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以可眼神一閃，左手握著的劍再也無法往前刺進一分，手腕一轉，偏了個方向，本該結束的比鬥又因兩人的小動作隻能繼續下去。</p>
趙以可迴到曹淨對麵，看向他時，他的目光已經鎮定無比，讓她不由懷疑方才那一眼是否是自己的幻覺。</p>
然而目光轉向右臂，本該受傷的位置仍然安然無恙。</p>
趙以可忽然展顏一笑，然後加緊了手上的動作。</p>
十招的功夫，趙以可的箭已然抵上了曹淨的脖子。</p>
曹淨垂眸看了眼抵在自己命脈前的劍，然後將頭偏向一邊，眼中仍有不甘，還有幾分複雜。</p>
他知道，他本來就該輸了。那一刻，他是有機會傷到她的，卻不知為何，當劍端將要刺進她的臂膀時，他的心中竟然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慌亂，以至於將劍偏了個方向。</p>
而下一刻，他便知道，勝負已分。可是，沒想到，趙以可也收了劍。</p>
縱使比試繼續，曹淨的心卻再也無法平靜。落敗也是難免的事了。</p>
他十四歲的時候就決心要贏過趙以可，可如今還處在追趕她的道路。他向來驕傲，恐怕除非贏過她，否則這一生都得耗在這兒了。</p>
可是方才那一刻，他的心頭閃過的念頭告訴他：似乎就這樣追逐一生，也挺好的。</p>
校場響起鼓掌聲，趙以可慢慢收迴劍，將劍柄轉了個方向，朝後麵隨意一扔。</p>
“呲”的一聲，眾人看去，那劍正好落在劍鞘上。</p>
有人瞠目結舌，考官們相視而笑。自此，攝政王府小世子的形象恐怕要改變了。大夥兒多少也有些明白為什麽趙子兮登基後會加封趙以可為“和郡王”了。</p>
一同從兵部走出，趙以可瞥了眼一聲不吭的曹淨，開始找話題聊：“你，現在住在什麽地方啊？”</p>
人情冷暖趙以可很清楚，他們家因為滔天的罪被抄家，親朋好友少有會接濟的。而她就是覺得，即使有，曹淨也不會願意接受的。</p>
“。。。。。。父親的一座別莊，皇上並沒有沒收。”曹淨迴答得很平靜。</p>
“嗯。”趙以可點點頭。</p>
“若是需要幫助，我。。。。。。”</p>
“不需要。”趙以可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曹淨阻斷。她的腳步一頓。</p>
曹淨暗罵一聲，然後補充道：“我自己可以處理的。”</p>
“哦，好。”趙以可倒不是尷尬，隻是被他突來的嚴厲語氣嚇了一跳。聽他解釋，自然不勉強。</p>
一說開，見曹淨並不曾介懷，趙以可的語氣也輕鬆起來。</p>
“你呀，年紀還小，有什麽事情就不要硬撐著。這世上，朋友還是多的，溫暖還是有的。比如說我呀，你盡管把我當成大。。。。。。大哥哥吧。”說到最後，趙以可自己都舌頭打結了。</p>
而曹淨，早在那句“年紀還小”的時候就黑了臉。隻是他漸漸習慣了趙以可的“不要臉”，也不做反駁。這世上，若還有誰會對他說這樣的話，除了他母親，應該就隻有趙以可了wlou了，在規定的時間內，隨即也產生了第三批的“狀元”。隻是綜合考慮下來，考官們一致覺得第三批的成績不如第一批和第二批來得精彩。於是，便隻將前兩次的結果稟告給趙子兮。</p>
隻是，禦書房裏再次迎來驚人的場麵。召南和綠衣都有些驚慌失色了。</p>
上次，趙子兮一聲不吭地盯著窗外看，完了用成批的奏折麻痹自己；而這一次，他照舊一聲不吭，卻也沒有繼續折磨自己。</p>
然而，同樣不省心。</p>
桌案上，隻擺著一份折子，就是從兵部拿過來的。</p>
簡單易懂的內容，趙子兮卻看了許久許久。良久，他突然拿起一隻火折子在手中把玩。</p>
他玩得不經心，卻把屋內的其他人嚇到了。</p>
綠衣瞧著瞧著，總覺得趙子兮是想一把火把那折子燒了。</p>
眼前充斥著暈黃的燭光，終於擋住他的視線，那該死的文字也不能折磨他了。趙子兮忽然笑了，笑得像哭了。</p>
原來他才是紙鳶，被她用線緊緊抓著。開心了便鬆開線讓他飛得暢快，不開心了，便攥緊線的一端，教他也不得快活。</p>
“來人。。。。。。擬旨。”</p>
一切照著原該有的方向進行著。</p>
第二日的早朝，太監宣讀了趙子兮的旨令。</p>
第一個決定：削了趙擎蒼攝政王的身份，封其為右肩王。</p>
第二個決定：命和郡王擔任主帥，出征北越。</p>
第三個決定：原國舅曹氏之子曹淨作為左先鋒，列入此次征越之戰的隊列。</p>
三個決定，哪個都是轟轟烈烈的。</p>
趙子兮自登基開始，就給人深不可測的感覺，做的每個決定都讓人驚愕不止。</p>
做的好好的攝政王怎麽說革就革了？罪臣之子怎麽能被任命為先鋒？</p>
三個決定中，相比較起來，竟然趙以可被推為主帥這一點最沒有疑慮。</p>
可是，好像也沒什麽辦法。攝政王自己當場就表明“謝皇上恩典”，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人竟插不進一腳。至於曹淨的事，他家是被抄了，可他這個人沒被抄，也沒有被剝奪政治權利，再加上他在兵部的表現，那也是沒話說。</p>
看來，他們的皇上雖然心思難猜，但做的決定不是妄下的就是了。</p>
趙以可沒有想到，在知道自己要出征的消息後，木婉若竟哭了。</p>
閑雲閣裏，她拉著她的手，紅著眼眶地說道：“你這是做什麽？戰場是什麽地方，你一個女孩子，你。。。。。。”</p>
趙以可竟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看著木婉若失了反應。</p>
“是攝政王府欠了你，是我們欠了你。。。。。。”</p>
木婉若真的哭了，趙以可有些措手不及地迴道：“不，母親，是我欠的，十四年的養育之恩一直無以為報，我很開心有這樣的機會可以盡自己的綿薄之力。”</p>
“什麽綿薄之力，這關乎性命啊！你已經被剝奪了十多年的自由，難道連唯一留下的性命也要拿去拚嗎？”</p>
趙以可上前抱住木婉若，笑的像得到糖吃的小孩：“母親，原來你這麽舍不得我。”</p>
“什麽時候了，你還耍嘴皮子。”</p>
“那母親舍得爹爹去嗎？他腿腳不好，萬一傷著了。”</p>
“當然不。。。。。。”</p>
“那不就得了。趙夕莫不在，這王府除了爹爹就剩下我，我不去，難不成讓管家去？”趙以可突然一頓，繼續道：“誒，要不讓康樂當迴插門女婿，替咱上戰場去？”</p>
“撲哧——”</p>
“咳咳——”</p>
這麽嚴肅的時刻，被趙以可這麽一鬧也沒了氣氛。玉勝、繁花止不住掩嘴笑開，木婉若也被逗得直咳。</p>
“嗬嗬，母親，您就放心吧。我不在的日子裏，您就帶著爹爹逗逗鳥什麽的，怎麽悠閑怎麽來。讓爹爹把朝事也擱下吧。皇上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能力，他會把盛國治理好的。我呢，一定七天一封信，告訴你們我的消息。”</p>
悲傷的情緒早被衝刷個幹淨，木婉若醞釀了半天也隻說出句：“誰說你不是趙家的人呢？都是倔脾氣。”</p>
趙以可討好一笑。</p>
晚上的時候，王府裏邀請了幾個熟悉的朋友，大夥兒聚在一起開個小宴，也算是送別會吧。</p>
趙擎蒼和木婉若早早離席，將時間留給幾個年輕人。</p>
“從小就覺得你不省心，沒想到長大了，不省心的事更多。”這麽高姿態的開場，當然是自詡為大姐姐的趙夕晴。</p>
“嗬，嫁人了就是不一樣，說話都有氣勢多了，在家裏練多了吧。”趙以可說著斜著眼看了看坐在一邊的康樂，意思一目了然。</p>
康樂一如既往地甩來一記白眼。</p>
“你還沒康樂有出息呢。他就舍不得我擔心，他要敢去送死，看我不先撕了他。”</p>
康樂噴了一口飯，飯粒噴在不同碗裏，於是大家頗有默契地放下了筷子。</p>
“。。。。。。康樂他爹媽會先撕了你的。”</p>
趙夕晴怒瞪趙以可，瞪著瞪著，不一會兒“熱淚盈眶”了。</p>
康樂趕緊去安慰他家太歲大人。</p>
趙以可咬唇發出怪聲，暗歎方才營造的輕鬆氣氛算是泡湯了。</p>
裴歡從胸口掏出一個掛鏈似的東西，攤在趙以可麵前：“這是你嫂子還在的時候去龍泉寺求的平安符，看我現在活得好好的，想著應該是有用的。你帶上吧，完整地去，毫發無傷地迴來。”</p>
趙以可點點頭，接過平安符，套到自己的脖子上。</p>
蕭逸讓其餘三人留在餐桌，將趙以可叫到了外麵。</p>
兩人坐在台階上，看著月亮聊起心事。</p>
“還記得當初我去戚梁的時候，咱們坐在一起想著‘戰場是什麽’的事嗎？”</p>
“嗯。”</p>
“那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麽呢？”</p>
趙以可看著蕭逸。</p>
“真真帶著千軍萬馬殺敵的時候，我的手都軟了。一場仗結束，迴了營地就躲著人吐。其實戰場，跟亂葬崗差不多。”</p>
蕭逸說罷，偏頭看向趙以可。</p>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隻勉強一笑。</p>
蕭逸歎了口氣，就知道她是個外強中幹的：“如今也變不了局麵了。唯一的建議就是——不要婦人之仁。”</p>
蕭逸走了，趙以可一個人坐在台階上。在這樣直白的現實麵前，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勇氣不足。</p>
忍不住就想到那人了，他也正經曆戰亂，如果他在，會對她說什麽呢？（未完待續）</p>
趙以可迴到曹淨對麵，看向他時，他的目光已經鎮定無比，讓她不由懷疑方才那一眼是否是自己的幻覺。</p>
然而目光轉向右臂，本該受傷的位置仍然安然無恙。</p>
趙以可忽然展顏一笑，然後加緊了手上的動作。</p>
十招的功夫，趙以可的箭已然抵上了曹淨的脖子。</p>
曹淨垂眸看了眼抵在自己命脈前的劍，然後將頭偏向一邊，眼中仍有不甘，還有幾分複雜。</p>
他知道，他本來就該輸了。那一刻，他是有機會傷到她的，卻不知為何，當劍端將要刺進她的臂膀時，他的心中竟然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慌亂，以至於將劍偏了個方向。</p>
而下一刻，他便知道，勝負已分。可是，沒想到，趙以可也收了劍。</p>
縱使比試繼續，曹淨的心卻再也無法平靜。落敗也是難免的事了。</p>
他十四歲的時候就決心要贏過趙以可，可如今還處在追趕她的道路。他向來驕傲，恐怕除非贏過她，否則這一生都得耗在這兒了。</p>
可是方才那一刻，他的心頭閃過的念頭告訴他：似乎就這樣追逐一生，也挺好的。</p>
校場響起鼓掌聲，趙以可慢慢收迴劍，將劍柄轉了個方向，朝後麵隨意一扔。</p>
“呲”的一聲，眾人看去，那劍正好落在劍鞘上。</p>
有人瞠目結舌，考官們相視而笑。自此，攝政王府小世子的形象恐怕要改變了。大夥兒多少也有些明白為什麽趙子兮登基後會加封趙以可為“和郡王”了。</p>
一同從兵部走出，趙以可瞥了眼一聲不吭的曹淨，開始找話題聊：“你，現在住在什麽地方啊？”</p>
人情冷暖趙以可很清楚，他們家因為滔天的罪被抄家，親朋好友少有會接濟的。而她就是覺得，即使有，曹淨也不會願意接受的。</p>
“。。。。。。父親的一座別莊，皇上並沒有沒收。”曹淨迴答得很平靜。</p>
“嗯。”趙以可點點頭。</p>
“若是需要幫助，我。。。。。。”</p>
“不需要。”趙以可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曹淨阻斷。她的腳步一頓。</p>
曹淨暗罵一聲，然後補充道：“我自己可以處理的。”</p>
“哦，好。”趙以可倒不是尷尬，隻是被他突來的嚴厲語氣嚇了一跳。聽他解釋，自然不勉強。</p>
一說開，見曹淨並不曾介懷，趙以可的語氣也輕鬆起來。</p>
“你呀，年紀還小，有什麽事情就不要硬撐著。這世上，朋友還是多的，溫暖還是有的。比如說我呀，你盡管把我當成大。。。。。。大哥哥吧。”說到最後，趙以可自己都舌頭打結了。</p>
而曹淨，早在那句“年紀還小”的時候就黑了臉。隻是他漸漸習慣了趙以可的“不要臉”，也不做反駁。這世上，若還有誰會對他說這樣的話，除了他母親，應該就隻有趙以可了wlou了，在規定的時間內，隨即也產生了第三批的“狀元”。隻是綜合考慮下來，考官們一致覺得第三批的成績不如第一批和第二批來得精彩。於是，便隻將前兩次的結果稟告給趙子兮。</p>
隻是，禦書房裏再次迎來驚人的場麵。召南和綠衣都有些驚慌失色了。</p>
上次，趙子兮一聲不吭地盯著窗外看，完了用成批的奏折麻痹自己；而這一次，他照舊一聲不吭，卻也沒有繼續折磨自己。</p>
然而，同樣不省心。</p>
桌案上，隻擺著一份折子，就是從兵部拿過來的。</p>
簡單易懂的內容，趙子兮卻看了許久許久。良久，他突然拿起一隻火折子在手中把玩。</p>
他玩得不經心，卻把屋內的其他人嚇到了。</p>
綠衣瞧著瞧著，總覺得趙子兮是想一把火把那折子燒了。</p>
眼前充斥著暈黃的燭光，終於擋住他的視線，那該死的文字也不能折磨他了。趙子兮忽然笑了，笑得像哭了。</p>
原來他才是紙鳶，被她用線緊緊抓著。開心了便鬆開線讓他飛得暢快，不開心了，便攥緊線的一端，教他也不得快活。</p>
“來人。。。。。。擬旨。”</p>
一切照著原該有的方向進行著。</p>
第二日的早朝，太監宣讀了趙子兮的旨令。</p>
第一個決定：削了趙擎蒼攝政王的身份，封其為右肩王。</p>
第二個決定：命和郡王擔任主帥，出征北越。</p>
第三個決定：原國舅曹氏之子曹淨作為左先鋒，列入此次征越之戰的隊列。</p>
三個決定，哪個都是轟轟烈烈的。</p>
趙子兮自登基開始，就給人深不可測的感覺，做的每個決定都讓人驚愕不止。</p>
做的好好的攝政王怎麽說革就革了？罪臣之子怎麽能被任命為先鋒？</p>
三個決定中，相比較起來，竟然趙以可被推為主帥這一點最沒有疑慮。</p>
可是，好像也沒什麽辦法。攝政王自己當場就表明“謝皇上恩典”，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人竟插不進一腳。至於曹淨的事，他家是被抄了，可他這個人沒被抄，也沒有被剝奪政治權利，再加上他在兵部的表現，那也是沒話說。</p>
看來，他們的皇上雖然心思難猜，但做的決定不是妄下的就是了。</p>
趙以可沒有想到，在知道自己要出征的消息後，木婉若竟哭了。</p>
閑雲閣裏，她拉著她的手，紅著眼眶地說道：“你這是做什麽？戰場是什麽地方，你一個女孩子，你。。。。。。”</p>
趙以可竟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看著木婉若失了反應。</p>
“是攝政王府欠了你，是我們欠了你。。。。。。”</p>
木婉若真的哭了，趙以可有些措手不及地迴道：“不，母親，是我欠的，十四年的養育之恩一直無以為報，我很開心有這樣的機會可以盡自己的綿薄之力。”</p>
“什麽綿薄之力，這關乎性命啊！你已經被剝奪了十多年的自由，難道連唯一留下的性命也要拿去拚嗎？”</p>
趙以可上前抱住木婉若，笑的像得到糖吃的小孩：“母親，原來你這麽舍不得我。”</p>
“什麽時候了，你還耍嘴皮子。”</p>
“那母親舍得爹爹去嗎？他腿腳不好，萬一傷著了。”</p>
“當然不。。。。。。”</p>
“那不就得了。趙夕莫不在，這王府除了爹爹就剩下我，我不去，難不成讓管家去？”趙以可突然一頓，繼續道：“誒，要不讓康樂當迴插門女婿，替咱上戰場去？”</p>
“撲哧——”</p>
“咳咳——”</p>
這麽嚴肅的時刻，被趙以可這麽一鬧也沒了氣氛。玉勝、繁花止不住掩嘴笑開，木婉若也被逗得直咳。</p>
“嗬嗬，母親，您就放心吧。我不在的日子裏，您就帶著爹爹逗逗鳥什麽的，怎麽悠閑怎麽來。讓爹爹把朝事也擱下吧。皇上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能力，他會把盛國治理好的。我呢，一定七天一封信，告訴你們我的消息。”</p>
悲傷的情緒早被衝刷個幹淨，木婉若醞釀了半天也隻說出句：“誰說你不是趙家的人呢？都是倔脾氣。”</p>
趙以可討好一笑。</p>
晚上的時候，王府裏邀請了幾個熟悉的朋友，大夥兒聚在一起開個小宴，也算是送別會吧。</p>
趙擎蒼和木婉若早早離席，將時間留給幾個年輕人。</p>
“從小就覺得你不省心，沒想到長大了，不省心的事更多。”這麽高姿態的開場，當然是自詡為大姐姐的趙夕晴。</p>
“嗬，嫁人了就是不一樣，說話都有氣勢多了，在家裏練多了吧。”趙以可說著斜著眼看了看坐在一邊的康樂，意思一目了然。</p>
康樂一如既往地甩來一記白眼。</p>
“你還沒康樂有出息呢。他就舍不得我擔心，他要敢去送死，看我不先撕了他。”</p>
康樂噴了一口飯，飯粒噴在不同碗裏，於是大家頗有默契地放下了筷子。</p>
“。。。。。。康樂他爹媽會先撕了你的。”</p>
趙夕晴怒瞪趙以可，瞪著瞪著，不一會兒“熱淚盈眶”了。</p>
康樂趕緊去安慰他家太歲大人。</p>
趙以可咬唇發出怪聲，暗歎方才營造的輕鬆氣氛算是泡湯了。</p>
裴歡從胸口掏出一個掛鏈似的東西，攤在趙以可麵前：“這是你嫂子還在的時候去龍泉寺求的平安符，看我現在活得好好的，想著應該是有用的。你帶上吧，完整地去，毫發無傷地迴來。”</p>
趙以可點點頭，接過平安符，套到自己的脖子上。</p>
蕭逸讓其餘三人留在餐桌，將趙以可叫到了外麵。</p>
兩人坐在台階上，看著月亮聊起心事。</p>
“還記得當初我去戚梁的時候，咱們坐在一起想著‘戰場是什麽’的事嗎？”</p>
“嗯。”</p>
“那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麽呢？”</p>
趙以可看著蕭逸。</p>
“真真帶著千軍萬馬殺敵的時候，我的手都軟了。一場仗結束，迴了營地就躲著人吐。其實戰場，跟亂葬崗差不多。”</p>
蕭逸說罷，偏頭看向趙以可。</p>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隻勉強一笑。</p>
蕭逸歎了口氣，就知道她是個外強中幹的：“如今也變不了局麵了。唯一的建議就是——不要婦人之仁。”</p>
蕭逸走了，趙以可一個人坐在台階上。在這樣直白的現實麵前，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勇氣不足。</p>
忍不住就想到那人了，他也正經曆戰亂，如果他在，會對她說什麽呢？（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