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秀、李婷瞧的驚疑不止,武功奇高的枯雲觀主,在這一瞬之間,竟會虛弱得連站立不住!


    再看金筆震八方蕭雨聲,鄭子方徐誠中三人,此刻已全唿唿睡去。


    李婷低聲問道:“二哥這是怎麽一迴事?”


    商秀江湖經驗自然比李婷要多,這一看清眼前形勢,心頭已經有些明白!


    枯雲觀主經兩個青衣道人扶持,長長籲了口氣,問道:“二弟可曾發現強敵麽?”


    戴瓜皮帽老者道:“那是木真君派來的人。”


    枯雲觀主臉現鬱怒,問道:“是否把來人事下了?”


    戴瓜皮帽老者道:“此刻正在前廳客室之中,小弟特地趕來向觀主請示。”


    枯雲觀主沉聲道:“一律給我殺了,我身中賊人暗算,就是李賜派人做的手腳。”


    戴瓜皮帽老者陰笑道:“這隻怕不妥,來人是奉了木真君之命,齊來聘函,敦請觀主……”


    枯雲觀主沒待他說完,怒聲道:“快去給我拿下,格殺勿論。”


    戴瓜皮帽老者聳聳肩道:“觀主歇怒,觀主也許在氣頭上。以小弟看來,木真君敦聘觀主提任北辰宮護法,出於一片至誠,識時務才為俊傑,觀主還是答應下來的好。”


    枯雲觀主巨目一抬,沉喝道:“二弟,你……”


    戴瓜皮帽老者陰惻惻一笑,迴頭吩咐道:“觀主中人暗算,急需休息,你們還不扶他進去?”


    兩個青衣道人答應一聲,立即扶著在雲觀主往後走去。


    戴瓜皮帽老者迴過頭來,朝商秀、李停兩人笑道:“老朽如何來曆,你們大概也料到了一些,商少俠破壞木門賑濟計劃,原是木門追拿之人,照說老朽該把你們拿下,解到奉天堂去才是……”


    商秀、李婷不自禁的後退一步,隻見兩名青衣道人,不知何時虎視耽耽的逼近自己兩側。


    李婷怒聲喝道:“你們要待怎的?”


    戴瓜皮帽老者一臉奸笑,道:“在兩位還沒有答覆老朽的話之前,他們決不會對兩位無禮。”


    商秀道:“你要我們答覆什麽?”


    戴瓜皮帽老者陰聲長笑道:“方才老朽的話,還沒說完,就是說,商少俠及是奉天堂追拿之人,老朽原可把你們拿下。


    不過,老朽並非奉天堂門下的人,可以辦,也可以不辦,把兩位拿下,損人而不利己。


    老朽之意,你們如果答應把方才使的劍法傳與老朽,立時放你們出去,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李婷冷笑道:“我們要走就走,還用不著你放,哼,要我們教你正反七式,那是作夢。”


    戴瓜皮帽老者點點頭,道:“人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老朽也懶得和你們多說,兩位可以走了。”


    商秀心中暗想:“這老頭一臉奸相,覬覦正反七式,既然說出口來,那會輕易放過自己?其中走然有詐,自己兩人倒要小心應付才好。”


    一麵目光一抬冷笑道:“你大概不會甘心讓我們走吧?”


    戴瓜皮帽老者嗬嗬笑道:“商兄弟猜對了,老朽讓你們走出三步……”


    商秀說話之時,早已提聚真氣,此刻趁對方話還沒說完,驀地一拉李婷,低喝一聲。


    “三弟快走。”兩人同時足一頓,閃電般朝廳外掠出去!


    隻聽戴爪皮帽老者大笑道:“老朽說過讓你們走出三步,在三步之內,決不出手攔阻……”


    話聲入耳,商秀,李婷已經接連三個起落,掠到了院門出口。


    但覺一陣颯然疾風,越過頭頂,跟前人影一閃,那戴瓜皮帽老者業已搶在自己兩人前麵,當門而立,攔住了去路。


    身法之快,當真江湖罕見!


    商秀、李婷心頭猛然一凜,匆忙間,即收刹住身形,不約而同的嬌叱一聲,正待揮劍過去,那知長劍還沒有揮出,兩人右腕已經不聽指揮,再也舉不起來!


    不用說肩後穴道,又被人家金針所製!


    李婷怒喝道:“老賊,暗箭傷人,算得什麽?”


    飛起一腳,朝戴瓜皮帽老者踢了過去,戴瓜皮帽老者陰笑道,“好娃兒怎能如此潑野?”


    右手早煙管輕輕朝李婷踢來的足踝上敲了下。


    李婷啊的一聲,立即蹲下身去。


    戴瓜皮帽老者迴手一指,閃電點了商秀穴道,好笑道:“老朽讓你們逃出三步,已經不算食言,小兄弟還有何說?”


    商秀怒聲道:“你放了我三妹,我答應教你劍法就是了!”


    李婷急道:“二哥,不能答應他,他根本不會放你我。


    就是教了他劍法,他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商秀要他放了李婷,這原是一時拖延之計。她知道李婷沿路都留下了求援記號,吉祥堡的人,定然會追蹤趕來。


    李婷獲釋,就可會合了吉祥堡馳援之人,再來營救自己。


    李婷的想法,和商秀不同,她知道爸一定會派人接應,放不放自己出去,都是一樣。


    商秀急道: “三妹,他會放你的,你不用管我,隻管出去。”


    李婷朝他眨眨眼睛道:“他放不放我都是一樣的。”


    戴瓜皮帽老者摸著唇下一把山羊胡子,陰笑道:“老朽走了一輩子江湖,那會上你們的當?大概你們還有後來人?”


    李婷道:“不錯,我們後麵還有馳援的人,你可是怕了?”


    戴瓜皮帽老者笑道:“這點老朽倒是並不放在心上,真要有人敢來,老朽自然會招待得下來,這樣吧,老朽也不難為你們,隻是在這裏耽些時候,好好考慮考慮,隻要把正反七式口訣說出,老朽立時可以放你們出去。”


    說到這裏,迴頭吩咐道:“帶他們下去,暫時先鎖在刑架上。”


    兩個青衣道人恭聲答應,上來就點了兩人啞穴,架著走出院落。


    黑夜之中,但見整座枯雲觀黑沉沉的,不見一絲燈光,大概走了兩進殿宇,折入後院。


    從一道石級下去,開啟鐵門,那是一間石室,壁間點了一盞暗的油燈,兩邊堅立著十幾具陳實粗大的十字形木架,中間是一條走路,敢情專囚人犯之用。


    兩個青衣道人把兩人帶到木架前麵,一個開口說道:“委屈兩位了。”


    他動作熟練,迅速把商秀手腕,足踝處等,扣上了鋼製圓環,然後又把李婷如法泡製,鎖在木架之上。


    兩人穴道受製,口不能言,手足都不能動彈,隻好任得他擺布。


    直等兩個道士把他們鎖扣好了,才替他們起下金針,拍開啞道,李婷破口罵道:“你們去告訴那老賊,總有一天也會落在我手裏,那時我就砍下他四肢來。”


    兩個青衣道人,一聲不作,退了出去,李婷恨恨的道:“這老賊可惡,把人關在這鬼地方來,連手腳都不能動一下!”


    商秀道:“方才我要那老頭先放你出去,你出去了就好了。”


    李婷道:“他哪會真的放我出去?”


    商秀道:“會的,他正要想學我們的劍法,自然會放你出去。”


    李婷道:“你打算真的說出口訣來。”


    商秀道:“我當然不會把口訣說出來!”


    李婷道:“那他就不會先放我!”


    商秀道:“所以我要他先放你,等我不肯說出口訣,你已經是走遠了,最多他把我關到這裏來,有你出去,很快就可以會合老莊主派來接應的人,如今你也關在這裏,縱然此刻已經有人趕來了,也不知道我們落在那裏,此處地勢隱僻,一時隻怕找不到這裏來了。”


    李婷道:“你怎麽知道那死老頭一定會放我呢?”


    商秀道:“我是從他口氣裏聽出來的,他已經投靠木門,我和大哥破壞木門淮揚賑濟計劃,他擒到我,解去木門,自然是一件大功,竟以釋放我們為條件,自然是極端重視我們這套劍法,所以我想要他先放你出去,他一走會放你的。”


    李婷點點頭道:“你說的也許對,唉,我方才沒想到這上麵去,現在該怎麽辦呢?”


    商秀道:“現在隻好等起來接應的人,發覺到我們中途失蹤,找到這裏來了。”


    李婷道:“這等到什麽時候去?”


    商秀道:“你不是一路都留下記號,好在這裏附近,隻有一座道觀,來人發覺記號中斷,也許很快就會找來。”


    李婷雙手動了一下道:“爸不知派什麽人來,叫我這樣熬上一晚,活罪可受夠了。”


    商秀道:“急也沒用,目前隻好暫時忍耐。”


    李婷道:“啊,二哥,你看那枯雲觀主怎麽了?”


    商秀道:“大概被那賊老頭賣出去了。”


    隻聽鐵門響處,緩緩開啟,李婷道:“來的準是那賊老頭,逼我們劍法口訣來了。”


    話聲未落,隻見兩個青衣道人推著一男一女進來,李婷目光一直,失聲叫道:“會是大姐,姐夫……”


    一點沒錯,走在前麵一個男的,正是井三英,女的是井三娘,兩人肩頭,膝蓋上,各自釘了金針,由兩個青衣道人推著走動。


    李婷怒喝道:“賊道士,你們不用神氣,我大姐的金針手法,可比你們高明很多,總有一天,會叫你們嚐嚐金針搜魂的滋味。”


    井三娘破人點了啞穴,口不能言,冷峻目光盯了李婷一眼,敢情是叫她不要多說。


    因為“金針搜魂”,是絕戶山莊的獨門功夫,李婷亂叫,豈不露出底來?


    兩名青衣道人麵情冷漠,一聲不作的把兩人推上空木架前麵,手法熟練,迅速替兩人扣上鋼環,又起下了兩人身上金針。


    井三英目光一轉,朗笑道:“妹夫,妹子果然落在這裏。”


    井三娘卻朝退出去的兩個道人冷冷喝道:“站住,你們把姑奶奶請到這裏來,要待怎的……”


    兩名道人頭也不迴,迅速退了出去,接著鐵門關上了,外麵還加上了鎖。


    井三娘側耳聽了一陣,才迴頭朝李婷問道: “妹子,你們怎會到這裏來的?”


    李婷道:“我們原是借宿來的,沒想到那該死的老道士懷疑我們木門派來的人……”


    井三娘道,“這些道士究是什麽路數?”


    李婷道:“現在他們變成了木門中人。”


    井三娘道:“妹子,你這話如何說法?他們既然懷疑你們是木門派來的人,怎麽又變成木門中人。”


    商秀道:“他們內部起了變化。”


    當下就把今晚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井三奶道:“奇怪,聽你們說來,枯雲觀主,好像是一個武功極高的人,江湖上怎會從沒聽人說過?”


    井三英點點頭道:“不錯,他有資格當得上北辰宮的護法,此人在武功成就上,至少也該是一派宗主身份了。”


    李婷道:“大姐,就是你和姐夫兩個人來的?”


    井三娘嗤的一笑道:“我們來了還不夠麽?”


    李婷道:“都關在這裏,那就不夠了。”


    井三娘撇撇嘴道:“憑他們這手金針,隻能暗中偷襲,你認為製得住我和三郎?”


    商秀道:“是啊,絕戶山莊的絕戶針,獨步武林,照說井家的人,不該在金針上受製於人。”


    李婷道,“那麽大姐和姐夫怎麽會被臭道士打中的?”


    井三娘道:“我和三郎要是不讓他們擒住,怎知道你們關在什麽地方。”


    李婷突然眼睛一亮,喜道:“那是你們後麵,還有人跟著了?”


    井三娘道:“這還用說?”


    李婷急急問道:“大姐,來的是誰。”


    井三娘道:“莫叔叔。”


    李婷道:“是綿裏針……”


    鐵門外麵,又有了聲響,聽來那聲音極輕!


    李婷道:“大姐,會不會是綿裏針來了,外麵好像鎖著一把大鎖呢。”


    井三娘冷冷道:“你也太小看莫叔叔了,他手上隻要有一支針,什麽鎖不能開?”


    商秀看著他們姐妹兩人交談,心中暗想。


    “自己初見井三娘,就是一副冷若冷霜的模樣,原來她和妹子說話,口氣也如此冷冰冰的。”


    鐵門外隻有方才傳來了一陣極輕的聲響之後,就再也聽不到什麽聲音!


    李婷眼巴巴的望了一會,焦急道:“他怎還開不開呢。”


    正說之間,瞥見閉著的鐵門漸漸開啟了一條門縫,正有人從外麵輕手輕腳的托著鐵門開去,是以沒有半點聲音。


    李婷大喜過望,緊張的道:“莫叔叔,快把我們手腳弄開了。”


    莫延年目光一轉,不由呆的一呆道:“你們還被扣在木架上。”


    井三英道:“莫老認為我們很舒服?”


    莫延年走到井三英麵前,仔細打量了一眼,皺皺眉道:“鐵環上都有暗鎖,早知如此,你們方才就該少下來個人。”


    李婷道:“莫叔叔,這鎖可是很不好開麽?”


    莫延年道:“難是不難,總得費點手腳……”


    他拿出一支細若發絲的鋼針迅速穿入井三英左手套著的鋼圈小孔之中,輕輕一轉,隻聽“卡”一聲,應聲而啟。


    李婷瞧的喜道:“莫叔叔,你手法真快……啊……”


    她好好的,突然驚“啊”了一聲!


    綿裏針莫延年算得是多年老狐狸了,李婷驚啊方起,他已發現不對,急忙掉頭望去!


    隻見那扇半開的鐵門,此刻業已大開,門口赫然站著一個神態冷漠的老頭!此人來的聲息俱無,陰冷有如鬼魅!


    大家目光,全部瞧著莫延年以針開鎖,是以不知他是什麽時候來的!


    這人正是那個戴瓜皮帽的老者,此刻一手握著旱煙管,臉含冷笑,一聲不作,望著綿裏針莫延年,莫延年一迴頭,臉色微微一變,拱手笑道:“王兄多年不見。”


    戴瓜皮帽老者嘿然道:“莫兄來的正好。”


    李婷瞧到兩人似是舊識,忍不住問道:“莫叔叔,你認識他?”


    莫延年道:“這位王兄,就是通州王才掌,江湖上大大有名的千人指王大俠。”


    井三娘方才聽商秀、李婷述說過,正苦於想不起枯雲觀主的來曆,此刻聽莫延年說出戴瓜皮帽的老者是千人指王才掌,心頭不由一動,暗想:“莫非那枯雲觀主會是冷麵老君郝古雲?此人據說武功奇高,人稱江北一尊,真要是他,沒有爸親來,隻怕誰也破不下來。”


    奇怪,千人指王才掌,一陣嘿嘿冷笑道:“老友重逢,多年舊帳,正好作個了斷。”


    綿裏針莫延年皺皺眉道:“當年之事,實出誤會……”


    千人指目射奇光,道:“小徒中你暗算,廢去一臂,就憑你說上一句誤會,就可了結?兄弟找了你多年,難得莫兄自己尋上門來。”


    莫延年道:“王兄這是聽了令高徒一麵之詞……”


    王才掌沉聲道:“就算不提舊事,莫兄今晚潛入枯雲觀,也斷難放過。”


    莫延年大笑道:“兄弟此來,及是奉命行事,王兄可是這四個青年人的來曆麽?”


    王才掌怒聲道:“兄弟不管他們什麽來曆,莫兄請準備了!”


    莫延年道:“兄弟本來是不想於你動手,王兄既然這般相逼……”


    千人指王才掌沒待他說完,猛地跨上一步,咄咄逼人的道:“那有這麽嚕嘮?”他雖說隻跨了一步,但這一步,已然道到莫延年身前不遠。


    莫延年借著說話之機,手上那支鋼針,早已迅速插進扣在井三英右腕的鐵環鎖孔之中。


    但聽“嗒”的一聲,那鐵環又鬆了開來!


    千人指王才掌嘿了一聲,右手一揮,旱煙管朝莫延年身上點來!他外號千人指,不但一身功力,十分駭人,同時出手的招數,也奇奧異常!


    莫延年大笑道:“王兄多年不見,出手果然又淩厲多了。”他口中說著,雙掌猛地全力推出!


    這一招使的是“當門拒虎”,一股排山勁氣,洶湧而至,朝王才掌身前撞去!


    千人指王才掌沒想到莫延年會在第一招上,就用上了全力,左手大袖一揮,腳下不由被逼的後退一步,口中嘿然冷笑道:“莫兄好雄渾的掌力。”


    莫延年雙掌出手,目光一轉,右手鋼針,趁這一絲空隙,又迅疾無倫在井三英頸上的鐵環孔中,撥了一下。


    但聽又是“喀”的一聲,井三英手上鐵環一鬆,頭頸已能轉動。


    莫延年這一稍微耽擱,千人指王才掌卻在此時,身形倏然欺進,旱煙管快如閃電,急點過來,離他右肋已不到一尺!


    李婷瞧得大驚,急忙叫道:“莫叔叔小心。”


    莫延年也是久經大敵之人,在這間不容發之際,吸氣扭腰,右手使了一招“撥草尋蛇”,斜封而出。


    他雖然勉強閃避開去,但顯然無法封得住千年人指奇奧招數!


    但見王才掌冷嘿一聲,沉腕變招,旱煙袋忽點忽敲,奇奧淩厲,眨眼之間,已把莫延年迫退四五步之多。


    千人指搶製了先機,右手旱煙管揮起一片杆影,左手駢指如戟,敢毫不放鬆,連續點出。


    這一輪快攻,四麵八方都有他的影子,把綿裏針莫延年困在當中,占盡上風。


    兩人這一場拚鬥,即使是武功稍遜的人,也可以看得出莫延年身處劣勢,這般下去,隻怕決難抵擋得住十招,便將落敗!


    李婷急道:“大姐,這老頭武功很高麽?”


    井三娘冷哼一聲道:“也不見得高明到哪裏去?”


    李婷道:“那麽莫叔叔怎麽打不過他?”


    井三娘道:“你瞧下去就會知道。”


    商秀心中暗想:“如論武功,千人指明明高過莫延年,她這話也許有故意激將之法,誌在誘使千人指分心。”


    這時千人指王才掌的攻勢,愈見淩厲,旱煙管和他左手絲絲指風,縱橫交走,把莫延年打得隻有狼狽招架之力!


    隻聽千人指陰聲笑道:“小丫頭,姓莫的外號綿裏針,除了心機陰狠,還有什麽絕活?”


    說話聲,突然右手一緊,身軀側欺而入,左手迅快一指,朝莫延年右脅點去!


    眼看莫延年招數用老,避無可避!


    “哈哈!”莫延年居然不閃不避,大笑一聲道:“王兄就試試我掌上針吧!”


    右手一伸,手掌一攤,直向王才掌麵門送去!


    他是情急拚命,從不離手的掌中針,突然由掌心飛射而出!


    千人指王才掌和他距離極近,眼看一梭藍汪汪的飛針,迎麵打來!


    莫延年以掌中針出名,他自然不敢大意,點出的左手,迅疾收迴,身形往後一仰,兩個指頭已把飛針捏住。


    他雖然撤迴點出的在手拈住了飛針。


    但右手旱煙管,卻在此時,撲的一聲,敲在莫延年左肩“肩井穴”上。


    莫延年哼了一聲,上身晃了兩晃,雖沒倒下,但身如著電,全身已不能轉動!


    李婷忍不住驚啊一聲!


    千人指王才掌眼看自己煙管敲上莫延年“肩並穴”,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那知他笑聲才起,突然嘴角牽動,雙腳一軟,同時朝地上跌坐下去!


    這一下當真出人意外!


    商秀、李婷全都瞧得大奇!


    井三英大笑道:“姓王的,原來你也隻有這點絕活。”


    李婷“啊”了一聲,喜道:“姐夫,原來是你出手了!”


    井三英得意的道:“我已封了他‘掛膀’,‘腿變’四處穴道,要他坐下來休息休息。”


    李婷道:“可惜莫叔叔山也被他點了穴道。”


    井三娘道:“不要緊,莫叔叔隻有‘肩井穴’受製,他已在運功解穴,隻不再過一迴,就可複原。”


    李婷望望敞開的鐵門,道:“要是這時候有人進來,那時怎麽辦?”


    井三英雙手向空揮動了一下,笑道:“有我這雙手空在外麵,什麽人也休想進來。”


    李婷道:“是了,姐夫雙手可以發針,絕戶山莊的絕戶針,天下沒有躲閃得開的人。”


    正說之間,敞開的鐵門口,忽然人影一晃,閃進一個人來。


    井三英雖在說話,兩隻眼睛,可一直注視門外,此刻見有人進來,他連人影也沒瞧清!


    手一拍,五指虛張,朝門外一揚,五縷尖風激射而出,口中叫道:“倒下去。”


    五梭絕戶針,去勢如雷,直取來人“將台”,“玄機”,“章門”諸穴。


    那人身輕如燕,堪堪閃入,沒有想到屋內有人突施偷襲,自然來不及躲閃,身形一停,抬目喝道:“偷襲我的是什麽人?”聲音嬌脆,是個女子聲音!


    大家急忙迴頭瞧去,那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綠衣少女,手上提著一把銀光耀目的短劍,睜著雙目朝大家瞧去。


    她並沒躲閃,對射在她身上的五枚絕戶針,居然恍如未覺!


    井三娘瞧得大感詫異,她對丈夫的手法,自然最是清楚不過,絕戶針例無虛發,她怎會……


    井三英接口道:“還問我為什麽偷襲,誰叫你進來的?”


    右手一揚,又是五支絕戶針,梅花形向綠衣少女“將台”,“玄機”,“章門”五處大穴打去!


    (注:“將台”,“章門”為左右雙穴。)


    綠衣少女冷哼道:“憑你幾支繡花針,也想傷得了我?哼,大男人玩繡花針,羞也不羞?”隨著話聲,挺挺胸,走了過來。


    這迴,大家都看清楚了,飛芒一閃,五支絕戶針,全打在她身上,但全數被她震落。


    絕戶針可說是絕戶山莊聞名江湖的絕活,手法特殊,專打人身穴道,輕則穴道受製,如以重手法打出,還能破人氣功。


    江湖上就是因他們手法歹毒,使用這種飛針的人家,應該絕子絕孫,才叫它絕戶針,也因此,井氏山莊,叫成了絕戶莊。


    久而久之,大家叫習慣了,連井家的人,也延用了絕戶針之名,由此可見絕戶針的厲害。


    除了道家罡氣,佛門般若禪功一類上乘功夫,誰也無法坦然以身擋針,更無法憑借氣功,把它震落。


    這綠衣少女看年紀最多也不過十六七歲,決不可能練成罡氣功夫,但她居然能把絕戶針視若無睹,但然承受,悉數震落!


    怎不把井三英夫婦看得目瞪口呆,心頭大為驚駭!


    這原是電光石火之事,綠衣少女身一閃,業已欺到井三英麵前,手中短劍朝他胸口一指,舉手欲刺!


    井三娘瞧得花容失色,急叫道:“不要傷他,要殺,你就殺我好了!”


    綠衣少女迴過頭來,冷哼道:“我知道,他是你丈夫,我先殺了他,自然輪到你的。”說完,手上寒光閃閃的短劍,朝井三英麵門上幌了兩幌,道:“你還敢拿繡花針打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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