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我非得遇上這種事不可啊?」
紅音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絞盡了所有力氣一般。
她並非穿著「玉之湯」的女侍服，而是一身浴衣裝扮地坐在烤漆小餐桌前。她從盤腿坐姿轉而立起了一邊膝蓋，看來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
「對吧，源?你說我到底做了什麽呢?我是想說給鄉下的外婆買個禮物嘛，然後跑去買了張cd之後啊，不知為何人就在暴風雪當中了，還差點死掉，才以為得救了，雖然我不曉得是為什麽，雖然我不曉得是為什麽!卻落到得在溫泉旅館工作的下場……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耶!這到底怎麽一迴事，你說啊，是怎麽一迴事啊!」
紅音猛然伸出了手，抓住在一旁待命的多由良的頸背。
穿著圍裙的多由良被激烈地甩動著。
「冷、冷靜一點，朝比奈，冷靜點。」
「迴答我啊，源!我是不會被這種宴會給敷衍過去的!」
紅音的動搖並未停止。
多由良的哀嚎則被流泄在周圍的歌聲給掩蓋了過去。
正在唱歌的是一身浴衣裝扮的桐山。
他使勁地大聲唱著「東京是沙漠啊」這種古早以前所謂的情境歌謠。看起來唱得十分痛快的桐山所拿的麥克風，連接著卡拉ok組合。澪獨自一人在桐山麵前，聽得如癡如醉。
耕太他們正位於今天早上用餐的大廳。
現在這大廳正發揮了它原本的功能，被當成宴會廳在使用。
如果要說事情為什麽會演變成這樣，其實是因為玉藻突然開口說「既然你們的朋友也過來了，那偶爾就來放鬆一下吧」。雖然費用當然是得自行負擔，但事到如今，借款再增加個十萬也沒什麽差，而且也有必要安撫一下紅音；因此耕太他們自暴自棄地開始了宴會。
「源～～!」
「救、救人喔喔喔!」
紅音放開了手。多由良激烈地咳了起來。
嗚嗚……在搓揉著喉嚨的多由良眼前。有個杯子被推了過來。那是用陶器所製成、形狀凹凸不平的大杯子。
「再來一杯。」
紅音將杯子又推得更前了點。
「那、那個，朝比奈。妳會不會喝太多了點——」
「再、來、一、杯。」
紅音用力地推著杯子催促。隻見杯子陷進了多由良的臉頰。
「痛、好痛、這樣會痛的，朝比奈小姐。住、住手……」
多由良淚珠盈眶地拿起大酒壺，倒酒到紅音的杯裏。
紅音一口氣喝光了酒。她「噗哈～～」一聲地擦了擦嘴角的姿態，讓多由良發出了「啊啊啊……」的呻吟。
「……那個，沒關係嗎?」
「嗯～～?你是指什麽～～?」
耕太問著身旁的千鶴。
千鶴正拚命支解著烤嘉魚幹。
耕太他們坐在跟紅音他們正對麵的座位上。
裝盛著料理的小餐桌在大廳裏並排成倒ㄈ字形，耕太一行人坐在各自的小餐桌前。大廳前方設有卡拉ok組合，但一直被桐山占據著。
耕太指了指正對麵的紅音他們。
「就是那個啊。朝比奈同學，她不管怎麽看都像是喝醉了耶。」
「來，啊～～」
千鶴將支解好的嘉魚肉端到耕太的嘴邊。
「啊思，我們，嗯嗯，明明還未成年，嗯，怎麽能喝酒呢。」
「——那並不是酒喔。」
突然有人從背後跟耕太搭話，耕太嚇得把嘴裏的嘉魚給吞了下去。
他轉頭一看，不知何時雪花已站在那裏。
記得玉藻他們應該是以怕耕太等人會有所顧慮為由，所以不參加這次的宴會才對……
「不用擔心。我隻是拿飲料過來而已……馬上就會迴去了。」
仔細一看，雪花手上正拿著空托盤。
「不、不會的，沒那迴事……那個、對了，雖然妳說那不是酒，但朝比奈同學已經變成那樣子了耶。」
在正對麵滿臉通紅的紅音，還是一樣正纏著多由良。
她平常可是個非常認真的人。但現在卻混亂成那樣。如果這不是喝醉酒，那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呢?
雪花看了看紅音。
「她很明顯地是醉了呢。」
「這、這麽說——」
「但並不是因為酒醉。那是因為『九尾湯』而醉的。」
「九尾湯……?」
「沒錯。那算是我們『玉之湯』的秘密名產，是隻有這裏才喝得到的秘傳飲料。」
「來，耕太，啊～～」
「啊、啊，～～嗯嗯……秘、秘密名產……」
感覺是個很厲害的說法。
「所謂的『九尾湯』，是在瓶子裏頭灌入各種強精劑製作而成……」
「嗯咕、強、強精劑?」
耕太看了看紅音。她以彷佛要推倒多由良般的氣勢搖晃著多由良的身體。
該不會……她該不會就這樣把多由良給推倒……
「話雖如此，但請盡管放心。這並非會對人類產生作用的強精劑，放的都是些隻會對我們妖怪產生效果的原料。然後最重要的步驟……就是灌入玉藻大人的氣。」
「玉藻大人的氣，那表示……」
就是九尾狐的氣。
「是的。該說是猛毒依照用法不同也能變成藥嗎?玉藻大人那不祥的黑暗妖氣，透過放置大約數十年的時間，剛好可以去掉毒氣，轉變為對妖怪而言效果超群的超強力強精劑的原料。」
「超強力強精劑……」
耕太不禁吞了口口水。
「奇怪?雖然妳說對人類沒有作用，但是那邊……」
耕太看了看酩酊大醉的紅音。
「人類喝下去之後，就會變成像那樣子呢。」
「像那樣子……那果然還是酒嘛。」
「不是的。她並沒有因酒精而醉。那是沉醉在黑暗妖氣之中。」
感覺會醉得很難受呢。
「由於這道『九尾湯』的緣故，玉之湯別名被稱為子寶之湯。原本……我們妖怪並沒有自然的出產。通常是從樹縫間出生、或是野獸變化而成，還有像我是雪精寄宿在人的身上而誕生的。或許是因為這樣，妖怪很難留下後代子孫（注：原文為「子寶には惠まれない」，以較白話的方式來說，就是「生不出小孩」。「子寶」意指如同寶物般的孩子。「子寶之湯」的「子寶」正是由此得名。）。但使用這道『九尾湯』之後，成功機率似乎就高出許多。」
「成、成功率……」
耕太低下了頭。他的臉頰漲紅了起來。
這、這樣啊。這麽一來，跟千鶴學姊的孩子也……
耕太用力地搖了搖頭。
我、我在想什麽啊……想……咦?在搖著頭的時候，耕太開始感到頭暈目眩了。這麽說來，臉部似乎莫名地熱……
「咦、奇怪了……?」
耕太的視野繞啊繞地轉了起來。
「附帶一提，這道『九尾湯』已經招待給各位了。」
真是突如其來的衝擊發言。
「咦?什、什麽?」
「有混入在料理當中。」
「料、料理是指……」
「來，啊～～」
千鶴用筷子將鴨肉的切片夾到耕太嘴邊。
「千鶴學姊，那個不可以、再繼續吃……」
「你怎麽了，耕太～～」
耕太一驚。
隻見千鶴的臉部染得通紅。她的瞳仁濕潤了起來，肌膚也略微滲透出汗滴。
「——妖怪喝下『九尾湯』之後，就會變成像這樣子。」
「妳、妳太冷靜了吧——」
啊——耕太猛然地看向周圍。
這麽說來，從剛才開始，不知為何望都沒有插進在親熱的耕太他們之間。
「啊。」
望就在旁邊。
她一個人拿著酒壺將酒倒入杯中給自己喝。隻見她猛灌個不停，最後終於直接將酒壺放入嘴裏喝了起來。
嗝。
她的臉早已經整個紅到熟透了。就連原本白皙過頭的白皙頸項，也染成了赤紅色。
「……耕太。」
她緊盯著耕太看。
「是、是的。」
「……好熱。」
望突然脫起了衣服。
「哇!哇!望、望同學，不可以這樣，不能在這種地方脫啦!」
「可是很熱嘛。好熱、好熱、好熱好熱好熱。」
帶子滑溜地鬆開了。浴衣的前方敞開，可以窺見盡管仍殘留著稚嫩，但也讓人感受到女人味的平坦且柔軟的胸部。下麵則穿著水色的小褲褲。
「耕太～～來，啊～～」
「千、千鶴學姊，所以說那個不能吃……哇噢。」
眼前有對乳房。
正確來說，是雙峰間的乳溝。千鶴靠攏雙峰而擠壓出來的乳溝之中，似乎囤積著某種濕黏的液體。
千鶴嗬嗬……地笑著。
「這樣不算是『啊，～～』呢……來，耕太，咕嚕咕嚕～～」
千鶴坐著湊近了過來。乳房咚隆地晃動了一下，於是水麵也搖蕩了起來。
「那、那個——」
「嗬嗬、嗬嗬嗬……千鶴特製，賞乳酒……來，請享用～～」
「——千鶴大人。」
得救了——在轉過頭的耕太麵前，雪花靜靜地開口說道：
「剛才我也解釋過了，那並不是酒。」
「不、不是那樣子吧!」
「耕太、耕太。」
「有什麽事嗎，望同……唔哇!」
將浴衣前方整個暴露在外的望，將酒壺拿到了自己的肩膀處。
她傾倒酒壺。濕黏黏的無色液體注入到鎖骨，接著囤積、溢出、滴落，然後流動到胸前。
流啊流……
液體流過起伏不大的雙峰之間，一邊映照出肌膚光澤並逐漸前進，流過心窩跟肚臍，然後流到了水色小褲褲上。
液體滲入了小褲褲當中。
水色布料的顏色變得濃密起來，並緊緊地貼在肌膚上。光是布料還無法完全抑製，液體又開始溢出到大腿上。然後滴落到腳麵。
「……尼加拉瀑布、更正，平乳拉瀑布。」望低聲地喃喃說道。她咯咯地笑了起來。「耕太、耕太，你要不要衝瀑布?」
望一邊把榻榻米弄得濕黏黏的，一邊慢慢地走近了過來。
耕太將手靠到了後方，身體朝上四肢著地地爬往後退。
咚隆。
背後似乎撞上了某種柔軟的物體。
耕太戰戰兢兢地迴頭看，隻見「九尾湯」從千鶴胸前的雙峰間溢了出來，弄髒了千鶴的浴衣，也潑落到耕太身上。
「啊～～賞乳酒滴出來了……」
千鶴用單手靠攏胸部，用另一隻手抓起酒壺，然後灌入雙峰之間。
「好了，又完成囉……」
「千、千鶴學姊，冷靜一點，先清醒過來，那個——」
「討厭，耕太真是的，別客氣了……來。」
耕太的後頭部被抓住了。
「——啊噗!」
他被迫從正麵衝入千鶴的雙峰之間。
有種與其說是衝撞，倒不如說是沉溺的感觸襲向了耕太的臉部。哇噗、哈噗、啊噗……耕太勉強抬起了頭。他將臉部從乳溝滑到肩膀上，勉強逃離出來。
「嗚嗚……」
胃好熱。
感覺胃正激烈地燃燒著。嘴裏還殘留著甘甜……還有混著些微苦澀跟辛辣的味道。隻是喝了一點點，身體就這麽地……
「你被千鶴大人跟猶守大人強製喝下的『九尾湯』，跟那邊那位小姐喝的相比之下，濃度算是相當高的。這才是原來的『九尾湯』……不過對於身為人類的小山田大入而言，或許是太強勁了一點。」
「啊、啊嗚……」
胃的熱度擴散到整個身體當中。
視野配合著心跳，噗通、噗通地一下變寬、一下變窄。耕太到目前為止從未喝過酒。
喝、喝醉之後就會變這樣嗎?
等他迴過神時，耕太正將下顎收納在千鶴胸前的雙峰之間。
盡管心裏明白，但卻沒有產生那種該怎麽辦的想法。嗬嗬嗬……千鶴這樣的微笑，聽起來也是時而大聲，時而小聲。
「耕太……」
望將身體緊貼在耕太背後。
耕太浴衣的領口被抓住了。
浴衣突然間便被拉開到跟肩膀平寬，且順勢被拉往下方。耕太的背後、胸部跟上胳膊都裸露在外。
「耕太，好熱喔……」
望濕答答的肌膚緊湊了過來。某種帶有尖挺的柔軟物體被推向耕太的背後，接著被壓垮了。
「望……同學……」
雖然透過背後感受到顫抖著的望，但耕太卻什麽也辦不到。
他隻是茫然地將臉靠在千鶴柔軟的胸前。
這是「軟綿綿彈跳枕」……也就是所謂胸枕的姿勢。耕太將身體交給了千鶴。
「耕太真可愛。就像是大個兒的小寶寶一樣。」
照理說應該很吵鬧，明明桐山正在一旁大聲地唱著卡拉ok，但千鶴的聲音卻清楚地傳到了耕太耳朵當中。感覺並非透過鼓膜，而像是用腦部直接感應一樣。
耕太悄悄地側目看了一下。
雪花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這件事讓耕太有些鬆了口氣。
嗬嗬、嗬嗬嗬……
千鶴輕輕地將耕太的臉部從胸部中移開。
在耕太異常閃耀著光芒的視野當中，隻見千鶴鬆開胸前，讓被九尾湯弄濕而閃耀著光澤的左胸掉落出來。
顏色顯得異常鮮豔的小小突起。
「來，耕太……是ㄋㄟㄋㄟ喔～～?」
不行。那非常不妙。
是不能跨越過的界線。
腦海當中響起了警告。響亮且徹底地迴蕩在腦中。但是耕太卻將臉湊近了過去。嘴唇張了開來。他張大口。啊～～……
不行啊快住手快停下來，不可以這樣，這種事是——
啊嗯。
「啊哈。」
耕太一邊感受到頭上千鶴的嬌喘，一邊自覺到自己現在正越過了界線。明明望還緊抓著自己的背後。明明大家都在周圍。
含是含住了，但接下來該怎麽辦?
總之——先吸看看好了。
「啊嗯……嗬嗬，真是個壞寶寶呢。」
就算妳這麽說～～喝ㄋㄟㄋㄟ不就是小寶寶的工作嗎～～
所以我要喝。我吸吸吸。
「嗯哼、嗬嗬、嗬嗬、啊哈、啊哈哈……」
耕太一邊感受著千鶴的笑聲，嘴巴依然繼續吸個不停。
於是嘴裏含著的前端逐漸尖挺了起來。
「耕太……你輕輕地咬看看，說不定會跑出更多ㄋㄟㄋㄟ喔。」
雖然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跑出什麽ㄋㄟㄋㄟ，但耕太還是照她所說的試試看了。
嘎。
「哈……嗯……嗯嗯……」
溫熱的氣息撲向了耕太的耳邊。
耕太繼續輕輕地咬著。尖挺開始變硬了起來。啊嗯哈嗯啊嗯。
「唔……啊……嗯……啊……」
千鶴用力地抱緊耕太的頭。她顫抖了一下。
「——啊、啊、啊!」
千鶴的顫抖變得更激烈了。她不停地抖動，抱著頭的力道也跟著增強。
耕太一咬。
「啊～～」
一陣抖動——
在彷佛絞盡力氣般的一陣顫抖之後，千鶴突然僵硬住，然後身體感到無力。她感到暈眩而傾斜了一下身體，接著便順勢往一旁倒下了，耕太跟耕太背後的望也一起倒落在地。
哈啊、哈啊、哈啊……
千鶴的唿吸相當狂亂。耕太放開了嘴唇。唾液牽起了一絲銀線。
在耕太濕潤的視野當中，千鶴的瞳仁也整個濕潤不已。淚珠從眼尾溢出，流下一行淚水，並滲入到正旁邊——實際上是正下方的榻榻米上。
「對不起……對不起喔，耕太，對不起。」
「……我才要跟妳道歉，我做了這種事——」
千鶴搖了搖頭。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隻有我，這種——」
無論耕太說什麽，千鶴都隻是迴著「不是的、不是的」而已。
「吶，耕太……」
背後的望一口咬住了耕太的耳朵。
「好熱喔，非常熱。」
千鶴擤了擤鼻涕，並露出微笑。
「說的也是。嗯。這次耕太也一起，還有望也順便，我們一起，好嗎?」
一起……一起什麽?
耕太還來不及反問，千鶴的膝蓋便介入了耕太的兩腳之間、大腿之間。
「咦?咦咦?」
撞上了某個東西。
雖然耕太試圖後退，但由於望也從後麵將腰部推了過來，耕太無法逃離。
「千、千鶴學姊……」
「來……耕太也把我的——」
不隻是左胸，千鶴將右胸也裸露到敞開來的浴衣前方。咚隆。
「隻偏心左邊乳房的話，右邊的乳房就太可憐了。」
「可、可憐……可……憐……說的也是。」
膝蓋扭來扭去地摩擦著。
耕太一邊接受著前方微笑跟後方熱氣的洗禮，拯救了可憐的乳房。啊嗯。
「嗯……嗯嗯……嗯……」
三人都顫抖了起來。千鶴、望還有耕太都是。
他們不停地抖著、抖著、抖著。某個往上迫近到耕太腰部的物體，尋求著出口、不斷掙紮，最後終於忍耐不住——
啊。
2
耕太一邊四處張望，並打開了木製的門。
外麵冷冽的空氣流了進來。冷風溜滑過濕黏黏的肌膚，將之吹幹吹涼之後，便又穿越過身體離開了。耕太抱住自己的手臂，冷得顫抖起來。
露天澡堂被霧氣整個覆蓋住了。
是因為比平常還要冷的關係嗎?霧氣似乎也相當濃厚的樣子。
要是平常的話，隻有熱水上方會飄散著一層薄霧而已，還可以清楚地環視設計成從外麵無法看見內部的木製護欄，以及在護欄對麵瘋狂肆虐著的暴風雪。
「——啊嗚嗚——」
冷風又吹向了耕太。耕太因寒冷而蜷縮起身體。
動、動作得快點……
照這樣下去會冰凍住的。最重要的是，必須趁還沒有人來的時候，把那個給弄幹淨才行……耕太將毛巾放到兩腿間，噠噠哇地走過石頭地板的浴場。
他拿起堆在角落的木桶，走近白色迷蒙的浴池。
他彎下身用木桶裝起熱水，然後衝洗著身體。
對冰冷的身體而言，熱水讓人感到彷佛會麻木一般的炙熱。耕太好幾次地衝洗著感到刺痛麻痹的皮膚。他用手將身體上的濕黏給洗落掉。
這濕黏正是「九尾湯」。
這是在剛才那場名為宴會的瘋狂騷動中，被千鶴跟望給塗上的東西。賞乳酒、平乳拉瀑布……光是迴想就讓耕太的身體變熱了起來。「九尾湯」似乎除了飲用之外，還有像這樣子的使用方法……也就是所謂的潤滑劑?
耕太將身體每個角落、真的是每個角落都衝洗幹淨之後，摸索著毛巾裏麵。
他不時注意著周遭的情況，將藏在毛巾裏的東西抓起並攤開。
是四角褲。
耕太暫時注視著自己閃耀著濕黏光澤的內褲。他自然地將嘴唇給彎成了ㄟ字形。他維持著ㄟ字形的嘴，將內褲放到裝著熱水的木桶裏，並開始刷洗。
然後他擰幹內褲。將內褲整個攤平之後，仔細地折疊了起來。
他依然一嘴ㄟ字形地將內褲再度藏到毛巾裏。接著他將毛巾又折疊了起來，並放在自己的頭上。
「好……」
耕太總算是放鬆了嘴角的力量。他唉一聲地吐了口氣。
他稍微瞄了一下浴池。
他環視四周。應該還沒有人會來吧……?
耕太將毛巾就這樣放在頭上，慢慢地將腳伸進了熱水當中。
「好燙、好燙、好燙……」
唔、唔、唔……耕太一邊呻吟，一邊將腰沉入了水中。
「啊啊……」
他顫抖地歎了口氣。
身體放鬆了起來。他舀起熱水衝洗臉部，接著吐了口氣。
「真是太幸福了……」
「嗬嗬嗬……能讓您感到滿意比什麽都重要。」
耕太嚇得差點翻倒。
他一邊讓水花四濺，並將嘴角以下都沉入了熱水之中。耕太維持這樣的姿勢，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聲音傳出的方向——也就是煙霧的對麵。
纏人的煙霧逐漸淡薄了起來。
「啊……啊啊……」
浮現出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影子在露出水麵的上半身周圍，有眾多細長的物體在蠢動著。根本用不著去數，耕太知道那數量一定有九條。
「晚安～～」
玉藻麵帶微笑地彎起那紅色嘴唇。
三角形的狐耳、在後麵束起來的金發、還有九條尾巴——是九尾狐的姿態。在她旁邊浸泡著熱水的雪花，靜靜地點頭丕葸。
「那、那個……」
耕太站起身來。他一把抓住頭上的毛巾，放到兩腿之間。
「我、我……很、很抱歉!」
他轉過身去且拔腿就跑。
「哎呀呀，有什麽好客氣的呢?請盡管放鬆地享受吧。」
「咦?啊……啊啊?」
濕漉漉的金色毛發騷動著並纏住了耕太的身體。
是玉藻的尾巴。
咻咻咻咻地，那尾巴用宛如海葵捕捉小魚的觸手般的動作卷起了耕太，讓耕太的身體浮在半空中。
然後尾巴將揮動雙腳掙紮著的耕太送迴到玉藻她們麵前。
「嗬嗬?」
「啊……嗚……」
耕太跟玉藻互相注視著。
耕太的身體浮在半空中，隻有膝蓋以下的部分浸泡在熱水中。盡管如此，但大概是托了尾巴卷住身體的福，耕太並不會感到寒冷。
「那、那個，我認為這樣是不行的。因為這裏並不是男女混浴——」
「你再說什麽啊，耕太。你明明都在大家麵前跟千鶴做了那～～種事了。不隻是千鶴一個人，甚至連狼族的小姑娘都加入了。那是什麽?比混浴還要糟糕太多了吧?還散發出這～～麽強烈的男人的味道。」
耕太震驚地整個人僵硬住了。
「為、為什麽妳會曉得——」
「因為雪花一直從天花板內側悄悄地在偷看啊。」
「什——」
「如果是一般的嘿咻也就算了，偏偏是那種特別的……那種東西應該怎麽稱唿啊，雪花?」
「是的，應該是所謂的小嬰兒玩法吧。」
「對對。像那種『來～～耕太，是ㄋㄟㄋㄟ喔～～乖乖喔～～～～』的玩法，就連倦怠期的情侶也不會碰吧。千鶴也就算了，耕太明明還很年輕啊……這口味有點過重了唷。最後竟然還在這裏偷偷地洗那種東西。」
「……嗚!」
耕太隻能滿臉通紅地低下頭而已。
「你說對吧，耕太?」
「嗚、對。」
耕太伴隨著哭聲抬起了頭。
「為什麽你不好好地抱一次千鶴呢?」
耕太繃緊了臉。玉藻的金色瞳仁閃耀著亮光。
「就是因為跟你沒辦法普通地做，你看，那孩子的作法越來越扭曲了……像是讓你打小屁屁、讓你像嬰兒一樣地吸吮胸部什麽的，追求起那種異常的快樂……你說，這反而更不道德吧?」
「對、對不起——」
嗯?
「那個……玉藻小姐，為什麽妳會知道打小屁屁的事……那個，應該是在學校裏——」
「真討厭呀。男人不要在意那種小事。」
「不、不是吧，這並非小事——」
「先別提那些了，現在先照字麵上一樣來場裸體的交談吧，耕太。」
玉藻突然站起身來。唔哇啊啊。
「我就直接了當地問了。實際上你到底是怎麽看待千鶴的呢?」
熱水的光澤滑落過玉藻的肌膚。
熱水從豐滿的胸前流過細腰枝，然後流向往外側突出的腰部上。耕太不禁瞪大了雙眼。或許連鼻孔都膨脹開來了也說不定。
「因為對方是妖怪，你拒絕不了，才不得已地跟她交往嗎?」
因為實在是太大了。
玉藻的胸部、那雙峰，怎麽形容好呢?那尺寸之大甚至淩駕在千鶴之上。如果千鶴是重量級，那玉藻就是無差別級。或許正因為那般豐腴，因此稍微敗給了重力，有一點向下沉的跡象——但讓人聯想到成熟果實的柔軟雙峰，反而讓耕太猛吞口水。咕嚕咕嚕咕嚕。
「好了，請你老實說吧。耕太……耕太?」
啊——耕太迴過神來。
同時玉藻則用雙手遮住了胸部。
「哦……耕太喜歡巨乳啊。那孩子確實也挺大的呢。」
「不、不是那樣的。不，我的確是喜歡啦，但這是因為，千鶴學姊總是會用來推我還外露還晃動什麽的，所以軟綿綿彈跳枕是，怎麽說呢，原本的我也不是這麽色的，不，這些都不是重點啦!」
耕太用力地拚命搖了搖頭。
「因為是千鶴學姊的，我才……」
「哎呀呀，全都是那孩子的錯嗎?」
「啊、嗚——」
玉藻對僵硬住的耕太溫柔地微笑著。
「就是那樣。那樣就行了。像你這種年紀大的男孩子，從早到晚包括白天跟深夜，都隻會想到那檔事是正常的。畢竟是連風吹過都會有所感觸的敏感年紀嘛。但是——盡管如此，耕太你還是不打算抱那孩子。為什麽?」
耕太低下頭。
「我、我是……我很重視千鶴學姊。」
「哦。所以才不抱她?」
「我、我們畢竟還是高中生啊。」
「雖然我不是很懂，不過現在的高中生就算有嘿咻過一兩次，也不奇怪吧?如果是普通情侶的話。」
「……普通什麽的，那些我不是很懂。」
更何況到目前為止我也沒跟其它人交往過。
耕太迴看著玉藻。
「普通還理所當然什麽的，跟那些沒有關係，我想好好地……好好地重視跟千鶴學姊之間的感情。不是那種因為想做所以做什麽的，應該要更、怎麽說呢……」
「嗬嗬……不知怎的，讓我想起了那個人的事呢。」
玉藻微笑著。
「啊……」
尾巴咻咻地從耕太身上鬆了開來。浮在半空中的雙腳被輕輕地放下到浴池當中。耕太立刻將肩膀以下的部分浸泡到熱水當中，把身體藏了起來。
「請你原諒我吧，耕太。母親竟然去幹涉女兒的秘密，像這種卑劣的行為……還請您把這當成是太過擔心孩子的母親的愚昧行為，一笑置之吧。」
玉藻深深地低下了頭。
「不、不會的，別這麽說。」
耕太正要站起身來，但他想到也不能暴露出裸體，因此又泡入了熱水當中。
耕太將視線從玉藻因為彎腰而晃動起來的兩粒果實上移開。他將嘴角以下的部分都沉入了浴池當中。咕嚕咕嚕。
「嗬嗬嗬……話說迴來，女婿大人真的跟那個人十分相似呢……」
「跟泰成大人嗎?」
對於雪花的疑問，玉藻迴以溫柔的微笑。
「沒錯。我的老公大人……那個人也是有點像這樣優柔寡斷的……妳看，我又是這種個性，所以經常跟他吵架；但明明大部分時候錯都在我，卻都是那個人主動開口道歉的呢……他總是這種表情，露出這～～～～種像小狗一般的表情，真的是、真的是好可愛……嗬嗬。」
被玉藻指著說「這～～種像小狗一般的表情」，耕太於是將身體沉得更下去了。咕嚕咕嚕咕嚕。
噗哈。
我現在是露出了怎樣的表情呢……耕太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將眼眸上移仰望著玉藻。而且一邊留意著盡量不讓玉藻跟雪花因為站起身而整個裸露在外的腰枝、腹部以及豐腴的胸部進入視野當中。
「那個、玉藻小姐您曾結婚過嗎?」
「結過唷。雖然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說不定耕太也有聽說過呢。他叫做安倍泰成。」
「安倍……泰成?」
總覺得是個有印象的名字。耕太注視著搖晃著的水麵，摸索著腦海中的記憶。
那的確是……
在耕太的腦海當中，浮現出在學校圖書室裏閱讀的那本妖怪圖鑒的內容。
在九尾狐的項目那邊——
有位名叫安倍泰成的占卜師看破了牠的真麵目，將牠給收拾掉了。
「——安倍泰成!」
耕太抬起頭來。
「那、那是指……收拾掉玉藻小姐的……」
玉藻嗬嗬地笑了。
「沒錯。在傳說當中，我九尾狐似乎是被陰陽師安倍泰成給收拾掉的呢。嗬嗬、嗬嗬嗬……啊哈，真的是很漂亮地被收拾掉的呢。」
不知為何，玉藻很開心地彎起了身子。
「過去玉藻大人曾和泰成大人一戰。身為白麵金毛九尾狐的玉藻大人，跟有舉世無雙的陰陽師安倍泰成坐鎮的京都軍隊——據說決戰持續了七天七夜。在決戰的最後，玉藻大人她——」
「就成了泰成的新娘子了。」
「為、為什麽!」
「玉藻大人，這樣未免省略掉太多中間過程了。」
「這有什麽辦法嘛，人家就是喜歡上了啊。在打了七天的決戰時，我也差不多覺得膩了，就先假裝被打敗。當我變身成普通女孩子要逃跑的時候……就遇見那個人了。」
呀哈——玉藻露出了跟她年紀不太符合的雀躍模樣。九條尾巴不停地扭動了起來。
「那個人真的是既可愛又威風還很帥氣，但卻非～～常容易受傷，該怎麽說呢，會讓人想要待在他旁邊並保護他……啊～～嗯，就是像這樣的感覺啦。」
她突然抱住了耕太。
玉藻過於豐滿的雙峰，柔軟地包住了耕太的臉。
「姆咕唿嘎思嘎!」
「真是的，討厭，就連抱起來的感觸也一模一樣……嗯?」
玉藻的胸部咚隆隆地晃動著，並離開了耕太。她仔細地觀察著耕太的臉。
「你……在你的體內……」
「怎、怎摸了嗎?」
「嗯——沒事，沒什麽。」
玉藻溫柔地笑了笑，並重新抱住了耕太。
「玉、玉藻小姐!這樣讓我很為難，我……」
「再一下子就好，讓我這樣抱著你一下——」
聲音的語調似乎有點不同。
被抱住的感覺也不同。沒有到目前為止的強烈性感魅力。而是讓人感到溫暖、溫柔的擁抱方式。就跟千鶴的「軟綿綿彈跳枕」很像。是讓人感到非常安心的感覺。
耕太就那樣暫時被抱著不動。玉藻也不動。
「那個……玉藻小姐——」
「別叫我玉藻小姐。對了——你試著叫我『媽媽』看看。」
「——媽、嗎?」
耕太在玉藻的胸中驚訝地眨了眨眼。
嗬嗬、嗬嗬嗬……玉藻笑了笑。
「我開玩笑的，是玩笑。什麽事?耕太。」
「……那個、玉藻小姐的老公大人——安倍泰成先生他，應該跟我一樣，是人類吧?」
「是人類啊。從耕太的角度看來，他確實是使用了一些非常不可思議的法術……不過他的心靈還有身體，都跟耕太一樣，是人類。」
「玉藻小姐，妳覺得幸福嗎?」
「咦?」
「那、那個，就是，成為人類妻子這件事……玉藻小姐覺得幸福嗎?有沒有遇到什麽難過或辛苦的事呢?」
「我很幸福。」
玉藻立刻這麽迴答了。
「當然也發生過很多讓我感到難過跟辛苦的事。正因為妖怪跟人類相愛、正因為妖怪跟人類成了夫婦才會產生出來的痛苦，當然也不少了。但是同樣地，也有很多正因為我跟那個人相愛、跟他成為夫婦才會產生出來的喜悅。那真的是……多得很充實呢。」
嗬嗬……玉藻低聲笑了笑。
「你應該有其它更想問的事吧?耕太。例如……妖怪跟人類之間能不能生出小孩，之類的。」
耕太驚訝地抽動了一下身體。
「我們的情況是……就是沒能有個孩子。雖然狐狸一族跟人類之間有很多成功懷孕的例子……但我的情況就是如此。」
玉藻抱著耕太的手注入了力量。
「如果能成功懷孕，說不定會是個像耕太一樣的孩子呢。」
「玉藻、小姐……」
「我開玩笑的啦～～雖然那時我們從早到晚，包括白天跟深夜都很拚命地努力呢～～嗬嗬，不過，也因為這個緣故，才會試著製作了九尾湯。怎麽樣呢，耕太，那個有效嗎?」
「……效、效果超群。」
「不過，那東西對人類來說，應該隻有類似酒的效果才對啊。」
啊嗚。
耕太沮喪地垂下頭。於是他更深沉地陷入玉藻的雙峰之中。
「——不過，耕太的情況是體內有個奇怪的東西潛伏著，所以才會起了不同的效用吧?」
「什麽?」
「不不，沒什麽。總而言之，隻要飲用九尾湯來拚命努力，應該沒什麽問題才是。但你們首先得用普通的方式來做就是了。不是打小屁屁或胸部親親唷。」
「對、對不起!」
玉藻啊哈哈地笑了。雪花也靜靜地笑了。
「怎麽樣?有稍微解決一點煩惱了嗎?」
耕太將臉從玉藻的胸前移開。玉藻的手臂輕易地鬆開了。
「是的。至少……我知道玉藻小姐是很幸福的。這樣的話——」
「光隻有這樣是不行的喔。」
玉藻看著驚訝地眨了眨眼的耕太，溫柔地露出了微笑。
「不單隻是千鶴，你也要變得幸福。要是有哪一邊不幸的話，兩人越是相愛，另外一人就會越不幸。所謂的愛，就是像這樣無法隨心所欲的事物唷。」
「我也要、幸福……」
耕太緩緩地露出微笑。
「我明白了。玉藻小姐……」
呃～～咳咳——耕太清了清喉嚨。
「真的很謝謝你幫我這麽多。媽、媽媽。」
耕太誠懇地低頭道謝。
「哎呀，真是的。」
玉藻提高了音調。
「恭喜您，玉藻大人。」
「哪裏值得恭喜了啊，雪花。」
「不值得恭喜嗎?」
玉藻側目盯著一旁的雪花看。
「……嗯，應該算是值得恭喜吧。不過，這情況下真正值得恭喜的，是那孩子呢。」
玉藻嗬嗬地笑了。
「他叫我『媽媽』呢。」
「恭喜您。」
雪花輕輕拍了拍手。
她的手怱然停了下來。
玉藻的笑聲也停止了。
「——雪花。」
「是!」
突然間緊迫起來的氣氛讓耕太慌張地不知所措，雪花在他麵前從身體散發出薄薄的水蒸氣。
原以為是水蒸汽的物體，眼看著越變越濃。隻見它轉變為白色煙霧，一瞬間便滑過整片熱水水麵，將露天澡堂，還有站在那裏的三人——耕太、玉藻、雪花的身影隱藏了起來。
「這、這是……一開始很濃烈的那個霧氣，也是雪花小姐的法術?」
噓——玉藻用食指碰著自己的嘴唇，示意要耕太安靜。
「啊。難道說，是因為我來了才躲起來的嗎?該不會現在也——」
耕太看向連接著更衣室跟這問露天澡堂的出入口。
視野早已經因為霧氣的關係而變得相當差。但還是能稍微窺見入口門被打開了。接著有人影從門外接連地進入澡堂——
「姆……!」
耕太的嘴巴被堵住了。
是尾巴。
濕漉漉的金色尾巴卷住耕太的臉跟身體，奪走了他的自由跟話語。耕太用雙眼問著做出這種事的人物——玉藻。但被迴以名為微笑的無視。
「耕太～～你在哪裏真～～在這裏嗎～～?」
千鶴學姊!
那聲音被金色毛發給吞沒掉了。
「……耕太的味道，還在喔。」
「咦～～?千鶴學姊跟望都想太多了啦～～～～畢竟根本沒看到小山田同學的衣服不是嗎～～難道說，他該不會是躲在哪偷窺吧～～～～?小山田同學應該沒色到那種地步吧～～」
在霧氣的對麵，望跟紅音的聲音接連著說道。紅音的酒醉似乎還沒醒。
「……雪花。」
「……是。」
雪花一比起指尖，那邊的霧氣立刻變淡薄了。
「耕太到底上哪去了呢……」
可以看見千鶴依然曼妙的身材。
接著一副起伏平穩的纖細身材，穿越過用毛巾包住黑色長發，並有著前凸後翹的波浪形性感曲線前方。
銀發少女四處嗅著周遭的味道。
「的確……有耕太的味道，在啊?」
望不解地歪著頭。
一旁有著跟望同樣起伏不大、但較有女人味般的圓滑體型的女性，則咯咯地笑著。
「所～～以～～說～～他應該已經洗好離開了吧～～我知道妳們很想跟小山田同學一起洗，但人不在的話也沒辦法啊。好啦，再這樣下去會感冒的……妳們快去衝洗一下那身濕黏黏的身體啦～～」
插圖096
是紅音。
她平時總是裸露在外的光滑額頭，掛著拿掉發夾之後卸下來的頭發。因為眼鏡也拿了下來，沒聽到聲音的話，還認不太出來那是紅音。
話說迴來——大家都毫不掩飾。
先不提以自己的身材為傲的千鶴，跟羞恥心淡薄的望；紅音不知是因為酒醉，或是因為都是女性同伴的關係，她也毫不遮掩地暴露出身體。體型完全因人而異。手腳的長度、腰枝的纖細、以及胸部、臀部的大小，還有豐滿的程度……這樣一看，望跟紅音也絕對不算虛弱，隻不過是千鶴太驚人罷了。
原來如此……
唔、啊嗚。
耕太遊移著視線。他忍不住去凝視了……
「嗬嗬……女婿大人還真是誠實呢。」
玉藻不懷好意地笑著。
「姆思!唔咕!」
「我明白、我明白的。畢竟是男孩子嘛，這也是沒辦法的……我可以理解男性們的心理。不過怎麽樣呢?女婿大人，像這樣偷偷地偷窺，跟平常又有一番不同的情趣……很不錯吧?」
「但是玉藻大人……這樣一來，小山田大人的毛病——」
「這麽說也是呢。打小屁屁、還有胸部親親。再讓他覺醒到其它更過火的行為也不太好呢。孫子會離我越來越遠……」
毛病?我生病了嗎?
「嗯唔!咕姆!」
「啊啊，你看你看。」
「姆哈?」
耕太不禁看相玉藻手指的方向。
千鶴他們正蹲在浴池旁邊，以各自的方式衝洗著身體。千鶴跪著一邊膝蓋從肩膀處衝洗、紅音則是兩膝著地從胸前；至於望則是用木桶將熱水從頭潑了下去。
於是水花四濺，被波及的千鶴跟紅音皺起了眉頭。
接著望更跪趴在地上用力搖晃著頭跟身體。千鶴她們又受到水花的洗禮。
「唔……」
紅音砰咚一聲地坐倒在衝洗處的石頭地板上。她用指尖擦拭臉部的濕氣。
千鶴輕盈地站起身來。
「——啊～～真是的，妳在做什麽啊，這隻笨狗!差不多該記住怎麽洗澡了吧!」
嗯?依然跪趴著的望不解地歪著頭。她目不轉睛地從下方抬頭仰望著千鶴。
「什、什麽啦。」
即使被注視，千鶴依然毫不遮掩。她反倒挺起了胸膛。
「千鶴……好茂密喔。」
「——啥!」
她突然遮掩了起來。
「妳……妳在說什麽啊!」
「紅音是……長一點點。」
「嗯……還好啦。這麽說來，望沒有長呢。」
紅音還在用指尖擦拭著臉部的濕氣。
「嗯。我隻有在這裏一丁點……好羨慕你們喔。」
望以膝蓋跪地並麵向下方。她將手放在雙腳根部上。然後拉了拉。
「沒什麽……就算有長也不會比較偉大吧。太濃密的話，穿泳衣的時候也很難整理……」
「——那個，等等，望?」
「可是，有長就是大人了。」
「並不是有長就是大人喔。不是因為會喝酒或抽煙，或像千鶴學姊一樣會做些淫蕩的事就算是大人了。所謂的大人，是指能夠自己負起責任的人喔。」
「自己、責任……」
「沒錯。例如說校規好了。千鶴學姊無論何時都在破壞校規，望偶爾也會違反就是了。不過，我也不是不懂你們的心情。我是認為沒什麽關係啦……我在想無論遲到還是逃課，或是隨地亂丟垃圾、肆無忌憚地到處親熱，這些不都是隨個人高興嗎?但是……確實有人會因這些行為而困擾喔。」
「——我說～～在妳們聊得正忙時很抱歉，但可以讓我說句話嗎?。」
「打破規則就表示正在給某人添了麻煩。給人添麻煩也無所謂的話，表示他根本不打算負起責任……隻不過是區區校規。但是，那些連『區區』校規都遵守不了的人，能夠遵守比那更沉重的規定嗎?所以我要守護校規——為了更接近大人。還有希望大家也能遵寧……」
紅音嗬嗬地笑了。
「討厭，我是怎麽了啊……明明平常是絕對不會說這種事的……我好像有點怪怪的呢。」
紅音將一隻手靠在地上。她將腳放平，稍微伸直彎曲的膝蓋。望依然拉著雙腳根部，並不解地歪著頭。
「——我說妳們，聽。一下別人在講什麽好不好!」
紅音跟望抬頭看相獨自一人站著的千鶴。
「怎麽了嗎?千鶴學姊。」
「怎麽了嗎?茂密千鶴?」
「就是那個!那個茂密!」
千鶴用力地手指著望。
「我才沒那麽誇張呢!」
「可是，真的是很茂密啊。」
「望，跟妳相比的話，無論誰都是很茂密的吧!而且妳剛才還若無其事地加了『很』來強調對吧!我才沒茂密到像熱帶雨林地帶呢!這是大草原啦!妳這個苔原!」
「嗯～～?」
紅音使力地盯著看。大概是因為沒戴眼鏡的關係吧，她將臉湊近了過去。
「嗯……但是千鶴學姊，在穿泳裝的時候，妳會修剪一下吧?」
「才不會呢!因為就算不修剪也不會露出來!」
「咦?可是，千鶴學姊的泳裝不是細繩……」
「妳把我當成什麽了啊!是普通的比基尼啦!」
由於太過激動，包在千鶴頭上的毛巾鬆了開來。黑發順勢在背後灑落開來。
「怎麽?我算什麽?花癡?變態?色女?」
隻見兩名女性連連點頭稱是。
千鶴激動地全身顫抖了起來。
抖動突然停止了。千鶴轉過身去，蹲下來將木桶放入溫泉的熱水中。
接著她扭動了一下身體。
望跟紅音兩人，身上都濺起了白色水花。
千鶴將熱水潑向了她們。那是將腰部充分地扭動之後，再加上手臂揮動力道的一記精彩揮棒。打中兩人並成放射狀散落的熱水水花，甚至有一瞬間看起來像是蒲公英的棉絮一般。
望跟紅音都暫時一動也不動。兩人都隻是將手臂稍微往上伸到一半，任由水滴從那往下垂的指尖滴答滴答地滴落到地麵上。加上濕答答地貼緊臉部的頭發，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幽靈一般。
千鶴站起身，她激動地喘著氣，肩膀隨著唿吸上下移動著。
「……」
望跟紅音兩人都無言地動了起來。
她們各自拿起水桶。然後拿著水桶進入浴池之中。她們在水中前進著，來到熱水浸泡至大腿處的位置。
兩人同時動了起來。
她們同時將手往下用力一揮，接著同時甩動了起來。於是兩人之間的熱水爆發開來。我們的合體技。雙人噴水射擊襲向千鶴的全身。
「呀啊!……嗚～～」
千鶴將雙手像幽靈一樣掛在胸前，讓水珠滴答滴答地滴落著。加上緊貼在身體上的黑色長發，看來直一是充滿怨恨的樣子。
她搖了搖頭，將頭發甩到背後。
「妳們想跟本姑娘打一場是吧?很好，我接受妳們的挑戰!」
千鶴大步地跨進溫泉當中。
雙方開始互相潑起水來。
在周圍飛濺交錯的水花。
「沒胸部還在哪神氣什麽，這兩個洗衣板!」
「什麽嘛……哼，那麽大也隻會礙事而已吧!」
「對啊。幹了嘎嚕咕嚕、肥肉咕嚕。」
「不準說是肥肉!我說了這可是充滿魅力的肉!慢點、跑到耳朵裏了啦!」
「充、充滿魅力的肉?千鶴難得會說出中聽的話呢……筆記筆記。」
「可是千下鶴，妳比之前看到時多出更多肥肉——咕嚕嘎嚕咕嚕。」
「真沒禮貌!啊、跑到鼻子裏啦!好痛!」
「什麽，望同學。也就是說，千鶴學姊胖了?」
「話講得太白了吧!那妳又怎麽樣啊，朝比奈紅音上讓我瞧瞧!」
「討厭，請妳不要捏啦!」
「哼哼，何止是跟充滿魅力的肉毫無關係，妳這樣會不會太圓滾滾了點啊?」
「唔……唔哇，什麽啊這對胸部，近看顯得更加……存在本身就是犯罪嘛。」
「換句話說，千鶴是光活著就很猥褻對吧。」
「妳們這些家夥～～!」
砰咚——
在浴池裏發出黃色的嬉鬧聲，三人的潑水戰仍舊持續著。
「……年輕真好呢。」
玉藻歎了口氣。
「我認為玉藻大人也絕對不會輸給她們的。」
「就算妳那麽說，但像是那個吹彈可破的肌膚彈性，果然還是贏不了年輕人啊……我要不要變成更年輕一點的樣子呢?」
「那樣身為『玉之湯』老板娘的威嚴就——」
嗯～～玉藻仔細地眺望著自己的身體。她捧起雙峰。然後她推了推雪花突起的胸部。
「大歸大……但是有點硬呢。」
「因為我有在鍛煉。」
「偶爾讓男人幫妳揉看看吧?」
「玉藻大人，這算是性騷擾了。」
「吶，女婿大人你也這麽認為吧?如何，女婿大人也來揉個一兩下……哎呀?」
耕太垂下了頭。
隻見他朝向下方的鼻子接連不斷地滴落著血。包住嘴邊的尾巴被染成了鮮紅色。
「哎呀呀呀……這刺激似乎太強了點?」
「……啊嘎、唿嘎啊咳喔——」
明明鼻子因鼻血正塞著，但耕太仍試圖開口說話，因此他噎住了。
姆哈思哈嘎哈——
「哎呀，我差點忘了。」
尾巴咻咻地放開了嘴邊。耕太不客氣地咳了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
哈啊哈啊……他擦了擦嘴邊。
「太、太過分了啦，玉藻小姐……這種……嗯?」
一迴過神來，隻見耕太的身體也從尾巴的拘束中解脫了。
不僅如此，甚至不見玉藻跟雪花的身影。
「咦?啊咧?」
耕太慌張地環顧著四周。
視線對上了。
他跟在整個散去的霧氣對麵，停下了動作的三名女性對上了視線。
「討、討厭啦，耕太……」
千鶴將提桶抱在胸前。
「看到我的裸體，讓你這麽興奮?」
咦。
耕太宛如仁王像一般地站立著。
手裏是抓著毛巾。但由於耕太像個仁王像一樣地站著，因此手是位於腰旁。換言之耕太他——宛如仁王像一般雙腳微開且雙手插腰，直挺挺地站立著。
「哇啊!」
「耕太……跟宴會時有著同樣的味道。讓人感到心跳加快的味道……」
望動著鼻子嗅了嗅，扭扭捏捏地搖動著身體。
「嗯～～什麽?怎麽迴事?小山田同學在那裏嗎?」
紅音瞇起雙眼，明明沒戴眼睛，但她仍然用指尖推著正好是鏡框所在的位置。
「對、對、對……對不起～～!」
耕太拔腿就跑。
雖然聽見背後傳來「啊啊嗯，耕太～～又沒關係～～」的聲音，但耕太仍跑了出去。
他一溜煙地跑進了更衣室。
更衣室裏有其它人先到了
「——哥哥?」
是美乃裏跟鵺。鵺正將手伸進美乃裏的背後，幫她將浴衣給脫下。正好敞開來而一覽無遺的美乃裏前方——平坦的胸部、稍微浮現出肋骨模樣的側腹，以及小熊內褲。
——還有從胸前劃過腹部，到達肚臍的一直線傷痕。
美乃裏慌忙地將浴衣前領並攏了起來。
她注視著耕太，然後用力地咬了咬嘴唇。
「那個，很對不起!」
耕太低頭道歉。雖然將毛巾放在兩腿間的模樣有點蠢，但他並沒有餘力去在意這些。
嗬嗬……笑聲落在低下來的頭上。
「可以喔，如果是耕太哥哥的話。」
咦——耕太一抬起頭，隻見美乃裏就站在眼前。
「看我，哥哥。看清楚美乃裏的秘密……全部喔。」
她輕輕地掀開浴衣。
那似乎是某種手術的痕跡。隻見傷痕變白並硬化隆起，周圍的皮膚結疤扭曲著。正因為她身體瘦弱，看起來更是讓人心痛不已。
「吶，哥哥……怎麽樣呢，美乃裏的身體……很醜陋?」
「不會的，沒那迴事。」
「嗬嗬……就算是謊言，我也很開心。哥哥果然很溫柔呢……就是因為太過溫柔才不行啊。」
「咦?」
就在這時，美乃裏突然將浴衣並攏了起來。
「耕太～～!」
「耕太。」
「小山田同學!偷窺行為可是犯罪!」
唔哇。
三者三樣的肉體跳了過來。
從後方還有金色觸手——更正，是尾巴滑溜溜地伸了過來。
「哎呀?」
「嗯。」
「呀!」
「又、又來啦……!」
美乃裏跟鵺快步地脫離到走廊上。那嬌小的背影，讓耕太感到有點心痛。
耕太的身體被奪走了。
「哇啊!」
咚隆～～
有某種充滿彈性的柔軟物體從一旁撞了過來。那是耕太相當熟悉的感觸。
「好痛喔～～!」
是千鶴。
耕太從臉頰撞上了她胸前的雙峰。淚眼汪汪的千鶴一看到耕太，瞬間破涕為笑，並緊緊地抱住了耕太。
「雖然很痛，但是耕太的話就沒關係!嗯～～跟耕太坦誠相見……在毫無遮掩的狀況下互相接觸……好幸福……」
千鶴用臉頰磨蹭著耕太的頭。
「千、千鶴協姊～～」
「呀!」
接著又有個不同的軟綿綿物體從旁邊推向耕太的身體上。
「什、什麽?怎麽迴事?這個纏住身體的東西是……咦?小山田同學?什麽?我……是在作夢嗎?」
是紅音。
然後又有另一波攻擊從旁邊襲來。
「耕太……我認為隻長一點點是最吃香的。千鶴的那麽茂密就太成熟了，光溜溜的話又像是小孩子。」
是望。
正麵是千鶴，左右又夾著紅音跟望；耕太從三個方向被女體給包圍住了。究竟為什麽會演變成這種情況呢……耕太開始感到一陣暈眩。
嗚嗚。
所謂女性的身體，包括感觸、體溫跟味道都是各自不同的。耕太現在正實際體驗著這個道理。
我……已經不行了……
說明白點，耕太他已經興奮過頭了。
血液一口氣往腦部竄升，別的地方也充血起來，耕太已經撐不住了。至少最後要在妳的胸中……
「千鶴學姊、千鶴學姊、千鶴學姊——」
在耕太低喃了三次名字之後，他便忍耐不住而噴出血來了。他噴出大量特濃的鼻血。而且是在千鶴的胸前。
3
「嗚嗚……啊啊……」
頭上蓋著濕毛巾的耕太，從棉被當中伸出了手。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用顫抖的手試圖推迴某些東西。
那隻手被輕輕握住了。
「沒事的，耕太。」
千鶴將耕太的手放迴棉被之中。
身穿和服的千鶴，將耳朵湊近依然低喃著某些事的耕太嘴邊。
胸部……胸部……
千鶴的眉毛描繪出哀傷的弧線。
「對不起喔，耕太……有很多事我要跟你道歉。真的很對不起……」
她沮喪地垂下了頭。
耕太被安排在一間房裏休息。周圍除了千鶴之外，還有望跟老板娘打扮的玉藻，包括雪花也在。望跟千鶴一樣，垂下頭並縮起了身子。
「耕太……會死嗎?」
「怎麽可能會死啊!真是觸黴頭……他隻是稍微流了點鼻血而已啦。」
「是的。小山田大人似乎因為『九尾湯』而醉得有些嚴重……加上又遇到會興奮的狀況，推測是因此而腦部充血。隻要保持安靜，應該就會恢複精神了。」
「不是泡澡泡到昏頭，而是被巨乳衝擊到昏頭了呢。」
玉藻嗬嗬笑著。隻見她換上了黑色和服。
「妳以為是誰害的啊!」
對於露出虎牙表達著不滿的千鶴，玉藻用食指碰向嘴唇，示意要她安靜一點。千鶴看了看睡著的耕太，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兇狠地瞪著玉藻。
「妳到底在想什麽啊?讓耕太像這樣……!」
玉藻笑笑地瞇起來的雙眼，稍微張了開來。她的瞳仁發出銳利的光芒。
「妳跟我來一下，千鶴。」
她露出和善的微笑，接著站起身來。
「很好……我就陪妳陪到最後吧。」
千鶴卷起袖子，追在遠去的玉藻背後。
她打開紙拉門，兩人離開房間到走廊上。
走廊上冒出了一聲「唔喔」的聲音。
「喔～～怎麽啦?果然還是要開始母女吵架了嗎?」
接著露麵的人是多由良。
「多由良、多由良，紅音人呢?」
「她在睡啊。跟桐山那笨蛋還有小澪一起睡得可沉了。好像是因為還沒從酒醉中醒來的時候，又遭遇到某些衝擊體驗的樣子……朝比奈整個人頭昏眼花了。多虧這樣，這次的事大概可以當成是她在作夢來應付過去吧……不過真希望玉藻小姐能再多注意一點啊。我們要是被身為人類的朝比奈知道真實身分，可是得離開學校，還會被送入監獄的耶。」
「非常抱歉。」
雪花跪坐著並深深地低頭致歉。
「慢點，由雪花小姐來跟我道歉，我也覺得很困擾耶……話說，妳不會記恨剛才的事吧?不會從明天開始指導又變得更嚴厲了吧?」
雪花「嗬……」地笑了。
「你不用擔心這點。等到明天已經……」
嗯?多由良歪頭感到疑問。
「什麽意思?」
雪花沉默了下來，注視著玉藻跟千鶴離去的紙拉門。
「那麽，我們開始吧?」
千鶴活動著手指關節，臉上浮現出充滿魄力的笑容。
喔嗬嗬……玉藻隻是靜靜地微笑著。小雪零星地舞落在她的黑色和服上。
兩人來到了旅館的中庭。
那是四周被走廊給包圍住，呈四角形且隻有一點點大的庭園。庭園裏種著櫻花樹，還有個小池塘，地上則鋪著砂礫。雖然有作為步道用的石板並排在地麵上，但千鶴跟玉藻都站在砂礫上。千鶴是打赤腳，玉藻則穿著女性用的日式木屐。
天空依然是一陣暴風雪。
但風雪被一道肉眼看不見的牆壁給阻隔，因此對中庭不造成影響。但不曉得是用了什麽法術，隻有些微的雪進入到庭園當中，構築出淒美的雪景。
「要動手也是無妨……不過在那之前，千鶴。妳應該有事情想問我吧?」
「沒什麽啊～～?因為我全部都知道。」
千鶴嘲諷地笑了笑。
「哦……妳是知道些什麽呢?」
「全部啦，全部!這場鬧劇都是妳為了測試耕太的戲碼對吧!」
千鶴手指向玉藻並這麽說道。玉藻嗬嗬地笑了。
「請繼續說完吧?」
「桐山那笨蛋會被帶走、還有大太法師會快要醒來一事，都是為了叫出耕太，絆住他讓他在這工作、順便戲弄他一下，弄清楚我的戀人是個怎樣的男人……雖然我不曉得妳在打什麽主意，但竟然連紅音都擄來了!還有在那台巴士上的那家夥!那個惹人厭的變態男人，也就是叫三珠的家夥，是妳的同伴對吧!換句話說，妳——跟『葛之葉』有勾結!」
「妳這傻瓜。」
玉藻滿麵笑容地微笑著，並這麽迴答。
「非常遺憾，妳幾乎都答錯囉。」
「妳說幾乎，就表示有答對的地方不是嗎!」
「想弄清楚耕太是個怎樣的人這點是正確的。」
「果然沒錯……!」
「聽我把話說到最後。雖然我的確是用了很多方法在測試耕太，但那隻是偶然而已。我並非一開始就打定注意那麽做的。再說，我跟『葛之葉』有怎樣的因緣，妳應該也很清楚吧。我怎麽可能跟那些家夥有勾結呢。」
玉藻兇狠地瞪了一眼。
「那是……或許是那樣沒錯啦。」
「所以我並不曉得那個叫三珠的男人。還有桐山……是那個鐮鼬少年對吧?我也不曉得為什麽那孩子會來到這座山。因為有什麽人跑進了山裏，雪花一去觀察情況，便發現那孩子差點凍結住了。我們隻是救了他而已。再說關於大太法師的覺醒，也是鐮鼬少年來之前剛發生的事……而且醒來的原因也是因為妳。」
「我、我嗎?為什麽是我?」
玉藻嗬嗬地笑了。
「妳是不是有什麽困擾的事啊?」
「困擾什麽啊?」
「剛才我也說過了吧。妳是不是有事想問我。像是關於力量的使用方法，還是抑製方法之類的，妳不想問嗎?」
玉藻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妳來到這裏的時候——就是因暴風雪差點遇難的時候，為什麽妳不附身到耕太身上呢?隻要變身成妖狐模樣，耕太也不至於會麵臨險境吧。不僅如此，妳最近完全沒有附身對吧?從那時候以來……自從跟狼族少年決鬥之後，根本沒附身過吧。」
嘖。千鶴咋了咋舌。
「你還是老樣子，使喚雪花她們去偷窺別人啊?妳那偷窺的興趣也該適可而止了。妳竟然還想將那個興趣灌輸給耕太!」
「我隻不過是擔心妳而已。妳總是不經大腦思考地光靠感情在行動，真的是讓人擔心得不得了。」
「別老是把我當小孩子看!」
「對父母親來說，孩子永遠都是小孩子的。再說，這次的事件正是從那時開始的喔，千鶴。從妳跟狼族少年決鬥那時開始……從妳覺醒到體內隱藏的力量那時開始。」
「……什麽意思?」
「問題在於場所呢。妳跟那個狼族少年在神社決鬥了對吧?那邊可是龍脈——也就是流竄在土地當中，大地之力流動的正上方呢。」
「那應該沒什麽好稀奇的吧。神社本來就會建在靈性特別強烈的位置上啊……所以常有神社是建在龍脈上的，這裏也一樣對吧?這座山是聚集著龍脈，充滿著大地之氣的土地……」
啊。
千鶴的嘴張大成○字形。
「沒錯……所以說啦。」
玉藻咧嘴笑了笑。
「妳在那間神社失控並爆發出來的力量。狂亂且不祥的妖氣透過龍脈，來到了這塊土地上。那宛如細刺的力量激烈地動搖著安穩地處於夢鄉當中、沒有任何罪過的巨人……所以大太法師才會醒過來的啊。」
「不會吧!」
玉藻歎了口氣。
「照這樣下去，又會再度發生同樣的狀況。每當妳使出那連自己都無法控製的兇暴力量時，便會傷害到周遭的人。妳注意到了嗎?耕太也因此受到折磨。」
千鶴大步地走近玉藻身邊，抓住了她的肩膀。
「——那是什麽意思?」
「那股力量還殘留在耕太體內。雖然平常潛伏在體內深處，但一定在折磨著耕太。畢竟那是以人類的狀態無法駕馭的力量。為了從痛苦中獲得解脫，就隻能接受那力量，變成非人的怪物而已。」
「不行!我不要耕太變成人類以外的怪物!」
千鶴激動地搖晃著玉藻的肩膀。玉藻將手放到千鶴的手上。
「妳這麽害怕?怕他變成非人的怪物?」
「那還用說嗎!耕太一定也不願意的!」
「所以妳一直沒附身對吧?即使耕太本身麵臨危險，妳也忍住了對吧?但是為什麽?耕太變成不是人類的話，為了跟妳交往的障礙就會全部消失了不是嗎?」
千鶴低下了頭。
「……我不想讓耕太變成耕太以外的存在。我希望耕太能一直保持耕太的樣子。」
玉藻穩重地微笑著。
「不可以忘記這份心情喔。不強製對方照自己的希望行動。隻要不忘記這點，一定可以跟女婿大人……」
「等等，妳別叫他女婿大人啦。」
「為什麽?反正妳遲早是這麽打算的吧?」
「我還不曉得是否能成為耕太的新娘呢。但妳卻叫他女婿大人……妳是打算讓耕太繼承『玉之湯』嗎?」
「哎呀呀呀，妳不也是打那個主意的嗎?之所以瞞著多由良他們，打算兩個人來到這裏，不是想要跟耕太坦白家裏的事跟我的事，還有妳自己本身的事情嗎?」
「我本來是那麽打算的!」
千鶴激動地說道。
「我原本是想跟耕太兩人來悠哉地一邊泡著溫泉，一邊慢慢聊著這些事的!包括『玉之湯』跟母親是九尾狐的事，還有我本身的過去……但是因為妳插手的緣故，不但有礙事的跟了過來，又突然差點遇難，還被迫背負起一筆債務，被使喚來使喚去的，根本就不是能坐下來慢慢聊的狀況嘛!」
「哎呀，那還真是辛苦妳了呢。」
「這不幾乎都是妳害的!做出那種測試耕太的行為……還以宴會當幌子，在料理中混入『九尾湯』。」
「妳明知道還主動讓耕太吃了混入『九尾湯』的料理不是嗎?而且連自己也喝了……」
千鶴用鼻子哼笑了一聲。
「那是因為我注意到妳在測試耕太。所以我才故意現給妳看的，讓妳看看我們最真實的一麵。」
「最真實的一麵是……胸部親親?」
「……不行嗎?」
千鶴的臉頰逐漸漲紅了起來。
「雖然我很清楚你們的關係不太正常……而且還是三人行呢。」
「因為望也喝了不是嗎?丟下她一個人也很可憐。」
千鶴低下頭，將指尖複雜地交纏在一起。
嗬嗬、啊哈哈哈。玉藻笑了出來。
「我是開玩笑的，別當真。喝了那麽大量的『九尾湯』，竟然還能忍住不衝到最後，反倒讓我佩服起來了呢。」
「……耕太沒那個意思的話，我是不會勉強他的。」
玉藻抱住嘟起嘴的千鶴，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後。
「妳真的愛上耕太了呢……我說啊，千鶴。雖然妳說我是在測試耕太，但其實有一點不一樣唷。」
「……不一樣?」
「是啊。我在測試的，是耕太——還有妳。」
「我……?」
玉藻用平靜的眼神注視著千鶴。
「千鶴。妳跟耕太從今以後要走的道路，會遠比妳所想的更嚴峻且艱辛。不隻是妳，對耕太而言也一樣。」
「……那是妳自己的經驗談嗎?媽媽。」
「那也有關係，但不隻是那樣而已。妳要怎麽辦呢，千鶴?現在還能迴頭喔。如果隻要被抱過一次，妳就能毫無遺憾的話，就趁現在一鼓作氣上了，然後徹底地分手吧。這是對你們彼此來說最輕鬆的道路。」
「一鼓作氣上了，是作母親的該說的話嗎?」
「如果是為了你們的幸福鋪路，我願意幫忙。」
玉藻的表情相當認真。
千鶴也用認真的表情迴看著她。
「無論前方有怎樣的困難在等著，我都想跟耕太一直在一起。在耕太他……願意讓我待在他身邊的期間內，一直在一起。因為，因為因為，我沒辦法忍耐隻被他抱過一次嘛!我想要盡情地做!」
「想要盡情地做，是作女兒的該說的話嗎?」
噗——兩人同時噴笑了出來。
互相笑了一陣子之後，千鶴露出一臉認真的表情。
「耕太由我來守護。我會從任何困難當中守護他到最後的。」
「目前看起來，似乎是妳被耕太守護著呢?」
千鶴垂下了雙眼。
「因為我不能再依靠他了。耕太跟我，隻要兩人同心協力，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會輸；但是，照現在這樣下去的話……要是丟著那股力量不管，就無法附身到耕太身上，所以我……」
千鶴深深地點了點頭。
「我要讓那股力量，那尾巴的力量成為自己的東西。」
「的確……要是能靈活運用的話，那尾巴的力量會成為相當大的助力吧。隻不過，那是在能靈活運用的前提下。我說千鶴，強大的力量雖然能成為助力，但過於強大的力量隻會成為災害唷。妳明白嗎?」
「我明白。所以……」
千鶴扭扭捏捏了起來。
她用指尖捏著大腿的肉。
「那個……就是……呃……」
玉藻嗬嗬地微笑著。
「妳不是有事想問我嗎?」
千鶴用力地點了點頭。
「有!有的!我想知道力量的使用方法，還有控製力量的方法!」
「總算是進入了正題呢。也好，我就告訴妳吧。由九尾狐來指導九尾狐的女兒。」
「那、那個，媽媽?我並不是九尾喔。」
玉藻搖了搖頭。
「妳是九尾啊。雖然跟我是不同種族，但妳也擁有九條尾巴。除了狐狸尾巴之外，還有八條尾巴，也就是八種力量。」
「為、為什麽媽媽會知道這些?」
「那是因為……嗬嗬，因為我是妳的母親啊。作母親的什麽都知道喔。」
玉藻溫柔地微笑著。
「……好，我準備好了，媽媽。」
在下著小雪的中庭，千鶴變化成妖狐的姿態。
她穿著和服並長出狐耳，頭發也轉變為金色，並伸出了尾巴。
「那麽，妳把那條尾巴叫出來看看吧。」
玉藻也變化成九尾的姿態。她穿著深紅色的和服配上一頭金發，並讓九條尾巴長長地扭動著。
千鶴愣了一下。
「就算妳這麽說……」
「動作快點。」
玉藻讓尾巴像鞭子一樣地揮舞著。
「就算妳叫我快點……我也不曉得該怎麽辦啊。」
千鶴一邊喃喃自語，並握緊了拳頭。她彎下了腰，滿臉通紅地使力低吼著。沒多久她便沮喪地垂下了肩膀。唿吸也變得紊亂。
「……妳是在玩嗎?」
「我已經很拚命地在加油了!」
「既然這樣，那就再更拚命地加油。剛才那個與其說是有在加油，不如說隻是站在原地使力而已。就算用那種方式努力，頂多隻能放出個屁吧。」
「妳這麽說也沒用啊!我又不知道作法!」
「那時候是怎麽弄出來的呢?想想尾巴冒出來的時候——跟狼族少年互相打鬥的時候吧。為什麽那條尾巴會冒出來呢?」
「妳問為什麽，那時候是……跟朔決鬥的時候是……」
千鶴閉上雙眼，讓肩膀放鬆了力量。
「記得是……耕太他……」
「耕太他?」
「被那頭笨狼害得很慘……但我卻動彈不得——」
「然後呢?」
「再這樣下去的話……耕太他就……」
千鶴皺起了眉頭。眉毛問的皺紋並逐漸地加深。
「耕太……他……就……」
千鶴的頭發突然飛舞了起來。明明沒有風，但金發卻激烈地打著波浪。
但並沒有發生更進一步的變化。暫時沉默地觀察著情況的玉藻，微微地揚起了嘴唇。
「我知道妳不願意去想象。但這樣下去的話，肯定會演變成那種情況的喔。」
千鶴頭發的鼓動變得更加強烈了。
「什麽……意思……」
「就是妳會失去所愛的人。我想妳應該沒忘記才對，那條尾巴的力量跑入了耕太的體內。雖然現在還不至於對他的生命安全產生什麽影響，但確實在一點點地消耗著耕太的生命力……如果又再度發生妳讓那條尾巴的力量失控的情況，跑入耕太體內的力量也會……」
「我不會讓耕太遭遇那種危險的!」
從千鶴的身體當中溢出了金色的光芒。
光芒轉變為紅色，且猛烈地燃燒起來，包圍住千鶴的身體。火焰集中到千鶴的腰際並扭曲了起來，形成一條燃燒的龍卷風，並漫長地延伸了出去。
最後變成了火焰尾巴。
「嗬嗬……好久不見了呢。」
咦?長出火焰尾巴的千鶴迴過神來。
「那、那表示，媽……」
玉藻的身影已經不在眼前。
「人、人咧?」
啪啦——
呀——千鶴慘叫了一聲之後，整個人被撞飛開來。她蹲伏在砂礫上。
千鶴抱著長出了金毛尾巴跟燃燒著的火焰尾巴的屁股，全身不停地顫抖著。她蜷縮成一團並揮動著雙腳，將脖子向後彎。
「妳、妳、妳幹嘛啊!」
玉藻維持著剛打完千鶴屁股的姿勢——也就是剛用力揮下右手的姿勢，並露出微笑。
「哎呀?妳應該不討厭被打小屁屁對吧?」
「那是被耕太打小屁屁才無所謂……等等，妳該不會還讓雪花偷窺到這種地步吧!」
「怎麽可能。」
玉藻喔嗬嗬嗬地笑了。
「說、說的也是，再怎麽說，也不可能潛入到熏風高中裏麵——」
「雪花可是很忙的喔。去偷窺的是雪花底下的人。」
「意思不是一樣嘛!」
千鶴抱著屁股並站起身來。她的眼眶已經溢滿淚水了。
「剛才我稍微施了一下封印。到妳能熟練運用那股力量之前，火焰尾巴既不會消失，其他的尾巴應該也不會跑出來才對。」
咦?千鶴停下了搓揉著屁股的手。
她試著輕輕地蹦蹦跳跳了一下。她俯視著從尾骨附近冒出來的火焰尾巴。
火焰突然彎曲並描繪出弧形，然後越過驚訝地瞪大了眼的千鶴肩膀，猛然地襲向玉藻。
「……沒用的。」
但被玉藻的九條尾巴給擋了下來。
火焰尾巴無法穿越重疊交合起前端的金毛尾巴之牆。
「要是湊齊了八條尾巴的話還很難說，但光隻有一條，是傷不了我一根汗毛的。何況似乎有一部分力量是放在耕太那邊的樣子呢。」
「媽、媽媽。那個……媽媽妳該不會……知道喪失記憶前的我究竟是誰……吧?」
「哎呀，為什麽妳會這麽認為呢?」
「因、因為妳好像也曉得這家夥，跟這條尾巴的樣子嘛。」
千鶴手指著動彈不得的火焰尾巴。
玉藻嗬嗬嗬地笑了。
「一直把牠叫做尾巴似乎也不太妥當呢。這東西啊——叫做『龍』喔。」
「『龍』。媽媽，那是……」
地麵突然晃動了起來。
晃動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總算是平息下來了。
「終於到了他醒來的時間呢……」
玉藻抬頭仰望因暴風雪而變得一片雪白的天空，並這麽說道。
「妳說醒來，該不會——」
「就是大太法師的阿大呀。來吧，千鶴。這是為了熟練地使用力量的第一步唷。使用那個『龍』，去叫醒睡迷糊而正在胡鬧的阿大吧。」
「——什麽?」
玉藻愉快地笑了笑。
「這麽一來，那筆一千萬的債款，也可以讓妳一筆勾消喔?」
紅音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絞盡了所有力氣一般。
她並非穿著「玉之湯」的女侍服，而是一身浴衣裝扮地坐在烤漆小餐桌前。她從盤腿坐姿轉而立起了一邊膝蓋，看來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
「對吧，源?你說我到底做了什麽呢?我是想說給鄉下的外婆買個禮物嘛，然後跑去買了張cd之後啊，不知為何人就在暴風雪當中了，還差點死掉，才以為得救了，雖然我不曉得是為什麽，雖然我不曉得是為什麽!卻落到得在溫泉旅館工作的下場……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耶!這到底怎麽一迴事，你說啊，是怎麽一迴事啊!」
紅音猛然伸出了手，抓住在一旁待命的多由良的頸背。
穿著圍裙的多由良被激烈地甩動著。
「冷、冷靜一點，朝比奈，冷靜點。」
「迴答我啊，源!我是不會被這種宴會給敷衍過去的!」
紅音的動搖並未停止。
多由良的哀嚎則被流泄在周圍的歌聲給掩蓋了過去。
正在唱歌的是一身浴衣裝扮的桐山。
他使勁地大聲唱著「東京是沙漠啊」這種古早以前所謂的情境歌謠。看起來唱得十分痛快的桐山所拿的麥克風，連接著卡拉ok組合。澪獨自一人在桐山麵前，聽得如癡如醉。
耕太他們正位於今天早上用餐的大廳。
現在這大廳正發揮了它原本的功能，被當成宴會廳在使用。
如果要說事情為什麽會演變成這樣，其實是因為玉藻突然開口說「既然你們的朋友也過來了，那偶爾就來放鬆一下吧」。雖然費用當然是得自行負擔，但事到如今，借款再增加個十萬也沒什麽差，而且也有必要安撫一下紅音；因此耕太他們自暴自棄地開始了宴會。
「源～～!」
「救、救人喔喔喔!」
紅音放開了手。多由良激烈地咳了起來。
嗚嗚……在搓揉著喉嚨的多由良眼前。有個杯子被推了過來。那是用陶器所製成、形狀凹凸不平的大杯子。
「再來一杯。」
紅音將杯子又推得更前了點。
「那、那個，朝比奈。妳會不會喝太多了點——」
「再、來、一、杯。」
紅音用力地推著杯子催促。隻見杯子陷進了多由良的臉頰。
「痛、好痛、這樣會痛的，朝比奈小姐。住、住手……」
多由良淚珠盈眶地拿起大酒壺，倒酒到紅音的杯裏。
紅音一口氣喝光了酒。她「噗哈～～」一聲地擦了擦嘴角的姿態，讓多由良發出了「啊啊啊……」的呻吟。
「……那個，沒關係嗎?」
「嗯～～?你是指什麽～～?」
耕太問著身旁的千鶴。
千鶴正拚命支解著烤嘉魚幹。
耕太他們坐在跟紅音他們正對麵的座位上。
裝盛著料理的小餐桌在大廳裏並排成倒ㄈ字形，耕太一行人坐在各自的小餐桌前。大廳前方設有卡拉ok組合，但一直被桐山占據著。
耕太指了指正對麵的紅音他們。
「就是那個啊。朝比奈同學，她不管怎麽看都像是喝醉了耶。」
「來，啊～～」
千鶴將支解好的嘉魚肉端到耕太的嘴邊。
「啊思，我們，嗯嗯，明明還未成年，嗯，怎麽能喝酒呢。」
「——那並不是酒喔。」
突然有人從背後跟耕太搭話，耕太嚇得把嘴裏的嘉魚給吞了下去。
他轉頭一看，不知何時雪花已站在那裏。
記得玉藻他們應該是以怕耕太等人會有所顧慮為由，所以不參加這次的宴會才對……
「不用擔心。我隻是拿飲料過來而已……馬上就會迴去了。」
仔細一看，雪花手上正拿著空托盤。
「不、不會的，沒那迴事……那個、對了，雖然妳說那不是酒，但朝比奈同學已經變成那樣子了耶。」
在正對麵滿臉通紅的紅音，還是一樣正纏著多由良。
她平常可是個非常認真的人。但現在卻混亂成那樣。如果這不是喝醉酒，那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呢?
雪花看了看紅音。
「她很明顯地是醉了呢。」
「這、這麽說——」
「但並不是因為酒醉。那是因為『九尾湯』而醉的。」
「九尾湯……?」
「沒錯。那算是我們『玉之湯』的秘密名產，是隻有這裏才喝得到的秘傳飲料。」
「來，耕太，啊～～」
「啊、啊，～～嗯嗯……秘、秘密名產……」
感覺是個很厲害的說法。
「所謂的『九尾湯』，是在瓶子裏頭灌入各種強精劑製作而成……」
「嗯咕、強、強精劑?」
耕太看了看紅音。她以彷佛要推倒多由良般的氣勢搖晃著多由良的身體。
該不會……她該不會就這樣把多由良給推倒……
「話雖如此，但請盡管放心。這並非會對人類產生作用的強精劑，放的都是些隻會對我們妖怪產生效果的原料。然後最重要的步驟……就是灌入玉藻大人的氣。」
「玉藻大人的氣，那表示……」
就是九尾狐的氣。
「是的。該說是猛毒依照用法不同也能變成藥嗎?玉藻大人那不祥的黑暗妖氣，透過放置大約數十年的時間，剛好可以去掉毒氣，轉變為對妖怪而言效果超群的超強力強精劑的原料。」
「超強力強精劑……」
耕太不禁吞了口口水。
「奇怪?雖然妳說對人類沒有作用，但是那邊……」
耕太看了看酩酊大醉的紅音。
「人類喝下去之後，就會變成像那樣子呢。」
「像那樣子……那果然還是酒嘛。」
「不是的。她並沒有因酒精而醉。那是沉醉在黑暗妖氣之中。」
感覺會醉得很難受呢。
「由於這道『九尾湯』的緣故，玉之湯別名被稱為子寶之湯。原本……我們妖怪並沒有自然的出產。通常是從樹縫間出生、或是野獸變化而成，還有像我是雪精寄宿在人的身上而誕生的。或許是因為這樣，妖怪很難留下後代子孫（注：原文為「子寶には惠まれない」，以較白話的方式來說，就是「生不出小孩」。「子寶」意指如同寶物般的孩子。「子寶之湯」的「子寶」正是由此得名。）。但使用這道『九尾湯』之後，成功機率似乎就高出許多。」
「成、成功率……」
耕太低下了頭。他的臉頰漲紅了起來。
這、這樣啊。這麽一來，跟千鶴學姊的孩子也……
耕太用力地搖了搖頭。
我、我在想什麽啊……想……咦?在搖著頭的時候，耕太開始感到頭暈目眩了。這麽說來，臉部似乎莫名地熱……
「咦、奇怪了……?」
耕太的視野繞啊繞地轉了起來。
「附帶一提，這道『九尾湯』已經招待給各位了。」
真是突如其來的衝擊發言。
「咦?什、什麽?」
「有混入在料理當中。」
「料、料理是指……」
「來，啊～～」
千鶴用筷子將鴨肉的切片夾到耕太嘴邊。
「千鶴學姊，那個不可以、再繼續吃……」
「你怎麽了，耕太～～」
耕太一驚。
隻見千鶴的臉部染得通紅。她的瞳仁濕潤了起來，肌膚也略微滲透出汗滴。
「——妖怪喝下『九尾湯』之後，就會變成像這樣子。」
「妳、妳太冷靜了吧——」
啊——耕太猛然地看向周圍。
這麽說來，從剛才開始，不知為何望都沒有插進在親熱的耕太他們之間。
「啊。」
望就在旁邊。
她一個人拿著酒壺將酒倒入杯中給自己喝。隻見她猛灌個不停，最後終於直接將酒壺放入嘴裏喝了起來。
嗝。
她的臉早已經整個紅到熟透了。就連原本白皙過頭的白皙頸項，也染成了赤紅色。
「……耕太。」
她緊盯著耕太看。
「是、是的。」
「……好熱。」
望突然脫起了衣服。
「哇!哇!望、望同學，不可以這樣，不能在這種地方脫啦!」
「可是很熱嘛。好熱、好熱、好熱好熱好熱。」
帶子滑溜地鬆開了。浴衣的前方敞開，可以窺見盡管仍殘留著稚嫩，但也讓人感受到女人味的平坦且柔軟的胸部。下麵則穿著水色的小褲褲。
「耕太～～來，啊～～」
「千、千鶴學姊，所以說那個不能吃……哇噢。」
眼前有對乳房。
正確來說，是雙峰間的乳溝。千鶴靠攏雙峰而擠壓出來的乳溝之中，似乎囤積著某種濕黏的液體。
千鶴嗬嗬……地笑著。
「這樣不算是『啊，～～』呢……來，耕太，咕嚕咕嚕～～」
千鶴坐著湊近了過來。乳房咚隆地晃動了一下，於是水麵也搖蕩了起來。
「那、那個——」
「嗬嗬、嗬嗬嗬……千鶴特製，賞乳酒……來，請享用～～」
「——千鶴大人。」
得救了——在轉過頭的耕太麵前，雪花靜靜地開口說道：
「剛才我也解釋過了，那並不是酒。」
「不、不是那樣子吧!」
「耕太、耕太。」
「有什麽事嗎，望同……唔哇!」
將浴衣前方整個暴露在外的望，將酒壺拿到了自己的肩膀處。
她傾倒酒壺。濕黏黏的無色液體注入到鎖骨，接著囤積、溢出、滴落，然後流動到胸前。
流啊流……
液體流過起伏不大的雙峰之間，一邊映照出肌膚光澤並逐漸前進，流過心窩跟肚臍，然後流到了水色小褲褲上。
液體滲入了小褲褲當中。
水色布料的顏色變得濃密起來，並緊緊地貼在肌膚上。光是布料還無法完全抑製，液體又開始溢出到大腿上。然後滴落到腳麵。
「……尼加拉瀑布、更正，平乳拉瀑布。」望低聲地喃喃說道。她咯咯地笑了起來。「耕太、耕太，你要不要衝瀑布?」
望一邊把榻榻米弄得濕黏黏的，一邊慢慢地走近了過來。
耕太將手靠到了後方，身體朝上四肢著地地爬往後退。
咚隆。
背後似乎撞上了某種柔軟的物體。
耕太戰戰兢兢地迴頭看，隻見「九尾湯」從千鶴胸前的雙峰間溢了出來，弄髒了千鶴的浴衣，也潑落到耕太身上。
「啊～～賞乳酒滴出來了……」
千鶴用單手靠攏胸部，用另一隻手抓起酒壺，然後灌入雙峰之間。
「好了，又完成囉……」
「千、千鶴學姊，冷靜一點，先清醒過來，那個——」
「討厭，耕太真是的，別客氣了……來。」
耕太的後頭部被抓住了。
「——啊噗!」
他被迫從正麵衝入千鶴的雙峰之間。
有種與其說是衝撞，倒不如說是沉溺的感觸襲向了耕太的臉部。哇噗、哈噗、啊噗……耕太勉強抬起了頭。他將臉部從乳溝滑到肩膀上，勉強逃離出來。
「嗚嗚……」
胃好熱。
感覺胃正激烈地燃燒著。嘴裏還殘留著甘甜……還有混著些微苦澀跟辛辣的味道。隻是喝了一點點，身體就這麽地……
「你被千鶴大人跟猶守大人強製喝下的『九尾湯』，跟那邊那位小姐喝的相比之下，濃度算是相當高的。這才是原來的『九尾湯』……不過對於身為人類的小山田大入而言，或許是太強勁了一點。」
「啊、啊嗚……」
胃的熱度擴散到整個身體當中。
視野配合著心跳，噗通、噗通地一下變寬、一下變窄。耕太到目前為止從未喝過酒。
喝、喝醉之後就會變這樣嗎?
等他迴過神時，耕太正將下顎收納在千鶴胸前的雙峰之間。
盡管心裏明白，但卻沒有產生那種該怎麽辦的想法。嗬嗬嗬……千鶴這樣的微笑，聽起來也是時而大聲，時而小聲。
「耕太……」
望將身體緊貼在耕太背後。
耕太浴衣的領口被抓住了。
浴衣突然間便被拉開到跟肩膀平寬，且順勢被拉往下方。耕太的背後、胸部跟上胳膊都裸露在外。
「耕太，好熱喔……」
望濕答答的肌膚緊湊了過來。某種帶有尖挺的柔軟物體被推向耕太的背後，接著被壓垮了。
「望……同學……」
雖然透過背後感受到顫抖著的望，但耕太卻什麽也辦不到。
他隻是茫然地將臉靠在千鶴柔軟的胸前。
這是「軟綿綿彈跳枕」……也就是所謂胸枕的姿勢。耕太將身體交給了千鶴。
「耕太真可愛。就像是大個兒的小寶寶一樣。」
照理說應該很吵鬧，明明桐山正在一旁大聲地唱著卡拉ok，但千鶴的聲音卻清楚地傳到了耕太耳朵當中。感覺並非透過鼓膜，而像是用腦部直接感應一樣。
耕太悄悄地側目看了一下。
雪花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這件事讓耕太有些鬆了口氣。
嗬嗬、嗬嗬嗬……
千鶴輕輕地將耕太的臉部從胸部中移開。
在耕太異常閃耀著光芒的視野當中，隻見千鶴鬆開胸前，讓被九尾湯弄濕而閃耀著光澤的左胸掉落出來。
顏色顯得異常鮮豔的小小突起。
「來，耕太……是ㄋㄟㄋㄟ喔～～?」
不行。那非常不妙。
是不能跨越過的界線。
腦海當中響起了警告。響亮且徹底地迴蕩在腦中。但是耕太卻將臉湊近了過去。嘴唇張了開來。他張大口。啊～～……
不行啊快住手快停下來，不可以這樣，這種事是——
啊嗯。
「啊哈。」
耕太一邊感受到頭上千鶴的嬌喘，一邊自覺到自己現在正越過了界線。明明望還緊抓著自己的背後。明明大家都在周圍。
含是含住了，但接下來該怎麽辦?
總之——先吸看看好了。
「啊嗯……嗬嗬，真是個壞寶寶呢。」
就算妳這麽說～～喝ㄋㄟㄋㄟ不就是小寶寶的工作嗎～～
所以我要喝。我吸吸吸。
「嗯哼、嗬嗬、嗬嗬、啊哈、啊哈哈……」
耕太一邊感受著千鶴的笑聲，嘴巴依然繼續吸個不停。
於是嘴裏含著的前端逐漸尖挺了起來。
「耕太……你輕輕地咬看看，說不定會跑出更多ㄋㄟㄋㄟ喔。」
雖然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跑出什麽ㄋㄟㄋㄟ，但耕太還是照她所說的試試看了。
嘎。
「哈……嗯……嗯嗯……」
溫熱的氣息撲向了耕太的耳邊。
耕太繼續輕輕地咬著。尖挺開始變硬了起來。啊嗯哈嗯啊嗯。
「唔……啊……嗯……啊……」
千鶴用力地抱緊耕太的頭。她顫抖了一下。
「——啊、啊、啊!」
千鶴的顫抖變得更激烈了。她不停地抖動，抱著頭的力道也跟著增強。
耕太一咬。
「啊～～」
一陣抖動——
在彷佛絞盡力氣般的一陣顫抖之後，千鶴突然僵硬住，然後身體感到無力。她感到暈眩而傾斜了一下身體，接著便順勢往一旁倒下了，耕太跟耕太背後的望也一起倒落在地。
哈啊、哈啊、哈啊……
千鶴的唿吸相當狂亂。耕太放開了嘴唇。唾液牽起了一絲銀線。
在耕太濕潤的視野當中，千鶴的瞳仁也整個濕潤不已。淚珠從眼尾溢出，流下一行淚水，並滲入到正旁邊——實際上是正下方的榻榻米上。
「對不起……對不起喔，耕太，對不起。」
「……我才要跟妳道歉，我做了這種事——」
千鶴搖了搖頭。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隻有我，這種——」
無論耕太說什麽，千鶴都隻是迴著「不是的、不是的」而已。
「吶，耕太……」
背後的望一口咬住了耕太的耳朵。
「好熱喔，非常熱。」
千鶴擤了擤鼻涕，並露出微笑。
「說的也是。嗯。這次耕太也一起，還有望也順便，我們一起，好嗎?」
一起……一起什麽?
耕太還來不及反問，千鶴的膝蓋便介入了耕太的兩腳之間、大腿之間。
「咦?咦咦?」
撞上了某個東西。
雖然耕太試圖後退，但由於望也從後麵將腰部推了過來，耕太無法逃離。
「千、千鶴學姊……」
「來……耕太也把我的——」
不隻是左胸，千鶴將右胸也裸露到敞開來的浴衣前方。咚隆。
「隻偏心左邊乳房的話，右邊的乳房就太可憐了。」
「可、可憐……可……憐……說的也是。」
膝蓋扭來扭去地摩擦著。
耕太一邊接受著前方微笑跟後方熱氣的洗禮，拯救了可憐的乳房。啊嗯。
「嗯……嗯嗯……嗯……」
三人都顫抖了起來。千鶴、望還有耕太都是。
他們不停地抖著、抖著、抖著。某個往上迫近到耕太腰部的物體，尋求著出口、不斷掙紮，最後終於忍耐不住——
啊。
2
耕太一邊四處張望，並打開了木製的門。
外麵冷冽的空氣流了進來。冷風溜滑過濕黏黏的肌膚，將之吹幹吹涼之後，便又穿越過身體離開了。耕太抱住自己的手臂，冷得顫抖起來。
露天澡堂被霧氣整個覆蓋住了。
是因為比平常還要冷的關係嗎?霧氣似乎也相當濃厚的樣子。
要是平常的話，隻有熱水上方會飄散著一層薄霧而已，還可以清楚地環視設計成從外麵無法看見內部的木製護欄，以及在護欄對麵瘋狂肆虐著的暴風雪。
「——啊嗚嗚——」
冷風又吹向了耕太。耕太因寒冷而蜷縮起身體。
動、動作得快點……
照這樣下去會冰凍住的。最重要的是，必須趁還沒有人來的時候，把那個給弄幹淨才行……耕太將毛巾放到兩腿間，噠噠哇地走過石頭地板的浴場。
他拿起堆在角落的木桶，走近白色迷蒙的浴池。
他彎下身用木桶裝起熱水，然後衝洗著身體。
對冰冷的身體而言，熱水讓人感到彷佛會麻木一般的炙熱。耕太好幾次地衝洗著感到刺痛麻痹的皮膚。他用手將身體上的濕黏給洗落掉。
這濕黏正是「九尾湯」。
這是在剛才那場名為宴會的瘋狂騷動中，被千鶴跟望給塗上的東西。賞乳酒、平乳拉瀑布……光是迴想就讓耕太的身體變熱了起來。「九尾湯」似乎除了飲用之外，還有像這樣子的使用方法……也就是所謂的潤滑劑?
耕太將身體每個角落、真的是每個角落都衝洗幹淨之後，摸索著毛巾裏麵。
他不時注意著周遭的情況，將藏在毛巾裏的東西抓起並攤開。
是四角褲。
耕太暫時注視著自己閃耀著濕黏光澤的內褲。他自然地將嘴唇給彎成了ㄟ字形。他維持著ㄟ字形的嘴，將內褲放到裝著熱水的木桶裏，並開始刷洗。
然後他擰幹內褲。將內褲整個攤平之後，仔細地折疊了起來。
他依然一嘴ㄟ字形地將內褲再度藏到毛巾裏。接著他將毛巾又折疊了起來，並放在自己的頭上。
「好……」
耕太總算是放鬆了嘴角的力量。他唉一聲地吐了口氣。
他稍微瞄了一下浴池。
他環視四周。應該還沒有人會來吧……?
耕太將毛巾就這樣放在頭上，慢慢地將腳伸進了熱水當中。
「好燙、好燙、好燙……」
唔、唔、唔……耕太一邊呻吟，一邊將腰沉入了水中。
「啊啊……」
他顫抖地歎了口氣。
身體放鬆了起來。他舀起熱水衝洗臉部，接著吐了口氣。
「真是太幸福了……」
「嗬嗬嗬……能讓您感到滿意比什麽都重要。」
耕太嚇得差點翻倒。
他一邊讓水花四濺，並將嘴角以下都沉入了熱水之中。耕太維持這樣的姿勢，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聲音傳出的方向——也就是煙霧的對麵。
纏人的煙霧逐漸淡薄了起來。
「啊……啊啊……」
浮現出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影子在露出水麵的上半身周圍，有眾多細長的物體在蠢動著。根本用不著去數，耕太知道那數量一定有九條。
「晚安～～」
玉藻麵帶微笑地彎起那紅色嘴唇。
三角形的狐耳、在後麵束起來的金發、還有九條尾巴——是九尾狐的姿態。在她旁邊浸泡著熱水的雪花，靜靜地點頭丕葸。
「那、那個……」
耕太站起身來。他一把抓住頭上的毛巾，放到兩腿之間。
「我、我……很、很抱歉!」
他轉過身去且拔腿就跑。
「哎呀呀，有什麽好客氣的呢?請盡管放鬆地享受吧。」
「咦?啊……啊啊?」
濕漉漉的金色毛發騷動著並纏住了耕太的身體。
是玉藻的尾巴。
咻咻咻咻地，那尾巴用宛如海葵捕捉小魚的觸手般的動作卷起了耕太，讓耕太的身體浮在半空中。
然後尾巴將揮動雙腳掙紮著的耕太送迴到玉藻她們麵前。
「嗬嗬?」
「啊……嗚……」
耕太跟玉藻互相注視著。
耕太的身體浮在半空中，隻有膝蓋以下的部分浸泡在熱水中。盡管如此，但大概是托了尾巴卷住身體的福，耕太並不會感到寒冷。
「那、那個，我認為這樣是不行的。因為這裏並不是男女混浴——」
「你再說什麽啊，耕太。你明明都在大家麵前跟千鶴做了那～～種事了。不隻是千鶴一個人，甚至連狼族的小姑娘都加入了。那是什麽?比混浴還要糟糕太多了吧?還散發出這～～麽強烈的男人的味道。」
耕太震驚地整個人僵硬住了。
「為、為什麽妳會曉得——」
「因為雪花一直從天花板內側悄悄地在偷看啊。」
「什——」
「如果是一般的嘿咻也就算了，偏偏是那種特別的……那種東西應該怎麽稱唿啊，雪花?」
「是的，應該是所謂的小嬰兒玩法吧。」
「對對。像那種『來～～耕太，是ㄋㄟㄋㄟ喔～～乖乖喔～～～～』的玩法，就連倦怠期的情侶也不會碰吧。千鶴也就算了，耕太明明還很年輕啊……這口味有點過重了唷。最後竟然還在這裏偷偷地洗那種東西。」
「……嗚!」
耕太隻能滿臉通紅地低下頭而已。
「你說對吧，耕太?」
「嗚、對。」
耕太伴隨著哭聲抬起了頭。
「為什麽你不好好地抱一次千鶴呢?」
耕太繃緊了臉。玉藻的金色瞳仁閃耀著亮光。
「就是因為跟你沒辦法普通地做，你看，那孩子的作法越來越扭曲了……像是讓你打小屁屁、讓你像嬰兒一樣地吸吮胸部什麽的，追求起那種異常的快樂……你說，這反而更不道德吧?」
「對、對不起——」
嗯?
「那個……玉藻小姐，為什麽妳會知道打小屁屁的事……那個，應該是在學校裏——」
「真討厭呀。男人不要在意那種小事。」
「不、不是吧，這並非小事——」
「先別提那些了，現在先照字麵上一樣來場裸體的交談吧，耕太。」
玉藻突然站起身來。唔哇啊啊。
「我就直接了當地問了。實際上你到底是怎麽看待千鶴的呢?」
熱水的光澤滑落過玉藻的肌膚。
熱水從豐滿的胸前流過細腰枝，然後流向往外側突出的腰部上。耕太不禁瞪大了雙眼。或許連鼻孔都膨脹開來了也說不定。
「因為對方是妖怪，你拒絕不了，才不得已地跟她交往嗎?」
因為實在是太大了。
玉藻的胸部、那雙峰，怎麽形容好呢?那尺寸之大甚至淩駕在千鶴之上。如果千鶴是重量級，那玉藻就是無差別級。或許正因為那般豐腴，因此稍微敗給了重力，有一點向下沉的跡象——但讓人聯想到成熟果實的柔軟雙峰，反而讓耕太猛吞口水。咕嚕咕嚕咕嚕。
「好了，請你老實說吧。耕太……耕太?」
啊——耕太迴過神來。
同時玉藻則用雙手遮住了胸部。
「哦……耕太喜歡巨乳啊。那孩子確實也挺大的呢。」
「不、不是那樣的。不，我的確是喜歡啦，但這是因為，千鶴學姊總是會用來推我還外露還晃動什麽的，所以軟綿綿彈跳枕是，怎麽說呢，原本的我也不是這麽色的，不，這些都不是重點啦!」
耕太用力地拚命搖了搖頭。
「因為是千鶴學姊的，我才……」
「哎呀呀，全都是那孩子的錯嗎?」
「啊、嗚——」
玉藻對僵硬住的耕太溫柔地微笑著。
「就是那樣。那樣就行了。像你這種年紀大的男孩子，從早到晚包括白天跟深夜，都隻會想到那檔事是正常的。畢竟是連風吹過都會有所感觸的敏感年紀嘛。但是——盡管如此，耕太你還是不打算抱那孩子。為什麽?」
耕太低下頭。
「我、我是……我很重視千鶴學姊。」
「哦。所以才不抱她?」
「我、我們畢竟還是高中生啊。」
「雖然我不是很懂，不過現在的高中生就算有嘿咻過一兩次，也不奇怪吧?如果是普通情侶的話。」
「……普通什麽的，那些我不是很懂。」
更何況到目前為止我也沒跟其它人交往過。
耕太迴看著玉藻。
「普通還理所當然什麽的，跟那些沒有關係，我想好好地……好好地重視跟千鶴學姊之間的感情。不是那種因為想做所以做什麽的，應該要更、怎麽說呢……」
「嗬嗬……不知怎的，讓我想起了那個人的事呢。」
玉藻微笑著。
「啊……」
尾巴咻咻地從耕太身上鬆了開來。浮在半空中的雙腳被輕輕地放下到浴池當中。耕太立刻將肩膀以下的部分浸泡到熱水當中，把身體藏了起來。
「請你原諒我吧，耕太。母親竟然去幹涉女兒的秘密，像這種卑劣的行為……還請您把這當成是太過擔心孩子的母親的愚昧行為，一笑置之吧。」
玉藻深深地低下了頭。
「不、不會的，別這麽說。」
耕太正要站起身來，但他想到也不能暴露出裸體，因此又泡入了熱水當中。
耕太將視線從玉藻因為彎腰而晃動起來的兩粒果實上移開。他將嘴角以下的部分都沉入了浴池當中。咕嚕咕嚕。
「嗬嗬嗬……話說迴來，女婿大人真的跟那個人十分相似呢……」
「跟泰成大人嗎?」
對於雪花的疑問，玉藻迴以溫柔的微笑。
「沒錯。我的老公大人……那個人也是有點像這樣優柔寡斷的……妳看，我又是這種個性，所以經常跟他吵架；但明明大部分時候錯都在我，卻都是那個人主動開口道歉的呢……他總是這種表情，露出這～～～～種像小狗一般的表情，真的是、真的是好可愛……嗬嗬。」
被玉藻指著說「這～～種像小狗一般的表情」，耕太於是將身體沉得更下去了。咕嚕咕嚕咕嚕。
噗哈。
我現在是露出了怎樣的表情呢……耕太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將眼眸上移仰望著玉藻。而且一邊留意著盡量不讓玉藻跟雪花因為站起身而整個裸露在外的腰枝、腹部以及豐腴的胸部進入視野當中。
「那個、玉藻小姐您曾結婚過嗎?」
「結過唷。雖然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說不定耕太也有聽說過呢。他叫做安倍泰成。」
「安倍……泰成?」
總覺得是個有印象的名字。耕太注視著搖晃著的水麵，摸索著腦海中的記憶。
那的確是……
在耕太的腦海當中，浮現出在學校圖書室裏閱讀的那本妖怪圖鑒的內容。
在九尾狐的項目那邊——
有位名叫安倍泰成的占卜師看破了牠的真麵目，將牠給收拾掉了。
「——安倍泰成!」
耕太抬起頭來。
「那、那是指……收拾掉玉藻小姐的……」
玉藻嗬嗬地笑了。
「沒錯。在傳說當中，我九尾狐似乎是被陰陽師安倍泰成給收拾掉的呢。嗬嗬、嗬嗬嗬……啊哈，真的是很漂亮地被收拾掉的呢。」
不知為何，玉藻很開心地彎起了身子。
「過去玉藻大人曾和泰成大人一戰。身為白麵金毛九尾狐的玉藻大人，跟有舉世無雙的陰陽師安倍泰成坐鎮的京都軍隊——據說決戰持續了七天七夜。在決戰的最後，玉藻大人她——」
「就成了泰成的新娘子了。」
「為、為什麽!」
「玉藻大人，這樣未免省略掉太多中間過程了。」
「這有什麽辦法嘛，人家就是喜歡上了啊。在打了七天的決戰時，我也差不多覺得膩了，就先假裝被打敗。當我變身成普通女孩子要逃跑的時候……就遇見那個人了。」
呀哈——玉藻露出了跟她年紀不太符合的雀躍模樣。九條尾巴不停地扭動了起來。
「那個人真的是既可愛又威風還很帥氣，但卻非～～常容易受傷，該怎麽說呢，會讓人想要待在他旁邊並保護他……啊～～嗯，就是像這樣的感覺啦。」
她突然抱住了耕太。
玉藻過於豐滿的雙峰，柔軟地包住了耕太的臉。
「姆咕唿嘎思嘎!」
「真是的，討厭，就連抱起來的感觸也一模一樣……嗯?」
玉藻的胸部咚隆隆地晃動著，並離開了耕太。她仔細地觀察著耕太的臉。
「你……在你的體內……」
「怎、怎摸了嗎?」
「嗯——沒事，沒什麽。」
玉藻溫柔地笑了笑，並重新抱住了耕太。
「玉、玉藻小姐!這樣讓我很為難，我……」
「再一下子就好，讓我這樣抱著你一下——」
聲音的語調似乎有點不同。
被抱住的感覺也不同。沒有到目前為止的強烈性感魅力。而是讓人感到溫暖、溫柔的擁抱方式。就跟千鶴的「軟綿綿彈跳枕」很像。是讓人感到非常安心的感覺。
耕太就那樣暫時被抱著不動。玉藻也不動。
「那個……玉藻小姐——」
「別叫我玉藻小姐。對了——你試著叫我『媽媽』看看。」
「——媽、嗎?」
耕太在玉藻的胸中驚訝地眨了眨眼。
嗬嗬、嗬嗬嗬……玉藻笑了笑。
「我開玩笑的，是玩笑。什麽事?耕太。」
「……那個、玉藻小姐的老公大人——安倍泰成先生他，應該跟我一樣，是人類吧?」
「是人類啊。從耕太的角度看來，他確實是使用了一些非常不可思議的法術……不過他的心靈還有身體，都跟耕太一樣，是人類。」
「玉藻小姐，妳覺得幸福嗎?」
「咦?」
「那、那個，就是，成為人類妻子這件事……玉藻小姐覺得幸福嗎?有沒有遇到什麽難過或辛苦的事呢?」
「我很幸福。」
玉藻立刻這麽迴答了。
「當然也發生過很多讓我感到難過跟辛苦的事。正因為妖怪跟人類相愛、正因為妖怪跟人類成了夫婦才會產生出來的痛苦，當然也不少了。但是同樣地，也有很多正因為我跟那個人相愛、跟他成為夫婦才會產生出來的喜悅。那真的是……多得很充實呢。」
嗬嗬……玉藻低聲笑了笑。
「你應該有其它更想問的事吧?耕太。例如……妖怪跟人類之間能不能生出小孩，之類的。」
耕太驚訝地抽動了一下身體。
「我們的情況是……就是沒能有個孩子。雖然狐狸一族跟人類之間有很多成功懷孕的例子……但我的情況就是如此。」
玉藻抱著耕太的手注入了力量。
「如果能成功懷孕，說不定會是個像耕太一樣的孩子呢。」
「玉藻、小姐……」
「我開玩笑的啦～～雖然那時我們從早到晚，包括白天跟深夜都很拚命地努力呢～～嗬嗬，不過，也因為這個緣故，才會試著製作了九尾湯。怎麽樣呢，耕太，那個有效嗎?」
「……效、效果超群。」
「不過，那東西對人類來說，應該隻有類似酒的效果才對啊。」
啊嗚。
耕太沮喪地垂下頭。於是他更深沉地陷入玉藻的雙峰之中。
「——不過，耕太的情況是體內有個奇怪的東西潛伏著，所以才會起了不同的效用吧?」
「什麽?」
「不不，沒什麽。總而言之，隻要飲用九尾湯來拚命努力，應該沒什麽問題才是。但你們首先得用普通的方式來做就是了。不是打小屁屁或胸部親親唷。」
「對、對不起!」
玉藻啊哈哈地笑了。雪花也靜靜地笑了。
「怎麽樣?有稍微解決一點煩惱了嗎?」
耕太將臉從玉藻的胸前移開。玉藻的手臂輕易地鬆開了。
「是的。至少……我知道玉藻小姐是很幸福的。這樣的話——」
「光隻有這樣是不行的喔。」
玉藻看著驚訝地眨了眨眼的耕太，溫柔地露出了微笑。
「不單隻是千鶴，你也要變得幸福。要是有哪一邊不幸的話，兩人越是相愛，另外一人就會越不幸。所謂的愛，就是像這樣無法隨心所欲的事物唷。」
「我也要、幸福……」
耕太緩緩地露出微笑。
「我明白了。玉藻小姐……」
呃～～咳咳——耕太清了清喉嚨。
「真的很謝謝你幫我這麽多。媽、媽媽。」
耕太誠懇地低頭道謝。
「哎呀，真是的。」
玉藻提高了音調。
「恭喜您，玉藻大人。」
「哪裏值得恭喜了啊，雪花。」
「不值得恭喜嗎?」
玉藻側目盯著一旁的雪花看。
「……嗯，應該算是值得恭喜吧。不過，這情況下真正值得恭喜的，是那孩子呢。」
玉藻嗬嗬地笑了。
「他叫我『媽媽』呢。」
「恭喜您。」
雪花輕輕拍了拍手。
她的手怱然停了下來。
玉藻的笑聲也停止了。
「——雪花。」
「是!」
突然間緊迫起來的氣氛讓耕太慌張地不知所措，雪花在他麵前從身體散發出薄薄的水蒸氣。
原以為是水蒸汽的物體，眼看著越變越濃。隻見它轉變為白色煙霧，一瞬間便滑過整片熱水水麵，將露天澡堂，還有站在那裏的三人——耕太、玉藻、雪花的身影隱藏了起來。
「這、這是……一開始很濃烈的那個霧氣，也是雪花小姐的法術?」
噓——玉藻用食指碰著自己的嘴唇，示意要耕太安靜。
「啊。難道說，是因為我來了才躲起來的嗎?該不會現在也——」
耕太看向連接著更衣室跟這問露天澡堂的出入口。
視野早已經因為霧氣的關係而變得相當差。但還是能稍微窺見入口門被打開了。接著有人影從門外接連地進入澡堂——
「姆……!」
耕太的嘴巴被堵住了。
是尾巴。
濕漉漉的金色尾巴卷住耕太的臉跟身體，奪走了他的自由跟話語。耕太用雙眼問著做出這種事的人物——玉藻。但被迴以名為微笑的無視。
「耕太～～你在哪裏真～～在這裏嗎～～?」
千鶴學姊!
那聲音被金色毛發給吞沒掉了。
「……耕太的味道，還在喔。」
「咦～～?千鶴學姊跟望都想太多了啦～～～～畢竟根本沒看到小山田同學的衣服不是嗎～～難道說，他該不會是躲在哪偷窺吧～～～～?小山田同學應該沒色到那種地步吧～～」
在霧氣的對麵，望跟紅音的聲音接連著說道。紅音的酒醉似乎還沒醒。
「……雪花。」
「……是。」
雪花一比起指尖，那邊的霧氣立刻變淡薄了。
「耕太到底上哪去了呢……」
可以看見千鶴依然曼妙的身材。
接著一副起伏平穩的纖細身材，穿越過用毛巾包住黑色長發，並有著前凸後翹的波浪形性感曲線前方。
銀發少女四處嗅著周遭的味道。
「的確……有耕太的味道，在啊?」
望不解地歪著頭。
一旁有著跟望同樣起伏不大、但較有女人味般的圓滑體型的女性，則咯咯地笑著。
「所～～以～～說～～他應該已經洗好離開了吧～～我知道妳們很想跟小山田同學一起洗，但人不在的話也沒辦法啊。好啦，再這樣下去會感冒的……妳們快去衝洗一下那身濕黏黏的身體啦～～」
插圖096
是紅音。
她平時總是裸露在外的光滑額頭，掛著拿掉發夾之後卸下來的頭發。因為眼鏡也拿了下來，沒聽到聲音的話，還認不太出來那是紅音。
話說迴來——大家都毫不掩飾。
先不提以自己的身材為傲的千鶴，跟羞恥心淡薄的望；紅音不知是因為酒醉，或是因為都是女性同伴的關係，她也毫不遮掩地暴露出身體。體型完全因人而異。手腳的長度、腰枝的纖細、以及胸部、臀部的大小，還有豐滿的程度……這樣一看，望跟紅音也絕對不算虛弱，隻不過是千鶴太驚人罷了。
原來如此……
唔、啊嗚。
耕太遊移著視線。他忍不住去凝視了……
「嗬嗬……女婿大人還真是誠實呢。」
玉藻不懷好意地笑著。
「姆思!唔咕!」
「我明白、我明白的。畢竟是男孩子嘛，這也是沒辦法的……我可以理解男性們的心理。不過怎麽樣呢?女婿大人，像這樣偷偷地偷窺，跟平常又有一番不同的情趣……很不錯吧?」
「但是玉藻大人……這樣一來，小山田大人的毛病——」
「這麽說也是呢。打小屁屁、還有胸部親親。再讓他覺醒到其它更過火的行為也不太好呢。孫子會離我越來越遠……」
毛病?我生病了嗎?
「嗯唔!咕姆!」
「啊啊，你看你看。」
「姆哈?」
耕太不禁看相玉藻手指的方向。
千鶴他們正蹲在浴池旁邊，以各自的方式衝洗著身體。千鶴跪著一邊膝蓋從肩膀處衝洗、紅音則是兩膝著地從胸前；至於望則是用木桶將熱水從頭潑了下去。
於是水花四濺，被波及的千鶴跟紅音皺起了眉頭。
接著望更跪趴在地上用力搖晃著頭跟身體。千鶴她們又受到水花的洗禮。
「唔……」
紅音砰咚一聲地坐倒在衝洗處的石頭地板上。她用指尖擦拭臉部的濕氣。
千鶴輕盈地站起身來。
「——啊～～真是的，妳在做什麽啊，這隻笨狗!差不多該記住怎麽洗澡了吧!」
嗯?依然跪趴著的望不解地歪著頭。她目不轉睛地從下方抬頭仰望著千鶴。
「什、什麽啦。」
即使被注視，千鶴依然毫不遮掩。她反倒挺起了胸膛。
「千鶴……好茂密喔。」
「——啥!」
她突然遮掩了起來。
「妳……妳在說什麽啊!」
「紅音是……長一點點。」
「嗯……還好啦。這麽說來，望沒有長呢。」
紅音還在用指尖擦拭著臉部的濕氣。
「嗯。我隻有在這裏一丁點……好羨慕你們喔。」
望以膝蓋跪地並麵向下方。她將手放在雙腳根部上。然後拉了拉。
「沒什麽……就算有長也不會比較偉大吧。太濃密的話，穿泳衣的時候也很難整理……」
「——那個，等等，望?」
「可是，有長就是大人了。」
「並不是有長就是大人喔。不是因為會喝酒或抽煙，或像千鶴學姊一樣會做些淫蕩的事就算是大人了。所謂的大人，是指能夠自己負起責任的人喔。」
「自己、責任……」
「沒錯。例如說校規好了。千鶴學姊無論何時都在破壞校規，望偶爾也會違反就是了。不過，我也不是不懂你們的心情。我是認為沒什麽關係啦……我在想無論遲到還是逃課，或是隨地亂丟垃圾、肆無忌憚地到處親熱，這些不都是隨個人高興嗎?但是……確實有人會因這些行為而困擾喔。」
「——我說～～在妳們聊得正忙時很抱歉，但可以讓我說句話嗎?。」
「打破規則就表示正在給某人添了麻煩。給人添麻煩也無所謂的話，表示他根本不打算負起責任……隻不過是區區校規。但是，那些連『區區』校規都遵守不了的人，能夠遵守比那更沉重的規定嗎?所以我要守護校規——為了更接近大人。還有希望大家也能遵寧……」
紅音嗬嗬地笑了。
「討厭，我是怎麽了啊……明明平常是絕對不會說這種事的……我好像有點怪怪的呢。」
紅音將一隻手靠在地上。她將腳放平，稍微伸直彎曲的膝蓋。望依然拉著雙腳根部，並不解地歪著頭。
「——我說妳們，聽。一下別人在講什麽好不好!」
紅音跟望抬頭看相獨自一人站著的千鶴。
「怎麽了嗎?千鶴學姊。」
「怎麽了嗎?茂密千鶴?」
「就是那個!那個茂密!」
千鶴用力地手指著望。
「我才沒那麽誇張呢!」
「可是，真的是很茂密啊。」
「望，跟妳相比的話，無論誰都是很茂密的吧!而且妳剛才還若無其事地加了『很』來強調對吧!我才沒茂密到像熱帶雨林地帶呢!這是大草原啦!妳這個苔原!」
「嗯～～?」
紅音使力地盯著看。大概是因為沒戴眼鏡的關係吧，她將臉湊近了過去。
「嗯……但是千鶴學姊，在穿泳裝的時候，妳會修剪一下吧?」
「才不會呢!因為就算不修剪也不會露出來!」
「咦?可是，千鶴學姊的泳裝不是細繩……」
「妳把我當成什麽了啊!是普通的比基尼啦!」
由於太過激動，包在千鶴頭上的毛巾鬆了開來。黑發順勢在背後灑落開來。
「怎麽?我算什麽?花癡?變態?色女?」
隻見兩名女性連連點頭稱是。
千鶴激動地全身顫抖了起來。
抖動突然停止了。千鶴轉過身去，蹲下來將木桶放入溫泉的熱水中。
接著她扭動了一下身體。
望跟紅音兩人，身上都濺起了白色水花。
千鶴將熱水潑向了她們。那是將腰部充分地扭動之後，再加上手臂揮動力道的一記精彩揮棒。打中兩人並成放射狀散落的熱水水花，甚至有一瞬間看起來像是蒲公英的棉絮一般。
望跟紅音都暫時一動也不動。兩人都隻是將手臂稍微往上伸到一半，任由水滴從那往下垂的指尖滴答滴答地滴落到地麵上。加上濕答答地貼緊臉部的頭發，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幽靈一般。
千鶴站起身，她激動地喘著氣，肩膀隨著唿吸上下移動著。
「……」
望跟紅音兩人都無言地動了起來。
她們各自拿起水桶。然後拿著水桶進入浴池之中。她們在水中前進著，來到熱水浸泡至大腿處的位置。
兩人同時動了起來。
她們同時將手往下用力一揮，接著同時甩動了起來。於是兩人之間的熱水爆發開來。我們的合體技。雙人噴水射擊襲向千鶴的全身。
「呀啊!……嗚～～」
千鶴將雙手像幽靈一樣掛在胸前，讓水珠滴答滴答地滴落著。加上緊貼在身體上的黑色長發，看來直一是充滿怨恨的樣子。
她搖了搖頭，將頭發甩到背後。
「妳們想跟本姑娘打一場是吧?很好，我接受妳們的挑戰!」
千鶴大步地跨進溫泉當中。
雙方開始互相潑起水來。
在周圍飛濺交錯的水花。
「沒胸部還在哪神氣什麽，這兩個洗衣板!」
「什麽嘛……哼，那麽大也隻會礙事而已吧!」
「對啊。幹了嘎嚕咕嚕、肥肉咕嚕。」
「不準說是肥肉!我說了這可是充滿魅力的肉!慢點、跑到耳朵裏了啦!」
「充、充滿魅力的肉?千鶴難得會說出中聽的話呢……筆記筆記。」
「可是千下鶴，妳比之前看到時多出更多肥肉——咕嚕嘎嚕咕嚕。」
「真沒禮貌!啊、跑到鼻子裏啦!好痛!」
「什麽，望同學。也就是說，千鶴學姊胖了?」
「話講得太白了吧!那妳又怎麽樣啊，朝比奈紅音上讓我瞧瞧!」
「討厭，請妳不要捏啦!」
「哼哼，何止是跟充滿魅力的肉毫無關係，妳這樣會不會太圓滾滾了點啊?」
「唔……唔哇，什麽啊這對胸部，近看顯得更加……存在本身就是犯罪嘛。」
「換句話說，千鶴是光活著就很猥褻對吧。」
「妳們這些家夥～～!」
砰咚——
在浴池裏發出黃色的嬉鬧聲，三人的潑水戰仍舊持續著。
「……年輕真好呢。」
玉藻歎了口氣。
「我認為玉藻大人也絕對不會輸給她們的。」
「就算妳那麽說，但像是那個吹彈可破的肌膚彈性，果然還是贏不了年輕人啊……我要不要變成更年輕一點的樣子呢?」
「那樣身為『玉之湯』老板娘的威嚴就——」
嗯～～玉藻仔細地眺望著自己的身體。她捧起雙峰。然後她推了推雪花突起的胸部。
「大歸大……但是有點硬呢。」
「因為我有在鍛煉。」
「偶爾讓男人幫妳揉看看吧?」
「玉藻大人，這算是性騷擾了。」
「吶，女婿大人你也這麽認為吧?如何，女婿大人也來揉個一兩下……哎呀?」
耕太垂下了頭。
隻見他朝向下方的鼻子接連不斷地滴落著血。包住嘴邊的尾巴被染成了鮮紅色。
「哎呀呀呀……這刺激似乎太強了點?」
「……啊嘎、唿嘎啊咳喔——」
明明鼻子因鼻血正塞著，但耕太仍試圖開口說話，因此他噎住了。
姆哈思哈嘎哈——
「哎呀，我差點忘了。」
尾巴咻咻地放開了嘴邊。耕太不客氣地咳了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
哈啊哈啊……他擦了擦嘴邊。
「太、太過分了啦，玉藻小姐……這種……嗯?」
一迴過神來，隻見耕太的身體也從尾巴的拘束中解脫了。
不僅如此，甚至不見玉藻跟雪花的身影。
「咦?啊咧?」
耕太慌張地環顧著四周。
視線對上了。
他跟在整個散去的霧氣對麵，停下了動作的三名女性對上了視線。
「討、討厭啦，耕太……」
千鶴將提桶抱在胸前。
「看到我的裸體，讓你這麽興奮?」
咦。
耕太宛如仁王像一般地站立著。
手裏是抓著毛巾。但由於耕太像個仁王像一樣地站著，因此手是位於腰旁。換言之耕太他——宛如仁王像一般雙腳微開且雙手插腰，直挺挺地站立著。
「哇啊!」
「耕太……跟宴會時有著同樣的味道。讓人感到心跳加快的味道……」
望動著鼻子嗅了嗅，扭扭捏捏地搖動著身體。
「嗯～～什麽?怎麽迴事?小山田同學在那裏嗎?」
紅音瞇起雙眼，明明沒戴眼睛，但她仍然用指尖推著正好是鏡框所在的位置。
「對、對、對……對不起～～!」
耕太拔腿就跑。
雖然聽見背後傳來「啊啊嗯，耕太～～又沒關係～～」的聲音，但耕太仍跑了出去。
他一溜煙地跑進了更衣室。
更衣室裏有其它人先到了
「——哥哥?」
是美乃裏跟鵺。鵺正將手伸進美乃裏的背後，幫她將浴衣給脫下。正好敞開來而一覽無遺的美乃裏前方——平坦的胸部、稍微浮現出肋骨模樣的側腹，以及小熊內褲。
——還有從胸前劃過腹部，到達肚臍的一直線傷痕。
美乃裏慌忙地將浴衣前領並攏了起來。
她注視著耕太，然後用力地咬了咬嘴唇。
「那個，很對不起!」
耕太低頭道歉。雖然將毛巾放在兩腿間的模樣有點蠢，但他並沒有餘力去在意這些。
嗬嗬……笑聲落在低下來的頭上。
「可以喔，如果是耕太哥哥的話。」
咦——耕太一抬起頭，隻見美乃裏就站在眼前。
「看我，哥哥。看清楚美乃裏的秘密……全部喔。」
她輕輕地掀開浴衣。
那似乎是某種手術的痕跡。隻見傷痕變白並硬化隆起，周圍的皮膚結疤扭曲著。正因為她身體瘦弱，看起來更是讓人心痛不已。
「吶，哥哥……怎麽樣呢，美乃裏的身體……很醜陋?」
「不會的，沒那迴事。」
「嗬嗬……就算是謊言，我也很開心。哥哥果然很溫柔呢……就是因為太過溫柔才不行啊。」
「咦?」
就在這時，美乃裏突然將浴衣並攏了起來。
「耕太～～!」
「耕太。」
「小山田同學!偷窺行為可是犯罪!」
唔哇。
三者三樣的肉體跳了過來。
從後方還有金色觸手——更正，是尾巴滑溜溜地伸了過來。
「哎呀?」
「嗯。」
「呀!」
「又、又來啦……!」
美乃裏跟鵺快步地脫離到走廊上。那嬌小的背影，讓耕太感到有點心痛。
耕太的身體被奪走了。
「哇啊!」
咚隆～～
有某種充滿彈性的柔軟物體從一旁撞了過來。那是耕太相當熟悉的感觸。
「好痛喔～～!」
是千鶴。
耕太從臉頰撞上了她胸前的雙峰。淚眼汪汪的千鶴一看到耕太，瞬間破涕為笑，並緊緊地抱住了耕太。
「雖然很痛，但是耕太的話就沒關係!嗯～～跟耕太坦誠相見……在毫無遮掩的狀況下互相接觸……好幸福……」
千鶴用臉頰磨蹭著耕太的頭。
「千、千鶴協姊～～」
「呀!」
接著又有個不同的軟綿綿物體從旁邊推向耕太的身體上。
「什、什麽?怎麽迴事?這個纏住身體的東西是……咦?小山田同學?什麽?我……是在作夢嗎?」
是紅音。
然後又有另一波攻擊從旁邊襲來。
「耕太……我認為隻長一點點是最吃香的。千鶴的那麽茂密就太成熟了，光溜溜的話又像是小孩子。」
是望。
正麵是千鶴，左右又夾著紅音跟望；耕太從三個方向被女體給包圍住了。究竟為什麽會演變成這種情況呢……耕太開始感到一陣暈眩。
嗚嗚。
所謂女性的身體，包括感觸、體溫跟味道都是各自不同的。耕太現在正實際體驗著這個道理。
我……已經不行了……
說明白點，耕太他已經興奮過頭了。
血液一口氣往腦部竄升，別的地方也充血起來，耕太已經撐不住了。至少最後要在妳的胸中……
「千鶴學姊、千鶴學姊、千鶴學姊——」
在耕太低喃了三次名字之後，他便忍耐不住而噴出血來了。他噴出大量特濃的鼻血。而且是在千鶴的胸前。
3
「嗚嗚……啊啊……」
頭上蓋著濕毛巾的耕太，從棉被當中伸出了手。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用顫抖的手試圖推迴某些東西。
那隻手被輕輕握住了。
「沒事的，耕太。」
千鶴將耕太的手放迴棉被之中。
身穿和服的千鶴，將耳朵湊近依然低喃著某些事的耕太嘴邊。
胸部……胸部……
千鶴的眉毛描繪出哀傷的弧線。
「對不起喔，耕太……有很多事我要跟你道歉。真的很對不起……」
她沮喪地垂下了頭。
耕太被安排在一間房裏休息。周圍除了千鶴之外，還有望跟老板娘打扮的玉藻，包括雪花也在。望跟千鶴一樣，垂下頭並縮起了身子。
「耕太……會死嗎?」
「怎麽可能會死啊!真是觸黴頭……他隻是稍微流了點鼻血而已啦。」
「是的。小山田大人似乎因為『九尾湯』而醉得有些嚴重……加上又遇到會興奮的狀況，推測是因此而腦部充血。隻要保持安靜，應該就會恢複精神了。」
「不是泡澡泡到昏頭，而是被巨乳衝擊到昏頭了呢。」
玉藻嗬嗬笑著。隻見她換上了黑色和服。
「妳以為是誰害的啊!」
對於露出虎牙表達著不滿的千鶴，玉藻用食指碰向嘴唇，示意要她安靜一點。千鶴看了看睡著的耕太，用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兇狠地瞪著玉藻。
「妳到底在想什麽啊?讓耕太像這樣……!」
玉藻笑笑地瞇起來的雙眼，稍微張了開來。她的瞳仁發出銳利的光芒。
「妳跟我來一下，千鶴。」
她露出和善的微笑，接著站起身來。
「很好……我就陪妳陪到最後吧。」
千鶴卷起袖子，追在遠去的玉藻背後。
她打開紙拉門，兩人離開房間到走廊上。
走廊上冒出了一聲「唔喔」的聲音。
「喔～～怎麽啦?果然還是要開始母女吵架了嗎?」
接著露麵的人是多由良。
「多由良、多由良，紅音人呢?」
「她在睡啊。跟桐山那笨蛋還有小澪一起睡得可沉了。好像是因為還沒從酒醉中醒來的時候，又遭遇到某些衝擊體驗的樣子……朝比奈整個人頭昏眼花了。多虧這樣，這次的事大概可以當成是她在作夢來應付過去吧……不過真希望玉藻小姐能再多注意一點啊。我們要是被身為人類的朝比奈知道真實身分，可是得離開學校，還會被送入監獄的耶。」
「非常抱歉。」
雪花跪坐著並深深地低頭致歉。
「慢點，由雪花小姐來跟我道歉，我也覺得很困擾耶……話說，妳不會記恨剛才的事吧?不會從明天開始指導又變得更嚴厲了吧?」
雪花「嗬……」地笑了。
「你不用擔心這點。等到明天已經……」
嗯?多由良歪頭感到疑問。
「什麽意思?」
雪花沉默了下來，注視著玉藻跟千鶴離去的紙拉門。
「那麽，我們開始吧?」
千鶴活動著手指關節，臉上浮現出充滿魄力的笑容。
喔嗬嗬……玉藻隻是靜靜地微笑著。小雪零星地舞落在她的黑色和服上。
兩人來到了旅館的中庭。
那是四周被走廊給包圍住，呈四角形且隻有一點點大的庭園。庭園裏種著櫻花樹，還有個小池塘，地上則鋪著砂礫。雖然有作為步道用的石板並排在地麵上，但千鶴跟玉藻都站在砂礫上。千鶴是打赤腳，玉藻則穿著女性用的日式木屐。
天空依然是一陣暴風雪。
但風雪被一道肉眼看不見的牆壁給阻隔，因此對中庭不造成影響。但不曉得是用了什麽法術，隻有些微的雪進入到庭園當中，構築出淒美的雪景。
「要動手也是無妨……不過在那之前，千鶴。妳應該有事情想問我吧?」
「沒什麽啊～～?因為我全部都知道。」
千鶴嘲諷地笑了笑。
「哦……妳是知道些什麽呢?」
「全部啦，全部!這場鬧劇都是妳為了測試耕太的戲碼對吧!」
千鶴手指向玉藻並這麽說道。玉藻嗬嗬地笑了。
「請繼續說完吧?」
「桐山那笨蛋會被帶走、還有大太法師會快要醒來一事，都是為了叫出耕太，絆住他讓他在這工作、順便戲弄他一下，弄清楚我的戀人是個怎樣的男人……雖然我不曉得妳在打什麽主意，但竟然連紅音都擄來了!還有在那台巴士上的那家夥!那個惹人厭的變態男人，也就是叫三珠的家夥，是妳的同伴對吧!換句話說，妳——跟『葛之葉』有勾結!」
「妳這傻瓜。」
玉藻滿麵笑容地微笑著，並這麽迴答。
「非常遺憾，妳幾乎都答錯囉。」
「妳說幾乎，就表示有答對的地方不是嗎!」
「想弄清楚耕太是個怎樣的人這點是正確的。」
「果然沒錯……!」
「聽我把話說到最後。雖然我的確是用了很多方法在測試耕太，但那隻是偶然而已。我並非一開始就打定注意那麽做的。再說，我跟『葛之葉』有怎樣的因緣，妳應該也很清楚吧。我怎麽可能跟那些家夥有勾結呢。」
玉藻兇狠地瞪了一眼。
「那是……或許是那樣沒錯啦。」
「所以我並不曉得那個叫三珠的男人。還有桐山……是那個鐮鼬少年對吧?我也不曉得為什麽那孩子會來到這座山。因為有什麽人跑進了山裏，雪花一去觀察情況，便發現那孩子差點凍結住了。我們隻是救了他而已。再說關於大太法師的覺醒，也是鐮鼬少年來之前剛發生的事……而且醒來的原因也是因為妳。」
「我、我嗎?為什麽是我?」
玉藻嗬嗬地笑了。
「妳是不是有什麽困擾的事啊?」
「困擾什麽啊?」
「剛才我也說過了吧。妳是不是有事想問我。像是關於力量的使用方法，還是抑製方法之類的，妳不想問嗎?」
玉藻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妳來到這裏的時候——就是因暴風雪差點遇難的時候，為什麽妳不附身到耕太身上呢?隻要變身成妖狐模樣，耕太也不至於會麵臨險境吧。不僅如此，妳最近完全沒有附身對吧?從那時候以來……自從跟狼族少年決鬥之後，根本沒附身過吧。」
嘖。千鶴咋了咋舌。
「你還是老樣子，使喚雪花她們去偷窺別人啊?妳那偷窺的興趣也該適可而止了。妳竟然還想將那個興趣灌輸給耕太!」
「我隻不過是擔心妳而已。妳總是不經大腦思考地光靠感情在行動，真的是讓人擔心得不得了。」
「別老是把我當小孩子看!」
「對父母親來說，孩子永遠都是小孩子的。再說，這次的事件正是從那時開始的喔，千鶴。從妳跟狼族少年決鬥那時開始……從妳覺醒到體內隱藏的力量那時開始。」
「……什麽意思?」
「問題在於場所呢。妳跟那個狼族少年在神社決鬥了對吧?那邊可是龍脈——也就是流竄在土地當中，大地之力流動的正上方呢。」
「那應該沒什麽好稀奇的吧。神社本來就會建在靈性特別強烈的位置上啊……所以常有神社是建在龍脈上的，這裏也一樣對吧?這座山是聚集著龍脈，充滿著大地之氣的土地……」
啊。
千鶴的嘴張大成○字形。
「沒錯……所以說啦。」
玉藻咧嘴笑了笑。
「妳在那間神社失控並爆發出來的力量。狂亂且不祥的妖氣透過龍脈，來到了這塊土地上。那宛如細刺的力量激烈地動搖著安穩地處於夢鄉當中、沒有任何罪過的巨人……所以大太法師才會醒過來的啊。」
「不會吧!」
玉藻歎了口氣。
「照這樣下去，又會再度發生同樣的狀況。每當妳使出那連自己都無法控製的兇暴力量時，便會傷害到周遭的人。妳注意到了嗎?耕太也因此受到折磨。」
千鶴大步地走近玉藻身邊，抓住了她的肩膀。
「——那是什麽意思?」
「那股力量還殘留在耕太體內。雖然平常潛伏在體內深處，但一定在折磨著耕太。畢竟那是以人類的狀態無法駕馭的力量。為了從痛苦中獲得解脫，就隻能接受那力量，變成非人的怪物而已。」
「不行!我不要耕太變成人類以外的怪物!」
千鶴激動地搖晃著玉藻的肩膀。玉藻將手放到千鶴的手上。
「妳這麽害怕?怕他變成非人的怪物?」
「那還用說嗎!耕太一定也不願意的!」
「所以妳一直沒附身對吧?即使耕太本身麵臨危險，妳也忍住了對吧?但是為什麽?耕太變成不是人類的話，為了跟妳交往的障礙就會全部消失了不是嗎?」
千鶴低下了頭。
「……我不想讓耕太變成耕太以外的存在。我希望耕太能一直保持耕太的樣子。」
玉藻穩重地微笑著。
「不可以忘記這份心情喔。不強製對方照自己的希望行動。隻要不忘記這點，一定可以跟女婿大人……」
「等等，妳別叫他女婿大人啦。」
「為什麽?反正妳遲早是這麽打算的吧?」
「我還不曉得是否能成為耕太的新娘呢。但妳卻叫他女婿大人……妳是打算讓耕太繼承『玉之湯』嗎?」
「哎呀呀呀，妳不也是打那個主意的嗎?之所以瞞著多由良他們，打算兩個人來到這裏，不是想要跟耕太坦白家裏的事跟我的事，還有妳自己本身的事情嗎?」
「我本來是那麽打算的!」
千鶴激動地說道。
「我原本是想跟耕太兩人來悠哉地一邊泡著溫泉，一邊慢慢聊著這些事的!包括『玉之湯』跟母親是九尾狐的事，還有我本身的過去……但是因為妳插手的緣故，不但有礙事的跟了過來，又突然差點遇難，還被迫背負起一筆債務，被使喚來使喚去的，根本就不是能坐下來慢慢聊的狀況嘛!」
「哎呀，那還真是辛苦妳了呢。」
「這不幾乎都是妳害的!做出那種測試耕太的行為……還以宴會當幌子，在料理中混入『九尾湯』。」
「妳明知道還主動讓耕太吃了混入『九尾湯』的料理不是嗎?而且連自己也喝了……」
千鶴用鼻子哼笑了一聲。
「那是因為我注意到妳在測試耕太。所以我才故意現給妳看的，讓妳看看我們最真實的一麵。」
「最真實的一麵是……胸部親親?」
「……不行嗎?」
千鶴的臉頰逐漸漲紅了起來。
「雖然我很清楚你們的關係不太正常……而且還是三人行呢。」
「因為望也喝了不是嗎?丟下她一個人也很可憐。」
千鶴低下頭，將指尖複雜地交纏在一起。
嗬嗬、啊哈哈哈。玉藻笑了出來。
「我是開玩笑的，別當真。喝了那麽大量的『九尾湯』，竟然還能忍住不衝到最後，反倒讓我佩服起來了呢。」
「……耕太沒那個意思的話，我是不會勉強他的。」
玉藻抱住嘟起嘴的千鶴，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後。
「妳真的愛上耕太了呢……我說啊，千鶴。雖然妳說我是在測試耕太，但其實有一點不一樣唷。」
「……不一樣?」
「是啊。我在測試的，是耕太——還有妳。」
「我……?」
玉藻用平靜的眼神注視著千鶴。
「千鶴。妳跟耕太從今以後要走的道路，會遠比妳所想的更嚴峻且艱辛。不隻是妳，對耕太而言也一樣。」
「……那是妳自己的經驗談嗎?媽媽。」
「那也有關係，但不隻是那樣而已。妳要怎麽辦呢，千鶴?現在還能迴頭喔。如果隻要被抱過一次，妳就能毫無遺憾的話，就趁現在一鼓作氣上了，然後徹底地分手吧。這是對你們彼此來說最輕鬆的道路。」
「一鼓作氣上了，是作母親的該說的話嗎?」
「如果是為了你們的幸福鋪路，我願意幫忙。」
玉藻的表情相當認真。
千鶴也用認真的表情迴看著她。
「無論前方有怎樣的困難在等著，我都想跟耕太一直在一起。在耕太他……願意讓我待在他身邊的期間內，一直在一起。因為，因為因為，我沒辦法忍耐隻被他抱過一次嘛!我想要盡情地做!」
「想要盡情地做，是作女兒的該說的話嗎?」
噗——兩人同時噴笑了出來。
互相笑了一陣子之後，千鶴露出一臉認真的表情。
「耕太由我來守護。我會從任何困難當中守護他到最後的。」
「目前看起來，似乎是妳被耕太守護著呢?」
千鶴垂下了雙眼。
「因為我不能再依靠他了。耕太跟我，隻要兩人同心協力，無論遇到什麽事都不會輸；但是，照現在這樣下去的話……要是丟著那股力量不管，就無法附身到耕太身上，所以我……」
千鶴深深地點了點頭。
「我要讓那股力量，那尾巴的力量成為自己的東西。」
「的確……要是能靈活運用的話，那尾巴的力量會成為相當大的助力吧。隻不過，那是在能靈活運用的前提下。我說千鶴，強大的力量雖然能成為助力，但過於強大的力量隻會成為災害唷。妳明白嗎?」
「我明白。所以……」
千鶴扭扭捏捏了起來。
她用指尖捏著大腿的肉。
「那個……就是……呃……」
玉藻嗬嗬地微笑著。
「妳不是有事想問我嗎?」
千鶴用力地點了點頭。
「有!有的!我想知道力量的使用方法，還有控製力量的方法!」
「總算是進入了正題呢。也好，我就告訴妳吧。由九尾狐來指導九尾狐的女兒。」
「那、那個，媽媽?我並不是九尾喔。」
玉藻搖了搖頭。
「妳是九尾啊。雖然跟我是不同種族，但妳也擁有九條尾巴。除了狐狸尾巴之外，還有八條尾巴，也就是八種力量。」
「為、為什麽媽媽會知道這些?」
「那是因為……嗬嗬，因為我是妳的母親啊。作母親的什麽都知道喔。」
玉藻溫柔地微笑著。
「……好，我準備好了，媽媽。」
在下著小雪的中庭，千鶴變化成妖狐的姿態。
她穿著和服並長出狐耳，頭發也轉變為金色，並伸出了尾巴。
「那麽，妳把那條尾巴叫出來看看吧。」
玉藻也變化成九尾的姿態。她穿著深紅色的和服配上一頭金發，並讓九條尾巴長長地扭動著。
千鶴愣了一下。
「就算妳這麽說……」
「動作快點。」
玉藻讓尾巴像鞭子一樣地揮舞著。
「就算妳叫我快點……我也不曉得該怎麽辦啊。」
千鶴一邊喃喃自語，並握緊了拳頭。她彎下了腰，滿臉通紅地使力低吼著。沒多久她便沮喪地垂下了肩膀。唿吸也變得紊亂。
「……妳是在玩嗎?」
「我已經很拚命地在加油了!」
「既然這樣，那就再更拚命地加油。剛才那個與其說是有在加油，不如說隻是站在原地使力而已。就算用那種方式努力，頂多隻能放出個屁吧。」
「妳這麽說也沒用啊!我又不知道作法!」
「那時候是怎麽弄出來的呢?想想尾巴冒出來的時候——跟狼族少年互相打鬥的時候吧。為什麽那條尾巴會冒出來呢?」
「妳問為什麽，那時候是……跟朔決鬥的時候是……」
千鶴閉上雙眼，讓肩膀放鬆了力量。
「記得是……耕太他……」
「耕太他?」
「被那頭笨狼害得很慘……但我卻動彈不得——」
「然後呢?」
「再這樣下去的話……耕太他就……」
千鶴皺起了眉頭。眉毛問的皺紋並逐漸地加深。
「耕太……他……就……」
千鶴的頭發突然飛舞了起來。明明沒有風，但金發卻激烈地打著波浪。
但並沒有發生更進一步的變化。暫時沉默地觀察著情況的玉藻，微微地揚起了嘴唇。
「我知道妳不願意去想象。但這樣下去的話，肯定會演變成那種情況的喔。」
千鶴頭發的鼓動變得更加強烈了。
「什麽……意思……」
「就是妳會失去所愛的人。我想妳應該沒忘記才對，那條尾巴的力量跑入了耕太的體內。雖然現在還不至於對他的生命安全產生什麽影響，但確實在一點點地消耗著耕太的生命力……如果又再度發生妳讓那條尾巴的力量失控的情況，跑入耕太體內的力量也會……」
「我不會讓耕太遭遇那種危險的!」
從千鶴的身體當中溢出了金色的光芒。
光芒轉變為紅色，且猛烈地燃燒起來，包圍住千鶴的身體。火焰集中到千鶴的腰際並扭曲了起來，形成一條燃燒的龍卷風，並漫長地延伸了出去。
最後變成了火焰尾巴。
「嗬嗬……好久不見了呢。」
咦?長出火焰尾巴的千鶴迴過神來。
「那、那表示，媽……」
玉藻的身影已經不在眼前。
「人、人咧?」
啪啦——
呀——千鶴慘叫了一聲之後，整個人被撞飛開來。她蹲伏在砂礫上。
千鶴抱著長出了金毛尾巴跟燃燒著的火焰尾巴的屁股，全身不停地顫抖著。她蜷縮成一團並揮動著雙腳，將脖子向後彎。
「妳、妳、妳幹嘛啊!」
玉藻維持著剛打完千鶴屁股的姿勢——也就是剛用力揮下右手的姿勢，並露出微笑。
「哎呀?妳應該不討厭被打小屁屁對吧?」
「那是被耕太打小屁屁才無所謂……等等，妳該不會還讓雪花偷窺到這種地步吧!」
「怎麽可能。」
玉藻喔嗬嗬嗬地笑了。
「說、說的也是，再怎麽說，也不可能潛入到熏風高中裏麵——」
「雪花可是很忙的喔。去偷窺的是雪花底下的人。」
「意思不是一樣嘛!」
千鶴抱著屁股並站起身來。她的眼眶已經溢滿淚水了。
「剛才我稍微施了一下封印。到妳能熟練運用那股力量之前，火焰尾巴既不會消失，其他的尾巴應該也不會跑出來才對。」
咦?千鶴停下了搓揉著屁股的手。
她試著輕輕地蹦蹦跳跳了一下。她俯視著從尾骨附近冒出來的火焰尾巴。
火焰突然彎曲並描繪出弧形，然後越過驚訝地瞪大了眼的千鶴肩膀，猛然地襲向玉藻。
「……沒用的。」
但被玉藻的九條尾巴給擋了下來。
火焰尾巴無法穿越重疊交合起前端的金毛尾巴之牆。
「要是湊齊了八條尾巴的話還很難說，但光隻有一條，是傷不了我一根汗毛的。何況似乎有一部分力量是放在耕太那邊的樣子呢。」
「媽、媽媽。那個……媽媽妳該不會……知道喪失記憶前的我究竟是誰……吧?」
「哎呀，為什麽妳會這麽認為呢?」
「因、因為妳好像也曉得這家夥，跟這條尾巴的樣子嘛。」
千鶴手指著動彈不得的火焰尾巴。
玉藻嗬嗬嗬地笑了。
「一直把牠叫做尾巴似乎也不太妥當呢。這東西啊——叫做『龍』喔。」
「『龍』。媽媽，那是……」
地麵突然晃動了起來。
晃動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總算是平息下來了。
「終於到了他醒來的時間呢……」
玉藻抬頭仰望因暴風雪而變得一片雪白的天空，並這麽說道。
「妳說醒來，該不會——」
「就是大太法師的阿大呀。來吧，千鶴。這是為了熟練地使用力量的第一步唷。使用那個『龍』，去叫醒睡迷糊而正在胡鬧的阿大吧。」
「——什麽?」
玉藻愉快地笑了笑。
「這麽一來，那筆一千萬的債款，也可以讓妳一筆勾消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