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你有什麽想法,又或者你猜到了誰?」


    蘇祁安的詢問,水生卻是搖搖頭,「先生,這不過是屬下的猜測,而且如今我們損失慘重,如果真的去篩查,肯定會傷了兄弟們的心,這事還是等先生平穩人心後,在私下調查就好。」


    蘇祁安點頭,認真的看著水生,輕聲道,「水生,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現在的你成長了不少啊。」


    「先生謬讚了,水生不過是盡分內之事,如果屬下能夠早點警覺,恐怕兄弟們的傷亡也不會這麽大,秦掌櫃也不會被抓。」


    水生的自責,蘇祁安拍了拍他肩膀,寬慰著,隨即眾人陸續進了嶺北城。


    離開嶺北縣快有一年了,變化到沒有多大變化,或許是因為西州牧下令搜查的緣故。


    嶺北縣的街道,卻是冷清一些,眾人一路走過,都沒有開口言語,特別是新軍,他們臉上有些傷感。


    那些跟隨蘇祁安歸來的護衛,目光掃視著,其中一人,和黃文彥關係較好,他目光掃動,似乎發覺了什麽不同尋常。


    對著身旁的黃文彥低沉道,「軍師,這街道似乎有些太安靜過頭了吧,這會不會有?」


    護衛還未說完,就被黃文彥的目光製止,護衛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連連點頭,臉上恢複常色,但手掌不自覺的搭在了刀柄之上。


    街道冷清,陸續走了一段時間,眾人終於抵達了嶺北縣衙。


    縣衙門口,並沒有看守的衙役,應該是去通報了。


    蘇祁安等人剛上前,衙役們便跑了出來,出門迎接。


    對著蘇祁安道,「縣令大人已經備好了酒,特意讓我等迎接蘇先生。」


    蘇祁安沒有說話,隻是點頭,隨即在衙役的帶領下,進了嶺北縣衙。


    他們去的地方,是縣衙的會客廳,隨著蘇祁安走來,前方,迎麵而來的就是那位新上任的何縣令。


    何縣令快步走來,對著蘇祁安一陣寒暄,那樣子就像久未見到的好友。


    雖然很熱情,但總給人一種不真實,那種不真實,感覺有些緊張。


    蘇祁安沒有戳破的意思,與這位何縣令寒暄著,很快眾人進入會客廳。


    廳內早就準備好了一桌好菜,何縣令對著衙役道,「快準備好熱水,讓先生的下屬,好好洗個澡,消除疲憊。」


    在蘇祁安的默認下,除了蘇勇、黃文彥幾人留下來陪同,其餘人等都在衙役的帶領下,安排下來。


    眾人坐了下來,何縣令首先舉杯示意,「蘇先生一路真是辛苦了,好在終於迴來了,可以和家人團聚了,本縣沒那麽大能力,隻能盡自己所能,還望先生不要怪罪。」


    「何縣令見外了,何縣令能夠冒著如此風險,本讓蘇某感激不盡,對於其他的,蘇某還能強求什麽了。」


    「是啊,何縣令,先生什麽為人,你也清楚,如果沒有何縣令,我們這些人,怕都難逃毒手了,來,這一杯我代表先生敬你。」


    水生在一旁也是補充道,說著舉起酒杯,朝著何縣令示意。


    隻是水生的舉杯,卻顯得有些尷尬,因為,桌前,隻有他一人起身示意。


    像蘇勇、黃文彥等人,是一動不動,這讓水生臉色有些僵硬。


    他輕聲道,「先生,我們畢竟是受了何縣令的恩情,蘇勇他們沒有任何表示,這未免有些不太妥當啊。」


    何縣令笑著擺擺手道,「欸,這是小事,算不得什麽,他們都是先生的得力幹將,有些傲氣是正常的,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何縣令這麽說,蘇勇、黃文彥二人依舊無動於衷。就像沒看到一般。


    水生在職務上,雖然無法和蘇勇相提並論,但他怎麽說,也是蘇祁安的心腹之一。


    而且何縣令將姿態都放這麽低,可這二人竟然無動於衷,這實在是有些不給麵。


    水生皺著眉,繼續道,「先生,難道不打算管管他們嗎,他們這麽做,丟的可是先生的臉啊。」


    「先生,有句話屬下不得不說,先生對他們實在是太寵了,這樣會害了他們的。」


    水生的咄咄逼人,身旁的何縣令還想打著圓場,這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蘇祁安,卻是道。


    「水生,你這些話是不是有些過了?什麽時候,你還會如此咄咄逼人,我記得,貌似這些,我並未教你啊。」


    「你如此急切,莫非這酒裏藏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被蘇祁安這麽一點,水生臉色一變,但很快恢複過來,對著蘇祁安解釋著。


    「先生,這事是屬下唐突了,屬下隻是想表達對何縣令伸出援手,表示感謝。」


    「既然先生都這麽說了,是屬下的不對,為了表示歉意,屬下這就自罰三杯。」


    說著水生連喝了三杯,對著蘇祁安拱拱手道,「先生,屬下知錯了,在待在這裏,已經不合適了,屬下這就下去自罰軍棍。」


    水生放下酒杯,說完這句話,就要離去,隻是前腳剛走,後腳就被蘇祁安叫住。


    「水生,你走的這麽著急幹嘛?是打算通風報信嗎?」


    蘇祁安的這句話,讓水生愣在原地,他轉身,滿臉不解的看著蘇祁安道。


    「先生,你說什麽?」


    蘇祁安臉色淡然,笑著道,「嗬嗬,沒什麽,權當我說個故事。」


    「我返迴嶺北縣,一路被人追殺,行蹤更是不定,結果好巧不巧在即將返迴嶺北縣,就碰上外出尋我的你,咱們先把這當做巧合。」


    「尋到我後,迴縣城途中,又故意透露有叛徒存在,故布疑蹤,為的就是在我心裏埋下一顆懷疑種子。」


    「最後和何縣令相見,我記得我與何縣令之間的交情並沒有那麽深吧,何縣令為了生死不知的蘇祁安,敢冒著州牧命令,伸出援手。」


    「而且這援手,真是大手筆,一口氣將東山村幾萬人給接應,能在西州牧的眼皮底下,接應這麽多人,何縣令這瞞天過海的本事,真是讓蘇某佩服啊。」


    蘇祁安聲音很輕,但聽的水生、何縣令二人目光閃動,水生想解釋什麽,但被蘇祁安製止了。


    「水生,你哪點都好,但有一天太故作聰明了,當初的你,可不是這樣,不過半年時間,你難道沒發現自己變樣了?」


    蘇祁安看著水生,一雙平靜的眼睛,如同看穿一切鬼魅,任由水生想狡辯,話到嘴邊,終究無法反駁。


    蘇祁安目光收迴,看著前方,輕聲道,「好了,陪你們玩了這麽久,也玩夠了,把你的主人叫出來了。」


    「如果我沒猜錯,你的主人現在應該也迫不及待吧,唐笑世子,我說的可對?」


    「蘇某都不怕赴你們的埋伏,世子難道還不肯現身見一麵嗎。」


    蘇祁安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在前方的幕簾內,一道笑聲,隨之響起。


    「嗬嗬,不愧是東山侯,就知道所有的計謀,都逃不過你眼中。」


    話音落下,唐笑從幕簾後走了出來。


    水生、何縣令見狀,對著唐笑恭敬行禮,唐笑隨意擺擺手,對著水生道。


    「水生啊,看來你還是太低估了自家主人,以後還得繼續曆練才行。」


    水生點頭,隨即退到一邊,唐笑上前,十分隨意的坐在蘇祁安對麵。


    哪怕蘇祁安身後的幾人,手掌放在


    刀柄之上,唐笑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看著唐笑現身,蘇祁安輕聲道,「我其實很好奇,你花了什麽代價,竟然能讓我的護村隊長,選擇背叛?」


    唐笑沒有隱瞞意思,笑著道,「嗬嗬,很簡單,我能給他你給不了的東西,東山侯,你太大意了,人性永遠都經受不了考驗。」


    「東山侯,你一步步從秀才,升到伯爵,乃至現在封侯,可謂風光無限,可你有想過你的這幫兄弟嗎?」


    「你在京都風光,你的這幫兄弟在後替你拚殺,最後得到了什麽?你又為他們考慮過什麽,不過是虛偽罷了。」


    「而我卻能給你的這幫兄弟一切榮華富貴,甚至包括你們,隻要你們願意歸降,替本世子拿下蘇祁安,在西州,各位想要什麽,金錢、美女、權力,隻要你們開口,本世子都能辦。」


    唐笑說著,目光越過蘇祁安,看著身後的蘇勇、黃文彥。


    在唐笑看來,在這世上,沒有金錢買不到的,隻要給予代價足夠,任何人都能歸自己所用。


    對於唐笑的招攬,二人視若無睹,唐笑對此也不在意。


    像水生這種蘇祁安的心腹,都能被他招攬,至於這些人,被拿下不過是早晚的事。


    而且,水生的招攬,帶來的效果是極好,一舉摧毀蘇祁安留在西州的三級情報點。


    對蘇祁安打擊相當大,現在的他,最想看到蘇祁安色變的臉色,最好是惱羞成怒。


    與蘇祁安的交手這麽久,他從未勝過一次,如今,他終於可以在蘇祁安麵前趾高氣揚。


    這種釜底抽薪的感覺,讓唐笑相當快意,這次他來,除了想拿下蘇祁安外,更重要的是,就是想當麵狠狠羞辱蘇祁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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