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半點不覺得自己是個惹人心煩的不速之客,坐也不好好坐,壓得椅背嘎吱作響。


    “確實有一些事,”他琢磨著,“你,您從前的名字是不是叫柳岐山?”


    鬼醫眸光一冷。


    “是又如何?”


    椅背哢的一聲被魔君壓散了架。


    他難得露出些不自在,雖然努力隱藏,還是叫柳岐山讀白紙似的讀出來。


    “嗯……嗯,你,您瞧著,我怎麽樣?”


    你不怎麽樣。


    柳岐山心中翻了個白眼。


    也不知這小子受了什麽刺激,竟對他用起敬語來,上一次柳岐山受這待遇,還是百年前這小子求他救一救性命。


    那時魔君還是個半大少年,叫人開膛破肚了死狗一般丟在路邊。柳岐山難得發了善心,百年後一瞧,喲,就救下這麽個禍害。


    眼下形勢比人強,柳岐山隻好隨口糊弄他兩句:“還不錯吧,也算得上英雄出少年。”


    魔君一聽竟扭捏起來:“那,那倘若你有個徒弟……”


    徒弟?那更是個完蛋玩意,柳岐山一想到蘇懷瑾就心梗:“魔君還是別提他的好。”


    “不是那個!”魔君一揮手,“倘若您有個徒弟,從小像女兒一般教養大,旁人都說您將她寵得如珠似寶,”他聲音小了下去,“您可願意將她許配給我?”


    那你可就甭做夢了。


    柳岐山還當真想過,若有一日師尊醒來,若師尊願意,他想養一個小女兒,最好眉眼如師尊一般,也教她劍術,隻盼她快快活活什麽也不怕地長大。


    若是他將來當真有個女兒……


    柳岐山無論如何也糊弄不出這句話,兩人正僵持著,卻見個魔將慌慌張張闖了進來。


    “君上!君上!忽然來了個極兇的修士!眼下就要殺到殿前了!”


    作者有話說:


    魔君:(試探嶽父)


    柳岐山:就你?笑死,熊孩子滾啊!


    寫狗血段子純粹個人惡趣味,上升打咩。


    另外可以看看預收,三本狗血,《強娶師母》德牧大師兄(自以為)強取豪奪被小媽訓狗。


    《道尊以身度我》,想寫男媽咪被引誘逼迫,“別害怕,你沒有愛上我,你隻是為了天下蒼生。”


    《你隻是喜歡我毛茸茸》,冷酷妖王嬌妻人設不倒,失憶後以身報恩帶球跑。


    正劇傳統升級流修仙《青雲之上》,樂天相聲大師女主和親友團,因為是正劇,會晚點寫,先寫狗血休息一下。


    第85章 、小狗挨打


    那魔修嗓門極大,柳岐山瞬時睨了過去。


    他特意選了這麽座偏僻院子,就是想著清清靜靜的便於師尊養病,魔君來也就來了,畢竟到底是人家的地盤,這個魔修又是怎麽迴事?


    魔君還等著柳岐山給個答複,見他視線移開,心下也頗為不爽。


    奈何本土魔修天生缺一些察言觀色的能耐,加之心中驚駭非常,直接忽略了二人黑沉的麵色繼續喊道:“君上!那修士很快就要打進殿裏了!諸位大人實在不敵!還望您早做準備!”


    他平日裏是絕不敢這麽放肆的,奈何那修士實在兇得過分——也沒聽說打哪兒冒出來的這麽個人物,一降落在戰場中便大開殺戒。


    數百魔修擋在她麵前竟不比割草更費力,按這麽個神擋殺神的進度,怕是沒多時就要殺穿戰場闖入魔宮。


    按魔界的規矩,隻要能殺死前任魔君,無論何種身份都能繼任魔君寶座。


    當今這位就是依照這條規矩上的位,按理說魔君之戰中他是不應當對任何一方做出提醒的,但這位好歹是個魔修,門外那是妥妥的正道修士,若是當真讓她繼任,魔界眾人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魔君沒得到答複本就很是不快,忽然聽到這麽個消息,心中更是怒火升騰。


    他一挑眉冷笑起來:“本尊竟不知道修真界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人物,還是許久沒為你們緊一緊皮子,才叫你們廢物得太過?”


    修真界如今的戰力他算得門清,那群當真有能力做些什麽的老不死正縮頭烏龜似的蹲家裏做窩,年輕弟子裏雖然也有那麽一兩成能看,但絕不至於能在魔修的主場將他們壓著打。


    何況他還特特派出了數倍戰力。


    按魔君的計劃,今日要叫修真界狠狠放一迴血,將他們徹底打怕了,才會老老實實放下身段去求鍾妙。


    若是敢用強硬手段逼迫就更好,正好叫姐姐瞧一瞧如今修真界是怎樣一群豺狼為政,最好能讓她寒了心幹脆留在魔界不走。


    到時候他再反手將那群人摁死,想來姐姐就不會怪他心狠手辣,也算是為姐姐出氣。


    誰料到第一步就計劃告吹?


    若是當真讓人將魔將殺空,豈不是道侶也要落空了?


    鬼醫望著魔君難看的臉色,心中也是暗暗生疑。


    他沒叛逃前算是正清宗的嫡傳弟子,雖說隻是麵上光鮮,但對各門各派中的陰私還算頗有耳聞。


    修真界已有數百年無人飛升,那群所謂的化神老祖不少都壽數將至,如今突然冒出一個千裏迢迢來魔界找人麻煩,聽起來實在稀罕。


    難道是正清宗終於下定決心對他師徒二人下殺手?


    自數百年前柳岐山強行打斷祭天儀式,正清宗就一直追著他們緊咬不放,十年前躲進魔界才好了起來。


    一想到被捉迴去的可能——他自己無所謂生死,卻不能讓師尊被正清宗再次害了。


    柳岐山麵色沉沉,十指於袖中握拳。


    魔君已沒了閑聊的興致,他招出魔氣漩渦要去正殿看看,院外忽然閃過一道極耀眼的金光,竟瞬時間將院外法陣連著院門斬作兩半。


    院中掀起巨大氣浪,隻聽一聲爆鳴,煙塵中一道身影徑直向魔君掠去。


    魔君當即施法還擊,兩人極快地過了幾招,砰一聲悶響,魔君已被那惡客砸在牆上。


    柳岐山從前跟師尊學過幾年劍,自然能看出這劍修好俊的身法與好霸道的劍勢,且一打眼看不穿她的修為,竟當真是個化神!


    他這些年全部心神都撲在醫術上,修行一道荒廢得幹淨,見魔君一照麵就被人拿下,心中著急,一抬手射出數道寒芒。


    煙霧中傳來輕輕一聲“咦”,劍修抬手揮開煙塵轉頭看來。


    柳岐山緊緊盯住她想判斷出身份,卻在看清的刹那微微一愣。


    這張臉瞧著也太年輕了些。


    應當不是正清宗的人,他從前沒在門派大比中見過這張臉,何況正清宗向來愛虛名,若是能養出這麽個劍道天才,怕是早八百年就要吹得人盡皆知。


    但不知為什麽,這張臉總給柳岐山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煙塵散去露出兩人身形,魔君竟已被人束住雙手抵在牆上,喉頭還橫了柄劍。


    一柄未出鞘的劍。


    都打到魔宮來了卻不出劍,這與打情罵俏何異?


    再看看魔君,柳岐山雖一直看不大慣這小子的種種愛好,卻從沒懷疑過他作為魔君的能力。


    如今一看,都被人將劍架在脖子上了,不想著怎麽脫困,反而直接放鬆了肌肉靠在牆上,一雙手也老老實實被束著,眼睛倒是直勾勾盯著人家小姑娘看。


    最近又時興了什麽新潮流麽?柳岐山發覺自己越發看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那劍修倒挺有禮貌,朝他點點頭還露出個笑,這才轉頭看向魔君。


    鍾妙心中已將魔君罵了無數遍。


    知道正魔交戰是一迴事,親眼見到年輕修士們死在戰場上是另一迴事,她本不想過多插手此界事端,卻實在無法坐視不管。


    鍾妙一路殺來已是滿腔火氣,追蹤著氣息來到院外,哪裏還有耐心同他客客氣氣敲門問好?直接一劍破門。


    卻偏偏破的是柳岐山的院門。


    如果不是魔君麵上的驚愕足夠真實,鍾妙差點以為是這小子故意搞事。


    揮開塵土瞧見柳岐山的刹那,鍾妙整個腦子都卡了一瞬。


    她想了許多種與師父相認的情景,但絕沒有哪一種是以暴力破門開頭。


    眼下砸也砸了,鍾妙尷尬一笑,匆匆將視線收迴。


    魔君隻愣愣望著她不說話。


    分明這家夥才是罪魁禍首,現在卻顯得她像個惡人,鍾妙又尷尬又惱火,惡聲惡氣道:“怎麽,不是魔君請我來的麽?現在倒傻了?”


    魔君眨了眨眼,鴉羽般的睫毛下掩著一雙清淩淩的眸子。


    “我隻是沒想到,姐姐生氣的樣子也好美。”


    他生了副好皮相,又身形纖瘦,換了旁人受他這麽句真情實感的讚美,怕是很難再生他的氣。


    若不是鍾妙剛被他坑得砸了自己師父院門。


    鍾妙平日裏或許還會有閑情逗逗他,但如今師父還站在一旁呢!聽他這麽說更是頭皮發麻的尷尬。


    “哪學來的油腔滑調?老實交代!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魔君被她兇了也不惱,他沒說謊,鍾妙生氣的時候也極美。


    她平時端著一張無波無瀾的含笑臉,像一尊救苦布施的神像,現在卻被這怒火帶迴凡間,成為一個他能真正觸摸到的……人。


    魔君側著臉蹭在劍鞘上,神情迷戀:“不是油腔滑調,我對姐姐一見傾心,也沒什麽把戲……隻是想姐姐來看看我罷了。”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怕是要為這癡情深深動容。


    鍾妙隻想拍拍他腦子,聽聽裏頭激蕩的水聲。


    “你看話本看傻了麽?平時小打小鬧也就罷了,難道你還當真想將這群精英子弟全數葬送在戰場上?”


    “那又如何?”魔君笑盈盈的,“隻要能見到姐姐,有什麽不能的呢?”


    他望著鍾妙的眼神柔情似水,說出的話卻這樣殘忍惡毒。


    大戰打了這麽些年,雙方都有些例行公事的意思在——左右也打不完,沒必要場場都拚命,不如輪換著修生養息。因此每一場的人數與戰力都有個定數,派出的修士大多比照著來。


    然而鍾妙方才粗粗估算過一迴,今日戰場上的魔修戰力遠遠高於平日。


    魔修的力量翻了倍,中州派來的卻還是這麽些人,局麵瞬間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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