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莫家呢?”孟玉臻眸子猛然一厲,死死的盯著莫玉輝。


    莫玉輝明顯不敢直視她的眸子,這就輕輕鬆開她的衣袖:“情勢使然,總有人站出來!與其讓別人來趕盡殺絕,倒不如我莫家來做,不然,死傷隻會更多,就是呂家也留不下來!”


    說著他自是黯然:“莫家與呂家曾是世交,自那件事以後,便再無交集!我莫家願做小人,為的就是有人能夠將真相大白於天下!”


    “背叛便是背叛哪裏來的這麽冠冕堂皇!”說著,她眸子冷冷一厲,瞧著不遠處的那口箱子:“你敢說,兩洲泄洪一事,也是為了沈家能洗脫冤屈?”


    孟玉臻說著便欲離開,莫玉輝卻悠悠道:“無論何時,兩洲皆是很好的導火索。”


    “這是理由?”


    “這不是理由,這是無奈!時局如此,若我父親真想躲,他躲不掉麽?一個蔣家一個晉王把柄漏洞就在那擺著,他為何獨獨選擇去背這口鍋?”


    他的話音剛落,孟玉臻的淚水也隨之滾落。孟玉臻明白他的意思,輕聲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說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而才道:“走吧!隨我去見太後。”


    樂壽宮中,太後這幾日,整日裏便是在佛前跪著念經,聽著殿門的響聲,太後冷冷道:“滾出去,哀家不吃!”


    “太後,這可是你最愛吃的黃金葉,便不來嚐一口!”


    清淺的柔聲,令太後聽了猛然一滯,轉而便淚如雨下!孟玉臻瞧著她哭的傷心,便端著滿滿一碟黃金葉來到太後身側。


    “你給外祖父的信上說,甚是懷念北境的黃金葉,剛巧府裏的嬤嬤會做。”孟玉臻端著那一盤來到太後臉前。


    太後趴在蒲團之上,不住哭泣,良久這才顫抖著身子微微起身。瞧著那品相並不是太好的黃金葉,滿臉委屈。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俊卿每次都會將黃金葉做成銀杏葉的形狀,為了與銀杏葉相似,他每次都會找來銀杏葉壓上一下,葉脈的紋路大小與真正的葉子一般無二。八種黃色食材混合擠壓先蒸在上鍋輕烙,他對我極是用心!”


    說著她拿著黃金葉的手不住顫抖,哽咽道:“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我的貪嘴,成了他的催命符!”


    “太後知道,當時外祖父剛剛撕開祁連山隘口麽?”


    “當時皇帝下了三道聖旨他皆未有迴信,而後皇帝告訴我戰事已了,我這才去信!”說著她便看向手中的黃金葉:“後來我才知道!一切不過是要誆他入京。”


    太後瞧了瞧黃金葉,轉而又將黃金葉放迴了盤子中。她哭著對孟玉臻微微叩首:“我對不起你們沈氏滿族!最該死的便是我!”


    孟玉臻並未阻止太後,良久這才微微扶起她:“太後為何幾次三番的助我?”


    太後聽了不由得淚水更甚,顫抖的雙手,這就捧著她的臉,那雙已經幹涸的枯手,微微劃過孟玉臻的眼瞼:“你與你祖父很像,尤其這雙眼睛,他自小便有著一股倔勁兒,我與他相交幾十年,助你也是在為我自己贖罪!”


    她說著,不由得掩麵痛哭。


    一直等著她情緒稍稍平穩,孟玉臻這才輕聲道:“而今的朝廷,可是你兒子的天下!你應該知道,助我,蕭家的天下不保!”


    說到蕭家,她竟然笑了起來:“不保便不保吧!自我嫁入蕭家那時起,我便再不是我,活了幾十年,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你的兒子是皇帝!”孟玉臻依舊冷冷道。


    太後笑的更是蒼涼:“他連自己同胞一並殘殺,什麽兒子,若非我是她的母後,他正好需要個賢孝的名聲,不然,沈家那一次我也在劫難逃!”


    孟玉臻再出樂壽宮,瞧著那西沉的太陽,望著那高高的青石磚牆,一時間淚眼模糊:“你說,這高牆圍著的還有什麽是真的?母子情都是用權勢粉飾!”


    連翹對此並沒有辦法迴答,她便看了一眼莫玉輝。


    莫玉輝微微道:“呂家曾經掌控著永興朝堂,每一代皇帝登基,便會換上呂家新一任的家主榮登相位,直到先帝登基,他知道了呂家與沈家聯姻。”


    莫玉輝瞧著長街上左右無人,輕聲道:“你可知,眼瞧著婚期將至,先帝借著冬至宴飲,欺淩了當今太後,那時距離與你外祖父的婚期不過月餘!當時你祖父年輕氣盛欲殺入都城,最後沒能得逞,再相見,她已是皇後,當今皇帝也已滿月。”


    眼瞧著就要走出宮城,莫玉輝輕聲道:“我早便說了,都是無奈!”


    “若說是沒有預謀,我還真不信!”孟玉臻聽完冷冷吐口。


    莫玉輝倒是一時間跟不上她的思緒,眼瞧著前方便是侍衛,莫玉輝選擇當即閉嘴。


    眼瞧著就要邁過城門,季芳臉上依舊有傷,卻一瘸一拐的跑來,眼瞧著她就要出了宮門這才攔住。


    “郡主,郡主……”


    聽了身後的唿喊,孟玉臻當即駐足,趕忙迎了上去,季芳氣喘籲籲這就急聲道:“皇帝已對孟公子用刑,小姐當早些應對!”


    眾人瞧著都以為孟玉臻會很是擔憂,卻不想她輕輕一笑:“有勞公公告知!”說著再次一禮:“有勞向皇十二子問安。”


    直到走出宮城,連翹急急道:“小姐,公子此番會不會有危險!”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孟玉臻顯然一點都不擔心,卻微微笑了起來。


    就是莫玉輝瞧著也是詫異:“什麽東風?”


    “申洲為何久久沒有消息傳來,要麽無事,要麽通天的大事!就目前來看,可不像無事。”孟玉臻說著,當即道:“出城!”


    出南城二十裏外的山中,有一草廬,孟玉臻自馬車下來後便直接進屋。


    “大人,你不能辭官!”


    正在寫辭呈的章汝貞瞧著孟玉臻滿眼清冷:“我章家也就剩祁王一條血脈,你可以冷情的拿自己哥哥陷於火海,我做不到!”


    “我原以為章大人多厲害,原來也隻會損人不利己而已!”孟玉臻麵對他的諷刺,冷冷迴道。


    章汝貞一聽,當即放下手中的毛筆,這就冷笑道:“郡主說如何才是不損人利己?難道如你一般便是好的?照我說與畜生無異!”


    話音剛落,孟玉臻將手中的紙條拍在他臉前的桌案之上,眸子眯了又眯:“難道,就因為我找到了四書,難道說就因為我不顧家兄死活擺了裴家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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