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似合情合理,可最大的破綻就是葉清川未能告訴葉清輝小心易楓之舉。


    這是破綻,也是如今陷入尷尬境地的原因。若說了,易楓派人也不會有何問題。若是這般想,那想來是易楓已經料到葉清川的匆忙已經想讓葉清輝早點脫身的心理。算計的是人心,細思極恐。


    葉清川終究還是派人了,他不禁要派,還要派得比易楓快,讓葉清輝有選錯的餘地。


    近十來日後,葉清輝便行在山間小路上。


    因為是夏季,所以群山看起綠綠蔥蔥,行走於山路間,挺有綠樹陰濃夏日長之意。


    可葉清輝卻沒有那份懶搖白羽扇,裸身青林中的閑情逸致。因為他發現似乎有兩夥“山賊”?


    他入山頭幾日,心中並未將此事看得太重,皆因他當時也參與其中,雖然手下皆是翼郡參與之人東拚西湊而來,他並不認識,但想來也不會有太大危險。可慢慢的,他便發現事情非他想得那般簡單,因為他偶然發現山林之中有兩夥山賊在血拚。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是有真的山賊在此落腳?


    葉清輝可不信,他可不認為有哪夥山賊在背了劫麒麟子的黑鍋後還肆無忌憚留於此地的。


    既然不太可能是真的山賊,便極有可能是人假扮的。


    他先想到的便是葉清川,因為之前劫麒麟子一事後那些東拚西湊的人也各迴了各家,不太可能再出來晃蕩,畢竟誰也不敢保證是否會被周利等人認出,所以隻可能是葉清川派人來冒充以助他完成任務。


    可一夥是葉清川派來的,另一夥又會是誰人?


    葉清輝認不出兩夥人究竟誰是誰,他離開太久了,自葉清川入啟後他就離開了葉清川,如今除了知道葉清川身邊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叫顏靈雨外便再一無所知,或許還猜到葉清川可能喜歡那個叫顏靈雨的姑娘。此外就真的什麽也不知曉。時間是個神奇的東西,有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況且他不見葉清川太久了,葉清川在啟國有怎麽的班底他也不知曉。


    所以,兩夥人,他一個也不認識。


    嘖嘖,最親密的人卻成了最陌生的人,那種距離感和神秘感的陌生,想來真是諷刺。


    葉清輝自嘲兩聲,卻不太在意,因為他即便自認是為棋子,也定是葉清川手中那枚不可舍棄的棋子,他有這自信。


    陽光透過樹梢餘下斑駁,映在葉清輝的臉上。夏日的倦意襲來,是否在道:你想多了,還是早些歇著的好。葉清輝背靠著樹樁,一副慵懶,可卻抗拒這份倦意,這份倦意不該來尋他才是。


    刺客,是要隨時保持警惕,耐得住寂寞,倦意於刺客而言,從不知是何物。可這份倦意卻是真實,原來,葉清輝也變了。


    是何時起開始享受得心安理得,不再殫精竭慮,眯起眼慢慢迴想,想來就是在靖國為古晴的那段時間。


    那段時間於刺客而言絕對是把利刃,因為穆遠已經知道也葉清輝的身份卻不會動手,而葉清輝除了每天陪著穆遠到處走走外隻有偶爾的赴宴之行。這種生活太過恬靜,不該是刺客的生活,可葉清輝一次次欺騙自己,說這是潛伏於靖國,說著說著便也心安理得。


    葉清輝沒有說錯,他是在潛伏,可卻是穆遠都知曉他身份,沒有危險隻剩無事了了的潛伏。這太能磨平一個人的意誌了,特別於刺客而言。


    難怪,難怪後麵去圭國並未想著刺殺,而是已死拖千年葉府下水,難怪迴啟會被影子察覺,原來早已經活得沒有本領,卻還未發覺。


    夢中,葉清輝麵前所見皆是背影,從背影看似乎這些人又皆是他,某一刻,他看到了正臉,那是唯一一個沒有轉過身的“他”,葉清輝還未反應過來,那個“他”已經不見,待葉清輝警覺著向左望去時,是一把刀,“他”握著一把刀沒有任何猶豫,一劍劈下。


    夢醒了。


    夢醒,人卻魔障了,迷迷糊糊間想的那些話又記起,原來他心底沒有撒謊,葉清輝變了。


    “真是,不知不覺由儉入奢,磨滅了心境。”


    似乎是總結,卻又像自嘲,說不清是什麽,可葉清輝卻想得通。他握起身邊那把刀,那是夢境攻擊他的那把刀,他不信什麽刀劍有靈之說,此刻卻是有些對刀的愧疚。


    刀不是什麽名兵,玄宗所有人都有這麽一把,不長,卻比匕首長一截,趁手,適合暗殺。所以他若死在這刀上也不無可能,因為用這刀的人不少,至少他知曉影子就是用這刀。


    說起影子,葉清輝除了他半仙修為與幾次易主之舉外便再無印象。可如今迴想葉清川對他說過的話,影子又何嚐不可能是易楓父親留下的後手,針對千年葉府的。


    又曾聽葉清川提起,陶老板曾吹牛說他們聯手揍過影子,因為影子是確確實實加入千年葉府,不相信影子,所以他們給易楓提了個醒,聯手揍了他一頓。可如今葉清輝以旁觀角度看,影子似乎是對易楓最為忠心的一個。


    何謂臥底,何謂刺客,影子是。即使被原主所懷疑,依舊忍辱負重,比起他葉清輝而言強了太多。


    嗬,玄宗一身本領不禁被外人學去,連精神都被學去,而身為玄宗少主的葉清輝卻丟的所剩無幾,諷刺。


    葉清輝將刀鄭重別好,它該提醒葉清輝身邊有人隨時可以取他性命,因為這把刀太普通,可卻是刺客用的刀。


    也該重拾曾經的身份和能力,就從這兩夥山賊開始。


    葉清川再派一夥山賊本意是讓葉清輝見狀後撤,將山裏卻有山賊報告給易楓皆可,可睡了一覺的葉清輝卻不僅僅止步於此,他要找到誰才是葉清川所派出的,而另一夥,便殺了。


    這是他的自信,於林間任取敵人首級,曾經的他有這能力。


    夜,除了適合偷雞摸狗還適合殺人放火,特別是這深山老林之中,更適合殺人。


    葉清輝藏於一邊觀察,他很有耐心,這是他曾經所具備的,如今不過重新拾起。


    火苗在肆意跳動,那群“山賊”圍坐在火堆旁。倒不是因為冷,而是防山裏野獸,也是圍坐一起嘮家常有人情味。


    這夥人受過嚴格訓練,即使滿嘴黑話,裝得個土匪樣,卻也沒有談及上頭的事。


    這份謹慎很像葉清川訓練出來的,可葉清輝不敢隨意下定論,他還在等,等關鍵性的證據。


    可惜,這一夜並未有太多值得推敲的東西,那夥人徹夜隻是聊女人和金錢。太像土匪了,因為土匪似乎也隻會聊這兩樣。


    一夜無果,葉清輝不打算繼續監視,因為觀察不出什麽,繼續隻是浪費時間。他打算從另一夥人入手。


    次夜,葉清輝隱匿於一處,看著不遠處相似的場景。依舊是圍坐火堆旁,依舊是聊金錢和女人。


    葉清輝感覺他想錯了,男人聚在一起似乎就是聊金錢和女人,這並不僅僅隻是土匪。隻是他並未這般想過,也並未和別人聊過,所以想當然的構想出土匪形象,如今想想卻是太想當然。


    果真是退步太多,葉清輝心底嘀咕,目光卻不曾離開那邊火堆。


    這一夥人一樣的謹慎,沒有什麽破綻,所以從行事謹慎斷言便是大錯特錯。好在當然葉清輝沒有及時下論斷。


    而忽然,卻有一人站起,對身邊人說了什麽,那人便隨之站起,兩人步入林間。


    還真是謹慎。葉清輝心底道,可這般謹慎也無用,兩人可對他構不成威脅。


    葉清輝悄無聲息地跟上,卻發現果真如他所料,方便都要有人陪同,謹慎。


    葉清輝找準機會出手,一擊將警戒的人擊倒,另一手卻已經刀架在那方便之人的脖子上。


    “噤聲,不準妄動。”


    可顯然對方沒有聽從於他,高唿,“有……”


    葉清輝將刀收迴,那人便也倒地,血從喉嚨間湧出。


    這批人不是一般人,不禁謹慎還不畏死,著實不可小覷。葉清輝目光看向一旁先被他擊昏的那人,想想便扛起他快速離開。


    待心底覺得安全,葉清輝才將那人丟下,賞了幾耳光將他打醒。


    “有人偷襲!”


    那人醒來,第一句也是警告夥伴,並未將喉嚨旁的刀放在眼裏。


    “不必喊了,他們聽不見。”葉清輝收迴刀。


    那人聽後果真不再喊叫,直接是閉起眼睛不理會葉清輝,一副視死如歸樣。


    雖早料到這夥人不是普通人,不想卻這般模樣,簡直就是被特意培養出來的死士。


    死士?葉清輝可記得葉清川可沒有培養死士的習慣,用他的話說他不想養一些除了送死再無其他用的廢物。


    想到這點,葉清輝笑了,他問:“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依舊閉目,不答。


    “是不是葉清川?”


    那人忽然睜眼,卻又忙掩飾下去。


    這模樣真像被說出心底秘密時的那份驚訝,可葉清輝卻出刀結果了他。


    “真是拙劣的演技。”


    其實關鍵是這夥人太謹慎,謹慎得不似出自葉清川的手筆。那最後刻意的表現不過是又一印證罷了。


    既然已經查出誰不是葉清川那邊的人,葉清輝不介意幫清理。隻是這夥人這般謹慎,連丟兩人,想來也會察覺。看來要趁早出手才是。


    這是隱於黑暗,狼戲羊的籌碼,太久沒這般玩,覺得技都有些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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