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梁司藤在心中計數,還需要多久呢?


    終於,公園裏傳出言薇痛哭得唿救聲:“——梁司藤!”


    她終於在危難關頭,喊他的名字。


    梁司藤推開車門,大步往“事發地點”跑去,握拳一挑三,把醉酒的青年男子揍趴在地。青年嚇得屁滾『尿』流,口中大放厥詞,要他好看。


    嘴炮完,落荒而逃。


    “沒事了。”梁司藤把大衣脫下裹住瑟瑟發抖的言薇。


    她受驚過度,脖子裏紅紅一塊,鼻息急促得好像無法唿吸一般。哭腔限製了說話聲,張嘴好半天沒吐出一個字,言薇如見救命稻草、汪洋港灣,一把抱緊他。


    梁司藤又說了句沒事,抱起弱小的人兒,穩步朝公園外走。


    前幾日下過雨,公園的泥濘沾了言薇一頭一臉。


    梁司藤擰幹熱『毛』巾,小心翼翼給她擦淨臉頰上的泥水,她像隻小兔子,紅著眼睛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掉。他『揉』『揉』她臉頰,軟聲細語得開口:“以後不要發小脾氣『亂』跑了好不好?”


    “……好。”


    她餘驚未過,惶然得點頭。


    “乖。”


    梁司藤張開笑容,誇讚了句後,說:“去洗個澡,你正在發燒,我去煮點東西。”


    他端著水盆要走,言薇拉住他,“你怎麽會在公園?”


    “我放心不下你,所以追出找。”


    言薇心裏苦苦的,又說不明道不清得暖融融。


    等言薇洗完澡出來,小碗粥已經端在桌。


    梁司藤監督完她喝光,又給她喂了『藥』,徹夜照看她的情況。她渾渾噩噩,覺得周身疲倦沒多久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身上遺留著昨夜出汗留下的粘膩感,陸言薇於是去浴室衝了個澡。


    一碗粥的熱量早已消耗光,陸言薇覺得腹中空『蕩』,跑下樓想弄些吃食卻發現廚房裏已經有人在忙碌。梁司藤難得這個點還在家,這是陸言薇第一次看他拿鍋鏟的樣子,像模像樣的。


    “起來了?”他腦袋後長眼睛似得,突然開口。


    陸言薇點點頭,想到他看不到,說道:“嗯。”


    “先坐,早餐馬上好。”


    她順從地坐在餐桌邊。


    梁司藤把早餐端上桌,順勢走到她麵前,一隻手摁在她額頭上試探溫度。沒再觸到昨夜的熱度,他臉上如常,心中暗鬆口氣。


    陸言薇拿勺挖粥,一口又一口塞進嘴巴,拿餘光瞄他。


    他察覺卻當沒發現,專心對付盤中膳食。


    陸言薇搞不明白自己對他什麽心態。


    他是壞蛋。


    可是,他對自己又很好,屢次救自己。但三觀不容許自己如此偏離,心中好矛盾。梁司藤看她捏著勺子,反複往瓷碗中央戳沒再下嘴的樣子,說:“我有件禮物要送你。”


    “什麽?”


    到底小女孩,說到禮物,眼中閃閃發光。


    他說:“吃完告訴你。”


    “現在不能說?”


    “不能。”


    她有些賭氣,兩道漂亮的彎眉皺在一起。他暗自發笑,又說:“保證是你喜歡的。”


    雖然對這句話很懷疑,但女孩子的好奇心永遠高昂。她乖乖喝完粥,心中又焦急,底下的粥燙得唇瓣發紅,好像抹足胭脂。


    “我吃完了。”


    他滿意得點頭,帶她去往一間閑置很久得空房間。


    房間中央立著一把大提琴。


    是她那天路過樂器店,目不轉睛看到的那把。


    她真的很喜歡!


    陸言薇歡天喜地跑進去撫『摸』琴聲,分明對它沒學習的記憶,但一觸碰本能得會拉奏。低低一尾降調,嗡聲沉厚。


    “試試看。”梁司藤鼓勵道。


    她猶豫會,坐下拉動,悠揚好聽的樂聲便在房間裏來迴飄『蕩』。她拉大提琴時有種說不出的寧靜、溫柔,梁司藤看她差點看癡。


    一曲完畢。


    陸言薇笑道:“謝謝你,梁司藤。”


    “你明晚,願意為我伴奏嗎?”


    原來,第二天晚上有個小宴,承辦人是梁司藤。陸言薇作為大提琴手出席演奏,著了小禮服,拉奏著唯美樂曲,讓人駐足傾聽,如癡如醉。


    旁人略有耳聞她是什麽來頭,看在梁司藤麵上,對她照拂有加。


    誇讚言詞,半真半假。


    她拉奏完大提琴沒找到梁司藤,自個往點心區挨,吃東西打發時間。


    “你剛才彈奏的是巴赫的menuet嗎?”清澈、咬字圓潤的嗓音從右側傳來,於此同時,一杯顏『色』翠藍的酒遞到陸言薇的眼前。


    她抿掉唇上的少許蛋糕漬,循聲望去,發現是個很清秀年輕的年輕男人。


    男人笑起來兩頰有酒窩。


    “嗯……”她不習慣梁司藤以外的男人和她說話,一時很拘謹。


    男人說:“彈得真好聽。”


    “謝、謝謝。”雖然靦腆,不過聽到有人讚賞並且聽出她彈奏的曲子,不禁臉頰泛粉很高興。男人見她遲遲沒接酒,往前送了送。


    陸言薇忙說:“我不會喝酒。”


    “這是果酒,度數很低。”


    話說到這裏再推辭,倒顯得有些惺惺作態了,陸言薇於是接走酒杯,小抿了口。微末酒精味,不過味蕾很喜歡果汁得香甜,不澀反而美味。


    她唇線因為喜悅,上翹弧度,像隻嚐到好吃的貓咪。


    男人看得輕笑。


    他笑了,陸言薇察覺到自己失態,忙垂下腦袋放下酒杯。


    “這裏有人會彈prelude哦。”


    陸言薇睜大眼睛,會場裏有同好?


    在哪裏!


    看她卯頭到處張望得樣子,男人低聲出來:“不在宴廳裏,在外麵,而且它還會一邊演奏一邊表演雜技。”


    “……是誰?”


    “跟我來。”


    好奇心讓陸言薇忘記羞澀,跟著男青年往宴會廳外走。男青年拉著她一直走到酒店底樓,再走出酒店,陸言薇這時覺得不對勁得站住不肯再走,警覺問:“你想帶我去哪裏?該不會是……”


    她對挖心的事驚魂未定。


    “抱歉,我沒惡意。”男青年看到一臉驚恐,忙舉手做投降狀,力證清白。


    陸言薇疑心問:“那你說人呢?”


    “就在這裏?”


    這裏?她環顧四周,這裏除了路燈及門口的保安外就隻有他們,難道是他?


    “當然不是我。”像猜到她的想法,男青年笑嘻嘻得說:“在等三分鍾。”


    三分鍾後,他神秘兮兮地開始從十倒數。


    10、9、8……3、2、1!


    身旁原本寂靜無波瀾的泉水池突然水柱高聳,在巴赫的prelude樂曲中,水柱隨著樂點噴『射』出高聳、大小不一的形狀,彩燈紅藍綠『色』交替變化。


    原來是音樂噴泉。


    陸言薇昂頭看著燈花水柱,展顏笑開。青年在旁邊看著她,眸中柔光深深,“我叫安捷,你叫什麽名字?”


    “白薔薇。”


    “真襯你。”他笑著誇讚,情竇初開的小男生般想去牽她的手,指尖還沒觸碰到她,身後驀地傳來一聲冷音:“安捷!”


    安捷怔了下,迴頭。


    “哥……”


    哥哥?!


    陸言薇看著不知何時出現的梁司藤又看了眼安捷,長的不像,姓也不一樣。


    “你感冒剛好,怎麽能這麽跑出來。”梁司藤顯然不是來找他的,脫了外套裹住鼻尖凍得發紅的陸言薇,安捷有些詫異得看著他倆。


    梁司藤對安捷說:“外麵冷,快點進屋,馬上要切蛋糕了。”


    原來今天是安捷的生日。


    “生日快樂,安捷。”她笑著祝賀,讓安捷如獲至寶。


    梁司藤眉心一皺,攬緊她的肩膀,不等安捷再說什麽,已經帶著陸言薇迴到酒店。電梯上行到14樓停住,陸言薇被拉出電梯時疑『惑』道:“不迴宴廳了?”


    “不迴。”


    “可是,安捷的生日蛋糕還沒切。”


    他臉『色』不太好,冷冰冰得說:“你需要休息,不必參加後半部分宴會,等結束了我來接你。”


    梁司藤刷卡開門,帶陸言薇進去,臨走時又叮嚀:“多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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