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著臉陪著笑討價還價:“那,半月之後?”


    澹台上尋淡淡地道:“七天之後。”


    謝羅依不敢說不,皺著眉思慮著,七天的時間實在太緊。


    澹台上尋不可察覺地微微一笑:“你不願意?”


    “臣女不敢。”笑話,即便不願意她又怎敢甩臉子給皇帝看。


    澹台上尋道:“你一向膽大包天,有什麽是你不敢的?前些日子不是幫著老七擺平了修堤一事嘛。如今,他有了永寧寺的幫助,經費充足,又得了民心,朕還真要謝謝你。”


    麵對皇帝的質問,謝羅依覺得牙關有點冷,她陪笑道:“臣女是鬥膽猜測陛下還不想殺死臨川王,況且也沒接到旨意,自然要盡本分幫他,不然又憑什麽讓臨川王娶臣女呢?”


    她句句有理,澹台上尋一時無語,這家夥從小就會尋歪理,每次尋的歪理都讓人無從辯駁,看樣子她還是性子未改。


    不過澹台上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他雖然心情還不錯但臉上仍是冷冷的:“這麽說現在老七已經對你言聽計從了?”


    謝羅依聽出了他的挖苦,尷尬地道:“臨川王戒備心很重,臣女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澹台上尋走到窗前,推開窗望著窗外鬱鬱蔥蔥的芭蕉葉道:“葉葉心心,舒卷有餘清。”


    謝羅依沒想到他吟起詩來,心想自己又不是才女,有心也對不上,搜腸刮肚一番道:“芭蕉夜雨最是愁人,可如今陽光明媚,百卉葳蕤,正是承了陛下的恩澤。”


    澹台上尋轉身看了她一眼:“你這拍馬屁的功夫見長啊。”


    謝羅依拍胸脯保證:“臣女仰慕聖恩,句句屬實。”


    澹台上尋哂笑,謝羅依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前幾日朕剛接到密報,半年前清越郡主不是薨了,而是跑了。光明國主君竟然向朕隱瞞了實情,你怎麽看?”


    她能怎麽看?她什麽都不想看。謝羅依在心裏暗暗地甩了一個大白眼給他,麵子上卻驚訝得合不攏嘴:“竟有這事!臣女覺得那光明國主君委實奇怪,為何要向陛下隱瞞呢?”


    澹台上尋耐心地解釋道:“清越郡主是朝廷和光明國締結百世友好的紐帶,她擅自逃跑要麽是過得不好,要麽是被人慫恿。如果是第一種情況,光明國主君知情不報倒是情有可原,但如果是第二種情況,他隱瞞朕,恐怕是有陰謀。你去查下臨川王是否知曉此事。”


    “臨川王應該沒那麽靈通吧?”為避免他懷疑,她小心地問道。


    澹台上尋冷颼颼的眼風瞥向她。


    “臣女懂了。”她立馬識趣地道,“臣女知道臨川王從小與清越郡主交好,出了這種事他的確可疑。”


    懷疑澹台成德是正常的,清越郡主一個弱質女流能有多大能耐跑出蠻荒之地光明國,若是沒人接應,要跑出環繞在光明國四周的山巒叢林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不用猛獸,小小的一條蛇都能嚇死她。


    反倒是那個光明國主君事後的反應也挺奇怪的,知道自己的老婆跟別人跑了,不向朝廷興師問罪反而上報了一個假死的消息用以隱瞞,難免不讓人懷疑光明國主君此舉和接應之人有貓膩。


    謝羅依恭敬地應了一聲,澹台上尋又補充道:“七天後,朕要知道結果。”


    “這……”謝羅依快哭了,“時間實在太緊了。”


    澹台上尋像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微微一笑道:“為了讓你積極點,朕今天送了一份大禮給你。朕相信,你看到這份大禮後就不會再抱怨了。”


    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心頭亂撞,謝羅依跟在他身後,步履沉重地往裏屋走。


    拉開移門,澹台上尋的心腹金吾衛統領宇文辭向兩人行禮後微微側過身,一張驚恐萬分的熟悉麵孔出現在她眼前。


    “琦玉!”她驚唿,不明白她為什麽會被五花大綁,口中還塞了一塊髒兮兮的破布頭。


    麵對她狐疑又帶著質問的眼神,澹台上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道:“你大婚前夜有人對你下毒,想要害死你,朕已經幫你捉到兇手了。”


    雖然心有疑惑,但謝羅依仍為她開脫:“這不可能!她是臣女的妹妹。”


    澹台上尋道:“正因為她是你妹妹,害你才更容易得手。”


    他說的謝羅依當然明白,在她心中用蠱蟲之死害得她差點沒命的無非就是荔枝、謝琦玉和謝飛羽,可即便她們三人聯手,她也不想對她們趕盡殺絕,更不想借他人之手將她們置於死地。


    謝琦玉眼淚汪汪的雙眸哀求多餘怨恨,這還是第一次她覺得她是真怕了。可是,她被綁的內室與兩人對話的地方實在太近了,隻隔著薄薄的一道門板,完全能聽到他們說的話,謝羅依在心中哀歎,今天皇帝要放過她,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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