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光夫的父親八阪信一在五年前離家之後便杳無音訊。


    他並非被卷入某個事件或意外之中,而是在自己的意願下離家不歸。對光夫來說,當日的情景依然曆曆在目。


    光夫不知道詳細的原因,除了父母親顧慮到他當時隻有七歲之外,光夫自己也還沒聰明到能掌握兩人失和的原因。


    不過他可以確定的是,某天父親的態度突然變得很生疏,父母親不斷地吵架,激烈地互相指責,有時甚至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光夫的母親賴子,原本對別人的依賴心就很強,她對信一的依賴程度連光夫看了都覺得嫉妒,所以就算兩人再怎麽吵架甚至是挨打,她也不打算離開信一。


    信一大概是對這樣的賴子感到厭惡,於是丟下了「這是為了彼此好」一句冠冕堂皇的藉口之後就離家出走了。雖然他以寂寞的眼神看著光夫,但光夫卻避開了他的目光。家裏從此變得非常安靜;再也不會有人欺負母親的安心感,遠遠勝過父親離家帶給光夫的打擊。


    從那之後,他從來不曾因為父親不在家而感到寂寞,也不覺得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雖然發生過讓他非常心煩的事,但那也已經是過去式了。


    隻是賴子似乎就不是這樣了。她深信信一總有一天會迴來;信一留下來的物品,至今仍被她好好地珍藏在家裏。


    盡管家境清寒,生活還是過得去,而光夫最高興的莫過於能過平凡安穩的生活。因為母子兩人相依為命,所以他也產生了「必須保護媽媽」的使命感。


    光夫不僅打理好自己的生活,甚至還會在賴子無助的時候默默地伸出援手。那個時候,母親就會開心地抱著光夫,並稱讚他「謝謝你,光夫真是個溫柔又了不起的孩子」。這雖然讓光夫很高興,但她必定在後麵加上的那句「真的跟那個人很像呢」,他就完全不想聽到了。


    到了小學四年級左右,光夫就不再那麽黏著母親,而且也對一直等待父親迴來的母親戚到不耐,於是開始與她保持些微的距離。光夫掛心著「母子相依為命」,總是盡可能努力讓家人之間的關係不要惡化,但是媽媽總是堅持「不對,爸爸也在呀」的論調,讓他感到很氣餒。


    就這樣,五年過去了。當年小學一年級的光夫,現在已經升上六年級,很快就要畢業了。就在他幾乎忘了父親的這個節骨眼上,不知道算什麽惡夢,信一居然迴來了。而且全然沒有罪惡感,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光夫眼前,彷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迴到了家裏。


    「老公……」


    賴子對於丈夫突然歸來一開始感到十分震驚,接著便雙眼噙滿淚水飛奔至信一懷裏。


    「……抱歉。」


    「沒關係。隻要你迴來,我什麽都不在意……」


    不同於沉浸在感動之中的雙親,光夫反而有一種強烈的疏離感。


    仿佛要彌補過去五年空白似的,光夫的父母說了好多話。但信一對於自己至今為止發生的事隋,隻是粗略地以一句「走訪了很多地方」簡單帶過。隻有媽媽詳細描述逐年長大的光夫,是如何變成一個好孩子。


    自己成為話題的重心讓光夫感到很不好意思,反而不願加入兩人的對話,晚餐時間隻有光夫一個人待在蚊帳外麵。他對兩人的甜蜜互動感到作嘔,索性早早上床睡覺。他告訴自己,今天這一整天隻不過是場惡夢,等醒來之後爸爸就會不見,到時就會恢複為原來的日常生活。他如此相信著,很快就沉沉入睡。


    然而當他一覺醒來,首先聽見的便是父母的談笑聲。唉,感覺好懷念啊——光夫不禁被幼時的記憶牽引過去,但隨即又用力搖了搖頭,甩掉這份甜蜜的感傷。


    光夫起床之後,看到父母在客廳喝茶看電視。以為是一場夢的昨天其實是現實,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嗅,光夫,你起得真早。身體舒服點了嗎?」


    「你這家夥,到底要在這裏賴到什麽時候啊?」


    「光夫,你怎麽可以這麽說話呢?這個人可是你爸爸,他當然可以一直住下去啊。」


    「不,既然我已經迴來了,就搬到大一點的地方去吧。沒有必要繼續住在這種破公寓裏。」


    「在這之前,信一要先找到工作吧。」


    「這一點沒問題。隻要去之前上班的地方,雖然待遇不算很好,但是他們會讓我迴去的。」


    「真的嗎!?」


    「思思。大家都還記得我呢。在這種不景氣的時代,隻能說我太幸運了。」


    光夫對於事情居然已經進展到這種地步感到震驚不已,忍不住憎惡起完全以家人自居,並打算要長住下來的父親。


    「老爸。」


    光夫以挑釁的眼神對著信一開口說道:


    「你這家夥為什麽現在才想到要迴來?」


    對於光夫的問題,信一眨了一下眼睛就迴答了——


    「因為我太在乎你們兩個了。這個答案你能接受嗎?」


    怎麽可能接受啊。於是光夫又繼續追問:


    「既然你這麽在乎的話,當初為什麽要離家出走?」


    「當時我是不得已的。如果我不離開家裏的話,可能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什麽叫做不得已?」


    「那種事沒辦法對小孩子說明。隻是,不論是我或賴子,我們比誰都還要替光夫著想,所以我才會離家出走。而這一點也獲得賴子的同意了。」


    「所以,你就可以離家五年,完全沒有消息?」


    「那是……」


    一旁的賴子拉了拉信一的袖子,打斷他原本要說出口的話。信一看著搖了搖頭不讓他說話的賴子,歎了口氣低下頭說道:


    「那也是不得已的……」


    接下來,他就不願意再多說什麽。光夫心想,明明是這種爸爸,媽媽卻完全站在他那邊;這一點也不有趣,而且還讓光夫覺得很火大。於是他從廚房架上隨便找了個紅豆麵包塞進嘴裏,背起了書包準備踏出家門。


    「喂喂,你打算邊走邊吃嗎?這樣很沒禮貌哦。還有,要吃就要吃像樣點的早餐啊。」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


    光夫丟下這句話之後,便往門口走去。他的父親追到走廊上,眉宇間難掩失望之情,嘴角還微微下垂。光夫則像是要遮掩那抹表情似的,用力關上了玄關外的門扉。


    光夫逃難似的離開家門,想到接下來要去的學校也有令人悶悶不樂的事等著自己,心情就忍不住變得更加沉重。可是那是自己選擇的道路,容不得自己逃避,何況他也不想見到示弱逃避的自己。


    走進教室之後,不出所料,幾個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笑容的男孩向他迎麵走來。


    「唷,小偷來上學了呢。」


    「你有好好道歉了嗎?」


    「沒想到你還能來上學哦?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被抓去關呢?」


    男孩們一起咯咯地發出了冷笑。


    「很遺慽,我並不是小偷。」


    帶頭的山中撇了撇嘴角說:


    「少騙人了。那你為什麽會被警察抓去?」


    「那不是警察,是警衛;而且我也沒騙人。至於我有沒有說謊,你隻要去一趟超市確認不就好了?」


    光夫知道他們不敢這麽做。


    去告發光夫偷東西的就是這群男孩子。他們還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把店裏的零食放進光夫的書包裏。


    因為這群人很難得主動邀光夫一起玩,所以他認為一定有內情,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們會誣賴自己偷東西。


    可是,如今光夫被無罪釋放,隻要去超市確認真假,被追究的一定是他們自己。這群人很清楚這一點,因此頓時說不出話來。


    光夫在班上被同學們孤立——或許也可以說被整個學校的同學孤立。這件事實在難以處理,老師們也都覺得很棘手。


    當然,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自從信一人間蒸發之後,光夫就以嘲諷的態度麵對一切。那種不像小孩的冷靜沉著,不隻是小孩而已,連大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如果隻是對光夫避之唯恐不及,還不那麽令人難受,偏偏有人對於他是單親家庭這一點多管閑事。在不知不覺間,欺負光夫也沒關係的氣氛便以班上男生為中心擴散開來。而這更是光夫討厭男性的決定性因素。


    可是,所謂的欺負,隻有在被欺負的一方不抵抗的時候,情況才會變嚴重。不會有人在遭到對方抵抗之下,還硬是要欺負對方。


    光夫雖然沒有抵抗,但對於撲麵而來的火焰依然麵不改色,若無其事地麵對,因此欺負起來並不有趣,而且愈欺負就愈沒勁;自從光夫升上六年級之後,欺負的場麵幾乎消失無蹤。不過……


    眼前這群人似乎再度燃起了欺負光夫的興致。雖然很好奇讓他們如此熱衷的原因,不過他倒也滿不在乎地接受了。


    光夫無視於山中他們欲言又止的模樣,坐迴到自己的座位上。因為他覺得沒必要把事情鬧大。而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態度,似乎讓山中他們覺得倍受屈辱。


    山中開口說話了,話裏帶著比敵意更深的惡意——


    「八阪,聽說你老爸迴來了?」


    光夫聞言顫了一下,他對連指尖都有反應的自己威到驚慌。


    「最近,鎮上很多人都說有看到你老爸哦!大家都在猜他是不是缺錢迴來拿錢,可是他好像還沒迴去你家的樣子,所以我們想替你們父子倆安排感動的重逢場景呢。」


    雖然語帶恐嚇,但山中似乎沒察覺自己說的話已經暗示偷竊一事是捏造的。而且他似乎也還不知道光夫的父親已經迴到家裏了。


    由於山中太過愚蠢,以致光夫懶得開口吐槽。而且那個老爸受到怎樣的批評,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原本期待光夫會有更大情緒反彈的山中,再次露出吃鱉的蠢相。最後像是撂話似的啐了一聲,不過光夫已經完全對他失去了興趣。


    直到聽見他接下來說的話。


    「……你這家夥最近很踐嘛。」


    「……啊?」


    光夫不知道山中指的是什麽,不自覺地應了一聲。


    「聽說你和一堆年紀大的家夥在鬼混?」


    他心裏明白對方指的是真吾他們。


    「那又怎樣?」


    反正自己又沒做壞事,而且也沒有任何規定禁止他與年長的人交朋友。


    光夫不知道山中為什麽要提起這件事,因此在聽見他說下一句話的瞬間,身體比腦袋先做出了反應。


    「你該不會是跟那些大姊姊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吧?」


    等光夫迴過神來,早就把椅子踹倒了。他完全無法思考,隻是使盡全力往上揮出一拳。


    不可原諒。


    如果是自己受到侮辱還可以默不作聲,他可以視為常習地冷靜以對。可是他絕不允許任何人侮辱穗香、侮辱夥伴。


    連自己都感到驚訝的憤怒與憎惡籠罩著他的全身o/心裏的惡魔不斷鼓吹他出手,連心裏的天使也認為沒有原諒的必要而催促著他。


    因此,光夫毫不猶豫,打算朝山中他們發泄滿腔的怒氣與憎惡。


    就在此時,一名少女挺身介入光夫與山中之間。


    這名少女以全身的力量抑製光夫的怒氣,她緩緩搖了搖頭,凝視著光夫,仿佛在對他說「不可以」。


    「神、神林……」


    「八阪。」


    少女一把抓起光夫的手,拉著他朝走廊走去。


    「喂、喂……」


    「那些家夥說的話你不必在意。」


    少女斜眼看著一臉呆滯的山中等人,如此說道。


    「就像你看到的一樣,這個世界受到汙染。總有一天,當我的力量覺醒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會走向滅亡。所以那些即籽;毀滅的人類所說的嬉鬧言語,你根本不用在意。」


    「哦、哦……?」


    被少女拉著手的光夫怔愣地凝視著她的臉龐。


    神林祥子。在不同的意義層麵上,她與光夫一樣,也是在學校顯得格格不入的少女。


    要說哪裏特立獨行?首先就是她的外表。臉蛋長得普通,對看慣了穗香她們那樣的女孩的光夫來說雖然覺得她顯得有些邁還,但還稱得上可愛吧。不過隻要一看到她的服裝,連那樣的印象也會瞬間毀滅。她平常總是穿著以粉紅色為基調、綴滿大量輕飄飄蕾絲的洋裝,還隨身攜帶著自己命名為「魔法手杖」的木杖。


    那種打扮看起來像是以前電視上或哪裏會出現的魔法師。可是,電視裏的魔法少女都是個性開朗,精神飽滿,心裏充滿了夢想與希望,而祥子恰好與她們形成對比。她沉默寡言,臉上缺乏表情,而且還喜歡閱讀內容詭異的不明書籍。


    這樣的祥子當然沒有任何朋友,而且她自己也不想與周圍的人熟絡。在孤獨這層意義上,她的境遇與光夫一樣。但老實說,光夫也不想讓人將自己和這家夥歸為同類。


    正因為有這種想法,盡管兩人從四年級開始就是同班同學,光犬卻幾乎沒跟祥子說過話。也因此,祥子突然介入他們的吵架著實令光夫訝異不已。


    「神林,你為什麽……」


    「對於那些無聊的家夥,八阪根本沒必要出手打人。當然也不必由我直接下手。因為我們的力量,應該要用在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


    「反正那些人什麽力量都沒有,隻是愚昧的凡人。不管再怎麽進步,到最後都必須跪在我們麵前求饒。」


    「……神林?」


    她到底在說什麽啊?


    光夫還沒出聲確認,祥子便開口迴答——


    「我是魔法少女。是為了要消滅這個汙穢的世界,被神挑選出來的人。而且……」


    神林臉上堆滿笑容,對光夫笑著說道:


    「八阪,你和我是一樣的。」


    「啊?」


    「你和我一樣,都背負著毀滅世界的命運。」


    「那是什麽意思啊?」


    「意思是——」


    神林用力握緊還牽著的手——


    「以後就請你多多指教羅。」


    完了……


    光夫感到焦慮不安。


    不知為何,這個不得了的家夥,因為不得了的原因纏上自己了。


    「哈、哈哈、哈哈哈……」


    光夫也隻能發出幹笑聲,試圖將眼前的情況蒙混過去。


    2


    「唷,真吾,待會有空嗎?」


    放學後,向準備迴家的真吾搭話的,正是他的好友棲川大輝。


    真吾與這個功課和運動都名列前茅的朋友從小學時代就有來往。真吾也承認大輝乍看之下和自己沒有一絲相似之處,不過在某些部分,他確實是和自己臭味相投的損友。


    「應該算是有事吧……」


    他放學後預定要與夥伴們商談世界危機的事,不過中間大概有兩個小時左右的空檔。大輝聽到之後,笑著說道「那夠了」。


    真吾讓莉娜和清美先迴去,在沒什麽人的走廊角落裏,避開他人的耳目和大輝見麵。


    「在我們進入主題之前,你先看看這個。」


    不出真吾所料,大輝從懷裏拿出一張照片。


    大輝的興趣是拍照,技術甚至已經達到職業水準。可是他追求的畫麵大多可以稱之為瞬間的奇跡,也就是裙底風光的


    照片。大輝拍了那些照片後,會拿給真吾監賞一番。這就是兩人的朋友關係。


    就如真吾所想的,這也是一張女孩裙底瞬間走光的照片。


    「思?」


    真吾的探測器出現了靈敏的反應。


    「這是怎麽迴事?明明是一張平常的裙底走光照片,但我卻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疼……」


    真吾再度凝視照片,想找出讓自己心疼的原因。


    「原來如此。相較於之前的照片,這個女孩的皮膚更美,肌理細致光滑……最與眾不同的,就是那具有躍動感的水潤光澤啊。」


    「不愧是真吾。」


    口氣聽起來像是在試探他似的。


    大輝接著又拿出了另一張照片。


    這張的焦點是女孩的胸口,以由上往下的偷窺角度拍攝。臉蛋也拍得很清楚,隻見她正對著鏡頭。雖然不明白大輝是怎麽拍到這張照片的,但這是一張更能打動真吾內心深處的照片。


    女孩往上凝視著鏡頭。略微濕潤的雙眼,仿佛在懇求什麽而噘起的唇辦,豐腴的臉頰,挺直的鼻梁。雙臂雖然一副害羞樣的環抱著身軀,但是衣襟下隱約可見的胸部曲線卻與這份害羞相反,完全被強調出來。這一點的確讓真吾感覺蠢蠢欲動。


    「這是一般的偷拍照對吧?」


    「當然了。如果是取得本人同意才拍攝這種照片,可是犯罪耶。」


    這男人似乎忘了偷拍本身也是犯罪行為。


    無論如何,他依然是個可以捕捉到出色鏡頭的家夥。


    女孩的視線是正對著鏡頭,加上那雙濕潤的眼眸,彷佛直接給予觀賞者一股迫力。紅潤的雙頰與半啟的唇辦,以及被強調出來、讓人感到害臊的胸部曲線,簡直像是在央求真吾對她做壞事似的。


    少女的年紀恐怕比真吾還小。容貌看起來稚氣未脫,但是她所散發出來的魅力,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緊緊擁抱,屈服於她的央求。


    真吾的想法八成全寫在臉上吧。隻見大輝竊笑著,邊點頭邊說著「原來如此」。


    「不愧是真吾,連對這種照片都有反應。」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啊?」


    「沒事。即使如此,在緊要關頭展現自製能力才叫成人吧?不過,原來如此,我還不知道真吾也有這種屬性呢。」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順帶一提,這張照片的全身照是這樣。」


    大輝一遞出第三張照片,真吾的背脊瞬問竄起寒意。


    第一張和第二張照片雖然都沒拍到,但是這張拍到全身的第三張照片,卻拍出了某個東西。少女把某樣東西背在身後——


    「大、大、大、大輝,這是……」


    「思。」


    「這是書包,對吧。」


    「是啊。」


    「這不是後背式書包嗎?」


    「這可不是角色扮演哦。那是如假包換的真人,而且是在學中的喔。」


    「咦咦!?」真吾大叫出聲。


    照片中的女孩竟然是個小學生。真吾看到這個小學生的裙底與胸部走光照,居然會感到興奮,還想緊緊抱住她,屈服於她的央求。


    「沒想到真吾的守備範圍還滿廣的嘛。」


    「不是啦!也許很難辯解,但隻有這一點我一定要否認!!我可沒有那種蘿莉控的興趣!」


    「不見得喔。公主與清內路都在你身邊,她們兩個都是不輸給小學生的幼兒體型,所以你不知不覺就習慣了吧。隻要沒注意到年齡的話,我看你連小學生都ok呢。」


    「才不ok!不要一派輕鬆、冷靜地進行那種過分的分析啦!」


    「放心吧,真吾。我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所以才會拍這種照片啊。」


    「有什麽好放心的啊!」


    真吾死命否認自己是蘿莉控,但對照片有反應這一點,卻讓他的話毫無說服力。


    「那、那是因為,最近的小學生發育都很好……」


    「我調查過了,這個女孩是念小學五年級。好像是因為被比她大的花心男友給甩了,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這種模樣是五年級……而且,還要再當一年小學生的她,竟然擁有這種身材。雖然不關自己的事,但是她才念小學而已就已經有男朋友,實在讓人感覺有點不愉快。


    「還有,她似乎也接過吻了。」


    「嗚哇啊啊啊啊啊~~這個我不想聽啊!我不想到最後聽見她其實是個很隨便的女孩子!」


    雖然感到鬱悶,但再繼續下去,自己很可能會踏進再也迴不來的世界裏,所以真吾硬是改變了話題。


    「……然後呢?你該不會隻是因為這樣就把我叫出來吧?」


    「當然不會羅,這不過是開胃菜而已。」


    真吾心裏浮現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們兩個的守備範圍,因為這張照片而變大了。不對,是開拓了全新的境界,也可以說是被喚醒了。我還沒有這種類型的照片,所以……」


    「我拒絕。」


    「我什麽都還沒說耶。」


    「你要我跟你去拍小學生的照片對吧?」


    「不愧是真吾,這樣就好談了。」


    「我已經說了我不去。」


    「為什麽?」


    「這樣很糟糕吧!」


    「跟之前拍的照片完全沒兩樣啊。」


    「我會受自己的良心跟道德感譴責啦!」


    「沒問題啦。對小學生有反應這一點很有幫助哦。」


    「這哪裏叫沒問題啊!」


    「別在意,我開玩笑的。再怎麽樣,我的人格也沒扭曲到對小學生出手啊。」


    「開玩笑的門就算要開玩笑,也拜托你找個不那麽嚇人的好不好!」


    大輝又遞出一張照片給歎氣中的真吾。


    「這才是今天真正的目標。」


    真吾接過照片,不由得大喊一聲「欽!?」。照片上的人是光夫的班導師小倉日和。


    「哦,你知道她啊?那就好談了。我在車站前麵看過她好幾次,也調查出她是一名小學老師。不過我沒想過她會和你有接觸,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性呢。」


    關於可愛這一點,真吾無法否定——照片裏的日和被拍下照片的時候也散發出這種特質。但是真吾知道她不是個單純用個性可愛就能形容的女性。


    日和不但擁有容易親近的氣質,更具備充滿教師威嚴的凜然嗓音和潑辣強悍的性格,以及認真為孩子們著想的成人觀點。


    這應該是日和比真吾他們年長好幾歲,或者人生經驗比較豐富,因而顯現出來的差別。


    「……所以,這張照片怎麽了嗎?」


    「你不覺得她的氣質和住吉穗香有點像嗎?」


    「……」


    的確如此。


    穗香是個外表可愛、個性文靜、內在卻很堅強的少女。


    「再過個五、六年,那個女孩肯定會長得和這個老師很像。」


    「是、是嗎……?」


    「你不會很想看看嗎?身邊的女孩子未來的模樣。你不想看看那女孩長大之後,害羞而淫蕩的姿態嗎?」


    「唔……」


    「還有,對方是老師。而且不是整天對著青春期國高中生的老師、而是小學老師哦。平常就是一副聖職人員般的凜然態度,我相信是為了補強她的外表,而不是原本的她。我對虛假的外在沒有興趣。既然如此,就應該摘下她的麵具。我想看到她摘下麵具之後的真正模樣。更別


    說則果她在孩子們的麵前發生什麽突發狀況,情況會變成怎樣呢?那是至今為止所建立起來的一切全部被毀滅的瞬


    間哦——那個時候才能得知她的真正價值,隻有那個時候的行動與表情才是她最原始的樣貌。真吾,我之前都隻注重情色部分,可是這次不一樣。我終於發現了,我想看看人類真實的模樣。我想窺伺被隱藏的人類本性暴露出來的那一刻。這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欲望嗎?雖然每個人都有,但卻沒有人做得到。為什麽呢?因為不具備做到那件事的能力。既然我們擁有那樣的能力,那麽當然是非做不可了!」


    「可是要做的事是掀裙子對吧?」


    「那隻不過是手段罷了。」


    「雖然你說得冠冕堂皇,但這其實是你個人的興趣吧?」


    「正因為人類的興趣與好奇心,才會有文明的興起、文化的建構。沒有興趣或好奇心的人類根本不算是人類,充其量隻能算是猴子!動物!行屍走肉!」


    這家夥到底在胡扯什麽啊?


    盡管如此,大輝說的話還是很有吸引力。真吾也有一窺他人真實樣貌的欲望,更別說是和自己感情很好的女孩的未來樣貌了,說沒興趣是騙人的。


    「說得也是。好吧,反正還有一點時間……」


    真吾給自己找了藉口之後同意了。


    日和不但擁有容易親近的氣質,更具備充滿教師威嚴的凜然嗓音和潑辣強悍的性格,以及認真為孩子們著想的成人觀點。


    這應該是日和比真吾他們年長好幾歲,或者人生經驗比較豐富,因而顯現出來的差別。


    「……所以,這張照片怎麽了嗎?」


    「你不覺得她的氣質和住吉穗香有點像嗎?」


    「……」


    的確如此。


    穗香是個外表可愛、個性文靜、內在卻很堅強的少女。


    「再過個五、六年,那個女孩肯定會長得和這個老師很像。」


    「是、是嗎……?」


    「你不會很想看看嗎?身邊的女孩子未來的模樣。你不想看看那女孩長大之後,害羞而淫蕩的姿態嗎?」


    「唔……」


    「還有,對方是老師。而且不是整天對著青春期國高中生的老師、而是小學老師哦。平常就是一副聖職人員般的凜然態度,我相信是為了補強她的外表,而不是原本的她。我對虛假的外在沒有興趣。既然如此,就應該摘下她的麵具。我想看到她摘下麵具之後的真正模樣。更別


    說則果她在孩子們的麵前發生什麽突發狀況,情況會變成怎樣呢?那是至今為止所建立起來的一切全部被毀滅的瞬間哦——那個時候才能得知她的真正價值,隻有那個時候的行動與表情才是她最原始的樣貌。真吾,我之前都隻注重情色部分,可是這次不一樣。我終於發現了,我想看看人類真實的模樣。我想窺伺被隱藏的人類本性暴露出來的那一刻。這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欲望嗎?雖然每個人都有,但卻沒有人做得到。為什麽呢?因為不具備做到那件事的能力。既然我們擁有那樣的能力,那麽當然是非做不可了!」


    「可是要做的事是掀裙子對吧?」


    「那隻不過是手段罷了。」


    「雖然你說得冠冕堂皇,但這其實是你個人的興趣吧?」


    「正因為人類的興趣與好奇心,才會有文明的興起、文化的建構。沒有興趣或好奇心的人類根本不算是人類,充其量隻能算是猴子!動物!行屍走肉!」


    這家夥到底在胡扯什麽啊?


    盡管如此,大輝說的話還是很有吸引力。真吾也有一窺他人真實樣貌的欲望,更別說是和自己感情很好的女孩的未來樣貌了,說沒興趣是騙人的。


    「說得也是。好吧,反正還有一點時間……」


    真吾給自己找了藉口之後同意了。


    「好,那就走吧!目標是我們的母校——縣丘第一小學!」


    兩人來到縣丘第一小學後,首先觀察起周圍的情況。盡管這裏是他們的母校,但兩個已經和學校無關的高中男生在附近閑晃,隻會被當成可疑人物。


    「我們又不知道那個老師什麽時候出來,你不覺得這樣太危險了嗎?」


    「放心,我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完全掌握她一周的行為模式。她今天不用開會,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


    大輝優秀的情報搜集能力依然一如往常地讓人畏懼。一旦少了這種能力,決定性的瞬間也不用指望了。不過,真吾忍不住在心裏想著,他那種能力是否有點用錯方向了?


    「目標是她走出校門的那一瞬間。因為那時還有學童,所以我們比較不用擔心會被發現。待會隻要估計好她出來的時問,假裝成路人走過去就可以了。」


    「路人會拿著相機散步嗎?」


    「這個你也不必擔心。這所學校的老師都認得我的長相和名字——當然是以攝影師的身分。所以就算我這個時候手上拿著相機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怎麽會有人這樣浪費才華啊!


    所謂的天才或許總是如此!?


    真吾假裝是大輝拍攝風景照的助手等待著日和登場。


    雖然他也擔心會被光夫撞見,但現在離放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光夫應該不至於還留在學校。


    時間就這麽緩緩流逝,目標人物總算現身了——小倉日和一邊催促著仍逗留在校內的學童迴家一邊走了出來。


    「哼哼,連小孩子也在,時機真是太巧了。這樣剛剛好,要上羅,真吾!」


    「啊,思思。」


    真吾鎖定被孩子們圍著走的日和開始全神貫注。今天日和彷佛算準了似的穿著長裙來學校。如果她像昨天那樣穿著窄裙的話,不知道大輝會怎麽做?真吾想了想,發現那是個蠢問題——大輝這家夥一定不隻是要掀裙子而已,肯定會說直接脫掉的。


    真吾收迴飄走的思緒,等待大輝的暗號。可是小孩子實在是太凝事了,很難鎮定目標。如此一來,除了掀起所有女孩的裙子之外已經別無他法。


    話說迴來,難道這才是大輝真正的目的?


    「真吾。」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真吾這才迴過神來。


    「上吧!」


    習慣,或者說是欲望,實在非常可怕。


    真吾幾乎是反射性地將手臂往上揚,接著低喊了一聲「掀起來吧!」


    明明沒有風,日和與女孩們的裙子卻一起翻飛了起來。


    正因為是這個瞬間,所以非得好好用眼睛記下來不可。


    可是真吾的視野卻立刻受到阻撓。


    隻見一個女孩子正好快步走過裙子被掀起的日和身邊。


    結果最重要的日和身影被女孩擋住,沒辦法看得清楚。


    照理說真吾應該要感到扼腕的,不過他卻因為別的事而愣住了。


    當然,經過日和身邊的女孩裙子也被掀了起來,可是比起那個還要吸引真吾注意的,則是她的打扮。


    總歸一句話,就是魔法少女。


    少女身上穿著粉紅色基調的衣服,顏色搭配讓人眼花撩亂,點綴著過多的蕾絲花邊,手上還拿著手杖——除了魔法手杖之外,實在想不到更貼切的形容了。


    以便服來說未免過於華麗又脫離現實,讓真吾為之目瞪口呆。


    盡管如此,他卻無法一直盯著愣在那裏的女孩看,因為跟在女孩身後的居然是光夫。


    光夫目擊到出乎意料的香豔場麵之後,忍不住滿臉通紅。不過他似乎領悟到眼前的情況不太自然,在以目光四處搜索了一番之後,發現了真吾的身影,於是便怒氣衝衝地衝了過來。


    「喂,真吾,這是你幹的好事吧?」


    「呃、這個……」


    真吾視線栘向大輝想要尋求援助,這才發現大輝早已不見蹤影。


    「


    不見了!?」


    光夫深深歎了口氣,拍了拍一臉錯愕的真吾肩膀。


    「真吾,我實在不想幹涉你的興趣,可是拜托你,請你至少不要犯罪好嗎?可以的話,我可不想見到熟人被警察抓走。」


    「等等!你誤會了!這是意外啊!我對小學生沒有興趣!」


    「……我可沒說你的興趣是掀小學生的裙子哦!」


    「……」


    「……你終於連小學生都出手了是嗎?」


    「我說了,你真的是誤會我了啊啊啊啊啊!」


    真吾抱頭大喊。不過光夫似乎對這件事不感興趣——


    「先別管這個了,真吾,立刻到河堤去吧。」


    「……為、為什麽啊?」


    「該怎麽說才好呢……」


    光夫難得以瞹昧的語氣說話,真吾覺得很訝異。


    「怎麽了嗎?」


    「沒啦,就是,這個嘛……」


    此時,那個穿著特殊的女孩剛好走了過來。


    女孩抬頭看了真吾的臉一眼,厭惡地蹙起了眉頭。


    「這個世界果然被汙染了啊……」


    「咦?」


    「就因為這樣,汙穢世界裏的臭男人們才會……!」


    女孩說到這裏,迴頭望著後方的混亂場麵。


    在她的身後,一群小學生不分男女,正在激烈爭論著有沒有看見內褲。想要收拾場麵的日和因為同樣也是當事人而顯得一籌莫展。


    「這位是?」


    真吾開口詢問。光夫聞言別過臉去搔了搔頭——


    「該怎麽說才好呢……我被纏上了。」


    「啊?」


    「詳細情形等之後再做說明。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真吾發現,光夫在說這些話的同時,臉頰似乎還微微泛紅。


    3


    在河堤邊集合的「被選上的人」,視線全都緊盯著光夫介紹的這個名叫神林祥子的女孩。


    這群精銳戰士,先前雖然嚐試過或見識過女仆、巫女、貓耳等各種打扮,但仍對祥子的一身打扮目瞪口呆。那副打扮再怎麽看都是魔法少女,比許多超現實的裝扮更加脫離現實;加上角色扮演還須由扮演的人融人魔法少女的角色,眼前的女子怎麽看都不太對勁——問題就在於


    她本身的言行舉止。


    「這樣……你們是八阪的夥伴啊!」


    祥子輪流掃視了真吾他們的臉龐之後,輕聲地笑了。


    「很可惜,這個世界就要完蛋了。而且是用我的手,將這個世界毀滅哦。」


    「啊!?」


    在場所有人都驚訝得大叫出聲。


    光夫聳了聳肩,表示「就是這樣」。


    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喜歡才纏上自己,不過少女將光夫拉進她自己危險的幻想世界,確實讓光夫感到很困擾。


    隻是,自稱是神明派過來的她出現在真吾等人麵前的時間點,和神明宣布有世界危機出現的時間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為了保險起見,真吾詢問穗香是否能從女孩身上感應到世界危機的波動。穗香則是明白表示她什麽也沒感應到。


    神明賜予穗香「感應世界危機的能力」。神明並不會說出世界危機會在何時何地發生,因此穗香的力量一向很受大家的重視。


    「看吧,你果然沒辦法毀滅世界。」


    真吾以說教般的口吻說道。祥子聞言偏著頭——


    「為什麽你們知道?」


    「這是因為穗香她……」


    「喂,真吾,等一下。」


    光夫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擁有特殊能力這件事,還是先別告訴她比較好吧。」


    光夫以斥責的語氣低聲說道。


    「……為什麽?」


    「那家夥很愛幻想。如果你現在說出世界危機或是特殊能力之類的話,她八成會更加死命地纏著我們。」


    況且祥子是毀滅世界的一方,而真吾他們則是守護世界的另一方——這樣下去隻會讓情況愈來愈複雜。


    真吾連忙改變了話題——


    「呃~~你叫神林是嗎?為什麽你要毀滅世界呢?」


    祥子沒有迴答,撇過頭去背對著真吾,似乎還在記恨裙子被掀起來的事。


    「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快點說清楚啊!」


    光夫接著開口質問,於是祥子幹脆地作出迴應——


    「因為太汙穢了。」


    原本以為她隻會說這句話,不過祥子深深吸了口氣,又繼續說下去——


    「這個世界充滿了憤怒、憎恨以及悲傷。醜惡的紛爭接連不斷,而且都是沒有力量的弱者先死、心地善良的人遭到踐踏。世界一直持續往錯誤的方向運行,因此神明才會命令我來毀滅世界。」


    神明——一聽到這個字眼,真吾他們忍不住麵麵相覷。


    「你說的神明是男的?還是女的?」


    「為什麽這麽問?」


    「沒有啦,這個世界上不是有各種神話存在嗎?我隻是好奇神明是怎樣的……」


    「請你不要把神明和人類藉由想像捏造出來的產物混為一談。神明是唯一而且絕對的,所謂的性別毫無意義。」


    「所以不是人妖吧?」


    「當然不是。」


    祥子不悅地皺起眉頭,加重了語氣——


    「將神明與人類相提並論是錯誤的!神明是人類連想像都無法觸及的存在!」


    別說想像不到了,最神奇的是神明還很庸俗,而且非常地有人味……所有在場的人心裏八成都是這麽想的吧?


    無論是真吾等人所在世界的神明哀歌,或是莉娜他們世界的神明恬靜,都是性格大而化之且熟悉日本文化,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超越人類的想像;不過兩位神明的性別似乎都是女性,而且無論是哪一位都很像人類,所以這兩位神明應該和祥子提到的神明完全無關。不對,別說是無關了,或許祥子口中的神明,根本是她幻想創造出來的。


    真吾等人開始壓低音量交談——


    (果然,完全不像是世界危機呢。)


    (那、那麽,就是幻想的神明羅?)


    (鬆川,拜托你別莫名其妙說些詭異的話好嗎?)


    (可是,祥子同學似乎是真的這麽認為哦。)


    既然如此,就幫她矯正那種幻想癖吧。於是光夫再次向祥子進逼——


    「那麽,你要怎麽毀滅世界?」


    「用這個。」


    遞到真吾他們麵前的,是那枝她一直拿在手上的魔法手杖。要用來毀滅世界的,似乎是隻要花一千九百八十日圓就買得到的廉價手杖。


    「別以肉眼判斷。這顆鑲在手杖尖端的寶石,具有毀滅世界的能力。」


    那是一顆約莫手掌大小的紅寶石,似乎是用廉價玻璃製成的。大概一開始就不打算做得像真品吧,不僅看起來價格不高,無論再怎麽看都看不出它蘊藏著毀滅世界的力量。大概是隻要輕輕往地麵敲擊就會輕易損壞的寶石替代品。


    「這顆寶石能發揮什麽力量呢?」


    「這一點我還不清楚。」


    「不清楚?」


    祥子的語氣變得有些遲疑——


    「因為時機未到。等時機到了,這顆魔法石就會產生魔力,發揮毀滅世界的力量……」


    「所謂時機,又是在什麽時候?」


    大概是找到了她話裏的破綻,光夫見縫插針地開口逼問。


    「這個嘛……不知道。」


    「喂!」


    「可是,就在不久的將來……」


    「喂,神林。」


    「所以,我……」


    「神林!」


    光夫的怒吼聲讓祥子的身體忍不住微微一顫,她抬頭以泫然欲泣的眼神望著他。


    「呐,你仔~~細想想,你說要毀滅世界,可是卻不知道毀滅的方法;你說時機到了就能發揮力量,可是又說不出是什麽時候……你知道這叫什麽嗎?」


    「……」


    「這叫願望!也可以說是幻想!世界應該被毀滅,自己應該擁有那種能力,總有一天力量應該會覺醒——這全部都是你的願望吧?」


    「不、不是的……」


    「還有,你那身打扮算什麽?是神明叫你打扮成那樣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還真是個庸俗的神明呢。」


    「這、這是……」


    「那套服裝大概也是你自己去買,自己弄出來的吧?你可別跟我說是神明送給你的哦?讓你以這副姿態做這種庸俗的事情的,就是你說的神明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你所信奉的神明,不就和你口中的神明產生矛盾了?」


    「……」


    「那套服裝……」


    祥子默不作聲,這次則是換莉娜開口說話了。


    「該不會是『魔法少女戰隊莉莉卡露v』的造型吧?」


    「啊,果然是嗎阡」


    穗香也大叫出聲。


    「我剛才一直在想,這身打扮一定曾在哪裏看過。雖然外形有點改變,但的確是莉莉卡露v的打扮沒錯!」


    『魔法少女戰隊莉莉卡露v』是五年前以低年齡層觀眾為對象播放的電視卡通。內容正如標題,是一群魔法少女對抗邪惡組織的悲壯故事。但中途卻摻雜了靈魂伴侶、共時性等等心理學與心靈主義的設定;卡通裏的角色們受到艱澀的內容與哲學性的暗示操控,最後魔法少女戰隊全滅、邪惡組織也瓦解了,不隻是地球、連全宇宙都滅亡了。整個劇情並沒有迴頭處理之前頻繁出現的設定與伏筆,而是在最後一集讓登場角色從夢中醒來作為結束。對於以低年齡層觀眾為對象的作品來說,是前所未有的誇張發展。以另外一層意義來說,也算是引起話題的作口。


    最後評價當然是毀譽參半,不過現在還有部分粉絲像是崇拜宗教似的追捧著,讓它變成一部具有傳奇性的卡通。


    大概是與這部作品有關的蒙朧記憶被喚醒了,在服裝問題之後,穗香接著又指出那枝魔法手杖也是莉莉卡露v的成員持有的物品。


    「穗香,原來你看過那部卡通啊……」


    「我隻有一開始有看啦,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說到這個,莉娜知道莉莉卡露v才真的讓我嚇一大跳呢!」


    「那是因為恬靜大人交代我一定要看一遍。」


    異世界的神明,你怎麽會推薦這種東西啊?


    「那麽有趣的卡通很少見呢!真吾你們也該看一看。」


    這種反應上的差異算什麽呢?雖然真吾他們也想看看,不過……


    聽了兩人不假思索的指摘,祥子臉色發白,唇辦開始顫抖著。


    「你的打扮,不就是模仿那個莉莉卡露v的嗎?」


    「才不、不是,隻是湊巧、湊巧很像而已……」


    「湊巧?你湊巧做出一套很像的?還是說你的神明湊巧賜給你一套很像的服裝?」


    「……」


    祥子頓時啞口無言。因為無論哪一種說法都和祥子創造出來的設定相互矛盾。


    「情勢對你不利就不說話了?這麽一來,等於是承認全部都是你自己幻想的羅?」


    唇辦的顫抖不知不覺間蔓延到全身。想必是由於羞恥與屈辱的感覺所導致的。盡管是她自作自受,但真吾還是忍不住有點同情她。


    「呃~那個,我們就到此為止了吧?」


    同樣看不下去的穗香隨即開口說道。真吾原本打算出聲附和,不過淳卻搶先說話了——


    「對、對嘛!而、而且,祥子妹妹還是很可愛啊!那、那身穿著也超、超適合她的!」


    隻見淳唿吸急促,一直盯著祥子看。


    「等等,鬆川,你這樣很危險哦。」


    「最、最近的小學生發育真好呢。目測是那、那個——唿,胸圍八十一b,不對,若是考標題,是一群魔法少女對抗邪惡組織的悲壯故事。但中途卻摻雜了靈魂伴侶、共時性等等心理學與心靈主義的設定;卡通裏的角色們受到艱澀的內容與哲學性的暗示操控,最後魔法少女戰隊全滅、邪惡組織也瓦解了,不隻是地球、連全宇宙都滅亡了。整個劇情並沒有迴頭處理之前頻繁出現的設定與伏筆,而是在最後一集讓登場角色從夢中醒來作為結束。對於以低年齡層觀眾為對象的作品來說,是前所未有的誇張發展。以另外一層意義來說,也算是引起話題的作口。


    最後評價當然是毀譽參半,不過現在還有部分粉絲像是崇拜宗教似的追捧著,讓它變成一部具有傳奇性的卡通。


    大概是與這部作品有關的蒙朧記憶被喚醒了,在服裝問題之後,穗香接著又指出那枝魔法手杖也是莉莉卡露v的成員持有的物品。


    「穗香,原來你看過那部卡通啊……」


    「我隻有一開始有看啦,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說到這個,莉娜知道莉莉卡露v才真的讓我嚇一大跳呢!」


    「那是因為恬靜大人交代我一定要看一遍。」


    異世界的神明,你怎麽會推薦這種東西啊?


    「那麽有趣的卡通很少見呢!真吾你們也該看一看。」


    這種反應上的差異算什麽呢?雖然真吾他們也想看看,不過……


    聽了兩人不假思索的指摘,祥子臉色發白,唇辦開始顫抖著。


    「你的打扮,不就是模仿那個莉莉卡露v的嗎?」


    「才不、不是,隻是湊巧、湊巧很像而已……」


    「湊巧?你湊巧做出一套很像的?還是說你的神明湊巧賜給你一套很像的服裝?」


    「……」


    祥子頓時啞口無言。因為無論哪一種說法都和祥子創造出來的設定相互矛盾。


    「情勢對你不利就不說話了?這麽一來,等於是承認全部都是你自己幻想的羅?」


    唇辦的顫抖不知不覺間蔓延到全身。想必是由於羞恥與屈辱的感覺所導致的。盡管是她自作自受,但真吾還是忍不住有點同情她。


    「呃~那個,我們就到此為止了吧?」


    同樣看不下去的穗香隨即開口說道。真吾原本打算出聲附和,不過淳卻搶先說話了——


    「對、對嘛!而、而且,祥子妹妹還是很可愛啊!那、那身穿著也超、超適合她的!」


    隻見淳唿吸急促,一直盯著祥子看。


    「等等,鬆川,你這樣很危險哦。」


    「最、最近的小學生發育真好呢。目測是那、那個——唿,胸圍八十一b,不對,若是考標題,是一群魔法少女對抗邪惡組織的悲壯故事。但中途卻摻雜了靈魂伴侶、共時性等等心理學與心靈主義的設定;卡通裏的角色們受到艱澀的內容與哲學性的暗示操控,最後魔法少女戰隊全滅、邪惡組織也瓦解了,不隻是地球、連全宇宙都滅亡了。整個劇情並沒有迴頭處理之前頻繁出現的設定與伏筆,而是在最後一集讓登場角色從夢中醒來作為結束。對於以低年齡層觀眾為對象的作品來說,是前所未有的誇張發展。以另外一層意義來說,也算是引起話題的作口。


    最後評價當然是毀譽參半,不過現在還有部分粉絲像是崇拜宗教似的追捧著,讓它變成一部具有傳奇性的卡通。


    大概是與這部作品有關的蒙朧記憶被喚醒了,在服裝問題之後,穗香接著又指出那枝魔法手杖也是莉莉卡露v的成員持有的物品。


    「穗香,原來你看過那部卡通啊……」


    「我隻有一開始有看啦,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說到這個,莉娜知道莉莉卡露v才真的讓我嚇一大跳呢!」


    「那是因為恬靜大人交代我一定要看一遍。」


    異世界的神明,你怎麽會推薦這種東西啊?


    「那麽有趣的卡通很少見呢!真吾你們也該看一看。」


    這種反應上的差異算什麽呢?雖然真吾他們也想看看,不過……


    聽了兩人不假思索的指摘,祥子臉色發白,唇辦開始顫抖著。


    「你的打扮,不就是模仿那個莉莉卡露v的嗎?」


    「才不、不是,隻是湊巧、湊巧很像而已……」


    「湊巧?你湊巧做出一套很像的?還是說你的神明湊巧賜給你一套很像的服裝?」


    「……」


    祥子頓時啞口無言。因為無論哪一種說法都和祥子創造出來的設定相互矛盾。


    「情勢對你不利就不說話了?這麽一來,等於是承認全部都是你自己幻想的羅?」


    唇辦的顫抖不知不覺間蔓延到全身。想必是由於羞恥與屈辱的感覺所導致的。盡管是她自作自受,但真吾還是忍不住有點同情她。


    「呃~那個,我們就到此為止了吧?」


    同樣看不下去的穗香隨即開口說道。真吾原本打算出聲附和,不過淳卻搶先說話了——


    「對、對嘛!而、而且,祥子妹妹還是很可愛啊!那、那身穿著也超、超適合她的!」


    隻見淳唿吸急促,一直盯著祥子看。


    「等等,鬆川,你這樣很危險哦。」


    「最、最近的小學生發育真好呢。目測是那、那個——唿,胸圍八十一b,不對,若是考慮身體纖細度的話可能有c哦。」


    「你光是目測就知道了啊!?」


    真吾開口吐槽。在他身邊的莉娜則是雙膝一跪,低下了頭——


    「輸了……我輸、輸給了小、小學生……」


    輸了啊?


    再過去一點的清美露出複雜的表情,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胸部——


    「明明隻是個小學生,真的是不能小看呢!」


    看來清美被激起了競爭意識。


    「話說迴來,你從服裝上就看得出來啊?」


    祥子身上的服裝,無法清楚地呈現出身體輪廓。在真吾眼中,莉娜、清美、美也和祥子,每個人看起來其實都一樣。


    「真、真吾你太嫩了吧,連、連這種事都看不出來的話,想讀通情色學可還差得遠哦。」


    真是一門不知道該不該讀通的學問。


    針對這一點,太郎也從別的角度解析祥子的發育——


    「在下光從氣味就知道了。她的氣味和美也大人顯然不同,和公主殿下或清美大人的也有差別。硬要說的話,氣味和穗香大人的比較接近,祥子大人未來大概會有像穗香大人那樣的好身材。」


    「你連這種事都知道啊!?」


    「連這種事都不知道,真吾你實在太嫩了。」


    真吾雖然有點不甘心,但又覺得身為人類的他,或許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各、各位,我覺得你們說的話已經構成性騷擾了喔……」


    穗香雙手環抱在胸前,在眾人的目光下護住自己的身體。


    在大家鬧成一團的時候,祥子依然低著頭不知在嘀咕些什麽。


    「……麽。」


    「啊?」


    光夫一臉訝異地看著祥子的臉。


    「為什麽……八阪你總是要阻礙我呢?」


    「啊?」


    身體仍顫抖著的祥子抬起頭,以斜睨的眼神瞪著光夫——


    「果然,是因為你的記憶還沒有恢複吧……」


    「記憶?」


    「我想你八成不記得了吧?我們兩個的因緣糾葛。」


    「我們會有什麽因緣啊?」


    「我跟八阪在前世曾經是朋友。」


    祥子接著說出口的話,讓真吾他們也為之傻眼——


    「我們一起接受神明的囑托,成為世界的裁決者;不知轉世投胎了幾次,觀察當下的時代、然後做出裁判。然而好幾次遇到必須毀滅世界的時代、我打算要付諸實行時,八阪卻總是阻礙我。你明明也知道這個世界早就沒救了,明明總是在期待世界有所成長時不斷遭到背叛的啊!?」


    她到底在胡說什麽啊?


    真吾完全摸不著頭緒。莫名其妙被扯入話題裏的光夫更是一臉困惑,頻頻向眾人投去求救


    的眼神。


    「即使到了這個時代,八阪還是打算阻礙我嗎?」


    「喂、喂,神林……」


    「不對。」


    「什麽不對啊!?」


    「我雖然是神林祥子,卻又不是神林祥子。我真正的名字是『神林露菲雅』——是從神的身體裏生出來的神子。而八阪的真名則是『八阪阿爾吉斯』——和我一樣是神明生出來的神子……」


    「喂喂喂喂喂!等一下!你別隨便亂改人家的名字!還有,你說的那是什麽啊?那種日本人名與外國人名混在一起的全名?」


    「不要被既定的概念限製了。」


    「是你的幻想超脫常識了!再說,如果有那樣的因緣,為什麽我會想不起自己的任務跟真正的名字!?」


    「那是因為時機末到……」


    「又來了!那麽,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麽隻有你想得起前世的記憶!」


    「多少會有點誤差,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兩人爭執不下,似乎沒有要罷休的樣子。


    光夫不斷地點出祥子幻想中的破綻,而祥子為了掩飾破綻又提出新的設定,將自己所說的合理化——兩人就這樣一直說個沒完。


    「祥子這樣子,該拿她怎麽辦……」


    穗香開口詢問,但真吾自己都想問別人了。不過比起該拿祥子怎麽辦,穗香似乎更擔心其他的事。


    「再這樣下去,我們很難討論怎麽處理世界危機……」


    「你感應到什麽了嗎?」


    「是的。」


    穗香點了點頭。於是真吾讓光夫繼續去應付祥子,先把夥伴們集合過來聽她說明。


    「其實,從今天早上開始,雖然有點微弱,但我確實感應到世界危機的波動了。」


    「地點在哪?」


    「早上我要上學之前,順便去確認了一下……」


    穗香說到這裏頓了一下,輪流看了看真吾、光夫,以及祥子。


    「恐怕就在縣丘第一小學。」


    「什麽!?」


    真吾不禁大叫一聲,引起祥子的注意。不過她很快就失去興趣,又將視線轉開。


    「……怎麽偏偏在那個地方啊?」


    縣丘第一小學是真吾的母校,也是光夫與祥子目前就讀的學校。


    「既然被選上的人與世界危機有所關聯,那麽世界危機從光夫就讀的學校發生,其實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先前發生的世界危機全都與真吾他們這些被選上的人有關。而世界危機隻在真吾他們居住的縣町周圍發生似乎是有其原因的,隻是詳細情況他們還不清楚。


    「首先,應該先前往現場吧!」


    大家以點頭同意太郎的提議。


    「穗香大人不是還沒確切掌握詳細的地點嗎?那麽我們就追根究柢,先去確認情況,接下來再決定怎麽處理神林大人的事吧!」


    沒人提出異議。剩下的,就是該怎麽將光夫從祥子身旁帶開。


    原本他們可以使用淳的瞬間移動能力直接前往,但卻無法在祥子麵前這


    麽做。於是決定先解散,讓祥子以為大家都迴家之後再集合一次。


    雖然對祥子很抱歉,但真吾介入她與光夫之間硬是結束兩人的交談,告訴他們今天就先解散。這時穗香再悄悄和光夫耳語,告訴他眾人接下來的計畫。


    「那麽,大家今天辛苦了。」


    穗香強硬地宣布解散,然後邁步走了出去。眾人聽到這個暗號之後,開始往自家方向移動。


    光夫正準備迴家,卻被祥子拉住衣角。


    「幹嘛啊?」


    「邊走邊說也沒關係,再多聊一點吧!」


    雖然不想陪她聊,但看來也跑不掉了。


    兩人並肩爬到河堤上方,走進自行車道。


    既然情況變成這樣,幹脆就順便解開自己心裏的疑惑好了。


    「呃,我說神林……」


    「叫我露菲雅。」


    「……總、總之,為什麽是我啊?」


    祥子抬頭凝視著光夫的臉,以表情詢問他要問什麽。光夫打算開口時,才注意到兩人的身高差距。


    「不管你說的是事實或是幻想,總之你說的這段因緣,為什麽非我不可啊?」


    祥子停下了步伐。


    「喂,不要突然停下來啦!」


    「因為我們是同類。」


    「啊?」


    感覺完全對不上的一句話讓光夫瞪大了雙眼。不過他隨即意會過來,對方是針對自己剛才的問題在迴答,於是便默默地催促她繼續往下說。


    「大概是因為八阪跟我是同類吧。」


    「……哪方麵?」


    「各方麵。」


    「喂。」


    「所以,我才希望八阪成為我的同伴。」


    「……」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毀滅世界,助我一臂之力。因為我覺得如果是八阪的話,一定可以進行得很順利。」


    「……我可沒打算和你攜手順利地毀滅世界哦。」


    「八阪。」


    祥子以真誠的眼神凝視著光夫——


    「八阪,你喜歡這個世界嗎?」


    聽他這麽一問,首先浮現在光夫腦海裏的是父親的臉孔。他連忙甩了甩頭,想要甩掉父親的身影。


    「不喜歡,但是也不討厭。就是這樣。」


    「……果然如此。」


    「果然什麽啊?」


    「八阪討厭這個世界,可是因為有所眷戀,所以不知道該不該將它毀滅。」


    對於祥子出於意料的剖析,光夫一時間無法反駁——因為某些部分真的如她所說。


    「就算你這麽說……」


    「八阪。」


    祥子打斷他,繼續說了下去——


    「你跟那些人是什麽關係?」


    「唔……就遠房親戚的姊姊,還有她的朋友啊。」


    光夫沒想過自己得連著兩天說同樣的謊話。


    「這樣子啊……感情看起來很好呢。」


    「是嗎?」


    雖然他們是自己重要的夥伴,但說到感情好不好,還是讓他忍不住歪著頭質疑。畢竟與這些夥伴認識還不到半年,年紀與性別也各異,如果不是有拯救世界的共同目標,這幾個怪人是否能維持表麵上的團結還很難說。雖然自己不是祥子,但也隻能說是因緣讓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


    「可是,還遠遠不及你我之間的關係。」


    「怎麽說?」


    「我跟八阪在前世是一對戀人。」


    「嗅哦……」


    光夫不由得呻吟出聲。她怎麽每件事都要扯到前世啊?


    很可惜,光夫的疑問並沒有獲得解答。到底要怎樣才能造就出這種幻想少女啊……


    光夫撇了撇嘴角,一臉呆滯地用力歎了口氣。


    在一段距離外觀察著兩人的真吾與穗香,沒再繼續尾隨。


    「你很在意這個嗎?」


    穗香輕輕點了點頭。


    解散之後,假裝要直接迴家的真吾發現穗香一直靜靜觀察著光夫與祥子,於是便出聲喚住她。穗香隻說了句「有一件事我有點在意……」就沒有再多說什麽,但似乎打算要偷偷跟蹤兩


    人。


    真吾聽她這麽一說,也開始在意了起來,於是便與穗香一同跟在兩人身後,沒想到還真的讓他們聽見了不得了的事。


    「祥子會那麽說,是表示她真的喜歡光夫嗎?」


    「大概是吧……」


    「如果她沒那種幻想癖就好了,年輕真好……」


    「你還滿置身事外的嘛。」


    「的確是不關我的事吧?」


    「……是沒錯啦。」


    穗香不知為何一臉不滿,讓真吾感到有些困惑。


    為了收拾眼前的場麵,他趕緊改變話題。


    「可是,這下子情況明朗多啦。她說的話全部都是幻想,跟世界危機無關。光是明白這一點也算是有所斬獲吧。」


    穗香對此並沒有表一不意見。相反地,她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喃喃說著:


    「如果真的沒事就好了……」


    4


    眾人在縣丘第一小學重新集合,目標是學校後方的小山丘。


    「是這裏啊……」


    「也就是說,在那裏對吧?」


    光夫與真吾心裏有了底,立刻走在前麵。他們在校舍中迂迴前進,跨越禁止入內區域外圍的鐵絲網。


    「就這麽進去沒關係嗎?」


    「可以啦。也不是什麽危險的地方吧,我們在念小學的時候還不是經常跑進去玩。」


    因為經常來玩耍,對真吾來說這裏就像是自家後院。盡管已經很久沒迴來了,他依舊毫不遲疑地抵達目的地。


    「這是……」


    那是一個有山岩紋路的洞窟,是個進入二、三公尺深之後便幾乎無法前進的淺穴。


    「據說無法再前進的地方往前走還有空洞,但沒有人真正確認過,就像是校園七大不可思議的傳說一樣。」


    「也就是說……」


    「在這個洞窟的深處,可能有某種會掀起世界危機的東西。」


    真吾等人走入洞窟之後,再次要求穗香確認,她果然感應到世界危機的波動就在這裏麵。


    「可是,是在這裏麵對吧?沒有重型機具開挖的話,應該沒辦法進得去吧?」


    光夫說的話很有道理。


    阻礙眾人前進的山壁與周圍不同,大概是用砂土堆起來的。看來雖然比起挖掘岩壁還要輕鬆,但如此大量的砂土,沒有挖土機的話也動不了分毫。


    太郎好像察覺到什麽似的,朝砂土牆走近,並且用鼻子嗅了嗅——


    「有股讓人不舒服的氣味……與其說是氣味,不如說是氣氛……在下好像也曾在哪裏感受過這種氣氛……」


    「莉娜,你的魔劍辦得到嗎?」


    「你以為魔劍是方便的萬能道具嗎?」


    「我是沒這麽想啦。可是這裏麵看起來隻有魔劍可能有辦法吧?」


    「魔劍可不是用來挖洞的工具。」


    「但能在拯救世界時派上用場不是嗎?」


    「……」


    莉娜默不作聲,動也不動。不知道是否多心,她看來似乎猶豫不決又冷靜不下來。


    「總之,不能使用普爾雷斯卡。」


    「……知道了。」


    這麽一來,該怎麽辦就是問題所在了。


    太郎用鼻子貼近砂土搜尋氣味,穗香也靜靜凝視著前方。真吾覺得自己不管怎麽樣都得做點什麽才行,於是便伸出手去觸碰砂土,就在那一瞬間——


    砂土消失了。


    擋住眾


    人去路、堆砌成牆壁的砂土瞬間消失無蹤。


    「怎、怎麽迴事!?」


    每個人都愣住了。


    「我、我什麽也沒做哦!?」


    「你不是碰了嗎?」


    「我隻摸了一下而已!」


    「隻有摸一下為什麽會這樣啊!」


    「我哪知道啊!」


    「等、等等!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啦!」


    的確如此。


    真吾等人往最裏端看去。


    「……很深的樣子。」


    「看起來很深呢。」


    「需、需要照明吧。」


    淳施展瞬間移動迴家拿手電筒後,由光夫打頭陣往內部前進。


    「果然很深。」


    「喂喂,還不是普通的深耶。」


    眾人大概足足走了五分鍾以上。因為是座小山,直線走了五分鍾的距離之後應該能抵達另一端才對。可是洞窟不但一直往下、而且還看不到終點,讓他們覺得毛骨悚然。


    就在一行人感到不安之際,終於來到了盡頭。


    「嗚哦!」


    光夫大叫一聲,快速移動手上的手電筒。


    眼前的空間非常寬敞,或許比學校的操場還要大。山丘內部競有如此寬廣的空間,與其說是訝異,倒不如說是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山丘內部居然有這種空間存在……?」


    「怎麽會這樣?」


    「那、那是……?」


    穗香指向寬闊空間的一隅,那裏有個用石頭製成、類似底座的東西。另外還有一顆約莫人頭大小的不明物體,有如裝飾般地擺在上麵。


    靠近一看原來是一顆石頭。不過一行人立刻注意到那並不是普通的石頭。


    「果然如此……」


    石頭上畫著猶如崩壞文字般不可思議的圖騰。那是之前與真吾他們作戰過、身為世界危機的魔神所操縱的圖騰。換句話說,應該也有魔神被封印在這顆石頭裏麵。


    「沒錯,我感應到的便是這顆石頭發出的波動。」


    穗香再次保證之後,眾人便更加確定封印在這顆石頭內的魔神複活,應該就是這次的世界危機。


    「可是,還沒有複活的氣息吧?」


    「目前波動還很弱。」


    「那麽,幹脆將它打破如何?」


    沒有人反對。比起在眾人不知道的時候複活,還不如直接讓魔神在麵前複活並且快速擊倒來得輕鬆——所有人大概都是這麽想的吧。


    盡管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的,但真吾還是帶有幾分認真地將石頭拿在手上。


    緊接著——


    「……我……」


    「咦?」


    不知是誰開口說話。


    真吾連忙環顧眾人的臉,但似乎沒人聽到——每個人都一副沒察覺的樣子。


    他心想該不會是錯覺吧,於是低頭看著石頭。這次絕對沒錯,他真的清楚聽見了說話聲。


    「……解……我。」


    彷佛是在耳邊低喃,又像是從體內傳出的。


    真吾的注意力轉向手上的石頭。


    那是十分低沉、猶如怨靈從地底爬出般令人不快的聲音。可是真吾卻不覺得毛骨悚然,反而覺得心情極為舒暢,甚至湧上一股懷念的感傷。不知為何,總覺得手上的石頭是很重要的東西。


    接著,原本斷斷續續的句子突然完整地直接在他的腦中響起。


    『解放我……』


    解放……?


    猶如體溫般的溫度從石頭傳遞到真吾手上。這種讓人想整個人賴上去的舒適溫度,讓他忍不住吐了口氣。


    然後……


    一道閃光由眼前進射出來。


    「真吾!喂,真吾!!」


    「……」


    「真吾同學!你醒一醒!」


    「……唔、啊、咦?」


    真吾悠悠迴過神來,眼前是神色緊張的光夫。在他身旁的還有一臉擔心的穗香、咬著下唇的莉娜,以及其他夥伴們的臉孔。而且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的臉頰好痛。


    「……你、你們是怎麽了啊?」


    「這是我要問的話吧!」「我正想問你呢!」


    所有人齊聲對他大吼。


    真吾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太郎開口向他說明——


    真吾在拿起那顆石頭之後,便彷佛突然失去意識般地僵立在原地。無論眾人怎麽叫、怎麽搖晃他的身體都沒反應。明明隻是站在原地,卻像找到什麽重要東西似的,臉上浮現愉悅的神情。


    「我們甚至懷疑你的靈魂搞不好被惡魔奪走了,才會露出那種異樣的愉悅神情。」


    光是表情就被形容成異樣的愉悅,真吾實在完全無法想像。


    「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思?沒啊,我隻是聽見聲音……」


    「聲音?」


    「思思,我聽見有聲音說『解放我』。」


    「你這笨蛋!那不就是被魔神奪走意識了嗎!」


    「呃!?是這樣嗎!?」


    「不然還會是什麽!?」


    這麽說來,的確有可能是這樣。自己的意識被那個聲音奪走,失去了自我;或許剛才的情況真的很危急。


    「幸好我能夠恢複意識……」


    「這一點你得好好感謝公主。是她狠很揍了你,你才清醒過來的。」


    「我沒有揍他,隻是稍微用了一點力量而已。」


    還不是一樣。


    不過,他總算知道自己的臉頰為什麽會那麽痛了。剛才眼前那道疾馳的閃光,大概就是挨揍時受到的衝擊。雖然手法很粗暴,卻幫助自己恢複神智,因此也沒什麽好抱怨的。


    「謝啦,莉娜。」


    「不、不客氣。比起這個,現在該怎麽辦?一碰這個石頭,意識好像就會被占據。就算這樣,還是要試著破壞看看嗎?」


    全體成員一致搖頭。


    「還、還是、暫時先觀察一下好了。」


    「這樣子啊……」


    既然不能任意觸碰石頭,也隻能先擱著,另尋對策再說了。


    在真吾恢複神智的同時,那顆石頭也掉落到地上。雖然隻是隨意滾動,卻活像是隨時都會自己動起來,迴到原來的位置似的,讓眾人感到毛骨悚然。


    「算了,幸好白天我人在學校。如果有什麽不對勁,還可以立刻和你們聯絡,這也是較有利的地方。」


    光夫的話決定了今後的行動方針,於是真吾他們轉身離開了現場。


    在離開這個寬廣空間之際,真吾無意識地轉身看了一下。那顆石頭依然在地上,沒有任何異常之處。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心裏依然掛意著。


    「咦?」


    穗香剛走到外麵便大叫一聲。夕陽西下,天色已經開始變暗了,但她似乎不是因為這樣而感到不對勁。


    「怎麽了,穗香?」


    「呃、那個……糟糕了。」


    穗香的語氣裏除了糟糕之外,還蘊含著更多的疑惑與不解。


    「雖然還很微弱,但我又感應到別的地方傳來世界危機的波動。」


    「什麽!?」


    這下連真吾他們也感到疑惑了。同一時間有兩個地方陷入危機的情況,他們還是第一次碰上。雖然追問穗香到底是怎麽迴事,但穗香似乎也不是很清楚。


    「總、總之,我們也趕緊過去那邊阻止吧。在哪裏呢?」


    「這個……在滿遠的地方。有沒有人身上有帶地圖呢?」


    應該不會有人拿著地圖四處跑吧!?


    最後是淳施展瞬間移動偷偷潛入學校的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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