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0日,皇泉學園—年a班教室內。


    處在因為炎熱而變得朦朧的意識中,戀歌重新認識現狀。


    「好熱喔。」


    戀歌的當下判斷能力因為酷熱而變得相當遲鈍。


    「好熱喔……」


    不過癱在桌上的來珠因為炎熱造成的無力感似乎遠在戀歌之上。


    「啊,對了,一鬥。待會兒要不要到遊泳池去遊泳?我就穿上在八丈島穿過的那套白色比基尼吧!一鬥對那套泳裝很~流口水對吧?」


    「啊、嗯,那是那個……因為戀歌很漂亮……」


    戀歌及一鬥兩人的臉頰都紅了……接著——


    像是要打擾這甜蜜的氣氛,一鬥的手機響了。


    「……來了,喂?」


    沒有來電顯示,不知是誰打來的,不過總之還是先接起來。


    『………………………………。』


    「喂……?」


    隻聽得到輕微的唿吸聲,除此之外什麽都聽不到。不過卻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惡意,一鬥將意識集中在話筒那一頭,不過通話立刻就切斷了。


    「怎麽了,一鬥?」


    「嗯……打錯……電話吧?」


    「是嗎?啊,那麽泳裝的事……如果一鬥有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接受喔?下次我們一起去吧?」


    「咦……可是……陪女孩子一起去買泳裝有點難為情呢……」


    「我、我也覺得難為情啊……可是我想……跟一鬥一起挑選……會很快樂……」


    彼此害羞地低下頭……就在此時——


    一鬥的手機響起簡訊鈴聲,明顯是有人刻意要破壞這甜蜜的氣氛。


    「是不認識的電子信箱……」


    雖然感到可疑,一鬥還是打開簡訊來看。裏麵並無件名及本名,隻附上一張照片。


    在滿腹疑問地看到那張照片的瞬間,一鬥啞口無言。


    因為照片上拍的是剛才他跟戀歌在一起的瞬間。


    而且照片的戀歌臉上,被紅紅的不知是什麽的惡心東西塗掉。


    一鬥四處張望,想看出是從哪裏拍的。能夠拍出這張斜上方角度照片的地點有限。


    「是門上的小窗嗎……?」


    一鬥起身,打開門走到走廊上,不過那裏一個人都沒有。


    「怎麽了,一鬥?」


    「咦,啊,不,什、什麽事都沒有!啊哈……啊哈哈哈……」


    絕不能讓她看到這張近乎偷拍的相片,一鬥無力地笑著蒙混過去。


    無聲電話加上令人感覺不舒服的照片。


    這股看不出來曆的惡意,使得一鬥不由得產生一股難以言喻的不適感。


    時間來到下午,一行人為了要上音樂輔導課而轉往音樂教室。之後迴到教室上數學課,翻開教科書及筆記……不過——


    「?」


    一鬥翻開筆記本後,發現抄寫上次輔導課黑板重點的下一頁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


    在充滿盛夏午後燠熱空氣的教室裏,就隻有一鬥一個人背脊發涼。


    一鬥以因為恐懼而發抖的手翻開書頁。


    隻用1/5左右的筆記本的空白頁上,毫無間隙地被「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我喜歡一鬥?」這樣的文字密密麻麻地填滿。


    不過,就隻有筆記本的最後一頁大不相同。


    那裏——大大地——寫著這樣——一句話。


    「我在看著你。」


    寒毛直豎的一鬥感到一陣恐慌,甚至覺得想吐。


    輔導課期間,隻要戀歌或來珠過來說話就心驚膽顫的一鬥腦中,當然一點都沒有裝進上課的內容。


    以鐵青的臉孔撐過這段課輔期間的一鬥,正想到教室外去洗把臉時,背後的來珠發出拉長的聲音:


    「啊~~一鬥~~去買冰的東西迴來~~」


    「嗯……可以啊……」


    雖然隻要說話就想吐,一鬥還是拚命忍住。對此,友佳梨子關心地對他說:


    「怎麽了,一鬥卿?卿的臉色不好呢?」


    「不……我是中暑了……哈哈哈……」


    友佳梨子擔心地目送留下虛弱的笑容後便離去的一鬥。


    懷抱著將緊貼在心上的壞疽割除的心情,一鬥大動作地在洗手台上啪啪地洗臉。


    「會是誰做那種事……」


    近乎空白的腦筋變得略微清晰後,一鬥低聲這麽說。不管是無聲電話、騷擾簡訊,還是筆記本的事,大概都是同一個犯人所為吧?因為雖然沒有證據,卻感受到了相同性質的惡意。在想著這些事的同時,一鬥買下自動販賣機的冰涼運動飲料,迴到教室。


    在途中的樓梯平台上放了好幾個紙箱,因為放在走道正中央,一鬥正感納悶時,樓梯上方傳來「對不起,那邊那位同學,請把那個箱子搬上來。」的聲音。


    「啊,好的。」


    先將手上的寶特瓶放在樓梯扶手的一鬥抱起紙箱,卻發現紙箱出奇地輕。雖然感到不對勁,總之還是爬上樓梯……但是那裏卻一個人都沒有,甚至沒有人存在的氣息。


    「……?請問,我該把這個箱子搬到哪裏去?」


    大聲問了好幾次,卻完全沒有得到迴答。一鬥環顧四周,依然是一個人都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滿心納悶的一鬥決定好歹看看紙箱的內容物。


    「是空的……」


    內心感到有些發毛,無奈之下隻好將箱子放在原地,迴收了差點忘記的寶特瓶後,一鬥走進教室。


    「怎麽了,一鬥卿?這次是一臉狐疑的表情?」


    「啊,其實……」


    正想說出剛才那謎樣體驗的一鬥,將寶特瓶放在癱倒在桌上的來珠麵前。


    「啊——————————?這是什麽?」


    來珠突然發出的聲音,令一鬥大吃一驚地迴頭。


    來珠後退,緊盯著桌上的寶特瓶。


    一鬥也將視線移向那瓶寶特瓶。


    在裝滿運動飲料的寶特瓶裏,漂浮著剃刀刀刃及一撮屬於女性的黑長發。


    「一鬥……跟我比起來,一鬥更喜歡戀歌及友佳梨子,所以才這樣對待我……?」


    這讓人恍然大悟的解釋,令一鬥懷疑起了他自己的耳朵。


    來珠淚眼汪汪。


    「一鬥!拋棄來珠喜歡上我是沒辦法的事,不過這麽做太過分了!」


    「就是說啊,一鬥卿!跟來珠卿比起來,卿移情別戀愛上我是無可奈何的事,不過這麽對待她也太過火了!」


    「不……不是的……!」


    遭到戀歌及友佳梨子責備的一鬥被逼到牆邊。


    認命的一鬥將今天發生的事原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我相信一鬥不是那種人!」


    「唔!我當然也一樣!」


    得知一切的戀歌等人展露爽朗的笑容這


    麽說。


    「也就是說,你們認為我被拋棄是沒辦法的事,他移情別戀是無可奈何的事囉……?」


    來珠露出懷恨的眼神追問,戀歌及友佳梨子則向著天花板吹起了口哨。


    「唔,先不說這個。那麽,是有人乘你搬箱子的時候,在寶特瓶裏動了手腳?」


    「大概是……」


    一鬥朝為了蒙混過去而改變話題的友佳梨子點頭。一鬥的手機及筆記本、寶特瓶並排地放在桌上,戀歌難掩震驚地低聲說:


    「簡訊跟筆記本上的塗鴉都好過分……」


    「你有沒有頭緒,一鬥卿?」


    此時,一直在自己的座位上沉迷地看著奧斯卡·芬葛·歐佛雷泰·威爾斯·王爾德著的《莎樂美》的雫抬起頭來。


    「犯人是……喜歡西園寺同學的女生……」


    一鬥環顧戀歌等人。


    「什麽?你懷疑友佳梨子嗎,一鬥?」


    「咦?單單懷疑我一個人?」


    就算一鬥的眼神也明白地望向戀歌及來珠,不過聽到戀歌這麽說的友佳梨子就各方麵來說都受到了打擊。


    因為雫的話而得到靈感的來珠,手叉著腰起身,哼了一聲地說:


    「你們真笨!喜歡一鬥,因此做出這種小人行徑的是另有其人不是嗎?」


    接著,來珠立刻前往被她視為犯人的對象身邊。


    那位被視為犯人的人物在得知事情的經過後,慘叫著這麽說:


    「夕鶴沒做那種事!哥,你是用那種眼神看待夕鶴的嗎?好過分!」


    「每個犯人都說這種話。」


    來珠冷漠地說。


    「你在說什麽?其實是你自導自演吧,南德原來珠!」


    「你說什麽,你這個笨蛋小姑!」


    「所以啦,我不是說過好幾次了,我才不是你的小姑!」


    來珠及夕鶴的額頭叩一聲地撞在一起,「吼嗚嗚嗚嗚嗚」地發出野獸般的威嚇聲,互相推擠。


    「而且我要是真的采取行動,才不會是那種半吊子的騷擾,我會確實地送你上西天!」


    「你說什麽?」


    撇下進行著無意義爭執的來珠及夕鶴,友佳梨子摳著下巴地點頭。


    「這麽說來,夕鶴卿的話也的確是有道理……」


    不過,聽到這句話的來珠朝著友佳梨子抱怨。


    「沒那迴事!在喜歡一鬥的女生當中,感覺最病態的無疑是這個笨蛋小姑!」


    「病態是什麽意思,什麽叫病態!我分明是這麽健康地在喜歡哥哥!」


    「當對象是哥哥的時候,就已經很不健康了!」


    友佳梨子以旁觀者的心態望著這醜惡的爭執。不過想起在九州時,來珠在被逼到走投無路時隱約展露的病態部分後,沉吟著交抱雙臂。


    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戀歌舉手要求發言。


    「我認為,夕鶴不是個會去擊倒情敵的那種女生。」


    「戀歌陛下……!」


    來自意外之處的掩護射擊令夕鶴有些感動。


    「與其花時間去做那種事,我認為夕鶴寧願擊倒一鬥,然後將他擄走。」


    「戀歌陛下……!」


    被來自意外之處說中痛處,夕鶴有些啞口無言。


    「……唔,可是確實是這樣沒錯。跟夕鶴做的事方向不太一樣……」


    哥哥也承認這項分析無誤,尋找犯人的行動因此重迴起點。


    不過,友佳梨子拍了拍一鬥的肩膀。


    「沒錯,用不著露出不安的表情,卿由我來保護。」


    「哇,我也要!我也要保護一鬥!」


    「我也會保護或擊倒他!」


    「夕、夕鶴也會擊倒哥哥,將你擄走!」


    「那麽,被擄走的一鬥少爺就由阿文來照顧。」


    「……嗯……謝謝…你們???」


    從中途開始,方向似乎略有改變,不過沒來由地感受到了在場女生對一鬥的感情,因此一鬥好歹還是道謝。


    *


    後來結束了社團活動用餐,心情因此平靜下來。


    說過要保護一鬥後,友佳梨子便接下保鏢的責任,不管一鬥到哪裏都會跟去。


    即使到男廁也隨行,不過當然沒進去裏麵,而是在廁所外的走廊上等。


    有如忠犬的模樣令一鬥感到有些難為情。


    「啊,一鬥卿,你有確實洗手嗎?來,手帕給卿,卿拿去用吧!」


    「好,好的……謝謝你。」


    隻是每當友佳梨子如此照顧一鬥時,友佳梨子的手機便會接到陌生電郵寄來的簡訊。內容是……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寫到字數限製已滿為止的訊息。


    而且是以五秒一通的間隔,連續傳送相同的內容。


    「……」


    好歹確認過內容後,友佳梨子麵無表情地啪一聲闔起手機。就算拒接,也會巧妙地立刻變更電子信箱寄來。友佳梨子決定視而不見,對一鬥擠出僵硬的笑容。


    「好、好了,迴房間去吧,已經到了美文卿的下午茶時間。」


    「友佳梨子小姐……剛才的簡訊是……」


    「放心,這附近的人想取我的項上人頭,就跟老鼠盯上了貓額頭上的東西一樣不自量力。」


    大概正如她所言。亮出收在刀鞘裏的刀如此揚言的友佳梨子,表情充滿了餘裕及自信。


    接著在這兩個人的麵前,身在附近的人之一,瑟拉菲信步走來。


    「她不是人類……」


    「而且還會飛……」


    不如說是接近鳥類。


    「?」


    對於朝她投來關懷視線,瑟拉菲露出奇怪的表情。


    迴到社辦後,就如友佳梨子所言,美文適時地送上冰紅茶迎接。


    戀歌及來珠似乎熱心地在討論著些什麽,瞥了迴來的一鬥一眼後立刻迴頭交談。不過戀歌明顯已經分心。


    「……換句話說,之所以能在這裏生活,似乎也是文官官僚在幕後運作的結果。就算表麵上服從那個叫愛梨珠的人,但是想要協助我們的人或許出奇地多。」


    「這就叫假意順從嗎?就那個政策來說,這也難怪。」


    友佳梨子加入那個話題。


    「說得也是。如果能巧妙地和用這點,或許很快就能將那位篡位者從至高的王座上拉下來。」


    看似忘了要奪迴政權,不過要說意外還真是意外,其實她們還是有在考慮的。雖然失禮,一鬥還是若幹感到敬佩。


    「重點是不要錯過機會……因為這樣,一鬥,我們去放煙火吧!」


    看到忘記奪迴政權的事,一心想要玩樂的來珠後,一鬥又感到相反意義的佩服。


    在來珠帶著一袋不知在何時買來的煙火前往操場後,一鬥等人也離開社辦。


    隻要一想到是來放煙火的,雖說是吹著微溫夜風的操場,也突然看似快樂的原野,這點還真是不可思議。


    「啊,沒有火。」


    「校長室裏應該有打火機才對,我去拿!」


    是快樂的氣氛讓精神稍稍鬆懈了吧?沒有人注意到一鬥獨自一人走迴剛剛走來的路上。


    一鬥走在安靜的走廍上,彎過轉角後,發現數十秒前連一個人都沒有的轉角處默默站著一個人,一瞬間感


    到大吃一驚。


    「等……啊,怎麽迴事……是愛梨珠啊。不要嚇我啦……」


    「……」


    愛梨珠依然低著頭,不發一語……不,唯有口中嘀嘀咕咕地在低語著些什麽,對一鬥毫無反應。而且瀏海遮蓋了臉孔,也看不出表情。


    「愛梨珠……?」


    一鬥略微蹲下,從下方窺看她的臉孔後,發現原本充滿自信光彩的愛梨珠眼中完全失去光輝,就連是否是失焦地望著某處也看不出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沒錯,那對眼睛看來不像屬於這世間的東西,使得一鬥受到的精神打擊遠比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還要來得大。


    「啊,一鬥……」


    當一鬥害怕地略微縮迴身體時,愛梨珠才像是終於發現他似的,抬頭露出笑容。


    不過那個笑容非常空虛,睜開的眼睛依然籠罩著不見光明的黑暗,當中不見感情,一鬥因此起了雞皮疙瘩。


    「我好高興,一鬥……我好想見到一鬥……非常寂寞呢。」


    「唔、嗯……」


    「一鬥,你發現被那些女人給騙了,所以才會來找我吧?」


    正當一鬥為愛梨珠的異常行為感到動搖時,愛梨珠在說完這句話後便撲向一鬥胸前。


    至此一鬥才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問愛梨珠:


    「難道一再傳惡作劇簡訊、在筆記本上搞鬼的人是……」


    「哎呀!你終於發現了!我好高興!立刻就知道是我,表示我和一鬥互相了解!我們一定是以命運的紅線連接在一起!」


    原本打算怪罪她的一鬥在看到眼中不見光輝,明顯展露出空虛的笑容,接著再次將臉埋到他胸前的愛梨珠後,便再也說不出第二句話來。


    發出為難的歎息,總之先把別說害怕了,反倒感到高興的愛梨珠拉開,正想質問她為何要做那種事時,從樓梯口方向傳來朝這邊接近的腳步聲。


    「一鬥~?除了打火機,雫提議也到理科教室去借蠟燭或是酒精燈……」


    「嗚?愛、愛梨珠,躲、躲起……」


    一鬥因為來珠已來到轉角而感到驚慌,將視線從來珠的方向轉迴愛梨珠身上時,眼前已經不見愛梨珠的身影。她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怎麽了,一鬥?」


    身後的來珠問茫然呆站著的一鬥。


    「……什、什麽事都……沒有……」


    隱藏內心動搖的一鬥想著是否該把一切都說出來,不過在這種狀況下說出那種話,來珠反倒可能懷疑他神智不清。


    做完一次深唿吸後,一鬥走上走廊。走在他身邊的來珠視線朝上地偷瞄一鬥。


    「喂喂,一鬥,在、在夜晚的學校裏,跟女孩子走在一起時……那個,機靈的男生不是有該做的事嗎?」


    來珠做出手掌開闔的動作,同時有些不悅地將頭轉向一邊。


    「……猜拳?」


    「……」


    如果大家沒察覺到就傷腦筋了,所以在此我好歹先說一聲,一鬥絕對不是個機靈的男生。


    「一鬥是笨蛋!簡直莫名其妙!最好接到笨蛋小姑那些去死去死的簡訊!」


    不知為何,那個答案惹得來珠火冒三丈。一鬥思索著他是哪裏不對,接著試著提出他認為或許有可能的答案。


    「來珠,那個……你討不討厭……跟我牽手?」


    來珠在下個瞬間露出開心的表情,不過立刻咳了一下,麵帶紅暈地扳起臉。


    「如、如果一鬥無論如何都希望那麽做,那麽讓你牽手也可以啦!」


    「不,我沒那麽地……」


    「……」


    來珠的眼中淚水逐漸聚集。


    「我無論如何都希望這麽做!」


    「真、真拿一鬥沒辦法……來、來吧……啊,先等一下!」


    來珠將伸到一半的手在裙子的腰部附近用力擦拭,說聲「好了。」之後再重新伸出。接著一鬥便握住她的手往前走。


    雖然來珠拚命試圖隱藏欣喜的心情,不過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此時她的手機響起簡訊鈴聲。


    用空著的那隻手取出手機檢查簡訊後,發現收到了從不明電子電箱寄來的『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這段寫到字數限製為止的內容。


    而且每隔五秒連續寄來相同的內容。


    「一鬥……對不起,剛才我說希望你收到去死去死的簡訊。」


    實際接到後似乎令她難以忍受,來珠的聲音顯得有些動搖。


    話是這麽說,不過因為好久沒跟最喜歡的一鬥一起牽手走路,因此來珠立刻就從打擊當中重新站起來。


    來珠心想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單獨走在一起,不過轉念一想,又記起他經常跟戀歌及友佳梨子獨處,因此氣得鼓起臉頰。


    「……對了,一鬥,最近你是不是隻關心戀歌跟友佳梨子,一點都不在乎我?」


    「會、會嗎……?」


    手指被用力握緊,像是在迴答「沒錯」。


    「惜惜人家……」


    「咦?」


    「惜惜人家啦,現在!」


    「現在……?」


    「現在!」


    就算被這麽吩咐,但是一鬥並沒有厲害到能夠即興「惜惜人家」的程度。


    雖然沒有,一鬥還是絞盡腦汁去想。因為這麽說來,他也感覺他最近不太關心來珠。


    正想朝來珠的頭伸出空著的那隻手的時候……


    「要是你想用摸頭那種從前做過的模式來蒙混過去,我可是會咬你的。」


    「……」


    一鬥的動作在中途停下。


    接著,一鬥的眼中出現淚光。因為他認為他已經沒有能夠「惜惜人家」的手段。


    「什麽嘛……你不想惜惜人家嗎,一鬥?」


    來珠鬧別扭地嘟唇表現她的不悅。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一鬥眼眶泛淚,不過來珠也同樣眼眶泛淚。


    「一鬥是笨蛋,快點惜惜人家啦!」


    「~~!」


    來珠看似就快要撲上來咬人了。被逼到無路可逃的一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抱起來珠。


    「公、公、公、公主抱法……?」


    「就、就這樣……抱你到社辦……?」


    「……真、真拿你沒辦法,笨蛋一鬥……可是,就一鬥來說……或、或許還算不錯。給、給你75分。」


    來珠嬌羞地縮在一鬥懷中,不過態度及台詞依然充滿攻擊性。


    「啊哈哈……來珠的給分還真嚴格。」


    就算這樣,一鬥也因來珠並未感到不滿意而略微安心,多少有了餘裕後發出苦笑。


    「什麽嚴格……是、是75分滿分的情況下拿75分喔!」


    對於害羞不說出真心話的來珠,一鬥不由得輕笑出聲。


    「真是不上不上的計分。」


    「不準笑!我會扣分喔!」


    乍看之下感情似乎不好的兩人,一邊這麽說一邊走過走廊。


    俗話說幸福的時間飛逝,兩人很快就抵達皇帝社社辦,來珠依依不舍得離開一鬥懷中。


    尋找打火機時依然沉浸在幸福的餘韻中,不過並沒有找到。


    「奇怪了……我記得的確有。我找這邊,一鬥,麻煩你找那邊。」


    來珠鑽進後麵的大辦公桌下,翻找下方的抽屜。一鬥也順從她的指示,


    開始翻找沙發附近的邊桌。


    「那個女人居然握一鬥的手,我饒不了她!」


    耳邊傳來少女的這句低語,一鬥在大驚之下轉過頭去。站在那裏的是眼眸失去光輝的愛梨珠。


    「什……愛、愛梨、愛梨……!」


    「嗯?找到了嗎?」


    來珠邊問邊從桌子下方探出頭來,一鬥拚命地動腦筋想藉口,不過……


    「你幹嘛呆站著?」


    聽到來珠的疑問後,一鬥轉身去看愛梨珠剛才站立的地方,不過愛梨珠卻突然消失了蹤影。


    「?」


    一鬥緊張地環顧四周。來珠則納悶地歪著頭,再次消失在桌子的那一邊。


    「一鬥,你感染到那個女人的細菌了!」


    「哇!」


    突然再次現身的愛梨珠朝一鬥手上噴出消毒酒精噴霧,一鬥的膽子及手均感到寒冷而大叫。


    「咦,怎麽了?」


    理所當然地,來珠對一鬥獨自驚慌的模樣投以異樣的眼光。


    「什……什麽事都沒有……打火機或許被校長拿到別的房間去了。我去拿蠟燭,順便找一下有沒有火柴。」


    「啊……什麽嘛,真是的,我陪你一起去不就好了!」


    看到做出可疑舉動的一鬥匆忙離開房間後,口中發出抱怨的來珠不滿地目送他離開。


    另一方麵,一鬥也因經常接觸過夕鶴的言行舉止,因此較為習慣這方麵的狀況,但還是消耗了許多精神。他歎著氣進入黑暗的理科教室。


    「一鬥。」


    在開燈的瞬間,愛梨珠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眼前。一鬥的心髒差點因此停止。


    「一鬥,你在這種地方做什麽?」


    「……那是我要說的話,愛梨珠……我是來找找看有沒有火柴或打火機,還是蠟燭以及酒精燈之類的東西。」


    「我來幫忙!」


    依舊是帶著失去光輝眼眸的空虛笑容。愛梨珠說完後,便在理科教室內四處翻找。


    一鬥打開所有裝著器具的櫃子抽屜,對愛梨珠投以一直以來的疑問。


    「喂……愛梨珠說過,騷擾簡訊是你做的吧?」


    「嗯嗯,沒錯。跟一鬥感情好的女人是敵人。」


    「……你怎麽知道我們感情好?」


    「有竊聽器。」


    一鬥心想:「夕鶴也不會做到這種地步……希望不會就好了。」是希望性的觀測。


    「你怎麽會知道來珠跟友佳梨子手機的電子信箱?」


    「沒有國家權力調查不到的事。」


    話雖如此,卻不去調查那個對象是否是通緝犯。一鬥對如此的近視短利感到欣喜,卻也想吐槽,內心五味雜陳。


    「……那個,愛梨珠,那種事是……」


    一鬥正想規勸她時,愛梨珠拿著火柴及狀似蠟燭的棒狀物跑過來。


    「我找到了,一鬥!稱讚我、稱讚我!」


    一鬥因為在絕妙的時機被打斷話頭而感到傷腦筋,服了似地摸著不停跳躍的愛梨珠的頭。


    「……謝謝你,愛梨珠,你做得很好。」


    「嘻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愛梨珠……?」


    愛梨珠持續露出空虛的笑容,直到一鬥叫她以後才終於停止笑聲。


    「一鬥!你要用這些東西燒掉那些女人吧!不愧是一鬥,你很清楚我的願望嘛!」


    「……」


    一鬥認為就愛梨珠目前的言行舉止來看,或許會接受規勸,便一臉嚴肅地訓斥她。


    「愛梨珠,我希望你別再做那些騷擾行為,以及說想要傷害任何人的話了。」


    「可是,那些女人在一鬥身邊打轉,非常礙眼啊。」


    「愛梨珠,要是你再這樣,那我無法再跟你當好朋友的……」


    一鬥表情沉痛地勸誡。


    愛梨珠聽到這句話以後,之前淡淡展露的空虛笑容從臉上消失,毫無反應地微微低下頭。


    一鬥等著她的反應,但是愛梨珠卻全無反應。感到有些擔心的一鬥望向她的臉孔。


    「愛梨珠……?」


    在出聲叫她的瞬間。


    「哇——————————————————————————————————————————————————————————————!」


    愛梨珠嚎啕大哭地跑開。


    「愛梨珠……」


    一鬥發出悲傷的聲膏。


    「愛梨珠……這不是蠟燭,是小型的瓦斯罐……」


    殺氣騰騰。


    總之放好瓦斯罐,正要拿起蠟燭時,一鬥的手機響起簡訊鈴聲。雖然有著非常不好的預感,一鬥還是不情不願地打開簡訊。


    跟預期的相反,沒有標題及本文,不過附上了照片。雖然因此讓他有了更不好的預感,不過置之不理反而會帶來更強烈的不安。


    認命地按下按鈕的一鬥看到的照片是——美工刀,以及從細白的手腕上被劃破的傷口中流出的鮮血——


    「我肚子開始痛起來了……」


    如果友佳梨子在,或許會因為兩人有相同的反應而感到高興。不過這封簡訊的衝擊性使得被來珠稱為「鋼鐵的無神經」,有一半像是已經死去的一鬥內心產生了如此的動搖。


    就快哭出來的一鬥起身,連滾帶爬地衝出理科教室。


    照片上手腕後麵的背景,是似曾相識的地方。


    如果一鬥沒記錯,那是教室的桌子。而且還是因為來珠經常踢打,因此鐵製桌腳有特征性凹痕的那張桌子。


    換句話說,那張照片是在1年a班拍的。


    這個推理正確。當一鬥喘著氣推開門時,便見到愛梨珠佇立在月光照亮的教室當中。


    「愛梨珠……!」


    「一鬥!你果然擔心我所以來了!我相信你!」


    一鬥走近依然掛著空虛笑容的愛梨珠,捉起她的手腕來看。


    「饒了我吧,愛梨珠……」


    在確認過她的手腕上一道傷痕都沒有之後,一鬥安心地癱坐在地。


    不過在蹲下時,一鬥的手摸到來珠的那張桌子,手上感覺到了黏膩的液體及微溫的溫度,因此又有些想哭。


    此外,貨真價實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朝手上一看,那的確是血。


    「愛梨珠,這些血……」


    一鬥說到一半的話被不遠處的走廊那裏傳來的慘叫聲蓋過。


    「啊————————!在學校裏過夜的天文社女同學被某人打昏,趁機割傷了手腕啊————!可是,是沒有生命危險的輕傷啊——!」


    「……呃,已經知道是誰的就好了。」


    幸好有個喜歡說明的親切同學。


    「好厲害!我是一鬥的天命真女,所以我的任何事一鬥都知道!好棒喔!」


    說完後,手中依然握著美工刀的愛梨珠順勢抱住一鬥,害一鬥嚇掉了半條命。話雖如此,也不能就此置之不理,一鬥極力不刺激她,親切地加以規勸。


    「愛梨珠……傷害無關的人是不行的……」


    「說、說得也是,一鬥說得沒錯。」


    心想:「因為她本性不壞,隻要好好勸她她就會了解。」的一鬥發出安心的籲聲。


    「一鬥說得沒錯,從下次開始,我會以貼近一鬥的那群臭母豬作為目標。」


    「……」


    就算好好勸她,似乎也不會了解。


    一鬥不知該拿將臉頰貼向他的愛梨珠怎麽辦。就在此時,熟悉的怒吼聲朝他們當頭潑下。


    「一鬥!那個女人是誰!」


    是來珠。在她身後,還有友佳梨子及戀歌等人。


    「咦,是那個第4代皇帝?她為什麽會跟一鬥在一起?」


    「你……!即刻解除武裝,離開一鬥卿身邊!」


    「不要啊——!哥哥會被殺!」


    「一鬥少爺,你又招惹了新的女人……」


    就隻有美文微妙地看出事情的本質。


    滿腹怒氣、一再使出飛踢的來珠,以及從上段攻勢一口氣舉刀揮下的友佳梨子,已經激動到顧不得有人質。


    原以為愛梨珠是為了保護一鬥才挺身麵對她們,不過她在輕輕嘖了一聲後,從懷中取出某種東西,用力扔向地板。


    接下來的瞬間,被用力扔出的那樣東西立刻冒出煙來,徹底阻擋所有人的視線。


    「是煙霧彈嗎?」


    友佳梨子將刀收迴。不過來珠由於還滯留在空中,便順勢使出飛踢。


    「咳!」


    「踢中了!」


    在能見度是零的一片白狀況下,飛踢踢中某種東西的來珠擺出勝利姿勢。


    最後,煙霧徐徐散去,狀況逐漸明朗。


    友佳梨子握著刀警戒四周,戀歌東張西望地窺看四周,美文保護著戀歌,雫開窗換氣,夕鶴抱著雫,唿喚著哥哥的名字,來珠擺出勝利姿勢,在來珠身邊的,是臉上殘留來珠的鞋印,仰天倒下的一鬥。


    那裏已經不見愛梨珠的身影。


    「被逃掉了嗎……!」


    友佳梨子不甘心地咬著牙,將刀收進刀鞘裏。


    另一方麵,來珠拉起完全被擺平的一鬥猛搖。


    「一鬥!振作點!是誰對你做了這麽殘酷的事!」


    「就是你,南德原來珠!」


    「不要老是連名帶姓的稱唿我,笨蛋小姑!叫我來珠嫂嫂!哇!冒雞皮疙瘩了!」


    來珠說完後,想象著她被如此稱唿的情況,手臂上因此冒出許多凸起的東西。


    由於夕鶴及來珠在耳邊爭吵,一鬥因此恢複意識,支起身體。


    「嗚、嗚~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在我昏過去以前,似乎看到了藍白條紋的東西……?」


    「哼!一鬥好色!」


    臉蛋愈來愈紅的來珠用力按住裙子,一再朝一鬥的心窩處出拳。


    「咳!」


    一鬥難以承受而蹲下。走近他身邊的戀歌像是要強調隱性巨乳般,配合一鬥的視線高度向前傾身,在詢問過一鬥是否不要緊之後,接著溫柔地說:


    「一鬥,這是怎麽迴事,你會解釋清楚……對吧?」


    *


    迴到皇帝社社辦,喝下美文的茶鎮定心神後,當一鬥說完到目前為止的來龍去脈,一行人發出無可奈何的歎息。


    其中最快出聲的人是戀歌。


    「真是!一鬥,禁止你對女生太好!」


    所有人都讚同地點頭,包括雫在內。


    「不如說,為什麽你會接二連三,老是被麻煩的女生喜歡上?」


    所有人都認為這句話由來珠來說極有說服力,不過也同時認為她沒有資格這麽說。


    「她……喜歡上我了嗎?」


    「很病態地!」


    戀歌明快地迴答一鬥的疑問。


    「不過,居然正巧是自稱的現任皇帝……」


    「難道是發出了能夠吸引皇帝的精氣……?」


    繼友佳梨子之後,來珠也交抱雙臂。


    戀歌聽到這句話後,用力朝一鬥的脖子聞。一鬥因她的唿吸而感到一陣騷癢。


    「的確有。」


    「有嗎?」


    戀歌的斷言令一鬥驚愕不已。


    正當來珠想探出身子去糾正「戀歌,你靠得太近了!」的時候,配備在社辦裏的傳真機來電聲阻止了她。


    在朝那邊轉去的所有人麵前,傳來了無限地寫著『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丟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的文章。


    「……是因為戀歌跟一鬥打情罵俏才寄來的吧!」


    「她怎麽會知道這個房間發生的事?她是超能力者嗎?」


    「這個房間被竊聽了吧,而且也被偷拍。」


    美文以看穿一切的女仆之眼環顧社辦後說。


    「竊……?」


    在筆墨難以形容的不安驅使下,戀歌等人以一鬥為中心聚集在一起。


    此時房門在響起敲門聲後被打開,瑟拉菲探出頭來。


    「有宅急便……嗯,你們怎麽了?」


    望著緊貼一鬥的這群人,瑟拉菲皺起了眉頭。


    對此,美文立即端正姿勢,露出女仆笑容。


    「沒事,隻是有些混亂…………?請等一下,寄宅急便……到這裏來?是哪一位寄來給哪一位的?」


    當那位帽沿壓得很低的少女在樓下將東西交給瑟拉菲時,她想都沒想便把東西送上來。不過聽到這個疑問後再仔細想想,若不是知道有人在這裏,是不可能會寄宅急便過來的。


    「沒寫寄件人。收信人是……『校長室的眾母豬』。」


    聽到瑟拉菲說出的話以後,每個人的表情都明白露出「是那家夥!」的嫌惡感。


    「這種事是友佳梨子的工作吧?友佳梨子,你過去看看!」


    「不不,由卿去……」


    「小雫敢打開吧?」


    「「「「「「請、請!」」」」」」


    「……」


    半被推出來的雫感情不見任何變化,帶著一貫的麵無表情打開放在入口附近的紙箱。


    「……」


    在確認過內容物後,依然麵無表情的雫將蓋子再次蓋上。


    「什、什麽嘛,原來不是危險物品啊!」


    由於雫毫無表情,因此來珠的表情雖然有些僵硬,還是「啊哈哈」地笑著接近。


    雫以視線追逐她的動作,不帶感情地低聲說:


    「最好不要看……看了以後,你會再也不敢吃……」


    「裏、裏麵是……什麽…?」


    「貓的腐爛屍體……」


    「我才不吃貓!」


    看起來最想哭的人是瑟拉菲。


    朝紙箱合掌後,用一根食指慢慢將箱子推到走廊角落。


    望著這一幕的戀歌,以食指抵住嘴唇,露出思索的神情。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不理會我們是逃犯,卻做出騷擾行為是怎麽迴事?」


    「關於這件事…」


    瑟拉菲將手倚靠著放在入口處,接著開口。


    「國家首腦部對於你們的通緝令似乎漠不關心……軍方也一樣,熱心的搜索及巡邏也隻在緝令發出的最初兩、三天,目前幾乎沒有動作。」


    「怎麽迴事……?」


    戀歌不解地歪著頭。


    「是認為我們已經是過去的人,還是……」


    「新帝的支配力變低落了?」


    難得參與對話的一鬥說出的這句話,使得來珠的表情轉而變得嚴肅。


    「換句話說,或許那個愛梨珠被在幕後操控的愛麗絲·雷蒙,也就是破爛盔甲給放棄了。」


    「的確,就那個言行舉止來看……」


    「無論如何,或許到了展開攻勢的時候。」


    與生俱來的戰略眼光在看清局勢後產生了獨特的亢奮感,來珠因此浮現大膽的笑容。


    像是唿應一樣,友佳梨子也預感到即將展開戰鬥,內心感到激蕩。


    接著,戀歌微笑地叔齊食指。


    「不過在此之前……」


    「呀喝——!煙火連續點火——!」


    在看到美文以分身的方式在煙火的導火線上點火後,戀歌做出萬歲的動作。


    一鬥在不遠處眺望著戀歌開心的模樣後,發出像是瞠目結舌又像是安心的聲音。


    「明明是這種時候,結果還是要放煙火啊……」


    「會不會是因為有望奪迴政權,所以樂昏了呢?」


    夕鶴刻意貼近哥哥,說話的口吻略帶輕蔑,之所以會有如此感覺,是因為夕鶴認定她是接近哥哥的敵人吧!


    「看來你們不明白。」


    友佳梨子以細碎的步伐徐徐接近在夕鶴另外一側的一鬥身邊,勾起一側的嘴角笑著說道:


    「皇上在麵臨危機時,向來都是依舊光輝照人。不論何時,都不忘平常心及笑容。而且也以行動展示,要臣子追隨。」


    「這種時候就會真切地感受到她的氣度,她作為皇帝的沉穩表現帶來的安心感。」


    來珠也難得有全麵稱讚別人的時候。


    「……先不說這個,你們幹嘛緊貼別人的未婚夫?快給我走開——!」


    來珠手持火箭煙火威嚇,夕鶴及友佳梨子則是分別手持老鼠煙火及降落傘煙火,狠狠地瞪著她。


    「大家好好相處吧……」


    位於三角形中央這個最危險位置的一鬥,麵露僵硬笑容地排解。


    戀歌天真無邪地在此時笑著對一鬥揮手。


    「一鬥,我們一起放仙女棒!」


    所有人的煙火一齊轉向戀歌。


    在中間地點,蹲在地上的雫淨是放著蛇煙火。


    看著這樣的雫,一鬥以逃避現實的心情想著:


    「那是晚上玩的東西嗎……?」


    順道一提,當天晚上一鬥被卷入煙火戰爭中,造成身上多處燙傷。


    *


    隔天早上。這天天氣也非常晴朗,戀歌等人起床時氣溫已經升高。


    最近每天必做的功課是率先去找在有冷氣的皇帝社社辦內唿唿大睡的一鬥,比賽由誰先叫醒他。理所當然地,今天早上諸位少女也爭先恐後地打點好自己,接著便衝向皇帝社社辦。


    身體能力最強的友佳梨子原本有可能拿下第一,不過在這樣的戰鬥中,熟知要領的人獲勝乃是人之常情。


    這一天,率先抵達終點社辦的人是夕鶴。


    「早,哥~!起床了~?……哇,這是什麽?」


    在打開門衝入沉睡的哥哥的懷中瞬間,出現刺激視神經的物體。


    是愛梨珠抱枕及愛梨珠床單。


    「這是什麽?」


    繼夕鶴之後進入房間的來珠等人,也對擺滿房間的愛梨珠浴室海報、愛梨珠公仔、愛梨珠日曆、愛梨珠書桌、愛梨珠鬧鍾等眾多的愛梨珠物品而感到大驚失色。


    「……嘩……早安。」


    被嘈雜的人聲吵醒的一鬥支起身體,看著周圍的情況。接著夕鶴及來珠便捉住一鬥。


    「這個房間的慘狀是怎麽迴事,哥?」


    「那個女人來過了?她來過了吧,一鬥?」


    「……呃……我睡得很熟,所以完全沒發現就是。」


    才剛起床的一鬥發出嘶啞的笑聲。這樣的遲鈍令夕鶴等人更加氣憤。


    「這種行為偏執過頭了!那個女人的腦筋有問題,哥!」


    「沒錯沒錯!」


    「但是你們也對我做過相同的事啊……」


    一鬥心想雖然他有種厭惡感,不過心態卻出奇地冷靜。原來這是因為隻要把愛梨珠物品換成來珠物品,那麽就和他在自家房間的裝潢幾乎一模一樣。一鬥因此發出苦笑。


    而且最近夕鶴的物品也混入來珠的物品當中,經常遇到這種事的驚嚇程度以一麵倒的聲勢一直削減著一鬥的精神。


    「你是說,我跟那個女人沒兩樣嗎,一鬥?」


    「啊,不……來、來珠的物品比較讓人放鬆。」


    雖然說這是習慣的問題。


    「哼!我南德原來珠再也忍受不了了!我要讓那個女人在國家權力麵前跪地求饒!襲擊皇宮!」


    「哎,冷靜下來,來珠卿。首先找來早已潛入的間諜,擬出具體策略才是正確的做法。」


    「間諜……?」


    戀歌不解地歪著頭。


    不久後間諜便被找來。


    「什麽?為什麽大家都在學校裏?」


    原來就是愛藤四菜本人。


    看著完全掌握不住狀況的四菜眼睛眨個不停地環顧眾人,戀歌「嘻嘿嘿」地笑了出來。


    「因為是通緝犯啊。我們隻能藏身在此。」


    「大家都在?大家在學校裏集訓?」


    「是隱姓埋名,不是集訓那麽悠閑的活動……才對吧……」


    麵對四菜積極的提問,友佳梨子想起平時打情罵俏的生活,迴答漸漸變得無力。


    「好狡猾!這算什麽?大家開心地在集訓,為什麽把身為皇帝社社員的我排除在外?」


    「呀,因為你沒跟我們一起行動啊?」


    四菜瞪大眼睛,身體開始顫抖。


    「為什麽我沒和你們一起行動?」


    「不是因為你投靠敵方嗎?」


    「為什麽我會投靠敵方?」


    「我哪知道!」


    來珠的迴答變得愈來愈敷衍。


    「一鬥同學!大家都好過分!」


    大家用力把抱住一鬥哭訴的四菜拉開。


    身體接觸受到妨礙,哼了一聲的四菜怨恨地望著雫。


    「……我想問一件事,阿雫姑娘也到九州去了?」


    「我去了……」


    雫僅在一瞬間將頭從正在閱讀的但丁·阿利吉耶裏著的《神曲·煉獄篇》當中抬起,不帶感情地低聲說。


    「真要說起來,為什麽把不是社員的阿雫姑娘帶去,皇帝社最佳商量對象的我卻被排除在九州行之外,我想知道為什麽!」


    「你什麽時候開始擔負起了那種工作啊……」


    來珠開始懶得迴應,不過這麽說起來,是為什麽呢?對於這點並不清楚的戀歌及一鬥望著雫。


    代替原本要將頭從書上抬起的雫,夕鶴探出身打算解釋,雫因此再次垂下頭。


    「雫是我在出門為旅行采購時,偶然遇上的。她說她想跟我們去,所以就一起去了。」


    四菜睜大眼睛,身體開始顫抖。


    「為什麽我沒說我想去?」


    「不是因為siina不知道我們要去九州嗎?」


    「為什麽我不知道你們要去九州?」


    「是因為事前不可能特地通知一堆人吧?」


    「為什麽事前不做全版的報紙廣告?」


    「我哪知道。」


    就連是四菜粉絲的夕鶴,迴答也逐漸變得敷衍。


    「一鬥同學!大家都好過分!」


    大家用力將抱住一鬥哭訴的四菜拉開。


    身體接觸受到妨礙,哼了一聲的四菜怨恨地看著來珠。


    「不是刻意將我排除在外吧?」


    「因為出發時太匆促了……」


    來珠曖昧地點頭。四菜露出在接納邊緣遊移的神情。


    「唔,既然是這樣……那麽我也不是不能協助你們。不過希望今後這


    種事你們要先對愛藤小姐我說一聲!」


    友佳梨子苦笑地詢問嘟著嘴的四菜。


    「那麽,西園寺愛梨珠身邊的狀況如何?」


    「狀況……這麽說的話……她最近似乎很少待在皇宮。」


    「還真是個隨便的親衛隊長……」


    來珠的諷刺令四菜交抱雙臂。


    「嗯……我也隻跟她說過幾次話,根本就不知道愛梨珠陛下在想些什麽啊。」


    「你們都說了些什麽?」


    「咦——?我想想……像是銀座的熱門餐廳啦、pinkish mone啦……啊,就是我擔任模特兒的化妝品牌,我們聊過那家公司的化妝品跟專賣流行商品之類的吧?」


    靈光一閃的一鬥自然地脫口說出某個單字。


    「上野店?」


    「沒錯沒錯。有開店紀念的店鋪專賣商品,難得你會知道。」


    原來如此,前往那家店的動機是四菜啟發的。一鬥想通了這點。


    「沒有她個人的來曆或弱點,對奪迴政權有幫助的情報嗎?」


    「………………用日語ok?」


    「是日語啊——!」


    「真是個派不上用場的間諜!」


    在激動的友佳梨子身後,來珠發出歎息。


    「啊……可是……」


    就在所有人都放棄四菜情報時,四菜低聲說:


    「平常總跟著愛梨珠陛下,那個看似大人物的金發小女生在說完:『這家夥看來差不多了!』這句話之後就不見蹤影。是在連續發表不合理的法律及課稅之後。從那個時候開始,每個地方都開始變得不平靜。」


    「愛麗絲·雷蒙……果然是被放棄了。」


    「唔,如果沒有槍手隊撐腰就如同逆賊,不足為懼。」


    友佳梨子冷笑。


    另一方麵,來珠露出以往那種天才策略家的凜然表情沉思,自言自語地說:「果然也該考慮那樣的可能性……」


    雖是隨意說出的話,反應卻出奇地好,四菜睜大眼睛環顧眾人。


    「嗯?我幫上了忙?一鬥同學,稱讚我!」


    企圖進行身體接觸的四菜三度被戀歌等人拉開。


    「好!既然如此,隻取大將的首級會比較簡單。我會召集我們龍鳳無雙流的門生及我擔任前線司令時,值得信賴的部下,以少數精銳進行閃電戰。來開作戰會議吧!」


    已經好久不曾大展身手的軍神友佳梨子卷起衣袖。


    「……那麽,我想我待在這裏也沒有幫助,總之還是去上輔導課好了!」


    見到一鬥起身,來珠也跟著起身。


    「啊,我也……」


    「我們需要卿的戰略眼光,留下!」


    「嗚……」


    脖子被拎住地帶迴沙發,來珠淚眼汪汪。


    以眼角餘光看著這一幕,「嘻嘿嘿」笑著的戀歌慢慢起身。


    「那麽,我去上輔導課……」


    「你是總大將吧,給我留在這裏,戀歌!」


    「嗚……」


    被希望她陪葬的來珠拎住脖子帶迴沙發,戀歌淚眼汪汪。


    「那個,我是一介士兵,留在這裏也……」


    「「「留下!」」」


    舉手想要離開的四菜在帝國舊三大vip的怒吼下淚眼汪汪。


    「雖說如此,但四菜小姐不需要上輔導課吧?」


    另一方麵,應該要上輔導課的雫既未將臉從書本上抬起,也未從椅子上起身,蹺課。


    在淚眼汪汪的眾少女目送下,一鬥及夕鶴離開社辦。


    與前往樓下三年級教室的夕鶴分手後,一鬥來到一年級教室所在的樓層。


    「一鬥。」


    「愛梨珠……」


    在走上樓梯步向走廊的瞬間,便見到愛梨珠呆站在眼前,一鬥對已漸漸習慣這種登場方式的自己發出幹笑。


    「一鬥,你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發出空虛笑容的愛梨珠靜靜靠向一鬥身邊……就在此時——


    「!」


    愛梨珠露出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突然將一鬥推開。


    「怎……怎麽了,愛梨珠?」


    「一鬥身上……」


    「咦?」


    「有那個女人的味道……」


    從愛梨珠口中發出感情已死,而且察覺得到怨歎的一句話。


    「啊,找到了找到了,一鬥同學。嘻嘿嘿,我從會議上偷偷溜出來了!」


    在四菜進入視野的瞬間,愛梨珠反彈地發出刺耳的笑聲。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個女人,對我的一鬥啊————————————————————————————————————————————————————————————————————————!」


    在發出不知神智是否正常,有如從地獄深處發出的笑聲同時,愛梨珠奔下樓梯,揮舞著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巨大中式菜刀攻擊四菜。


    「咿————?」


    不過,不愧是東京帝國軍自豪的超級王牌。雖然發出慘叫,四菜還是以驚人的動態視力及卓越的運動神經轉身閃避。


    在四菜前方5cm的地方響起「卡鏘——!」的金屬聲,沉重的中式菜刀陷入樓梯平台的窗戶欄杆。


    「一……一一一一一……一鬥,救命啊!」


    四菜奔上樓梯,吞吞吐吐地叫著抱住一鬥。


    不過,那是火上加油的行為。手背上的血管暴漲的愛梨珠直接將鐵製欄杆砍斷,搖搖晃晃地走上一層階梯。


    「就像這樣……就像這樣,讓我的一鬥沾上母豬的味道吧?」


    「不、不,那是那個……」


    「你這個髒東西————————————————————————————我要用你的血腥味來替沾到一鬥身上的味道消毒哇——————————————————————————————————!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聲發出瘋狂笑聲的愛梨珠再次胡亂揮舞中式菜刀。


    「哇————————————————————!」


    在物理層麵及精神層麵上都感到恐慌的四菜發出震顫的尖叫聲,抓起一鬥的手一溜煙地逃走。


    「等……四菜……」


    「閉上嘴逃跑——!再說話我就把舌頭放進去!」


    要是她把舌頭放進去,來珠肯定會罵人,因此牽著四菜的手的一鬥也拚命逃走。


    背後,不斷傳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聲,甚至令人懷疑她如何唿吸。


    每當兩人彎過轉角,那些哄笑聲便會超級接近地來到耳邊,不過他們當然沒有餘力迴頭看。隻是在超級接近之後,中式菜刀便會轟然地發出有如拆除公寓工程現場般「啪!」的破壞聲,因此既可說用不著迴頭看發生了什麽事,也可說他們不想看。


    「我要把一鬥沾到的髒女人的味道,用血來除臭啊————————————————————————————————————————————!」


    「咿————————————————————!」


    以都卜勒效應留下哭叫聲,全速前進的四菜拉著一鬥,兩人拚命往前跑。


    在兩人前進的方向,剛才分手的夕鶴正走在前頭。四菜謎樣的哭叫聲惹得夕鶴迴頭看。


    「啊,siina,你從南德原來珠也在的那間有著討厭氣氛的房間哭著逃出來?」


    想把四菜拉攏過來的夕鶴笑著這麽說……不過,接著當她看到一鬥被四菜握住手以後,便再也笑不出來。


    「哥……?為什麽?為什麽你跟siina手牽手?難道這次哥哥要和siina為愛走天涯?不!我不要!siina,哥哥是屬於夕鶴的哥哥!拜托你,不要把哥哥帶走!」


    雖然夕鶴死命地要求,不過飛奔而來的四菜,死命程度在她之上。


    「雖然夕鶴也喜歡siina,可是……可是哥哥絕對不能給你!太狡猾了,siina……因為,夕鶴是贏不了siina的…siina?」


    直到距離非常接近後,一心一意致力說服的夕鶴才終於察覺到事情不尋常。


    「哇————————————————————————!」


    在嚎啕大哭的四菜與體力已逐漸接近極限的一鬥後方,少女眼神狂亂,揮舞著看似柴刀的中式菜刀逐漸接近。夕鶴臉上也隨之逐漸失去血色。


    四菜及一鬥以馬赫的速度跑過夕鶴身邊。若是全裸地跑過就會變成變態,所以應該要非常注意。


    在這樣的情況中,夕鶴也十分明白跟四菜及一鬥相比,從後方來的愛梨珠更需要她絕對的注意,因此迅速轉身跟在四菜他們身後逃走。


    「等……等等等等等……!siina、哥哥,那是什麽?」


    「中菜鐵人!」


    「那邊的母豬身上傳來一鬥的味道啊——————————————————————!你這女人,我饒不了你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菜鐵人不會說那種話。


    「是愛梨珠啦,當今皇帝!」


    「咦,病嬌皇帝?」


    迴頭重新看過後,的確是曾經上電視演說的現任皇帝。


    不過,在全速奔跑時不該迴頭往後看。


    身體失去平衡的夕鶴跌倒。


    「啊?」


    「夕鶴?」


    以視線確認狀況的一鬥急忙煞住。


    不過,在暑假前夕的大掃除時上過蠟的走廊非常滑,一鬥沒能煞住,就此滑開。


    眼見這幕的夕鶴發出絕望的哭聲。


    「哥哥,不要丟下夕鶴走掉啊——!不要拋下夕鶴——!」


    「夕鶴!」


    「哥哥————!不管哥哥說什麽夕鶴都照做!不管是再色的命令都答應,不要拋下夕鶴啊——!」


    雖然很想不如拋下她,不過終究還是以哥哥的立場為重的一鬥迴頭。


    愛梨珠揮下中式菜刀。


    中式菜刀掠過被一鬥伸出的手拉起後,再度衝刺的夕鶴裙擺。狀況千鈞一發,其裙擺微妙地出現缺口。


    「謝謝你——哥哥——!」


    「用不著道謝!」


    不知為何,迴答的人不是一鬥而是四菜。


    「快、快點,哥哥,快對夕鶴下色色的命令……!」


    「現在不是說那種話的時候了——!」


    好歹給了義正辭嚴的吐槽,不過一鬥的心髒已經發出悲鳴,不論何時倒下都不奇怪。


    一鬥拉住夕鶴,四菜拉住一鬥,三人排成一線的賭命逃亡戲碼之後依舊持續下去。


    「嗚咿——————————————————————!」


    領先的四菜狂叫地跑過走廊,最後逃進皇帝社社辦。


    正在開會的戀歌等人對用力「啪」一聲將門關上,並且上鎖的四菜、喘氣不止的一鬥投以驚奇的眼光。


    「嗯?四菜跟一鬥?怎麽了?」


    「咿——————嗚咿————嘶咿——————!」


    「唿——唿——!」


    四菜及一鬥完全無法對話。


    「唿……唿……哥、哥……哥……唿……唿……快點……色色的……唿……唿……唿……命令……」


    夕鶴是因別的意義而無法對話。


    「發生什麽事了?」


    見到這無可名狀的慘狀而出聲詢問的友佳梨子察覺到門後的殺氣,反彈地抬起頭。


    在此同時,門把被粗暴地「卡喳卡喳!卡喳卡喳!」扭動,緊接著來的是「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兇狠地敲門風暴。


    「有客人嗎?」


    「不能開門!」


    四菜拚命製止悠閑地想去迎接的美文。


    「到底怎麽迴事……?」


    四菜嘴巴不停開闔後,開始對支肘在桌上的來珠說。


    「一鬥同學身上……!沾到了我的女性味道……!用菜刀……!咚一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啊……!逃走……!啪、卡喳卡喳、咚咚咚……!不行……!」


    「完全不懂!」


    完全無法表達。


    「女性味道是什麽……?」


    友佳梨子對於最在意的關鍵字產生反應,一臉驚訝地摳著下巴。


    「下流!真是下流!齷齪!」


    美文「啪啪啪啪啪」地朝一鬥連續掌摑。


    「你做了下流的事嗎,一鬥?」


    接著一鬥也遭到來珠「啪啪啪啪啪」地連續掌摑。


    雖然開始變得莫名其妙,不過此時的戀歌出奇冷靜。


    「那麽,結果是發生了什麽事?」


    「愛梨珠……愛梨珠出現,說我身上有四菜的味道……拿著可以把龍蝦劈成兩半的菜刀……過來攻擊我們……而且還一邊笑……所以我跟四菜兩個人逃過來……直到現在……」


    「……可以把龍蝦劈成兩半的菜刀???」


    一鬥說出的內容也有些怪異,就連最後的表達方式也很奇妙,不過戀歌最在意的關鍵字似乎是那個。


    「是指中式菜刀嗎……?」


    當美文手撫著臉頰思索地說出這句話後,四菜以驚人的速度拚命點頭。


    「什麽啊……哪來的變態殺人狂啊……?」


    望著直到剛才為止都還卡卡作響的門,來珠露出沉思的表情。


    「……這麽說來,外麵變安靜了耶。」


    在戀歌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響起了「啪!」的破壞聲,木製的厚重房間正中央被打破,露出中式菜刀的刀鋒。


    猶如驚悚電影場景的景象令所有人寒毛倒豎,不過有著高度危機管理能力的友佳梨子及美文聯手,將設置在房間窗戶附近的逃生裝置放下。


    所謂的逃生裝置是類似袋狀溜滑梯的東西,是發生災難時,坐著滑下去的緊急逃生避難用具。


    「陛下,請盡速離開!」


    為了確認安全而以眼神示意,相互點頭後,友佳梨子率先滑下。接下來是戀歌,由美文保護般地抱住她一同滑下。


    接著在來珠、夕鶴陸續滑下的期間,四菜一臉要哭地拿出總帶在身邊的口紅,在被打破的弓上仍然完好的部分,用力寫上「redrum」


    「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啊,四菜……」


    雖然已經錯亂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不過因為她在寫


    完的同時衝刺跳進逃生裝置中,所以可能是相當正常,但又覺得不是正常人會做的事。


    一鬥看著最後的一個女生雫滑下。當她滑到一半時,背後傳來破滅的聲響。


    在緩緩迴頭的一鬥眼中,背後的門已完全被拉開。從那巨大的空隙當中,越過房間殘骸的愛梨珠以緩慢的動作逼近。


    從那裏開始感覺完全是慢動作。


    雫依然在袋中尚未落地。


    愛梨珠占據視野的比例愈來愈大。


    中式菜刀被用力舉起。


    接著——


    在操場上等待的戀歌等人看見——


    在雫著地的同時——


    ——從皇帝社社辦延伸出來的逃生裝置,被從窗戶伸出的白色的手及中式菜刀狠狠地砍斷,輕飄飄地在空中飛舞後落到地麵。


    友佳梨子製止想要跟去的戀歌及來珠,單槍匹馬迅速迴到皇帝社社辦。但是她在那裏看到的,隻有插在無人的室內地板上的中式菜刀。


    從此以後,一鬥的下落便杳無音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東京皇帝☆北條戀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竹井10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竹井10日並收藏東京皇帝☆北條戀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