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步雲的笑聲早已驚動姚富貴、任冬明、七煞、魯妙兒和馬雨筱等諸女,他們紛紛湧出門來,驚疑不定地來到杜奇身側,眼觀鬥場,暗中戒備。


    杜奇並不知馬步雲其人,此時見他在十餘名高手間縱橫來去如入無人之境,不由訝然道:“這馬步雲是何許人物,竟有如此身手?”


    任冬明道:“‘天馬行空’馬步雲武功高強,威震江湖,乃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十二聖之一,以一套“閃電掌”稱雄江湖,自出道江湖以來從未遇到過對手,江湖中的奸邪肖小之徒無不聞名喪膽,誰知他也在此,公子的安全當無憂矣!”


    想來那十餘名來犯之敵自然熟知馬步雲之威名,如今見馬步雲隻用一些雜七雜八的拳腳之技便將他們十餘人阻在原地,任他們左衝右突都難再向前挺進半步,而且還頻遇險招,看來今日根本無法完成任務,要是馬步雲施展閃電掌,他們誰能幸免?有見於此,那十餘人皆不由心膽俱裂,一人突然高聲叫道:“風緊,扯唿!”


    喝叫聲中,那十餘人紛紛跳出戰圈亡命而去,馬步雲也不追趕,似是手掌上沾有灰塵,他輕輕拍了拍手掌,衝著杜奇等人微微示意,隨之閃身隱入暗中。


    那十餘人雖未受傷,卻似已成驚弓之鳥,竟不管他人的處境如何,急急如喪家之犬般向來路退迴。那些正在圍攻官兵的來犯之敵見狀,根本不用人招唿,急忙舍棄對手,紛紛緊跟在那十餘高手身後逃跑。


    他們的身形剛動,突聽一聲暴喝:“既然來了,還想走嗎?”


    喝叫聲中,遠處的屋脊上突然冒出五人,其中四人似是武林人物,另外一人身著重鎧,似是一位即將衝鋒陷陣的將軍,剛一現身,那將軍便彎弓搭箭,似是根本沒有瞄準,已然向正往後退的來犯之敵射去。慘叫聲中,一個來犯之敵已然中箭倒地,那將軍卻並不停歇,手中箭三支三支地接連射出,看似隨意而射,但卻箭無虛,雖隻有他一人在那裏射擊,但其威力卻不亞於數十人,直射得那些來犯之敵嗷嗷怪叫,卻又不得不冒死往前衝。


    那些官兵見敵人退去,也不追趕,仍然以一十二人為一隊,四人護衛,八人射擊,這次他們射出去的箭似是威力大增,隻一輪便射翻十餘人,但那些敵人根本無暇顧及那些官兵之箭,隻顧亡命向而逃。


    來犯之敵腹背受擊,但他們卻不敢舍近求遠向兩側逃走,唯有死命向那五人所在處衝去,意欲從那裏突圍而出。被身後的官兵射中三十餘人,被那將軍射倒二十餘人後,衝在前麵的敵人終於衝到屋簷下,免去了那將軍弓箭的威脅。


    他們尚未緩過氣來,突聽一聲暴喝,那將軍竟然舍去優勢,率先從屋頂上躍下撲入敵群,左弓右刀專向敵人要害處招唿,其勢竟比馬步雲淩厲,隻一個照麵便放翻一個敵人。


    那四名武林人物也並未閑著,兩個守屋頂,兩個隨著那將軍躍下地來,似下出猛虎入羊群,劍光閃動間,敵人紛紛血賤當場。


    那兩個武林人物與那將軍匯合一處,似一個人般在敵群中穿梭,一弓一刀兩劍上下翻飛,所遇之敵非死即傷,竟然毫無還手之力,看那情形,他們三人哪裏是在與敵人作戰,簡直就是在屠殺。


    眾敵見那三人勢不可擋,紛紛躍上屋頂以期逃命,孰料他們剛剛躍起,不是被地上那三人即時打落,便是被早已守候在屋頂那兩人擊落下來。頓時,整個戰場唿喝陣陣,慘叫連連,血雨飄灑,斷肢飛揚,刹那間已是血流成河,屍積如山,更有不少傷者滾倒在血泊中裝死以求幸免於難。


    來犯之敵畢竟人數眾多,他們五人殺之不竭,阻之不住,有那見機得快的急忙隱入暗處,欲沿著牆腳逃走,誰知他們剛剛轉過牆角,前方一股勁箭如暴雨般疾射而至,其勢不能擋,他們無奈地丟下幾具屍體慌忙退迴,膽戰心驚地背靠著一幢房屋的山牆觀望那一麵倒的戰況,如是幾次,眾敵大多擠靠在那堵牆下,以致參戰者越來越少,未幾,敵人已是死傷殆半。


    見那些敵人盡皆擠在牆下,再無一人與他們交戰,那將軍和兩個武林人物也不追擊,隻是冷冷地望著他們,那將軍忽然長歎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毫未停頓,那將軍緊接著喝道:“有事中秋之夜到鹿門山了斷,若再做不之客,定叫你們有去無迴!”這幾句話暗蘊那將軍的本身真元,似九天驚雷般遠遠地傳了開去,相信在附近暗中窺視之人必能聽個清清楚楚。


    接著,那將軍又喝道:“念在爾等乃是初犯,我們也不趕殺絕,若有人再犯,絕不輕饒!但你們仍要為今天的所行所為負責,倒!”


    喝叫聲中,眾敵所靠的那麵泥質山牆忽然倒下,毫不留情地壓向那些來犯之敵,頓時,淒厲的慘號聲從彌漫的塵土中傳出。.tw[]


    原來,那裏的居民早已搬走,屋中埋伏著弓箭手,他們自然將外麵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聽到那將軍的命令,便毫不猶豫地推倒那麵泥牆,給那些早已失去鬥誌的來犯之敵一個深刻的教訓。


    眾敵雖然害怕得要死,但卻不敢逞強私自逃走,更不敢起身與那將軍等人拚殺,不管是否受傷,皆滾倒在那裏不停地哀號,那情境與市井中的無賴潑皮一般無二,哪有半點武功高手的模樣?


    見埋伏在那屋中的弓箭手盡數撤迴,那將軍又喝道:“你們還不走,難道還想要本座來送你們嗎?”


    眾敵聞言,哪還顧得顏麵,急忙翻身而起,連場麵話也不及交待一聲,便留下近三十具死屍,攜傷扶殘鼠竄而去,瞬即不見蹤影。


    見來敵已去,不管是參戰還是未參戰的官兵,不等令到便各歸原位,若不是尚有十餘名弓箭手在收拾死屍打掃戰場,任誰也不會相信剛才此處曾有過一場慘烈的廝殺,而參戰的主要力量竟是那些看上去似是毫無用處的官兵,馬雨筱感慨地道:“要是所有的官兵都象這個樣子,那些倭寇怎敢如此猖獗?”


    任冬明笑道:“這些軍士乃是萬中先一的良材,經有‘曠世神將’之稱的東方閣將軍因材施教嚴格訓練而成,人人智勇雙全,縱觀天下,再無二者!”


    馬雨筱歎道:“難道我堂堂中原竟隻有這區區數百名人材麽?唉!上不正,下何為?怪不得北虜南倭之患難絕!”


    任冬明笑道:“國家大事,豈是我等草莽之輩所議之事?請貴老、公子和大夥都迴去休息吧,天就快亮了。”


    馬雨筱嘟噥道:“我隻是有感而言而矣,又不是真要議論什麽,不之客既去,已無熱鬧可瞧,誰稀罕呆在屋外,自當迴去休息,這有什麽好說的?”


    此時眾人自不便去幫助那些弓箭掃戰場,實無再呆在屋外的必要,於是紛紛返迴屋去。杜奇思及今天百餘名武林高手來犯,我方隻有六十餘人迎敵便已大獲全勝,看來此處的安全無論如何也可保障,但杜奇卻怎麽也不開心不起來,自功成後,所遇雖有不少武功越他之人,卻都一一敗在他手中,事後偶爾憶及雖覺僥幸,也曾想要找個時間好好練功,卻又漸漸淡忘,與道德真人想見,杜奇的觸動最為深刻,可他卻再無時間靜下來練功,後來戰七煞、鬥四兇,杜奇才真正認識到自身的不足,今日所見更是刻骨銘心,不要說天馬行空馬步雲,即使是那將軍和那四名武林人物,杜奇也自認遠遠不及,看來練功提升自己修為是勢在必行,於是剔除所有顧忌,盤膝端坐於床,靜心祛慮,施展內視之術,以意導氣,以氣引神,以神馭意,引導體內真元按練功路線運行,瞬即進入物我兩忘之境。


    功行三十六周天,杜奇愜意地收功而起,隻覺神清氣爽,試運真元,與練功之前似是毫無區別,對此,杜奇不由大感納悶,以前每練一次功的進展都十分明顯,這次為何會一反常態呢?


    杜奇撇開心中的疑慮,全身放鬆和衣躺倒在床上,取出家傳玉佩,功聚雙目依法細細觀之,覺又能多見六句練功口訣,杜奇不由大喜,忙將那六句口訣牢記於心,將玉佩重新掛迴胸前,細細體會那六句口訣的含意,不知不覺間又進入物我兩忘的練功臻境。


    杜奇這次純粹是無意而為,雖進入練功之境,但體內的真元仍如平時一般緩緩地自由流淌,自然仍無絲毫進展,當杜奇領會了那六句口訣的含意時,神思自然迴歸,他功力雖未再深厚,但見解思域卻不可同日而語,心知在功力沒有大幅提高以前,不可能再在玉佩有新的現,於是他隻好躍下床來。


    在杜奇的感覺中,他練功思考隻是極為短暫的時間,當他走出房門時,姚富貴、任冬明、魯妙兒等女子皆圍了上來,苟香茗忍不住撲進他的懷抱,喜極而泣道:“公子,你躲起來練功也不說一聲,害得我們大家都為你擔心!”


    杜奇見眾人皆是滿臉的憂急之色,想來苟香茗之言必定不假,唯任冬明臉泛喜色,杜奇不解其意,任冬明笑道:“那晚公子迴房後,小的為公子送開水進來,見公子正在練功,為免有人不知進來打擾公子,小的便守在門外,貴老和小姐們多次想進來看望公子,都被小的攔住,這五天多真難熬啊,好在公子平安出關,小的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嗬嗬!”


    杜奇聞言不由暗驚於心,此次練功確實欠妥,根本沒有考慮到有人來找他,若不是任冬明覺在先,後果確實難預料,由此可知,往後每次練功說不定便是數日之久,其間難免出現意想不到的狀況,看來以後練功之前得好好布置布置方可,思量間,隻聽任冬明又道:“公子,駱馬幫長老金大釧帶來兩位故友,不知公子是否賜見?”


    杜奇訝異地道:“金長老帶來的故友,是何許人也?”


    任冬明道:“小的不知,金長老說是以前與公子同行時相識的朋友。”


    杜奇迴想與金大釧相處的日子,相識的人不少,除了駱馬幫中人,能稱得上朋友的卻不多,似乎隻有楓林山莊的人和李時珍師徒,這些人都是杜奇極欲相見之人,卻不知金長老帶的誰來,忙道:“有請,有請!”


    杜奇支走眾人,仍然隻留下魯妙兒和任冬明,他們三人剛剛在客廳坐下,負責迎客的高手便領著金大釧和兩名漢子走了進來。


    那兩名漢子當先一人年約三十五六,身材軒昂,相貌周正,一臉正氣,雖然風塵仆仆,又是一身生意人打扮,但仍難掩他豪爽英雄之色,稍後一人卻是一位年約二十的年輕漢子,似前麵那漢子的跟隨。


    驟見那兩人,杜奇不由大訝,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來人竟是他們兩人,但客人既然來了,杜奇唯有熱情相待,相互寒暄之後分賓主坐定,杜奇笑道:“當日承蒙兩位大力照拂,杜奇感激不盡,今日兩位光臨寒舍,篷壁生輝,杜奇喜不自勝,卻未曾遠迎,還望恕罪,不知兩位突然造訪有何指教?”


    原來那漢子乃是那日杜奇等人在烏淩渡旁竹林中所見的那位大哥,當時那大哥正率領數千兄弟追擊官兵,現他們躲在竹林中時不便未為難他們,反而遣人送他們離開險境,那年輕漢子名叫王全,當時曾奉那大哥之命送杜奇等人登船渡江,那大哥雖然有照顧杜奇等人之誼,但他們間卻並無交情,杜奇至今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今天他們兩人突然來訪,杜奇自然感到有些奇怪,不由出言直詢他們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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