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的鄭思源因發高熱,昏昏沉沉,這會兒馬車一番,她腦袋直接就撞在了木棱上,發出咚的一聲響,腦袋頓時就起了個包。連翹見她摔倒,頓時哭哭啼啼的爬過去抓住她。


    見鄭思源雙眼緊閉,連翹哭著道:“姑娘,姑娘,你別嚇我!”


    外頭的柱子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臉和手傷了,聽見裏麵的聲音,咬著牙起來去看姑娘。


    “柱子哥,柱子哥……”連翹喊著柱子的名字。


    鄭思源去廟中祈福,隻帶了一個丫頭,還有一個奶娘,兩個嬤嬤,今日迴來,她先走了一步,其他人坐後麵一趟馬車。柱子這會兒手臂骨折脫臼,這右邊的手臂根本就不能動,單左手又根本使不上勁兒。


    正在幾人陷入絕望之時,一人騎著棗紅色的大馬疾馳而來,柱子頓時張口喊道:“救命,救命……”


    楚荀川聽得聲音,眉頭皺在一起,見著那倒地的馬車,皺了皺眉,他並不想多管閑事兒,這會兒他還得去找管梓驍。


    見是一位年輕男子過來,柱子又道:“還請公子搭救,小的手臂動不了,我家姑娘本就發了高熱,哪知道馬車翻了……”


    車裏的連翹聽見聲音,她也傷得不輕,這會兒臉頰疼得厲害,她隻能伸出手將自家姑娘的頭抱住,一邊喊道:“救救我家姑娘……”


    楚荀川眉間皺成川字,受傷的是姑娘家,別人又言辭懇切,他若是推脫,難免有些太過不近人情!


    “籲……”楚荀川擰緊韁繩,停了下來,從馬上下來,他走到翻倒的馬車邊,拉車的馬躺在地上,哼哧哼哧的直喘氣。tqr1


    楚荀川直接將車簾子扯下,看著裏頭有兩個年輕姑娘,那丫頭打扮的姑娘臉上還有塊青紫,他抿了抿嘴,問道:“可能自己出來?”


    連翹搖著頭,說道:“我腿被壓著了。”


    馬車裏的一個矮櫃倒地,正壓在她腳上。


    “我家姑娘,我家姑娘腦袋撞了,你先救我家姑娘!”連翹喊道。


    楚荀川歎了口氣,半彎著腰躬身進去,伸手拉住那昏迷的女子,擰著眉道:“對不住了,無意冒犯姑娘,隻是事急從權罷了。\"


    說著便將女子攬抱在懷裏,將她從馬車裏抱了出來!


    “姑娘……”柱子見她此刻昏迷不醒,臉上也免不得急了起來。


    連翹掙紮著將那櫃子給挪開,腳疼得厲害,她從馬車裏爬了出來。


    楚荀川看了看周圍,都是坑坑窪窪的泥濘之地,一時間倒是不能把人放下,楚荀川歎了口氣,這一出門就碰上這麽個事兒,真是倒黴。


    可到底是個年輕姑娘家,總不能一直將人抱著,楚荀川想了想,先將人整個放在馬背上,隨後說道:“你們是哪個府上的?”


    柱子見他的穿戴不簡單,氣度不凡,想來不是普通人,加之對方又搭救了他們,柱子說道:“小的是鄭家的。\"


    鄭家?莫非是輔國公府上?


    楚荀川看著這前不挨村後不著店的,便是想找個牛車都找不著。


    心裏又歎了一句倒黴,楚荀川走到倒地的馬車旁,先將韁繩砍斷,將馬給放了,隨後也顧不得那馬髒得厲害,直接就跨了上去,說道:“我先進城給你們弄輛馬車來,可得在這裏等著!”


    話畢一拍馬屁股,疾馳而出。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那人又折了迴來,他道:“我已派了一輛馬車來,待會兒就到,你們在這兒等著便是。我還有事兒,就先告辭了。”


    說著騎著那匹髒兮兮的馬,顧不得袍子都黏上了泥土,他一夾馬肚,又打馬往前奔跑著。


    柱子見恩公就這麽走了,忙喊道:“恩公,您貴姓?您的馬還在呢!”


    楚荀川也不迴頭,直接道:“那馬就送你們了!”


    卻是沒有將自己的名字告知。


    開玩笑,先前是沒辦法才抱了那姑娘,可到底影響不好,要是待會兒那姑娘醒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負責!


    再說,他現在可是有婚約在身!婚約,嚴家!楚荀川抿著嘴,想到先前寧親王說的嚴家有意毀約的事兒,心裏就忍不住火大!想他楚荀川堂堂的侯府世子,那嚴家竟敢耍弄他!當真是可恨!


    楚荀川又跑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到了誠郡王府的別院,他下來,走到院門前叫門。門房打開門,見麵前站著一個年輕男子,隻是他身上的衣裳卻是髒兮兮的,臉上還有一道幹涸的泥印子,雖是氣度不凡,可渾身上下就像是在泥地裏滾了一遭!


    “你是誰?”門房問。


    楚荀川挑眉,說道:“我乃承恩候世子楚荀川,來找管梓驍。”


    門房的人聽了,雙眼狐疑的盯著楚荀川上下打量,那眼神分明就是不信他的話!楚荀川本就憋著一肚子火,這會兒見這下人這般德行,頓時也氣著了,當即就在門口喊了起來,“管梓驍!”


    門房忙道:“公子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通報!”


    不過一息的功夫,管梓驍從內院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門口,衣衫不整的楚荀川,頓時很不給麵子的哈哈大笑起來,“楚荀川,你這是去了哪兒?莫不是遇見強盜了?”


    麵對管梓驍的調侃,楚荀川道:“行了,別拿我打趣,還不趕緊找身衣裳給我換上!”


    管梓驍笑著將他帶進去,又拿了自己的衣裳給他替換。楚荀川換了衣裳,有些小了,不過這會兒不是挑剔的時候。他又洗了臉,說道:“我一早就往你這兒來,大早上的可還沒吃東西,有些什麽吃的,先讓我吃飽了再說!”


    管梓驍大笑起來,“你說你堂堂世子,就跟從逃難來一樣,連飯都沒吃!”


    雖是笑著,還是讓人去準備了吃食。


    楚荀川是真的餓得狠了,這會兒在熟悉的人麵前,也懶得講究什麽風度,飛快的就扒了一碗飯,管梓驍被他嚇了一跳,說道:“你不會被你老爹給收拾了吧。我可告訴你啊,你要想來我這裏躲,不是我不願,你爹那脾氣,我可怕他了。”


    楚荀川哼了一聲,“我家老頭子什麽時候管得住我?”


    “是,是,管不住你。”管梓驍抿嘴笑道,“你還沒說,怎麽弄得這麽狼狽!”


    “誰讓我今天倒黴,好不容跑來找你,還得做一迴無名英雄!”楚荀川當下就將剛才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管梓驍噗呲一聲笑了起來,調侃道:“哎喲喲,我們風流倜儻的楚世子,竟然也做了迴無名英雄?我說,那既是鄭家的閨女,我看不如你討了她迴去如何,門第也配得上,還省得你老爹天天念叨你!”


    楚荀川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別說我,你不也一樣!我楚荀川現在好歹也是有婚約的人了,你這次躲著來了這裏,怎麽,怕到時候陛下給你亂點鴛鴦譜?”


    管梓驍大笑不止,“我不過是好久沒出來了,隨便轉轉罷了,怎麽你能聯想這麽多。”


    笑了笑,又說道:“真定下了?是哪家的?”


    “工部侍郎嚴家的姑娘!”楚荀川說道,緊接著又道:“不過很快,可能就不是了!”


    管梓驍啊了一聲,“怎麽迴事兒?什麽叫可能不是了,這都定下了,他還能反悔?”


    楚荀川翻了個白眼,“又沒下小定,納彩,不過是口頭約定,怎麽就不能反悔!再說了,人家準備攀高枝呢,哪裏看得上我這個紈絝子弟!”


    這話管梓驍卻是不愛聽的,他道:“你好歹是侯府世子,往後也是要襲爵的,區區一個侍郎之女,還是高攀了你!”


    楚荀川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被退婚,還是有些傷麵子!


    “對了,梓驍,我這次來,其實是想求你件事兒。”楚荀川收斂了神色,一本正經的道。


    管梓驍隻覺得頭皮發麻,他何曾見過這麽嚴肅認真的楚荀川,這樣的他可真是讓管梓驍有些陌生,他隻好道:“咱們兄弟,有什麽不能說的,別說求不求的,若是能幫忙,我自答應你。”


    楚荀川拍著管梓驍的肩膀,“我就知道,關鍵時刻,還是兄弟最靠譜!”


    “那你說說,到底來找我什麽事兒!”


    “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兒,隻是我想聽聽你的真實想法,若是你不願意,這話就當我從未說過!”楚荀川看著管梓驍的眼睛,“你一定要真實的迴答我,別敷衍!”


    管梓驍被他弄得心都緊張了起來,隨即苦著臉道:“那到底是何事兒,你直說。”


    “我有個妹妹,年十八歲,長得漂亮,才名遠播,人又溫柔,你知道的吧。”


    管梓驍訕笑道:“我當然知道你有個妹妹。”


    “我準備將我妹妹說給你。”楚荀川直言道。


    管梓驍目瞪口呆的看著楚荀川,“荀川,你可別開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這次選秀,楚楚定然會入宮參選。按著我們家的家世,陛下極有可能會給楚楚賜婚。你該知道,現在寧親王和齊王殿下吸引了多少目光,我不希望楚楚參與進他們中間任何一個!這是我作為一個哥哥,對妹妹的疼愛和關心!”楚荀川說道。


    “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否答應?”楚荀川說完,雙眼直視著管梓驍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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