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跳起來老高，不用看，輕雅就知道這人必是荊燚。</p>
荊燚氣鼓鼓地瞪著寋老，上下打量，道：“你才老！看你，頭發都白了，臉都皺成這樣了，還好意思說別人老！我看你肯定上七十了，對不對！”</p>
寋老尷尬地行禮，道：“不敢，在下今年五十有五。”</p>
荊燚頓時噎住，哇哇大叫，道：“你胡說，你肯定謊報年齡了，你怎麽能沒我年歲高，看你都長成那模樣了！老實說，不許像個大姑娘似的，還充小裝嫩的。”</p>
寋老尷尬萬分，隻好說道：“論樣貌，在下的確比前輩顯得老。”</p>
“這還差不多。”</p>
荊燚哼了一聲，道：“叫我前輩可以，誰說我老。我彈他腦崩兒的。”</p>
寋老趕忙躲荊燚遠些，有些後悔上前搭話了。</p>
“燚前輩。”</p>
林颸冉見寋老退開，趕忙上前一步，向荊燚行禮，道，“前輩英姿颯爽神采飛揚，歲月流逝也未留痕跡，晚輩佩服。”</p>
“哎呦，你這嘴甜到會說好話，不像那個老家夥，好賴話都不會說。”荊燚滿意地點點頭，道，“你是來參加樂師大會的？”</p>
“是，晚輩林颸冉。”林颸冉恭敬行禮。</p>
“林颸冉？沒聽說過，”荊燚仔細想了想，道，“你沒進過前十罷？”</p>
林颸冉尷尬道：“未嚐有幸。”</p>
“不過沒事，我現在記得了。”荊燚嘻嘻一笑，道，“小冉啊，衝你說的這些好話，複賽的時候我會好話關照你的。”</p>
林颸冉感激地行禮，道：“多謝前輩。”</p>
“好說好說。”</p>
荊燚隨意地揮揮手，眉毛一挑，目光掃向站在後麵稍遠一直不說話的輕雅臉上，俏皮地擠眉弄眼。</p>
輕雅咧了下嘴，假裝沒看見荊燚般，看向反方向的竹子。</p>
荊燚本就是逗輕雅，也沒想過他會迴應。然而目光掃到輕雅身邊的宦牧身上，目光頓時犀利一閃。瞬步走到輕雅和宦牧中間，荊燚笑眯眯地揉著輕雅頭上紮髦髧，有趣的捏捏。</p>
“幾日沒見，還梳了頭發，挺會打扮的嘛。”</p>
輕雅知道躲不過，隻能任荊燚揪著玩，應道：“宦大叔幫我梳的。”</p>
“宦大叔？”</p>
荊燚微微驚訝一下，這孩子居然和那人還挺親密，看上去似乎一起呆了不少時日。笑容染上些許無奈，到底是個孩子，江湖經驗不高，警覺心太少。</p>
“嗯，”輕雅介紹道，“這個就是宦大叔。”</p>
荊燚轉身看了看宦牧，依然笑眯眯的。</p>
宦牧下意識地輕扶假麵，退了半步，拱手行禮。不敢看荊燚，隻是恭敬說道：“晚輩見過燚前輩。”</p>
荊燚正想要再說些什麽，轉頭看到有閑雜人等圍觀，眼珠一轉，笑嘻嘻先對那林颸冉說道：“小冉啊，你是剛來吧？”</p>
“是。”林颸冉受寵若驚般連忙應道。</p>
“那你們先進去吧，往前大概再走那麽七八九十個彎，就差不多了。”荊燚笑嘻嘻地說道，“一定要沿著引路繩走哦，不然肯定會走丟的哦。”</p>
寋老連忙說道：“這兩位也是新來的，讓他們自己走，恐怕會迷失方向的。”</p>
“嘿，瞧你這話說的，我不是人呐？！”荊燚立刻急了，不悅道，“這地方我來過好多次了，我帶著他們走就行了，不會走錯的。你們趕快進去，哪兒那麽多廢話，真是的。”</p>
“是。”</p>
寋老趕忙應聲，帶著林颸冉和倆管事走了。走出老遠鬆了一口氣，心道這大師級人物真是古怪得難以忍受，還是趕快交差走人的好。</p>
荊燚看著閑雜人等離開，一臉壞笑。</p>
“燚大叔，你不是把那邊的引路繩弄斷了，讓他們找不到路了吧？”</p>
輕雅看著荊燚的壞笑，就知道他肯定又在耍人玩了。</p>
“弄斷這種事太小兒科了，不適合我。”荊燚笑嘻嘻地說道，“我在倉庫裏找到一卷餘下的引路繩，在巽字宮裏多繞了幾圈，他們呀，估計得跟那兒繞上一個時辰的，才能往前走。”</p>
輕雅都能想象到那幫人在裏麵轉的鬱悶樣，扶額了，這老頑童真是哪裏都能玩上癮。</p>
“大叔，為什麽你穿成這樣？”</p>
“拿繩子的時候這東西就放在旁邊，我順便拿過來穿著玩的。”</p>
輕雅才不信嘞，荊燚就沒做過一件不耍人的事。多半是晚上想搞什麽整人項目，才事先準備了蓑衣。想到這裏，輕雅不由得往宦牧身邊湊湊。</p>
珍愛生命，遠離荊燚。</p>
不然早晚得被荊燚整得沒脾氣。</p>
荊燚笑眯眯地堅持擠在輕雅和宦牧中間，隻對輕雅說話，道：“不錯嘛小雅，能在荷花苑晉級，不愧是我看中的小孩子，很乖！”</p>
輕雅搖頭道：“我們根本就沒有比。”</p>
“嗯？”荊燚一愣。</p>
輕雅接著說道：“發生了一些事，死了好多人，結果參賽隻有倆人，就都晉級了。”</p>
荊燚聞言一呆，道：“細說來聽聽。”</p>
輕雅努力按順序說明情況，還是說得有些把自己給繞進去了，隻好求助地看向宦牧。宦牧垂著頭不敢與荊燚對視，認真幫輕雅把說漏的都補充上了。</p>
“也就是說，一場數百人的亂鬥，就你一個人活下來了。”荊燚笑嘻嘻地看了看宦牧，道，“不錯嘛，不愧為崇岱萬人敵。”</p>
宦牧臉色驟變，行禮道：“前輩……”</p>
本來想說什麽，卻什麽也沒說出來。</p>
荊燚哈哈大笑，道：“說起來，我還一直奇怪，從水仙苑到此，這麽短的距離，居然會粘上小尾巴。不過看到你了，我也大概了解，這是怎麽一迴事了。”</p>
宦牧一驚，忙道：“不，前輩，這不是……”</p>
荊燚一擺手，沒讓宦牧說下去。</p>
宦牧頓時住嘴，不敢出聲。</p>
輕雅探頭看看，這倆人的反應有些古怪，不知道在搞什麽。不過宦牧不說，就隻能自己說了。</p>
“燚大叔，你在過來的路上也遇到小尾巴了？”</p>
荊燚一怔，道：“你也遇到了？”</p>
“嗯，”輕雅把那個偵察兵一路跟蹤的事說了一遍，道，“那人也真夠厲害的，這麽多天都沒下樹枝，都不知道他怎麽吃飯睡覺的。”</p>
“那不叫厲害，他們就是那麽訓練的。”荊燚笑嘻嘻道，“七天小意思，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p>
輕雅驚訝道：“你怎麽知道，宦大叔也是這麽說的。”</p>
“梟銳禁軍嘛——應該沒有人比你宦大叔更了解這支軍隊了。”</p>
荊燚笑嘻嘻地，意有所指。</p>
輕雅不明所以，偏頭眨眼。</p>
宦牧正要開口，又被荊燚搶了話頭。</p>
“小雅，你瞧這是什麽？”</p>
荊燚笑嘻嘻拿出一個小白藥丸，在輕雅麵前一晃。輕雅還沒反應過來，宦牧立刻上前，伸手攔在藥丸和輕雅中間。</p>
“前輩，這可玩笑不得。”宦牧把輕雅拉遠些，嚴肅道，“這是從西洋國家引進的閃電毒藥，沾者必亡。您可不能讓小雅碰到。”</p>
“這個沒事，我又沒弄破膠囊。”荊燚笑嘻嘻地看著宦牧，道，“不過說起來，那個小尾巴被我拔了一顆牙，還挺機靈的逃走了，蠻機敏的。就是不知道下一個毒囊會安在哪個牙上，會不會不習慣。萬一吃飯的時候忘記給咬破了，那可就沒救了。”</p>
宦牧頓了頓，行禮道：“近日之事，的確與我無關。但曾經之事，是我不對。前輩若要如何，晚輩定不推脫。”</p>
荊燚笑眯眯看著宦牧。</p>
宦牧一副認錯的模樣。</p>
輕雅呆了呆，道：“你倆到底在玩什麽啊，我都聽不懂。有什麽話不能明著說嘛，大人說話真是麻煩。”</p>
“別急，該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不過現在……”荊燚突然把手中的藥丸往宦牧麵前一遞，道，“你把這個吃了，咱們兩清。”</p>
“哎？！”輕雅一怔，道，“不可以，那不是毒藥嗎？會死人的。”</p>
宦牧毫不猶豫拿過藥丸，笑笑，道：“小雅，這是我該還的債。很抱歉，答應帶你走江湖的事，不能完成了。事情始末，想必燚前輩會告訴你的。我親自向靈偃大師謝罪去了。”</p>
說罷，宦牧一口吞下藥丸，閉目等死。</p>
輕雅呆然，不知所措。</p>
轉頭，看到荊燚朝著自己挑了挑眉毛，輕雅立刻明白那東西有鬼。</p>
荊燚笑嘻嘻地把輕雅拉過來，悄悄在他耳邊用宦牧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其實那個毒藥太危險了，已經被我中和處理了。這個呢，是我用昨晚的剩飯捏出來的。怎麽樣，很真吧，連你宦大叔都沒看出破綻呢。”</p>
輕雅古怪地看了一眼荊燚，道：“你是用手捏的，還是用嘴捏的。”</p>
“當然是——混合捏的。”</p>
荊燚笑嘻嘻應道，很滿意地看著輕雅。這孩子很懂怎麽整人嘛，很是不錯。</p>
輕雅看著荊燚一副得意欠抽的表情，有些可憐地看著緊張到有些脫力的宦牧，輕輕拉了拉宦牧的衣袖。</p>
“宦大叔，你別生氣。燚大叔就喜歡整人玩，習慣就好了。”</p>
宦牧緩緩睜眼，沉鬱地歎氣一聲，道：“不，就算是真的，也是我罪有應得。”</p>
輕雅一呆，想了想，奇怪道：“宦大叔，我記得你說過，你以前並沒有見過燚大叔吧？”</p>
“未曾見過。”宦牧應道。</p>
“那你為什麽會……你到底欠了他什麽？”輕雅不解。</p>
宦牧抽搐了一下嘴角，難以啟齒。</p>
荊燚也隻是笑眯眯的，沒有解釋。</p>
輕雅期待地左右看看，直到無語地左右看看，這倆人就是不說話。</p>
一陣秋風吹過，輕雅敏感地打了個噴嚏。</p>
“哎呀，天氣太冷了，還是趕快迴去吧。”荊燚笑眯眯地招唿道，“有什麽事也要好吃好喝好舒服地說，這裏實在是太不適合長時間交談了。”</p>
說著，荊燚撩開引路繩，直接傳陣而過。</p>
“燚大叔，會迷路的。”輕雅提醒道。</p>
“哎呀，不會的。這裏的竹子有一半都是我自己種的，這要搞不清路，我也太丟人了。”荊燚直接無視引路繩，直線往中心建築群走去，“你們倆趕快跟過來，跟丟了可怪不得我嘍。”</p>
荊燚走了幾步，好像走出去老遠一般。</p>
輕雅心裏沒底，又怕荊燚冒壞水，不敢直接跟過去。</p>
“小雅，跟我走。”</p>
宦牧輕歎一聲，牽著輕雅的手，帶他進入越過引路繩，進入陣中，幾步就跟上了荊燚。</p>
“不錯，繼續跟來。”</p>
荊燚笑嘻嘻地，拐著彎地頭前帶路。</p>
(未完待續)</p>
荊燚氣鼓鼓地瞪著寋老，上下打量，道：“你才老！看你，頭發都白了，臉都皺成這樣了，還好意思說別人老！我看你肯定上七十了，對不對！”</p>
寋老尷尬地行禮，道：“不敢，在下今年五十有五。”</p>
荊燚頓時噎住，哇哇大叫，道：“你胡說，你肯定謊報年齡了，你怎麽能沒我年歲高，看你都長成那模樣了！老實說，不許像個大姑娘似的，還充小裝嫩的。”</p>
寋老尷尬萬分，隻好說道：“論樣貌，在下的確比前輩顯得老。”</p>
“這還差不多。”</p>
荊燚哼了一聲，道：“叫我前輩可以，誰說我老。我彈他腦崩兒的。”</p>
寋老趕忙躲荊燚遠些，有些後悔上前搭話了。</p>
“燚前輩。”</p>
林颸冉見寋老退開，趕忙上前一步，向荊燚行禮，道，“前輩英姿颯爽神采飛揚，歲月流逝也未留痕跡，晚輩佩服。”</p>
“哎呦，你這嘴甜到會說好話，不像那個老家夥，好賴話都不會說。”荊燚滿意地點點頭，道，“你是來參加樂師大會的？”</p>
“是，晚輩林颸冉。”林颸冉恭敬行禮。</p>
“林颸冉？沒聽說過，”荊燚仔細想了想，道，“你沒進過前十罷？”</p>
林颸冉尷尬道：“未嚐有幸。”</p>
“不過沒事，我現在記得了。”荊燚嘻嘻一笑，道，“小冉啊，衝你說的這些好話，複賽的時候我會好話關照你的。”</p>
林颸冉感激地行禮，道：“多謝前輩。”</p>
“好說好說。”</p>
荊燚隨意地揮揮手，眉毛一挑，目光掃向站在後麵稍遠一直不說話的輕雅臉上，俏皮地擠眉弄眼。</p>
輕雅咧了下嘴，假裝沒看見荊燚般，看向反方向的竹子。</p>
荊燚本就是逗輕雅，也沒想過他會迴應。然而目光掃到輕雅身邊的宦牧身上，目光頓時犀利一閃。瞬步走到輕雅和宦牧中間，荊燚笑眯眯地揉著輕雅頭上紮髦髧，有趣的捏捏。</p>
“幾日沒見，還梳了頭發，挺會打扮的嘛。”</p>
輕雅知道躲不過，隻能任荊燚揪著玩，應道：“宦大叔幫我梳的。”</p>
“宦大叔？”</p>
荊燚微微驚訝一下，這孩子居然和那人還挺親密，看上去似乎一起呆了不少時日。笑容染上些許無奈，到底是個孩子，江湖經驗不高，警覺心太少。</p>
“嗯，”輕雅介紹道，“這個就是宦大叔。”</p>
荊燚轉身看了看宦牧，依然笑眯眯的。</p>
宦牧下意識地輕扶假麵，退了半步，拱手行禮。不敢看荊燚，隻是恭敬說道：“晚輩見過燚前輩。”</p>
荊燚正想要再說些什麽，轉頭看到有閑雜人等圍觀，眼珠一轉，笑嘻嘻先對那林颸冉說道：“小冉啊，你是剛來吧？”</p>
“是。”林颸冉受寵若驚般連忙應道。</p>
“那你們先進去吧，往前大概再走那麽七八九十個彎，就差不多了。”荊燚笑嘻嘻地說道，“一定要沿著引路繩走哦，不然肯定會走丟的哦。”</p>
寋老連忙說道：“這兩位也是新來的，讓他們自己走，恐怕會迷失方向的。”</p>
“嘿，瞧你這話說的，我不是人呐？！”荊燚立刻急了，不悅道，“這地方我來過好多次了，我帶著他們走就行了，不會走錯的。你們趕快進去，哪兒那麽多廢話，真是的。”</p>
“是。”</p>
寋老趕忙應聲，帶著林颸冉和倆管事走了。走出老遠鬆了一口氣，心道這大師級人物真是古怪得難以忍受，還是趕快交差走人的好。</p>
荊燚看著閑雜人等離開，一臉壞笑。</p>
“燚大叔，你不是把那邊的引路繩弄斷了，讓他們找不到路了吧？”</p>
輕雅看著荊燚的壞笑，就知道他肯定又在耍人玩了。</p>
“弄斷這種事太小兒科了，不適合我。”荊燚笑嘻嘻地說道，“我在倉庫裏找到一卷餘下的引路繩，在巽字宮裏多繞了幾圈，他們呀，估計得跟那兒繞上一個時辰的，才能往前走。”</p>
輕雅都能想象到那幫人在裏麵轉的鬱悶樣，扶額了，這老頑童真是哪裏都能玩上癮。</p>
“大叔，為什麽你穿成這樣？”</p>
“拿繩子的時候這東西就放在旁邊，我順便拿過來穿著玩的。”</p>
輕雅才不信嘞，荊燚就沒做過一件不耍人的事。多半是晚上想搞什麽整人項目，才事先準備了蓑衣。想到這裏，輕雅不由得往宦牧身邊湊湊。</p>
珍愛生命，遠離荊燚。</p>
不然早晚得被荊燚整得沒脾氣。</p>
荊燚笑眯眯地堅持擠在輕雅和宦牧中間，隻對輕雅說話，道：“不錯嘛小雅，能在荷花苑晉級，不愧是我看中的小孩子，很乖！”</p>
輕雅搖頭道：“我們根本就沒有比。”</p>
“嗯？”荊燚一愣。</p>
輕雅接著說道：“發生了一些事，死了好多人，結果參賽隻有倆人，就都晉級了。”</p>
荊燚聞言一呆，道：“細說來聽聽。”</p>
輕雅努力按順序說明情況，還是說得有些把自己給繞進去了，隻好求助地看向宦牧。宦牧垂著頭不敢與荊燚對視，認真幫輕雅把說漏的都補充上了。</p>
“也就是說，一場數百人的亂鬥，就你一個人活下來了。”荊燚笑嘻嘻地看了看宦牧，道，“不錯嘛，不愧為崇岱萬人敵。”</p>
宦牧臉色驟變，行禮道：“前輩……”</p>
本來想說什麽，卻什麽也沒說出來。</p>
荊燚哈哈大笑，道：“說起來，我還一直奇怪，從水仙苑到此，這麽短的距離，居然會粘上小尾巴。不過看到你了，我也大概了解，這是怎麽一迴事了。”</p>
宦牧一驚，忙道：“不，前輩，這不是……”</p>
荊燚一擺手，沒讓宦牧說下去。</p>
宦牧頓時住嘴，不敢出聲。</p>
輕雅探頭看看，這倆人的反應有些古怪，不知道在搞什麽。不過宦牧不說，就隻能自己說了。</p>
“燚大叔，你在過來的路上也遇到小尾巴了？”</p>
荊燚一怔，道：“你也遇到了？”</p>
“嗯，”輕雅把那個偵察兵一路跟蹤的事說了一遍，道，“那人也真夠厲害的，這麽多天都沒下樹枝，都不知道他怎麽吃飯睡覺的。”</p>
“那不叫厲害，他們就是那麽訓練的。”荊燚笑嘻嘻道，“七天小意思，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p>
輕雅驚訝道：“你怎麽知道，宦大叔也是這麽說的。”</p>
“梟銳禁軍嘛——應該沒有人比你宦大叔更了解這支軍隊了。”</p>
荊燚笑嘻嘻地，意有所指。</p>
輕雅不明所以，偏頭眨眼。</p>
宦牧正要開口，又被荊燚搶了話頭。</p>
“小雅，你瞧這是什麽？”</p>
荊燚笑嘻嘻拿出一個小白藥丸，在輕雅麵前一晃。輕雅還沒反應過來，宦牧立刻上前，伸手攔在藥丸和輕雅中間。</p>
“前輩，這可玩笑不得。”宦牧把輕雅拉遠些，嚴肅道，“這是從西洋國家引進的閃電毒藥，沾者必亡。您可不能讓小雅碰到。”</p>
“這個沒事，我又沒弄破膠囊。”荊燚笑嘻嘻地看著宦牧，道，“不過說起來，那個小尾巴被我拔了一顆牙，還挺機靈的逃走了，蠻機敏的。就是不知道下一個毒囊會安在哪個牙上，會不會不習慣。萬一吃飯的時候忘記給咬破了，那可就沒救了。”</p>
宦牧頓了頓，行禮道：“近日之事，的確與我無關。但曾經之事，是我不對。前輩若要如何，晚輩定不推脫。”</p>
荊燚笑眯眯看著宦牧。</p>
宦牧一副認錯的模樣。</p>
輕雅呆了呆，道：“你倆到底在玩什麽啊，我都聽不懂。有什麽話不能明著說嘛，大人說話真是麻煩。”</p>
“別急，該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不過現在……”荊燚突然把手中的藥丸往宦牧麵前一遞，道，“你把這個吃了，咱們兩清。”</p>
“哎？！”輕雅一怔，道，“不可以，那不是毒藥嗎？會死人的。”</p>
宦牧毫不猶豫拿過藥丸，笑笑，道：“小雅，這是我該還的債。很抱歉，答應帶你走江湖的事，不能完成了。事情始末，想必燚前輩會告訴你的。我親自向靈偃大師謝罪去了。”</p>
說罷，宦牧一口吞下藥丸，閉目等死。</p>
輕雅呆然，不知所措。</p>
轉頭，看到荊燚朝著自己挑了挑眉毛，輕雅立刻明白那東西有鬼。</p>
荊燚笑嘻嘻地把輕雅拉過來，悄悄在他耳邊用宦牧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其實那個毒藥太危險了，已經被我中和處理了。這個呢，是我用昨晚的剩飯捏出來的。怎麽樣，很真吧，連你宦大叔都沒看出破綻呢。”</p>
輕雅古怪地看了一眼荊燚，道：“你是用手捏的，還是用嘴捏的。”</p>
“當然是——混合捏的。”</p>
荊燚笑嘻嘻應道，很滿意地看著輕雅。這孩子很懂怎麽整人嘛，很是不錯。</p>
輕雅看著荊燚一副得意欠抽的表情，有些可憐地看著緊張到有些脫力的宦牧，輕輕拉了拉宦牧的衣袖。</p>
“宦大叔，你別生氣。燚大叔就喜歡整人玩，習慣就好了。”</p>
宦牧緩緩睜眼，沉鬱地歎氣一聲，道：“不，就算是真的，也是我罪有應得。”</p>
輕雅一呆，想了想，奇怪道：“宦大叔，我記得你說過，你以前並沒有見過燚大叔吧？”</p>
“未曾見過。”宦牧應道。</p>
“那你為什麽會……你到底欠了他什麽？”輕雅不解。</p>
宦牧抽搐了一下嘴角，難以啟齒。</p>
荊燚也隻是笑眯眯的，沒有解釋。</p>
輕雅期待地左右看看，直到無語地左右看看，這倆人就是不說話。</p>
一陣秋風吹過，輕雅敏感地打了個噴嚏。</p>
“哎呀，天氣太冷了，還是趕快迴去吧。”荊燚笑眯眯地招唿道，“有什麽事也要好吃好喝好舒服地說，這裏實在是太不適合長時間交談了。”</p>
說著，荊燚撩開引路繩，直接傳陣而過。</p>
“燚大叔，會迷路的。”輕雅提醒道。</p>
“哎呀，不會的。這裏的竹子有一半都是我自己種的，這要搞不清路，我也太丟人了。”荊燚直接無視引路繩，直線往中心建築群走去，“你們倆趕快跟過來，跟丟了可怪不得我嘍。”</p>
荊燚走了幾步，好像走出去老遠一般。</p>
輕雅心裏沒底，又怕荊燚冒壞水，不敢直接跟過去。</p>
“小雅，跟我走。”</p>
宦牧輕歎一聲，牽著輕雅的手，帶他進入越過引路繩，進入陣中，幾步就跟上了荊燚。</p>
“不錯，繼續跟來。”</p>
荊燚笑嘻嘻地，拐著彎地頭前帶路。</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