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273春桃哪裏知道賀林心裏怎麽想的,見他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半晌都沒有吭聲,還以為人家不肯借呢。


    麵上不由紫漲起來,暗暗埋怨蔣詩韻不該這麽冒失,找一個不願借銀子的人來借!


    “就是想給太太買點兒藥和補品,用不了多少的。”她小心翼翼地解釋著,生怕多了人家不肯借。


    賀林正緊繃著一張俊臉,思索著蔣詩韻的娘到底受了什麽重傷需要跟他借銀子使,聽見這丫頭如此小心答話,再看她一臉的忐忑,不由就樂了。


    沒想到蔣詩韻跟前的丫頭也這麽有意思啊?


    他隨手就把腰間係著的一個素色荷包解下來,掂了掂,問春桃,“這些夠嗎?”


    荷包裏除了幾塊零碎約莫十幾兩的銀子外,還有一張見票即兌的一百兩銀票。


    要是春桃所說屬實,那這些足夠了。


    春桃一臉喜色地接過來,忙著道謝,“謝謝大人,夠了夠了。”


    見賀林點頭,她轉身就要走。趁著天還未黑得趕緊去抓藥買補品才是。


    可是她人生地不熟的,哪兒有藥鋪哪兒買補品她是一抓一個瞎,等到時候天黑了宵禁,她還能趕得迴去嗎?


    一著急,春桃的步子不由躊躇起來,不知道該不該讓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大人給帶個路。


    正遲疑著,身後忽然響起那個清越好聽的聲音,“姑娘且先等一等!”


    春桃不禁站住了腳,迴過頭來一臉希翼地看著賀林那張俊美無儔的臉。


    他這是什麽意思?真的要派人送她嗎?


    沒想到秀姑還交到了這麽好的一個人!


    賀林久居高位,一眼就看透眼前這小妮子的心思,麵上那股肅殺的氣息化去了不少,聲音也不再像剛開始乍一聽到蔣詩韻著人來找他那般急躁了。


    反正一遇到她的人她的事,他就和平日裏那個高冷肅殺的樣子不一樣了,連守門的兵丁都覺得他們大人麵上好似有了一絲笑容,那精致如鳳羽般的眼角竟然上揚了。


    “姑娘想來也不熟悉京城吧?這天兒眼看著黑了,若是抓不到藥豈不是耽誤了你家太太的病情?”賀林慢條斯理地說著,為自己找理由。


    “我順便迴府,不如姑娘跟我一道走!”頭一次如此挖空心思地想去見一個人,賀林隻覺得自己這話說得艱澀異常。


    讓人備了馬車,春桃上了車,心裏還有些惴惴不安害怕一會兒要和這麽個大人物坐一起,誰知賀林考慮周詳,一個人騎了匹高頭大馬,帶著耿三幾個,就像是護衛著春桃所乘的馬車一樣。


    春桃心裏溫暖如春,暗想著若是秀姑能嫁這人該有多好!


    他不僅心細如發,還處處體貼周到,真是絕世好男人!


    少女的心裏,隻有這些,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不錯!


    賀林走了一陣子,發覺這小丫頭總是挑了簾子偷偷看他,不由好笑,忽然起了促狹心,故意拍馬上前逗著她。


    “姑娘看什麽呢?這天都黑了,街上也沒人了,沒什麽好看的了。”


    “呃。”被抓個正著的春桃,一張小臉泛上了紅霞,忸怩不安地絞著手指,“那個,秀姑囑咐我看看哪兒有胭脂水粉鋪子!”


    她胡亂扯了個謊,反正平日裏蔣詩韻也確實說過這話。上次在大覺寺門口,秀姑撿迴了好多花瓣,迴家說是要做“麵膜”,晚上還給她們幾人糊了一臉呢。


    幾個人嘻嘻哈哈裝鬼作怪的,雖說難看,但洗幹淨之後那臉上的皮膚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嫩滑。


    一想起那種觸感,春桃就止不住地捏了捏自己的小臉,笑得有些傻兮兮的,“秀姑說要做些麵膜拿到胭脂水粉鋪子裏賣去,好賺銀子買所大房子呢。”


    賀林已經在一邊聽呆了,那丫頭叫“秀姑”嗎?


    她真是心靈手巧啊,掉地上的花瓣都能撿迴去做“麵膜”?隻是“麵膜”是個什麽玩意兒?


    可是聽春桃說到她要賺錢買房子的話,心裏又酸酸的,這丫頭在蔣家的日子不好過麽?不然,怎麽總想著要賺銀子買房子出去住呢?


    一時天馬行空地亂想著,腦海中不停地閃現著蔣詩韻那張清麗無雙又堅毅淡定的小臉。


    春桃也不知道為何剛才這人還溫煦如春風,隻不過一瞬,麵色又籠上了一層陰雲,嚇得她都不敢說話了,生怕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惹惱了這人。


    她可是聽蔣家那些下人說過這煞神有多嚇人的!


    耿三就跟在賀林身旁,一個勁兒地咂舌擠眼。


    他家老大什麽時候對人家小姑娘上心了,還東打聽西打聽的?上次竟然要給自己做媒,怕是自己心裏有人家吧?


    隻是想想上次他對自己說的那句“他那樣的人怎配有家室”的話,耿三就覺得眼圈兒發紅。


    其實大人在他心裏就像親兄長一樣,別看他在外麵那般冷酷肅殺,可是對跟著自己的一幫兄弟那可是貼心的好。


    大人那般冰冷的性子,也是因了小時受了太多苦的緣故!


    說起來,大人這個年紀早就該兒女成群了,可至今他卻孑然一人。


    也該有個人來溫暖大人那顆冰冷的心了!


    賀林自然不知道耿三想了什麽,隻一個人默默地咀嚼著春桃的話。


    馬車一路得得前行,經過了藥鋪,賀林沒讓春桃下來,徑自進了鋪子裏按照蔣詩韻交給春桃的方子抓了藥。


    卻沒把那方子還給春桃,自個兒揣進了懷裏。春桃到底還小,也沒當迴事兒。


    等天黑透的時候,賀林才領著春桃來到了蔣家門外。


    蔣府的大門已經關上了,春桃上前敲門,半天,門政才打開了一條縫兒,從門縫裏覷了一眼,見是春桃就緊著關門。


    錢氏可是交代過了,這小蹄子又不是蔣家人,憑什麽來去自如?


    蔣詩韻不是有本事嗎?那就讓這小蹄子進不來,看她怎麽辦!到時候不還得求著她?


    這事兒就算鬧到衙門,錢氏也不怕。蔣府沒有這個義務養著不相幹的人!


    春桃一見那兩扇黑漆大門關了,頓時急得跺腳,站外頭高聲嚷嚷,“喂,快開門,太太等著用藥呢。”


    門政隻不過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春桃身後跟著的那些人和馬車,還以為就春桃一個呢,得意洋洋地在門後笑道:“姑娘恁大的本事還迴來做什麽?我們蔣府和姑娘又沒什麽瓜葛,姑娘就莫為難我一個下人了。”


    反正太太交代過,就是不能放這小蹄子進來。不然,他的飯碗就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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