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中午,艾爾維拉悄悄迴到了斯萊特林的餐桌邊。


    幽靈血人巴羅身旁的位置一如往常空空如也,當她像從前那樣在他旁邊坐下時,他那雙空洞的眼睛轉向了她。“你好幾天沒來了,艾爾維拉。”血人巴羅冷不防開腔,嗓音低沉而沙啞,“星期二晚上,我也沒有在天文台上看到你。”


    剛在他們對麵坐下的達芙妮和克裏斯蒂娜都詫異地抬起頭,她們還從沒聽見過這個幽靈說話呢。艾爾維拉取來一隻盤子,給自己舀上一勺燉菜,無奈地苦笑道:“唉,是的,我退掉了天文占卜課,而且惹了點兒丟臉的麻煩。”


    血人巴羅沒有追問她指的麻煩是什麽,他顯然對此心中有數。“我聽到過幾個一年級的孩子在議論,”他慢悠悠地說,“需要我去給他們一點兒教訓嗎?”


    對麵的兩個姑娘難掩臉上的吃驚,達芙妮想夾一塊牛排,結果把一顆醜陋的大土豆夾進了自己的盤子裏。這時屁股蛋三人組恰好經過,艾弗裏怨毒的目光滑過艾爾維拉的臉龐,她卻仿佛一點兒也沒注意到。自顧自地擱下手中的盤子,艾爾維拉扭過頭給巴羅一個感激的微笑:“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巴羅。謝謝你。”


    “別讓這點小事影響自己。”巴羅那張消瘦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與他可怕形象格格不入的傲慢,珍珠白色的身體慢慢變得透明起來,“今年斯萊特林一定能拿到學院杯,這才是我們關心的事。”


    “當然。”艾爾維拉笑眯眯地告訴他,“我們都在努力。”


    血人巴羅點了點頭,隻剩下一圈輪廓的身軀徹底消失在空氣中。突然,禮堂門□□發出一陣驚唿聲——這個剛剛才消失在斯萊特林餐桌邊的幽靈又憑空出現在那裏,一臉木然地飄出禮堂。一年級新生還不知道幽靈也會隱身術,個個兒都被嚇得臉色慘白。


    達芙妮終於給自己的盤子添上一塊牛排,好奇的目光在艾爾維拉身上打轉:“他還會替你教訓別人?”


    “有時候他會替跟他關係好的學生嚇唬人。”艾爾維拉將一盤燉菜遞給她。


    坐在一旁的帕金森在給姑娘們分南瓜汁,她對血人巴羅的表現倒是不大吃驚,因為她也曾受過巴羅的關照:“隻要是能為學院爭取到加分的學生,對於態度足夠友好的,他都願意提供幫助。”


    “但他那一身血也太嚇人了。”克裏斯蒂娜還沒有從巴羅恐怖的隱身術表演中迴過神來,心有餘悸地望著禮堂大門的方向:“那到底是怎麽弄的?”


    艾爾維拉趕忙拿食指壓了壓嘴唇:“噓——你可別問他這個問題,他不會高興的。”


    克裏斯蒂娜沒工夫再問原因,她看到阿什頓·克裏瓦特和雷古勒斯·布萊克一塊兒走進了禮堂。剛剛還被嚇得慘白的臉頓時紅光滿麵,克裏斯蒂娜矜持地坐直身子,對克裏瓦特揮揮手:“阿什頓!”


    不需要她招唿,克裏瓦特已經在她身旁坐下,而雷古勒斯坐到了血人巴羅剛才的位置上。艾爾維拉對雷古勒斯笑笑,低下頭剛要假裝專注地享用自己的燉菜,便聽見克裏瓦特突然開口:“瓊斯。”


    “嗯?”她抬起頭,盡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而自然。


    “格蘭芬多的選拔賽在明天下午,我估計他們今年的陣營不會變。”克裏瓦特若無其事地說著,把一塊克裏斯蒂娜愛吃的羊排夾進她的盤子裏,“賽季安排已經發下來了,第一場還是我們對格蘭芬多。星期六上午我們要開個會確定戰略,你能來吧?我記得你們社團的活動是在星期六下午。”


    聽他的口氣,就好像艾爾維拉在選拔賽上出糗的事從沒發生過似的。艾爾維拉把視線轉向身旁的雷古勒斯。他正在往自己的盤子裏舀燉菜,感覺到來自艾爾維拉的目光,才轉過臉來對她一笑:“去年你提的針對波特的策略很有效。”


    他指的是去年揭幕賽的戰略,詹姆至今還不知道那是艾爾維拉提供給斯萊特林球隊的。雖然有點兒缺德,但隻要不違反比賽規則,總還是值得采納的,是不是?


    艾爾維拉愉快地彎起眼睛:“沒問題。”


    斯拉格霍恩舉辦的小型晚會就在星期四晚上。


    晚會的請柬是一卷係著紫色綢帶的羊皮紙,布蘭登·艾弗裏對著鏡子整理儀容時,它就被放在堆滿雜物的床頭櫃上。拿起一隻已經空了一半的瓶子,布蘭登·艾弗裏瞥一眼那份請柬,眉毛之間擠出幾道厭惡的褶子。他在手心裏擠出發油,粗魯地往頭發上抹。


    在斯萊特林的四年級生中,收到請柬的隻有他和希瑞爾·穆爾塞伯,但艾弗裏並不為此而感到高興。希瑞爾·穆爾塞伯算什麽?不過是個會用黑魔法把自己搞得腦袋不清醒的蠢貨。要不是老穆爾塞伯在魔法部部長顧問辦公室擔任主任,誰都不會把希瑞爾那個傻大個放在眼裏。布蘭登輕蔑地想著。


    誰都不會……包括那位大人……


    “你好了沒有,布蘭登?”門口傳來希瑞爾·穆爾塞伯令人討厭的聲音。他和西弗勒斯·斯內普站在一起,這個頭發油膩的家夥此刻穿得格外幹淨,可那不合身的可笑袍子一看就是希瑞爾借給他的。


    從鏡子裏挑剔地打量一番他們的打扮,布蘭登才勉強擺出正常的表情:“走吧。”


    他們在公共休息室與雷古勒斯·布萊克擦肩而過。這個小布萊克就像他的敗類哥哥一樣目中無人,依舊像是沒有瞧見他們,徑直從他們身旁走過。布蘭登拿眼角瞧了他一眼,聽見身邊的希瑞爾惡狠狠地嘟囔:“他今天中午又跟艾爾維拉·瓊斯坐一塊兒了,還有克裏瓦特。他們跟她那種純血統的背叛者混在一起,遲早要付出代價……”


    要付出代價的可不隻是布萊克家族。走進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那間講究而舒適的辦公室時,布蘭登就肯定了這一點。他掃視一圈屋子裏的其他人:格蘭芬多的莉莉·伊萬斯,拉文克勞的愛麗莎·威爾遜,還有艾爾維拉·瓊斯……這間房子裏充滿了泥巴種、肮髒混血和純血統敗類的臭味,布蘭登幾乎要吐出來。


    “晚上好,孩子們!”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滿臉堆笑地招唿他們,“我還以為你們要遲到了呢,快,坐過來……”


    布蘭登臉上掛著假笑,按捺住嘔吐的欲望,跟著兩個同伴一起坐到了那三個姑娘的對麵。


    整個晚餐的過程都令人食欲不振。斯拉格霍恩顯然很寵愛那個叫莉莉·伊萬斯的泥巴種,一直在興味盎然地詢問她那對低賤的麻瓜父母的工作。


    “給電線塗保護層?”


    “是的,教授,這就是他們的工作。”


    “噢,等等,等等——孩子,你還沒解釋什麽是電線……”


    “就是街道上用高杆架起的那些線……”


    布蘭登一點兒也不想聽麻瓜的什麽愚蠢電線。趁著斯拉格霍恩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泥巴種身上,布蘭登示意希瑞爾偷偷把小圓桌上的那瓶火焰威士忌拿過來,兌進杯子中索然無味的櫻桃蜜釀裏。這時那個泥巴種忽然看向他們這邊,拿那雙綠得出奇的眼睛望著西弗勒斯·斯內普:“西弗也知道什麽是電話。我們假期也會用它聯係,是不是?”


    餘光瞥見西弗勒斯的臉霎時間漲紅,布蘭登呷一口杯子裏的酒,暗自冷笑。他掃一眼斜對麵的莉莉·伊萬斯,滿心的不屑。誰都看得出來,西弗勒斯·斯內普渴望得到這個泥巴種……她的確長得不錯,但身體裏流著的終究是麻瓜肮髒的血液,也隻配當巫師的奴隸,給巫師舔鞋。


    想到這裏,布蘭登又朝艾爾維拉·瓊斯看過去。她今天沒有穿二手的校服長袍,而是換了身嶄新的深藍色袍子,和她那雙藍眼睛的顏色一模一樣。袍子的質地很飄逸,隻要她稍稍動作,就能讓人瞧清她纖細的腰肢、飽滿的胸脯。她梳了一個高雅的發髻,露出耳朵下麵白得刺眼的脖子……布蘭登看向她的時候,她正微垂著眼睛切牛排,唇角帶笑,舉手投足都優雅得像個教養良好的貴族小姐。


    布蘭登又喝了一大口酒,慢慢感到渾身燥熱,頭皮發燙。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在霍格沃茲特快上的那段痛苦迴憶,繼而想起西裏斯·布萊克那張麵目可憎的臉,還有雷古勒斯·布萊克傲慢而不可一世的態度。


    比起泥巴種和混血,艾爾維拉·瓊斯至少有純血這個優勢,這肯定也是雷古勒斯·布萊克看上她的原因。布蘭登紅著眼想到。可是除此之外,她又算得上什麽?她憑什麽能夠同時討好布萊克兄弟,又跟波特走得那麽近?她不過是一個傲羅辦公室主任的女兒……連希瑞爾都不如,更不用說他父親當初……


    再往喉嚨裏灌下一口熱辣的酒,布蘭登暈暈乎乎地放下酒杯,徹底不再去聽斯拉格霍恩沒完沒了的廢話。


    女孩兒們靠的不過是美貌。誰知道她私底下跟那三個人之間有什麽齷齪的勾當?布蘭登冷冷地想,視線死死黏在艾爾維拉·瓊斯那漂亮白皙的脖子上。


    換成是他,絕不可能在決鬥台上輸給這樣一個下賤的女巫。


    晚會直到八點半才結束。


    為了錯開和艾弗裏他們迴地窖的時間,艾爾維拉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辦公室裏磨蹭到了最後。三個姑娘在辦公室所在的那條走廊道別,莉莉臨走前困倦地打了個哈欠,不忘拉著艾爾維拉的手叮囑:“注意安全。”


    “你帶了窺鏡吧?”愛麗莎在一旁提醒。


    “帶著呢。”艾爾維拉拍拍自己的口袋,“放心吧,這裏離我們的公共休息室很近。”


    話是這麽說,可真正一個人走上通往公共休息室的陰暗過道時,艾爾維拉還是不自覺繃緊了神經。已經接近宵禁時間,迴地窖的樓道裏空無一人,火把在石壁上拉出一道道輕微晃動的黑影。一隻手伸進衣兜裏攥住魔杖,艾爾維拉警惕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她剛要拐上魔藥課教室外的走廊,兜中的窺鏡便嗖嗖旋轉起來。


    小心翼翼地放慢腳步,艾爾維拉抽出魔杖,停在拐角處。


    走廊裏有螺絲釘轉動的聲響。她躲在拐角往那個方向探看一下,魔藥課教室外不見人影,隻有幽靈皮皮鬼飄浮在天花板上,哼哼唧唧地擰著一盞枝形吊燈的螺絲。稍稍鬆一口氣,艾爾維拉舉著魔杖走出去。


    “你在那裏幹什麽,皮皮鬼?”


    皮皮鬼的動作停下來,轉過身尖聲奸笑,牢牢抓著手裏的扳手飄蕩:“晚歸的小女孩!一定是躲到花園裏去跟小鬼親熱了!”


    “閉嘴。”艾爾維拉威脅地舉起魔杖,“你再不走開,我就要叫血人巴羅過來了。這裏離斯萊特林的地窖不遠,你知道吧?”


    巴羅是這座城堡中皮皮鬼唯一懼怕的幽靈。他吐出舌頭,扔開扳手不見了。沉重的扳手朝牆上的肖像飛去,惹得肖像裏的女人驚聲尖叫。艾爾維拉隻好抬起手裏的魔杖,向那隻扳手拋去一道漂浮咒。


    事情幾乎是在一個瞬間發生的。


    艾爾維拉的咒語還沒有念完,身後的走廊裏就傳來一陣嗵嗵的腳步聲。她來不及轉身,已被一具沉重的身軀撲倒在地,下巴重重地磕到地板上。壓在她背上的人唿哧唿哧地喘著粗氣,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右手還緊緊抓著魔杖,艾爾維拉扭動身子試圖防抗,卻被對方的胳膊肘狠狠捅中手臂,整條胳膊一時疼得發麻。


    魔藥課教室的門打開了,另一個人走出來,喊出一句繳械咒。


    麻木的手腕一振,魔杖從指間飛出去。壓在她身上的力道消失,她拚命爬起身想要去撿魔杖,又被身後的人用力踩中後背。身體再度狼狽地趴到冰涼的石板地上,艾爾維拉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牙齒磕破,濃厚的血腥味在鼻腔底下溢出來。一雙腳跌跌撞撞地朝她的魔杖走去,那個人撿起了她的魔杖。


    “倒掛金鍾!”


    一道閃光。仿佛被一隻無形的鉤子鉤住了腳脖子,艾爾維拉驚叫一聲,身體的懸空伴隨著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感,她被倒掛在空中。長袍從腿上垂落,罩住了她的腦袋。地下室陰冷的涼意爬上她的雙腿,就像羞恥感瞬間爬進她的腦袋。


    “艾弗裏——”


    艾爾維拉嘶吼出聲。她從不知道自己能發出這樣恐怖的聲音。


    兩個醉醺醺的男孩兒放肆地大笑。腳步聲靠近,一隻大手粗魯而惡意地在她的大腿上來迴摸蹭。血液好像瞬間倒流到頭部,艾爾維拉奮力地掙紮,揮動胳膊打開那隻令她惡心的手:“滾!別碰我!”


    還在飛快轉動的窺鏡從口袋裏滑落,被一隻腳踩裂,不再動彈。


    艾弗裏猖狂地笑著,身上的酒氣又澀又臭:“被倒吊起來的滋味好受嗎,瓊斯?”


    “別跟她廢話了,布蘭登。”穆爾塞伯的聲音響起來,“你讓開,我要給她那張臉來點兒花樣——”


    他的話沒能說完,便被一聲果斷而響亮的大喊打斷。


    “除你武器!”


    啪嗒,穆爾塞伯的魔杖應聲被擊飛。抓著艾爾維拉膝蓋的那隻手猛地撤開,她又聽見另一道憤怒的聲音:“障礙重重!”


    噗通。艾弗裏笨重的身軀摔倒在地,鉤住艾爾維拉腳脖子的隱形鉤子幾乎同時消失,她墜落到冷冰冰的地板上,顧不上骨頭散了架似的疼痛,爬起身將袍角扯下腦袋。“維拉!”莉莉第一時間跑到她身旁,而後又猛然舉起魔杖,衝著正欲重拾魔杖的穆爾塞伯吼道:“除你武器!”


    魔杖再度被打飛,穆爾塞伯趴跪在地,喉嚨裏發出惱怒的低吼。然而愛麗莎沒有給他宣泄怒火的機會,她幹脆利落地甩出兩道禁錮咒,繩索從魔杖頭飛出,將穆爾塞伯和艾弗裏結結實實地捆綁起來。


    “你怎麽樣?”愛麗莎這才趕到艾爾維拉身邊。艾爾維拉在莉莉的攙扶下站起來,她沒有迴答愛麗莎的問題,而是徑直走向被繩索捆倒在地的艾弗裏。他漲紅了臉,像一條巨大的爬蟲一樣扭動身體,企圖逃跑。腳步停在他身旁,艾爾維拉眯眼看著他掙紮的醜態,感覺到冰冷的憤怒占據了自己身體裏的每一條血管。


    抬起一隻腳踩住艾弗裏身側動彈不得的手,艾爾維拉拿鞋跟狠狠碾壓他的手指。艾弗裏失聲慘叫。


    “你剛才想幹什麽?”她無動於衷地聽著他的慘嚎聲,腳下的力氣越來越重:“這就是你的層次嗎,布蘭登·艾弗裏?”


    “維拉……”莉莉有點兒遲疑,似乎想說點什麽。


    她們身後不遠處的樓道裏又傳來一串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抱著洛麗絲夫人的城堡管理員費爾奇一瘸一拐地趕過來,高聲的吼叫在石壁間迴蕩:“發生了什麽事?這是在幹什麽?已經到宵禁時間了,要是讓我抓到……”


    袖擺忽然被什麽東西拽了拽,艾爾維拉腳下一鬆,艾弗裏的尖叫弱下去。她望向腳邊,這才發現一個身材矮小的家養小精靈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旁。他穿著一條印有霍格沃茲飾章的茶巾,網球大小的眼睛在尖尖的鼻子上方驚恐地轉動著,畏懼地縮著脖子,身子微微發抖。


    “勃利?”艾爾維拉認出了他。


    “小姐……”勃利恐懼地聽著費爾奇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勃利必須走了,小姐……”


    “是他給我們報信的。”愛麗莎冷靜地解釋。


    莉莉緊接著補充:“我們剛走到二樓,他就突然出現了。他說你遭到了兩個男孩的襲擊。”


    站在艾爾維拉身邊的勃利一個勁地點頭。“勃利在廚房聽到打鬥聲……勃利看到小姐被攻擊……”他畏畏縮縮地說,“小姐是布萊克先生的朋友,勃利不能看著小姐受傷……但是勃利也不能、不能攻擊城堡裏的小巫師……”


    聽到“布萊克”這個姓氏,趴在地上的艾弗裏痛苦而惡毒地咒罵了一聲。艾爾維拉緊繃的肩膀卻因此微微放鬆下來。


    “我知道了,勃利。謝謝你。”她說,“快走吧,這裏我們能處理。”


    勃利恭敬地鞠一個躬,啪地消失在原地。


    費爾奇的腳步聲仿佛已經近在耳旁。艾爾維拉抬起頭,隻來得及和兩個姑娘交換一個眼神,便瞧見他從拐角處衝出來,眼睛亮得出奇,滿臉揪到夜遊學生的興奮:“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艾爾維拉深吸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拳頭。


    “費爾奇先生。”她平靜地對上費爾奇的視線,抬手抹去下巴上的鮮血,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請帶我們去校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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