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273錢氏站外麵傻眼了。


    這該死的蹄子什麽時候認識賀林那煞神了?怎麽就和錦衣衛的人扯上關係了?


    難道是上次在安國侯府給孫老太君拜壽時,兩個人有了首尾?


    隻是這兩人若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也該賀林來給自己提親啊?怎麽反而給他手底下的耿三提了呢?


    錢氏越想越覺得不得其解,索性就鼓動蔣德章,“二叔,大侄女不簡單哪,一個閨閣女子竟然認得外男?”


    本來王氏出了這檔子事兒,蔣德章心裏就不舒坦,正擔心女兒會被王氏給教壞了,一聽這話怎麽受得了?


    大嫂的話雖然沒有挑明,可是他已經聽出來了。


    秀姑還是個閨閣女子,就敢和外男私相授受,這還了得?


    大姐蔣氏可是跟他打包票了,定要促成侯府這門親事,這個當口兒若是傳出一星半點兒的醜聞來,秀姑還嫁不嫁人了,他的前程還要不要了?


    何況賀林那人被家族所不容,仗著是皇上跟前的紅人,殺戮頗多,素有“冷麵殺神”的稱號。這樣的人,自是朝中人人懼怕的,不過眼下皇帝已老,太子又病重,將來鹿死誰手還難說。


    這樣的佞臣,自古就沒有好下場。若是秀姑招惹上這樣的人,將來他還能落得好嗎?


    蔣德章越想越覺得心裏發慌,後背上已起了一層白毛汗。


    他急匆匆地就往王氏的屋裏闖,想要和女兒說清這其中的利弊。


    誰料到剛挑了簾子,還沒邁進去一條腿,就被春蘭拿著門閂給擋了迴來,“秀姑說了,太太傷重,需要靜養,誰都不能來打擾!”


    看在鄰裏的麵兒上,春蘭沒有對蔣德章疾言厲色的。其實她心裏早就瞧不起這樣的男人了,才有點兒出息,就那般對待糟糠之妻,不是陳世美是什麽?


    再說,她爹被蔣德章帶人給捆著,臉上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這筆賬,她還沒跟他好好清算呢。


    蔣德章方才是見識過春桃的身手的,自然知道她們姐妹身手不俗。見狀就不敢往裏硬闖,擠出一絲笑討好地看著春蘭,“丫頭,你去把秀姑叫來,我有話要跟她說!”


    這時候不去關心王氏傷重與否,非要見女兒,安的什麽心?


    春蘭不想和他磨嘴皮子,隻冷冷地一翻眼皮兒,“秀姑說了,誰來都不見,尤其是你!”


    一個“你”字咬得格外清晰,讓蔣德章一張臉紅了又白,差點兒沒有下得了台。


    但是想想賀林那廝,他就顧不得許多了,直著嗓子就朝屋裏嚷嚷,“秀姑,你聽爹一句話,千萬別和賀林來往了。他那人殺人如麻,風流成性,家裏小妾多得數不清。你一不留神吃了虧,可怎麽嫁入安國侯府啊?”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關心她能不能嫁給宋徽。


    蔣詩韻在裏屋大炕上聽得一清二楚,唇角不由抿了抿,綻出一抹冷酷的笑。


    有的人雖然狠毒,那也是在明麵兒上的。不像蔣德章和錢氏專會拿軟刀子捅自己人,讓人生不如死。


    賀林那人雖然名聲不好,但到現在,還從未害過自己,反而處處幫襯著她。


    如今她正是需要銀錢給王氏補身子買藥的時候,為何不找他?難道指望著錢氏?


    指不定她給她使什麽絆子呢?


    再說了,就算是錢氏拿著東西到她跟前,她都不敢用呢。


    聽見蔣德章還聲嘶力竭地在那兒“勸”著她,蔣詩韻沒了耐性,高聲囑咐春蘭,“把門關死,閑雜人別放進來,我娘怕吵!”


    春蘭雖然憋了一肚子氣,到底性子沉穩些,隻抽身進屋,“砰”地一聲關上了那扇破舊的木門。


    隔著門縫瞧見蔣德章一臉的失落,她隻覺得解氣。


    這要是換春桃在這兒,鐵定得給他一門閂子呢。


    卻說春桃拿了玉佩徑自出了蔣府的門,雖然不認識錦衣衛衙門,到底也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大步流星地沿路一邊走著一邊問著,在天快黑的時候找到了北鎮撫司。


    走了一兩個時辰的路,她也有些累了,揩一把額頭的細汗,她站在鎮撫司衙門一邊兒細細地觀察著。


    也不知道賀林在不在這地方,反正秀姑說了隻要找到一處,給守門人看了這塊玉佩,人家就能找到賀林。


    她一個鄉下來的丫頭,也不曉得賀林到底有多高的權力,還擔心到時候找不到人家白走一趟。


    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在守門的士兵們吆喝之前趕緊掏出那塊刻著小豬的玉佩,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兵大哥,這是我家姑娘讓我帶過來的,說是賀指揮使的,不知道能不能見他一麵?”


    語氣裏滿是惶恐,生怕人家不給通傳。


    卻不料那兩個兵丁一見此玉佩,二話不說,一個人就趕緊往裏跑,另一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客氣地道,“姑娘且先在這兒等著。”


    春桃方才放下心來,暗想這玉佩可真管用啊。


    不到一刻鍾的功夫,就見門內一個大紅的身影像是一團火一樣衝了過來。身後跟著那個氣喘籲籲守門的兵丁。


    在大覺寺門口,春桃倒是見過賀林一麵。那時候賀林一身雪白的長袍,翩翩如溫潤清雅的書生!


    如今官袍在身,錦衣衛的服飾又是如此鮮豔奪目,她差點兒都不敢認了。


    就見那人麵上沒有先前那般妖魅邪肆,一張臉上滿是肅殺的氣息,看得她頭皮不由一緊,手就開始哆嗦起來。


    賀林擎著手裏那塊玉佩,淡淡地朝春桃看來,認出她就是那日跟著蔣詩韻到大覺寺的姑娘。


    瞥一眼掌中的玉佩,他那清越如山泉水的聲音響起,“你家姑娘讓你來找我什麽事兒?”


    他這塊玉佩在錦衣衛裏可是沒有人不識得的,他把它給了蔣詩韻,就是怕她出了什麽事兒哭訴無門的。


    當時他有些不好意思,就沒有跟她具體解釋這塊玉佩的重要性。但是依著那丫頭的性子,想來無關緊要的事情也不會來找他的。


    今兒他正好在北鎮撫司處置一些事宜,聽到人來報撂下手頭的事就跑了出來。


    天知道他為何這麽沉不住氣,隻要一聽到與她有關的事兒心裏就難以平靜下來。


    前世裏,他和她不過一麵之緣。怎麽今生,他就對她如此放不下?


    正胡思亂想著,春桃已經小心地答道,“姑娘的娘出了點兒事兒,受了傷,急需銀子……”


    說到後頭,春桃的聲音越來越低。


    她怎麽也想不到秀姑竟然和這人交情深到都能借銀子使了。


    看人家這派頭,就是個大官,自己這張口借幾兩銀子的話怎麽都不好說出口。


    隻是不說又怕耽誤了王氏的病情,春桃隻得硬著頭皮說了。說完,還不忘小心地撩一眼賀林的神情,生怕人家不借。


    賀林還以為蔣詩韻出了多大的事兒呢,乍一聽這話,不覺有些錯愕!


    不過旋即心裏就是一喜,這丫頭連借銀子這點兒小事兒都要來找他,可見他在她心裏的位置還是極其重要的。


    不然,怎麽不跟蔣家的人借?難道蔣家還缺幾兩銀子?


    隻是轉念一想,還是不對。幾兩銀子,她犯得著來找他嗎?


    不知道她娘出了什麽事兒,竟然要到了找他借銀子的地步?難道蔣家已經支撐不起了?


    既然這樣,這定是花費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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