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真沒注意練了多久，也沒注意是怎麽練的。反正我每天都在畢方穀裏跑來跑去的，時間長了自然就熟練了。畢竟我要以樂律為主，沒那麽多閑工夫專門學習武功，”</p>
荊燚笑吟吟地，說話毫不走心。</p>
輕雅鬱悶了，還要練那麽久，想想都覺得算了。</p>
“好吧，我決定了。這種東西知道原理就行了，其他的就什麽……自然去吧！”輕雅盤腿坐在大石板上，道，“燚大叔，你教我彈琴。”</p>
荊燚笑吟吟看著輕雅。</p>
輕雅疑惑道：“大叔，你之前說了要教我的，不算數了嗎？”</p>
“真是呆娃子！”荊燚淩空一指，彈在輕雅額頭上，道，“教你教你，琴呢？那老東西又不讓我彈，我怎麽給你做示範？”</p>
輕雅被打得一蒙，呆然道：“咦？氣壁還可以這麽用？”</p>
“一層的才叫氣壁，範圍的那叫氣場，這種點的叫氣彈。”荊燚有趣地說道，“你到很聰明，被打了一下就能知道原理。”</p>
輕雅一臉懵逼，道：“不都是改變自然之氣的密度，怎麽叫法這麽多？”</p>
“那同樣是米，為什麽蒸熟了就叫飯，水煮的就叫粥，烤熟了還叫鍋巴呢？”荊燚笑嘻嘻道，“而且能控製的不隻有密度，還有溫度，還有濕度，還有硬度。”</p>
“哈？”</p>
輕雅聽得直犯暈，怎麽越來越複雜了？</p>
荊燚笑吟吟道：“這些控製可以慢慢講，反正你一下子也學不會。去，拿個琴出來，我邊演示變給你講，這樣比較快。”</p>
“哦，好。”</p>
輕雅一下子跳起，就往迴跑。穿過竹林，來到北院，進到房間裏，拿了琴。轉頭跑出房間，才注意到院中，師玨似開講堂一般，坐在院中心講課。師玨麵前，是乖乖聽講的，除了輕雅荊燚以外的所有人。連竹林苑管事們和評審也在聽。</p>
當然，夏泠芊也在其中。</p>
夏泠芊看到輕雅，嫣然一笑。</p>
輕雅看到夏泠芊，同樣微笑。</p>
夏泠芊滿意地轉迴頭，繼續聽師玨講課。</p>
輕雅想了想，抱著琴加緊步伐，跑去找荊燚。</p>
哎？</p>
不對。</p>
輕雅轉身跑去用膳的廂房，問庖廚要了能充饑的點心，這才趕忙跑去找荊燚。</p>
果然，那邊的荊燚正在盯著大石板發呆，怔然伸手捏下一塊，就要往嘴裏塞。</p>
“燚大叔，你不要吃那個！”</p>
輕雅急忙叫道：“我拿來了點心，你不要吃石頭。”</p>
荊燚停了下來，呆然轉頭看著輕雅。</p>
輕雅快步跑到近前，趕忙把要來的桂花糕和竹筒飯遞給荊燚，道：“現在有的隻有這些了，沒得挑，你就湊合吃吧。反正總比你吃石頭好。”</p>
荊燚笑眯眯地接過點心，囫圇吞下，滿意地舒了一口氣。</p>
“哈哈哈！差點又要餓死了，真是餓暈得看什麽都像吃的！”荊燚舒服地活動了下身體，笑眯眯道，“小雅好乖，還知道拿吃的過來，又欠你人情了呢。”</p>
輕雅眨眨眼道：“那是不是還可以要你做一件事？”</p>
“是呀是呀。”荊燚笑吟吟道，“你說吧。”</p>
輕雅微笑，道：“大叔，你以後不要亂吃這些不能吃的東西。江湖上偶爾沒得吃也就算了，在這種有人的地方，該吃吃該喝喝，放下你那不能吃的自負。行嗎？”</p>
荊燚笑僵了片刻。</p>
輕雅稚氣地睜著眼睛看荊燚。</p>
荊燚哈哈大笑，道：“好，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就答應你。”</p>
哎呀，這孩子真是可愛的很，荊燚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孩子了。隻是不知道，這份真善，在這江湖能存留幾時。</p>
心底忽然有些奢望，無論如何，都要保護這份真善。</p>
輕雅滿意地點點頭，拿出琴給荊燚，道：“琴我也拿來了，大叔，你教我彈伐檀。”</p>
荊燚點點頭，接過琴隨口問道：“鹿鳴會了麽？”</p>
“嗯。”輕雅說道，“之前輕音演奏了，師玨教過我了。”</p>
荊燚古怪道：“你彈來我聽？”</p>
“好。”</p>
輕雅乖乖拿出輕音，撫琴一遍鹿鳴。</p>
“果然不對。”</p>
荊燚笑然道：“就知道那傻小子彈不出真正的鹿鳴，演奏起來和背書一樣。”</p>
輕雅呆然，道：“不對嗎？”</p>
荊燚好笑道：“琴曲怎麽能是背書，琴曲展現的是一副自然的畫卷。”</p>
輕雅呆然，道：“輕音自鳴之時，我看到的就是誦唱的影像。”</p>
“那肯定是它隨便演奏了個祭祀用版，一首曲目也有很多種演奏版本的。”荊燚笑嘻嘻道，“小雅，你聽好，真正的原版鹿鳴，應該展現的是怎樣的畫麵。”</p>
輕雅點頭，專心聽著。</p>
荊燚稍稍思索片刻，一邊撫琴，一邊唱曰：</p>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p>
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效。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敖。</p>
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p>
輕雅聽著歌聲，眼前出現了一個動態的畫卷。</p>
那是在蔥鬱林間，有盛席宴會，很是華貴，很是熱鬧。輕雅不能理解他們在做什麽，但是看他們的表情神態，就知道他們很高興，很開心，很舒坦。</p>
歌唱罷，曲音收。</p>
荊燚笑吟吟道：“看到了嗎？”</p>
輕雅點頭，道：“看到了，原來這個故事講的是這樣的，我還以為就是念書。”</p>
荊燚哈哈大笑，道：“曲音來源於生活，書本同樣來源於生活，無論先後之分，終究都是生活的寫照。你理解了意思再去演奏，感覺就對了。”</p>
輕雅點頭，拿出輕音照著演奏一遍，還是不對。</p>
“大叔，我剛剛演奏的和你演奏的有什麽不同嗎？聲音不是你演奏那種效果呢。”</p>
荊燚笑笑，應道：“這樣，我再演奏一遍，你再聽。”</p>
輕雅仔細聽過荊燚的再一次演奏，還是沒聽出來哪裏不一樣。學著荊燚用同樣的方式演奏，出來的聲音就是不一樣。</p>
荊燚輕歎，直接指出道：“你這裏，要用內力壓弦。”</p>
“哈？”輕雅呆然，“那不是武功麽？”</p>
“你管他是不是武功，聽我的。”荊燚用單音做示範，道，“這裏，用內力壓弦，揉的時候要保證弦是空的。”</p>
“哈？”</p>
“就是你給琴弦加上內力，做這個揉弦的動作，加完之後你的手指不要碰琴弦。”</p>
輕雅呆然道：“但是內力不是要接觸才有效的嗎？”</p>
“內力有微量外輻射，距離大約一寸之內有效。大概看上去是接觸有效，但是隻要在範圍之內，不實際接觸也是有效的。”荊燚耐心解釋道，“不信你看。”</p>
荊燚隨手拿了個小石頭，在旁邊立了個樹枝做尺度。在樹枝上畫出精確的一寸範圍，荊燚輕然伸掌放在刻度上，內力一激，小石頭頓時化成石粉。</p>
輕雅目瞪口呆，還真的可以哎。</p>
“但是這樣大力，琴弦不就被弄斷了。”</p>
“呆娃子！你小點力道啊！”</p>
輕雅呆然道：“多小的力道算是合適啊？”</p>
荊燚古怪道：“這東西隻能你自己試，我真的沒辦法形容，總之原理就是這麽個原理。”</p>
輕雅學著荊燚做了個古怪的表情。</p>
荊燚動了動五官，笑吟吟道：“所以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種不好形容的東西隻能你自己去嚐試，反正輕音不會被弄壞，你多試幾種方式來演奏就好了。”</p>
輕雅撇嘴道：“你確定把我領進門了，而不是帶溝裏了？”</p>
“帶溝裏多沒水準。”荊燚笑吟吟道，“要是我啊，肯定先忽悠你自己挖坑，再哄你自己跳下去，接著騙你自己填上土，最後還要誇獎我幫了大忙。嘿嘿！這樣才符合我的審美。”</p>
輕雅挑眉。</p>
那就是說，現在是真的在好好教了。</p>
輕雅深吸了一口氣，將內力運與指間，嚐試所謂的揉弦空音。</p>
真是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這指間與琴弦的內力控製，比打水漂還費勁。</p>
稍稍一用力，就過了，稍稍一減力，又不足。</p>
若說這力道僅在毫厘之間，那實際的力道，就該是幾分之毫厘之間。輕雅已經試圖微調了好幾種力道，就是達不到想要的那種力道。輕雅更加專注仔細地去嚐試力道，然而無論怎麽去弄，力道的偏差依然存在。</p>
已經知道了正確方式，隻是去模仿，為什麽就做不到呢？</p>
輕雅不懂，忙活一陣，又開始頭疼了。</p>
“有些東西說不好，是因為完全在憑感覺。”荊燚笑吟吟道：“你也是，不能死命鑽研一個東西，要先跳出來，籠統的看，然後在細微的調整。”</p>
輕雅呆了呆，道：“比如？”</p>
“比如，你先放鬆下來，彈一遍鹿鳴。”荊燚笑然道，“用感覺去演奏，然後在調整細節的力道和偏差的感覺。”</p>
輕雅呆呆地點頭，照做。</p>
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再次演奏了一遍，已經斷續地能看到鹿鳴的畫麵。輕雅驚訝地看看自己的手，剛剛一直沒能壓對的琴弦，在輕鬆的演奏中，竟然還有部分音控製對了。</p>
荊燚笑吟吟道：“如何，感覺到了嗎？”</p>
輕雅呆呆點頭，道：“大叔，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就在那兒看我傻練了這麽久。”</p>
荊燚好笑，道：“這怎麽能叫傻練。你要是事先不嚐試了那麽多種辦法，怎麽能讓手指熟悉內力的控製，還有在整體感覺到那個點的時候，自然地發揮出來？”</p>
輕雅呆然。</p>
荊燚笑了笑，道：“真正的傻練是小玨那種，不問理由不問為什麽，拿來課本埋頭就練，連對錯都不問一句的。你這樣用感覺慢慢練，出來的效果，才會是曲子的效果。”</p>
輕雅想了想，疑惑道：“那會不會，演奏出來的效果不一樣？”</p>
“你說的效果，是指聽上去，還是畫麵感？”荊燚笑吟吟道。</p>
“這還分？”輕雅迷糊了。</p>
荊燚笑嘻嘻道：“同一首曲目，帶來的畫麵感應該是一樣的。不過細節處理會因人而異，所以旋律聽起來的感覺會有所不同。”</p>
輕雅呆了呆，恍然道：“旋律是既定的，演奏風格會有差異，對吧？”</p>
“很聰明。”</p>
(未完待續)</p>
荊燚笑吟吟地，說話毫不走心。</p>
輕雅鬱悶了，還要練那麽久，想想都覺得算了。</p>
“好吧，我決定了。這種東西知道原理就行了，其他的就什麽……自然去吧！”輕雅盤腿坐在大石板上，道，“燚大叔，你教我彈琴。”</p>
荊燚笑吟吟看著輕雅。</p>
輕雅疑惑道：“大叔，你之前說了要教我的，不算數了嗎？”</p>
“真是呆娃子！”荊燚淩空一指，彈在輕雅額頭上，道，“教你教你，琴呢？那老東西又不讓我彈，我怎麽給你做示範？”</p>
輕雅被打得一蒙，呆然道：“咦？氣壁還可以這麽用？”</p>
“一層的才叫氣壁，範圍的那叫氣場，這種點的叫氣彈。”荊燚有趣地說道，“你到很聰明，被打了一下就能知道原理。”</p>
輕雅一臉懵逼，道：“不都是改變自然之氣的密度，怎麽叫法這麽多？”</p>
“那同樣是米，為什麽蒸熟了就叫飯，水煮的就叫粥，烤熟了還叫鍋巴呢？”荊燚笑嘻嘻道，“而且能控製的不隻有密度，還有溫度，還有濕度，還有硬度。”</p>
“哈？”</p>
輕雅聽得直犯暈，怎麽越來越複雜了？</p>
荊燚笑吟吟道：“這些控製可以慢慢講，反正你一下子也學不會。去，拿個琴出來，我邊演示變給你講，這樣比較快。”</p>
“哦，好。”</p>
輕雅一下子跳起，就往迴跑。穿過竹林，來到北院，進到房間裏，拿了琴。轉頭跑出房間，才注意到院中，師玨似開講堂一般，坐在院中心講課。師玨麵前，是乖乖聽講的，除了輕雅荊燚以外的所有人。連竹林苑管事們和評審也在聽。</p>
當然，夏泠芊也在其中。</p>
夏泠芊看到輕雅，嫣然一笑。</p>
輕雅看到夏泠芊，同樣微笑。</p>
夏泠芊滿意地轉迴頭，繼續聽師玨講課。</p>
輕雅想了想，抱著琴加緊步伐，跑去找荊燚。</p>
哎？</p>
不對。</p>
輕雅轉身跑去用膳的廂房，問庖廚要了能充饑的點心，這才趕忙跑去找荊燚。</p>
果然，那邊的荊燚正在盯著大石板發呆，怔然伸手捏下一塊，就要往嘴裏塞。</p>
“燚大叔，你不要吃那個！”</p>
輕雅急忙叫道：“我拿來了點心，你不要吃石頭。”</p>
荊燚停了下來，呆然轉頭看著輕雅。</p>
輕雅快步跑到近前，趕忙把要來的桂花糕和竹筒飯遞給荊燚，道：“現在有的隻有這些了，沒得挑，你就湊合吃吧。反正總比你吃石頭好。”</p>
荊燚笑眯眯地接過點心，囫圇吞下，滿意地舒了一口氣。</p>
“哈哈哈！差點又要餓死了，真是餓暈得看什麽都像吃的！”荊燚舒服地活動了下身體，笑眯眯道，“小雅好乖，還知道拿吃的過來，又欠你人情了呢。”</p>
輕雅眨眨眼道：“那是不是還可以要你做一件事？”</p>
“是呀是呀。”荊燚笑吟吟道，“你說吧。”</p>
輕雅微笑，道：“大叔，你以後不要亂吃這些不能吃的東西。江湖上偶爾沒得吃也就算了，在這種有人的地方，該吃吃該喝喝，放下你那不能吃的自負。行嗎？”</p>
荊燚笑僵了片刻。</p>
輕雅稚氣地睜著眼睛看荊燚。</p>
荊燚哈哈大笑，道：“好，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就答應你。”</p>
哎呀，這孩子真是可愛的很，荊燚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孩子了。隻是不知道，這份真善，在這江湖能存留幾時。</p>
心底忽然有些奢望，無論如何，都要保護這份真善。</p>
輕雅滿意地點點頭，拿出琴給荊燚，道：“琴我也拿來了，大叔，你教我彈伐檀。”</p>
荊燚點點頭，接過琴隨口問道：“鹿鳴會了麽？”</p>
“嗯。”輕雅說道，“之前輕音演奏了，師玨教過我了。”</p>
荊燚古怪道：“你彈來我聽？”</p>
“好。”</p>
輕雅乖乖拿出輕音，撫琴一遍鹿鳴。</p>
“果然不對。”</p>
荊燚笑然道：“就知道那傻小子彈不出真正的鹿鳴，演奏起來和背書一樣。”</p>
輕雅呆然，道：“不對嗎？”</p>
荊燚好笑道：“琴曲怎麽能是背書，琴曲展現的是一副自然的畫卷。”</p>
輕雅呆然，道：“輕音自鳴之時，我看到的就是誦唱的影像。”</p>
“那肯定是它隨便演奏了個祭祀用版，一首曲目也有很多種演奏版本的。”荊燚笑嘻嘻道，“小雅，你聽好，真正的原版鹿鳴，應該展現的是怎樣的畫麵。”</p>
輕雅點頭，專心聽著。</p>
荊燚稍稍思索片刻，一邊撫琴，一邊唱曰：</p>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p>
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效。我有旨酒，嘉賓式燕以敖。</p>
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p>
輕雅聽著歌聲，眼前出現了一個動態的畫卷。</p>
那是在蔥鬱林間，有盛席宴會，很是華貴，很是熱鬧。輕雅不能理解他們在做什麽，但是看他們的表情神態，就知道他們很高興，很開心，很舒坦。</p>
歌唱罷，曲音收。</p>
荊燚笑吟吟道：“看到了嗎？”</p>
輕雅點頭，道：“看到了，原來這個故事講的是這樣的，我還以為就是念書。”</p>
荊燚哈哈大笑，道：“曲音來源於生活，書本同樣來源於生活，無論先後之分，終究都是生活的寫照。你理解了意思再去演奏，感覺就對了。”</p>
輕雅點頭，拿出輕音照著演奏一遍，還是不對。</p>
“大叔，我剛剛演奏的和你演奏的有什麽不同嗎？聲音不是你演奏那種效果呢。”</p>
荊燚笑笑，應道：“這樣，我再演奏一遍，你再聽。”</p>
輕雅仔細聽過荊燚的再一次演奏，還是沒聽出來哪裏不一樣。學著荊燚用同樣的方式演奏，出來的聲音就是不一樣。</p>
荊燚輕歎，直接指出道：“你這裏，要用內力壓弦。”</p>
“哈？”輕雅呆然，“那不是武功麽？”</p>
“你管他是不是武功，聽我的。”荊燚用單音做示範，道，“這裏，用內力壓弦，揉的時候要保證弦是空的。”</p>
“哈？”</p>
“就是你給琴弦加上內力，做這個揉弦的動作，加完之後你的手指不要碰琴弦。”</p>
輕雅呆然道：“但是內力不是要接觸才有效的嗎？”</p>
“內力有微量外輻射，距離大約一寸之內有效。大概看上去是接觸有效，但是隻要在範圍之內，不實際接觸也是有效的。”荊燚耐心解釋道，“不信你看。”</p>
荊燚隨手拿了個小石頭，在旁邊立了個樹枝做尺度。在樹枝上畫出精確的一寸範圍，荊燚輕然伸掌放在刻度上，內力一激，小石頭頓時化成石粉。</p>
輕雅目瞪口呆，還真的可以哎。</p>
“但是這樣大力，琴弦不就被弄斷了。”</p>
“呆娃子！你小點力道啊！”</p>
輕雅呆然道：“多小的力道算是合適啊？”</p>
荊燚古怪道：“這東西隻能你自己試，我真的沒辦法形容，總之原理就是這麽個原理。”</p>
輕雅學著荊燚做了個古怪的表情。</p>
荊燚動了動五官，笑吟吟道：“所以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種不好形容的東西隻能你自己去嚐試，反正輕音不會被弄壞，你多試幾種方式來演奏就好了。”</p>
輕雅撇嘴道：“你確定把我領進門了，而不是帶溝裏了？”</p>
“帶溝裏多沒水準。”荊燚笑吟吟道，“要是我啊，肯定先忽悠你自己挖坑，再哄你自己跳下去，接著騙你自己填上土，最後還要誇獎我幫了大忙。嘿嘿！這樣才符合我的審美。”</p>
輕雅挑眉。</p>
那就是說，現在是真的在好好教了。</p>
輕雅深吸了一口氣，將內力運與指間，嚐試所謂的揉弦空音。</p>
真是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這指間與琴弦的內力控製，比打水漂還費勁。</p>
稍稍一用力，就過了，稍稍一減力，又不足。</p>
若說這力道僅在毫厘之間，那實際的力道，就該是幾分之毫厘之間。輕雅已經試圖微調了好幾種力道，就是達不到想要的那種力道。輕雅更加專注仔細地去嚐試力道，然而無論怎麽去弄，力道的偏差依然存在。</p>
已經知道了正確方式，隻是去模仿，為什麽就做不到呢？</p>
輕雅不懂，忙活一陣，又開始頭疼了。</p>
“有些東西說不好，是因為完全在憑感覺。”荊燚笑吟吟道：“你也是，不能死命鑽研一個東西，要先跳出來，籠統的看，然後在細微的調整。”</p>
輕雅呆了呆，道：“比如？”</p>
“比如，你先放鬆下來，彈一遍鹿鳴。”荊燚笑然道，“用感覺去演奏，然後在調整細節的力道和偏差的感覺。”</p>
輕雅呆呆地點頭，照做。</p>
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再次演奏了一遍，已經斷續地能看到鹿鳴的畫麵。輕雅驚訝地看看自己的手，剛剛一直沒能壓對的琴弦，在輕鬆的演奏中，竟然還有部分音控製對了。</p>
荊燚笑吟吟道：“如何，感覺到了嗎？”</p>
輕雅呆呆點頭，道：“大叔，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就在那兒看我傻練了這麽久。”</p>
荊燚好笑，道：“這怎麽能叫傻練。你要是事先不嚐試了那麽多種辦法，怎麽能讓手指熟悉內力的控製，還有在整體感覺到那個點的時候，自然地發揮出來？”</p>
輕雅呆然。</p>
荊燚笑了笑，道：“真正的傻練是小玨那種，不問理由不問為什麽，拿來課本埋頭就練，連對錯都不問一句的。你這樣用感覺慢慢練，出來的效果，才會是曲子的效果。”</p>
輕雅想了想，疑惑道：“那會不會，演奏出來的效果不一樣？”</p>
“你說的效果，是指聽上去，還是畫麵感？”荊燚笑吟吟道。</p>
“這還分？”輕雅迷糊了。</p>
荊燚笑嘻嘻道：“同一首曲目，帶來的畫麵感應該是一樣的。不過細節處理會因人而異，所以旋律聽起來的感覺會有所不同。”</p>
輕雅呆了呆，恍然道：“旋律是既定的，演奏風格會有差異，對吧？”</p>
“很聰明。”</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