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牧略微思索，問道：“可否告知，同行管事，還有何人？”</p>
“唉，也沒什麽人了。”寋老掰著手指頭數了數，道，“車隊一共是三輛馬車，三個車夫都是租的。管事的話，也就我，小陳，小泰。其他也就沒人了。唉——往常賽事臨頭，苑中都熱鬧非凡，如今可真是，唉——”</p>
宦牧笑笑，道：“今年隻是偶然不順，或許過陣子就會好起來的。您也別太憂愁了。”</p>
“是啊是啊，不憂愁。”寋老歎息，道，“好了，你也休息吧。之後旅途勞累，可就沒辦法這麽舒坦的休息了。”</p>
“多謝，您辛苦了。”宦牧禮貌道。</p>
寋老歎息著，走到下一個房間通知去了。</p>
宦牧關門，大概翻了翻手裏冗長乏味折頁冊子，無趣地丟到一旁。除了要求守規矩聽話，沒什麽特別的要求。感覺特別像針對師玨的規定，比如不許帶隨從，必須乘坐苑中安排的馬車之類，和他們平民完全沒有關係。</p>
隻是未知的事情太多，前途堪憂。</p>
直到坐上馬車，宦牧還是心神不寧。</p>
相反，輕雅就覺得坐馬車特別好玩。</p>
第一次坐馬車，不用走就可以前行，速度還很快，所以心情特別好。</p>
“大叔，你看外麵的樹在走哎。”輕雅興奮地指著車窗外，對宦牧說道，“哇，走得好快呢。”</p>
宦牧看都沒看，笑笑說道：“是車在走，不是樹在走。”</p>
三輛馬車，頭前是管事帶路，中間是林颸冉，最後就是宦牧和輕雅。這樣安排還挺不錯，至少不會有同車的尷尬，還可以在馬車上小睡。宦牧小心地注意著周圍的情況，生怕會有變故。</p>
輕雅趴在車窗上向外望了一會兒，就縮迴了腦袋。</p>
“啊，看的眼花。”</p>
“你那麽看，肯定會眼花。”宦牧笑笑，道，“你稍微放鬆下眼睛，看虛了就不會暈了。”</p>
“我試試。”</p>
輕雅興奮地又趴在車窗上，照著宦牧說的做了，還真是，看出來的景色好有趣，而且眼睛也不暈了。</p>
“宦大叔，那個人是不是在跟著我們？”</p>
輕雅剛要指，就被宦牧拉著離遠了窗子。</p>
“小雅，你不要讓對方看到，跟我說，他在那裏？”</p>
宦牧警惕地讓輕雅呆在遠離窗口扇麵射程的位置，以防對麵會打暗器進來。隨後，宦牧自己小心地從窗外往外看去。</p>
“不在這邊。”輕雅扯扯宦牧衣袖，指向另一邊窗子，說道，“我是看到了這邊的樹上有劃過一個人的影子，人應該在那一邊。”</p>
宦牧微怔，立刻從那邊看過去。</p>
果然，有個人借著日光刺目的掩飾，遙遙在樹上跟著他們的車隊。要不是輕雅看到了影子，還真沒發現有人在那邊悄然跟著，畢竟離他們這邊還有一段距離。稍微看了一會兒，宦牧確定那人的確是跟著這荷花苑的車隊。</p>
“是壞人嗎？”</p>
輕雅好奇地問道，悠閑地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紅豆糕在吃。</p>
宦牧警惕地皺眉，道：“不清楚，不過這個人應該沒有殺傷力，隻是個偵察兵。”</p>
輕雅一呆，道：“偵察兵？”</p>
“你看那人的身形，應該沒有帶任何重物，而且借著體型瘦弱用陽光掩飾行蹤，並沒有任何動作。看樣子，似乎是得到的命令隻是跟蹤。”宦牧說道，“很難說他的目標是誰。”</p>
“應該是那個林大師吧。”輕雅隨口說道，“他居然沒有來找茬哎，安靜得好奇怪。說不定是心裏有鬼所以不敢鬧事了。”</p>
宦牧古怪地看了輕雅一眼，道：“多半是他懶得理你。林颸冉也是個大師級人物，不會沒事找你這個孩子惹事。”</p>
“哎？可是大叔你昨天還說那人會找茬。”</p>
“我隻是擔心他會找你出氣，又沒說他一定會來找茬。”</p>
“那就奇怪了，怎麽會有人跟著車隊呢？”輕雅想了想道，“說不定是他跟錯了，咱們這邊根本沒什麽好跟的。”</p>
宦牧無語地看著輕雅。</p>
就輕雅身邊的樂雅，就足夠全天下來盯梢，更別說現在樂師會也被旁人盯上了，說不定也是為了尋找樂雅。</p>
“哇，我看到了老鼠，老鼠哎！”</p>
輕雅興奮地看著沒有人的那邊樹林，熱情正高。</p>
“那是鬆鼠。”</p>
宦牧看了一眼立刻解釋。頭疼，感覺自己帶了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慢慢教起來可真是費勁了。就算輕雅在樂律和氣功上麵過於常人，其他方麵，真是讓人想把他按到私塾裏好好教育一番。</p>
輕雅的興奮沒持續多久，就開始打蔫了，到後來根本就是有氣無力地趴在窗框上，臉色都不太好。</p>
“暈車了？”</p>
宦牧好笑地看看輕雅，看樣子應該是暈車了。</p>
“怎麽還沒到啊，好顛哦。”輕雅打蔫地說道，“坐車一點都不好玩，還不如用輕功趕路呢。”</p>
宦牧笑笑，讓輕雅道車廂裏休息，道：“麗都可遠，大約有七八日的路程。”</p>
“啊？那麽遠？”輕雅有種想吐的感覺，“我覺得我堅持不到那麽久。”</p>
“隻是白天走，晚上會休息。”宦牧好笑地說道，“小雅，你就是身體太弱了，才會暈車。慢慢適應罷。”</p>
輕雅難過地抬頭，道：“宦大叔，我突然發現一件事。”</p>
“什麽？”</p>
“難怪那個林大師沒反應了，是不是他也暈車？”</p>
“……”</p>
宦牧真是笑了，道：“都在車上，有反應也看不出來。要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才知道。”</p>
“那什麽時候才可以休息？”輕雅已經很不舒服了。</p>
宦牧道：“還得有一陣。”</p>
輕雅難受得臉色好差。</p>
宦牧想了想，道：“其實你會用自然之氣，可以這樣。你控製自己稍微有點輕功的效果，不要死死坐在車上，你就不會感覺那麽顛了。”</p>
輕雅腦子打結，呆呆說道：“我在這裏騰空，車往前開，我不就會從後麵甩出去了？”</p>
宦牧一愣，道：“不會啊，有慣性。”</p>
“咦？那我試試。”</p>
輕雅吐納聚氣，讓自己稍微浮在車廂中。宦牧默默看著，笑了笑，這孩子果然有控製真氣的天賦，隨便一說就能做到。懸浮，這可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p>
“啊，感覺好多了。”輕雅緩過神兒來繼續往外看，“大叔，有這麽好的辦法，你怎麽不早告訴我。”</p>
“早也不知道你會暈車。”宦牧好笑，道，“很少有人會暈馬車的。”</p>
輕雅呆呆看著外麵半晌，忽然說道：“大叔，以後咱們自己走的時候，不要做馬車趕路了。”</p>
“為何？”宦牧聞言，隻是笑笑。</p>
“外麵有那麽多好玩的東西，都不可以去玩。坐在馬車上，一下子就過去了。好沒意思，感覺錯過了好多風景啊，”輕雅撇嘴說道，“大叔，要不咱們下去玩玩，反正用輕功肯定可以追上車的。”</p>
“規定上寫著，中途不許私自下車，否則取消參賽資格。”宦牧笑然道。</p>
“規定？哪裏的規定？”</p>
“說起來，還真忘了給你看，在這裏。”</p>
“……大叔，我不認識多少字。”</p>
宦牧愕然，道：“你不識字？之前的文字譜給你，不是都能認出來的？”</p>
“輕音識譜，但是我不識字。”輕雅呆然說道。</p>
宦牧怔然片刻，笑了，道：“男孩子不可以不識字。罷了，既然說了要帶你走江湖，這些事也就一並交給你了。小雅，要好好跟我學。”</p>
輕雅乖乖點頭，道：“所以，這個封麵上寫的是什麽？”</p>
宦牧笑笑，道：“樂師大會守則。”</p>
輕雅頓時撇嘴，道：“規矩這麽多，好麻煩。”</p>
“大部分都和咱們沒什麽關係，不用管。”宦牧粗略地翻了翻，道，“不過暫時手頭也沒什麽其他書冊，拿著個認字還是可以的。”</p>
輕雅想了想，勉強點頭。</p>
哎，這路上也沒什麽別的可玩的了。</p>
一連七日，旅途索然無趣。</p>
晝行夜停，嚴守規則。</p>
林颸冉傲然不理人。輕雅識字簡直頭大。宦牧加緊恢複功力，真氣已經可以稍稍匯聚。</p>
寋老倒是樂見這樣相安無事的旅途，長歎舒心。</p>
偵察兵從頭上掠過。</p>
宦牧頓時警覺皺眉，想要追過去，被輕雅拉住。</p>
“大叔，你要去哪兒？”</p>
“那尾巴還在，我去把他拿掉。”</p>
“別去了，讓他跟著唄。”</p>
宦牧一怔，道：“小雅，江湖多事，有這種尾巴，還是拿掉為好。現在還不知道他是往哪裏傳令，萬一惹來殺手，可就麻煩了。”</p>
輕雅搖頭，道：“大叔，我想過了，我認為還是不顯露武功為好。”</p>
“理由？”</p>
“大叔你看，他們都沒發現有人跟蹤。”</p>
宦牧看過去，輕雅手指的他們，就是現在還在煮著晚飯毫無覺察的寋老幾人，還有林颸冉。</p>
“這很正常。我也說過，樂手少有習武之人。那尾巴捎在那種距離，沒點武功是發現不了的。”</p>
輕雅點頭，道：“但是反過來說，那人呆在那麽遠的地方，其實咱們這裏的情況他也看不清楚，包括這些說話都是聽不見的。這樣的跟蹤毫無意義，他除了知道行程以外，得不到任何信息啊。”</p>
“組織截殺，知道行程就夠了。”宦牧皺眉，道，“咱們這一路都是繞城而行，他們若想截殺是很容易的。”</p>
輕雅驚訝道：“哎？那有必要跟這麽多天麽？”</p>
宦牧笑笑，道：“這算什麽，當年他們跟蹤敵人，十天半個月不在話下。如今不過跟了七天，完全不算事。”</p>
輕雅呆了呆，沒想到那麽多，但是還是繼續說道：“我還是覺得他是在試探咱們有沒有會武功的人。大叔，你別去了，反正就算有殺手來了，也不怕他的。”</p>
宦牧笑笑，道：“你若是怕我殺人，可以直說。不過我隻是要趕走他，並非要殺他。”</p>
“大叔答應了不殺人，我信大叔。”輕雅微笑著說道，想了想，似乎發現了什麽，“大叔，你怎麽能確認他們能跟蹤那麽久？難道你認識那人？”</p>
宦牧搖頭，道：“這個人我不認識，但是他所在的梟銳禁軍我還是知道的。這個人的身法和跟蹤技巧，都是梟銳禁軍常用的。”</p>
輕雅一呆，道：“你都知道是哪兒的人，為什麽會不知道他往哪裏傳令？”</p>
(未完待續)</p>
“唉，也沒什麽人了。”寋老掰著手指頭數了數，道，“車隊一共是三輛馬車，三個車夫都是租的。管事的話，也就我，小陳，小泰。其他也就沒人了。唉——往常賽事臨頭，苑中都熱鬧非凡，如今可真是，唉——”</p>
宦牧笑笑，道：“今年隻是偶然不順，或許過陣子就會好起來的。您也別太憂愁了。”</p>
“是啊是啊，不憂愁。”寋老歎息，道，“好了，你也休息吧。之後旅途勞累，可就沒辦法這麽舒坦的休息了。”</p>
“多謝，您辛苦了。”宦牧禮貌道。</p>
寋老歎息著，走到下一個房間通知去了。</p>
宦牧關門，大概翻了翻手裏冗長乏味折頁冊子，無趣地丟到一旁。除了要求守規矩聽話，沒什麽特別的要求。感覺特別像針對師玨的規定，比如不許帶隨從，必須乘坐苑中安排的馬車之類，和他們平民完全沒有關係。</p>
隻是未知的事情太多，前途堪憂。</p>
直到坐上馬車，宦牧還是心神不寧。</p>
相反，輕雅就覺得坐馬車特別好玩。</p>
第一次坐馬車，不用走就可以前行，速度還很快，所以心情特別好。</p>
“大叔，你看外麵的樹在走哎。”輕雅興奮地指著車窗外，對宦牧說道，“哇，走得好快呢。”</p>
宦牧看都沒看，笑笑說道：“是車在走，不是樹在走。”</p>
三輛馬車，頭前是管事帶路，中間是林颸冉，最後就是宦牧和輕雅。這樣安排還挺不錯，至少不會有同車的尷尬，還可以在馬車上小睡。宦牧小心地注意著周圍的情況，生怕會有變故。</p>
輕雅趴在車窗上向外望了一會兒，就縮迴了腦袋。</p>
“啊，看的眼花。”</p>
“你那麽看，肯定會眼花。”宦牧笑笑，道，“你稍微放鬆下眼睛，看虛了就不會暈了。”</p>
“我試試。”</p>
輕雅興奮地又趴在車窗上，照著宦牧說的做了，還真是，看出來的景色好有趣，而且眼睛也不暈了。</p>
“宦大叔，那個人是不是在跟著我們？”</p>
輕雅剛要指，就被宦牧拉著離遠了窗子。</p>
“小雅，你不要讓對方看到，跟我說，他在那裏？”</p>
宦牧警惕地讓輕雅呆在遠離窗口扇麵射程的位置，以防對麵會打暗器進來。隨後，宦牧自己小心地從窗外往外看去。</p>
“不在這邊。”輕雅扯扯宦牧衣袖，指向另一邊窗子，說道，“我是看到了這邊的樹上有劃過一個人的影子，人應該在那一邊。”</p>
宦牧微怔，立刻從那邊看過去。</p>
果然，有個人借著日光刺目的掩飾，遙遙在樹上跟著他們的車隊。要不是輕雅看到了影子，還真沒發現有人在那邊悄然跟著，畢竟離他們這邊還有一段距離。稍微看了一會兒，宦牧確定那人的確是跟著這荷花苑的車隊。</p>
“是壞人嗎？”</p>
輕雅好奇地問道，悠閑地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紅豆糕在吃。</p>
宦牧警惕地皺眉，道：“不清楚，不過這個人應該沒有殺傷力，隻是個偵察兵。”</p>
輕雅一呆，道：“偵察兵？”</p>
“你看那人的身形，應該沒有帶任何重物，而且借著體型瘦弱用陽光掩飾行蹤，並沒有任何動作。看樣子，似乎是得到的命令隻是跟蹤。”宦牧說道，“很難說他的目標是誰。”</p>
“應該是那個林大師吧。”輕雅隨口說道，“他居然沒有來找茬哎，安靜得好奇怪。說不定是心裏有鬼所以不敢鬧事了。”</p>
宦牧古怪地看了輕雅一眼，道：“多半是他懶得理你。林颸冉也是個大師級人物，不會沒事找你這個孩子惹事。”</p>
“哎？可是大叔你昨天還說那人會找茬。”</p>
“我隻是擔心他會找你出氣，又沒說他一定會來找茬。”</p>
“那就奇怪了，怎麽會有人跟著車隊呢？”輕雅想了想道，“說不定是他跟錯了，咱們這邊根本沒什麽好跟的。”</p>
宦牧無語地看著輕雅。</p>
就輕雅身邊的樂雅，就足夠全天下來盯梢，更別說現在樂師會也被旁人盯上了，說不定也是為了尋找樂雅。</p>
“哇，我看到了老鼠，老鼠哎！”</p>
輕雅興奮地看著沒有人的那邊樹林，熱情正高。</p>
“那是鬆鼠。”</p>
宦牧看了一眼立刻解釋。頭疼，感覺自己帶了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慢慢教起來可真是費勁了。就算輕雅在樂律和氣功上麵過於常人，其他方麵，真是讓人想把他按到私塾裏好好教育一番。</p>
輕雅的興奮沒持續多久，就開始打蔫了，到後來根本就是有氣無力地趴在窗框上，臉色都不太好。</p>
“暈車了？”</p>
宦牧好笑地看看輕雅，看樣子應該是暈車了。</p>
“怎麽還沒到啊，好顛哦。”輕雅打蔫地說道，“坐車一點都不好玩，還不如用輕功趕路呢。”</p>
宦牧笑笑，讓輕雅道車廂裏休息，道：“麗都可遠，大約有七八日的路程。”</p>
“啊？那麽遠？”輕雅有種想吐的感覺，“我覺得我堅持不到那麽久。”</p>
“隻是白天走，晚上會休息。”宦牧好笑地說道，“小雅，你就是身體太弱了，才會暈車。慢慢適應罷。”</p>
輕雅難過地抬頭，道：“宦大叔，我突然發現一件事。”</p>
“什麽？”</p>
“難怪那個林大師沒反應了，是不是他也暈車？”</p>
“……”</p>
宦牧真是笑了，道：“都在車上，有反應也看不出來。要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才知道。”</p>
“那什麽時候才可以休息？”輕雅已經很不舒服了。</p>
宦牧道：“還得有一陣。”</p>
輕雅難受得臉色好差。</p>
宦牧想了想，道：“其實你會用自然之氣，可以這樣。你控製自己稍微有點輕功的效果，不要死死坐在車上，你就不會感覺那麽顛了。”</p>
輕雅腦子打結，呆呆說道：“我在這裏騰空，車往前開，我不就會從後麵甩出去了？”</p>
宦牧一愣，道：“不會啊，有慣性。”</p>
“咦？那我試試。”</p>
輕雅吐納聚氣，讓自己稍微浮在車廂中。宦牧默默看著，笑了笑，這孩子果然有控製真氣的天賦，隨便一說就能做到。懸浮，這可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p>
“啊，感覺好多了。”輕雅緩過神兒來繼續往外看，“大叔，有這麽好的辦法，你怎麽不早告訴我。”</p>
“早也不知道你會暈車。”宦牧好笑，道，“很少有人會暈馬車的。”</p>
輕雅呆呆看著外麵半晌，忽然說道：“大叔，以後咱們自己走的時候，不要做馬車趕路了。”</p>
“為何？”宦牧聞言，隻是笑笑。</p>
“外麵有那麽多好玩的東西，都不可以去玩。坐在馬車上，一下子就過去了。好沒意思，感覺錯過了好多風景啊，”輕雅撇嘴說道，“大叔，要不咱們下去玩玩，反正用輕功肯定可以追上車的。”</p>
“規定上寫著，中途不許私自下車，否則取消參賽資格。”宦牧笑然道。</p>
“規定？哪裏的規定？”</p>
“說起來，還真忘了給你看，在這裏。”</p>
“……大叔，我不認識多少字。”</p>
宦牧愕然，道：“你不識字？之前的文字譜給你，不是都能認出來的？”</p>
“輕音識譜，但是我不識字。”輕雅呆然說道。</p>
宦牧怔然片刻，笑了，道：“男孩子不可以不識字。罷了，既然說了要帶你走江湖，這些事也就一並交給你了。小雅，要好好跟我學。”</p>
輕雅乖乖點頭，道：“所以，這個封麵上寫的是什麽？”</p>
宦牧笑笑，道：“樂師大會守則。”</p>
輕雅頓時撇嘴，道：“規矩這麽多，好麻煩。”</p>
“大部分都和咱們沒什麽關係，不用管。”宦牧粗略地翻了翻，道，“不過暫時手頭也沒什麽其他書冊，拿著個認字還是可以的。”</p>
輕雅想了想，勉強點頭。</p>
哎，這路上也沒什麽別的可玩的了。</p>
一連七日，旅途索然無趣。</p>
晝行夜停，嚴守規則。</p>
林颸冉傲然不理人。輕雅識字簡直頭大。宦牧加緊恢複功力，真氣已經可以稍稍匯聚。</p>
寋老倒是樂見這樣相安無事的旅途，長歎舒心。</p>
偵察兵從頭上掠過。</p>
宦牧頓時警覺皺眉，想要追過去，被輕雅拉住。</p>
“大叔，你要去哪兒？”</p>
“那尾巴還在，我去把他拿掉。”</p>
“別去了，讓他跟著唄。”</p>
宦牧一怔，道：“小雅，江湖多事，有這種尾巴，還是拿掉為好。現在還不知道他是往哪裏傳令，萬一惹來殺手，可就麻煩了。”</p>
輕雅搖頭，道：“大叔，我想過了，我認為還是不顯露武功為好。”</p>
“理由？”</p>
“大叔你看，他們都沒發現有人跟蹤。”</p>
宦牧看過去，輕雅手指的他們，就是現在還在煮著晚飯毫無覺察的寋老幾人，還有林颸冉。</p>
“這很正常。我也說過，樂手少有習武之人。那尾巴捎在那種距離，沒點武功是發現不了的。”</p>
輕雅點頭，道：“但是反過來說，那人呆在那麽遠的地方，其實咱們這裏的情況他也看不清楚，包括這些說話都是聽不見的。這樣的跟蹤毫無意義，他除了知道行程以外，得不到任何信息啊。”</p>
“組織截殺，知道行程就夠了。”宦牧皺眉，道，“咱們這一路都是繞城而行，他們若想截殺是很容易的。”</p>
輕雅驚訝道：“哎？那有必要跟這麽多天麽？”</p>
宦牧笑笑，道：“這算什麽，當年他們跟蹤敵人，十天半個月不在話下。如今不過跟了七天，完全不算事。”</p>
輕雅呆了呆，沒想到那麽多，但是還是繼續說道：“我還是覺得他是在試探咱們有沒有會武功的人。大叔，你別去了，反正就算有殺手來了，也不怕他的。”</p>
宦牧笑笑，道：“你若是怕我殺人，可以直說。不過我隻是要趕走他，並非要殺他。”</p>
“大叔答應了不殺人，我信大叔。”輕雅微笑著說道，想了想，似乎發現了什麽，“大叔，你怎麽能確認他們能跟蹤那麽久？難道你認識那人？”</p>
宦牧搖頭，道：“這個人我不認識，但是他所在的梟銳禁軍我還是知道的。這個人的身法和跟蹤技巧，都是梟銳禁軍常用的。”</p>
輕雅一呆，道：“你都知道是哪兒的人，為什麽會不知道他往哪裏傳令？”</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