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老公的關係,莊美琳和季豐見過幾次麵。


    她從一個娛樂圈花瓶躋身名流界,有什麽好的都想著姐妹,圍繞季豐產生的話題,沒少被她提起過。


    莊美琳迴了迴頭,不知道是給姐妹們使了什麽眼色,然後迎上來站到季豐旁邊,介紹他,絕不忘報上名頭,更讓那些睫毛可以扇出風的女孩們眼生仰慕。


    季藍剛進去就看明白這迴事兒了。


    裏頭空間小,還擠了那麽多人,各個都是陪著笑的,她不願去湊熱鬧,趁季豐不注意,悄悄溜出門外,坐在外麵玩手機。


    季豐出來的時候,她頭發散了一背,仰著臉,嘴裏吹出口香糖的泡泡。


    他看著粉色的泡泡在她嘴巴上越吹越大,默不作聲地從她頭頂伸來手,戳破她的泡泡,黏黏的口香糖瞬間糊了她一臉。


    季藍手忙腳亂地清理下來,大眼怒視麵前的人。


    季豐惡作劇得逞,倚在一旁壞笑。


    隻有他們兩人,這兒的空氣都是更清爽的了。


    季藍把口香糖丟進垃圾桶,掏出紙巾,低頭擦手指,問他:“你怎麽出來了,盤絲洞不好玩嗎?”


    季豐攬住她的肩,又抬抬她的下巴,說:“那我現在迴去?”


    季藍沒好氣地擰了把他的腰,又被他握在手心裏捏,用力都抽不出來。


    幾百平的大廳裝飾得很童趣,因為是男寶寶,整體是淡藍的色調。


    同一桌的還有呂東。


    這是迴國後,季藍第一次和他見麵。


    呂東最愛拿人打趣,季藍知道少不了這套,見了麵就被誇讚氣色變好了,問她吃了什麽靈丹妙藥。


    說到“靈丹妙藥”,故意笑著瞥了眼季豐。


    話裏的深意被季藍明白過來,板著臉想鬥嘴過去,就被季豐在桌下捏住了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開得起玩笑,難為季藍臉皮薄,坐都不太坐得住,也不好在這種場合玩手機打發無聊。


    隨便張望了兩眼,意外地看見別桌一個眼熟的人影。


    她神色驀地變化了下,又不確信地多看了一眼,被季豐注意到了,也望過去。


    不知道封誠怎麽也出現在這裏。


    他穿得還是從坦桑尼亞一起迴來的那身運動服服,頭發長了點。


    他身邊空位很多,和同桌的沒有交流,低了腰,胳膊肘架在腿上擺弄手機。


    察覺到注視,他抬頭,剛好和季藍視線撞上。


    他還是沒表情,遠遠看著她,目光不偏不倚的。


    這麽看著,像變了個人。


    季藍迴了個笑,重新坐好。


    她又迴頭偷偷瞄一眼季豐。


    他還在和旁邊有人說話,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


    莊美琳和老公抱著孩子出來,握著話筒,在台上動情地感恩自己的家庭。


    這會兒大家都落了座,季藍他們這桌還有個空位,蘇景林姍姍來遲,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了一道。


    他在這圈子裏也算眼熟,呂東和附近兩個男人起身和他握了手。


    蘇景林跟季豐沒什麽交集,互相點頭問候就過了。


    桌上的佳肴蘇景林一下沒動,他往左前方側著身,聽台上宴會主人的發言,餐桌上的話題,他也不刻意參與,一個人安安靜靜的。


    季藍不敢把眼神放到蘇景林身上去。


    她也知道他沒看她。


    她和蘇景林,是確確實地有過一段的。


    並且,還都是彼此的初戀。


    她擔心自己的任何一個眼神到季豐眼裏,都會被放大,甚至扭曲其意。


    因為知道季豐一直清楚,她不能保證他會多麽大度,秋後算賬這種事,他可不是沒做過。


    他的小心眼,她可是見識過的。


    中場的時候,季藍找到個合適的時機逃出大廳,躲迴車裏了。


    前有蘇景林,後有封誠,右邊還陪著一個季豐,她如坐針氈,迴到車裏終於放鬆,繼續追劇。


    兩集電視劇看完,季豐還沒出來。


    看看時間,現在,差不多已經結束了。


    季藍給他發的消息不見迴應,她又等了會兒,看見呂東過來取車。


    季藍降下車窗,叫了他一聲。


    呂東看到她,疑惑地問:“怎麽你一個人在這兒,季豐呢?”


    居然還先問了她想問的。


    “我不知道,他到現在都沒迴來。”季藍說。


    她想了想,問:“你們結束很久了?”


    呂東說:“有一會兒了吧。”他變了個語氣,笑著說:“我說你急什麽啊?一會兒不見就這麽想念了,他給你下什麽迷魂藥了?”


    見他重新拾起醉壞的老本行,季藍就懶得再跟他周旋了,說:“他是不是遇到熟人了,這會兒走不開?”


    呂東似乎想到什麽,忙說:“沒有,沒看見什麽熟人啊。”


    季藍打開車門邁出腿,準備迴去看看。


    呂東似乎著急了,又苦口婆心地勸了幾句。


    他越這樣,季藍就覺得這裏頭有鬼,硬要過去。


    迴到宴會廳,果然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零星留下來幾個在談事情,服務生正在撤走沒動幾下的五層大蛋糕。


    季藍轉了一圈,不見季豐的影子。


    她想起靠湖的陽台,那兒有一排空位,安靜,人少,就往那邊去了。


    那裏果然有人,剛走到附近,就聽到了女人講話的聲音。


    這聲音有點耳熟,待她又走了幾步,沒了遮擋物,就看見了封溫的身影。


    還有她對麵的季豐。


    他們聊得很融洽,季豐認真注視著封溫,認真傾聽。


    他聽人講話的時候,習慣性地不移開眼睛,偶爾會讓女性心思飄忽,緊張得話都說不好,這樣的例子她是見過的。


    相比起來,封溫是見過世麵的,畢竟季豐曾經屬於過她。


    季藍聽不出他們聊得什麽,光這一幕,就已經讓她火大了。


    她站在那兒,背挺得直直的,目光冷冷地看著季豐。


    他麵朝她這裏,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他麵色沒什麽變化,所以封溫完全沒察覺到有人過來了,繼續侃侃而談,聲線悅耳。


    貌似是她工作的事情。


    發現他看到自己之後,季藍不由分說地轉身離開。


    她步子邁得大大的,走得那麽快,差點撞到一個收拾會場的服務員,連抱歉都來不及說,直接出了酒店,到外麵打車。


    出租車司機問了兩遍要去哪裏,季藍臉衝著外麵,冷冷報出家的住址。


    她氣衝衝的,一時半會兒消不了,還關了手機。


    二十分鍾後到了家,季豐已經先到一步了。


    他靠在車邊,等著她乘坐的出租車越走越近。


    季藍付了錢,開門下去,當他不存在。


    可季豐已經走到了麵前,握住她的胳膊。


    季藍使勁推開,沒用,季豐在哄著她:“專車不坐,非要乘出租,還做不做小公主了?”


    “你鬆不鬆開。”小公主突然很平靜地開口了,一點也沒有鬧脾氣的樣子。


    沒有火冒三丈的氣焰,此時越是平靜淡然,就說明事實是更加嚴重的。


    季豐沒轍了,放軟語氣說:“我們談談。”


    季藍一心要迴家,不要看見他,可若季豐存心不讓她走,她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他拽著她,把她困在車頭前。


    高大的越野抵著她的背,季豐兩手臂架在她的兩邊,她怎麽也躲不開了,隻能別開臉,寧願看空氣也不要看他。


    季豐一點也沒意識到嚴重性,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的側臉,說:“戴著我買的耳環,還生我的氣?不知道有句話叫拿人手短?”


    季藍聽了,爽快地把耳環摘下來,攤在手心。


    “還你,拿走。”


    季豐臉上笑意更深,低頭打量她身上的行頭,又說:“外套也是我買的,鞋子……好像也是吧。”


    季藍處於爆發的邊緣,又準備去脫外套。


    季豐手按在她肩膀上,製止她的動作,季藍又急又氣,力道又遠不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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