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秦苒不想糾纏下去,不能代表聶震的態度,要不怎麽有烈女怕郎纏一說呢?


    被秦苒一句話打擊的聶震失魂落魄的迴到家,召來聶小肥問:“我真的技術很差?”


    主子不靠譜,做奴才的也正經不到哪裏去,聶小肥老實迴答:“少爺技術好不好,我哪裏知道?”又沒機會試過。


    飽含奸_情的一句話讓聶震愣是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被惡心的不行,伸腳便要踹,聶小肥連連討饒:“少爺不過就是被嫌棄了一句,今日又沒有挨打……”比起昨日來,秦娘子的態度可有了質的軟化啊。


    其實他壓根不知道這是秦苒的另一種應對策略,從根本上對他家主子的態度壓根沒變,甚至因為他吃茶之時那保養的如玉琢般修長的手指上聯想到了門戶問題,隻有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態度——決不能被美色迷昏了頭!


    雖然秦苒是飄著進了自己房門的,法式深吻的後遺症,但不妨礙她事後對這個男人理智而客觀的分析。


    聶震委屈的看著聶小肥:死小子到底明不明白這比挨了打更傷自尊啊?


    難道真要找個姑娘來練練?


    秦娘子的彪悍,聶小肥是從頭至尾的旁觀者。他以為其實比起技術問題來,自家主子更應該在意的是她的貞潔問題。有心想要勸他幾句,又怕話說重了,萬一將來他們真成了親,聶震迴頭給他安個挑撥離間的罪名,豈非冤枉?


    這年頭,做仆人難,做忠仆更難!


    此後兩日,靳以鵬前來報各店鋪的收益帳務,原來與他如影隨形的秦娘子不見人影,聶震便時不時拿冷眼瞧著靳以鵬。


    靳以鵬莫名所以,退出來時隻覺身後有小刀子在背上刮,到了門房小聲問聶小肥:“今兒這是怎麽了?”


    聶小肥朝大門外張望:“怎的不見秦娘子?”


    他還以為秦娘子見了少主尷尬,這才避而不見,在聶家大門口等著靳以鵬呢。


    “原來是為了小苒啊……”靳以鵬露出個了然的笑:“她今日休息,說不得去縣衙後院找宋姨娘玩了。”瞧大少幫主這架勢,可見對小苒有多著緊。


    靳以鵬由衷的高興。


    他見慣了秦苒為了生活辛苦奔波,聶大少卻是個錢財上闊綽的,人又是個有辦法的,秦苒若是嫁了他,後半輩子必不再吃虧。


    真是又辛酸又欣慰,大約是天底下所有作兄長的要嫁妹之前的感覺。


    聶小肥送完了人,原路折迴,聶震目光還虛虛盯著大門方向,丟下一顆炸彈:“到底是誰給我戴了綠帽子?難道是靳以鵬?”這小丫頭居然……居然嫌棄他的技術……


    聶震除了震驚,挫敗,還有不知名的醋意。


    同時心裏升起一個念頭:這樣的野丫頭,恐怕除了他,再無人能降服吧?


    聶小肥替毫不知情的靳以鵬捏了把冷汗,又暗暗思忖:原來自家主子還是在意那件事的……他原來以為主子不在意呢……


    又忍不住拿話勸導:“少爺您與秦娘子如今並無名份,這個就算是綠帽子……那也不是戴到你頭上的……”這樣不檢點的娘子,不要也罷。


    任何時候,都不缺乏被激情燒昏了頭的少男少女,秦娘子外表瞧著是個正經的,哪知道居然……聶小肥每想一次便覺得替自家主子堵心。


    家財豐厚英俊倜儻的漕幫大少幫主,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何苦要吊死在這一顆歪脖子樹上去?


    可惜他苦心勸導的話引來聶震強烈不滿,順手將他好生修理了一番。


    “我瞧著你是皮越來越癢了,她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聶震篤定道。


    又或者,她隻是同宋姨娘這樣的已婚婦女相識之後,耳染目睹,對某些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話說她剛吻上來的時候,牙齒還磕在了自己的牙齒上呢,越想越透著青澀……


    聶震十分矛盾,一時為她開脫,一時又恨那染綠了自己帽子的家夥,真是說不出的糾結。


    至於聶小肥所說的名份,並非難事。


    第二日,萬媒婆便上了秦家的門。


    相對於聶震的矛盾,秦苒自用法式深吻嚇退聶震,可算得是洋洋得意。


    聶大少啥樣人,認識半年了,她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深入了解。


    做他的兄弟或者隨從,遠遠比做他的枕邊人來的安心許多。就算家財萬貫,萬一哪日被他輸個精光,豈非要流落街頭?


    窮人家的孩子,安全感真是很重要啊!


    就連靳以鵬問起這事,她也態度十分堅決,哪知道迴家之後,便撞上了萬媒婆。


    這還是萬媒婆繼上次替錢泰作媒之後,第二次上秦家。


    秦家姑娘雖然容色不錯,可……家裏窮成這樣,相中的竟然一個比一個家底子厚實,萬媒婆覺得,秦高氏跟人私奔,作的孽終於讓秦家父女有了福報。


    聶家公子何許人也,她並不知底細。不過萬媒婆走街串巷,生就一雙辣眼,聶府陳設精致,一看就是殷實人家。


    且聶公子早有明言,秦家父女與他十分親厚,隻要萬媒婆提起來,無有不識之理。


    秦苒迴家的時候,萬媒婆正與秦博熱情暢談,從聶震的品貌人才,談到秦苒進門就做當家奶奶,直吵的金三千差點將針紮偏。


    秦博本來暗暗為秦苒的終身發愁,如今媒人上門,眉頭鬱色漸開,哪知道秦苒進門便潑了盆涼水給他們。


    “聶大公子請了媒人上門,不知高堂意下如何?”


    萬媒婆:“……”


    秦博:“……”


    這年頭講究門當戶對,聶家對秦家來說,便是朱門對柴門,門第懸殊太大。聶幫主要是聽聞兒子竟然向個貧家女子提親,不知道會不會將聶震召迴,暴打一通呢?


    秦苒美滋滋的盤算著。


    她想看聶震被家暴很久了,不過大概沒有機會親見,說起來真是憾事一樁。


    秦苒不知道,聶家雖然是聶四通在當家作主,可是……通常被氣的暴跳如雷的是聶四通這當老子的,悠哉樂哉的卻是聶震,他有一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本領。


    萬媒婆苦著臉去聶府報信,順便探問聶父聶母的意見,聶小肥安慰她:“萬媽媽不必著急,這事我家老爺必定萬分同意。”心裏暗暗補充:就算不同意,少爺也有的是辦法要他同意!


    貼身侍候了聶震這麽多年,他算是看明白了,不管大事小情,隻要主子下定了決心,老幫主……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關於聶震高堂的意見,聶震說動了木盛前往秦家,向秦博解釋。


    “震哥兒常年在外,大哥大嫂早盼著他成親,這要是聽到他肯主動成親,說不得做夢都會笑醒。”


    聶氏不知道心中做何想法,她常年躲在佛堂裏,但聶四通早巴不得能給聶震拴條鏈子,省得他常年無法無天。


    木盛一邊開解著秦博,一邊頭疼住在聶震宅子裏的木蓮。


    木蓮自元宵節深受打擊,好幾日未曾出得房門,軟硬兼施,要木盛迴漕幫向聶四通提親。


    木盛有苦難言:曆來都是男方上門提親,從未聽過女方上門提親……就算他與聶四通主輔相得,這種事情也做不出來。


    沒過兩天,聶震求上門來。


    聶震極小的時候,木盛還待自家子侄看待,後來這孩子越長越歪,連他親爹也拿他沒辦法的時候,木盛便不再以叔伯自居了。


    也就是自家那傻閨女瞧著聶震好,不過是皮相生的好,占了大便宜。說到能幹之處,木盛其實更看好聶霖,那才是難得的佳婿啊!


    現在,懷抱著這樣隱秘微妙的想法,木盛大力推銷聶震,比如,“震哥兒自小就聰慧異常……”知道他娘失寵之後就不太搭理他爹了。


    他的聰慧之處於在,不搭理親爹居然也未在親爹麵前失寵,且總在聶四通心裏占著重要的位子。


    再比如:“聶哥兒定然能做個好夫婿,錢財花銷上麵,定然不分委屈了你家姐兒……”就算他自己是個敗家子,不會賺錢,但天生好命,攤了個會賺錢的親爹跟義弟。


    秦博動心了。


    對於自家閨女的辛苦,他比靳以鵬體會更深,更希望她能終身有靠,不再為生計奔波。


    況,聶震形貌出眾,嘴甜會說話,自來秦家住過些日子,雖是幫主嫡子,但在他麵前半點架子也無,人情練達,各項綜合指數頗高,認真說起來,實實是個好青年。


    至於秦苒向他抱怨的:“油嘴滑舌沒半點正經……”這哪裏是缺點,會哄人才會討自家閨女歡心。


    外界風傳聶震是個敗家子隻會花不會賺,前半句秦苒非常同意,後半句……她如今幫著靳以鵬打理聶震在清江浦的產業,不會賺這種話,她再違背良心,也沒辦法厚著臉皮承認。


    正月二十五,萬媒婆再上秦家門,恰逢秦苒跟著靳以鵬去靳家產業巡鋪子,秦博趁此良機,留下了聶震的庚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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