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之中一片混亂,三夥人交織在一起,不斷地拚打,場麵難解難分,但對於之中的人卻是感到十分的爽快,十分的酣暢,本來因為矛盾而起的紛爭,如今好像卻好像演變成一場武者的盛宴,甚至打著打著自己人都交上了手。


    巡街的軍士其實早就趕到了這裏,不過找他們而來的小二可能緊張的厲害,並沒有說清楚狀況,軍士們隻是以為有醉漢鬧事,可是一到這裏卻發現情況比自己想象得嚴重的多,根本不是這五人的巡邏隊伍能夠插手的。並且從酒樓的主人那裏得到更詳細的情況,原來酒樓之中爭鬥的竟有西南與北疆這兩個邊軍的人,並且還有講武堂的學生也是非常棘手,他們也隻好趕忙向上級求助。


    求助一直報到了掌管京中治安的金吾中郎將南複開這裏,他可沒有直接帶隊去酒樓,這樣的事情他可是躲都來不及呢,怎麽又會主動去沾惹,但畢竟這是在聖上的壽辰期間出了這樣的事情,處理不好他也難逃其責。南複開也是有主意的人,他派人將消息帶入宮中,使些銀錢讓太監悄悄告知鎮北大都督殷桐愷、良侯曹漣和西北軍這次進獻賀禮的單觀。


    此時的皇宮之中,聖上與後妃皇嗣,文武大臣正在天極殿中的宴席上暢飲瓊漿,榮分禦膳,其中有歌舞助興,美輪美奐,賞心悅目,整個大殿之中其樂融融。


    有小太監趁著倒酒的時候將南複開傳進來的消息告知殷桐愷三人,果然聽到這個消息三人臉色都是一變,要知道現在可是聖上的壽辰,在這個時候鬧事縱然有他們力保或許能留下一條命,但活罪恐怕可是難逃啊,可事情已經出了又有什麽辦法,也隻能趁現在聖上還沒有發覺,先行告罪或許還能挽迴一些,這三人都是一樣想法。


    最先出來告罪的是單觀,他因為地位明顯不如殷桐愷與曹漣,所以座位稍微靠在邊上,反而是最先得到太監告知的消息。


    “微臣告罪,請陛下寬恕。”待一段歌舞之後,單觀連忙出席,來到禦階前跪伏。


    聖意有些訝異,問道:“愛卿有何罪?起來說話。”


    單觀聽到聖上的語氣並沒有怪罪自己掃了他興致的意思,心也稍稍放下了。


    “西南距離上京路途遙遠,辛大將軍托微臣給聖上祝壽,並帶來五車壽禮,因此調了四十名得力之人隨車押送,也賴陛下勵精圖治,海內升平,一路之上難覓盜匪,安穩入京。可誰承想隨微臣而來的人因久在邊陲,性子張狂,其中有幾人更是飲了些酒與人發生爭執,竟在上京城內的酒樓內私鬥了起來,這是不敬之罪啊,本該當死,但這幾人行軍打仗堪當大用,所以微臣冒死求情,不如他們趕迴西南,責其戴罪立功。”


    單觀這人果然不簡單,怪不得辛嚴會派他來進京賀壽,一番話說得十分得體,最後那句責罰那幾人迴西南戴罪立功,這分明就是要大事化無啊。


    聖上一笑,他也懂得單觀的意思,不過也沒有想要真的處罰那些人。


    “也罷,畢竟是為我大豫社稷拋頭顱,灑熱血的勇士,酒後激發出野性也是在所難免的,赦免其罪吧,不過你那皆是西南的勇者,定然會給對方造成不小的傷害吧,若是傷了性命可就另當別論了。”


    聖上的話讓單觀將心都放下了,暗唿僥幸,今天聖上心情很好,否則帶來的那幾個人恐怕很難迴去了。


    單觀順著聖上的話,說道:“據報是說勢均力敵,對方也是不弱啊。”


    “哦!”聖上來了興致,問道,“對方是誰?”


    單觀幹笑著沒說話,殷桐愷站了出來:“皇兄恕罪,我麾下幾個不成器的都尉就是那是酒樓中一夥鬧事的人。”


    聖上哈哈大笑,覺得十分有趣,開著玩笑地說道:“西南軍對上北疆軍了,勢均力敵也是應該,都是我大豫的強軍,不過還需要調轉刀口,為我大豫開疆擴土而不是相互拚鬥啊。”


    “皇兄所言甚是。”


    “陛下所言甚是。”


    殷桐愷與單觀一同行禮說道。


    “一同赦免吧。”聖上開恩。


    這時候曹漣又站了出來,說道:“老臣也要告罪,還請陛下恕罪。”


    “老愛卿又怎麽了?”聖上失笑,這本來普普通通的一次私鬥牽扯的人倒是不少。


    曹漣俯身說道:“講武堂的學生也在其中,並且參與了進去,請陛下責老臣管教無方之罪,但請寬恕那些學生,畢竟他們年少氣盛,也是一時衝動所致。”


    “罷了罷了,一並赦罪吧,這講武堂中的學生未來也是我大豫守土開疆的棟梁,少年熱血總是難免。”


    “多謝陛下。”曹漣施了一禮又說道,“還請陛下允許老臣先行離開,待處理學生之後再迴來。”


    殷桐愷與單觀也一同請示,聖上都準了,並讓這三人快去快迴,今日本是喜慶之事,莫要因為底下的人胡鬧而壞了興致。


    此時酒樓之中的拚鬥已經有不少的時間了,幾乎人人掛彩,但每個人也都覺得過癮。的確,像他們這樣的人,能盡情地好好打上一場是最爽快不過的事情了。三夥人散亂地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相互看著對方,不約而同地一起大笑了起來。


    “你們講武堂的小子也不錯啊,挑出最厲害的,差不多二對一可以勉強和我打個平手。”一名小校高聲說道。


    他的話立馬遭到了學生們的反擊,尤其是澹台衣最大聲:“滾蛋,你給老子等著,以後要是再碰到你,我肯定摁著你暴揍!”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記得剛才我好像把你暴揍了一頓,下次你一定要摁著他暴揍,這樣一來我也不用麻煩了,就當我把你們都揍了一遍。”一名都尉接著說道。


    “呸!”小校很不滿,說道,“剛剛我可是連著揍了你三拳。”


    都尉辯解道:“那是因為我同時麵對太多的人才讓你有機可乘的!”


    “別爭了,別爭了。”陳離打著圓場,“等以後我們講武堂的人把你們一起揍了就得了。”


    “滾蛋!”都尉與小校們一同吼道。


    接著所有的人又大笑了起來,將精神完全放鬆了下來,感覺無比的順暢。


    “小子們,來介紹介紹你們自己,說不定你們以後中有能成為名將的人,到時候可別忘我們可是有拳腳之緣啊。”一名額寬眉濃的都護說道。


    澹台衣一昂頭,神情驕傲地說道:“聽好了,我叫做澹台衣,將來是一定會成為名將的人。”


    “我陳離才是會成為名將的人!”陳離站起來,挑釁似的看著澹台衣。


    “屈擒虎。”


    “殷慎行。”


    ……


    講武堂的學生介紹完自己後又將目光轉向都護與小校們。


    “褚襄宣。”那名額寬眉重的都護。


    “麴平。”那名將澹台衣暴揍的都護。


    那名之前拿拳頭砸桌子的都護說道:“宿山仞。”


    四名小校也接連介紹自己。


    “孟祥宇。”那名最先嘲笑陳離的小校。


    “張巡威。”澹台衣聲稱以後要暴揍的那名小校。


    其他兩名小校也都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黃帥。”


    “曹德。”


    麴平瞅了一眼身旁不遠的張巡威,說道:“說實話,你們幾個的身手相當不錯啊,隻是擔任個小校太屈才了。要不然你們來北疆軍吧,殷大都督可是個識才愛才的人,怎麽也得給你都尉當當。”


    張巡威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說道:“你可別挖牆腳了,殷大都督識才,難道我們辛大將軍眼光就不好嗎?我們幾個從伍時間不長,但不是自誇,在西南軍中也是出類拔萃的人,但大將軍畢竟與殷大都督不同,殷大都督是聖上的本家,任用調度有很大的自由。所以大將軍想要提拔我們得師出有名才行,這不讓我們幾個押送壽禮來京,平白得了一個大功勞,迴到西南之後自然就會有提拔。”


    麴平砸吧著嘴,說道:“可惜可惜。”看來他很遺憾沒有為北疆軍挖來高手。


    其他人也都相互談了起來,講武堂的學生幾乎都是向軍官們詢問著邊關之事,畢竟他們以後很有可能會到那裏任職。而軍官們也向學生詢問講武堂之中,那可是武人心中向往之處啊,但所了解的卻不多。通過學生們的講述,他們也不斷感歎,可惜自己不曾入此中修習,隻是聽到他們還要學習儒家學問倒是嗤之以鼻。


    麴平聽著講武堂的事情,隨口還問到他們的老師是誰,想來應該是功成名就的老將軍才能有這樣的資格成為講武堂的教習,但顯然學生們的迴答讓都尉與小校們一愣。


    年鶴,林肅,魏子鳴……


    這些人根本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可既然能被良侯大人相中,做為講武堂的教習自然也是不同凡響,隻讓都尉與小校們感歎世間果然是臥虎藏龍啊。


    酒樓中的混亂還在繼續,不過已經不再是打鬥了,而是嘈雜的交談聲,陳離和澹台衣他們還找出了好幾大壇在剛剛打鬥中幸免於難的酒來,學生、都護和小校們暢飲開懷。


    宗洛也拿著一碗酒跟著他們一同喝,經過在講武堂五年多來的熏陶,他已經不再是喝一口就要難受半天的孩子了,但酒量卻是不高,隻是能喝上一些而已。


    感受著這樣的氛圍,宗洛竟然感到自己通體舒暢,血液好像都在身體內沸騰,也不在意身旁數落著他的安瞳。就連坐在一旁的殷慎行都好像在這氛圍中有些與以往不同,雖然還是沉默少言,但臉上湧起的少許潮紅,說明他的血液也沸騰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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