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成德似乎並不情願,蜷曲手指敲了敲桌子道:“辦法不是沒有,就看你有沒有膽子。”


    謝濟武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隻是放不下麵子,冷哼一聲:“你倒說說看。”


    這小子什麽態度!澹台成德見著就來氣,但一想到與謝家的關係就不好不管,況且他有私心。


    澹台成德道:“讓你去抱西群山的大腿……”


    “我不去!”謝濟武幾乎是吼出來的,睨著他一臉的鄙視,“要我與這個閹豎有瓜葛,我寧願去死!”


    “你這人怎麽這樣,還歧視身殘誌堅的同僚?”澹台成德隻覺得好笑,但說出來的話卻是一本正經的。


    “告辭。”謝濟武甩袖子就走,可是又被杜成江攔下,弄得他惱羞成怒,“成江,你讓開!”


    杜成江急了,衝著澹台成德喊:“殿下,您別開玩笑了,快說吧!”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澹台成德這才慢悠悠地道,“本王想說的是,讓你去抱西群山的大腿以你的性格你肯定不願意,所以隻有一個辦法能救你了。”


    謝濟武差點沒被噎死,迴過身來,這迴他學乖了,省得被澹台成德當猴耍。


    杜成江卻急不可耐:“什麽辦法?”


    “殺了程之清。”他輕描淡寫,麵含微笑。


    一旁的兩人倒吸一口寒氣,似乎被釘在那了。


    “怎麽?怕了?”澹台成德似乎對他們的表情很滿意,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謝濟武道:“殺了他對我有什麽好處?我是要將他繩之以法不是一刀了事。再說,殺了他且不是很容易懷疑到我身上。”


    “你是個文官,懷疑你幹什麽。”澹台成德不以為意,“殺了程之清可以為你那個同年報仇,又可以震懾住西群山,且不是一舉兩得?你也應該知道陛下有意推行新政,但以西群山為首的舊黨勢力極力阻撓,致使新政推行艱難,你不會是希望他們得逞吧?”


    “自然不是。”謝濟武憎惡西群山由來已久,朝廷被他們把持烏煙瘴氣,早就希望將他們連根鏟除。


    他隻是思慮片刻,便問:“怎麽殺?”


    “不、準、殺!”書房的門被踹開,謝羅依雄赳赳地闖了進來。


    “姐……”謝濟武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挪,要不是有外人在,估計他轉身就逃了。


    澹台成德第一次發現他竟然怕她。


    “你怎麽闖進來了。”澹台成德發揚高風亮節的精神,上前一步,有意無意地擋在兩人中間。


    要不是有外人在,謝羅依估計上來就要動手了。


    “殿下為什麽躥騰妾身的弟弟做這些殺人越貨的勾當?”她忍著怒氣,想將謝濟武揪出來,無奈被擋著,手揪不到。


    “你懂什麽,婦人之仁,趕緊迴去。”澹台成德皺著眉想將她趕走。


    因顧慮著形象,場謝羅依不好動粗,隻好越過他對身後的謝濟武道:“小武你過來。”


    謝濟武哪肯束手就擒,看了眼旁邊的杜成江道:“姐,成江也在呢,你要注意風度。”


    此時的杜成江早就閃到了一邊,喝著茶看他們,一見澹台成德那陰森森的眼神飄過來,嚇得立刻坐直了身子。心裏腹誹著:是哪裏得罪了他嗎?


    “小武,我告訴你,父親和西群山交好,你不要亂來!”謝羅依情急之下,叫了出來。


    謝濟武道:“我們是對付程之清,不是西群山。姐,你搞錯了!”


    “那你也不能殺人!”她深知其中苦楚,當著杜成江的麵又不能說自己夫君不好,急得眼眶都紅了。


    澹台成德於心不忍,當著杜成江的麵緊緊地將她圈在懷裏:“你安靜下來,聽我給你好好說。”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謝羅依就來氣,氣得一腳踩在他腳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乖,別鬧了。給我個麵子。”他忍著痛將她抱得更緊了,低著嗓子在她耳邊安撫著,這家夥生起氣來真是不管不顧,腳都要被她踩殘廢了。


    杜成江和謝濟武麵麵相覷,不是傳言臨川王夫妻關係不睦嗎?怎麽現在看起來完全不是這麽迴事。


    謝羅依猛地推開他,瞪著圓圓的眼睛,唿唿地喘兩口氣,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殿下請說。”


    澹台成德驚訝她的變化,本來已經做好了丟臉的準備,現在她一口一個殿下的這麽給麵子,還有點不適應。


    他看了一眼謝濟武和杜成江,又將目光轉到謝羅依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她素色的裙裾沾著泥,頭發上還粘著一片葉子。


    剛剛她像狂風般地衝進來,都沒仔細瞧清楚。澹台成德抬手摘去那片葉子,嚇得謝羅依一縮脖子,還以為自己要挨揍。


    隻見他打起簾子,跨過門檻喊道:“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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