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如來定睛一瞧,隻見這人一身錦衣華服,年紀甚輕,如果光從他的粘豁舀。


    去的話,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這樣的一個“年輕人”,怎麽可能會是南海如來的“老朋友”?許多人看清了這人的麵貌之後,心底都不禁起了一絲疑惑。


    方雲河本是目不轉睛的望著白虎老人和扶桑神道教兩大高手的對峙,這會因為轎中人出來得頗為詭異,心神不由微微一動。他轉目一望,待看清了“年輕人”之後,心頭微微一凜,心中詫道:“這人是誰?身上居然隱隱透出一股十分強大的氣勢。”想了一想,突然想起一個人來,暗道:“這人雖然是一副生麵孔,但我倘若沒有記錯的話,我是見過此人的。那日我趕去神刀門的時候,連番遇阻,其中有兩大高手甚是了得,其中一人便是湘西一魔,而另外一人,我雖然沒有認真看清他的相貌,但現在仔細一想,應該就是當前的這個人。難怪他會出來與南海如來叫板憑他的身手,的確是能夠與南海如來一較高低的。


    心中這麽想罷,腦海中把記憶裏所有的年輕高手迅速掃了一遍,卻始終不能記起武林中還有這麽一個厲害的角色。驀地,他恍若有所領悟,麵色變了一變,心裏大叫一聲:“難道是他?”


    就在他這麽想著的時候,場上的南海如來也隱隱猜出了那“年輕人”的身份試探性的問道:“聽獨孤教主說,閣下是本幫主的“老朋友,是不是?”


    那年輕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竟比許爹生少又佳人的皓齒還要雪白,笑道:“不錯。


    南海如來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道:“然則在本幫主的記憶中,好像沒有閣下這號人物,不知道是閣下亂“攀,朋友呢,還是本幫主記憶出錯,忘了閣下是誰。”


    那年輕人道:“張幫主的記性一向很好,怎麽會忘記了在下呢?想當初,要不是張幫主的極力邀請,在下又怎麽會重出江湖?”


    聽了這話,南海如來麵色一變,咬牙道:“果然是你!”


    那年輕人“哈哈”一笑,神態自如,道:“張幫主果然不狼一幫之主,目力之高,舉世無雙,侯某雖然已經改頭換麵,但隻憑幾句話,就讓張幫主認出來了佩服,佩服。”


    南海如來當然不會認為這是年輕人的真心話,麵色一沉,喝道:“好啊,你既然沒死,為什麽不來本幫主座前報道?”


    不等年輕人開口,忽聽一人道:“閣下可是侯兄?”


    那年輕人舉目一望,見說話之人是聞人龍,微微一笑,道:“聞人兄好記性居然還記得在下,對於大多數來說,我鐵猴子侯斷刀早已是一個死人了。”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震驚,便連聯盟那邊,也不例外。場上這麽多人,除了有數的幾個人知道年輕人的身份之外,其他的人,不管是早已見過他的,還是第一次見過他的,其實也都是現在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據江湖傳聞,“鐵猴子”侯斷刀已經在杭州城外被方雲河打死,難道這個傳聞是假的?許多人心中抱著這個迷惑禁不住朝點蒼派那邊望了過去。


    方雲河本來已經猜到了年輕人的身份,如今聽對方親口承認,心頭也不禁微微一凜,想道:“果然是這個老家夥。”口中打了一個哈哈,道:“這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侯斷刀,當日你我在杭州城外激戰多時,方某本以為你中了我一記重擊,必死無疑,想不到你竟是假死,好高明的手段。


    對於那日的事情,侯斷刀自然是記憶猶新。那是他侯斷刀畢生以來最大的恥辱,想他縱橫江湖多年,昔日手段兇狠,許多人聞之色變,望風而逃,歸隱後的這許多年來,武林中人一旦談到他,也都是心底生寒,但想不到的是,就在他重出江湖沒多久,卻被方雲河打敗,以至於有江湖傳聞,說他被方雲河擊斃一說。


    他侯斷刀不是不能敗,但也要敗在老一輩的絕世高手中,被方雲河這麽一個青年打敗並“


    擊斃”,無疑是他平生最不肯承認的現實。他打心底對方雲河有一種仇視,這種仇視不光是因為他曾經敗在方雲河手中,更大的原因在於,他強烈的妒忌著方雲河。


    像他這樣一個叱吒天下許多年的老一輩高手,本來是不會這麽容易妒忌一個人的,尤其是對一個年輕人,但因為方雲河的名聲實在太大,武功又實在太高,他不得不妒忌方雲河。他也曾經年輕過,他像方雲河這個年紀的時候,才出來闖蕩江湖沒多久呢,他也曾幻想過自己是武林的“主角”,可惜到現在為止,這一天始終沒有到來∈明的對比,使得他比一般人更易於對那些強過自己的人產生嫉恨。


    “方雲河,你不必諷刺老夫。老夫當日的確是死了,不過老夫練有一門神奇的武功,能夠死而複生,所以這個世上還沒有一個人能夠殺死老夫,你也不例外。


    侯斷刀冷冷地道。


    方雲河笑道:“你修煉的那門神奇武功,是叫做“春秋不老功”吧。”


    侯斷刀麵色一變,道:“你怎知?”旋即恢複常態,淡淡一笑,道:“老夫明白了,一定是辛老太婆的徒弟告訴你的。”


    方雲河點點頭,道:“你說的一點沒錯,的確是辛老前輩的弟子告訴我的。”


    麵上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怪笑,道:“方某既然已經知道你練的是什麽武功,難道還會讓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嗎?”


    侯斷刀冷笑一聲,道:“方雲河,你要殺老夫,沒那麽容易。不錯,“春秋不老功,是有弱點,但也隻是以前,但現在,哼哼,老夫已經脫胎換骨,縱然你手裏拿著天蟬刀,隻怕也未必能將老夫怎麽樣。”


    方雲河心中一凜,暗道:“是了,這家夥重生之後,功修為增進,絕非重生前可比。這“春秋不老功,有多少妙用,說到底也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我雖然知道了怎麽將他徹底擊殺的法子,但那也隻是針對他未重十夕前,如今他的“春秋不老功,想來已經大成,內中的古怪,又有誰能夠明白。


    雖是這麽想,但他自認侯斷刀無論再怎麽強,也都不是自己的對手。怕就怕將來他與侯斷刀對上之際,侯斷刀一旦打不過他,就會逃跑。須知侯斷刀這樣的高手,如果存心要逃的話,縱然是方雲河這樣的半神高手,對此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追上。


    “你放心,方某現在不會找你的麻煩,因為我還要看看你與南海如來的義今幾酬況。不過,方某有一句話必須對你說明,你我之間的過節,你大可以來找方某,無論是拳腳上的較量,還是兵器上的較量,方某都會一人接受。此外哭方某還消你明白一點,你最好不要妄想施展任何詭計殺我報仇,一旦你的奸計不得逞的話,方某縱然是追你到天邊海角,也要將你擊殺至死!”方雲河冷冷的道。


    他之所以這麽說,無非是因為上次與侯斷刀一戰時,險些中了對方的陰謀。要不是赤首神龍和火眼金猴當日及時趕到的話,他隻怕己纖成了一縷幽魂‖時,他這話還包含了另一層意思,這另一層意思雖未指明是對誰說的,但隻要是有心人一定能聽出這另一層意思來,那就是:不管你侯斷刀現在有誰在背後種你,如果你還敢再來招惹我方雲河的話,或方落掌你背後的人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會放過你。


    侯斷刀聽了方雲河的話,心頭不由微微一凜。說到底,他還是有些畏懼方劍明,他的“春秋不老功”雖然已經練到了大成境界,自身的功也已經到了當世罕有的地步,可一旦對上方雲河這樣的高手,終究是有些勢弱。他不得不把方雲河的話放在心上。


    “怎麽?你天不怕地不怕的鐵猴子侯斷刀難道也有害怕的時候嗎?真是可笑。”南海如來看到這裏,忍不住譏興一下。


    話聲未落,侯斷刀突然電閃躍起,其疾如風,瞬時到了南海如來身前,豎掌如刀,向南海如來當頭砍了過去,出手幹脆利落,一點也沒有遲滯之感。這個變故來得太快,加上侯斷刀


    身為超絕頂高手,一旦出手自是迅疾如雷。南海如來雖然也是超絕頂高手,但在沒有完全的準備之下,也自驚出了一身冷汗,一邊出手抵擋,一邊怒喝道:“侯斷刀,你好卑鄙!”


    “砰”的一聲之後,南海如來身形一晃,退了三丈,麵色陰冷,目中射出嚇人的精芒,似乎恨不得將侯斷刀大卸八塊。侯斷刀在南海如來原先立的地方,看上去是雙手背負,一副混不在意的神態,但其實他已經功運全身,內勁暗運,隨時防備南海如來的暴然出手。


    場外的人雖然沒有看清兩人的交手情形,但南海如來這麽一退後,旁人自然會想到在氣勢上,南海如來已經落了下風。南海如來“出道”以來,除了在方雲河手底下吃過虧以外,還不曾被第二個人這般逼退過,心中對侯斷刀的恨意,自不必說。隻是吻互心中不免有些驚奇。


    她心裏暗道:“這家夥死而複生之後,武功果然是大有進展‰當初,我請他出山的時候,他武功遜我一些。我自服食了琴蛙的一顆內丹之後,內力增進不少經過這不少時日的苦修,功增加了何止一兩成,本以為百招開外就能收這家夥,但現在看來,我要收他,有極大的困難。”


    侯斷刀心中也微微有些驚疑,忖道:“這妖婦的道行比起當初來,高了何止一籌,我本以為碎然出手,定能將她打傷,沒想到隻是將她迫退而已。今日與她一戰,關係重大,拋開其他的不說,如果我再失手的話,餘生就別想在武林中混了。”


    他們兩個對此戰的重視,遠非其他人可比。南海如來倘若戰敗的話,對飛魚幫來說不但是一個打擊,對她南海如來來說,更是一種羞辱,所以這一戰,她就算拚了老命,也要力抗到底。至於侯斷刀,心思也和南海如來相似,他已經輸不起了輸給方雲河這麽一個年輕人,他已經夠丟臉的了,如果再輸給南海如來這麽一個“妖婦”的話,今後無論是誰,都可以笑話他了。


    兩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產都不再說話,身上散發出各自不同的氣勢。如果說侯斷刀身上的氣勢宛如山嶽的話,那麽南海如來身上的氣勢就是海潮。兩者甫一相遇,便以氣吞山河之勢互相糾纏在一起,跌宕起伏,衝撞中暗含無上勁道,吞吸中卻又包含著萬千變化。


    一股強勁的是風憑空產生,在兩人四周掀動著,片刻之後,這股是風的力道越來越大,所波及的範尾越來越廣,早將地麵的沙子刮起,在兩人頭頂五丈高下形成兩把巨大兵刃,大有隨時劈砍之勢。場外之人看到這裏,許多人早已瞧得目瞪口呆,神馳天外,就算是方雲河這等高手,心頭也是微微叫奇。


    武林高手的較量,“雖然有憑著深厚的弱貨,或飛劍殺敵,或化氣為形,但像這樣用沙子來作戰的,隻怕還是第一次出現。須知沙子細小,想控製它,比控製飛劍還難,南海如來與侯斷刀不惜耗損真氣,用沙子來作為大戰的乍兵器”,可見他們已經完全不知道什麽叫做“留一手”了。


    場外之人雖然都在震驚南海如來與侯斷刀的無上手段,但少部分人卻已經發覺另一場的對峙更加令人駭然∽虎老人與神道教的兩大高手相峙許久之後,三人四周雖是無風無動靜,但由南海如來和侯斷刀所激發出來的那股是風來到三人七丈外時,無論如何勢大,都無法進得半分。就好像是在這七丈之內,有了一層誰也無法攻破的無形氣牆。


    相對於南海如來和侯斷刀弄出的大動靜來,白虎老人與神道教兩大高手所呈現的靜,更會叫有見識的人心驚。俗語有雲:一動不如一靜。放在武學上,也有著相似的道理。從此,便可以看出這兩場較量之中,那一場的水平要更高一些了。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月升中天,將它的光輝灑在大地上。它對這偌大一片的沙地似是特別照顧,照得十分的清晰。這本是冬季裏一個相當寒冷的夜晚,但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冷氣和冷風已經算不得什麽,他們的心神都放在了場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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