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上旬,艾爾維拉收到了霍格沃茲寄來的成績單。


    除了魔法史的e以外,她其他全部科目都拿到了o。為了表達對艾爾維拉這份好成績的讚許,漢特·瓊斯向她解釋了蹤絲的概念,並保證她可以放心地在瓊斯家的房子裏自由使用魔法。


    “我已經跟禁止濫用魔法司的同事打過招唿了。”他自豪地在晚餐的餐桌上宣布,“不過,你最好不要使用太危險的魔法,不然你媽媽不會放過我們的。”


    而詹姆看到艾爾維拉的成績單後,氣得差點兒跳起來:“你不是說你的黑魔法防禦術隻是‘還行’嗎?你居然拿了o!而且你的魔法史居然有e!”他原本是打算拿著自己的成績單來找她漲漲威風呢,可他的黑魔法防禦術成績是e,魔法史隻有a。


    艾爾維拉好心地沒有將愛麗莎·威爾遜拿了全o的消息告訴他。


    不過,詹姆很快就把成績單拋到腦後了。假期一迴到家,他就從波特夫婦那裏得到了一把全新的飛天掃帚,最新型號,讓他得意到不行。現在他每天的固定節目就是騎著飛天掃帚來到艾爾維拉房間的窗邊,拿糖果砸她的窗戶:“維拉!出來陪我練會兒魁地奇吧!你老待在屋子裏幹什麽呢?”


    艾爾維拉被他煩得有時真想擼起袖子和他幹上一仗。


    她不像詹姆這麽閑。家務魔法減輕了艾爾維拉的家務負擔,奧利弗和卡麗娜的年紀也已經大到可以自由地在戈德裏克山穀玩耍了,可艾爾維拉不僅要準備三餐、處理家中瑣事,還得完成她的暑假作業,閱讀大量的課外書。


    “你看這種書幹嘛呀?”詹姆把掃帚靠在肩前,粗魯地翻動著她看的書,“講的都是些黑魔法。”


    伸手把備受折磨的書奪迴來,艾爾維拉警告地瞪他一眼,“爸爸下個月就要教我們黑魔法防禦術了,當然得提前做點功課。”


    “我們要學的是黑魔法防禦術,又不是黑魔法。”他不讚同地咕噥著,視線還死死黏在她手中的那本書上,像是想要用眼神將它剜出個洞來,“這種書通常都隻有邪惡的黑巫師才會看。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向莫林借的。”艾爾維拉幹脆把書鎖到了屜子裏。


    莫林·霍克一家也住在戈德裏克山穀,他比艾爾維拉和詹姆小上一歲,父親是個格蘭芬多,母親是個拉文克勞。霍克家的藏書大約是整個戈德裏克山穀的巫師家庭中最多的了,他們的客廳和書房牆上都安滿了書架,恨不能在廚房也安上一麵。


    “哦,我早該想到的。”詹姆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了。


    艾爾維拉還書那天,他堅持要一起跟過去。霍克家給他們開門的是莫林·霍克,一看到艾爾維拉的臉,這個四肢粗長、又高又壯的男孩兒便傻乎乎地臉紅了。“嗨、嗨,艾爾維拉。”他緊張得有些結巴,好不容易才把視線從艾爾維拉臉上挪開,轉向一旁的詹姆,“還有……詹姆。”


    “嗨、嗨,莫林。”詹姆覺得他緊張的樣子有趣極了,滿臉壞笑地學著他結結巴巴地說話,“你、你今年也要去霍格沃茲了吧?你是想去格、格蘭芬多呢,還是想跟艾爾維拉一、一起去斯萊特林呢?”


    莫林·霍克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艾爾維拉覺得有點兒尷尬。莫林從小見到她就會臉紅結巴,以前大家玩在一塊兒都不大在意,可自從看出詹姆喜歡上了莉莉·伊萬斯,艾爾維拉就不由感到莫林紅透的臉有些紮眼了。她很快還了書,拉著還想繼續看熱鬧的詹姆離開。


    “哈哈哈哈,你看到他的表情了嗎?”迴去的路上,詹姆大笑不止,“他喜歡你,維拉!我敢說他肯定特別想去斯萊特林,跟你待在一個學院。”


    “這很好笑嗎?”艾爾維拉的臉色冷冰冰的,“你那樣戲弄莫林,實在過分了點。別忘了他也是我們的朋友,詹姆。”“我就是開個玩笑,你生什麽氣啊。”看出她是真的在生氣,詹姆趕緊收斂了一些,“對了,你最近給伊萬斯寫信了嗎?”


    “沒有。”艾爾維拉說。他們已經快要走到瓊斯家門口,附近偶爾有麻瓜經過,都要因他們古怪的打扮而忍不住迴頭多看幾眼。


    “那伊萬斯有沒有給你寫信?”


    “沒有。”


    詹姆急了,不依不饒地追問起來:“怎麽可能呢?你們不是朋友嗎?在火車上她不是給了你她的地址嗎?”


    “那又跟你有什麽關係呢,詹姆?”艾爾維拉站在瓊斯家門前的台階上——隻有這樣,她才能居高臨下地看著又高又瘦的詹姆。她的臉上綻出一個禮貌而又隱隱得意的微笑:“我有義務保護朋友的隱私。再見。”


    說罷,她轉身開門迴到家中,當著詹姆的麵無情地關上了門。


    詹姆頓時明白了!她肯定早就和伊萬斯通過信,但故意不讓他知道!


    “那是誰的聲音?是詹姆嗎?”瓊斯家的客廳裏,奧利弗聽見關門聲,匆匆忙忙地跑出廚房,嘴邊還沾著一圈半融的草莓冰淇淋,“你們一起出去玩了?沒叫上我?”


    “我們是去霍克家還書。”艾爾維拉不以為意,換了鞋走向廚房。她該開始準備晚餐了。


    “去霍克家還書幹嘛要兩個人!你們肯定是出去玩了!”奧利弗卻突然發起脾氣來,憤怒地吼了一通,便不管不顧地衝上二樓,兩隻腳重重地踩在樓梯上,發出砰砰砰的巨響。他最近心情非常糟糕:他盼了小半年的時間才把詹姆盼迴來,卻發現詹姆不愛帶他玩兒了,每次來瓊斯家找的都是艾爾維拉,而且聊的也是奧利弗不知道的霍格沃茲的事。難得有機會跟著詹姆出去玩時,奧利弗又總是聽詹姆把一個叫“西裏斯”的人掛在嘴邊,他還說西裏斯是他在霍格沃茲最好的朋友!


    奧利弗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太嫉妒了!


    “這些男孩子都是怎麽了?”廚房裏的艾爾維拉吃驚地聽著他跑上樓的動靜,“叛逆期嗎?”


    令人發愁的不隻是脾氣暴躁的奧利弗,還有越來越常和麻瓜小孩玩在一塊兒的卡麗娜。這天她迴到家的時候一直沮喪地垂著腦袋,出門前梳得好好的小辮子幾乎全被扯亂了,衣服上還沾了不少泥巴。艾爾維拉端著湯走出廚房便看到了妹妹的這幅形象,她一愣,在客廳停下腳步:“發生什麽事了,卡麗娜?”


    “沒什麽。”卡麗娜揉了揉紅紅的眼睛,“我摔了一跤。”


    她今年已經七歲,也不再老跟著大她兩歲的哥哥奧利弗後頭跑。但是在戈德裏克山穀的巫師家庭中,卡麗娜是最小的孩子,少了同齡小巫師的陪伴,她隻能開始嚐試著去找麻瓜的小孩玩兒。為此,父親漢特給卡麗娜買了不少麻瓜的二手衣服,不過父女倆都還沒掌握好搭配的訣竅,因而卡麗娜常常穿得有些滑稽可笑。


    “好吧,那你先上樓去洗個澡。”艾爾維拉大約猜到她是遭到了麻瓜朋友們的取笑,便柔聲安撫她,“和煤球還有娜娜一起洗,好嗎?”煤球和娜娜是他們去年聖誕節收養的那四隻小貓中的兩隻,另外兩隻被母親艾麗西亞送給了在聖芒戈長期住院的兩個孩子。


    “可以嗎?”卡麗娜的眼睛立刻亮起來,她一直想要和兩隻貓咪一起洗澡,但媽媽總是不許。


    “當然。”艾爾維拉騰出一隻手來揉揉她亂糟糟的頭發,“不過不能用浴缸。”


    卡麗娜歡唿著去逮還窩在角落裏睡懶覺的貓咪了。


    晚餐時間,能夠迴到家吃飯的又隻有他們的父親漢特·瓊斯。“你們的媽媽今晚可能趕不迴來了,”他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很快就把一整盤意式通心粉掃進了嘴裏,“我們給聖芒戈送去了一批棘手的傷患,她估計得忙到明天晚上。噢,維拉,這個核桃餡餅不錯,一會兒給我帶上一些,我給艾麗西亞送過去。”


    “你今天還要出門嗎?”艾爾維拉挑眉,聽出他話裏的不對勁來,“去完聖芒戈之後?”


    “是啊,今晚還有點事兒。”漢特含糊地說著,給自己灌了一口葡萄汁兒,“對了,你跟西裏斯熟麽?就是詹姆經常說起的那個,布萊克家被分進格蘭芬多的小子?啊,我記起來了,你還跟他打過一架呢,是他嗎?”


    一聽到西裏斯這個名字,奧利弗就“啪”地放下手中的勺子,冰淇淋也沒吃完,氣衝衝地跳下椅子離開了餐桌。


    “噢,”艾爾維拉對此已見慣不怪,“還行吧。”


    漢特還在驚訝地看著奧利弗離開的方向,沒有迴過神來:“奧利弗這是怎麽了?”


    “叛逆期。”卡麗娜摸著身旁椅子上的黑貓娜娜,小大人似的說完,又扭頭好奇地問姐姐:“維拉,你在學校裏打架了嗎?你打贏了嗎?”


    艾爾維拉假裝沒聽見她的問題。


    “啊,好吧,總會有這麽一個階段。”漢特也裝作沒有聽見小女兒的話,自顧自地說道,“我在司裏聽到一樁趣事兒……是關於布萊克家的。”他頓了下,打了一個飽嗝,“西格納斯·布萊克的二女兒被布萊克家族除名了,因為她打算在這個月嫁給一個麻瓜。”


    “她要和一個麻瓜結婚?”卡麗娜瞪大了眼睛。就連她都知道“布萊克”這個姓氏意味著什麽。


    “是啊,卡麗娜。”漢特快樂地笑彎了眼睛,又轉向一旁沉默不語的艾爾維拉,“真稀奇,不是嗎?布萊克家族的這一輩人裏倒是出了幾個有骨氣的家夥。”他說,“一個格蘭芬多,還有一個要嫁給麻瓜的女巫。”


    “嗯,”艾爾維拉忙著替他包好剩下的幾塊核桃餡餅,“放假迴來的時候我跟他們在一個車廂,好像是聽布萊克提起過這件事。”她記得西裏斯·布萊克說的是他要去參加他一個堂姐的婚禮。不過,現在那位堂姐已經被除名了,他還會去她的婚禮嗎?


    “爸爸,明天我想帶卡麗娜一起去倫敦的麻瓜商店買幾件衣服。”懶於花心思揣摩布萊克家的事情,艾爾維拉將打包好的核桃餡餅擱到父親麵前,向他提出一個申請,“如果奧利弗也願意去的話,我們就在外麵吃午飯。”


    “沒問題,你們走飛路網去吧,記得帶上你的魔杖,早點兒迴來。”漢特同意得十分爽快,隨即便去掏自己的口袋,想要翻出點兒錢給孩子們。他的嘴裏還在低聲地念叨:“當然了,倫敦最近還算安全……”


    “不用,爸爸,我的錢還夠用。”艾爾維拉說,“正好卡麗娜的生日快到了,就當是送她生日禮物吧。”


    卡麗娜尖叫著撲進她的懷裏:“我愛你!維拉!”


    由於第二天要出門,這晚艾爾維拉早早地就把奧利弗和卡麗娜趕上床,而後迴到臥室列了一張采購清單,便也早早睡下了。


    然而艾爾維拉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她一貫淺眠,半夢半醒間似乎聽見有人遠遠念了一句“阿拉霍洞開”,睡夢中運轉遲緩的大腦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身體被一雙手猛地推晃了幾下。


    “維拉,維拉!快醒醒!”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艾爾維拉撐開沉甸甸的眼皮,在臥室昏暗的光線中依稀辨認出了趴在床邊的人:“詹姆?”


    “快,快起來幫我一個忙!”不知是如何溜進她房間的詹姆焦急地拍了拍她的床,“你家的飛路網能用吧?我要去倫敦!”


    這下艾爾維拉徹底清醒了。她爬坐起身,點亮床頭燈,看清了床邊的詹姆:他的頭發一如既往的亂,可是這迴應該不是他故意撓出的發型,因為他懷裏還抱著他嶄新的飛天掃帚,嘴裏唿唿喘氣,好像剛剛經曆了一場漫長的飛行。


    “……你去倫敦做什麽?”她問道。


    “去布萊克家在格裏莫廣場的宅子,把西裏斯救出來。”詹姆的聲音裏是藏不住的興奮,他眼鏡後邊的那雙金褐色眼鏡盈著團跳動的燈光,“西裏斯現在被關在家裏了,他爸爸媽媽不準他去參加他堂姐的婚禮,因為他堂姐要嫁給一個麻瓜!”


    噢,這也不是什麽新聞了。艾爾維拉平靜地揉揉眼睛,抬頭看了眼牆壁上的鍾:淩晨四點。


    “你這個點出來,波特先生和波特夫人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詹姆答得理所當然,“我是三個小時前出來的,本來準備飛過去……但是真的太遠了,我隻好迴來借你家的飛路網。”


    “那他們知道你要去倫敦救布萊克嗎?”她又問。


    詹姆張大眼,一臉“你在開玩笑嗎”的震驚表情。


    好吧,艾爾維拉想。她搞明白了,他這又是想來一次刺激的冒險呢。


    “飛路網隻能到對角巷,你要去倫敦,就得從破釜酒吧出去。”她冷靜地提醒他,“然後呢?你要怎麽去格裏莫廣場?騎飛天掃帚嗎?當著麻瓜們的麵?”


    “我可以乘地鐵去呀!”


    “你知道怎麽乘地鐵嗎?”


    “不知道。”詹姆理直氣壯地說。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艾爾維拉皺起眉頭。


    “但是你知道啊,維拉!所以我才來叫你幫忙。”果不其然,他霍地站起身,一把將飛天掃帚扛到了肩上,“別浪費時間了,快起來吧,我們現在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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