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是自己妹妹求救,她不可能什麽都不做,她也沒冷血到這種地步。


    “陛下這是要?”


    “朕自然要為你出頭,嚴懲兇手。”


    謝羅依抽抽嘴角,一字一句思索著道:“陛下您看啊,臣女都已經沒事了,這件事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如何?”


    “不如何。”澹台上尋也勾了勾唇,“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朕提點你其中厲害了吧。”


    她看了一眼可憐兮兮的謝琦玉,哭得那是我見猶憐啊。心中不忍,垂死掙紮道:“臣女覺得害臣女的不止她一人。”


    “哦?還有誰?”澹台上尋饒有興趣地問。


    謝羅依道:“謝府的二小姐謝飛羽、謝府的當家主母,還有如今臨川王府的妾室荔枝。”


    澹台上尋眯著眼:“這麽說你是不信朕嘍?”


    謝羅依道:“臣女不敢。隻是臣女知道謝琦玉從小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件事與她無關,就算有關也一定是她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她罪不至死,陛下要懲戒的話從幕後之人入手更佳。”


    “你這是在教朕做事嗎?還是在質疑朕的決斷、虞信衛的辦事能力?”澹台上尋動怒了,帝王一怒,謝琦玉嚇得渾身顫抖,謝羅依卻鎮定地看著他,藏在衣袖中的手緊張得全是汗。


    “臣女是在就事論事。”她挺直了腰板,神色堅定,輸人不輸氣,自己可不能先垮掉,雖然她對特務機構虞信衛十分不齒。


    空氣降到了冰點,謝羅依道:“陛下既然要還臣女一個公道,不如徹查她們,取得證據後再施刑罰才可服眾。”


    澹台上尋移開目光,謝羅依那雙咄咄逼人的眸子實在不可愛,他看著哭花了妝的謝琦玉,心中覺得一絲絲可惜,可惜了這個小美人啊。


    “朕給你們一個恩典,謝琦玉一死,其他人朕就不追究了。畢竟她們都是你的親人。”


    “陛下!”謝羅依頭皮發麻,“臣女可以保證……”


    “她必須得死!”澹台上尋轉頭盯著她,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他的耐心已到了極點,“朕最後一次提醒你,她聽到了我們的話,你覺得她還能活著出去嗎?”


    謝琦玉嗚嗚地哭喊著,拚命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不知道。


    謝羅依悲哀地閉了閉眼:“可是她是臣女父親最疼愛的女兒啊!”


    “那又如何。”澹台上尋指著謝琦玉怒道,“你難道覺得謝運會為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忤逆朕嗎?還是你覺得在朕的一再縱容下你已經可以膽大妄為到要抗旨不遵了?”


    “臣女不敢。”她垂著頭無話可說。


    澹台上尋餘怒未消,拂袖背過身去:“宇文辭,把匕首給她。”


    謝羅依驚恐地盯著宇文辭奉上的匕首,震驚得望著澹台上尋的背影半天說不出話來,如果一開始還不能確定澹台上尋的動機,現在她完全可以肯定了,澹台上尋要她親手殺死謝琦玉,就是為了要她表明自己的忠誠。


    如果一個人連傷害自己的人都不敢動手,何來勇氣麵對未來的血雨腥風?


    如果一個人為了一個算不上家人的人不願聽命於他,他為何要相信這個人將來可以全心全意幫他對付自己的夫君?


    沒有了忠誠,她的命就如同螻蟻,隨時可以踩死。


    血染錦衣


    謝羅依雖然很想救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但秉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道理,自己的命還是比謝琦玉重要的。


    她顫抖著從宇文辭手中接過匕首,步履沉重地走過去,半蹲在她麵前,拔了她口裏的破布頭,道:“以後每年我會多燒點紙錢給你的。”


    “誰要你的紙錢!”謝琦玉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破天荒的第一喊她,“姐姐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救救我——”


    謝羅依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難受地道:“我,我沒有辦法……”


    謝琦玉發狠起來,大叫道:“你們為什麽不殺謝飛羽!為什麽不殺荔枝!我有什麽錯!我什麽都沒做!”


    謝羅依道:“蠶王的死與你無關?”


    謝琦玉一愣:“這都是荔枝出的主意,是她要殺你。”


    她怕謝羅依不信,淒慘地道:“我不想殺你的,都是她逼我的。”


    謝羅依是不信,若隻是荔枝一人恐怕不夠,應該還有謝飛羽,瞧,她剛剛都招認了。她同情地撫著謝琦玉的臉,多年輕的生命,像鮮花一樣。


    她哭得一抽一抽,十分可憐:“姐姐,我不想死,真的與我無關……你們沒有證據,你們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謝琦玉已經害怕得語無倫次了。


    “可是你聽到了不該聽的。”謝羅依歎了口氣,輕輕拭去她的淚,點明了她的原罪。


    澹台上尋被吵得頭疼,轉身對宇文辭道:“把證據給她看,讓她死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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