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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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這些天有些倦，身上總懶懶的，不大使得上力氣。她這月葵水又沒來，怕是上個月連著打了一個月的仗，累狠了。本來她因為太拚，少女的時候也不注意，葵水就不正常，於是也沒怎麽當迴事。何況正有之前的敗軍重整了旗鼓要來攻城，沒來葵水才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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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下麵叫陣呢。”披雲來到白明玉身邊，一起俯視城下的軍隊。五萬軍馬在城下排開，看著就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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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城中不過一萬五千軍，還不能指望短時間就有人來救援。聽聞別處也起了風波，四處都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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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個娘們守城姓童的是沒人了麽？自己的女兒都得上陣”底下背著兩把板斧的黑大漢笑得狂，“乖乖，女娃娃，不如投來老子的懷裏吧我保證不傷這城裏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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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白明玉恨恨，“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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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披雲忙阻止，“郡主不可受了他挑釁還是先堅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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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傲然笑了：“堅守？堅守久了，他們必然還得尋攻城的法子，暗地裏動作。珞城城牆矮，又兼年久失修，城中守城器械也不多。真要是遇著他們猛攻，或者想了什麽法子，我們守不了太久。我下去贏上一陣，震懾一下，還能教他們稍微有所忌憚，可以拖延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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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我去”披雲忙說，“郡主這幾天不是身子不大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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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白明玉冷冷的，“若是這樣的氣都能忍下，我就不是霜鏡郡主了。好歹也要教他們明白，童攬江的女兒不是吃素的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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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雲勸不動白明玉，無奈隻能教開了城，自己親自擂鼓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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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帶著一千軍出城，在門口排開，清泠的人淡淡望著對麵：“來將何人，通名報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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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方一駑，琓軍的開路先鋒妞兒，是想來老子這裏投懷送抱的麽？”黑漢子咧嘴一笑，缺了一顆門牙的地方看進去黑洞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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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冷笑：“我的槍要對你投懷送抱，穿了你的心”說罷銀槍一擺，當真直刺方一駑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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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駑忙用板斧攔住，“叮”的一聲，金光迸射。方一駑右手卻不怠慢，緊劈向白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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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馬交錯，白明玉順勢銀槍後挑，去向方一駑肋下，“噗嗤”一聲就紮了個血洞。隻是方一駑皮糙肉厚，這一下竟沒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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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方一駑卻是大怒，緊撥馬就揮著板斧砍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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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自然不會示弱，槍飄瑞雪，纓散落花，無數銀電向著方一駑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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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駑板斧厚重，揮舞卻沒有白明玉靈活，不一時便在身上多了許多血口子。然而全是寫皮肉傷，卻沒大礙。方一駑一斧撥開白明玉的槍，嘿嘿大笑：“妞兒，你這槍太虛，手上也忒沒力了，是給老子撓癢癢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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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咬牙，被方一駑的斧子震得手上發麻。她也感覺自己此時力氣不濟，實在虛得很，往常本不該如此的。然而白明玉是個好強的，說什麽也不能若了氣勢，臂上用力，心裏發狠，再撥馬去戰，槍上動作飄得幾乎看不清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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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的幾聲響，方一駑拚著身上被刺了幾下，卻是將板斧硬壓在了白明玉的槍上，雙臂運力，使勁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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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身體後仰，那板斧幾乎近在眼前，將她的槍杆都壓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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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披雲驚住，狠擂了戰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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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聽著那咚咚鼓聲，咬緊牙關，撐著用力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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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妞兒，從了我吧讓我好好疼你”方一駑調笑，“免得拋頭露麵的打仗，太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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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白明玉使力，竟是一點點的扳迴了些。然而正用力間，卻覺得小腹一疼，攪扭了一般，手上槍都差點脫手。白明玉驚詫，順手鬆了一邊，借勢一偏，讓過了方一駑板斧。她匆忙拖槍而走，似不敢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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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駑也就在後跟著，緊駕了馬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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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卻故意讓傾雪跑得慢些，等著方一駑追上來，便趁著時機猛然抬槍，直刺方一駑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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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駑必不過，衝在白明玉槍上，隻是手中餘勁未消，板斧還是拍在了白明玉後背，拍得白明玉一口血差點當場噴出來。然而更教白明玉尷尬的，卻是感覺x下有什麽暖熱的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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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心裏不由苦笑，難怪身子虛成這樣，竟是此時葵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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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算勝了一陣，割了方一駑的腦袋，震懾了敵方氣焰，白明玉得勝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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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雲，你替我整軍。”白明玉馬都沒下，匆匆吩咐了披雲，就忙忙的迴去府裏。她身子虛軟得不行，幾乎要癱倒了似的，小腹裏絞痛難熬，那溫暖的一直流著。白明玉擔心，怕這次逞強卻是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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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披雲整軍完畢，迴去看白明玉的時候，在外頭就見了傾雪鞍子上的紅。披雲怔了一下，立時明白了白明玉的境況，不覺心裏歎氣。便去白明玉臥房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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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才進了臥房，卻見白明玉昏倒在地，x下血流了好大一灘。披雲驚壞了，忙忙的請了大夫來，給白明玉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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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醒來的時候還是覺得頭上發昏，眼前黑著，半天才勉強能看視了，卻仍是天旋地轉的。她小腹還是痛得厲害，隻是也感覺不再有那溫熱的流著了：“披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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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披雲本來在外麵和人說話，聽見白明玉叫她，忙推門進來，“郡主現在可還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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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就是沒力氣。”白明玉勉強撐著，“披雲，我這是怎麽了？往常來葵水也沒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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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雲卻沉默了一下，才說：“郡主，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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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聽了卻詫異：“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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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小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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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雷轟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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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那孩子，是……”披雲小聲問著。郡主從未見與哪位將軍親厚到那種程度。她是白明玉副將，更是知曉白明玉平時的品行情況，決然不該有的。何況，她也清楚白明玉的心思，知道是在那一個男人身上。可是思量著，那一個男人更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人，實在正直得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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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仰在床上，眼淚倏然而下。她探手到自己小腹，撫摸著，一顆心彷如陷入了無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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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這事，我教大夫不要說了。大夫是好人，會替郡主瞞著的。郡主倒是不用擔心。外頭軍裏，我想了想，不如就說我病了，我再易容成郡主的樣子，替郡主兩天。畢竟我威望不夠，還是要郡主才能震懾軍中。隻是郡主還請快些好起來。暫代雖然可以，時間久了，我卻不行。”披雲將事情都安排妥當，也不追問，也不再打擾白明玉，悄悄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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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從未如此後悔自己的逞強，後悔沒有聽披雲的話高掛免戰牌，後悔自己的粗心大意不知顧惜身體……關海滄的孩子，沒了……若是關海滄知道，他曾經有過這樣的一個孩子，卻因為她的逞強沒了，他會怎樣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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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還沒成形呢，才一個月的孩子，不知道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不知道究竟會生得什麽模樣，是像關海滄，還是像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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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淚透衾枕，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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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雲知道白明玉的難過。她也隱約能夠想到是誰的孩子。以白明玉的武功，若是不喜歡的男人，就算是用強也難以碰她。必然是白明玉喜歡的那個男人，才會讓白明玉有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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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又不合理，那男人絕不會碰白明玉的。那男人本來有妻有子，最是看重責任，怎麽會在妻子之外對白明玉做些不軌的事情？那男人現在妻子新喪，更是不該有那樣的心情對白明玉做什麽。披雲都親眼看見那男人的傷痛，教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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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那男人對白明玉從來畢恭畢敬言聽計從，從未有過違逆，待白明玉，便是如臣待主，又怎會對白明玉動那樣的心思？以白明玉平日對那男人的表現，怕那男人也不會知道，其實白明玉是那麽的喜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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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怎麽迴事，披雲想不明白。她出城暗自查探了一圈敵營，鬆了口氣，果然對方如白明玉想的，因為折了一陣而不敢輕舉妄動。白明玉確實逞強了，然而對形勢的分析是對的，也確實做了最好的行動。隻是沒有想到，她的身體卻是在最不適合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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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自己浸在河水中，披雲長舒了一口氣，天氣漸漸熱起來了，浸入冰涼的河水讓她身心舒暢了一些。軍裏還有好多麻煩事，披雲想著，也不知道郡主往日都是怎麽弄下來的，怎麽都是舉重若輕的，看起來在她手中極容易，結果隻有做了才知道難。希望郡主能盡快好起來，讓她解脫了吧。無論是軍中日常還是城外強敵，都需要郡主來決策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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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雲潛入水底，好一會才自水中出來，大口的喘氣。水花飛濺，月下如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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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雲迴頭，卻正見到一個皮膚透著暗色的白的男子，輪廓深刻，如鷹一般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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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望向披雲的時候，眼中滿是驚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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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這些天有些倦，身上總懶懶的，不大使得上力氣。她這月葵水又沒來，怕是上個月連著打了一個月的仗，累狠了。本來她因為太拚，少女的時候也不注意，葵水就不正常，於是也沒怎麽當迴事。何況正有之前的敗軍重整了旗鼓要來攻城，沒來葵水才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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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下麵叫陣呢。”披雲來到白明玉身邊，一起俯視城下的軍隊。五萬軍馬在城下排開，看著就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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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城中不過一萬五千軍，還不能指望短時間就有人來救援。聽聞別處也起了風波，四處都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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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個娘們守城姓童的是沒人了麽？自己的女兒都得上陣”底下背著兩把板斧的黑大漢笑得狂，“乖乖，女娃娃，不如投來老子的懷裏吧我保證不傷這城裏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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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白明玉恨恨，“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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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披雲忙阻止，“郡主不可受了他挑釁還是先堅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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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傲然笑了：“堅守？堅守久了，他們必然還得尋攻城的法子，暗地裏動作。珞城城牆矮，又兼年久失修，城中守城器械也不多。真要是遇著他們猛攻，或者想了什麽法子，我們守不了太久。我下去贏上一陣，震懾一下，還能教他們稍微有所忌憚，可以拖延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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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我去”披雲忙說，“郡主這幾天不是身子不大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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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白明玉冷冷的，“若是這樣的氣都能忍下，我就不是霜鏡郡主了。好歹也要教他們明白，童攬江的女兒不是吃素的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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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雲勸不動白明玉，無奈隻能教開了城，自己親自擂鼓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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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帶著一千軍出城，在門口排開，清泠的人淡淡望著對麵：“來將何人，通名報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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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方一駑，琓軍的開路先鋒妞兒，是想來老子這裏投懷送抱的麽？”黑漢子咧嘴一笑，缺了一顆門牙的地方看進去黑洞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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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冷笑：“我的槍要對你投懷送抱，穿了你的心”說罷銀槍一擺，當真直刺方一駑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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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駑忙用板斧攔住，“叮”的一聲，金光迸射。方一駑右手卻不怠慢，緊劈向白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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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馬交錯，白明玉順勢銀槍後挑，去向方一駑肋下，“噗嗤”一聲就紮了個血洞。隻是方一駑皮糙肉厚，這一下竟沒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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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方一駑卻是大怒，緊撥馬就揮著板斧砍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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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自然不會示弱，槍飄瑞雪，纓散落花，無數銀電向著方一駑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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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駑板斧厚重，揮舞卻沒有白明玉靈活，不一時便在身上多了許多血口子。然而全是寫皮肉傷，卻沒大礙。方一駑一斧撥開白明玉的槍，嘿嘿大笑：“妞兒，你這槍太虛，手上也忒沒力了，是給老子撓癢癢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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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咬牙，被方一駑的斧子震得手上發麻。她也感覺自己此時力氣不濟，實在虛得很，往常本不該如此的。然而白明玉是個好強的，說什麽也不能若了氣勢，臂上用力，心裏發狠，再撥馬去戰，槍上動作飄得幾乎看不清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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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的幾聲響，方一駑拚著身上被刺了幾下，卻是將板斧硬壓在了白明玉的槍上，雙臂運力，使勁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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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身體後仰，那板斧幾乎近在眼前，將她的槍杆都壓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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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披雲驚住，狠擂了戰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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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聽著那咚咚鼓聲，咬緊牙關，撐著用力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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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妞兒，從了我吧讓我好好疼你”方一駑調笑，“免得拋頭露麵的打仗，太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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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白明玉使力，竟是一點點的扳迴了些。然而正用力間，卻覺得小腹一疼，攪扭了一般，手上槍都差點脫手。白明玉驚詫，順手鬆了一邊，借勢一偏，讓過了方一駑板斧。她匆忙拖槍而走，似不敢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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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駑也就在後跟著，緊駕了馬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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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卻故意讓傾雪跑得慢些，等著方一駑追上來，便趁著時機猛然抬槍，直刺方一駑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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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駑必不過，衝在白明玉槍上，隻是手中餘勁未消，板斧還是拍在了白明玉後背，拍得白明玉一口血差點當場噴出來。然而更教白明玉尷尬的，卻是感覺x下有什麽暖熱的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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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心裏不由苦笑，難怪身子虛成這樣，竟是此時葵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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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算勝了一陣，割了方一駑的腦袋，震懾了敵方氣焰，白明玉得勝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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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雲，你替我整軍。”白明玉馬都沒下，匆匆吩咐了披雲，就忙忙的迴去府裏。她身子虛軟得不行，幾乎要癱倒了似的，小腹裏絞痛難熬，那溫暖的一直流著。白明玉擔心，怕這次逞強卻是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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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披雲整軍完畢，迴去看白明玉的時候，在外頭就見了傾雪鞍子上的紅。披雲怔了一下，立時明白了白明玉的境況，不覺心裏歎氣。便去白明玉臥房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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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才進了臥房，卻見白明玉昏倒在地，x下血流了好大一灘。披雲驚壞了，忙忙的請了大夫來，給白明玉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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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醒來的時候還是覺得頭上發昏，眼前黑著，半天才勉強能看視了，卻仍是天旋地轉的。她小腹還是痛得厲害，隻是也感覺不再有那溫熱的流著了：“披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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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披雲本來在外麵和人說話，聽見白明玉叫她，忙推門進來，“郡主現在可還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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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就是沒力氣。”白明玉勉強撐著，“披雲，我這是怎麽了？往常來葵水也沒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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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雲卻沉默了一下，才說：“郡主，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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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聽了卻詫異：“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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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那孩子，是……”披雲小聲問著。郡主從未見與哪位將軍親厚到那種程度。她是白明玉副將，更是知曉白明玉平時的品行情況，決然不該有的。何況，她也清楚白明玉的心思，知道是在那一個男人身上。可是思量著，那一個男人更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人，實在正直得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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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仰在床上，眼淚倏然而下。她探手到自己小腹，撫摸著，一顆心彷如陷入了無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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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這事，我教大夫不要說了。大夫是好人，會替郡主瞞著的。郡主倒是不用擔心。外頭軍裏，我想了想，不如就說我病了，我再易容成郡主的樣子，替郡主兩天。畢竟我威望不夠，還是要郡主才能震懾軍中。隻是郡主還請快些好起來。暫代雖然可以，時間久了，我卻不行。”披雲將事情都安排妥當，也不追問，也不再打擾白明玉，悄悄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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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從未如此後悔自己的逞強，後悔沒有聽披雲的話高掛免戰牌，後悔自己的粗心大意不知顧惜身體……關海滄的孩子，沒了……若是關海滄知道，他曾經有過這樣的一個孩子，卻因為她的逞強沒了，他會怎樣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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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還沒成形呢，才一個月的孩子，不知道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不知道究竟會生得什麽模樣，是像關海滄，還是像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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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玉淚透衾枕，徹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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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雲知道白明玉的難過。她也隱約能夠想到是誰的孩子。以白明玉的武功，若是不喜歡的男人，就算是用強也難以碰她。必然是白明玉喜歡的那個男人，才會讓白明玉有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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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又不合理，那男人絕不會碰白明玉的。那男人本來有妻有子，最是看重責任，怎麽會在妻子之外對白明玉做些不軌的事情？那男人現在妻子新喪，更是不該有那樣的心情對白明玉做什麽。披雲都親眼看見那男人的傷痛，教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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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那男人對白明玉從來畢恭畢敬言聽計從，從未有過違逆，待白明玉，便是如臣待主，又怎會對白明玉動那樣的心思？以白明玉平日對那男人的表現，怕那男人也不會知道，其實白明玉是那麽的喜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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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怎麽迴事，披雲想不明白。她出城暗自查探了一圈敵營，鬆了口氣，果然對方如白明玉想的，因為折了一陣而不敢輕舉妄動。白明玉確實逞強了，然而對形勢的分析是對的，也確實做了最好的行動。隻是沒有想到，她的身體卻是在最不適合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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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自己浸在河水中，披雲長舒了一口氣，天氣漸漸熱起來了，浸入冰涼的河水讓她身心舒暢了一些。軍裏還有好多麻煩事，披雲想著，也不知道郡主往日都是怎麽弄下來的，怎麽都是舉重若輕的，看起來在她手中極容易，結果隻有做了才知道難。希望郡主能盡快好起來，讓她解脫了吧。無論是軍中日常還是城外強敵，都需要郡主來決策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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