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唐笑這次之行,注定要失望了,當他說完這番話,蘇祁安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在唐笑眼裏,蘇祁安不過是強裝罷了,反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有的是時間,和這位大名鼎鼎的東山侯嘮嘮。


    蘇祁安沒有去看唐笑,目光轉動,看著身後的水生,輕聲道。


    「所以,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


    被點名的水生,此時沒有辯解的意思,一步邁出,認真看著蘇祁安,說道。


    「我承受,倘若當初沒有先生的賞識,我不過是村內的一個普通獵戶,更不可能想到會有今天。」


    「但進了西州城,我才發現這世上,隻有權勢才能主宰自己命運,才能不被欺負。」


    「我雖然在先生這裏,成了護村隊長之一,看起來風光,但和西州權貴相比,又算得了什麽?」看書菈


    「我不甘心,一直活在底層,哪怕東山村民們團結,和平相處,氛圍極好,但終究不過是最底層罷了。」


    「看看這次,遠的不說,就說西州牧,隻要他震怒,東山村就算再團結又如何?最終還不是被攻破?」


    「先生,水生感謝你把我從小山村中帶出來,但我一定要爬上去,要擁有絕對權勢,誰攔我誰死!」


    「為了表達先生的知遇之恩,水生保證,一定會讓你體麵去死,每年清明時節,水生必定會給你上香,先生不要怪我。」


    水生說著,聲音有些激動,蘇祁安麵無表情的看著水生,他身後的蘇勇雙手緊握,臉上寫滿了憤怒。


    如果不是因為沒有蘇祁安的命令,他早就動手,要將這個叛徒法辦。


    水生的心聲,讓蘇祁安微微一驚,但很快恢複。


    確實,隨著他的地位越來越水漲船高,手中的勢力越來越大。


    他的安排告誡是合理的,但卻疏忽了他們內心的情緒。


    一種從小山村,陡然來到西州中心,所看所見,自然是迷了心智,因此,很容易被人鑽了空子,這是蘇祁安的失職。


    蘇祁安點頭,沒有在搭理水生,水生現在已經被欲望填滿,無論蘇祁安怎麽去說,都是白費口舌。


    和這樣的人交談,不過是浪費時間。


    如今他的主子唐笑都來了,要交流,隻有唐笑配得上資格。


    蘇祁安目光收迴,像似跟自己交談,輕聲道,「看來這次摧毀我的大本營,你出力不少。」


    「既然這樣,本侯有一事想問問世子,有多少人落在你手裏?你打算如何處理他們,還是想以此為要挾,逼我就範。」


    唐笑笑著搖頭,看著蘇祁安的目光,就像是看待一個傻子。


    冷笑道,「哈哈,東山侯,先前我的確是如此打算,但現在的你,手中有多少力量能夠反抗?就憑你身後的兩人?」


    「憑東山侯的聰明才智,難道真覺得,剛才好好放鬆的新軍護衛,本世子沒有對他們動手?」


    「實話告訴你,東山侯,當你踏入嶺北縣的那刻起,你就已經被本世子請君入甕了。」


    「算算時間,本世子所帶的援軍,差不多將嶺北縣層層包圍,本世子十分感興趣,不知東山侯打算如何突破我這打造的銅牆鐵壁?」


    這不是唐笑在妄言,而是他提前做了準備,放水生前去,就是為了將蘇祁安誘騙到嶺北縣。


    誰知道蘇祁安如此容易就上當,隻要蘇祁安踏入嶺北縣,他這次帶來的援軍,手裏起碼還有千餘人。


    在加上何縣令的配合,拿下一個蘇祁安不綽綽有餘。


    蘇祁安手下的護衛新軍,早就被唐笑借著放鬆的機會,引下後,按照計劃直接拿下。


    現


    在的蘇祁安,手裏隻有身後二人,哪怕這二人以一敵百,在他們層層包圍下,也出不了嶺北縣衙。


    為了這一天,唐笑隱忍了太久,從當初蘇祁安踏入西州城後,唐笑就在唐豐的告誡下,收斂自己鋒芒。


    十分低調,甚至有的時候還要演戲,取得蘇祁安的信任。


    他堂堂世子,要對一個伯爵如此低頭,對他而言和受辱沒什麽區別。


    好在他的隱忍得到了迴報。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看著蘇祁安成為他的掌中之物,唐笑別提多痛快。


    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看到蘇祁安被戲耍的憤怒。


    至於這次摧毀蘇祁安留在西州的三級據點,唐笑就沒有告知的打算。


    他就是要讓蘇祁安帶著悔恨,不甘,遺憾,死在他手中。


    唐笑的冷笑說明了一切,蘇祁安也是明了。


    即便知道自己眼下處境,已經落入別人的圈套,但蘇祁安還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他沉默一會,抬頭,看著唐笑道,「世子,你就這麽自信認為自己贏了?勝券在握?」


    蘇祁安冒出的這句話,讓唐笑露出玩味什麽,他抱著看戲樣子,說道。


    「怎麽?莫非東山侯還準備了什麽後手?能夠在本世子的天羅地網中,掙脫出一條生路。」


    「要是有,那本世子可是相當好奇啊。」


    唐笑說的相當淡定,在他看來,蘇祁安不過是故弄玄虛。


    他的請君入甕計劃,知道的,沒有幾個,那幾人各個都是唐笑的死忠心腹,至於透露給蘇祁安,根本不可能。


    倘若蘇祁安早就得知消息,根本就不可能正大光明的上套。


    蘇祁安的淡定,無非是自己陷入圈套後,給自己最後的掙紮。


    看著一臉得意,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的唐笑,蘇祁安笑著道。


    「世子,高興的太早,這事本侯原封不動的送給你,咱們要不打個賭。看看這次,究竟誰才是甕中之鱉。」


    「好啊,本世子到要看看,你如何能翻天!」唐笑沒有絲毫妥協,直白的看著蘇祁安。


    要是蘇祁安在他眼皮底下,真的逃脫了,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在唐笑聲音落下不久,瞬間,嶺北縣衙外,一下子爆發大的聲響。


    那種動靜,一看就知道是大規模的人員爆發激戰。


    根本不用走出去,光是聽外麵的動靜,縣衙內的眾人,基本上都知道,縣衙外,起碼有幾千餘人在爆發衝突。


    唐笑一怔,他手裏有多少人,他很清楚。能夠有如此聲勢,絕對不是他手下那些人弄出來的。


    他目光深深的看著蘇祁安,眼中有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不等他開口,蘇祁安說道,「嗬嗬,在動手對付我前,世子還請你能弄清楚本侯,到底有多少人馬。」


    蘇祁安說的很隨意,但話語中,透露著濃濃的自信。


    到了這時候,唐笑內心即便不安,但臉上還是保持著相當的克製。


    他目光示意,身後的水生領會,連忙朝著縣衙外走去。


    不到最後一刻,唐笑就不信,他會成為那隻入甕的鱉。


    水生去的快,來的也快,約莫幾分鍾後,便迴來了,隻是他的臉色卻是十分難看。


    這一下,讓唐笑瞬間明了,他目光死死看著蘇祁安,喘著粗氣,雙手緊握,那副樣子,恨不得有種吃人的衝動。


    壓製自己內心情緒好久後,唐笑方才十分不甘的吐出一句話。「這怎麽可能!」


    唐笑的失態,在蘇祁安的意料之中,他這時候,不緊不慢道。


    「世


    子,別忘了,本侯好歹也是一名侯爵,縱使在京都和權貴結怨,但手中也不可能沒有一點兵力。」


    「這次隨本侯一同歸來的,還有本侯的兩千東山軍,忘了告訴世子了,我這人吧,就是太謹慎了,這次返迴途中,早早的將兩千的東山軍,提前一步安排出動。」


    「東山軍的實力,不用本侯介紹,想必世子應該清楚,隻能說世子實在是太大意了,沒想到這次會親自前來,這次,世子你說,誰會笑到最後呢。」


    蘇祁安十分淡定,那副樣子,給人一種,他才是這次幕後黑手一般。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最大底牌,蘇祁安竟然真敢悄無聲息的將兩千的東山軍給打散,提前布局。


    而自己就帶著二百來人的護衛,已經六七十人的新軍,總共不到三百人就上路了。


    麵對一波波的截殺,哪怕遇到的兇險在深,一路上都沒有暴露東山軍的打算。


    這種隱忍,讓人感到恐怖。


    東山軍是蘇祁安手中的絕對王牌,前身就是由京都保衛戰的五千老兵油子抽調的。


    據唐笑得到的消息,這五千的老兵油子,隨著京都戰事結束,因為受到鄭良、王冼的用兵不當,導致戰事結束。


    五千人,至多隻剩下不到一千人,而這一千人,通過這次戰事洗禮,他們的戰力到達了一種極其恐怖的地步。


    不說以一敵百,但這一千人隻要指揮得到,麵對多餘自己數倍,五六千人的榮兵,絕對能夠全身而退。


    這一千人的東山軍,唐笑是十分忌憚的,因此在蘇祁安返迴,對這一千人的去留,唐笑十分上心。


    據京都可靠消息,這一千人因為京都權貴的忌憚,被當今陛下下令給留了下來。


    而蘇祁安一路返迴,身邊確實沒有東山軍存在的蹤跡。


    正因為確定這點,才會讓唐笑趕大膽前來。


    但這次,蘇祁安給他帶來了一個巨大的驚嚇,出現在嶺北縣城的不止一千東山軍,而是多了一倍,整整兩千。


    此時的唐笑都有罵娘的衝動,京都的權貴都是幹什麽吃的,連蘇祁安有多少人都搞不清楚,這不是想害死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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