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幾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打斷了林茜本就猶豫遲疑的話音。


    “哥,我們能進來嗎?”池馳在病房門口道。


    突如其來的打擾把林茜嚇得一激靈,驟而從殷染渲染的緊張氛圍中抽離。


    問話的最佳時機已經錯過,殷染閉了閉眼,隻好對門口的人說了句“進”。


    池馳隨即和溫引一同走進了病房。


    “哥——”


    或許是沒料到病房裏居然有這麽多人,池馳腦子一蒙,到嘴邊的話直接忘了後半句。


    他掃視了一圈,邁著小碎步靠到津行止身邊,用手虛掩住嘴,低聲問津行止道:“哥,這咋迴事啊……”


    他還沒等到津行止的迴答,林茜便猛地衝出了病房。


    與此同時,管家也識趣地退出了房間。


    這一下讓池馳更摸不著頭腦了,他後退半步,不明所以地看向津行止。


    “沒事的。”津行止搖搖頭,掃了眼池馳又看了看溫引,“你們怎麽來了,今天沒有通告嗎?”


    溫引苦笑一聲,也走了過來:“放心吧,工作沒耽擱,我們隻是約好在通告開始前抽個空來看看你。你身體怎麽樣了,有沒有好一點?”


    現在的津行止滿腦子都是剛才林茜的反應,根本沒有聽進去溫引的話,最後隻是象征性地應了一聲。


    溫引把手裏的東西放到床頭櫃上,搬了個椅子在床邊坐下。


    幾人的聊天沒能持續多久,池馳和溫引便不得不離開。


    病房安靜下來,兩個心不靜的人卻惆悵地對視了一眼。


    他們都深知,以林茜這種三言兩語就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智商,她一旦走出這個房間,很快就會被她沒說出口的那個人重新洗腦。


    這就意味著,即使他們再找一次林茜,也於事無補了。


    從演唱會前被下藥,到被頻繁捕風捉影、惡意編派,再到平複了一年多的事突然被翻起,池馳整容事件,還有最近發生的易感期被迫提前、意外車禍。


    所有事件節點相互連通,織成了一張錯綜複雜的巨網,似乎是想將他們困在風浪滔天的海域,再伺機給予致命一擊。


    可津行止想遍了這些年來認識的所有人,都找不到一個能對他怨恨至此的人。


    而津行止想到的這些,殷染自然也能想到。


    但他並不想讓津行止思慮過重,於是用指腹掃了一下津行止的眉心,哄道:“別動不動就皺眉頭,你還是笑的時候好看,我這個人很膚淺的,你得多笑笑,才能一直留住我。”


    津行止知道殷染想讓他開心,可這種情況下,他著實笑不太出來。他抓住殷染的手放在唇邊親吻,緩和著心頭濃重的情緒。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但最重要的還是先把身體養好。否則不等別人動手,你自己就先撐不住了。”


    津行止點點頭,在心底歎了口氣。


    病房門口再次傳來敲門聲:“少爺,殷董這邊有事囑咐。”


    “進來說。”


    管家端正地從門口走進來,向殷染半鞠一躬道:“殷董的意思,是要您今天去一趟公司。”


    “這件事暫時不急,你先幫我查兩件事。”


    管家溫和地笑道:“如果是想查津先生易感期提前和意外車禍這兩件事的話,我想我這邊的確找到了點線索。”


    殷染微按眼眶,仔細看了看和他說話的這個人。


    他雖一直在溫和地笑,但眼角的溝壑裏卻像是藏著深沉的心機。


    這種被提前看穿目的的感覺讓殷染有些不悅,他故作輕鬆地撩起眼皮,言語間卻絲毫不退。


    “雖然我答應要迴去,卻沒說什麽時候迴去。sa4的名聲不小,即便那些違約金對於老爺子來說不痛不癢,但退圈的事如果處理得不好,往後隻會不得安生。告訴他,等到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我自然會迴去。他又不是馬上歸西了,不必急於這一時。”


    管家沒有正麵迴複,隻是又重複了一遍他剛才說的話,個中意味明顯——殷染不服從安排去公司,就得不到這些線索。


    縱然明白了管家的暗示,殷染仍舊不屑一顧。他尤為討厭被威脅,即便對方給出的條件再優渥,他也絕不退步。


    他剛要開口,餘光倏而瞥見了身旁又皺起眉頭的津行止。


    他忽然意識到,如今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津行止正在為這些事發愁,而他隻要點頭走一趟,就有可能解決這些問題。


    從前無論他如何恣意妄為,都隻需要顧好自己,但他現在有了津行止。如果是為了這個人,偶爾向旁人低頭,好像也沒什麽不堪的。


    他抬手掃了一下眉尾,聲音裏的桀驁也弱了幾分:“下午我就去公司,之後你帶我見我想見的人,就這麽說定了。”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管家從房間裏走出去,將空間還給兩人。


    人剛走,津行止就忍不住問道:“你現在就要去?”


    殷染安撫性地笑了笑:“別擔心,我猜他隻是讓我先去公司露個臉,還沒到退圈的時候。”


    津行止緊張地抓起殷染的手腕,千言萬語就在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


    “你怎麽看上去這麽擔心?就算那地方吃人,一群毛都沒長齊的,還能咬得到我頭上嗎?”


    津行止一口氣滯在胸口:“你說的那些毛都沒長齊的人,年紀大多超過我,所以在你眼裏,我也是個小毛孩?”


    “嗯……”殷染猶豫著挑挑眉,“至少在床上的時候不像。”


    津行止咬緊後槽牙,一把拉過站在他身旁的殷染,用指腹用力摩挲著他的腕骨。


    津行止原本是想說些諸如“好了之後再收拾你”之類的話,可話到嘴邊卻完全變了:“你什麽都不會就空降到重要崗位,任誰都不會服你。公司裏沒有一股勢力是屬於你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誰和你說我什麽都不會?”殷染順著津行止攥著他手腕的姿勢,不安分地鉤了一下津行止的小臂內側,“我可能比你想象的會得多。”


    說著,殷染直起身:“但對我來說,那都是其次。現在更為重要的,還是博弈。”


    看著殷染侃侃而談的模樣,津行止眸光一轉。


    殷染讀懂了那種眼神,反手拉住津行止的手,在他手心搔了搔:“你要什麽時候才能放心我?”


    “大概永遠都不會。”津行止道,“無論何時,我心裏都記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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