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羅曼正在詫異之際,突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疾馳而來,迴頭看時,一條火紅的馬影,已經來到身前。


    丁羅曼心方一驚,耳旁已聽得一聲尖叱道:“你不要命了?躲開!”


    那匹紅馬猛向右斜,由丁羅曼身側掠過,騎馬人是個年青的姑娘,她在掠過丁羅曼身側之際揚起了手中黑色的皮鞭,颼的一聲銳響,便向丁羅曼抽來。


    她動作快極,丁羅曼微晃身子,向後退出了數尺,躲過了她的皮鞭,那匹馬已然馳出了數丈,馬上的姑娘猛一勒韁,那匹飛奔著的馬兒,四蹄猛停,整個的停了下來。


    馬上的姑娘迴過了頭,頗為驚異的望了丁羅曼一眼,然後微點馬腹,馬兒如飛而去。丁羅曼初驚後怒,等他驚覺過來,那匹馬已經馳出很遠了。


    丁羅曼大怒,喝道:“迴來!”


    他叫著就要追趕,突然一人攔在他身前笑道:“這位小爺,可要吃些東西?”


    丁羅曼聞言看時,隻見麵前站著一個三十餘歲的中年人,看他樣子,似乎是個莊稼漢,黝黑的皮膚,穿著件兩截式的粗布衣裳,敞著胸門,一雙漆黑的眸子,發著和善的光輝。


    被他這麽一耽擱,那匹馬早已跑得沒有影子了,這時又圍過來幾個人,紛紛說道:“這位小爺是外路人吧?以後遇到這種事,千萬不能生氣,年青人,沉不住氣就容易惹禍!”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把丁羅曼弄得莫名其妙,接著他便被那中年漢子拉到柳樹之下,丁羅曼坐在了長板凳上,鼻中聞得一陣陣麵食香味,早把剛才的事忘了。


    掌櫃的送上一籠熱騰騰的包子,和一碗酸辣湯,丁羅曼立時大吃起來,頭上的汗珠,一顆顆的往下墜。


    那中年漢子望了他一陣,問道:“敢問小哥貴姓大名?貴庚?”


    丁羅曼一麵咬著包子,一麵說道:“我叫丁羅曼,今年二十歲!”


    說著他又低頭大吃起來,那中年漢子,微皺著雙目,靜靜的望著他。


    不一會的功夫,丁羅曼已吃完了,由懷裏摸了一大塊銀子,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問道:“多少錢?”


    那中年漢子由身上拿出幾個製錢,付給了掌櫃的,笑著對丁羅曼道:“小兄弟!那用得了那麽多錢,我替你付了吧!”


    說著他把丁羅曼拉到樹蔭之下,坐下乘涼,丁羅曼望了他陣,奇怪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中年漢子好奇的打量他一下,微笑道:“我叫梅文生,是個莊稼人。”


    丁羅曼點了點頭,見附近很多人都光著上身,所以便脫下了長衣,柳蔭之下,果然舒適多了。他眼望著那池清水,真恨不得縱身入內,暢遊一番,可是沒有一個人如此,他隻好強忍住。


    丁羅曼脫衣之後,他身上的魚腥味立時散布開來,雖然不太強烈,但仍然可以立時聞出來。


    梅文生心中詫異得很,忖道:“莫非他隻是個普通漁人?


    梅文生想著,突然放低了聲音問道:“小兄弟,你可曾學過武功?”


    丁羅曼聞言一怔,睜大了眼睛道:“學過,你怎麽知道的?”


    梅文生臉上浮上了一層喜色,笑著低聲道:“果然我看得不錯,剛才那個騎馬的姑娘,有著一身出奇的功夫,在這帶來往了好幾次,所以大家都很怕她。”


    丁羅曼靜靜的聽完他的話,昂頭道:“我不怕她。”


    梅文生不禁失笑,說道:“你當然不怕她……我們鎮上的名武師侯老英雄,被她三馬鞭就打死了,剛才你很輕易的就躲過她的鞭子,所以我想你的功夫一定很高。”


    丁羅曼聽他捧自己,心中很高興,點著頭說道:“是的!我的功夫很高!”


    梅文生見他這麽坦率,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猶豫了下,又問道:“丁兄弟,你現在要到什麽地方去?”


    丁羅曼用手往東指了一下,說道:“往東去,到唐山。”


    梅文生臉上帶有喜色說道:“我雖不到唐山去,但可順路程,如果今晚你到舍下一宿,明日我贈你一匹快馬,半天的時間,就可以趕到唐山了。”


    丁羅曼聞言更是高興,披上衣服,提起了包袱,立時催促梅文生道:“走!我們快走,現在就到你家去!”


    梅文生笑了起來,答應著,二人又踏上黃土驛道,匆匆向下趕來。


    丁羅曼雖未用輕身功夫,可是速度也是極快,不料梅文生居然能夠跟上,但看樣子甚是吃力,頭上冒著汗珠,微微喘息著。


    一陣緊走之下,不但丁羅曼渾身汗透,就連梅文生也是一樣。丁羅曼煩躁得直想殺人,一麵走一麵跺著腳罵著道:“混蛋!這麽熱的天!”


    又走了一程,梅文生的腳力實在跟不上了,喘息道:“丁兄弟,我實在不行了,停下一歇歇吧!”


    這一帶一片黃土,路旁隻有稀稀的幾株樹,這時也被人占住了,丁羅曼停下了步子,雙手叉著腰,熱得心裏發悶,連連說:“這麽熱,怎麽辦,怎麽辦?”


    梅文生見他好似從水裏出來一樣,雖然他自己也是渾身大汗,也不禁大為驚奇,說道:“啊喲!你這孩子真能出汗!讓我來想想辦法。”


    他說著站在路邊喘息連連,還在不住的自語道:“好厲害的秋老虎!”


    丁羅曼沒想到大陸上會這麽熱,與他所居的海島,恰是兩個世界,心中驚恐不已,忖道:“如果大陸上都這麽熱的話,我真要迴去了!”


    這時身後來了一輛馬車,梅文生一見大喜,拍了拍丁羅曼的肩膀,說道:“好了,丁兄弟,咱們坐馬車走。”


    那輛馬車,行的速度也很慢,因為天氣太熱了,連馬兒也都吃不消。


    梅文生伸手攔住了馬車,趕車的戴著大鬥笠,熱得要死不活的問道:“爺!您是要到什麽地方去?路遠可是不成,天太熱了,牲口受不了……”


    他話未說完,梅文生已然笑道:“得了!別說了!咱們不走遠途,兩個時辰的路。”


    他說著便爬上了車子,丁羅曼也跟了上去,這車子很簡陋,不過是個木架子,上麵撐著塊厚布,撐擋陽光。


    趕車的聽說隻有兩個時辰的路,這才有了些精神、迴頭問道:“爺台!您到什麽地方?”


    梅文生一邊擦著汗,用手向前麵指了一下,說道:“到“風河丘去!”


    趕車的聞言麵色一變,搖頭道:“爺!那地方太偏!聽說又鬧鬼,我可不敢去!”


    梅文生聞言麵有怒色,作色道:“別胡說八道,我在那幾住了十來年,連個鬼毛都沒見著,大白天的,說什麽鬼話!”


    趕車的仍麵有懼色,說道:“去的時候是大白天,迴來的時候,可就是傍晚了,要是……”他話未說完,梅文生已然怒喝道:“胡說,你要不敢迴來,就住在我家,我姓梅,北塘門一帶,我姓梅的可沒虧待過人吧?”


    趕車的一聽他姓梅,立時換了笑臉道:“喲!原來是梅爺,幹嗎您不早說,合著是您,到那兒我都敢去,就是天太熱,這性口怕吃不住,您多擔待些。”


    梅文生早已不耐煩的說道:“你太嚕唆了,這一趟跑下來,夠你歇個‘秋老虎’(沸天)的了!”


    趕車的聞言,立時精神大振揚起了皮鞭,在馬屁股打了下,那匹馬兒懶洋洋的跑了起來。雖然這匹馬的速度很慢,但總算帶來了一點風,丁羅曼這才透過一口氣來,加上他初次乘坐馬車,新奇無比,所以天真的笑了起來。


    天空已有了幾圈烏雲,梅文生笑道:“好了,看樣子今天會下雨呢!”


    他活才說完,便聽霹靂一聲雷震,馬兒被驚得跳了起來,趕車的也笑道:“好了,快下大雨了!”


    梅文生迴頭看丁羅曼時,不禁大為奇怪,原來他雙目合閉,靠在了座位上,除了隨著車子上下沉浮之外,竟是紋絲不動。


    梅文生大感奇怪,不知他在搞什麽鬼,但見他安坐車中,敞露著鐵也似的胸膛,猶如老僧入定一般。


    梅文生隻當他是睡著了,忖道:“這才涼快一點,他就睡著了。”


    他卻不知道,丁羅曼是實在熱得無奈,在用師父的‘祛熱心法去熱—這是海先生特別傳授的。


    一個多時辰以後,天色越發的昏暗了,雷聲隆隆,可是大雨始終沒有下,不過倒是有些微風涼氣,比剛才涼爽多了。


    馬車越走越偏,沿著一條僻靜的山路,向內拐去,路上個行人也沒有。


    丁羅曼見所謂的山,小得可憐,實際上隻能稱為“小莊”,不過既然是山崗,自然有樹木、在一片黃塵之中,走過一塊青蔥的地方,也頗使人興奮。


    梅文生用手指著前麵的一個拐角道:“由那拐進去,就是我住的風河丘了。”


    丁羅曼想了一下,問道:“既然是風河丘,那一定有小河?”


    梅文生笑著點點頭道:“河雖然有一條,可是小得可憐,不過這塊地方有山有水,倒是這一帶的一片勝土哩!”


    說著,馬車已經轉過了拐角,丁羅曼果然看見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真如梅文生所說的,小得可憐。


    遠處似有一片林子,雖然很稀疏,但總算有了涼意,丁羅曼問道:“你就住在林子裏麵嗎?”


    梅文生答道:“就在林子後麵,快到了!”


    梅文生的家,是一幢較為華麗的平房,屋內的擺設也較華麗,此處既不靠海,又無良田,卻不知他以何為生?


    偌大的一所房屋,隻有梅文生和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那孩子叫梅潔,長得清麗已極。


    這幢房屋,緊靠著山腳,前臨小河,所以比別處涼快多了,丁羅曼一見此地的環境,便是滿心歡喜。


    梅文生找出了幹淨衣服,丁羅曼立即洗澡換衣,然後喝茶吃飯,那叫梅潔的小女孩,不住的問長問短,天真活潑,可是梅文生卻是眉頭緊鎖,似有無限心事。


    飯後,他把梅潔早早的打發睡著了,與丁羅曼在院中乘涼聊天,梅文生突然說道:“丁兄弟,今晚如果有什麽事,你最好不要出麵,不然也許吃虧。”


    丁羅曼不解,連聲的追問道:“不許出麵,為什麽?”


    梅文生這才歎口氣,接著說道:“不瞞老弟說,今晚我家中便有大禍發生!”


    丁羅曼嚇了一大跳,問道:“啊—一大禍?什麽大禍?”


    梅文生搖著頭,歎了一口氣,說道:“唉!這也許是我的劫難,無法躲避啊!……丁兄弟,你可知道,江湖上有個幫會叫做‘紅袖壇’的?”


    丁羅曼凜然一驚,忖道:“怎麽又是“紅袖壇?”


    丁羅曼想著,嘴上說道:“我知道,昨天晚上還有兩個女人被我殺死了!”


    梅文生聞言驚喜交集,叫道:“啊!原來那兩個婦人,是丁兄弟殺死的,聽說沙姥姥也铩羽而去,丁兄弟,你的功夫可真不錯呀!”


    丁羅曼很古怪他怎麽會知道這些事,並且知道沙姥姥其人,但他卻擔心著梅文生有什麽禍事,因為他想到,如果他能解救的話,不又是一件“行俠仗義”的事麽?


    於是他急著追問道:“你剛才說晚上有大禍,到底是什麽大禍?”


    梅文生這才說道:“兄弟!剛才你在路上遇見那位姑娘,就是紅袖壇五個香主之一,名叫血娥尚巧燕,一身武技出神入化,人又長得美貌,可是手段毒辣,所以江湖上對她都是畏如蛇蠍。至於紅袖壇中到底情形如何,我不太清楚,不過每隔數年,她們便擄一批秀美聰慧的小女孩子人壇,一去就是無迴可是最多十年以後,她們‘紅袖壇’中,又多了一批女魔王,所以她們的人物,便是這樣傳下來的。這一次她們又大舉出動,四下搜捕秀美的女孩,不幸我幼女梅潔,也被尚巧燕看中了,她定於今夜來取人。我雖然略通武功,可是哪會是她對手,所以星夜趕去請侯老英雄,不料侯老英雄,早已死在她的馬鞭之下,正在發愁,看見丁兄弟。我看見你一身精神,且雙目利芒外露,剛才在那麽緊急的情況下,讓過了尚巧燕的馬鞭,身法快極,連那女魔頭都吃驚迴頭,所以我知道兄弟一定有一身身功夫!”


    丁羅曼被他連連的捧著,心中很是高興,拍了拍胸脯道“不要緊,晚上她要是敢來,我就把她殺了!”


    梅文生連連搖手道:“唔……殺她倒不必,隻要把她驚走就行了!”


    丁羅曼想了一下道:“好的!等會我進房去,她來的時候,我要偷看,看她是不是壞人……我是不殺好人的!”


    梅文生一連的點頭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兄弟你俠義行為,我焉能欺騙你?”


    丁羅曼因為聽單青鶴也說道,“紅袖壇”無惡不作,暗想梅文生說的話不會錯,可是他想到了師父的囑咐,不得不謹慎些。


    這時迴想起來,他覺得那兩個婦人,也殺得太魯莽了,所以要慎重一些。


    丁羅曼答應之後,梅文生立時拋開此事不談,轉問丁羅曼的身世、師門,以及學藝的情形,丁羅曼一概迴答不知道。


    天色越來越昏暗,雖然還不到初更時分,已然是一片黑暗,涼颼颼的冷風,吹得人涼爽無比,看樣子似有暴風雨來臨。


    梅文生四麵望了一下,對丁羅曼說道:“丁兄弟你可以進去安歇了。他最後這句話,聲音說得非常低,丁羅曼雖然貪戀風涼,但也隻好進得房去。


    他這間房頗為寬敞,打掃得極為整潔。兩麵具有窗戶,室內一盞油燈,甚是光亮,靠外的窗戶,可以看到院中,而內壁一個小格窗,又可看到正廳。


    丁羅曼‘撲’的一口氣吹滅了燈,脫去了外衣,躺在了床上,煩熱已過,覺得很是舒適。


    天空雷聲隆隆,時有閃電,室內寂靜如死,梅文生一個人坐在正廳裏,對著昏燈,等著那女魔頭的來臨。


    不大會的工夫,天上開始落下了豆大的雨珠,一陣陣的急風,吹得窗戶紙,發出了一陣陣“撲撲”的響聲。


    丁羅曼聽得“吱呀—”一聲,想是梅文生把門關上了。


    雨越下越大,寒氣漸起,丁羅曼便覺得肚子餓了起來,他光著脊粱就下了床,拉開了門,隻見梅文生仍靜靜的坐在正廳中,他手裏拿著一本書,正在燈光之下觀看。


    丁羅曼方一開門,梅文生立時站了起來笑道:“丁兄弟,你可是有些冷?”


    丁羅曼搖頭笑道:“不!我向來不會冷,她怎麽還不來。”


    梅文生笑道:“還得有一會哩!”


    丁羅曼向桌上看了看,問道:“我肚子餓了,有吃的沒有?”


    梅文生連忙笑道:“有!有!我去拿!”


    他說著出室而去,丁羅曼覺得此人和藹可親,心中很是高興,決心要替他賣一次力,過了一會,梅文生竟然給他端來了,碗熱騰騰炒飯,香氣撲鼻。


    丁羅曼連聲稱謝,唿嚕嚕一會就吃完了,自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著梅文生傻笑一下。說道:“她怎麽還不來?我要打她呢!”


    梅文生聞言笑了起來,拍著丁羅曼的肩膀,笑著說道:“不必急,她一定會來的……”


    說著,他送丁羅曼迴到了臥房裏,看了看兩旁的窗戶,低聲道:“你還是把這些窗戶關著些,不然她少時來了,看見你在此地,說不定會改變主意呢!”


    丁羅曼倒是聽話得很,立時把窗戶虛掩上,坐在椅子上,梅文生也出了房子,繼續的看他的書。窗外暴風雨如傾,雷電交作,很是恐怖,丁羅曼由窗縫中看著這片雨景,心中泛起了片奇想。


    他正在癡想之際,突聽暴風雨中,遠處傳來轆轆車聲,正自奇怪,突又聽見一聲馬嘶,他立刻緊張起來,睜大了眼睛,四下搜尋,忖道:“她果然來了,我要給她一個厲害!”


    他才想到這裏,便見梅文生推門而人,他臉上微有些驚慌,低聲道:“丁兄弟,她快來了,我父女的生命,全在你兄弟身上了!”


    說著就是一個大禮,丁羅曼嚇了一跳。他本是一個至性的漢子,拉了梅文生的手,說道:“梅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們,把那個女人殺死!”


    丁羅曼說此話時,自己都有些擔心,雖然他舉手打了“紅袖壇中兩個婦人,並且驚走了沙姥姥,可是他想到那個慕雲道姑,幾個照麵就點了自己軟穴時,便覺得自己的功夫,沒有什麽把握了。


    他心忖道:“這個尚巧燕,恐怕不會有這麽厲害!”


    才想到這裏,便聽梅文生說道:“小兄弟俠膽仁心我實在感激,不過少時動手,如果打敗了他們,千萬不可傷她們的生命。


    丁羅曼有些不解,抬起了眼睛,問道:“為什麽?她不是壞人嗎?”


    梅文生點點頭,接口道:“按說她所作所為自然是死有餘辜,不過兄弟你不能伴我一生,仇恨惹大了,隻怕我父女到天涯海角,也難逃出她們毒手。”


    丁羅曼見他憂鬱之情,溢於言表,當時滿口答應,絕不傷尚巧燕的性命,梅文生千謝萬謝,出房而去,仍然在燈光下看他的書。


    那車輪之聲越來越近,丁羅曼全神由窗縫中向外望,不大會的功夫,果然,一輛甚為講究的馬車,停在了門口。閃電之時,他看清了,趕車的也是個中年婦人,身上穿著黑色油衣,頭係黑油布,身手甚是矯健。


    那輛馬車可不像丁羅曼他們所乘的那輛。四周均是紅漆的車廂,門窗緊閉,像個小房子一樣,由外向內看,一點也看不出來。


    那趕車的婦人,迴過了頭,說了聲:“香主,我們已經到了。”


    丁羅曼還來不及端詳,便見車門猛開,一條黑影閃電般越向大門,那馬車門又立時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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