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上顯示,劉彬,半年前誤入毒途,導致家破人亡。


    他有毒癮史。


    輕微痛覺紮破皮膚,冰冷的針管在靜脈裏注『射』『液』體。蘇洱被這感覺蟄醒,『迷』糊裏看到劉彬正給自己打針,麻『藥』未消她支吾了聲:“你,你是誰……”


    腦子裏稍轉清醒,記起離開陸宅時發生的事,頓時神經緊繃:“你給我打什麽針!”


    他『露』出煙黃的牙齒道:“好東西。”


    所謂的好東西注入身體不久,她就感覺自己像條遊弋在水裏的魚兒說不出的自由舒暢。身體裏的麻『藥』本來就沒消散這會兒更覺得軟趴趴得飛到天上去了,還在雲朵裏跳舞。


    但理智讓她猛地甩頭。


    “為什麽抓我?”


    她一條胳膊還骨折著,和另一條手臂反綁在身後,足踝也被麻繩係住。


    眼睛男說:“本來想抓陸衍之,可惜守了兩天他身邊總有人,要不是今天正巧看你從陸宅出來我都差點忘記還有你這號人物。你長的和他死去的老婆那麽像,他肯定舍不得你。”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他不會來救我。”


    劉彬嘿笑起來:“會,我肯定。”


    果不其然這句話說完,劉彬褲兜裏的手機就響了。他拿著手機在她眼前晃,陸衍之三個字清晰明了。


    “陸總我要求不高,隻要你答應我兩件事我保證不傷害她。”劉彬對著電話說:“一呢你準備五千萬現金給我,二呢取消對我商業上的調查和追捕。哦對了,這五千萬現金你必須親自送來,不許報警否則我立刻勒死她!果然是陸總夠爽快,好,等你準備完現金我會告訴你地址。”


    他掛了電話,把電話卡拿出來掰斷。


    在等待的過程中,蘇洱親眼見到劉彬毒癮發作,一灘白麵兒往鼻子裏吸然後暢快地倒在地上傻笑。蘇洱害怕得渾身發抖,想到自己被注『射』的東西更覺得一股惡寒散發到頂心。


    劉彬在興致盎然得時候會拉她下水,賞一針,蘇洱的尖叫求饒沒作用,反而惹來劉彬的憤怒:“不識好歹,知道這玩意兒多貴嗎!是金子!”


    第二次被注『射』的幻覺過去不久,陸衍之就來了。


    她差點以為他也是幻覺。


    “錢呢?”


    陸衍之打開皮箱,貨真價實的紅鈔成疊滾落在地,“車裏還有兩箱,先把人放了。”


    “先收錢再放人。”


    劉彬檢查完四周沒其他人這才安心地去拿皮箱,手還沒碰到拉杆,陸衍之手肘猛地上抬擊中他的下顎,劉彬吃痛之餘又挨了一腳踹在肚子上跌摔在地喊痛連連。


    陸衍之冷笑:“半斤八兩還敢學人綁架!”


    劉彬跟魔怔一樣,疼過後爬著要去抓那些鈔票,病態得笑著:“有錢了,可以買好多『藥』可以讓老婆和孩子重新迴到我身邊!我有錢了!”


    他笑著笑著竟然哭了,但嘴巴還是咧開地:“有錢了能給苗苗找好學校!不!不不,還是買白麵兒合算!”


    陸衍之厭惡得踩住他的手,與此同時埋伏在外的警察見事態並沒想象中那麽棘手,皆闖入破屋子裏把劉彬逮住。劉彬被他之前一肘敲掉一顆牙,現在張嘴說話簡直血盆大口:“猜到沒這麽容易,你肯定會派人抓住我。不過我有準備,我有準備!”


    他笑著看向昏沉耷頭的蘇洱,“想開除我,我也不讓你好過!”


    陸衍之心裏發緊,不安得預感在看到她手臂的針孔得到證實。沒等警員叫來救護車,陸衍之已經抱著神誌不清的蘇洱往外走。


    因在途中給鍾醫生電話過,人到陸宅,鍾醫生已經就位。


    細小針孔闡述著短短六小時裏的慘痛經曆。


    鍾醫生見他緊鎖眉頭,眼眶紅著於是把話說得容易:“小癮,戒得掉。”


    “怕她撐不住。”


    鍾醫生拍他肩膀:“你得起作用,幫她度過難關。”


    等蘇洱醒來,天東邊稍『露』金黃。


    她想轉身發現肚皮上壓著一條手臂,扭頭望發現是陸衍之環著她,她姿態蜷縮像躺在母體裏。蘇洱當他在熟睡,沒想到自己小動一下他就醒了。


    大手先『摸』在她額頭,試過溫度後開口:“記不記得昨天的事?”


    她迴憶了會,想到被注『射』毒物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陸衍之好像明白她的反應,圈緊她:“沒關係,能戒掉。”


    從前她隻是在電視裏見過這些毒癮發作的慘狀,輪到自己真的像萬蟻啃骨般難受。蘇洱發作的時候正在吃飯,她吸吸鼻子,難受得抓撓脖子最後丟下勺子:“我吃飽了。”


    她躲上樓想拿剪刀『插』自己轉移難受,可沒等下手被趕來的陸衍之攔住。


    “好難過,我受不了!”


    短短幾分鍾她臉『色』發白出汗,難受得幾近抓狂。


    “相信自己,你能戒掉!”


    陸衍之捧住她的臉,蘇洱抖著下唇,水汪汪眼波裏盡是堅韌,點了點頭。可是毒來難擋,她的克製力再強終究還是崩潰,陸衍之不顧一切抱住『亂』掙地蘇洱,平白遭了好幾個巴掌。


    “璨星,撐下去!”


    她怔住,璨星……他第一次沒叫她,小洱。


    蘇洱覺得這是自己一生中最狼狽得時候,從他漆黑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她甚至不曉得自己怎麽撐下去的,隻是喊隻是叫,還會央求陸衍之給她“好東西”。


    等她熬過這段煎熬,身上的睡衣已經濕透。


    陸衍之抱著她去洗了個澡,全程她疲倦得不動,甚至連怎麽上床睡著都不記得。因為這段時間的戒癮,她瘦的隻剩皮包骨,無論家裏大廚做了什麽她全沒食欲。


    晚餐的時候,她照例不想動筷子。


    陸衍之說:“嚐嚐看今天的菜。”


    “我不餓。”


    “一勺,如果不喜歡我不『逼』你繼續吃。”


    想起前段時間實在吃不下餓地差點得厭食症,陸衍之為此『逼』著她吃東西,他強迫別人時總有辦法。蘇洱點點頭挖了一勺甜羹到嘴巴裏,嚐到熟悉的味道不禁輕嗯了聲。


    再一勺又一勺,她終於笑了:“好像舅媽做的!”


    “還是璨星乖,一嚐就嚐出來是舅媽的手藝。”廚房裏傳來舅媽的聲音,蘇洱怔了半天沒反應過來,還是徐曉善撲上來叫著表姐她才如夢初醒。


    “舅媽、曉善?”蘇洱不敢置信得看著她們。


    徐曉善勾著她脖子笑:“陸先生說你生病了吃不下東西,特地讓我們來看看你!是私人飛機喲,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坐私機呢!”


    說到這裏她就抑製不住得興奮。


    蘇洱笑著望向對桌的陸衍之,鼻尖發酸:“謝謝。”


    “你們聊。”


    陸衍之甘願把空間騰出,讓她們盡情敘舊。大約是親人關懷的原因、又或許是她心情變好,今夜晚餐她吃得比往日都要多。陸衍之在『露』台抽煙,看著屋子裏的歡唿雀躍,唇角不禁上揚了揚。


    等他從落地窗玻璃上看到自己微笑的樣子,驀地震住。


    自己怎麽會……


    舅媽和徐曉善沒住酒店,而是在陸宅客房暫住。


    曉善興奮得都已經預訂好今夜與她同床共枕,上來進她浴室一瞄,哇哇道:“表姐你的浴室好大,我想在你這兒洗澡!”


    “好呀,你用吧。”


    “那就麻煩表姐幫我拿睡衣上來咯!”


    說完嘭得關了門,不一會兒浴室裏傳來水流聲及她哼歌聲。


    蘇洱縱容地笑了笑,下樓去客房幫她拿睡衣,舅媽還沒睡拉著她問來問去,三句不離陸衍之和杜謹言,似乎要弄清楚三個人之間的關係。


    蘇洱隻能告訴他:“我和謹言已經,不可能了。”


    “為什麽?是陸先生橫刀奪愛?”


    蘇洱垂頭:“杜家是名門望族。”


    單這句話舅媽就猜到什麽原因,拉著蘇洱的手輕拍了拍:“沒關係璨星,杜家看不起我們我們也不屑他!陸先生好多了,關鍵是沒有父母阻撓,他如果願意娶你那麽誰都不會反對!”


    “他不喜歡我。”


    蘇洱抿抿唇,竟然覺得這句話有點苦。


    陸衍之來找蘇洱的時候,並不知道她在客房,聽見浴室裏有聲音以為她在洗澡。徐曉善也以為是蘇洱迴來了,於是大咧咧地打開浴室門:“表姐,我的睡衣呢!”


    兩個人皆是一震,還是陸衍之率先反應過來轉過身去。


    徐曉善要喊沒喊出來,往後一退,腳底打滑嘭的一聲摔在地上。她這下嗚嗚地哭出來了,“疼……”


    “對不起。”


    陸衍之說完抱歉要走,徐曉善哭哀道:“你不扶我一下嗎,我是女孩子哎!”


    “我去叫璨星。”


    他說完不再逗留離開臥室,蘇洱正好上樓梯看到他站在門外,於是問:“找我嗎?”


    他臉『色』淡漠:“你妹妹在浴室摔跤了。”


    蘇洱驚慌得立刻進屋,見徐曉善趴在地上趕緊拿浴巾替她裹住攙起來,“怎麽這麽不小心,有沒有摔疼啊。”


    她臉紅紅地,眼淚汪汪:“屁股疼,腳也疼!”


    蘇洱想笑不能笑,幫她穿好睡衣然後拿『藥』酒給她擦微微腫起來的足踝。徐曉善全程都在發呆,然後突然問她:“表姐,在古代如果一個女孩子被男人看光身體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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