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也開始對朕不誠?”皇帝瞧著他的猶豫,冷聲吐口。


    杜毅這就趕忙伏底身子,輕聲道:“主子當尋得一實心為主子效力的!”


    “你這不是廢話?”皇帝說著憤然甩袖,不由得冷聲道:“這一個個都有私心,為家、為孩子、為……”


    越說他似乎想到了一人,轉而猛然起身,看了看地上跪著的杜毅,忍不住笑道:“你呀!可真是一個蠢東西!”


    杜毅聽了也跟著笑了起來,臉上卻滿是不明,還不住的應和:“主子英明,主子英明!”


    這一夜,各方躁動,尤其呂家,在接著太後傳書以後,呂頌賢便被招去了書房。


    呂尚玲可是親眼瞧見闔府緊張兮兮,便很是好奇這書房究竟在做什麽。左右繞過守衛,便蹲在書房的窗下,清楚的聽見其間言語。


    “現如今事情已經在了明麵兒上!太後也傳信來,若孟家小姐不願接受我們相助,對待沈家一事,也當竭盡全力!”呂頌賢的父親,呂長閣瞧著手中的書信悠悠輕聲。


    呂頌賢的二叔呂長守,明顯不是很讚同道:“當年確是太後娘娘,書信將其騙入都城,我們是有錯在先,可緊接著我們各家誰不是辭官隱退?而今也不過是你剛剛接手城防營!”


    “可不是,你看看闞家,當年他們為沈家馬首是瞻,就是而今皇後的位子還不是靠著沈家才得。當年一出事兒,人家沒有半分愧疚不說,這會兒倒好家裏兩位爵爺,闞本宇剛離了兵部的位子,接著他弟弟便坐了上去。再看看我們呂家有什麽?”呂頌賢的三叔呂長仁輕聲道。


    “長守、長仁你們是想學闞家不成?”呂長閣聲音陡然一冷。


    呂長仁趕忙笑說道:“大哥,你瞧瞧你,怎麽還生氣了!”


    “大哥,當年我們撤的太徹底,我與三弟的意思並不是往外摘,實在是而今朝堂局勢一方扣著一方,哪裏還有我們的容身之地!”呂長守急急吐口。


    呂長閣一聽,眸子危險一眯:“這麽說,你們是找著了自己的退路?說,是太子一方,還是大皇子一方?”


    “大哥是多看不起我們兄弟二人?就是再不堪,我們豈會與他們為伍?隻是而今我呂家依舊劣勢,大哥你不能不承認!”呂長守這就有些慍怒,卻也不忘好聲分析。


    呂長仁這就自懷中抽出一封書信:“大哥你敢信麽,就連名不見經傳的晉王,而今地方官多數擁躉,這是底下人遞上來的書信,以及開出來的條件!”


    見自己三弟拿出書信,呂長守也自懷中拿出一封書信。


    他那明顯比兩位兄弟臉上還多的褶子,不住在顫抖:“大哥,你看看!看看……”


    呂長仁瞧著自己的兄長認真的瞧著書信,瘦長的臉上滿是哀傷:“金錢地位我不在乎,那一句恢複呂家往日輝煌,我竟然動心了!”說著,淚水應聲而下。


    “真不是我們不想助沈家,可我們自身難保!”呂長守說著卷起自己的衣袖:“大哥,你瞧瞧我的衣衫,二十年了,體麵的指著這一套了!”


    說著一擺手:“不玩了!太後瞧著還有多少年的光景,我呂家……罷了,不折騰了!”


    “那你們現在就滾!”呂長閣不住的拍著桌子怒吼。


    可卻無一人起身。各家長子皆在後排坐著,呂頌賢瞧著這屋裏不過六人,皆是嫡係。他默默起身。


    瞧著幾位叔叔率先見禮:“當年事變,我呂家亦是被蕭家利用,難道你們便這般甘心不成?再說當年,若我呂家不退出來,皇帝會放過?章氏一族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怎麽就剩了章汝貞一人?皇十二子的母族,都過去了多久皇帝說殺便殺!”


    呂頌賢說著便不對兩位叔叔言語,而是對那坐在兩位叔父身後,低頭的兩位同堂兄弟道:“趁著太後尚在,再不站出來,我們呂家就真的沒了以後!”


    呂長守與呂長仁,一聽,那幹癟的臉上,猛然一滯。想著當年,再想想皇十二子的母妃曾經是那麽受寵!


    呂長仁那瘦長的臉猛然一冷:“哥哥隻要有能耐將我安排上,哪怕是驛站喂馬的小倌,我都有能耐搏上一搏,不惑之年我還搏得動!”


    “好,老三我記得,你曾是山南道、淮陵道的兩地總督,眼瞧著一步就可入京!”說著他便朝呂長守瞧過去:“督察院左都禦史,你還是想守著你的幾畝薄田度日?”


    “沈家的案子通天!大哥,我曾身居要職,我知道此事有多難!且不說上下換血,中樞必須達到三分之二為我們的人才行!”他從來都是他們兄弟三人想的最多的,所以比他們更顯老。


    呂長閣聽了很是不耐的厲聲道:“哪裏來這麽多廢話!”


    “我又沒說不做,這不是跟你分析呢!上次退出朝堂也是你一句,這會兒還是你一句話,這不是跟你分析呢!”說著他自是委屈,不過卻也不忘說一句:“沈家的事兒我們呂家為導火索,孟家二小姐領不領情還得別論。”


    “但求問心無愧!即錯了,便不能讓錯一錯再錯!”呂長閣說著微微一歎。


    窗外的呂頌賢聽了跌坐於地,雙眸圓睜的她,忽而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孟玉臻。


    此刻的孟玉臻坐在案前,四書已然擺在眼前,那一本本若細看,其上還沾染著點點血跡。尤其那罪友書大片被血跡浸染。


    她這便翻開查看,可首頁兩個碩大的呂氏,令她一時間擰眉。往後看去,越看越是心驚,她忽而明白,太後白日裏所言。


    以往看書皆是一目十行,而這四套書,每一個字都是數十人鮮血鑄就,她一直坐在屋中,她一點點翻看,三天才將所有書籍全然看遍。


    眼睛腫成核桃的她,趴在案上大哭不止。


    “活著的都在等一個真相!”莫玉輝自梁上翻身而下,來到孟玉臻的身側,拿起那本罪友書:“這本書是我父親在章府廢墟中尋得,也是四書中最後尋得!都說章府滿族死於火災意外,其實火災前,章家的人已經慘遭屠戮!而後傳聞嫻妃自縊。”


    說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有兩日皇帝臨朝,接下來怎麽辦?”


    “入宮!”孟玉臻猛然抬頭。


    “你原諒呂家?”莫玉輝瞧著她的模樣,小心翼翼道。可旋即迎來的便是孟玉臻冷厲的眸子,轉而他這便低頭,給了自己一耳光。


    瞧著她怒氣衝衝的自眼前劃過,他這便拉住她的衣袖:“呂家是真的不知情,不然,不會直接退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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