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簪當即連身上還穿著濕衣服都忘記了,攔了輛車前往萬鶴酒店。到酒店了,她又不敢進去,反複問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鬧婚?


    不,她想親口問楚漾,如果他真得選擇了沈夢裏,她會乖乖離開永遠不再打攪他們。


    她想要個實在的答案。


    “小姐,沒請柬的話不能進。”負責接待來賓的工作人員把何小簪攔在門外。


    何小簪說:“我是新郎的朋友,和他說幾句話就會離開。”


    工作人員看看她一身狼狽的校服,尷尬得笑了笑。


    楚母發現門口的動靜,走出來一看究竟,發現是她頓時沒了,好臉『色』:“你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趕緊給我走。”


    “伯母,我隻想和楚漾說兩句。”


    “他沒什麽跟你說的,今天是我們楚家的大喜日子別給我添晦氣。”


    楚母對她猶如病菌,恨不得現場消滅。


    “伯母……”


    “沒請柬不要讓閑雜人等進來。”楚母不屑聽她廢話,直接丟下一句話告訴工作人員看住何小簪後,重新迴到宴廳會展接待親朋好友。


    何小簪站在門口既被人當動物觀看又招惹閑話,隻好沉默著往樓下走。


    走到二樓時,發現穿著一襲拖尾婚紗的沈夢裏正往樓下跑。


    新娘怎麽獨自跑出來了?


    何小簪正疑『惑』,追上去後發現沈夢裏正在對停在酒店外的一輛車裏的人說些什麽。


    “沈小姐。”


    她叫了聲,沈夢裏還沒迴頭,車裏的人發現是她,立刻用力把沈夢裏往車子裏拽。沈夢裏驚愕得發出叫聲,隱約一句:“你們是誰!”


    綁架兩個字,立刻鑽入何小簪的腦袋裏。


    她想都沒想飛奔過去,在車啟動門關的一瞬間,抓到沈夢裏的裙擺,人因為跑不過速度被拖了一段路,見她難纏,車裏的人隻好把她一起拉上車。


    “嗚!”沈夢裏嘴裏塞著布條,錯愕得連連搖頭。


    除了後座一個男人和司機,就剩下她和沈夢裏。何小簪不等男人對他進行束縛,搶占先機,脫下沈夢裏的高跟鞋猛地往男人頭上砸去。


    高跟鞋跟紮到男人,痛得他捂住眼睛哀叫了聲,何小簪抓起他的腦袋猛烈得往車窗玻璃上撞。


    男人這次連痛都沒來得及喊出來就昏了過去。


    “喂!不想死給我安分點!”


    司機見狀,惡言威斥。


    何小簪脫了校服外套,直接勒住司機的脖頸壓在椅背上,“你們是誰!為什麽綁架新娘!”


    “何小姐,我們綁走新娘對你有力而無害啊!”


    司機一手打著方向盤,一手去撥脖頸裏的衣服。


    何小簪眯眼:“原來還是熟人犯案,說!是誰讓你們這麽做的!”


    司機不迴答,手突然鬆開方向盤,反手拽住何小簪的腦袋用力往椅背上撞。何小簪沒料到他還有這招,立時撞得腦袋一蒙,司機趁著這個時候,突然開車門跳了出去。


    車子沒了駕駛,速度往前衝撞,最終嘭得撞入河水裏。


    她和沈夢裏在河水裏掙紮,車廂裏很快被水灌滿。幸虧車門未關,何小簪解開沈夢裏身上的束縛,卻發現她不會遊泳,整個人在不停地掙紮。


    何小簪拖著她往水麵上遊,剛探出腦袋唿吸,早先昏倒的賊匪醒了過來,拽住她的腳。


    男人似水鬼般,猛拽著她往下沉。


    何小簪本就精疲力竭,掙紮著把沈夢裏托出水,一麵用力蹬水下的男人。


    路上有行人目睹了車子衝飛入河水的事故,早已報警。


    萬鶴酒店的楚家人也已趕到。


    何小簪生存的潛能爆發,狠踹水裏的人,幾次後大約踹到要害,男人鬆開了手往下沉。警察跳下水對她們進行救援,何小簪和沈夢裏爬上岸後,她看到楚漾也趕來了


    他看到何小簪的瞬間,滿臉的不敢置信。


    何小簪彎彎唇正想告訴他沒事。


    沒料到,自己會挨了楚漾一巴掌,她腦袋往右一偏,懵在原地。


    他冷聲罵她:“何小簪!我沒想到你的心腸居然這麽歹毒!是我負心你報複可以衝著我來,為什麽要害夢!”


    何小簪咬住唇,淚眼模糊得看向他,“我……我沒有啊。”


    “還說沒有!我在酒店攔住你,沒想到你轉身就找夢裏報仇!你這個女孩子,小小年紀就有殺人的思想,真該抓你到警局關起來!”


    楚母見狀忙添油加醋。


    她這一路趕來,已經在車上對楚漾煽風點火,恰逢遇到這個場景,楚漾根本沒多想就料定是何小簪做的。


    何小簪畢竟行事很衝動。


    “我去酒店隻是想問問你……”


    “警察同誌,趕快把這個綁架犯抓起來!”楚母根本不給她辯解的機會,衝著警察喊。


    圍觀的群眾指指點點的,覺得她荒唐犯罪,人家結婚竟然做出這麽陰損的事情。


    何小簪從前不會在意旁人的指責議論。


    可現在,她覺得臉頰上的巴掌印火辣,心裏還是梗塞住一樣,很難過很難過。


    她要喘不過氣了。


    誰來救救她……


    “小簪!”人群深處有熟悉的嗓音在喚她。


    何小簪抬頭,發現陸言商從人群外擠進來,他滿臉的緊張、跑過來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


    他問:“怎麽弄成這樣。”


    “我沒有害人,我……我從酒店出來看到……看到……”


    不知怎地,何小簪本來忍住的眼淚頃刻決堤,像個孩子般哽咽抽搐著雙肩無法說完整一句話。她甚至都沒發覺自己額頭傷了傷,鮮血正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陸言商看著她的樣子,心裏痛得不得了。


    “我知道,我相信你。”他輕輕擦掉何小簪臉頰上的鮮血,把她攔腰抱起。


    沈夢裏還在昏『迷』,楚家人把矛頭指向何小簪,警察上來攔截:“陸大少,不好意思這位小姑娘得跟我們迴警局調查。”


    何小簪驀地拽緊他的衣袖。


    “好,不過先讓我帶她去醫院處理傷口。”


    陸言商禮貌說完,抱著何小簪走出人群。有人在群眾堆裏拍照,把這一切全部記錄在攝像機裏。


    在醫院處理完傷。


    陸言商陪何小簪去往警局,何小簪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後來沈夢裏在醫院醒了,得知何小簪被抓到警局,情緒激動地跑到了警局辯解。因為在水裏還撈出來了個男人,男人認罪是受人指使,但幕後主謀是誰他也不清楚。


    那個人很謹慎。


    “小簪,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要出大事。謝謝你。”沈夢裏迎上來拉著何小簪的手道謝。


    她抿唇說:“應該的。”


    楚漾站在沈夢裏的身後,望著毫無神采的何小簪,欲言又止。


    “我們走吧。”


    陸言商不給他機會,摟著何小簪往警局外走。下台階的時候,楚漾追了過來,拉住何小簪:“小簪,我……你今天來酒店找我,想問我什麽?”


    “不重要了。”何小簪搖搖頭,含著淚苦笑:“我,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小簪……”


    “楚先生,希望你們新婚快樂。”陸言商冷著連撥掉拉拽著何小簪的手,輕蔑的說完這句話,帶著何小簪上車駛離警局。徒留下黯然神傷的楚漾立在原地,想追但腿不允許。


    因為在事故現場有人蓄意拍攝了陸言商抱著何小簪離開的照片。


    隔天,八卦刊熱銷。


    整個版麵全是對於兩個人的緋聞揣測及剖析。


    唐憶原先的目標是傷害沈夢裏後嫁禍給何小簪,沒想到反而有了別的收貨。


    她想,陸家這種上流社會家庭肯定不會接受何小簪這種小門小戶。


    更何況,何小簪連基本的素質都很差勁。


    豪門家長阻撓,兩個人被迫分離。


    肥皂劇裏的狗血橋段,想想,唐憶就覺得無比爽快。


    何小簪因為這個報導,走到哪裏都被記者圍追堵截,質問和陸言商的關係。現在她的出行都變得無比困難,就連去樓下便利店買個東西都要連帽衫黑口在鴨舌帽,搞得跟個明顯一樣。


    事情持續一周,熱度不消反漲。


    陸氏竟然一點都沒有要壓下消息的打算,也沒直接否認,更令這件事耐人尋味起來。


    一周後恰逢陸氏董事長陸衍之生日宴。


    諸多媒體及名流前往道賀。


    唐憶早早碰了門路,喬裝記者跟著學長蹭入會場。看著滿堂的奢華,美酒華服,唐憶心中愈發嫉妒抓狂。這樣的生活即便她無法得到,也絕對不能讓何小簪得到。


    她憑什麽要過得比她好,憑什麽陸言商這樣的人喜歡何小簪不喜歡她!


    陸氏夫『婦』挽著手恩愛登場。


    兩個兒子緊隨其後。


    高顏值家庭惹來來賓及媒體紛紛抓拍、議論。陸家三個孩子,除了老三陸言薇沒出現在媒體麵前過,其他兩個在潼市可謂家喻戶曉。


    大少冷漠,但商業頭腦非凡,很少有花邊新聞。


    是潼市女『性』最想擁抱的鑽石單身漢。


    二少風流,最像陸衍之,花邊新聞鋪天蓋地甚至青出於藍勝於藍。


    不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生日宴進行到一半,媒體便開始進行提問。


    記者們給足麵子,並沒有提及關於緋聞的事,唐憶等了很久不見人問,於是擠上前高聲發問:“陸大少,請問最近關於你的緋聞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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