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勇,後麵開口說話的,是哪一家世家?」


    就在後方一人喋喋不休,各種挑釁,這時候蘇祁安開口了。


    蘇勇恭敬迴複,「是周家,西州城世家排在第六。」


    「周家嘛?等這次科舉結束,看樣子要去拜訪一二了。」


    這話一出,剛才各種不屑的周家之人,他的臉色一變,但他好歹是世家子弟。


    依然態度強硬,對著蘇祁安道,「是嘛,早就聽聞蘇伯爵的張狂,春閨結束,本少倒要看看,蘇伯爵有什麽本事!」


    「如果我記不錯的話,周家的產業,好像分布挺廣的,吩咐蘇記商行,不用客氣,直接吃掉。」


    蘇祁安說的輕描淡寫,看起來像似在吹牛逼,可了解蘇記商行的,眾人臉色皆是變色。


    別看蘇記商行的布局,隻是一郡之內,但隨著蘇祁安本人的聲名鵲起。


    他手下的蘇記商行,不僅將川都郡的產業悉數掌控,甚至不斷對外開拓業務。


    這種開拓,自然引起本地豪強的不滿,紛紛聯合對抗蘇記商行。


    但最終的結果卻是,那些本地的豪強,無一例外全部落敗,到後來,更是選擇和蘇記商行合作。


    現在的蘇記商行,在整個西州境內,都是赫赫有名,不說當屬第一,但前十卻是綽綽有餘。


    這麽大的產業,自然會遭到其他世家豪強的垂涎,如果沒有前幾日蘇祁安的宴會之事。


    蘇記商行早就被一些世家下手,準備搶占,但現在,蘇記商行的領頭人,蘇祁安,這人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招惹。


    現在,因為周家少爺的幾句諷刺,蘇祁安直接有理由,正式對周家下屬產業開戰。


    貴賓席上的其他世家子弟,皆是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周家實力是很強,但和最近新興起來的蘇記商行相比,確實差上一些。


    原本的出頭試探,沒想到一下子讓蘇祁安宣布對周家產業開戰。


    這種出頭的代價,真不劃算。


    此時的周家少爺,他的臉色變化,本來他是替某人試探,說白了,就是找迴顏麵。


    如果能找迴場子,不但可以打壓蘇祁安,並且還能搭上一個人情。


    蘇祁安這人,周家少爺了解,但他自認為仗著世家身份,即便蘇祁安冒出頭,難道還敢對他動手?


    他想的沒錯,蘇祁安的確不敢在春閨州試,對他出手,而是直接對他家族下的產業下手。


    這比動手揍他,下手還要狠。


    周家少爺臉色不斷變化,若有若無的目光看著上方某人,隻是最終得來的迴應,卻是無動於衷。


    這時候,蘇祁安繼續道,「周家少爺,你也是成年人了,做什麽事,就得承擔相應代價,無論找誰,蘇某都奉陪。」


    「現在周家少爺,你還是好好想想,春閨結束狗,你名下的產業,還能保住多少?」


    周家少爺此時,哪怕還有剛才的強硬,周家的產業,真要是被蘇記商行給針對了,他迴府後,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直接起身,走到蘇祁安麵前,一改剛才的強硬,連連服軟抱歉。


    那副樣子,看的別提多滑稽。


    上方貴賓席的眾人,看著這幕,皆是感歎,現在誰也無法阻止蘇祁安崛起了。


    坐在最上方的唐豐,看著服軟道歉的周家少爺,目光轉動,對著身旁的公孫博道。


    「嗬嗬,公孫兄的這個下馬威,用的不怎麽行啊。」


    「州牧大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這事和本官可沒關係。」公孫博一臉淡然樣子。


    「嗬嗬,也是,是本官想多


    了,畢竟是小輩之事,還是看看這次州試,能有多少好苗子,千萬不要像上次那般,再出作弊風波,否則,我們三人也不好交代啊。」


    身旁的薛穆修點頭,「州牧大人放心,這次的春閨州試,監考官不僅增加到三位,並且增加三位大儒,陪同監考,考場內,一共二十名的巡視官,這次州試,絕對萬無一失。」


    唐豐點頭,輕聲道,「但願吧。」


    隨著五百人的舉人考生進場,本次的春閨州試,伴隨著陣陣鑼鼓聲,正式開考。


    而不斷請求蘇祁安諒解,像個哈巴狗的周家少爺,在身旁待了有十來分鍾,隨後轉身離去,雖然不知道二人說了什麽,但周家少爺臉上,明顯多了幾分輕鬆。


    蘇祁安臉色平靜,目光閃動,看著前方眾多提筆的學子,不知在想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雖然天氣有些炎熱,但卻阻擋不了州試百姓觀看的心情。


    春閨州試的時間,不像縣試,一般隻有半日功夫。


    半日時間一到,便是結束。


    而且考場答題卷軸,也是不同,分為三卷,隻有答完一卷,才能領取下一卷考題,這樣也是為了防止有泄題作弊的可能。


    這次的州試,在場足足有二十名巡視官,想要當著他們的麵作弊,難度很大。


    上次的秋闈州試,就是因為巡視官太少,導致有人攜帶題案入場,最終被舉報。


    而這個作弊人正是秦淮,雖然最終證實,秦壞被人誣陷,但這次的州試,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秦淮的麵前,每隔幾分鍾,就有巡視官來迴經過,仿佛將秦淮當作重點嫌疑人。


    坐在竹屋內的秦淮,他的臉上平靜,對於麵前來迴踱步的巡視官視若無睹。


    握筆不斷在麵前的考卷答題,外界的動靜,根本影響不到他。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陸陸續續的,在場舉人舉手示意交卷,準備領取下一考卷。


    將答好的考卷卷起,放入一方木盒封存,巡視官上前,收迴木盒,給予下一張考卷。


    這種方法,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護學子卷軸外泄,防止因人情關係,從而影響監考官的判斷。


    眾多學子的交卷,領取下一考卷,貴賓席上的薛穆修,看著這幕輕聲道。


    「和往屆相比,第一考卷的時間,倒是提前不少,說不定這次州試,還真能出幾篇不錯的文章。」


    提前交卷,從一方麵說,說明這次的考生質量,比之前提高了不少。


    多出來的時間,可以充分應對第二、三考卷,畢竟往屆就有許多學子,應該在第一考卷耽誤太多時間,導致後麵為了搶時間,發揮失常,從而落選。


    「嗯,本官倒是很期待。」唐豐點頭。


    眾人目光掃視,看著答題的眾多學子,忽然,其中一考生舉手示意。


    巡視官上前,以為此人是打算交卷,哪成想,這名考生直接起身,對著巡視官說什麽。


    巡視官的臉上瞬間變了,和考生確認幾遍,隨即轉身,對著前方的貴賓席的眾人,朗聲道。


    「各位大人,有一事下官要稟報。」


    唐豐臉色漠然,點點頭。


    「稟報各位大人,本次春閨州試發現一名作弊學子。」


    瞬間,剛才還奮筆答題的眾多學子,皆是停下手中毛筆,驚愕抬頭。


    不僅是他們,就連觀看的眾多百姓,皆是震驚不已,諸多議論聲,竊竊私語。


    「我去,這什麽情況,又現作弊?這是要打州牧大人的臉啊。」


    「噓,小點聲,你不要命了,敢議論州牧大人,找死啊。」.


    有


    人提醒,很快這些竊竊私語瞬間安靜下來。


    但貴賓席上的氣氛,明顯緊繃起來,唐豐、公孫博、薛穆修三人坐直了身子。


    最終還是周豐開了口,「速速將前因後果說來,將作弊學子立刻拿下。」


    巡視官點頭,很快,剛才那位報信的學子,示意上前,緊接著,一隊兵士衝進考場,他們去的方向,不是別人,正是秦淮。


    看著將自己圍起來的眾多兵士,秦淮的臉色平靜,並沒有半分驚慌。


    放下手中毛筆,起身被一隊兵士簇擁,帶到貴賓席前的一塊空地上。


    秦淮的被抓獲,讓在場眾人都是吸了一口涼氣,秦淮的名聲,從某一方麵講,甚至比蘇祁安還大。


    畢竟上次的秋闈州試,那場作弊風波,他們可是印象極深。


    即便秦淮被還了清白,但身上終究有作弊的汙點,難免會被人議論關注。


    這次秦淮又一次被抓,這引發的關注可是巨大,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秦淮身上,皆是等待後麵事態發展。


    兩名學子的到來,巡視官開口,「迴各位大人,據這位趙秦學子舉報,在州試前,秦淮曾經找到他,邀請他共同作弊,攜帶答題文本入場,但趙秦心直果斷拒絕,又因遭受秦淮的脅迫,不敢將此事說出,無奈隻能在考場上,戳穿秦淮作弊。」


    巡視官的開口,無數人的臉上,都是露出玩味神色。


    這次表麵看是指秦淮作弊,但後半句,遭受脅迫,能讓秦淮有本事脅迫他人,不正說明他的背後,有人撐腰。


    這年頭,能給秦淮撐腰的,還能有誰?這種指向性太明顯,一時間不少人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看著貴賓席下的蘇祁安。


    可蘇祁安一臉平靜,哪怕下方站的是自己內兄,這事和他也沒有任何關係。


    「趙秦,你說的可是當真?要是被查出誣陷,後果是什麽,你應該知道。」唐豐低聲道。


    下方的趙秦,連連拱手,認真道,「迴各位大人,這事就算借我幾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編假話,欺騙各位大人。」


    「各位大人如若不信,可以當場拆封秦淮的第一考卷,隻要與其核對,便能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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