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蓬一驚,刹那間黑劍已握在手中,警惕道:“誰?”


    “你不必擔心,這裏是你的內心深處,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羽蓬愣了一下,這時那聲音又感歎一般道:“每次見到這把劍,總是忍不住懷念啊。”


    羽蓬收起黑劍,道:“你知道它的來曆?你是誰?”


    那聲音道沉默了片刻,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羽蓬皺眉道:“什麽?”


    “當你內心的孤獨與黑暗被喚醒之時,當你有了要守護一件東西的決心之時,當你再也不想失敗之時,我就會從長眠中蘇醒。”


    這一番話說得莫名其妙,羽蓬聽得一頭霧水,正在他疑惑的時候,忽然麵前的巨大牢籠亮了一亮,現出一個人影來。


    隻見這人一身黑色長袍風衣裹身,他緩緩伸出手,將頭上的連著風衣的帽子扯到身後,露出了麵容來。


    他的右手無名指上,一枚暗紅色的戒指散發著妖異的光芒,照亮了他的麵龐。


    待看清了這人的容貌,羽蓬頓時不由張大了口,因為這個人竟然真的與他長得一模一樣。


    羽蓬看著這個與他長得一摸一樣的的黑衣人,好半天,才道:“你究竟是……”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道:“我說了我就是你,但我們之間還是有所不同,不過你遇到麻煩或是需要力量的話可以來找我,好了,你走吧。”說著,一揮袖袍,頓時一股無形之力將羽蓬卷起,向上空的黑暗中飛去,羽蓬駭然發覺,自己竟然完全無法抵抗分毫。


    在即將離開這裏的最後一刻,羽蓬忽然想起什麽,用盡力氣,大聲問道:“這柄黑劍到底是什麽來曆?”


    下方牢籠中,黑衣人抬起頭看向他。


    “天機不可泄露,現在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這是羽蓬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他便離開了這個空間。


    羽蓬猛然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頭頂的天花板上,是熟悉的太極圖案,甚至連這整個房間,也充滿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這是自己的房間。


    “剛才,是一個夢麽?”


    羽蓬躺了片刻,坐起身來,頓時胸口處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疼得連麵容都扭曲了起來。


    過了好半天,羽蓬才緩過勁來,坐在床上大口喘氣。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驚訝的發現自己除了胸前綁著繃帶,其餘地方一切如常,甚至連一點傷痕都沒有留下,不由有些驚奇。他分明記得原本自己已經渾身是傷的。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房間的門推開了。呂大勝走了進來,一見到羽蓬,他頓時滿臉驚喜之色,道:“你醒了,小師弟。”


    羽蓬點了點頭,道:“大師兄,我剛醒。”


    呂大勝道:“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小師弟,你先休息一會,我去讓複帥給你送飯菜來。”說著,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哎,大師兄……”羽蓬話未說完,呂大勝已經走遠了。


    羽蓬眼角抽搐了一下,隻得繼續躺下休息。


    不多時,高複帥果然送來了飯菜,二人寒暄了一陣,高複帥不停說什麽你小子原來深藏不露,藏得這麽深之類的,羽蓬被說得啞口無言,隻得苦笑搖頭。而詢問了高複帥之後,羽蓬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天,玄禦大會也早已經結束了。


    羽蓬道:“對了,七師兄,最後玄禦大會的結果怎樣了?”


    高複帥白眼一翻,道:“最後一場,舒芷夕以微弱的優勢勝了步行昀,和步行昀分別名列第一第二,你和陳誌並列第三。”


    羽蓬哦了一聲,高複帥看了看他,佯裝神色兇狠,道:“老實交代,你小子吃了什麽靈丹妙藥,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厲害?”


    又來了!羽蓬真是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兩人正聊著,忽然門開了。這一次,卻是路千崖進來了。


    頓時,兩人都是換上一臉恭敬之色,道:“師父。”


    路千崖淡淡的嗯了一聲,走到床邊,高複帥立刻從旁邊拿了根椅子,路千崖坐下,向高複帥道:“老七,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跟你小師弟說。”


    高複帥點頭道:“是,師父。”轉身走了出去。


    一時間,房間裏就剩下了路千崖羽蓬師徒二人。


    路千崖看著羽蓬,許久,開口道:“老九。”


    羽蓬道:“弟子在。”


    路千崖道:“其實之前我從未想過你竟能達有今日的成就,竟然能夠與陳誌打成平手,甚至還略勝他一籌,實在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


    聽到路千崖的話音裏隱隱有讚賞自己的意思,羽蓬心中頓時一陣激動。在天玄門裏,從小到大,他最渴望的就是得到師父的重視,可以被師父誇獎。


    路千崖接著道:“隻是有件事我還是有些奇怪,你的修為我看最多也就是氣元境第四層的修為,就算再怎樣也不可能與陳誌抗衡,更不用說打敗他了。你能不能為為師解釋一下其中的緣由?”說到後來,麵色已帶了幾分煞氣。


    羽蓬嚇了一跳,連忙道:“不是的,師父,弟子修為低微,一路走來不過是靠著運氣,和陳誌師兄的比試也隻是僥幸取勝而已,我……”他說著說著,在路千崖的目光注視下竟是說不下去了。


    路千崖忽然用力一拍,將椅子的整個扶手都得粉碎,怒道:“你老實說來!”


    羽蓬沒有再說話,隻是緩緩低下了頭去。


    許久,路千崖才歎了一口氣,道:“老九,有些魔族功法雖然進步神速,但修煉方法殘忍無比,久而久之,心智喪失,你可不要誤入歧途了!”


    羽蓬沒想到路千崖竟然以為他是修煉的魔族的功法,連忙道:“師父,弟子絕沒有做此事!”


    路千崖冷笑道:“那你可有解釋?”


    羽蓬頓了頓,從懷中取出了黑劍,雙手呈上,道:“師父,其實弟子本身的修為確實低微,但隻要有這柄黑劍,便會有靈力源源不斷地湧入弟子體內,那感覺很奇特……弟子無法形容。”


    路千崖哦了一聲,頓時迴想起那日比試之時,似乎羽蓬那黑劍極其亮眼,就與至寶玄冰仙劍相比也毫無遜色。他還記得之後那柄黑劍似乎還變了一個樣子,成了一柄銀白色的仙劍。


    一念及此,路千崖拿過黑劍,在手中仔細端詳,卻隻見它除了比一般的普通凡間的劍還要破舊難看之外,並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向其中注入靈力也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毫無反應,就同上次一樣。


    路千崖沉吟片刻,道:“你這把黑劍,是不是原本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羽蓬點了點頭,如實道:“是的,這把仙劍原本是銀色的,而且原本的樣子比現在要長。”


    路千崖聽後,沉吟片刻,麵色放緩下來,道:“老九。”


    羽蓬道:“弟子在。”


    路千崖將黑劍遞還給他,緩緩道:“這把劍你雖是偶然所得,但隻怕來曆不小,你能夠得到此物,可見福緣深厚,今後當需倍加努力。”


    羽蓬鬆了一口氣,接過黑劍,點頭道:“弟子明白。”


    路千崖點了點頭,看著他道:“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吧?”


    羽蓬道:“已經無礙。”


    路千崖道:“好,你準備一下,待會便準備出發去暗空冥淵。”


    羽蓬大吃一驚,不知為何。路千崖看他臉上神色,淡淡道:“這是掌門師兄早就決定的,最近魔界似乎在暗空冥淵又有異動,所以此次大會前三的弟子前去探查一番,順道也是對你們的曆練。”


    羽蓬這才了然,心頭震驚之際,同時點了點頭。


    路千崖道:“既然如此,你便快些收拾吧,掌門師兄和其他人已經在山門處等候了。”


    羽蓬嚇了一跳,連忙道:“弟子知道了。”


    路千崖點點頭,道:“但魔族妖人殘忍嗜血,手段卑鄙,你一路上小心一些。”說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羽蓬心頭一暖,目送路千崖離開,房間裏頓時隻剩下他獨自一人。


    羽蓬長出了一口氣,立刻穿好衣服,起身下床。其實他也並沒有多少要帶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點幹糧,拿起黑劍,便準備出發了。


    他正要出門,忽然想起一事。


    靜兒呢?


    該不會已經被師父他們發現了吧?以她的身份,如若被發現,萬萬沒有幸存的道理。


    想到這裏,羽蓬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些焦急擔心。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熟悉聲音在耳邊響起:“呆子,幹嘛呢?站在這裏一動不動,像塊木頭似的。”


    羽蓬一轉身,隻見靜兒正靠在走廊的柱子上,麵色慵懶的看著自己。清晨的陽光從天際灑下,照在她精致的臉上,看上去格外美麗。


    羽蓬臉上先是驚喜,隨即立刻沉下來,小心的像四周看了看,怒道:“你還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這裏,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要是給我師父看見了,一百個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靜兒無所謂的聳聳肩,道:“那他也得發現得了我才行。”但隨即她麵色一變,道:“不過你那個師父,確實很厲害,光是憑感覺,他一身修為幾乎深不可測。”


    羽蓬麵有得意之色,道:“那是當然。”


    靜兒看見他的樣子,忽然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再理他。


    羽蓬愣在原地,不知哪裏招惹了這位大小姐。片刻之後,他一拍腦門,想起正事,道:“對了,差點忘了跟你說,我馬上要離開門派,去暗空冥淵一趟,你怎麽辦?”


    靜兒轉過身來,皺眉道:“暗空冥淵?你們去那裏做什麽?”


    羽蓬剛想開口,卻想起靜兒的身份,頓時不由住了口,隻得沉默不言。


    靜兒看了看他,冷哼一聲,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羽蓬看向她,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正色道:“我救你隻是因為我個人私心,但自古以來不兩立,下次再見你我隻怕就要刀劍相向了,到時我不會再留情。”


    靜兒見他神色嚴肅,心中不知為何頓時一股煩悶,當下冷笑道:“那好啊,下次若是見麵我第一個取你性命。”


    羽蓬隻感覺一陣寒意襲來,不由打了個冷戰,。但忽然又想起與陳誌比試前日她對自己鼓勵的話語,心中的怒意瞬間便煙消雲散,他歎了口氣,神色變緩,柔聲道:“這都不重要,關鍵是我就要走了,你怎麽辦?”


    靜兒仍是一副冰冷神色,淡淡道:“不用你管。”


    羽蓬被她梗住,也不生氣,隻是看了看她,道:“好吧,你自己小心,千萬別被人發現了,如果有機會離開就盡早離開,在這裏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險,我走了。”


    羽蓬最後看了她一眼,將黑劍向天空一丟,轉身跳上去,唿嘯聲中化作一道黑芒破空而去。


    靜兒轉過身,看著天際那道漸漸遠去消失的黑色光芒,神色變幻,怔怔不語。


    羽蓬一路禦劍而行,不消多少時候便來到了天玄門山門之前。他落下地麵,隻見山門之前,仙風道骨的掌門玄陽真人赫然在此,其他除了如舒芷夕,陳誌,步行昀,修羅幾人也都算得上是熟麵孔。


    羽蓬上前道:“掌門。”


    玄陽真人迴頭看了看他,微笑道:“嗯,不錯,到那邊去吧。”


    “是。”羽蓬應了一聲,便走到舒芷夕一行隊伍之中。修羅立刻上前,神色激動,道:“羽蓬!”


    羽蓬見到修羅,心中本來也十分高興,兩兄弟互相擁抱了一下,片刻之後,修羅放開他,道:“唉,羽蓬,沒想到你這麽厲害,我先前還說讓你盡力比試,隻當來見識一下,沒想到我反而遠不如你……”


    羽蓬怔了一下,也沒法解釋,隻得訕訕一笑。忽然他想起這次不是前三才會去暗空冥淵麽,那修羅是如何加入的?


    正在他這般想的時候,忽然玄陽真人咳嗽一聲,道:“諸位。”


    眾人聞言紛紛轉過來,恭敬地聽著。


    玄陽真人頓了頓,道:“你們在此次玄禦大會中表現出眾,均是我天玄門未來之希望,此次暗空冥淵之行,一來是有弟子傳迴情報,魔界最近似有異動,故讓你們幾人作為先頭小隊前去探查,二來是你們雖然均是我天玄門的傑出弟子,但多年來幾乎都在山上,此次行動也算是對你們的一場曆練。原本是定為前三名前去,但因修羅在比試中表現出眾,雖遺憾未進前三,也特許前去。”


    修羅上前一步,行禮道:“謝過掌門。”


    玄陽真人點了點頭,道:“你們此行務必團結一心,共同作戰,同時記得不可弱了我天玄門的名頭才是。”


    眾人對望一眼,齊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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