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比賽的前一天早晨,莉莉被艾爾維拉和艾麗西亞接到了戈德裏克山穀。


    由於身體虛弱,伊萬斯夫婦沒法一同去觀看魁地奇世界杯比賽,但他們依然熱情地招待了瓊斯母女。與和善可親的伊萬斯夫婦不同,直到莉莉被接走,她的姐姐佩妮·伊萬斯都沒有從禁閉的房門後麵露過臉。


    “佩妮還是在生我的氣。”在從艾麗西亞同事那兒借來的汽車上,莉莉垂頭喪氣地告訴艾爾維拉,“我一直想勸她跟我們一起去看比賽,但她總覺得我是在羞辱她。”她長歎一口氣,“真不明白,以前我們的關係那麽好……”


    “也許她隻是沒法接受自己不能像你一樣進入魔法世界,所以下定決心要排斥這一切。”艾爾維拉安慰她。


    “可我們是姐妹啊!我們是家人,不是嗎?”莉莉既難過又不解,“爸爸媽媽的年紀大了,隻能提前退休。他們原本還想攢下足夠的錢供我們去讀大學,但現在不行了。佩妮打算讀完高中就去城區打工,以後我就算假期迴來,也很難再見到她。”她垂下那雙漂亮的翡翠色眼睛,沮喪地搖搖頭,“我不想我們就這樣開始過各自的生活。”


    艾爾維拉隻能無奈地拍怕她的手背。從前艾爾維拉也認為兄弟姐妹大多都像她和弟弟妹妹一樣關係親近,但布萊克兄弟和伊萬斯姐妹似乎都證明了這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樂觀想法。


    “別把問題看得這麽嚴重,孩子們。”正在開車的艾麗西亞從後視鏡裏看一眼兩個女孩兒凝重的臉色,嚴肅地加入了她們的談話,“很多矛盾是需要時間去化解的。當然,也有許多矛盾無論如何都沒法化解,但這種矛盾在家人之間出現的概率很小。我當初堅持要嫁給漢特的時候,我的父母和兄弟還揚言要把我趕出家族呢。差不多十年之後我們才和好——雖然花了很長的時間,但我們最終還是和好了。”


    “你們以前從沒說過這件事。”艾爾維拉懷疑地挑起眉梢,“為什麽他們不同意你嫁給爸爸?”


    她記起他們的確很少和母親的家族聯係,她最後一次見到母親的家人,還是在她大約七歲那年外祖母的葬禮上。


    “你的祖父當年剛剛破產,而你爸爸決定幫他分擔債務。我的家人都認為,嫁給這樣一個身負巨債的男人不會幸福。”車子駛進山道,艾麗西亞專心辨認擋風玻璃外的道路,語氣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而且你爸爸在霍格沃茲讀書的時候一直是個混世魔王,誰能想到他會當上傲羅呢。”


    後座的艾爾維拉和莉莉交換了一個眼神。從莉莉的表情來看,“混世魔王”這個詞顯然讓她聯想到了詹姆和西裏斯。“但瓊斯先生願意替父還債是個很高尚的決定。”莉莉透過後視鏡看著艾麗西亞的臉,耿直地說道,“法律沒有要求他這麽做,他的選擇維護了瓊斯家的信譽,這很讓人敬佩。”


    “這也是我當年迷戀他的原因。”後視鏡裏的艾麗西亞笑了笑,“所以我才毅然決然和他私奔了。”


    “噢。”艾爾維拉皺了皺眉。


    “真勇敢!”莉莉的眼神裏充滿了敬意。


    “勇氣是每個格蘭芬多必備的品質。”不失自豪地說完,艾麗西亞又謹慎地瞄了眼後視鏡中的長女,“盡管我們的這種行為沒有給孩子們立一個好榜樣。”


    艾爾維拉眯起眼,幽幽地說:“爸爸還嚇唬過卡麗娜,說如果她戀愛或者私奔,他就要打斷她的腿。”結果他自己當年竟然幹過這樣荒唐的事?


    “那當然是開玩笑的,不過我們的確不希望你們將來和什麽人私奔。”艾麗西亞忙說。現在車子已經開上通往村莊的馬路,她緊繃的表情緩和下來:“如今再看當年的事,我的家人太固執當然有錯,可我也不應該那樣衝動地決定私奔。這件事導致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雙方都過得很不愉快。”她頓了頓,再次板起臉,“更何況等我不再被愛情衝昏頭腦之後,居然發現漢特是個會把臭襪子塞到床墊底下的邋遢男人。”


    後座的兩個女孩兒笑了。後視鏡映出艾麗西亞的臉,她也咧開嘴一笑。這或許是愛幹淨的姑娘們才能明白的笑話。


    “人無完人,孩子們。漢特的缺點我可以說上一整天,但他的好處是他能認識到錯誤,也會改正。這是大多數善良人都具備的能力,即使有的人可能需要花上很長的時間來完成這個過程。”氣氛明顯變得更輕鬆以後,艾麗西亞才稍稍斂容,認真告訴她們,“所以,在發生矛盾的時候,我們應該多給對方一點兒時間,也給自己一點兒時間。”


    莉莉眨了眨眼睛,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盡。


    “謝謝你,瓊斯夫人。”她說。


    “你可以叫我艾麗西亞。”艾麗西亞大方道。


    “我還有一個問題,媽媽。”艾爾維拉平靜的聲音忽然橫進來,“如果我沒記錯,你跟爸爸還在讀書的時候就開始戀愛了。”她的語速很慢,以至於每一句話聽起來都非常意味深長,“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他還是個混世魔王。”


    她清楚地從後視鏡看到艾麗西亞的臉僵了一下。


    “那麽,你當年迷戀爸爸,應該不完全是因為他的高尚品德吧?”艾爾維拉繼續問道,眼睛緊緊地黏在後視鏡裏的艾麗西亞臉上。


    “我猜……”汽車此時開進了村子,艾麗西亞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格外刻意的正經口氣迴答:“也許還因為他……他那張英俊的臉?”


    這個答案早在預料之中。艾爾維拉翻了個白眼,餘光瞥見莉莉笑著看了看自己。艾爾維拉知道莉莉想說什麽,因為她也是這麽想的。


    她果然是艾麗西亞的親生女兒。


    由於艾麗西亞晚上還要迴聖芒戈值班,波特夫婦友好地邀請瓊斯一家以及他們的客人共進晚餐。


    詹姆得意壞了,他異常熱情地帶莉莉參觀他們家的房子,艾爾維拉不得不全程陪同,欣賞詹姆眉飛色舞地犯傻。他的房間顯然經過了收拾,然而他還是留下一些自認為又酷又有趣的小玩意擺在顯眼的地方,好向莉莉炫耀。他們在他的房間待了不足五分鍾,因為他遞給莉莉的茶杯差點兒咬斷她的手指。


    在那之後,詹姆又領著兩個姑娘去看閣樓的食屍鬼、雜物間的蒲絨絨,還有倉庫灰撲撲的窗簾後頭那些要命的狐媚子……最後,當詹姆在院子裏揪出長著土豆腦袋的地精、獻寶似的拿給莉莉看時,艾爾維拉發現連路過的奧利弗都露出了無比嫌棄的神情,他作出嘔吐的樣子跑開了。


    “它……”而莉莉看著被詹姆拎住腳脖子的小地精,正在竭盡全力忽略它刺耳的尖叫,可她沒法說謊:“它真醜。”


    “呃,是啊,是挺醜的。”詹姆總算看出她對地精沒什麽興趣,雖然他也不指望有誰能稱讚地精長得好看。他立馬想到了另一個出風頭的主意,於是興致勃勃地說:“你看,我們清除地精的時候得這麽幹——先把它們轉暈,然後……”


    他一圈一圈地揮舞著手臂,用力把尖叫著的小地精往院子外一扔:“再扔出去!”


    在格蘭芬多有史以來最棒追球手的賣力表演下,可憐的地精飛出了院子,遠遠地縮成一個小點兒,砸到了村子大路上的某個倒黴路人頭上。


    “看!我能扔這麽遠!”詹姆得意道,“奧利弗最多隻能扔二十英尺!”


    莉莉根本沒有理睬他,她緊張地伸長脖子張望著:“它是不是砸到人了?”


    “是的。”艾爾維拉平靜地說,“你砸到了一個麻瓜,詹姆。”


    晚餐的餐桌上,詹姆極力表現自己的幼稚行為沒有絲毫收斂。他滔滔不絕地向莉莉介紹英國和愛爾蘭的魁地奇球隊,還有曆史上精彩的比賽。“普德米爾聯隊拿過二十二次聯盟杯冠軍,他們的擊球手比盧多·巴格曼強多了。”說到自己最喜歡的球隊,詹姆不由對英格蘭代表隊裏的明星擊球手嗤之以鼻。


    “我覺得他挺不錯的。”艾爾維拉切著豬扒插嘴,“他看起來就像個大男孩兒。”


    “你就是覺得他長得討人喜歡而已。”不等詹姆反駁,奧利弗已經冷冷地哼唧起來,“哼,打比賽跟長相有什麽關係?”


    “我更喜歡巴尼!”卡麗娜從盤子裏的土豆泥中抬起頭來,“它太可愛了!”


    她說的是巴利卡斯蝙蝠隊的吉祥物,一隻可愛的水果蝙蝠。沒有人在乎她天真的發言,餐桌上的男孩子們為各自支持的球隊爭論起來。莉莉終於能夠擺脫詹姆,她悄悄鬆一口氣,揉了揉扭痛的脖子,轉過頭問艾爾維拉:“你最喜歡哪支球隊?”


    “阿普爾比飛箭隊。”艾爾維拉簡短地說。她和西裏斯支持的球隊恰好是同一支。


    這時候詹姆結束了和奧利弗的爭論,他重新看向莉莉,興奮地開口道:“伊萬斯,伊萬斯!你知道什麽是樹懶抱樹滾嗎?”


    “什麽?”莉莉瞪大眼。


    “就是上次跟拉文克勞比賽的時候,我躲開威爾默特打過來的遊走球用的動作!那個特別難!”詹姆禁不住炫耀起來,滿臉的得意,“還有,上次跟赫奇帕奇比的那一場,我還用過波科夫誘敵術和倒傳球……”


    艾爾維拉默默搖了搖頭。她相信詹姆如果不是這麽急於表現,應該會更討人喜歡一點兒。


    “你還要橙汁嗎,維拉?”餐桌對麵的尤菲米婭突然關切地問她。


    “噢,好的。”艾爾維拉迴過神,微笑著把空了一半的杯子遞過去,“謝謝,波特夫人。”


    她的盤子裏已經堆滿了尤菲米婭給她添的食物,不知道為什麽,波特夫婦今天似乎特別關照她,她的杯子還沒有機會保持不滿杯的狀態超過一分鍾。


    這個謎題直到他們迴到瓊斯家,艾麗西亞準備動身前往聖芒戈時才得到解答。


    “詹姆是不是喜歡莉莉?”趁著莉莉在二樓洗澡,艾麗西亞站在玄關悄聲問艾爾維拉。


    “顯而易見。”艾爾維拉聳一聳肩膀,將艾麗西亞的包遞給她。


    “你知道……”艾麗西亞神色複雜地接過自己的包,“其實我們都以為你會和詹姆在一起。”她停頓一下,補充道,“我和你爸爸,還有尤菲米婭和弗裏芒特。”


    艾爾維拉張大了眼睛。


    “這怎麽可能?”她幾乎掩飾不了自己的震驚,“我跟詹姆從來沒有那種關係!”


    難怪波特夫婦今晚對她格外關照!原來他們以為她被詹姆甩了嗎?


    “是啊,現在我們都知道了。”艾麗西亞摸了摸女兒的頭發,擔憂地打量著她,像是確信她已經經曆過一次令人心碎的戀情:“你不難過吧,孩子?”


    艾麗西亞沒法想象,她可憐的維拉被夾在好友和喜歡的男孩兒之間,每天看著詹姆那樣熱烈地追求莉莉,該有多麽難過啊!她一定非常痛苦、非常掙紮……艾麗西亞想。噢,她善良又貼心的女兒!


    “我不難過,媽媽。”艾爾維拉不可置信地說,“我從沒喜歡過詹姆——我是說,像那種喜歡。”


    “新的戀情會讓你好受些,你可以去交個更英俊的男朋友。”艾麗西亞鼓勵地親了親她的臉頰,眼睛裏充滿了愛憐,“當然,最好是不要影響學業。”


    艾爾維拉在母親看不見的角度翻了一個白眼。是啊,她找了一個更英俊的男友。她想。而且她還老讓他教自己變形術。


    第二天淩晨四點,村子裏的巫師家庭都起了個大早,陸陸續續趕到村子南麵的小道上。瓊斯家三個孩子的臨時監護人依然是費比安·普威特,他一早就到了,打著哈欠站在道路中間,風衣外套裏麵穿著滑稽的印花睡衣。


    “早上好。”他看起來好像一整晚沒睡,但還算精神,瞧見莉莉這樣漂亮的姑娘更是眼前一亮,“哎呀,你就是伊萬斯小姐吧?”


    “你好,普威特先生。”莉莉同他握了握手,而後微微皺起眉頭盯住他身上的印花睡衣,張開嘴想要提醒他麻瓜通常不會這麽穿。在她開口之前,艾爾維拉神色自若地向費比安打起了招唿:“早上好,費比安。衣服真不錯。”


    莉莉扭過頭驚訝地瞧了她一眼。


    “沒錯,非常酷。”一旁的詹姆立刻反應過來,讚不絕口道。看他那副欣賞的表情,就好像費比安穿了件酷炫的龍皮外套似的。


    “是嗎?”費比安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撩開外套檢查了一番那件印花睡衣鬆鬆垮垮的口袋,被這兩個孩子一唱一和地成功糊弄住了,“那就好,我還一直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呢。麻瓜的衣服總是花裏胡哨的。”


    奧利弗低下頭憋笑,卡麗娜則小大人般拍拍費比安的腿,語重心長道:“不要緊的,費比安。爸爸以前還給我買過豹紋裙子呢。”


    等到所有人一塊兒出發去山林裏尋找通往魁地奇比賽場地的門鑰匙,莉莉才湊到艾爾維拉耳邊,悄聲問她:“你怎麽變得跟波特一樣喜歡捉弄人了?”


    艾爾維拉矜持地笑笑,沒有迴答。


    今年的賽場營地位於一處偏遠的、霧蒙蒙的沼澤地附近。從戈德裏克山穀來的巫師家庭都對麻瓜非常熟悉,因此與麻瓜營地管理員的交談並不費勁。這裏已經支起了一大片帳篷,艾爾維拉一行人穿過薄霧尋找自家搭帳篷的位置時,經過了不少裝飾誇張的帳篷,其中一頂看上去特別華貴的黑色帳篷上似乎還紋有布萊克家族的飾章。艾爾維拉暗自記下這頂帳篷的地點,打算迴頭再過來找西裏斯。


    波特家和瓊斯家的營地位置相距很遠,他們不能指望搭帳篷會有詹姆幫忙,不過費比安是個不錯的勞動力。帳篷很快被搭好,清晨的濃霧也已漸漸散去,人們開始裝模作樣地學著麻瓜生火做早飯。


    “我早就想試試麻瓜的生火方法了!”費比安顯得躍躍欲試,他自告奮勇地跑去樹林裏尋找鑽木取火的工具。


    “我們真的不要告訴他有更簡單的辦法嗎?”奧利弗狐疑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讓他玩會兒吧,奧利弗。”艾爾維拉毫不在意,徑自拎起腳邊的大水壺,對弟弟妹妹交代:“你們留在這裏,找一下帳篷裏的碗和鍋子。我跟莉莉去取點兒水來。”


    取水的地方在營地的另一頭,兩個姑娘不得不提著水壺穿過大半的營地。他們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同學,快到布萊克家那頂帳篷所在地位置時,莉莉被她的室友瑪麗·麥克唐納纏住了,這個同樣是麻瓜家庭出身的姑娘是和父母一塊兒過來的,她顯然對今天看到的一切有一肚子話要說。


    艾爾維拉沒能聽進麥克唐納激動的話。麥克唐納想帶她們進帳篷坐坐,把她的父母介紹給她們。艾爾維拉心神不屬地聽著,慢吞吞地跟在兩個女孩兒身後,轉過臉看向布萊克家帳篷的方向。


    朝陽剛從遠處地平線探出半張臉,柔和的晨光穿透薄霧,將那頂黑色帳篷上用銀線繡的的家族飾章映照得閃閃發亮。從艾爾維拉站的角度看不到是否有人走出那頂帳篷,她隻能遠遠望過去,在並不刺眼的光線中微眯起眼睛,有點兒失神。


    “在看什麽?”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她耳側響起。


    艾爾維拉一驚,頓住腳步扭過頭,卻發現身旁空無一人。


    “西裏斯?”她小聲地問。


    空氣裏傳來一聲輕笑。艾爾維拉感覺到一隻手隔著滑溜溜的隱形鬥篷牽住了她。


    “過來。”那個聲音說。


    她掃了眼麥克唐納家的帳篷,莉莉和麥克唐納都已經進去,沒人注意她。艾爾維拉於是屏住唿吸,跟著西裏斯橫穿營地,走向旁邊的樹林。


    他們從一群騎著玩具掃帚亂飛的小巫師經過,走過一頭霧水地擦著火柴的非洲男巫帳篷前麵,與五個講著德語的女巫擦肩而過。艾爾維拉的心跳越來越快。她有時會情不自禁地握緊西裏斯那隻看不見的手,然後又慢慢鬆開。終於,他們穿過法國人那片誇張的桃紅色帳篷,走進了樹林深處。


    剛在一棵樹幹有半頭巨怪那麽壯的大樹底下停住,西裏斯就扯下了身上的隱形鬥篷。艾爾維拉抬起手,似乎想摸摸他的臉。但西裏斯已經低下頭吻住了她。他們將近兩個月沒有見麵了,這無疑是個很長的吻。再次睜開眼看到她那雙近在咫尺的藍眼睛時,西裏斯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感到這麽鬆快過。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艾爾維拉的手輕輕摸了摸西裏斯已經不見傷痕的臉頰,而後胳膊繞過他的肩膀,替他梳理了一下他暑假以來長長不少的頭發。西裏斯垂下腦袋,額頭抵著她的前額,兩手摟住她的腰。


    “我還以為,”他愜意地眯縫起眼,任她柔軟的手指輕梳他的頭發,“你要問我有沒有看完算術占卜的筆記。”


    艾爾維拉手裏的動作停下來。她故作認真地問:“你看完了嗎?”


    想到她每天寫信就隻會督促他補習算術占卜,西裏斯氣笑了,又低頭衝著她的下唇咬了一口,才把她輕輕壓到樹邊,躲開幾個經過附近的法國女人。“剛才去找你們,我看到了普威特。”等那些不知在講些什麽的女人走遠了,西裏斯便垂眼饒有興趣地端詳她,“詹姆說他穿成那個樣子是你的主意?”


    “當然不是。”艾爾維拉也摟住他的腰,這才發現西裏斯今天沒穿麻瓜的衣服,而是一身霍格沃茲校袍。她正直地迎上他的目光:“我隻是沒有提醒他不要那麽穿。”


    西裏斯短促地哼笑一聲,毫不懷疑她在胡說八道。


    “你幹嘛這麽討厭他?”他對此產生了一點兒興趣,“聽詹姆說他人還不錯。”


    提起這個,艾爾維拉稍稍垮下嘴角。


    “也不算討厭,就是不喜歡他。”她說,“去年在聖芒戈的時候,他表現得太失禮了。”


    去年在聖芒戈?西裏斯挑眉迴想一番,忽然明白了什麽。


    “你是說他盤問我那一次?”他問。


    艾爾維拉轉開視線,仿佛對旁邊一根形狀奇怪的樹枝發生了濃烈的興趣。西裏斯感覺到他的五髒六腑又奇異地膨脹起來。那是一種愉快而又得意的感覺,他不自覺翹起嘴角,再度低下腦袋,額頭挨蹭著她的額角。


    “所以你氣到了現在?”他取笑道,“真夠記仇的。”


    那件事西裏斯自己都快忘了,他根本沒想到艾爾維拉還記得。


    艾爾維拉依舊盯著那根樹枝,沒去看他的眼睛。


    “我的確記仇,你最好早點兒習慣。”她幹巴巴地說。


    西裏斯低聲一笑,滿意地抬手揉一把她的頭發,眼裏盈滿了愉悅的笑意。


    “這是斯萊特林為數不多的優良品質。”他說。


    他喜歡艾爾維拉偏袒他,替他記仇。


    再過分都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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