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等一日，出征的日子到底還是來了。</p>
所有親朋好友，趙以可都婉言拒絕他們的送別。連趙擎蒼，趙以可也沒讓他來。難得的是，趙子兮也恩準了。大軍停在城門，等了一會兒才見丞相大人以及兵部尚書帶著人過來，其中竟還有趙子兮的貼身侍衛召南。</p>
趙以可往他們後頭看了看，眼光不由得一閃。</p>
幾個主將看著這場麵，表情都略微有些變化。</p>
當初趙夕莫出征涼國的時候，皇上將大軍送到城門以酒送別。如今，竟是連麵都沒有露，看來這位和郡王並不招皇上寵愛啊。</p>
曹淨一身銀白甲胄加身，看到這樣的場麵時下意識地朝趙以可那兒看了一眼。那人依舊披著紅袍，高高束起的青絲，給人精神抖擻的感覺；而雪凝一般的皮膚更讓人覺得清新無比。</p>
她的臉色並沒有什麽變化，一副寵辱不驚的姿態。</p>
“和郡王今日帶領三軍征討北越，皇上特命我等在此送別。老臣便也濁酒一杯，恭祝和郡王旗開得勝，早日凱旋。”</p>
一旁早有人備下白酒，丞相說罷端起酒杯，左手扶住杯底敬向趙以可。</p>
“多謝丞相大人。”趙以可連同幾位主將接過酒杯，朝丞相示意一番，也傾杯以酌。</p>
一杯罷，召南走上前來，冷峻的表情向趙以可說道：“和郡王，皇上有要事在身，脫不得身，便遣屬下來與和郡王說一聲，請和郡王務必小心用兵，早日平安凱旋。”</p>
這話聽到別人耳中，也許聽不出什麽名堂來，該說的貌似方才丞相丞相大人已經說光了。</p>
然而，趙以可抓住了那些微不同。小心用兵，讓她在沙場中懂得斡旋，平安凱旋，是讓她一身無恙地迴來。</p>
趙以可輕輕歎氣，他縱然賭氣不曾前來送別，卻始終放不下。這一點讓她感動之餘又多了愧疚。</p>
目光不自覺地就往城頭看了看，卻無意中瞥到一抹明黃。</p>
趙以可瞳孔微縮，驚濤排浪不過一瞬，眨眼又恢複了平靜。她轉頭對召南說道：“請召侍衛替我謝謝皇上，也替我傳達一句：請皇上珍重龍體，等我打勝迴來。還有就是，這虎符，也一並交給皇上。隻說家父身體不爽，恐難負大業，故此交還虎符。請皇上允能者居之。”</p>
趙以可從腰間拿出一塊虎符，毫不在意地將它交到召南手中，並叮囑了一番。</p>
召南向來冷靜，此時心頭不免滋生出許多慌亂來。手中所承之物不僅僅是一塊鍍金的令牌，更是能指揮千軍萬馬的神器。多少為了一塊虎符爭破腦袋，用盡了心機。而如今，這樣珍貴的東西就被趙以可輕飄飄地扔到了自己手中。</p>
召南震驚之餘也不由得：主子喜歡上的人果然非同凡響。</p>
不止召南，在場的人無不驚訝。攝政王將權柄交出，難道是決定放棄如今的地位，在皇上麵前服軟了？亦或者是緩兵之計呢？</p>
召南開口還想說什麽，抬眼卻見趙以可已經轉過身騎上了馬背。那翻紅的裘袍竟生出妖冶的形狀，瘦小的身軀承載出許多力量來。</p>
這樣的人，確實是難得的光彩照人。召南餘光瞥向城頭，然後微微歎了口氣。</p>
行軍的路上，曹淨跟在趙以可身側不遠處，看著趙以可的側影欲言又止。</p>
她的模樣完全不像當初在新軍營裏認識的那個紈絝公子，瀟灑還在，風姿也在，可曹淨就是覺得少了一些生氣。</p>
才想著，趙以可就跟聽到曹淨的心裏話一樣突然轉迴頭，把曹淨嚇了一跳。</p>
“我說，你今天穿的還挺好看的嘛。”這麽嚴肅的氛圍不適合這樣聊天，以是趙以可將聲音放輕，調戲的語氣是通過挑眉的表情表現出來的。</p>
曹淨聽罷，耳垂不由得紅了，他微微側過臉，臉上露出一副羞憤的樣子。</p>
趙以可咧嘴一笑，又道：“怎麽你的親人也沒來看你嗎？”</p>
曹淨表情一滯，過了會兒才道：“家母身體不好，我便沒讓她來。”說來難免傷心，如今，能算得他的親人的，也就隻剩一個母親了。</p>
來而不往非禮也，曹淨想起方才也並未見著趙以可的家人，便迴了一句：“那你呢？你的家人怎麽也沒有來。”</p>
趙以可的笑容不變，隨口便答道：“送別什麽的最磨嘰了，爺就不喜歡這唧唧歪歪的場麵。”</p>
曹淨看著趙以可久違的囂張笑靨，也微微扯動嘴角。他漸漸發現，趙以可笑的時候的樣子更順眼一些。</p>
新軍營裏，秦存火不止一次看向對麵的人，終究還是沒說什麽。</p>
召南、綠衣站在一邊，也是一聲不吭。</p>
明明四人共處一室，氣氛卻死寂得跟沒人一樣。</p>
良久良久，秦存火終於受不了一般，開口道：“我說你這小子，自己憋著也就算了，我都這把年紀了，還陪你在這兒煎熬著，累都累死了。你想見人家，趁著現在還沒走出去多遠，去見一麵怎麽了。這死要麵子活受罪的！”</p>
召南、綠衣紛紛汗顏，他們果真太弱了，給他們多幾個膽子也講不出這樣的話來。雖然這些也是他們想說的。</p>
趙子兮卻並沒有給出應答。他的手中握著那麵剛從趙以可那兒拿迴來的虎符時不時轉動一下，根本不像有心在聽的樣子。</p>
傳說中的“政務繁忙，脫不得身”其實就是坐在這兒發呆。</p>
趙子兮微微苦笑。他們如何能懂，眼下根本是她不要他。他放下過身段挽留，卻不曾留住什麽。縱使他策馬奔出城外去見她。到頭來，又能得到什麽？</p>
偏偏恨不得她。她乖巧得連虎符都敢交出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卻狠狠斷了他的後路。</p>
父皇啊，若如此，你覺得贏了嗎？大權已在手，那人一身毛病賦閑在家。當初的愛戀如今也成了過往雲煙，一心守著他相守多年的妻子過著隱士一樣的生活。如此，算得是贏了嗎？</p>
“師傅，當初你為什麽不曾帶走母後？你這麽喜歡她，舍得她這樣煎熬著嗎？”</p>
秦存火剛想糾正那句“師傅”，就被趙子兮後麵的話怔了一怔。</p>
好複雜的問題，一時，秦存火竟沒能迴答上來。</p>
趙子兮也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他沒說，他便等著。</p>
良久，秦存火組織了一番語言，挑最簡答的說道：“即便帶走了，那帶的也隻是一個軀體，帶不走那顆心。嗬，我要個無用的軀體做什麽？又或許，是習慣了。我跟她一起的時候，什麽都由著她，從不說個不。漸漸的，也就這樣了。她離不開這兒，不願意離開，我又怎會強迫她。”</p>
“那師傅可曾後悔過？”</p>
秦存火笑著搖搖頭：“她不曾後悔，我便不會後悔。”</p>
趙子兮手中轉動的虎符停下，目光愈漸濃重。</p>
成全嗎？至少現在，他還不曾學會。</p>
趙子兮站起身，準備離開，卻聽到後頭傳來秦存火有些嚴肅的聲音：“子兮，如今這天下，你隻管憑本事管去。往後無論你做什麽決定，答應我，不要傷到自己。你母親在天上看著，會擔心的。”</p>
趙子兮腳步微頓，不過片刻便抬眸往前走去，不曾做過迴應。</p>
趙以可帶著軍隊日夜趕路，從這兒到北越，按照這樣的速度，還有十天半個月的距離呢。</p>
趙以可無奈，自個兒一身輕功，到這兒也派不上用場。每日騎馬，兩股都騎得有些腫脹了。</p>
晚上，趙以可在自己帳營裏抹藥，突然聽見外麵傳來腳步聲，趕緊收拾好自己的褲子。</p>
“主子。”</p>
“進來吧。”</p>
來的是玉勝。這次行軍，玉勝和繁花都跟來了。本來軍營裏是不允許有女人出現的。但是她兩每日裏都是侍衛裝扮，包裹著一身黑色敬衣。肅殺的氣勢比男人還厲害。趙以可隻說自己身邊的侍衛就是女的，人家看了也並不當成是女人，便也沒說什麽。</p>
其實，不止是玉勝繁花，趙夕莫把十二騎都交給了趙以可，其他人都在暗中跟著護著呢。</p>
“是什麽？”趙以可見玉勝手中拿著一張紙條，便抬了抬脖子問道。</p>
“是大世子傳來的。”玉勝說著將手中的小紙條交給趙以可。</p>
趙以可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大世子就是趙夕莫嘛。</p>
最近有些忙，他們也有一陣子沒有通過信了。</p>
趙以可帶著欣喜和迫切地攤開紙條，眉頭先是一皺，爾後又輕笑了一聲。</p>
看罷，趙以可將紙條往燭火上一放，瞬間白紙成黑灰，一切不複存在。</p>
心頭不由得一暖。無端想起那人曾經說過的話，他說他讓人一天十二個時辰地看著她，所以她在哪兒，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都知道；他還說過他多長了一隻眼睛，專門用來看著她的。</p>
如今，他人還在千裏之外，竟然捎來北越的訊息。</p>
“大世子那邊如何了？”</p>
“聽說那涼國已經敗下幾座城池來，涼國皇帝也在自個兒寢宮自盡了。如今隻要處理戰後的一些事情就好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離開涼國。如今適逢盛國和北越糾紛。皇上應該會讓大世子帶軍前來支援的。再過一兩個月，我們應該就能看到大世子了。”</p>
玉勝說罷，見趙以可開始高興一般笑了會兒，突然神情變得蕭瑟起來。</p>
“主子，你怎麽了？”</p>
趙以可扯了扯嘴，勉強迴道：“沒什麽，隻是突然有些傷感罷了。”聽說翩如公主下落不明，若是此刻知道自己的父親去世，不知該如何想法。</p>
蕭逸說的戰爭的殘酷，她越走一步，就覺得離得越近。（未完待續）</p>
所有親朋好友，趙以可都婉言拒絕他們的送別。連趙擎蒼，趙以可也沒讓他來。難得的是，趙子兮也恩準了。大軍停在城門，等了一會兒才見丞相大人以及兵部尚書帶著人過來，其中竟還有趙子兮的貼身侍衛召南。</p>
趙以可往他們後頭看了看，眼光不由得一閃。</p>
幾個主將看著這場麵，表情都略微有些變化。</p>
當初趙夕莫出征涼國的時候，皇上將大軍送到城門以酒送別。如今，竟是連麵都沒有露，看來這位和郡王並不招皇上寵愛啊。</p>
曹淨一身銀白甲胄加身，看到這樣的場麵時下意識地朝趙以可那兒看了一眼。那人依舊披著紅袍，高高束起的青絲，給人精神抖擻的感覺；而雪凝一般的皮膚更讓人覺得清新無比。</p>
她的臉色並沒有什麽變化，一副寵辱不驚的姿態。</p>
“和郡王今日帶領三軍征討北越，皇上特命我等在此送別。老臣便也濁酒一杯，恭祝和郡王旗開得勝，早日凱旋。”</p>
一旁早有人備下白酒，丞相說罷端起酒杯，左手扶住杯底敬向趙以可。</p>
“多謝丞相大人。”趙以可連同幾位主將接過酒杯，朝丞相示意一番，也傾杯以酌。</p>
一杯罷，召南走上前來，冷峻的表情向趙以可說道：“和郡王，皇上有要事在身，脫不得身，便遣屬下來與和郡王說一聲，請和郡王務必小心用兵，早日平安凱旋。”</p>
這話聽到別人耳中，也許聽不出什麽名堂來，該說的貌似方才丞相丞相大人已經說光了。</p>
然而，趙以可抓住了那些微不同。小心用兵，讓她在沙場中懂得斡旋，平安凱旋，是讓她一身無恙地迴來。</p>
趙以可輕輕歎氣，他縱然賭氣不曾前來送別，卻始終放不下。這一點讓她感動之餘又多了愧疚。</p>
目光不自覺地就往城頭看了看，卻無意中瞥到一抹明黃。</p>
趙以可瞳孔微縮，驚濤排浪不過一瞬，眨眼又恢複了平靜。她轉頭對召南說道：“請召侍衛替我謝謝皇上，也替我傳達一句：請皇上珍重龍體，等我打勝迴來。還有就是，這虎符，也一並交給皇上。隻說家父身體不爽，恐難負大業，故此交還虎符。請皇上允能者居之。”</p>
趙以可從腰間拿出一塊虎符，毫不在意地將它交到召南手中，並叮囑了一番。</p>
召南向來冷靜，此時心頭不免滋生出許多慌亂來。手中所承之物不僅僅是一塊鍍金的令牌，更是能指揮千軍萬馬的神器。多少為了一塊虎符爭破腦袋，用盡了心機。而如今，這樣珍貴的東西就被趙以可輕飄飄地扔到了自己手中。</p>
召南震驚之餘也不由得：主子喜歡上的人果然非同凡響。</p>
不止召南，在場的人無不驚訝。攝政王將權柄交出，難道是決定放棄如今的地位，在皇上麵前服軟了？亦或者是緩兵之計呢？</p>
召南開口還想說什麽，抬眼卻見趙以可已經轉過身騎上了馬背。那翻紅的裘袍竟生出妖冶的形狀，瘦小的身軀承載出許多力量來。</p>
這樣的人，確實是難得的光彩照人。召南餘光瞥向城頭，然後微微歎了口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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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模樣完全不像當初在新軍營裏認識的那個紈絝公子，瀟灑還在，風姿也在，可曹淨就是覺得少了一些生氣。</p>
才想著，趙以可就跟聽到曹淨的心裏話一樣突然轉迴頭，把曹淨嚇了一跳。</p>
“我說，你今天穿的還挺好看的嘛。”這麽嚴肅的氛圍不適合這樣聊天，以是趙以可將聲音放輕，調戲的語氣是通過挑眉的表情表現出來的。</p>
曹淨聽罷，耳垂不由得紅了，他微微側過臉，臉上露出一副羞憤的樣子。</p>
趙以可咧嘴一笑，又道：“怎麽你的親人也沒來看你嗎？”</p>
曹淨表情一滯，過了會兒才道：“家母身體不好，我便沒讓她來。”說來難免傷心，如今，能算得他的親人的，也就隻剩一個母親了。</p>
來而不往非禮也，曹淨想起方才也並未見著趙以可的家人，便迴了一句：“那你呢？你的家人怎麽也沒有來。”</p>
趙以可的笑容不變，隨口便答道：“送別什麽的最磨嘰了，爺就不喜歡這唧唧歪歪的場麵。”</p>
曹淨看著趙以可久違的囂張笑靨，也微微扯動嘴角。他漸漸發現，趙以可笑的時候的樣子更順眼一些。</p>
新軍營裏，秦存火不止一次看向對麵的人，終究還是沒說什麽。</p>
召南、綠衣站在一邊，也是一聲不吭。</p>
明明四人共處一室，氣氛卻死寂得跟沒人一樣。</p>
良久良久，秦存火終於受不了一般，開口道：“我說你這小子，自己憋著也就算了，我都這把年紀了，還陪你在這兒煎熬著，累都累死了。你想見人家，趁著現在還沒走出去多遠，去見一麵怎麽了。這死要麵子活受罪的！”</p>
召南、綠衣紛紛汗顏，他們果真太弱了，給他們多幾個膽子也講不出這樣的話來。雖然這些也是他們想說的。</p>
趙子兮卻並沒有給出應答。他的手中握著那麵剛從趙以可那兒拿迴來的虎符時不時轉動一下，根本不像有心在聽的樣子。</p>
傳說中的“政務繁忙，脫不得身”其實就是坐在這兒發呆。</p>
趙子兮微微苦笑。他們如何能懂，眼下根本是她不要他。他放下過身段挽留，卻不曾留住什麽。縱使他策馬奔出城外去見她。到頭來，又能得到什麽？</p>
偏偏恨不得她。她乖巧得連虎符都敢交出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卻狠狠斷了他的後路。</p>
父皇啊，若如此，你覺得贏了嗎？大權已在手，那人一身毛病賦閑在家。當初的愛戀如今也成了過往雲煙，一心守著他相守多年的妻子過著隱士一樣的生活。如此，算得是贏了嗎？</p>
“師傅，當初你為什麽不曾帶走母後？你這麽喜歡她，舍得她這樣煎熬著嗎？”</p>
秦存火剛想糾正那句“師傅”，就被趙子兮後麵的話怔了一怔。</p>
好複雜的問題，一時，秦存火竟沒能迴答上來。</p>
趙子兮也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他沒說，他便等著。</p>
良久，秦存火組織了一番語言，挑最簡答的說道：“即便帶走了，那帶的也隻是一個軀體，帶不走那顆心。嗬，我要個無用的軀體做什麽？又或許，是習慣了。我跟她一起的時候，什麽都由著她，從不說個不。漸漸的，也就這樣了。她離不開這兒，不願意離開，我又怎會強迫她。”</p>
“那師傅可曾後悔過？”</p>
秦存火笑著搖搖頭：“她不曾後悔，我便不會後悔。”</p>
趙子兮手中轉動的虎符停下，目光愈漸濃重。</p>
成全嗎？至少現在，他還不曾學會。</p>
趙子兮站起身，準備離開，卻聽到後頭傳來秦存火有些嚴肅的聲音：“子兮，如今這天下，你隻管憑本事管去。往後無論你做什麽決定，答應我，不要傷到自己。你母親在天上看著，會擔心的。”</p>
趙子兮腳步微頓，不過片刻便抬眸往前走去，不曾做過迴應。</p>
趙以可帶著軍隊日夜趕路，從這兒到北越，按照這樣的速度，還有十天半個月的距離呢。</p>
趙以可無奈，自個兒一身輕功，到這兒也派不上用場。每日騎馬，兩股都騎得有些腫脹了。</p>
晚上，趙以可在自己帳營裏抹藥，突然聽見外麵傳來腳步聲，趕緊收拾好自己的褲子。</p>
“主子。”</p>
“進來吧。”</p>
來的是玉勝。這次行軍，玉勝和繁花都跟來了。本來軍營裏是不允許有女人出現的。但是她兩每日裏都是侍衛裝扮，包裹著一身黑色敬衣。肅殺的氣勢比男人還厲害。趙以可隻說自己身邊的侍衛就是女的，人家看了也並不當成是女人，便也沒說什麽。</p>
其實，不止是玉勝繁花，趙夕莫把十二騎都交給了趙以可，其他人都在暗中跟著護著呢。</p>
“是什麽？”趙以可見玉勝手中拿著一張紙條，便抬了抬脖子問道。</p>
“是大世子傳來的。”玉勝說著將手中的小紙條交給趙以可。</p>
趙以可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大世子就是趙夕莫嘛。</p>
最近有些忙，他們也有一陣子沒有通過信了。</p>
趙以可帶著欣喜和迫切地攤開紙條，眉頭先是一皺，爾後又輕笑了一聲。</p>
看罷，趙以可將紙條往燭火上一放，瞬間白紙成黑灰，一切不複存在。</p>
心頭不由得一暖。無端想起那人曾經說過的話，他說他讓人一天十二個時辰地看著她，所以她在哪兒，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都知道；他還說過他多長了一隻眼睛，專門用來看著她的。</p>
如今，他人還在千裏之外，竟然捎來北越的訊息。</p>
“大世子那邊如何了？”</p>
“聽說那涼國已經敗下幾座城池來，涼國皇帝也在自個兒寢宮自盡了。如今隻要處理戰後的一些事情就好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離開涼國。如今適逢盛國和北越糾紛。皇上應該會讓大世子帶軍前來支援的。再過一兩個月，我們應該就能看到大世子了。”</p>
玉勝說罷，見趙以可開始高興一般笑了會兒，突然神情變得蕭瑟起來。</p>
“主子，你怎麽了？”</p>
趙以可扯了扯嘴，勉強迴道：“沒什麽，隻是突然有些傷感罷了。”聽說翩如公主下落不明，若是此刻知道自己的父親去世，不知該如何想法。</p>
蕭逸說的戰爭的殘酷，她越走一步，就覺得離得越近。（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