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薄霧朦朧的清晨。


    大路上,一隊人馬正從東南向西北疾馳。


    這隊人馬煞有氣派:前頭是四匹驃騎開道,接著是一輛雙駕的轎車,轎車後是兩輛大車,車上是兩口大的木箱,後麵又是四匹驃騎,馬上端坐的,清一色是勁裝的壯漢。


    忽然,路旁的林叢中衝出幾匹駿馬和幾個人,馬上馬下之人,各個手執刀槍。


    “呔!過路的客商,留下買路錢!”


    “要命不要錢,要錢不要命!”


    開路的四匹驃騎立時停住。


    路遇劫匪,他們毫不驚慌,顯然受過訓練。確實,隻要一看他們清一色的白馬,清一色的白衣,就可以猜出他們絕非等閑的客商。


    白馬上的四個白衣壯漢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臉上都很不耐煩。


    “怎麽搞的,晦氣!”


    “打發了他們,別讓龍王不高興!”


    “喂,小子們,你們是哪路的杆子,掌盤子的是準?”


    這七八個攔路者麵麵相覷,然後目光對準自己隊伍中一位身高馬大的青麵虯髯大漢。這大漢手使日月雙刀。


    “嗨,你們他奶奶的倒問起爺爺來啦!告訴你們,坐穩當了,別嚇破膽子,爺爺就是名震天下的川東大盜‘雙刀青煞神’,再往下問,你祖宗叫郭豹!”


    名震天下雖然有點誇張,但“雙刀青煞神”確實是蜀中赫赫有名的大盜。


    尋常的客商,隻要一聽他的名號,無不抱頭鼠竄,所以他很托大,隻帶了幾個弟兄在林中守晨。


    客商們為趁涼爽,多在五更天趕路,這迴他真的守個正著。


    他賭了一夜的錢,輸個淨光,所以脾氣格外不好。


    四個白衣行路人聽了他的話,互相看了一眼。


    “聽說這家夥挺有名氣。”


    “好,這就不至於汙了我們的手腳。”


    “趕路要緊,打發了他們!”


    四匹白馬衝向攔路者。


    匪隊中發聲呐喊,也衝出四匹戰馬。


    八匹戰馬對陣交錯的一刹耶間,慘叫連聲,四個人影倒裁於馬下。


    “雙刀青煞神”郭豹一見,倒吸一口涼氣。這四個白色壯漢武功如此之高,全不用兵器,出手之間,自己手下的四大金剛就命喪黃泉!


    “你們是哪一路的?”他又驚又怒,亮出了一麵虎頭牌。


    凡是識相的都該知道這麵虎頭牌的含義,虎頭牌的背麵是一具骷髏頭骨雕刻,持有此牌的人,都是地藏鬼王的部屬。


    誰敢惹地藏鬼王?


    其中一個白衣人返迴轎車,向車內低語。


    雙刀青煞神十分得意。


    “乖乖留下東西,再賠我四條人命,否則,哼哼!”


    那個白衣人又返迴陣前。


    “怎麽說?”三個白衣人問他。


    “擋駕者死!”


    一語未了,四個白衣人已一齊離鞍,如大鵬淩空,朝郭豹飛去。


    郭豹不愧川東巨盜,武功當真不弱,日月雙刀洪水潑風般滔滔使開。


    但是,一聲慘叫之後,四個白影又飛迴馬鞍橋上,而郭豹則已身受四掌,口噴鮮血,斃命馬下!


    剩下的三五個小嘍羅則發聲狂喊,腿肚子抽筋,連滾帶爬,竄入林中。


    人馬繼續前行,片刻之問已繞過一道小山嶺,奔出二十幾裏,來到一個三岔路口。


    兩匹白馬從一條岔路上如電射到。離轎車十幾丈遠時,馬上之人騰身離鞍,飛落到轎車前跪倒。


    “迴稟龍王,諸葛英已不在綿陽,王子仍然下落不明。”


    轎內傳出一聲語氣不滿的低沉問話:


    “那你們為何如此急惶?”


    “我們有四個兄弟被青城派的人殺了死在他們的武館內。”


    “什麽?”轎內之人顯然非常驚怒。


    “神箭賽後羿張敬一、八卦刀王梓、五虎斷門呂佳、雙劍神鷹黃心銘四人奉公主之命入蜀,聯絡反清大事,不料已慘死非命!”


    “好你個青城派的狗雜種們,屢次與我們為難作對,今日竟又殺我四員大將!哼!不讓爾等人頭落地,你們便不知我南海龍王的厲害!”


    這隊人馬向西偏折,徑奔青城武館。


    2


    青城派是武林中的一個大門派,與括蒼、崆峒齊名,以劍術雄據於武林八大門派之列,兼精各種奇門暗器。


    值此亂世,青城派在蜀中各地開設武館,廣收弟子,蓄積勢力。清朝剛剛入主中原,對其欲加延納籠絡,但青城派態度曖昧,既不明言反清,也不歸順。


    此刻,天威武館的總教頭,青城四子之一,號稱“舉世有雙”的公冶方正端坐在大廳北壁的太極圖下,目光炯炯而臉上毫無表情。


    他的麵前,一把飛刀下壓著一張紙。


    天將破曉時,一把飛刀釘在大堂的門柱之上,刀上紮著一張紙,紙上有八個墨跡猶新的毛筆字:“大禍將臨,速離此地。”


    飛刀傳書的人是誰?大禍指的是什麽?


    他即刻召集武館弟子,欲應奇變。


    但禍已從天而降。


    武館西牆的僻淨處,橫躺豎臥著四具死屍。他認得其中的張敬一和呂佳,不用問,武館眾弟子中沒人能殺得了他們四人,這顯然是有人暗中嫁禍。


    “我聽說張呂二人已臣服南海鯤派,而我們青城派曾與鯤派宿怨甚深,那麽這顯然是一個惡毒的大陰謀。近日常有些形跡可疑的人在這一帶露麵,我叫你們多加小心,實是不願再多惹是非。”公冶方頓了一頓,環視眾弟子。


    “這並非我們怕了哪一個,而是掌門人另有深意。鯤派乃明室遺存,我們雖與之有宿仇舊怨,但清夷已虎踞中原,江山易主。我們豈能再自相殘殺?然而天有其道,禍變既臨,我們須善加應付。現在我要關閉武館,大家暫時避禍家中,無論武館出了什麽事,你們都不許拋頭露麵。”


    “師傅,要走你就和我們一起走!”眾弟子叫道。


    “不行!我必須留在這裏查明真相,否則,就正趁了嫁禍人的心願。”


    “我們不怕什麽鯤派鳥派,來了就和他們幹!”


    “胡說!你們的武功,尚不足以對付鯤派的四流角色,蠻幹何益?”


    公冶方遣散弟子,又秘密派其中武功最高的弟子姚寶立即按他所畫的地圖前去青城秘宮,向掌門人稟報。


    “這柄飛刀甚是蹊蹺,為師也不明其中奧秘。你向掌門詳細稟報後,就留在那裏,不必迴來。這些人中以你資質最佳,你可苦習武功,以報效師門。切記吾言,勿負我望!”


    “師傅!你派別人去吧,我要留在你身邊!”姚寶聲淚俱下。


    “為師若有危難,你便留在此地也全無用處。你現在的武功,僅可抵擋江湖上的三流角色,而鯤派若來尋仇,必派高手,你留此地,徒然送死而已!”


    “哈哈哈哈!你倒頗有自知之明!”


    一陣陰陽怪氣的大笑之後,一團紅豔豔的身影飛落大廳之內!


    公冶方一見他的輕功身法,也吃了一驚。


    來人紅光滿麵,又穿一身鮮紅的綢衣,便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降落在公冶方的麵前。


    “什麽人大膽!”眾弟子拔劍在手。


    “退下!你們為何還不遵命迴家?”公冶方喝住弟子。


    “哈,你這牛鼻子倒還教徒有方!”紅衣人說著話,又打開一把紅綢扇。


    “無量天尊!閣下可是火德星君?失敬失敬。”公冶方朝來人一揖。他早聽過,火德星君功力奇高,發功之時,能立燃枯木。


    紅衣人年齡在五十歲左右,聽公冶方說出自己的名號,大為得意:“嘿嘿!算你小於好眼力,我正是火德星君。”


    “前輩光臨,不知有何見教?”


    紅衣老者輕搖紅綢扇,踱了兒步,正欲說話,忽然門外馬蹄作響,由遠而近,武館門外,人喊馬嘶。


    “師傅!”一名弟子慌裏慌張地衝進來。


    3


    “何事驚慌?”公冶方問。


    “師傅,外麵有許多清兵圍住了武館!”


    “哦?”公冶方看了火德星君一眼,紅衣老者卻對一切渾若未覺,得意揚揚地四處亂看。


    公冶方心中暗驚。飛刀傳書所指的大禍究竟指的是什麽?清兵、鯤派還是這位火德星君?聽說此人早年與師傅不睦,此時現身,善哉,惡哉?


    “守住武館,不許出戰!”公冶方下令。


    “唉,你這點就不如你那牛鼻子師傅了。敵人已逼至門前,你卻龜縮不出,豈不壞了你們青城派的名頭?再說你不出去,人家不會進來?動起手來,人死在你的武館中,你如何能推脫得掉這殺害天朝官兵的罪名?”


    公冶方聞言一愕,不禁非常迷惑。聽口氣這怪人是紿自己出招,但稱清兵為天朝官兵,卻又不知他究竟站在哪一邊。


    公冶方眼珠一轉,作揖而問:“依前輩之見該當如何?”


    這位火德星君卻不再開口,而是一屁股坐在公冶方剛才坐過的蒲團之上,雙眼緊閉,猛搖綢扇。


    公冶方對這位紅衣老者有許多疑惑,但形勢已不容他問明,清兵已衝進武館之中!


    兩名攔擋的青城派弟子已被砍死!


    公冶方隻好走到大廳門口。


    天井內,站定十幾名清朝官軍打扮的人,一看便知,他們個個均非庸手。


    “叫你們掌門人出來答話!”內中一個頭戴雉頂紅纓帽的壯漢惡聲惡氣地喊。


    “何事見教?”公冶方不卑不亢地問。


    “你是幹什麽的?”清軍裝束的人說一口流利的漢話。


    “青城四子之一,公冶方便是。”


    “天朝嚴令剃發為辮,你們為何仍蓄發不剃?”


    “閣下是哪一位?”公冶方壓住火氣問。


    “大清國殿前侍衛,特加川蜀剿匪遊擊將軍何不為!”


    公冶方聽他報名,心中暗罵狗仗人勢。


    “哦,久仰久仰!閣下可是湖南梅花劍派的那個何不為?聽說尊師死得很慘哪!”


    江湖傳說這個何不為勸降師門,師傅怒責於他,他陰謀害死了師傅。


    何不為臉上一紅,拔劍在手。


    “少說廢話!你們歸順不歸順天朝?”


    “歸順倒也可以,不過還輪不到在你麵前稱臣。況且,貧道不知能否像你那樣,從天朝那裏討得塊骨頭啃?”


    公冶方分明是在罵何不為是條狗。


    何不為大怒,一劍刺出。


    “劍法不錯,可惜為武不仁!”


    公冶方抽出雙劍。他的雙劍上還套著一對鋼圈。他號稱“舉世有雙”,非但雙劍了得,深得青城派精傳,而且劍上加環,路數奇特。


    他本來謹遵師命,不欲招惹清兵,但如今的情形,欲躲欲忍都已不能,唯有一戰。


    十幾個迴合過去後,公冶方右劍上的單環飛出,何不為揮劍一格一避的刹那,他的右劍已緊跟著刺出!


    “嗬”地一聲慘叫,何不為左肩中劍。


    另外幾名清兵搶上圍攻公冶方。交手之下,公冶方不禁又吃驚又感慨。這些人的武功都不錯,卻為何投效敵人,為虎作倀!


    金戈之聲震人心魄!


    公冶方雖然是青城四子之一,是掌門人無極子手下最得意的四個大徒弟中的一個,武功十分了得,但好漢難敵四手,時間一長,以一敵五,公冶方就顯得吃力,已落下風!


    清廷的高手有恃無恐,大殺大砍,招招致命。


    眾弟子有心前去解救,可是非但自知武功不敵,而且被另一群清兵逼住。


    大廳裏的紅衣老者卻巋然坐視不動。


    公冶方此刻右肩已紅,中了一刀,雙劍立時減去許多威勢,隻有招架閃避了!


    突然,大門外又響起一陣風暴般的馬蹄聲,接著是幾聲慘叫,幾具死屍飛落到天井中。


    寬敞的天井是練武場,現在摔下來四五具清兵的死屍!


    院內所有人都非常驚愕。


    幾名清兵朝門外衝去。


    但隨著四具雪白人影的衝入,那幾名請兵紛紛慘叫倒地斃命!


    四位清一色雪白衣裝,身材相仿的壯漢飛落院中!


    這四個人並不開口,隻是一味地進攻清兵。那幾個與公冶方激戰的清廷高手到了他們四人麵前,簡直如同泥捏麵作的一般,特別不禁打,三招二式之內,便紛紛死傷在地。


    公冶方一見這四人都不用兵器,隻用掌法便打得清廷高手橫屍在地,鮮血狂噴,不禁極為佩服。


    一時間,院內的清軍被掃肅一空。


    公冶方趕忙趨前揖首作禮,以示感謝相救之恩。但那四人視猶未見,並不還禮,而是站成一排,轉臉朝向大門,齊聲高喊:“南海龍王駕到!”


    4


    公冶方聞聲大驚!


    南海龍王乃是鯤派的重要首領,非但武功奇高,而且據說身有異質異相,刀槍不入。


    兩名白衣武士解開轎車上的搭扣,轎與車分離,一篷碩大的轎子抬進武館的院中。


    “傳天威武館的主事人說話!”


    轎前的一位白衣武士朗聲唿喝。


    公冶方猶豫了一下,但他終於還是趨前一步,揖首作禮。


    “無量天尊!貧道公冶方恭迎閣下光臨,並謝相救之恩!”


    轎內無聲。


    一種神秘不祥的氣氛立即彌漫在眾人頭上。


    過了很長時間,轎內才傳出陰沉的聲音。


    “公冶方,你可知罪?”


    “貧道不知。”


    轎前的武士厲聲說道:“公冶方,你們青城派素來與我們為仇作對,但念你能以禮相迎,暫不立即殺你。我來問你,你為何殺死我們四員大將?”


    公冶方微微一笑。


    “貧道早已知道必有今日禍變,但我所以未走,就是因為此事幹係重大,尚未澄清。”


    “人死在你的武館中,還有什麽沒澄清?”


    “此言差矣。人死在我的武館中,就一定是我殺的嗎?”


    “哼!你們青城派素來自恃甚高,屢與我作難,人既死在你的院中,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兩派宿怨淵深,一時難以排解清除。但我派掌門已曉諭門人,值此亂世,外患作祟,應天下同心,共討清夷,不得再與貴派為難。並且我們已一忍再讓,如何能再殺害貴派人士,還敢停屍院中,豈非荒唐?”說罷,他用手一指西牆下的四口棺材。


    他本指望鯤派的人到棺材前去查看驗屍,一看殺人的手法自然該明白是有人嫁禍於青城,哪知身後卻傳出一個人的聲音。


    “瞎!公冶方嗬公冶方,好漢做事好漢當!我與你師傅是多年知己,怎知他卻教出你這樣沒出息的徒弟!那四個死鬼確實是我們所殺,承認了又怕他怎的,難道你師傅無極子還怕了他們什麽鯤派狗派?有我替你作主,看他們能如何?”


    說話的人正是紅衣老者火德星君!


    公冶方一口惡氣悶胸,不禁大急:“前輩,說話要講分寸,你這是何意!你這豈不是栽……”


    他一個“贓”字沒說完,四個白衣前導武士已飛撲過來,朝二人進攻。


    公冶方避過兩招,受傷的右肩上又中了一掌,痛徹心肺;但另兩名白衣武士卻被火德星君逼得連連後退。


    但見火德星君麵色愈加鮮紅,雙目噴火一般,一股股熱浪隨掌風襲到,使人立足難穩,烘熱難禁。


    “哈哈,小子們,爺爺才使了二成的掌力!”


    他話音未落,一個白衣武士已中掌倒地。


    他的掌聲未落,轎內一聲龍吟虎嘯,一道銀光衝轎而出,落在火德星君的麵前。


    這人正是南海龍王。


    這樣的人是天下絕無僅有的。


    他的雙手和臉上都長滿了銀光閃閃的鱗甲,他的袍袖一抖,可見胳膊上也滿是鱗片,如鯉之鱗,如龍之甲——他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和陰處,長滿了這種堅硬的鱗片,刀槍不入,撫之堅硬棘手。


    據說此異人乃河南一農婦所產,承天地日月之精氣,生而有鱗,被視為怪物,上報官府,奏於皇宮,皇上命帶入宮中“侍養”。後來發現他天資甚奇,於武學一道,稍看即會,且天生不畏刀槍,皇上視為尤物,善加養護調教,並收為養子,撥到金燕公主那裏,作了她的保鏢。


    他很少出行,此次是奉金燕公主之命,秘密尋訪—個人的。


    他本就脾氣極為暴躁,如何能受得了火德星君的這番話,所以衝轎而出,要一決死戰。


    火德星君也被他的怪相嚇了一大跳。


    此人似人似魚,如龍如鬼,不知何物!


    火德星君再不敢輕浪,施展畢生絕學“祝融三昧聖火神功”,與南海龍王戰在一處。


    這兩個怪人交手,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但見南海龍王如魚戲水,如龍行空,如虎出山,如蛟騰淵,身法古怪,招式狠毒,而且不怕敵人的掌力打到身上,敢硬接硬捱。


    火德星君堪堪吃力,幾次落於下風!


    兩人大戰三四百個迴合,火德星君隻打得渾身冒汗,紫氣蒸騰.他越加催發掌力,掌心如炭,赤紅灼熱,“祝融三昧聖火神功”為武林奇絕之技,熱浪滾滾,如火熊熊,但即使如此,他也占不到便宜。


    旁邊圍觀者早受不住了,躲得遠遠。


    武館的房簷已開始冒煙起火!


    南海龍王雖然天生異質,功力不遜於火德星君,並且身負“虯龍掌法”的武功絕學,但他卻越打越急,越打越躁,漸漸不敢硬接對方的掌力。


    為什麽?水火相克,此其一也,最主要的是南海龍王另有一個弱點,這是他的一個絕大的性命相關的秘密!


    兩個當世絕頂怪人,超一流的高手拚死相鬥,一直打到午時!


    火德星君避開龍王的一招“虯龍雙探爪”,還了一招“西風烈焰”,龍王閃避不開,硬接一掌,頓感灼熱準當,倒退兩步!


    四名白衣武士一擁上前,護住南海龍王。


    火德星君一招得勢,跟著進逼——雙目噴火,雙掌吐焰,一團團熱浪衝擊四個武士。四個武士堪堪招架不住!


    5


    突然,一聲淒涼的簫聲響起!


    一團黑影飄落到火德星君的麵前!


    火德星君稍一愣神的功夫,玉簫吐芒,已疾打他身上三處要穴!


    一股極為陰寒的煞氣逼向火德星君!


    火德星君所發出的三昧聖火神功立時被這團陰寒之氣壓住!


    火德星君一見自己的聖火神功威勢受挫,吃驚非小。


    “青冥處子,地煞陰功!”他一聲驚唿,引步後退,亮了一個“日月同天”的架式,封住門口。


    趁此機會,南海龍王和他的白衣武士們,已走得無影無蹤。


    “你是什麽人?”火德星君又驚又怒。


    “你的克星!”喑啞難聽的女聲說罷,人已背縱而起,一掠五六丈遠,不見了蹤影!


    火德星君也跟著縱身而起,雙臂如翅張開,施展鷂式輕功朝黑衣女人追去。


    但在他身行半空之時,身下卻傳出一聲極其悅耳動聽的女人的唿喚,音質之美,使人無不聽後為之歎羨,尤其她說的話,在火德星君聽來,簡直終生受用不已!


    “柳郎!”


    火德星君收勢落下,驚喜地喊道:“十姑!”


    但是,他卻再也找不到女人的影子,而那黑衣女人也早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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