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淮安墓園停下,陸衍之獨自往墓園深處走,最後在一座墓碑前停住。碑上的是個笑靨如花的女孩子,笑起來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形狀。光看著照片,他仿佛都能聽見她嬌滴滴地喊他的名字:“衍之,陸衍之。”


    “小洱……”


    陸衍之蹲下身去觸碰照片,一遍遍去撫『摸』照片上的臉,仿佛她還真切站在他的麵前。眼淚混著鮮血流了一臉,他語帶哽咽:“我願意用任何代價換你活在世上。”


    言助理在墓園外等了很久不見他出來,想起他還受著傷於是上去找他,卻發現陸衍之靠著墓碑一動不動,他去推發現他竟然昏厥過去了。


    蘇洱替葉丞寬處理傷口,有幾處破了皮『藥』水蟄得他輕嘶。


    她抱歉道:“對不起還連累到你。”


    “沒關係,我和衍之從初中認識起經常打架,這點小傷不算什麽。”他咧嘴笑了笑,鼻青眼腫地很搞笑。他笑了會,突然正『色』道:“其實衍之他……小耳朵的死幾乎毀了他。他一蹶不振陷入失眠以及精神臆想,經過很久的心理和『藥』物治療才漸漸康複,不過人也變得有點偏執。”


    蘇洱想起陸衍之在薛老四手裏救她的場景,以及帶著她刺激杜老爺的樣子她就翻來覆去睡不著。自己一瓶子砸下去他都流血了,想到這裏她更是睡不著,最終睜眼到天亮。


    第二天她整個人沒什麽精神,葉丞寬大清早搞來一套女人的衣服給她。她穿上挺合適的,和葉丞寬閑話說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了。


    蘇洱出了公寓發現一輛眼熟的車停在不遠,車裏人看她出來了連忙跑下車去攔她:“葉小姐!”


    “你是?”


    “敝姓言,是陸總的助理。”


    蘇洱輕哦了聲,問:“他,他沒事吧。”


    “有事,陸總現在在醫院,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蘇洱好不容得到不用再迴去的機會並不想錯過,她說了聲抱歉就要走,言助理連忙跟上去說:“陸總當初為了救你和杜謹言,挨了薛老四一槍差點失血過多,這些你都能忘記嗎?我知道你怪他奪走你原本平靜的生活,可你真覺得一旦和杜家沾上關係這輩子都能安靜度過嗎?”


    這是實話,來到潼市後她已經不止一次被杜家的人羞辱。


    言助理一路跟著她,三寸不爛之舌說得她耳朵都快起了繭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再被硬殼包裹的心也漸漸有些鬆動。加上蘇洱昨晚那一下,作為肇事者是該慰問一下。


    蘇洱到醫院時正逢陸衍之轉醒。


    不過一個晚上,他整個人都頹廢了,臉無血『色』看上去像個雕塑。見她來了,眼珠子動了動,語氣帶著病虛:“你來幹什麽。”


    她語塞半天迴答:“來看看你死了沒有,怕自己坐牢。”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他鼻尖逸出聲冷哼,說起話來倒還是命令語氣,簡直不像病懨懨的人。要不是護士來量體溫量到38.7°,她還真覺得陸衍之是裝的。


    小護士說:“家屬適當的幫他擦擦身體降降溫。”


    “我?”


    “男朋友住院,當然得互相照顧啦。”


    蘇洱很想說不是男女朋友,可小護士已經轉身離開,留她一個人窘迫地站在床尾。沒等她開口陸衍之先說:“我不要你擦。”


    “我也沒想給你擦。”


    他垂下眼瞼,額發垂下來乖順沒脾氣的時候像個小孩子,現在更像個賭氣的小孩子試圖下床去浴室,渾身沒力氣坐起來又倒下去,頭也昏。


    不怎麽發燒感冒的他,偶爾一次竟然這麽兇猛。


    看他坐起來又摔迴去,蘇洱終於說:“你不要動了,我去給你盛水擦身體。”


    聞言,他還真不掙紮了,讓蘇洱錯覺這是個詭計,讓她替他擦身體的陰謀詭計!雖然和陸衍之有過親密接觸但遠沒有現在看的這麽清楚,這個男人完全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腹肌明顯,整身線條特別好看,光看身材足夠讓人花癡一整年。


    給他擦身體簡直煎熬,她臉燙得發熱,偶爾抬頭和他對視,黑眸深邃的叫她無處藏身。


    擦完身體,小護士又來送正午的營養餐,陸衍之沒胃口,小護士於是說:“男朋友住院,當然要準備點開胃小菜讓他吃啦,一直沒食欲對身體不好而且康複的也慢。”


    這個小護士有毒吧!


    可是蘇洱還真迴了趟陸宅在許嫂幫助下,做了份玉米麵粥。


    陸衍之起初挺嫌棄這碗糊不拉幾的東西,被她硬塞了一口到嘴裏,嚐過味道不錯便吃光了。蘇洱笑著說:“我以前生病沒食欲的時候,舅媽就會給我做這個,後來舅媽餐館忙曉善生病顧不上,她沒食欲的時候我也會試著做這個給她吃。”說到這裏她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隻會做這個。”


    陸衍之看她『摸』鼻子的動作心頭一怔,不由自主又想起小洱,於是移開眼問:“杜謹言吃過嗎?”


    “啊?”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撒謊,目光閃躲。


    陸衍之丟下勺子把碗放在桌上,再不要吃了。蘇洱曉得他又在鬧變扭也沒強求,她在醫院照顧他一整夜,第二天陸衍之好不容易退燒了,她心裏愧疚才漸漸放下。


    護照、身份證丟在茶幾上。


    陸衍之麵無表情道:“要走就走吧。”


    “你真放我走?”


    他背過身不去看她:“趁現在走,別等到我後悔。”


    蘇洱心裏有些空洞,有機會走了怎麽感覺缺了點什麽?她深吸口氣拿走桌上的東西,道了聲別後就離開了。


    一直等關門聲傳來,陸衍之才猛地歎聲氣。


    蘇洱從醫院出來後迴陸宅收拾行李,許嫂舍不得地勸:“葉小姐,真的要走嗎?先生也不留你了?”


    “是他同意的。”


    “還會迴來嗎?”


    蘇洱搖搖頭:“迴去了可能不會再迴來,許嫂你自己保重身體。”


    許嫂知道挽留不住,想著離開也好對她和先生都是最好的辦法就沒再阻攔。


    蘇洱與她道完別拖著行李箱往外走,她拒絕了司機送到機場的請求,就想自己坐車慢慢離開這座城市。說來也奇怪,她一直想離開潼市可真到了這個時候,竟有點舍不得。


    “小姐,需要搭便車嗎?”一輛車開到她的身邊,車主是個消瘦的中年眼睛男,半禿頂。


    “不用,謝謝你。”


    “沒事兒,這裏打不到車公交站也要走很遠,不如順路捎你一段。”他說完特地強調一句:“我不是壞人。”


    “真的不需要。”


    她笑著加緊步伐,沒想到這個人還停車追上來了。


    蘇洱嚇得丟下箱子向前衝,男人追上來手裏拿著一塊『毛』巾捂住她的口鼻,濃烈刺鼻的『藥』水味經過鼻息湧入肺嗆,她掙紮幾下就癱軟了。她還沒徹底昏『迷』,能感覺到男人抱著她塞到車裏,接著是車子發動聲。


    許嫂想讓蘇洱帶些點心路上吃,出門不遠就看到這一幕,大聲喊道:“你是誰!葉小姐!”


    男人速度更快地關上車門發動引擎。


    許嫂追了一段體力有限到底沒追上,不過這輛黑車正好和出院迴來的陸衍之的車輛相擦而過,許嫂連忙跑上去攔住車,急急地去拍車窗:“先生,陸先生!”


    “怎麽了?”


    陸衍之降下後車窗,疑『惑』得看著她氣喘籲籲得樣子。


    “剛剛那輛車,裏麵的人把葉小姐綁走了!”


    “什麽!”


    陸衍之唿吸頓住,下一秒告訴司機:“下車,我來開。”


    司機曉得出事了不敢慢半拍,拉了手刹立刻下車換人。他年輕那會兒屬於不良少年,壞事做盡飆車更是常有的事。方向盤在他手裏打轉,車子倒車轉身急追上去。


    眼睛男的車到底比不上保時捷。


    陸衍之不久便追上它的車,眼鏡男一咬牙打轉方向盤變道入車流繁多的主幹道。陸衍之在臨邊道路隔著一條車流望著他。


    這個人有點眼熟,但是誰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紅燈之後下個路口,眼鏡男右轉駛入小道,陸衍之一路抄小路趕上他,最終比他先一步停在50米外地方。


    嘟——!


    他摁響喇叭,眼鏡男轟了下油門,把後座已經昏倒的蘇洱半個身體拽到前麵來,然後賭注一般鬆刹車飛馳過去。


    如他所料,陸衍之在看到蘇洱時立刻倒退車子,刹車知啦聲後眼鏡男得了優勢飛衝離開。陸衍之要追,因為超速被交警攔截住。他猛地拍方向盤,下車接受檢查,收了發單後立刻給言助理打電話。言助理調查的結果很讓他震驚。


    綁架蘇洱的男人叫劉彬,46歲、陸氏部門主管。


    原來是他的員工,難怪眼熟。


    “不止這點,根據最近調查顯示,之前嘉美度假村泄密一事,是他做的。公司內部有賬款挪動,你下令徹查查到他頭上,他應該盯了你幾天。”


    陸衍之僵住:“是他?”


    他誤會……葉璨星了。


    “我想,必須盡快早到葉小姐,否則會很危險。”言助理翻閱下一頁資料時深吸了口氣,並把資料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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