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心中所想易楓自然不會問出。


    三人又尋找了一番,終是尋覓不到。不過易楓到是可以確定鼎定是在靖都奉天殿的某處,那恍惚間所見的圖像騙不了人。


    站在穆塵的角度,這奉天殿十有八九便是因為這鼎而修建的。但界變已經過了十四年,靖國建國也已有十三年之久,如今鼎依舊在奉天殿不是穆塵想用它鎮靖國的氣運便是沒有尋到。


    而那穆遠在三娘知道靖都有鼎的情況下依舊逃離了靖都,至少說明穆遠不知道鼎在哪。


    想想也是好笑,偌大的奉天殿肉眼可見的便隻有那麽幾件物品,但那巨大的鼎卻是不見。易楓拍拍坐下的龍椅也是起了身。


    隻是起身後易楓目光忽然定格在了眼前的玉台之上,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怎麽了?”三娘見易楓的動作不由問道。


    易楓沒有迴話,而是伸手輕觸著玉台。閉上眼,那九鼎模樣在腦海中卻是更加清晰了幾分。


    腦海中迴憶著九鼎的模樣,易楓的手依舊觸碰著玉台。


    一刹那,易楓睜了眼,嘴角勾起了淺淺笑容,鼎,找到了。


    “找到了?”三娘見易楓嘴角的那絲淺笑,壓抑著心頭的興奮試探道。


    易楓點點頭,算是應了三娘的問題。


    三娘再控製不住心中的情感,抓著易楓的手問道:“在哪?”


    易楓迴道:“麵前。”


    麵前,這是什麽答案。三娘憑著那份特殊的感覺也知道鼎不在奉天殿上也不在地下而就在麵前,可問題就在於麵前沒鼎呀。


    易楓算是看出了三娘的疑惑,伸手指向了龍椅前的玉台。


    三娘和暗一的目光隨著易楓的指向而望去,皆是一愣。


    細細感受下,那份鼎的氣息確實出自這玉台。可,鼎是食器,是禮器,絕不會是台的模樣呀。


    三娘和暗一真的無法理解,但易楓猜測他二人定是沒有見過鼎,如此也不足為奇,於是出聲提醒道:“花紋。”


    順著易楓的提醒三娘和暗一才將目光轉向玉台四角的花紋,觀察之下卻是吃了一驚。玉台四角的花紋起初卻是不引人注目,但是細看之下卻是奇妙無窮,隱隱間看到了山川河流,飛禽走獸。


    “這是,鼎的花紋?”三娘語氣之中帶著驚訝,雖是疑問但卻近乎肯定。


    易楓點點頭再次肯定了三娘的判斷。


    三娘忽然有些氣餒,“原來我的感應一直來源這玉台。”


    對於三娘的氣餒易楓沒有多說什麽,但心裏卻如明鏡。這玉台的花紋與鼎的花紋一般便說明穆塵定是見過了鼎,再者此時靖都城內得到陣法連半仙都能壓製,易楓可不信僅憑這玉台的花紋便能做到,或是陣眼,但絕對不是全部。其實最關鍵的還是易楓所見的那段景象。如此易楓猜測那鼎就算不在奉天殿也不會出了靖宮,這玉台怕僅僅隻是個障眼法。


    虛虛假假,真真實實,為的也是隻護鼎。


    說到玉台,它也並非凡物。要知道那鼎的花紋是這片天地的氣運封存在了其中,花紋必然也帶上了幾分氣運,這可不是普通玉質所能承受的。


    或許,三娘就是知道這玉台並非凡物才沒有進一步想到鼎就在靖宮吧。


    老實說,若非易楓坐於龍椅之上見了那段景象,此刻怕也和三娘的想法一樣。


    暗一自然也知道這玉台是好東西,問易楓兩人道:“如何?抬迴去?”


    三娘因為心中的期望破滅,直接沒理暗一。而易楓則知道真正的鼎依舊在靖都,自然也就看不上這玉台。如此兩人都不置可否。


    暗一卻是高興,圍著玉台轉了一圈後卻又苦惱起來。若是平時,這玉台對於一個半仙而言便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但此時仙元用不了,境界又被壓製到了普通武者境界,如今對這玉台卻一時不知如何下手。


    暗一隻好帶著幾分求助看向三娘。


    三娘此時心情也是煩躁鬱悶,自然不給暗一好臉色,冷哼了一聲便徑直走出了奉天殿。


    暗一再眼巴巴的看向易楓,說實話一名老者這般看人到有幾分反差萌,但易楓依舊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後也跟著三娘出了奉天殿。開玩笑,這玉台是陣眼也隻是易楓瞎猜的。若真的讓暗一將玉台搬走而陣法還在,那豈不是明擺著告訴三娘靖宮有鼎,憑著三娘對鼎氣息的感應,那靖宮的鼎還和易楓有什麽關係。


    如此隻留下暗一一人在奉天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後,在黃昏時分,暗一也是迴來了。隻是他身後跟著幾十名先天刺客,正費力的推著輛車。車上愕然便是奉天殿那玉台。


    易楓眉頭一挑,連忙運起體內的內力,卻是空空如也。心中隻能暗道一句,“糟了。”


    果然,三娘見暗一將玉台運迴了酒樓,眼睛也不由眯起。


    暗一進了酒樓似乎未曾察覺異樣,坐下到了杯茶後自顧自的說道:“這玉台已經移開,為何還是用不了仙元。三娘,難道玉台在身邊便會壓製?”


    三娘卻是猛地起身,“鼎還在靖都。”


    話落,便如一陣風一般飄向了靖宮。


    暗一被三娘的話語驚的卻是忘了喝茶,“啟王,那三娘說鼎在靖都。”


    易楓強忍著拍死暗一的衝動沒好氣的應了一聲,原本還想著找個機會將鼎據為己有,如今怕是要落入三娘之手了。


    就在易楓心頭誹謗之時,暗一突然怪叫一聲,“若是弄到鼎,葉府說不定能重登巔峰。”


    易楓看著因為興奮而老臉發紅的暗一,也有幾分明白他為何要這玉台,歸根結底還是為了宗門。


    宗門至上已經深入了暗一得到骨髓,也是為了葉府,暗一才一反常態貪這玉台。或說為了宗門,暗一表現的如一貪名圖利的市井之徒,一代武道巔峰的強者也是舍了自己的臉皮。


    易楓忽然有點羨慕葉府。不是葉清川,不是圭國,而是葉府。隻因為暗一骨子裏忠於的是葉府。


    “走,我們也去靖宮尋鼎。”暗一拉著易楓欲走出酒樓。


    雖說易楓知道這鼎極大可能會落入三娘手中,但易楓還是被暗一說動了,如此便去靖宮尋那鼎吧。


    再進靖宮,在奉天殿前又見了三娘。


    還是奉天殿?易楓心中不由誹謗著穆塵的膽大,不過細想也是,上有玉台混淆視聽,若不是暗一移了玉台又有誰知道鼎還在奉天殿。


    想著,也問三娘道:“麵前?”


    “不,這次在奉天殿下麵。”三娘道。


    下麵。易楓不由將目光投向紅毯,“密室?”


    三娘點點頭,“有可能。”


    暗一問道:“找不到入口?”


    “這倒不是。”三娘迴答道:“若是找不到入口,直接轟開就是。隻是……”


    暗一接了話,“隻是?”


    “隻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穆遠沒有離開靖都。”三娘淡淡的說道。


    這話卻讓易楓和暗一驚訝,三娘在之後也尋覓過穆遠,沒有結果之下幾人才猜測穆遠離開了靖都。如今三娘說穆遠依舊還在靖都,那麽現在看來極有可能就在鼎的旁邊。


    三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望向了奉天殿的紅毯,似乎是想透過這層障礙看到下麵的狀況。


    暗一也些擔憂的問道:“陣法便已經這般厲害,若是穆遠能借用鼎的力量,你是對手嗎?”


    三娘想了想,搖搖頭。


    易楓見過影像卻是更加有感受。若穆遠真的能借用鼎的力量,別說全部,僅十之一二,三娘便不是對手。要知道一個承載了整片天地九分之一氣運的鼎又豈是人力所能抗衡的。三娘是強大,但終究強不過這片天地。


    或者做天下共主便是另類的強過這片天地。


    易楓腦海裏出現了之前坐於龍椅上所見的景象,天下歸一,九鼎歸一,是否便是強過這片天地呢?


    如此想來,那治水之人是真正有大氣魄,他這番將天地氣運封存於九鼎之中,便是驗證強過這片天地。


    易楓沉默了。那影像穆塵和穆遠他們是否見過不得而知,但易楓敢肯定的是暗一和三娘定是沒有見過,否則又怎會不知玉台上的花紋,又怎會猜不出鼎在靖宮。


    易楓見過他們不曾見過的,這很說明問題。誰知道三娘之前幾探靖宮有沒有坐過龍椅,誰又知道在三娘易楓走後,暗一移玉台之時有沒有學易楓坐過龍椅。或許坐龍椅不是關鍵,不然鼎的秘密就不會一直保存至今。如此,關鍵在於坐的人


    易楓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這鼎是會選擇人的。


    “現在如何?”暗一的提問將易楓從沉思中拉了迴來。


    易楓也望向三娘,如今隻得看她敢不敢賭。賭那穆遠是否在鼎的旁邊,賭穆遠是否能借鼎。


    但易楓還是想錯了,三娘幾乎沒有猶豫直接一掌轟向了紅毯。原來她對鼎的執念遠超易楓想象,如今細想起來,三娘自始至終都沒有猶豫過,站在奉天殿前可能隻是為了等易楓和暗一的到來,或者是僅僅是等易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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