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歌退敵,葉鑫於撤軍途中都還忍不住讚歎道:“先是以秦風迷惑,後又采薇鋪墊,最後引出夏國民謠,再配上中秋之夜,更在血戰之後,天時地利人和均沾,這麒麟子對人性的把握可說登峰造極。”


    薛文於旁邊問:“丞相,我們下一步如何?”


    “撤軍,迴夏。”


    “迴夏?”薛文不解,道:“丞相剛剛隻道不攻翰關,如此我們為何不繞過翰關北上?”


    葉鑫道:“是要北上,可不是攻啟,而是迴夏。”


    薛文不解,葉鑫又解釋道:“於沐道之處忽然出現了一夥啟軍,而且他們戰力極強,我們恐有被圍的危險。”


    薛文大驚,問:“啟軍怎麽會有這般實力?”


    葉鑫不答,而後薛文忽然醒悟過來,驚訝道:“莫不是……”


    葉鑫提醒:“看破不說破,我們如今還需要他們。”


    薛文言是,果真不再談此事。而同樣的話語也出現在虞國這邊,隻不過所說的是虞國大將軍手下的一名謀士,而是不是虞國的大將軍,故而,他們也沒有立即拍案決定,而是靜觀其變看夏軍反應。


    就夏虞兩軍撤軍後,君邪逃迴屋內就已經開始收拾行囊。而就這時,林浩軒忽然闖了進來,見君邪已在收拾行囊不由問道:“君公子這就要走?”


    君邪頭也沒抬的說道:“翰關之圍已解,是要迴去了。”


    林浩軒建議道:“君公子不打算留幾天?也好參加慶功宴不是。”


    君邪停了手上的動作,想了想道:“也是,反正有個葉清川可用,他應該暫時用不到我。”


    林浩軒沒怎麽聽明白君邪話裏的意思,卻猜出那個君邪口中的“他”應該就是易楓,不過於這種事他自是裝瘋賣傻,不會去過度關注。


    就這般,君邪便暫時留在了翰關,而同時也飛鴿傳書給了葉清川,告知他翰關之圍已解決,讓他早做打算。


    幾日後,由林浩軒所派的信使也將翰關之圍已解的情報呈到易楓麵前,那情報上同時也說明了君邪恐夏虞去而複返便暫時留在了翰關。


    易楓掃了幾眼,便姑且信了情報上君邪的托詞,可後卻有一問題又橫於眼前,便是君邪、葉清川的驅狼吞虎之計,是趕走了虎,可也是引狼入室。


    在沐啟邊境披著“啟軍”外衣的靖軍可不會輕易將領土交於啟國,所以與靖國之間,啟國或還有一場談判要談。原先易楓是想讓君邪前往,畢竟麒麟子之名本是就是威勢,可如今君邪守著翰關暫沒迴來,易楓便將目光轉向了葉清川。


    而葉清川也早已收到君邪的飛鴿傳書,所以在聽聞林浩軒所派信使迴翼郡之時,便也入了靖宮。


    葉清川見易楓麵便主動請纓去與靖國談判,這讓原本想借題發揮小小報複一下葉清川的易楓無可乘之機。


    易楓也隻得順葉清川之意讓他去往靖國,臨別前還特意下了命令,令其快去快迴,不得有誤,這於某種程度而言還是報複了一番。


    出啟宮的葉清川不禁感慨:“做個月老還得


    受氣,這紅線牽得也是辛苦。”


    而在啟宮內的易楓卻笑得很是開心,心底更是鳴鳴得意。


    他或有幾分感謝葉清川,可他不信葉清川會有這般好心,所以感激是一迴事,他對葉清川的戒心卻是更重了幾分。


    易楓想了想,便覺無事,也就起身去尋穆菀青。這是中秋之夜後他所養成的一種習慣,或許也隻有失去過一次才懂得珍惜。


    走到花園中,易楓見到了穆菀青,於花叢中的她巧笑嫣然,自有一番靈動的美。


    自中秋後,穆菀青的臉上便洋溢著笑容,一度讓易楓迴想起最初帶她去往夾縫之地時她那種無憂無慮的笑。


    於某一刻,穆菀青發現了隱於一旁的易楓,笑道:“你來了。”


    這話便像情人間的撒嬌,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可卻是百聽不厭。至少,易楓喜歡聽。


    他走上幾步,看著眼前的佳人,小心翼翼的伸手想握住她。


    穆菀青見易楓這般小心的模樣,心底好笑的同時又是歡喜,便主動握住他的手。


    易楓的臉不由一紅,而她的俏臉亦是紅彤彤的。


    經曆了前次,兩人的感情似乎更進了一步,卻也像一切重新開始一般,具體如何他們也道不清,隻覺得這般很美好。


    易楓十指緊扣穆菀青,散步在這花叢之中,一切寧靜而美好,隻是易楓心底莫名的還是有點不安。


    但風吹起的落葉,夾雜著花的清香,卻是美得夢幻。


    又過一月多,已近冬,花已敗,而葉清川也終於是來到了靖都。


    而令葉清川驚奇的是靖國帝上穆遠所派接待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於靖國奉天殿上初露鋒芒的古晴。


    見到古晴,葉清川第一句便是:“好久不見。”


    古晴亦是答道:“好久不見。”


    周圍幾名下官卻是驚奇兩人的關係,古晴解釋道:“我與這位啟國右相早已認識,不過那時他還是葉府少府主。”


    幾名下官聽明白了古晴話裏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說。


    而古晴卻直接將葉清川迎入他的府中設宴款待,倒是好不熱情。


    於靖宮的穆遠聽聞這事,也僅是笑笑,並未指責什麽。


    宴會後,於屋內,古晴忽然跪在葉清川麵前道:“府主,清輝今日得罪了。”


    葉清川連忙托起他,道:“這沒什麽,你心底有些怨氣我也明白。”


    原來古晴就是葉清輝。


    隻見葉清輝不願受葉清川恩惠,固執的跪在地上道:“我沒有怨氣,隻是恨自己當時沒明白府主的心思,莫不是府主去虞國時與我見了一麵,我怕會一直糊塗下去。”


    葉清川聽了葉清輝的肺腑之言,道:“我沒怪你,你起來吧。”


    這一次葉清川並沒有去扶葉清輝,而葉清輝就此起身。


    待葉清輝起身,葉清川才拉著他的手道:“將你派迴靖都,可苦了你了。”


    葉清輝搖頭道:“我願為府主赴湯蹈火,這點苦算不得的什麽。”


    葉清


    川大為感動,卻不知該說什麽好,隻道了句:“好兄弟。”


    於他眼裏,葉清輝或許早已是他兄弟,而葉清輝或許也是這般想,兩人一起經曆的苦難實在太多,如今迴想也不禁相視大笑。


    笑罷,葉清川提醒道:“穆遠派你來接待我,十有已經猜到了你的身份,你於此事後便和我一起走吧。”


    葉清輝卻搖頭道:“穆遠早已猜到了我的身份,可他還是願重用我,甚至聽從我的建議,我想他可說是一位真正的梟雄。”


    說道這,葉清輝忽然看著葉清川道:“府主,要不……”


    話再沒說下去,可葉清川卻知道他要說什麽,便幫他說道:“要不就投於穆遠手下。”


    葉清輝道:“府主,穆遠比起易楓更有實力,而且他們三帝本來就與八皇、葉府是仇敵,怎麽看穆遠都是可以成為你的助力。”


    葉清川搖頭道:“清輝呀,你看得太膚淺。若論當世,各帝各皇都可稱得上是一代梟雄,這一點其實並不重要。而且易楓敢用時刻想將他置於死地的君邪,比之穆遠卻是更狠,所以看人不能這般看。”


    葉清輝卻頗為不服道:“穆遠敢弑帝殺父,這點易楓是遠遠不及的。”


    葉清川笑道:“穆遠敢弑帝殺父那是手段,換一角度又可說穆遠是不容有其他阻他帝位的人存在,而易楓卻是將命賭在了君邪身上,可說他們一個是對別人狠,一個是對自己狠,這沒有可比性。而且,穆遠究竟有沒有弑父,這還值得推敲。”


    葉清輝聞言沉默不語,葉清川接著道:“可以說,若有一天你對穆遠的帝位或生命產生了威脅,他將毫不猶豫將你殺掉;而易楓則不同,若你還有利用價值,他便暫時不會動你。”


    “而我剛剛說過,這其實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易楓是這個亂世的中心,即使他是一個白癡,但就單單憑他是處於旋渦中心這一點便充滿了無限的可能,這一點是別人遠遠不能企及的。”


    葉清輝心底是真的看不清易楓這僅僅一個王國的王上,故而發問:“府主怎就知他就是紛亂的中心?”


    葉清川輕笑道:“你這是杠上了?”


    葉清輝沉默不語。


    葉清川隻得再解釋道:“我前身是葉府少府主,君邪是麒麟子,我們都聚於易楓手下便很能說明問題。這並不是他用不用計的問題,而是我們看到了其中關鍵才會聚於他手下。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事實不過如此。”


    “其中關鍵?”


    葉清川道:“對,其中關鍵。或是上一代的功勞,或是上一代的恩怨,不管是哪種,易楓於出生之時便已經處在了旋渦的中心。你也知上一代是變革的一代,是經曆了界變的一代,他們是何等人物,你也可想而知。”


    葉清輝沉默了,那些發動“界變”的人的才能不是他所能想象的,於此,他再無話可反駁。


    葉清川見葉清輝沉默,便道:“莫再想,早些去休息。明日穆遠定會找你談話,當然也會找我談話,我們可要養足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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