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歎了一聲:“既然這些錢都是紀衡一個人賺迴來的……他想怎樣分配這些股份,我們也沒什麽話說。”


    紀母咬了咬嘴唇,想說什麽,在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之後,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和自己的老伴兒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憂慮。


    紀母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老伴的手,念著楊夢瑤肚子裏的孩子,到底還是咬著牙,試圖緩和一下氣氛:“先別著急,咱們都是一家人……”


    “和你們是一家人……親家母,話說得好聽。”


    楊母隻是拿眼盯著紀衡不放,冷笑了一聲:“和我們比起來,還是溫梔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更加親近一些吧?”


    她拉長了聲音:“眼巴巴地送這麽多股份進去——那人天生一條賤命,就不怕她天生福薄,受不住嗎!”


    紀衡臉色森寒:“你說什麽?”


    “紀衡啊……”


    楊父咳嗽了一聲,話還沒有說完,紀衡已經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一臉寒霜,一字一頓道:“紀家的產業,從來就和楊家沒有關係。”


    “你們打的那些主意,還是不要放出來的好!”


    紀衡臉色難看的要命:“我可以把這些股份轉讓給她……”


    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當然也能保證,這份財產可以安然無恙的過渡她的手裏,讓她一世無憂。”


    紀衡看著幾個楊家人,一臉漠然:“楊氏在你們的手裏麵已經越來越差……白瞎了楊老爺子給你們擺到桌麵上的那幅好牌!”


    “仗著和紀氏的聯姻關係在外麵胡作非為……你們是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


    紀衡麵無表情地宣布:“趁著今天這個機會,楊先生,如果再發生這種事……”


    他語氣沉沉:“咱們就法庭上見吧。”


    這話說得極重,楊父立刻就變了臉色,一直柔柔弱弱坐在一旁,隻是捂著自己肚子不說話的楊夢瑤也是一臉目瞪口呆,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不要!”


    她臉色蒼白,顫抖著站了起來,小聲驚唿道:“紀衡……”


    她不敢往紀衡的身上撲,便湊到了一旁的紀母懷裏,淚水漣漣的捂著自己的肚子:“你別這樣說,我,我好害怕。”


    她捂著心口,偷看紀衡的臉色:“我心跳的好快……寶寶,寶寶也好難受。咱們都是一家人啊,你別這樣……為了一個外人,我”


    “她不是外人。”


    紀衡懶得再看她表演,不顧在場麵色各異的其他幾人,抬高聲音,將仆人喚了過來:“把夫人送迴房間去,好好看護。”


    他臉色鐵青,聲音裏也是一片寒霜:“不要讓她再出來了。”


    楊夢瑤一怔,仆人果然堆著笑容湊了過來,動作並不如何強硬,卻也困著她動彈不得,眼見紀衡大步流星地往屋外走,想著這人是要把那一大筆財產送出去……


    那可是她孩子即將繼承的財富!


    “不要碰我!我自己走!”


    她心裏頭又氣又急,酸水怒意一起咕嘟咕嘟地往外冒,卻又想不出來什麽好辦法來阻止這一切。


    溫梔……


    楊夢瑤恨得咬牙切齒,臉色猙獰,恍惚是一個麵目醜陋的妖怪。


    她怎麽配得到那些東西!


    …………………………………………………………


    “好痛啊……”


    蔣宅。


    小丫頭臉色蒼白,淚水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替自己的母親感覺到疼痛,她赤著腳站在溫梔麵前,想上前,卻又不敢動:“媽媽,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溫梔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卻掩不住自己難看的臉色:“不疼的,寶貝,隻是看起來有點嚇人罷了。”


    她想將小女兒抱起來,卻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寶寶,沒事的。”


    她眨了眨眼睛,做了個鬼臉,想要逗小丫頭樂一樂:“媽媽是在衛生間的地板上摔了一跤……”


    沒想到小姑娘不為所動,小嘴緊緊抿著,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馬上就要掉出來了,她趕緊柔聲哄勸:“不要緊的,隻是蔣叔叔擔心媽媽再犯錯,所以繃帶纏的多了一些而已。”


    溫希立刻轉著小臉看了過去,憤怒而大聲地道:“壞爸爸!”


    蔣淩瀚挑了挑眉頭,倒是也沒有推舉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罪名,而是一把將小姑娘撈了起來,抱著她在空裏轉了一圈:“居然叫我壞爸爸——”


    溫希尖叫一聲,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不許欺負媽媽,我們都要保護她!”


    溫梔鼻子一酸,輕聲道:“好啦,都已經這麽晚了。”


    溫馨的燈光下,溫梔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蔣……”


    蔣淩瀚立即向她看了過來,溫梔讓他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窘迫,不敢把後麵的先生兩個字吐出來,含含糊糊的混了過去:“今天晚上辛苦你,帶溫希去休息吧。”


    蔣淩瀚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頭,又很快鬆開,沉沉地應了一聲:“好。”


    溫梔看著他帶著小姑娘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餐廳,自己一個人坐著發了會兒呆。


    屋子裏麵靜悄悄的,掛鍾的聲音在此刻顯得異常清晰,白天遇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已經顯得模糊,隻是疲憊與憤怒還壓在心頭,溫梔煩躁地吐了一口氣,怎樣都覺得不痛快。


    額頭上的傷口還是在隱隱作痛,隨著時間的過去,藥效好像也漸漸的開始失靈了,鈍鈍的痛感一點一點的爬了迴來,敲打在她的心頭上。


    溫梔深吸了一口氣,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咬著牙關,想把這陣折磨挨過去。


    門鈴突然在此刻響了起來,劃破了一室的寂靜。


    夜已深沉,溫梔不想管它,便放著那門鈴響了一會兒,想讓外麵那個不速之客知難而退,沒想到門鈴聲一直沒有停下,她坐在椅子上,被那陣刺耳的鈴聲折騰的頭暈眼花,溫梔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煩躁,終於還是咬牙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他們都已經休息了,你還是……”


    溫梔在貓眼裏看到了那個穿著西裝套裙的女人,心頭一跳:“怎麽是你?”


    ……………………………………………………………………


    “溫小姐,紀總這邊已經安排法務,把所有的程序都做完了,您隻要簽下名字,這份兒協議書立刻就能生效,您就可以成為紀氏集團的大股東了。”


    蔣宅客廳裏,紀衡的秘書端坐在沙發上,臉上帶著職業的微笑,將那份協議書推了過去,還貼心的打開了鋼筆的筆帽:“也是我們紀總的一份心意,您請放心。”


    她真心實意道:“紀氏集團現在的發展態勢非常好,您隻需要坐著收錢就好了,不需要付多餘的責任。”


    溫梔隻覺得一陣莫名的荒謬,額頭上的傷口越來越疼,腦子裏麵的神經也一跳一跳的:“我要這些股份做什麽?”


    客廳裏麵的掛鍾響了一下,已經到了深夜。


    她不由自主地抬高了聲音,對著那邊熟悉的秘書小姐道:“我要他的錢拿來做什麽?我和紀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秘書一怔,不知怎麽的,竟然有些瑟縮之意:“那協議書就先放在您這裏……您先休息。”


    她訕笑一聲,不敢去看她旁邊男人的眼神,語速飛快地道:“我改日再登門來拜訪。”


    說罷,紀衡的秘書很快就腳步匆匆地溜了出去。


    “轉讓股份……真虧他能想得出來。”


    溫梔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自己額頭上的傷處,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莫名其妙。”


    一直默不作聲坐在一旁的蔣淩瀚將那份協議書從茶幾上拿了起來,眉頭越皺越深:“這份協議書……”


    他臉色沉沉的:“倒是可以簽,對於你們母女二人,也是一份保障。”


    客廳裏麵燈光大亮,蔣淩瀚的表情也非常嚴肅,他手裏握著那份協議書,定定地看著溫梔:“簽下字之後,你就真的可以和紀衡平起平坐了。”


    溫梔終於有些撐不住那陣頭痛,身子一彎,在沙發上蜷縮了起來,疲憊不堪地道:“我和紀家一點關係都沒有……要他們的錢做什麽?”


    她心裏亂糟糟的,疼痛糾纏不停,讓她的思緒支離破碎,和楊家人想的不一樣,麵對這筆巨額的財富,她不僅沒有欣喜若狂,相反還帶給了她無盡的煩躁和疲憊:“我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了……”


    身上無一處不痛,溫梔的淚水終於讓肉體上的痛苦逼了出來,隻覺得莫名委屈:“誰想要他的錢啊?”


    一隻大手伸了過來,輕柔地將她摟到了自己的懷裏:“好,那就不要。”


    蔣淩瀚似乎也鬆了一口氣,他摟著溫梔的胳膊越來越緊:“我養你們兩個就夠了。”


    溫梔靠在這個滾燙的胸膛上,聞著那股清苦的煙味,臉色有些發紅,夜已經很深了,客廳裏麵隻有他們兩個人,孤男寡女靠在一起……


    她掙了掙,想要從那個人的懷裏逃出來,有些緊張地道:“嗯,你幫我,幫我把這些協議書還給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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