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州試,是西州規模最高的科舉,僅次於京都殿試。


    全州境內,十餘郡,前五十名舉人,共計五百舉人,爭奪二十席進士,競爭不可謂不大。


    要是排在前十,更能前往京都,參加最後殿試,一旦脫穎而出,那才是真正的人中龍鳳。


    像魏家的魏陽,就是進士三甲的榜眼郎,如果不是他在過於自大,非得和蘇祁安作對。


    倘若留在京都,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命,日後的成就不可想象。


    因此,每一年的兩次州試,都是一場規模浩大的盛會。


    除了參加州試學子外,更會引來各郡縣大批之人,前來觀看,那場景可是相當熱鬧。


    隨著時間流逝,春閨的州試隻剩下最後三天時間,西州城內,已經開始熱鬧起來。


    蘇宅門口,數輛馬車停在門口,不一會,陸續的人影下了車。


    為首的是一位穿著青色長裙的女子,麵容姣好,一雙鵝蛋臉看上去分外好看,一顰一笑間,流露出幾分活潑氣息。


    她剛下馬車,麵前迎接她的是蘇祁安,二人相視一笑,秦子音快步上前,一把抱著蘇祁安。


    身後同樣跟著一隊女子,她們皆是捂著嘴,笑嗬嗬的樣子。


    嬌笑中,給蘇宅的沉悶,帶來些許的歡快。


    這批人,正是從東山村來的指導組,沒想到領頭的是秦子音。


    這確實讓蘇祁安沒想到,不過轉念一想,也不是壞事。


    他答應秦子音的事情,也做到了。


    二人相擁沒多久,身後,秦淮的聲音響起,「小妹,好久不見啊。」


    「二哥?二哥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秦子音循聲看去,臉上有著些許的激動,這事蘇祁安沒有隱瞞,本來是打算等秦淮身體恢複一些,再發消息告知。


    哪成想,這次秦子音會隨隊而來。


    秦子音快步上前,抓住秦淮的雙手,眼睛掛著幾行淚花,那種激動是控製不了。


    秦淮同樣激動,但他比秦子音好些,稍微控製了情緒,安撫著秦子音。


    「好了,小妹別哭了,你應該高興,二哥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大哥、父母還好吧。」


    秦子音點頭,「他們都很好,都等著二哥迴去團聚了。」


    看著秦子音、秦淮二人的相聚,蘇祁安心裏也很高興,招唿二人一聲,眾人進了府邸。


    剛走沒多遠,眾人停下腳步,他們的麵前,一位身穿紅色長裙的女子,坐在石椅上,自顧自的品嚐茶。


    女子可謂絕色,秦子音與之一比,雖然並不落入下風,但氣質上,卻是遜色不少。


    看著眾人走來,紅裙女子起身,在蘇祁安略占詫異的目光下。


    紅裙女子雙手作揖,對著蘇祁安恭敬道,「阿九在這裏恭迎先生。」


    聲音落下,府邸內的空氣,明顯有些怪異。


    眾人皆是帶著一抹玩味神色看著蘇祁安,秦子音笑著道。


    「呀,我家相公還真是好魅力啊,竟然收了這麽絕色的丫鬟,不告訴我,是不是想金屋藏嬌哦。」


    蘇祁安輕咳一聲,臉上有些尷尬,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他沒想到自己莫名的被這個九姑娘擺了這麽一道,想想,他也沒有哪裏得罪九姑娘?


    蘇祁安深吸一口氣,板著一張臉,手掌輕輕拍在秦子音的小腦袋,而後嚴肅的看著九姑娘道。


    「阿九姑娘,沒你這麽玩的,再這樣,把你趕出府邸了。」


    看著蘇祁安這副發脾氣的樣子,九姑娘噗呲一笑。


    笑吟吟道,「嘿嘿,早就聽說


    蘇先生有個賢妻,今日一見,名不虛傳,不過蘇先生這種怕老婆的樣子,讓本姑娘大開眼界,真是好玩。」


    「蘇夫人,有機會,下次見哦。」


    說吧,九姑娘腳點地步,紅裙旋轉,身體飛上了半空,躍上屋頂,幾個閃爍,身體輕盈,消失不見。


    看著這幕的秦子音,若有所思的點頭,說道,「相公,我看如果有機會,倒是可以把這位阿九姑娘收了,看樣子,這位九姑娘,應該也會被相公迷住。」


    「相公啊,還是早點下手,要是錯過了,那就可惜了。」


    秦子音的一本正經,讓蘇祁安有些無奈,這年頭,還真沒見過,哪家的夫人,那麽著急讓自家相公納妾的。


    蘇祁安揉了揉秦子音的頭發,輕聲道,「這麽長時間沒有管束你,娘子又欠上一課了。」


    說著,牽著秦子音的手掌,朝著屋內走去,身後秦淮等人,頗為識趣的自行離開。


    時間流逝,天色被夜色籠罩,蘇祁安、秦子音二人在房間沒有出來。


    府邸外,從東山村來的工作組,已經開始有條不紊的工作。


    夜色漆黑,二人的房間方才被一盞燭光籠罩。


    床上,蘇祁安抱著秦子音,二人享受著難得的親密。


    秦子音之所以來到西州城,除了是想念蘇祁安外,更多的卻是擔憂。


    蘇祁安在西州城鬧出的動靜,可是傳遍了西州境內,哪怕是偏僻之地的東山村,也是有所耳聞。


    好在蘇祁安將事情順利解決,加上他的身邊,還有秦淮她的二哥,秦子音的憂慮倒是少了一些。


    和秦子音聊了一會,他的後方,東山村並無大礙,平穩發展,而被他們認下的義女,蘇芊芊,和蘇祁安約定那般。


    十分乖巧懂事,甚至日常的一些小事。都能分擔處理。


    一切怎麽都像好的一麵發展,但還有一事,是讓蘇祁安驚詫的。


    秦子音在經過川都郡城時,得到一個消息,川都郡郡守,孟天祥離任了。


    調他去的地方,是北方的邊境某郡,聽說是一個極其荒涼的地方。


    得知秦子音去西州城,陸小婉將孟郡守離任前留了一張紙條,轉交了秦子音。


    字條上隻有簡短一句話,「小心西州世家。」


    看完紙條的蘇祁安,當即將其焚燒,他目光閃動,腦海中,過往的一幕幕串聯。


    先是謝蒼、後是方敬之,最後是孟天祥,仿佛這背後,有一雙無形的大手。


    在不斷的推波助瀾,將和蘇祁安有交集,有情分的官員,紛紛調離。


    加上孟天祥離前的告誡,這背後之人,絕對不簡單。


    雖然蘇祁安的不知道這背後之人究竟想幹什麽,對自己做什麽,但蘇祁安也不是什麽束手就擒的人。


    隻要它敢對自己動手,蘇祁安保證,一定會讓對方付出代價。


    秦子音並沒有長時間陪伴蘇祁安的身邊,她是東山村的主心骨,平常會有童戰、李小妹、李虎、趙大等一些心腹看著,並沒什麽事。


    可一旦發生什麽意外,沒有秦子音的東山村,勢必會遭受重創。


    秦子音在東山村也是有自己的手段,她可不是什麽簡單花瓶。


    他們任何人,都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發揮自己的能力。


    陪伴蘇祁安三天後,也就是春閨州試開始前夕,秦子音乘坐馬車,離開了西州城。


    目送秦子音離去,蘇祁安目光收迴,看著遠處街道傳來的吵鬧。


    蘇祁安開口道,「接下來,我們也該做自己的正事了。」


    「出發!」


    一聲


    令下,身後,熙熙攘攘的在蘇勇的帶領下,四五十人的兵士,護衛在馬車身旁,朝著州試考場走去。


    春閨州試的考場,在距離州府不遠,隻在一條街之隔的中央廣場。


    這座廣場,占地堪比一座郡府,廣場的四周,早就圍滿了無數人。


    粗略看去,起碼有上萬人,在中間位置,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有一座獨立開口的竹屋。


    這便是州試學子的位置,和縣試一般,州試同樣是在露天進行。


    隻是相比較縣試中的竹屋簡陋,州試的考場竹屋,是帶隔音的。


    哪怕外界聲音再嘈雜,都不會影響到考場學子。


    在廣場的最前方,也就是視線最好的位置,一排排的座椅整齊擺放,座位分三排,每一排都有十來位。


    座位的頭頂,有一個棚子,將陽光擋住,和下方享受陽光帶來的炙熱,這裏的位置,分明就是貴賓席。


    雖然這三十個位置,目前是空座,但在兩側,卻是有婢女,早早的站立。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著貴賓席,眼神流露出陣陣羨慕。


    羨慕歸羨慕,沒辦法,那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乃是監考官、大儒、西州三***,以及身份高貴的部分世家。


    尋常豪強世家,想坐可沒資格。


    有些嘈雜的現場,隨著時間流逝,眾多考生們,齊齊入場,而貴賓席的位置,陸續有人出現。


    蘇祁安目送秦淮走進考場,隨即轉身,由貴賓通道,大踏步的朝著貴賓席走去。


    蘇祁安的到來,自然引起眾人關注,特別是貴賓席上的目光。


    貴賓席的位置,基本上到齊,蘇祁安尋了一個位置,直接坐了下去。


    四周無數的目光交匯,似乎是在商量什麽,沒一會,就在蘇祁安入座不久,他的身後,卻是響起不屑的聲音。


    「哼,這年頭還真是什麽人,都可以和我等並駕齊驅,真以為有幸仗著人撐腰,便以為自己是所謂第四少?真是笑話。」


    「鄉下來的井底之蛙,終究是井底之蛙,千萬別以為一時的爽快,便忘乎所以,趁早滾蛋,或許能保全性命,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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