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牧看著輕雅，並未迴應。</p>
梟銳禁軍，是禁軍中唯一一支全員習武的軍隊。他們從不做那些普通的隊列操練，而是做一些更為嚴苛的搏擊術訓練。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能夠以一擋百的精銳。像這種會輕功暗器的偵察兵，算是裏麵比較弱的。倘若是真打起來，偵察兵雖不能取勝，但依然可以全身而退。更不必說，梟銳禁軍的其他士兵，各自擅長一門江湖武功，隨便哪一個出來都可以當做殺手，同時也是很好的打手。真要把這些人引來，江湖中沒有人能是他們的對手。</p>
然而這支強大的禁軍，兵符卻未必在皇上手裏。</p>
因為這本來就是為了針對江湖武林而訓練的軍隊，隻是掛著禁軍名號以作掩飾，實則和禁軍沒有半點關係。</p>
宦牧稍稍皺眉。</p>
若這命令真傳給皇上，倒不會引起什麽大動作。皇上統籌兼顧，弄著眼睛也就是為了監視動態。若不是皇上派來的，那可就沒準是要殺還是稍後要殺了。</p>
“嗯？”</p>
輕雅偏頭，還在等著迴應。</p>
宦牧輕歎一聲，笑然道：“也罷，不管他往哪裏傳令，該來的總要來。若真被截殺，我至少能救你一人，也就夠了。”</p>
輕雅怔了怔，道：“大叔，你不救他們嗎？”</p>
宦牧笑笑，道：“梟銳禁軍不比江湖俠士，他們軍令嚴明，不殺白丁。而且梟銳禁軍也不管其他閑事，命令什麽就做什麽，不會做多餘的事。”</p>
“白丁？”</p>
“就是不會武的人。”宦牧解釋道，“不會武的人不構成威脅，沒必要殺。”</p>
“哦。”輕雅點頭道，想了想，道，“確定？”</p>
“這個我確定。”宦牧笑笑。</p>
輕雅想了想，疑惑地看著宦牧。軍隊應該是官家的東西吧，宦牧怎麽這麽了解？不過算了，反正宦大叔是好人，不知道他以前的事也無所謂。輕雅不再計較什麽跟蹤尾巴，到處找食吃。</p>
寋老來通知行程，道：“差不多明日就會到竹林苑了，各位旅途辛苦了。”</p>
“無妨。”</p>
林颸冉淡淡說道，獨自坐在篝火旁閉目養神。</p>
“終於要到了啊，我都要累死了。”</p>
輕雅翻出來僅剩的幾塊紅豆糕，邊吃邊說道：“這馬車坐的可比走路累，我真是寧願從那邊走過來，都不想坐車。”</p>
寋老歎氣，道：“抵達竹林苑後，二位可在苑中休息。還有二十餘日才到決賽，足夠二位養精蓄銳，準備比賽。”</p>
輕雅恍然，道：“原來故意留了這麽長的時間，是為了休息啊。”</p>
“無知。”</p>
林颸冉冷淡地說道：“這是難得的機會，豈能休息了事。”</p>
“哈？”輕雅不懂，“什麽機會？”</p>
林颸冉沒有搭茬，假裝沒聽到輕雅的問話。</p>
寋老輕歎一聲，說道：“小雅，你是第一次進入決賽罷。”</p>
“對呀，”輕雅點頭，道，“我第一次報名呢。”</p>
“你要知道，往日，要想見到那些傳說中的樂師，可不容易。但是這些樂師，馬上就可以在竹林苑見到了。”寋老笑然解釋道，“你可以趁此機會向那些大師請教，提高自己的技藝。”</p>
“哦，原來如此。”</p>
輕雅點點頭，忽然一呆。</p>
也就是說，在竹林苑裏，又要見到師玨追著荊燚討教，然後被荊燚整的情節了。</p>
暈，想著就鬧騰。</p>
“哼，你這小子就別想著討教了，恐怕大師們都不會看你一眼的。”林颸冉閉目養神，淡淡說道，“你不過是碰巧晉級的，到裏麵估計也就是墊底的份，恐怕連問什麽都不知道。我看你啊，乖乖做個陪襯就好，別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p>
輕雅呆了呆，道：“其實我也沒想著能晉級，但是既然來了，那就好好比，比不過再說。”</p>
“不知天高地厚，也不嫌丟人。”</p>
林颸冉看了輕雅一眼，道：“你不要以為進了決賽，就真的可以上台比試了。以你的水平，根本拿不到上台資格。”</p>
輕雅蒙了，道：“什麽上台資格？”</p>
林颸冉不屑迴答。</p>
寋老見狀，笑然說道：“小雅，這件事在冊子上寫了，你自己看下吧。”</p>
輕雅哪裏認識那麽多字，隻好小聲問宦牧，道：“大叔，你看規則了沒有？上台資格是怎麽迴事？”</p>
宦牧笑笑，耐心給輕雅講道：“樂師會八個分苑一共晉級樂手十六人，這十六人會在竹林苑中舉辦非公開複賽，爭取決賽的上台演出資格。複賽期間，十六名樂手依次演奏曲目，然後選手之間互投。獲得半數以上投票的選手，便可以獲得決賽上台演出的資格。沒有獲得半數投票，則算作在複賽中淘汰，不能參加最後的決賽。”</p>
“那有獎金嗎？”輕雅眨巴眼睛問道。</p>
宦牧好笑，道：“晉級的都有獎金，數目多少罷了。”</p>
“哦，那就行。”輕雅也就是隨口一問，想了想，道：“不對，那要是投票的時候，大家商量好，故意把弱的投去決賽，把強的淘汰，那不就不好玩了？”</p>
“規則上寫了，互投的時候還有樂師會的評審在場。如果投票有失公平，則隻投弱不投強的那名樂手會立刻失去比賽資格，並且終身禁賽。”宦牧大概翻了翻折頁冊子，道，“其他還有一些微調細則，以保證公平。看上去有些繁瑣，不過還挺詳細的。”</p>
輕雅呆了呆，道：“那對於天下第一來說，都比他弱，那是不是就沒法投票了？”</p>
“小雅，你不用扣這個。樂師會這麽做，隻是在考驗樂手的鑒賞能力。”宦牧好笑，道，“如果樂手沒辦法分清好聽和不好聽，那就不是個好樂手。”</p>
輕雅大概聽明白了。</p>
樂師會為了保證純粹好聽的投票，也是動了不少腦筋。不過總覺得，會被荊燚搞出點什麽亂子來，不然才怪。</p>
篝火漸熄，夜幕淡去。</p>
沒有人注意到，樹梢的偵察兵悄然退去。</p>
日出之後，馬車再行不遠，就到了竹林苑。</p>
輕雅從馬車上下來，看著那滿眼的竹子，一陣發暈。</p>
這是什麽鬼？</p>
不知道這林子裏麵有多少的竹子，竹子上還繞著帶有鈴鐺和彩旗的繩子。抬頭看看竹林苑的大牌坊，探頭看看竹林中若隱若現的院落。</p>
輕雅挑眉，這個地方……確定不是迷宮嗎？！</p>
“八卦分形陣？厲害了。”</p>
宦牧站在輕雅身後，有趣地盯著眼前這個竹林陣。想不到江湖還有如此高人，在這裏能弄這麽厲害的陣法。</p>
輕雅一臉茫然，道：“很厲害嗎？”</p>
“現在不算厲害，不過把這鈴鐺繩子拆下來，可就厲害了。”宦牧讚許地說道，“若沒這些路引，可很難走到中間去了。”</p>
輕雅呆了呆，道：“把竹子都打倒了不就行了，很容易就過去了。”</p>
宦牧笑笑，道：“竹子韌性可大，想弄倒沒那麽容易。而且我跟你講，你看那些茂盛的竹葉，每個竹葉都會蒸騰水汽，水汽會影響光線折射，造成視覺錯覺。你現在看到竹林中的那個建築，必定不是在那個位置。”</p>
“哈？”輕雅不懂。</p>
宦牧好笑，道：“小雅，你看那邊的建築位置，然後記下來。”</p>
輕雅點頭，道：“記得了。”</p>
“你記得這個位置，然後隨便往旁邊走幾步。”宦牧看著輕雅走了幾步，道，“你先不看建築，覺得建築應該在哪邊？”</p>
“在那邊。”輕雅伸手一指。</p>
宦牧好笑，道：“你自己看看。”</p>
輕雅抬頭，發現自己指的位置沒有建築，而看到的建築和剛剛看到的位置，完全在左右對稱的位置。</p>
“神奇了。”</p>
輕雅左右看看，還真是有趣的林子。</p>
“二位，可不能亂走。”寋老趕忙走了過來，歎息道，“請二位跟著我們，一直順著引路繩走，千萬別走丟了。這林間變化頗多，一旦走失，可能幾天才能走出來的。”</p>
“知道了。”宦牧應聲，又問道，“不知您可有準備蓑衣油傘。”</p>
輕雅一愣，立刻抬頭望天。是他眼睛出問題了嗎？那麽大的太陽其實隻是一個錯覺？</p>
寋老也是一愣，應道：“現在沒有，不過竹林苑內應該會有。您若需要，到裏麵之後，可以問管事處借來一用。”</p>
“多謝告知。”宦牧禮貌應聲。</p>
“小事。”寋老歎息一聲，道，“好了，快跟來，林大師已經久等了。”</p>
宦牧點頭跟上，輕雅也跟上。</p>
一行人從入口順引路繩而行，走入竹林。</p>
走了幾步，輕雅疑惑地問宦牧道：“大叔，天上連雲都沒有，你要雨具做什麽？”</p>
宦牧一笑，看看前麵的三名管事和林颸冉，帶輕雅落後一步，小聲解釋道：“現在不會下雨，但是日落之後會有大雨。”</p>
輕雅呆了呆，道：“日落就睡了，有雨也無所謂啊。”</p>
“此處有這般厲害的陣法，我想先探探路，研究下走法。以免有人解下了引路繩子，你我會被困在此處。”宦牧笑笑，解釋道，“早些探好路，以防萬一。”</p>
輕雅奇怪道：“直接問下裏麵的人不就知道了。他們建的陣，難道還不知道怎麽走啊。”</p>
“這是防禦用陣，不可能輕易告訴外人走法，不然就不叫防禦陣了。”宦牧笑笑，道，“而且我看這竹子年頭已久，但這引路繩卻新。恐怕這陣是早建好的，而如今在這裏的人，未必知道這個陣法要怎麽走，隻是單純的在換新引路繩罷了。如此，不如我去探路，心裏也有個底。”</p>
輕雅呆然，擔心道：“大叔你不會迷路吧？”</p>
宦牧笑笑，道：“這陣我閉著眼睛都能走出去。我隻是要確認下有沒有微調之處，或許還會有些傷人的機關陷阱，增強威力。”</p>
輕雅呆然，果然這種複雜的事情不適合他想。</p>
沿著引路繩拐過幾個彎，眼前忽然出現一個蓑衣鬥笠的人，蹲在路旁，盯著一棵竹子入土的地方，不知道在看著什麽。</p>
“這位……老前輩，您可是迷路了？”</p>
寋老想著，雖然此人沒有擋路，但是能來到這的不是樂手就是管事，總該打個招唿。看這人鬥笠下的頭發雪白，也就幹脆地稱唿為老前輩。</p>
“嘿！誰說我老？誰說我老！真是氣死個人！”</p>
(未完待續)</p>
梟銳禁軍，是禁軍中唯一一支全員習武的軍隊。他們從不做那些普通的隊列操練，而是做一些更為嚴苛的搏擊術訓練。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是能夠以一擋百的精銳。像這種會輕功暗器的偵察兵，算是裏麵比較弱的。倘若是真打起來，偵察兵雖不能取勝，但依然可以全身而退。更不必說，梟銳禁軍的其他士兵，各自擅長一門江湖武功，隨便哪一個出來都可以當做殺手，同時也是很好的打手。真要把這些人引來，江湖中沒有人能是他們的對手。</p>
然而這支強大的禁軍，兵符卻未必在皇上手裏。</p>
因為這本來就是為了針對江湖武林而訓練的軍隊，隻是掛著禁軍名號以作掩飾，實則和禁軍沒有半點關係。</p>
宦牧稍稍皺眉。</p>
若這命令真傳給皇上，倒不會引起什麽大動作。皇上統籌兼顧，弄著眼睛也就是為了監視動態。若不是皇上派來的，那可就沒準是要殺還是稍後要殺了。</p>
“嗯？”</p>
輕雅偏頭，還在等著迴應。</p>
宦牧輕歎一聲，笑然道：“也罷，不管他往哪裏傳令，該來的總要來。若真被截殺，我至少能救你一人，也就夠了。”</p>
輕雅怔了怔，道：“大叔，你不救他們嗎？”</p>
宦牧笑笑，道：“梟銳禁軍不比江湖俠士，他們軍令嚴明，不殺白丁。而且梟銳禁軍也不管其他閑事，命令什麽就做什麽，不會做多餘的事。”</p>
“白丁？”</p>
“就是不會武的人。”宦牧解釋道，“不會武的人不構成威脅，沒必要殺。”</p>
“哦。”輕雅點頭道，想了想，道，“確定？”</p>
“這個我確定。”宦牧笑笑。</p>
輕雅想了想，疑惑地看著宦牧。軍隊應該是官家的東西吧，宦牧怎麽這麽了解？不過算了，反正宦大叔是好人，不知道他以前的事也無所謂。輕雅不再計較什麽跟蹤尾巴，到處找食吃。</p>
寋老來通知行程，道：“差不多明日就會到竹林苑了，各位旅途辛苦了。”</p>
“無妨。”</p>
林颸冉淡淡說道，獨自坐在篝火旁閉目養神。</p>
“終於要到了啊，我都要累死了。”</p>
輕雅翻出來僅剩的幾塊紅豆糕，邊吃邊說道：“這馬車坐的可比走路累，我真是寧願從那邊走過來，都不想坐車。”</p>
寋老歎氣，道：“抵達竹林苑後，二位可在苑中休息。還有二十餘日才到決賽，足夠二位養精蓄銳，準備比賽。”</p>
輕雅恍然，道：“原來故意留了這麽長的時間，是為了休息啊。”</p>
“無知。”</p>
林颸冉冷淡地說道：“這是難得的機會，豈能休息了事。”</p>
“哈？”輕雅不懂，“什麽機會？”</p>
林颸冉沒有搭茬，假裝沒聽到輕雅的問話。</p>
寋老輕歎一聲，說道：“小雅，你是第一次進入決賽罷。”</p>
“對呀，”輕雅點頭，道，“我第一次報名呢。”</p>
“你要知道，往日，要想見到那些傳說中的樂師，可不容易。但是這些樂師，馬上就可以在竹林苑見到了。”寋老笑然解釋道，“你可以趁此機會向那些大師請教，提高自己的技藝。”</p>
“哦，原來如此。”</p>
輕雅點點頭，忽然一呆。</p>
也就是說，在竹林苑裏，又要見到師玨追著荊燚討教，然後被荊燚整的情節了。</p>
暈，想著就鬧騰。</p>
“哼，你這小子就別想著討教了，恐怕大師們都不會看你一眼的。”林颸冉閉目養神，淡淡說道，“你不過是碰巧晉級的，到裏麵估計也就是墊底的份，恐怕連問什麽都不知道。我看你啊，乖乖做個陪襯就好，別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p>
輕雅呆了呆，道：“其實我也沒想著能晉級，但是既然來了，那就好好比，比不過再說。”</p>
“不知天高地厚，也不嫌丟人。”</p>
林颸冉看了輕雅一眼，道：“你不要以為進了決賽，就真的可以上台比試了。以你的水平，根本拿不到上台資格。”</p>
輕雅蒙了，道：“什麽上台資格？”</p>
林颸冉不屑迴答。</p>
寋老見狀，笑然說道：“小雅，這件事在冊子上寫了，你自己看下吧。”</p>
輕雅哪裏認識那麽多字，隻好小聲問宦牧，道：“大叔，你看規則了沒有？上台資格是怎麽迴事？”</p>
宦牧笑笑，耐心給輕雅講道：“樂師會八個分苑一共晉級樂手十六人，這十六人會在竹林苑中舉辦非公開複賽，爭取決賽的上台演出資格。複賽期間，十六名樂手依次演奏曲目，然後選手之間互投。獲得半數以上投票的選手，便可以獲得決賽上台演出的資格。沒有獲得半數投票，則算作在複賽中淘汰，不能參加最後的決賽。”</p>
“那有獎金嗎？”輕雅眨巴眼睛問道。</p>
宦牧好笑，道：“晉級的都有獎金，數目多少罷了。”</p>
“哦，那就行。”輕雅也就是隨口一問，想了想，道：“不對，那要是投票的時候，大家商量好，故意把弱的投去決賽，把強的淘汰，那不就不好玩了？”</p>
“規則上寫了，互投的時候還有樂師會的評審在場。如果投票有失公平，則隻投弱不投強的那名樂手會立刻失去比賽資格，並且終身禁賽。”宦牧大概翻了翻折頁冊子，道，“其他還有一些微調細則，以保證公平。看上去有些繁瑣，不過還挺詳細的。”</p>
輕雅呆了呆，道：“那對於天下第一來說，都比他弱，那是不是就沒法投票了？”</p>
“小雅，你不用扣這個。樂師會這麽做，隻是在考驗樂手的鑒賞能力。”宦牧好笑，道，“如果樂手沒辦法分清好聽和不好聽，那就不是個好樂手。”</p>
輕雅大概聽明白了。</p>
樂師會為了保證純粹好聽的投票，也是動了不少腦筋。不過總覺得，會被荊燚搞出點什麽亂子來，不然才怪。</p>
篝火漸熄，夜幕淡去。</p>
沒有人注意到，樹梢的偵察兵悄然退去。</p>
日出之後，馬車再行不遠，就到了竹林苑。</p>
輕雅從馬車上下來，看著那滿眼的竹子，一陣發暈。</p>
這是什麽鬼？</p>
不知道這林子裏麵有多少的竹子，竹子上還繞著帶有鈴鐺和彩旗的繩子。抬頭看看竹林苑的大牌坊，探頭看看竹林中若隱若現的院落。</p>
輕雅挑眉，這個地方……確定不是迷宮嗎？！</p>
“八卦分形陣？厲害了。”</p>
宦牧站在輕雅身後，有趣地盯著眼前這個竹林陣。想不到江湖還有如此高人，在這裏能弄這麽厲害的陣法。</p>
輕雅一臉茫然，道：“很厲害嗎？”</p>
“現在不算厲害，不過把這鈴鐺繩子拆下來，可就厲害了。”宦牧讚許地說道，“若沒這些路引，可很難走到中間去了。”</p>
輕雅呆了呆，道：“把竹子都打倒了不就行了，很容易就過去了。”</p>
宦牧笑笑，道：“竹子韌性可大，想弄倒沒那麽容易。而且我跟你講，你看那些茂盛的竹葉，每個竹葉都會蒸騰水汽，水汽會影響光線折射，造成視覺錯覺。你現在看到竹林中的那個建築，必定不是在那個位置。”</p>
“哈？”輕雅不懂。</p>
宦牧好笑，道：“小雅，你看那邊的建築位置，然後記下來。”</p>
輕雅點頭，道：“記得了。”</p>
“你記得這個位置，然後隨便往旁邊走幾步。”宦牧看著輕雅走了幾步，道，“你先不看建築，覺得建築應該在哪邊？”</p>
“在那邊。”輕雅伸手一指。</p>
宦牧好笑，道：“你自己看看。”</p>
輕雅抬頭，發現自己指的位置沒有建築，而看到的建築和剛剛看到的位置，完全在左右對稱的位置。</p>
“神奇了。”</p>
輕雅左右看看，還真是有趣的林子。</p>
“二位，可不能亂走。”寋老趕忙走了過來，歎息道，“請二位跟著我們，一直順著引路繩走，千萬別走丟了。這林間變化頗多，一旦走失，可能幾天才能走出來的。”</p>
“知道了。”宦牧應聲，又問道，“不知您可有準備蓑衣油傘。”</p>
輕雅一愣，立刻抬頭望天。是他眼睛出問題了嗎？那麽大的太陽其實隻是一個錯覺？</p>
寋老也是一愣，應道：“現在沒有，不過竹林苑內應該會有。您若需要，到裏麵之後，可以問管事處借來一用。”</p>
“多謝告知。”宦牧禮貌應聲。</p>
“小事。”寋老歎息一聲，道，“好了，快跟來，林大師已經久等了。”</p>
宦牧點頭跟上，輕雅也跟上。</p>
一行人從入口順引路繩而行，走入竹林。</p>
走了幾步，輕雅疑惑地問宦牧道：“大叔，天上連雲都沒有，你要雨具做什麽？”</p>
宦牧一笑，看看前麵的三名管事和林颸冉，帶輕雅落後一步，小聲解釋道：“現在不會下雨，但是日落之後會有大雨。”</p>
輕雅呆了呆，道：“日落就睡了，有雨也無所謂啊。”</p>
“此處有這般厲害的陣法，我想先探探路，研究下走法。以免有人解下了引路繩子，你我會被困在此處。”宦牧笑笑，解釋道，“早些探好路，以防萬一。”</p>
輕雅奇怪道：“直接問下裏麵的人不就知道了。他們建的陣，難道還不知道怎麽走啊。”</p>
“這是防禦用陣，不可能輕易告訴外人走法，不然就不叫防禦陣了。”宦牧笑笑，道，“而且我看這竹子年頭已久，但這引路繩卻新。恐怕這陣是早建好的，而如今在這裏的人，未必知道這個陣法要怎麽走，隻是單純的在換新引路繩罷了。如此，不如我去探路，心裏也有個底。”</p>
輕雅呆然，擔心道：“大叔你不會迷路吧？”</p>
宦牧笑笑，道：“這陣我閉著眼睛都能走出去。我隻是要確認下有沒有微調之處，或許還會有些傷人的機關陷阱，增強威力。”</p>
輕雅呆然，果然這種複雜的事情不適合他想。</p>
沿著引路繩拐過幾個彎，眼前忽然出現一個蓑衣鬥笠的人，蹲在路旁，盯著一棵竹子入土的地方，不知道在看著什麽。</p>
“這位……老前輩，您可是迷路了？”</p>
寋老想著，雖然此人沒有擋路，但是能來到這的不是樂手就是管事，總該打個招唿。看這人鬥笠下的頭發雪白，也就幹脆地稱唿為老前輩。</p>
“嘿！誰說我老？誰說我老！真是氣死個人！”</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