道:“羅老駝子的一身功力,確實不凡,是個紮手對頭,唿延兄此功極大,我要賀你一賀。”


    唿延蒙道:“大師怎樣賀我?”


    法尊含笑說道:“身在宮中,無非是一杯水酒而已。”


    唿延蒙正等著他這一句話兒,聞言之下,眼皮微翻,怪笑兩聲說道:“尋常酒兒,我不愛喝,大師既欲相賀,就把那缸百年陳酒,打開同飲了吧!”


    法尊含笑點頭,遂取出一缸百年陳酒,與唿延蒙同飲。


    唿延蒙一麵傾杯,一麵連讚酒好,並喊來專門侍候自己的羅刹教弟子,命他取上一壺,送給宇文護法飲用。


    這是引誘之計,法尊果然向侍立身邊的羅刹教弟子笑道:“既然如此,索性大家同享,你也替歐陽護法,送一壺去。”


    那名弟子,自然領命,裝滿了一壺百年陳酒,送向枉死城去。


    法尊與唿延蒙喝得酒興正酣,驀然聽得門外有人走動,靜室門戶,也被人一掌震開。


    法尊詫然望去,隻見九全秀士歐陽玨,與無相追魂宇文奇二人,當門而立。


    宇文奇臉上,堆滿了詭惡獰厲的奸猾笑容。


    歐陽玨的臉上,卻寒森密布,目閃兇芒,騰射出森森殺氣。


    法尊詫然問道:“歐陽兄、宇文兄,你們為何……”


    他一句“你們為何這等神情”的最後四個字,尚未說出,唿延相所扮宇文奇業已以笑一聲,接口說道:“法尊大師,你大概想不到歐陽兄還會前來找你?”


    法尊因心中無愧,遂聽不懂唿延相所說話兒的弦外之音,點了點頭,詫然答道:“我確實想不到歐陽兄會來,因為我明明命人為歐陽兄送去一壺百年陳酒……”


    歐陽玨怒不可遏地,截口厲聲叱道:“賊禿住口,你那壺陳酒的‘陳’字,應該改為‘毒’字。”


    法尊愕然說道:“這是從哪裏說起?”


    唿延相所扮宇文奇,怪笑一聲,接道:“我方才正在歐陽兄房中,眼見酒有劇毒,那名送酒弟子,於飲酒之後,立即身死,遂接受歐陽兄之約,來此作為見證。”


    法尊聽得委實宛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苦笑說道:“這才是天大怪事,我和唿延相兄,在此也飲的是同樣的酒兒,卻為何毫無毒質?”


    歐陽玨冷笑說道:“法尊賊禿,你少替我耍這種隻可哄騙小孩子的花樣,憑你號稱為乾坤二毒之一,難道還在一隻缸兒之中,弄不出兩種酒嗎?”


    法尊在當世武林中,也是響當當的一流人物,如今被歐陽玨左一句賊禿,右一句賊禿,罵得有點心頭火起,按捺不住。


    他雙眉微剔,目注歐陽玨,搖頭叫道:“歐陽兄,你不要出口傷人,隨意謾罵。”


    歐陽玨怪叫一聲,雙目中閃射厲芒說道:“法尊賊禿,你有多大狗膽?難道隻許你來毒我,就不許我來罵你?”


    法尊氣得全身亂抖地,怒視歐陽玨道:“歐陽玨,你……你休要欺人太甚,我……我和你去……去見教主辯理。”


    說完,便欲走出靜室。


    歐陽玨雙手一張,攔住法尊去路,發出一陣嘿嘿冷笑,向他揚眉叫道:“法尊賊禿,你少下流無恥,你身為奸細的叛跡已彰,居然還想飾詞遁走,未免太把我歐陽玨,看成三歲小孩兒了。”


    法尊怪叫一聲,雙眉深蹙地,苦笑問道:“歐陽玨你說什麽?你……你把我看成奸細?”


    歐陽玨嘴角一撇,泛起了哂薄笑意答道:“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毒彌勒與九全秀士之間根本風馬牛不相及,你若不是奸細,卻好端端地,想用毒酒來把我毒死則甚?”


    “冤枉”兩字,著實難當,法尊被歐陽玨一口咬定,氣急萬分,隻好側顧唿延蒙所扮的唿延相,苦笑說道:“唿延兄,我我同室飲酒,想必對於一切事兒,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你且說上幾句公道話兒好嗎?”


    唿延蒙點頭笑道:“好,我來做個見證,依照所見情形,替大師開脫開脫。”


    法尊合掌當胸,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向唿延蒙稱謝說道:“多謝唿延兄,隻有唿延兄來仗義直言,才可使我洗刷這種莫名其妙的飛來誣蔑。”


    歐陽玨以為唿延蒙扮的唿延相,可能會袒護法尊,正想反對或向唿延蒙加以警告之際,那位由唿延相所扮的宇文奇已在一旁含笑說道:“歐陽兄放心,唿延護法一向作事,極為公正,他定必據實直言,不會做任何偏袒。”


    唿延相也自笑道:“此事對我毫無關係,我自然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公平說話。”


    歐陽玨點頭說道:“唿延兄既然秉公,便請直論。”


    唿延蒙笑道:“此事起因是我毒死了白陽駝翁羅九公,法尊大師要為我賀功,遂開了一缸百年陳酒同飲。我因酒味太佳,遂命人為宇文兄送上一壺,法尊大師也便親自裝了一壺酒兒命侍應弟子,為歐陽兄送去。如今歐陽兄竟說法尊大師,曾在酒中下毒,似乎有點冤枉的呢!”


    法尊因自己並未親自裝酒,正待說明,但聽到後來,覺得唿延蒙扮的唿延相,結論偏向自己,遂也未加修正。


    歐陽玨靜靜聽完,向唿延蒙問道:“唿延兄所說,是句句實言?”


    唿延蒙笑道:“我願以數十年武林聲譽,作為擔保,或是對天盟誓?歐陽兄請莫再對法尊大師多疑了。”


    末後一話,表麵上又是幫著法尊說話,事實上是等於向這毒彌勒的致命要害,深深插了一刀。


    歐陽玨又複目注法尊問道:“法尊大師,唿延兄所作證詞,是否句句真實?”


    法尊往日也是聰明絕頂之人,如今因突來橫逆,極度氣急之下,有點神智發昏。


    一來唿延蒙所扮唿延相,所作證詞的二度結論之中,都是幫著法尊說話。


    二來,歐陽玨又似聞言怒解,把稱唿上的法尊賊禿,改成了法尊大師。


    故而,歐陽玨一問之下,法尊便毫不考慮地,點頭答道:“不錯,句句是實,唿延兄何等身份,他怎會有半句虛語?”


    歐陽玨聽了法尊這二句話兒,臉色又沉了下來,眉騰殺氣,目閃兇芒地,冷冷叫道:“法尊賊禿,如今總該是證據確實了吧?你還不替我認罪?”


    法尊大驚說道:“證據確實?你……你此話是從何而來?”


    歐陽玨冷笑道:“裝酒之事,何勞你這位毒彌勒親自為之,這不顯而易見地,隻是借裝酒為名,而暗向壺中下毒嗎?”


    法尊叫道:“胡說,酒兒是侍應弟子所裝,我根本並未動手。”


    歐陽玨看著唿延相所扮宇文奇道:“宇文兄,你有沒有看見過如此反複無恥之人?剛剛他滿口應承,如今又矢口否認。”


    法尊怒道:“我應承什麽?”


    唿延相所扮宇文奇,麵含譏笑說道:“法尊大師,你剛才不是應承唿延護法所作證詞,是句句真實的公道直論嗎?”


    法尊啞口無言,滿麵通紅地,怔了一怔,方自苦笑道:“關於我親自裝酒之語,恐怕是唿延兄偶然記錯?”


    歐陽玨冷哼了一聲,唿延相所扮的宇文奇,又複笑道:“若是記錯,可以修正,如今複請法尊大師與唿延護法,互相對質一下。”


    法尊聞言,便迴過頭去,目注唿延蒙所扮唿延相,苦笑一聲,揚眉叫道:“唿延兄,請你細想一想,當時我是親自裝酒,還是……”


    唿延蒙不等法尊話完,便自接口說道:“法尊大師,我絕不相信你會起這歹心,向歐陽兄下毒……”


    法尊聽至此處,心中方自一寬,但唿延蒙卻又繼續向下說道:“不過大師親自裝酒之事,卻是事實,你不是一麵裝酒一麵還笑吟吟地說道:此酒隻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迴嚐?我要看看歐陽玨究竟有多高修為,承當酒力……”


    這幾句無中生有,但卻分量極重,坐實毒彌勒下毒罪行之語,聽在法尊耳中,使他恍然頓悟。


    法尊鋼牙一挫,目中噴火,獰視著唿延蒙所扮唿延相,厲聲喝道:“我明白了,你們是互相勾連,做好圈套,打算故入人罪!”


    歐陽玨早就仇火如焚,加上先入為主,對毒彌勒法尊成見已深,認為他還在狡辯,遂不再忍耐地,勃然叫道:“無恥賊禿,少再詭辯,你替我拿命來吧!”


    隨著語聲,一記內家罡掌,便向毒彌勒法尊,當胸拍去。


    毒彌勒法尊發覺自己被人設下圈套,加以陷害,欲同往教主麵前辯理。


    未想到歐陽玨憤怒太甚,竟會當場動手。故而防禦稍慢,直到勁氣排空,當胸壓到,才慌忙翻掌迎接。


    一來九全秀士歐陽玨的功力修為,本就高於毒彌勒法尊。


    二來歐陽玨幾遭大厄,蓄怒複仇,出手自不留情,在這一掌用上了全力,法尊卻侖卒翻掌,勉強應接,無法發揮威勢。


    三來,雙方同在室中,距離太近。


    有這三種原因,毒彌勒法尊竟被歐陽玨硬把身形震得飛起,砰然一聲,撞在石壁之上。


    這一掌,雖不致要了毒彌勒法尊性命,卻已使他受了極重的內傷。


    唿延相所扮宇文奇見毒計已售,遂暗以蟻語傳音功力向歐陽玨的耳邊說道:“歐陽兄,我們在此爭吵已久,消息不會不傳到教主耳中,你是打算對賊禿略加懲戒,還是誓誅此獠,應該早下決斷,否則又可能橫生枝節的呢!”


    歐陽玨下了決心,冷笑說道:“既然踩了蛇尾,索性打碎蛇頭,我不會再讓這居心險惡的流禿賊,有任何反噬機會。”


    一麵說一麵雙掌齊揚,再度出手。


    這一次,歐陽玨是竭盡生平所學,毫不保留地,全力猛擊。


    毒彌勒法尊若在正常情況之下,也非歐陽玨之敵,但彼此間尚可鬥個三五百招。如今卻連這二掌,都禁受不起。


    因為適才猝然一擊,法尊已受了極重內傷,正在髒腑翻騰,難過已極。


    何況,唿延相所扮宇文奇,怕他不死,並隨在歐陽玨掌風之後,打了他三根無相飛芒。


    法尊挨掌傷重,中芒毒烈。


    他本已神智昏迷,身軀剛剛撞上石壁,哪裏還禁得住重如山嶽的內家罡氣,跟蹤壓到?


    噗!沙……


    一聲噗是毒彌勒法尊的血肉之軀,硬被排空猛撞的內家罡氣壓爆。


    那沙……之聲,是無數血雨的紛飛怪響。


    如今,靜室之中,原來的法尊、唿延蒙、歐陽玨等四人隻剩下唿延蒙、唿延相、歐陽玨等三人。


    堂堂名震武林的毒彌勒法尊,則隻剩下一層人皮,貼在靜室石壁上。


    歐陽玨何嚐未曾發現,唿延相所扮宇文奇,暗發無相飛芒幫助自己,滅卻法尊之事?故而心中對於這位毒辣絕倫的毒心人屠,反而頗為感激。


    法尊剛死,二條人影,宛如電掣風馳,飄進靜室。


    來人正是羅刹教主,也就是天殘仙子江少芸所假冒的天慈仙子江少蘋。


    江少芸一進靜室,便幾乎被那一蓬血雨,兜頭灑中。


    跟著目光注處,便看見毒彌勒法尊,慘被排空勁氣壓扁,貼在石壁之上的那張人皮。


    江少芸知道自己一步來遲,業已無法挽救。


    這位天殘仙子雖然對於大會在即,同室操戈之事,極為不滿,但因法尊已死,再得罪歐陽玨,也是無益,遂隻好強自忍住怒氣,向歐陽玨略皺雙眉,低聲問道:“歐陽兄,這……這是為何……”


    歐陽玨見江少芸匆匆趕到,也有點不好意思,臉上訕訕地,接口說道:“教主請恕我魯莽,但是關於本教安危太大,歐陽玨除奸心急,遂不及先行稟明教主的了。”


    江少芸聞言,愕然說道:“除奸心急,歐陽兄此話怎講?”


    歐陽玨指著壁上所貼的浄獰人皮,冷笑說道:“教主大概還不知道,這毒彌勒法尊,竟是潛伏本教的萬惡奸細,在此大會在即,雙方總作決鬥之際,若不立予殲除,可能會被他弄壞滿盤大局。”


    江少芸聞言大為吃驚,瞠目問道:“法尊大師會是奸細,歐陽兄有證據嗎?”


    歐陽玨答道:“當然有,若無確切證據,我怎會如此狂妄,對他遽下絕情。”


    江少芸道:“證據何在?”


    歐陽玨側顧唿延相所扮宇文奇,含笑叫道:“宇文兄,麻煩你把適才各情,向教主仔仔細細地,陳述一遍好嗎?”


    唿延相笑向江少芸道:“教主,在下陳述歐陽兄發現毒彌勒法尊的奸謀毒計之前,先要請教主為我記上一功。”


    江少芸哦了一聲,目注唿延相道:“宇文兄建樹了什麽功勞?”


    唿延相所扮宇文奇還未答話,唿延蒙所扮唿延相,已在一旁,含笑接口說道:“啟稟教主,四怪之中的第一好手,白陽駝翁羅九公業被宇文護法,又複毒死,與車大空、時大千同埋林中,相鄰築墓。”


    江少芸頗感意外地,揚眉一笑,看著唿延相所扮宇文奇,以一種嘉許語調說道:“羅老駝子的修為甚高,是個紮手硬敵,宇文兄能把他毒死,確屬奇功一件……”


    語音至此微頓,雙眉略揚,繼續又道:“但此事與法尊大師是本教內奸一節,有關係嗎?”


    歐陽玨哼了一聲,說道:“怎麽沒有關係?若不是宇文兄探來秘訊,並贈我辨毒寶珠,歐陽玨難免誤中法尊賊禿陰謀,也被他以下流手段,活活毒死。”


    唿延相所扮宇文奇,靜等歐陽玨話完,便把自己安排的雙重毒計,向江少芸加油加醬,繪影繪聲地,說了一遍。


    他們祖孫兩人,合謀之事,自然彼此照應,再加上歐陽玨又被拉得與他們站在同一立場便不由那位羅刹教主,天殘仙子江少芸不聽,乃終於相信。


    江少芸誤信之下,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搖頭歎道:“我真想不到這位毒彌勒竟會與對方有所勾結……”


    歐陽玨冷冷接道:“如今在彼此雙方的實力方麵,我們已穩占大優勢,可操勝利之券。問題隻在本教內奸方麵,不知是否已徹底清除……”


    江少芸向唿延相所扮宇文奇問道:“宇文兄,你有沒有從東海潛漁郭石,及司空遠等入口中,聽出什麽其他機密?”


    唿延相心中本來有樁莫大疑團,乘此機會,意欲加以探問,應聲答道:“本教中可能還有一人,也與對方暗有勾結情事。”


    江少芸目中厲芒一閃,沉聲叫道:“宇文兄,請快說,這一可疑人物是誰?”


    唿延相笑道:“教主,在下答話之前,先要請教主恕我一個放肆之問。”


    江少芸道:“宇文兄有話請講。”


    唿延相堆起滿麵笑容,低聲問道:“教主,那位住在雁蕩山觀音十八洞的海潮音中的羅刹聖母究竟是誰?”


    江少芸聽他提起羅刹聖母,不禁雙眉一挑,目閃厲芒,盯在唿延相所扮宇文奇的臉上,冷然說道:“宇文兄,你……你問起這位羅刹聖母作甚?”


    唿延相所扮宇文奇,一本正經地,也自沉聲叫道:“教主請先答我所問,那位羅刹聖母……究竟是何來曆?”


    江少芸不願明言,但又不能不答,眼珠微轉,苦笑說道:“她是我的師姊。”


    這位天殘仙子算是說了半句實話,把胞姊改為師姊。


    唿延相所扮宇文奇,皺起了眉頭,略一尋思,沉吟說道:“這……這就怪了……”


    江少芸麵色略帶不悅地道:“怪些什麽?難道我就不能有位師姊?”


    她話猶未了,唿延相所扮宇文奇,已自接口笑道:“教主錯會意了,我奇怪的是那位羅刹聖母,既與教主是師姊妹關係,為何會幫助對方?”


    江少芸吃了一驚,不等唿延相所扮宇文奇話完,便即皺眉說道:“宇文兄,你說什麽?羅刹聖母會幫助對方?”


    唿延相所扮宇文奇,點了點頭說道:“根據我所獲秘訊,以及實際跡象顯示,那位羅刹聖母竟將‘七葉紫靈芝’給司空遠服用,並教了他‘金剛三訣’。”


    江少芸搖頭說道:“不見得吧?我於數月之前曾命龍不凡前往羅刹聖母處,求此恩典,尚被她趕出觀音十八洞不許再入海潮音,她怎……怎肯把武林重寶,以及三樁佛門絕技,去成全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呢?”


    唿延相所扮宇文奇,獰笑一聲說道:“羅刹聖母的這種舉措,委實悖於常情,但卻也就是馬跡蛛絲的可疑之處。”


    江少芸聞方,臉上突然罩滿怒色,目注唿延相所扮宇文奇道:“宇文兄,你是說那位羅刹聖母也有奸細嫌疑?”


    唿延蒙所扮唿延相站一旁,接口笑道:“常言道:疏不間親,那位羅刹聖母既與教主是師姊妹,自然不至於有奸細嫌疑。但我與宇文護法,因有所聞,遂不得不向教主提供有關實際情況,請教主自行睿奪便了。”


    江少芸沉吟有頃,雙眉忽挑,殺氣森森地,咬牙說道:“好,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我……我顧不及那麽多了。”


    歐陽玨問道:“教主打算怎樣?”


    江少芸道:“我這師姊,功力比我還高,但一向與我不太和睦,故而我把她軟禁海潮音時,便預為策劃,在她周圍,埋下了不少極為強烈的地雷火藥。”


    歐陽玨揚眉問道:“教主如今怎樣決斷?”


    江少芸滿麵獰厲神色,哼了一聲答道:“為了武林霸業,為了本教興衰,不能不絕此大患,我立派龍不凡前往雁蕩山,點燃地雷火藥,使觀音十八洞整個震塌,把那羅刹聖母活埋在內。”


    說完,不再多話,立即迴轉所居密室,命人把龍不凡找來,立赴雁蕩。


    唿延相所扮的宇文奇,見毒計全售,遂也向歐陽玨告別,與唿延蒙所扮唿延相,迴轉所居靜室。


    到了室中,得意異常地,向唿延蒙笑道:“蒙兒,我們這條雙重毒計,用得可說是恰到好處。”


    唿延蒙低聲叫道:“爺爺,我尚有一件事兒,想不明白。”


    唿延相道:“蒙兒有何事不明?”


    唿延蒙道:“據爺爺所說那司空遠小賊,並非碧雲仙子吳小梅所生,卻是天慈仙子江少蘋親生之子。”


    唿延相點頭說道:“正是如此,但這段武林秘辛,在當世武林中,除了我與天慈仙子江少蘋外,卻絕無第三人知曉。”


    唿延蒙目注唿延相,低聲叫道:“爺爺,孫兒不明之處,正是為此。”


    唿延相詫然問道:“蒙兒此話怎講?”


    唿延蒙道:“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天慈仙子江少蘋,既知司空遠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怎麽還……”


    唿延相不等唿延蒙話完,便自哦了一聲,微笑說道:“原來蒙兒是為了此事不明,這件事兒,著實又費了我不少心機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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