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如廖從劼所說,京城的學子才華橫溢,遠遠高於駱迴安,那麽就應該能寫出比他更好的詩句。


    在場的這麽多人,不都是飽讀詩書,自詡才學不低。


    佟初雪的目光一一掃過每一位座上賓,是挑釁,是輕蔑,是自信。


    沒有人嗎。


    佟初雪輕蔑地勾起嘴角,沒想到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真是太讓人失望。


    “廖老先生,這一局可算我贏?”佟初雪銳利的目光徑直看向廖從劼。


    廖從劼沉吟片刻,點頭道,“與林小姐的這局比試中,是駱夫人贏了。”


    佟初雪滿意地笑了,隻要他承認就好。


    “看來我的才學也算是在林小姐之上了,林小姐,承讓。”佟初雪道。


    林小姐一臉怒意,卻又無可奈何,不管怎麽說,她總不能當眾不服廖從劼的結論。


    “你也不必如此得意,今日不過是我狀態不好,文無第一,我今日敗北,不見得我的水平就一定低於你。”林小姐道。


    這話得到了在場不少人的支持,紛紛附和,至於他們究竟是為了支持林小姐,還是為了給自己的無能找個借口,他們自己心裏清楚。


    宴會的氣氛被破壞的徹底,廖從劼卻忽然笑出了聲,“當初也是有人求到我這裏,我這才替駱公子寫了一封推薦信,否則駱公子怕是不會有機會站在這裏。”


    寫信的事確實,他們誰都沒有辦法否認。


    周圍的人仿佛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紛紛開始揪著這一點不放。


    “原來是這樣,如此說來,駱公子能考到京城,可是多虧了廖先生呢。”


    “要我說,還是廖先生心胸寬廣,要是我幫了這麽一個小人,我可是恨不得忘記這件事。”


    “不過是讀了幾年書,就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嗎,作詩一事最是講究天時地利,靠的是靈感,不是技術。”


    議論的聲音,或高或低,傳進了駱迴安和佟初雪的耳朵裏。


    周圍什麽樣的說辭都有,駱迴安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說話,此刻卻突然開口,“既然是讀書人,哪裏還能講什麽靈感,若是在考場上沒有靈感,難不成還要找主考官求情,趁著自己有靈感的時候再考一場?”


    “你亂說什麽,在考場上和詩會上情形不同,怎能一概而論!”立刻便有人出言反駁。


    駱迴安平靜的目光看著對方,陳述道,“既然如此,寫的好就是寫得好,寫的差就是實力差,沒有什麽好辯駁的。”


    廖從劼卻不認可這說法,“駱公子,我今日所辦詩會,之所以要費心布置,就是為了能夠激發諸位的靈感,要想成就一首好詩,確實需要幾分靈氣。方才兩位的詩作雖然合轍押韻,但是匠氣十足。”


    佟初雪冷笑一聲,這個老家夥還真好意思說,匠氣十足,他分明就是不願承認他們的水平罷了。


    可廖從劼這麽說,其餘人自然也起哄起來,紛紛表示認同廖從劼的看法。


    好笑,真是好笑。


    “到現在,一首像樣的作品都沒有,還在這裏裝出一副文雅模樣,原來京城的讀書人竟然這麽可笑。多謝了,廖老先生,要是沒有您的邀請,這麽滑稽的場麵,我平日裏真是無緣得見呢。”佟初雪低下頭,捂著嘴輕笑出聲。


    佟初雪那毫不掩飾的嗤笑,刺痛了在場的每一位,他們可是京城中有名有姓的人家,什麽時候起一個鄉下村婦竟然敢嘲笑他們。


    一個滿身銅臭味的小商人,一個沒有半點官職的窮酸考生,竟然在這樣的宴會上蔑視了他們所有人。


    他們憑什麽,他們怎麽敢說這樣的話。


    在場之人已經難以保持平靜的心情,強烈要求將這兩人逐出宴會,他們實在不能忍受這樣的羞辱。


    與會所有人都提出了這樣的請求,廖從劼居然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略作思考就聽從了眾人的意見,召來家丁,準備將他們趕出廖家。


    十幾個家丁將兩人團團圍住,目露兇光,看著就要上手把人捉出去。


    這次宴會佟初雪自己帶的人並不允許進來,所以此刻隻有他們夫妻二人獨自麵對十幾個家丁。


    “廖老先生,這是什麽意思?”佟初雪挺直了後背,站在原地,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


    在場所有人都不明白佟初雪何來的底氣,敢同廖從劼叫板。


    “實在遺憾得很,二位似乎並不適合我們這場詩會,隻能請二位先行離開,否則會擾了了其他客人的興致,身為主人家我也是沒辦法。”廖從劼一副經過反複思慮的模樣,似乎還極為不忍做出這個決定。


    佟初雪冷笑一聲,她可算開了眼界,原來做一個當世名家需要的並不是知識,而是演技。


    她向後退了兩步,突然伸出手緊緊抱住了駱迴安的胳膊,臉上浮現出害怕的神色。


    不就是比演技嗎,難道她的演技會比你們差。


    “相公救我!”


    佟初雪忽然尖聲大叫起來,一邊叫喊,一邊拉著落迴安往外跑。


    她的腳步踉踉蹌蹌,剛跑沒幾步就一副馬上要摔倒的樣子,駱迴安的反應也是極快,立刻喊道,“娘子,你別害怕,為夫一定護著你!”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他們這麽做的意義是什麽。


    廖府的家丁根據廖從傑的指示,仍然是步步緊逼。


    但佟初雪的動作比他們更快,盡管她看上去似乎都快不會走路了,可腳下的路線卻十分清晰,分明就是往廖家的大門口去。


    一瞬之間,廖從劼明白過來佟初雪的打算。


    他這是要抹黑廖家!


    不過這樣的手段難道就能威脅得了他們嗎,佟初雪未免也太天真了。


    廖從劼氣定神閑的看著這場鬧劇,唯有佟初雪在那邊買演的非常賣力,她慌亂的跑著,頭上的發髻都顛散了,身上的首飾也是叮當直響,


    兩人好不容易跑到了廖府門口,看門的小廝見兩人這個樣子,全都慌了神不明所以。


    而門外經過的百姓紛紛將目光停留到了兩人身上,十分訝異。


    “我沒想到,我實在沒想到,你們廖家竟然會這樣欺辱我這個弱女子!”


    佟初雪捂著臉,聲淚俱下地在廖家大門前控訴,她反複斥責著廖家,可誰也沒聽明白究竟裏麵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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