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送行的人,除了蘇玄庸,其餘該來的都來了。


    畢竟是皇帝,如果連皇帝都出麵相送,不顯得西北邊境戰事告急,大有危險之勢?為了不引發京都百姓的不安,於情於理,沒有出現都很正常。


    城樓上,為首的自然是蘇哲、蘇泰、蘇鳳玲三位皇子、皇女,群臣站在身後,目送蘇祁安率領大軍離去。


    蘇泰在一旁感歎開口,“不愧是當朝駙馬爺,對大涼的忠心沒得說,沒有辱沒皇室尊嚴,九妹,你嫁的人,真的嫁對了。”


    “百首侯凱旋歸來,本王一定與他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蘇泰的感歎,怎麽聽總讓人覺得有種別扭,蘇鳳玲臉色漠然,而後不緊不慢道。


    “四哥的好意,九妹知曉,但如果四哥不會說話,還請閉嘴,九妹所嫁何人,還輪不到四哥來評判。”


    “相比較把酒言歡,還請四哥多把心思,放在支援後勤上,父皇可說了,要是此戰你們貽誤戰機,皆可問斬。”


    蘇鳳玲這話,一下子讓城樓上的氣氛有些緊繃,就連蘇泰掛著笑容的臉色,都一下子僵硬。


    看著這幕,一旁的蘇哲開口打個圓場,“九妹,老四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其實都為九妹嫁對人高興,也為皇室有百首侯這樣的人才而感到開心。”


    “哦,是嘛,如果不是兩位哥哥擅作主張,我想也不至於讓夫君督軍出征,要是二哥、四哥有心,那就做好父皇交代的事,別到時候又讓我的夫君替你們善後。”


    說罷,蘇鳳玲看都不看蘇哲、蘇泰臉上什麽表情,轉身就走。


    “二哥,你看看,這就是我們的好妹妹,竟然這樣對我們說話,我看就是父皇把她寵壞了,如此沒大沒小,我一定要在父皇麵前…”


    “好了,說夠沒有,九妹話說的難聽,但卻是實話,如果不是我們,也不至於讓百首侯替我們善後,大婚才多久,小日子還沒過幾天,百首侯就出征,換做誰心裏都不痛快。”


    “都是一家人,做哥哥的本來要讓妹妹,這事到此為止,要是你敢去父皇那裏告狀,二哥絕對不手軟。”


    說完,蘇哲也是轉身離去,留下一臉懵逼的蘇泰愣在原地。


    “怎麽都衝我來了,好好好,這事是我不錯,我改,以後我也不管了,看什麽看,我們走。”


    站在後麵的一眾大臣,看著三人的爭吵,也是愣了,直到三人走後,才有些緩過神來。


    九公主發脾氣,他們能理解,倒是這兩位皇子,這是搞哪一出?以他們的了解,這也不像二人的性子?


    眾多大臣麵麵相覷,思索無果後,隻能搖頭離去。


    與此同時,城樓上發生的爭吵,被數位躲在暗處的眼睛看到,而後偷摸的消失不見,黑影閃過,朝著後方蘇玄庸的寢宮而去。


    離開城樓的蘇鳳玲,一刻沒停,全程黑著臉,直接迴了自己的寢宮。


    沿途碰上的禁軍、宮女、內侍,遠遠看到皆是紛紛跪下請安。


    誰都看的出來,蘇鳳玲的生氣,沒有誰敢在這時候觸她的黴頭。


    雖然不知道這位脾氣極好的九公主,因為何事把她弄成這樣子,但宮內的這些人也不想知道。


    畢竟是皇女,他們做好自己本分工作就行,躲得遠遠的,別觸黴頭就好。


    蘇鳳玲迴到寢宮,大門立刻閉上,宮外的禁軍都是退的遠遠的,生怕被九公主遷怒,惹火上身。


    寢宮外的一眾禁軍、宮女、內侍躲的遠遠時,宮內,黑著臉的蘇鳳玲,在確定人走遠後,終於繃不住,捂著小嘴偷偷在笑。


    不一會,一道黑影,從外麵的露台潛入,看著蘇鳳玲的憋笑,忍不住調侃道。


    “好好的一個皇室公主,也被那個小子帶壞了,真是有什麽樣的夫君,就有什麽樣的娘子,還真是夠登對。”


    蘇鳳玲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黑影,嘿嘿一笑,而後恢複常色,連忙問道。


    “王姑娘,查的怎麽樣,可有收獲?”


    “迴九公主,和你想的一樣,你們三人在城樓上的一舉一動,在一刻鍾前,已經傳到皇帝那裏,也就是說,你們的一些行為,確實受到了皇帝的監視。”


    聽到這話,蘇鳳玲點頭,沒有半點生氣,他們是皇子、皇女,一些言行舉止,被蘇玄庸關注很正常。


    蘇鳳玲派王嫣探查,並非為了驗證他們被監視,而是為了驗證他的兩位哥哥,是否在故意表演,演出一副兄善弟恭的戲碼給蘇玄庸看。


    這也是蘇祁安在臨走前,對蘇鳳玲的囑咐,他和蘇玄庸爭吵,有分歧,有意見,哪怕失去信任,沒有關注。


    他就怕蘇玄庸太自以為是,太相信晉王、趙王,要是二人的明爭暗鬥是表演看的,實則私底下搞結盟,那不僅蘇玄庸危險了,皇室的所有成員都很危險。


    為了搞清這件事,蘇祁安在臨行前,特意將王嫣連同“安”小隊一並留給了蘇鳳玲。


    蘇鳳玲竭力拒絕,但還是被蘇祁安給說服。


    相比較出征在外的自己,留在皇城內的蘇鳳玲、蘇閑才是最危險的。


    雖然蘇鳳玲身邊有他的親衛,鳳鸞衛,甚至能調動龍衛,但將自身安危交給外人,蘇祁安怎樣都不放心。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如果這次迴京,蘇哲、蘇泰還是像當初那樣,針鋒相對,朝臣對他也是打壓不斷,蘇祁安反而沒有一點擔憂。


    但眼下,如果真像蘇祁安預料那樣,蘇哲、蘇泰暗中勾結,故意演戲,那才真的危險,誰知道憑二人的實力,皇城中,有多少人被他們收買。


    這時候,蘇鳳玲的身邊必須要有強力的衛隊保護,鳳鸞衛實力不錯,但身份太明顯,很多事不能做,一被發現就很麻煩。


    相反,王嫣的“安”小隊,就很方便,每個人的實力,哪怕是鳳鸞衛都不放在眼裏,就算碰到龍衛,也能輕鬆撤退。


    特別是領頭的王嫣,實力之強,蘇祁安隻能靠想象了,像她說的,除了皇城內的幾個老家夥,其餘的她根本不放在眼裏,隨進隨出,都很正常。


    留下“安”小隊,除了探查,保護蘇鳳玲、蘇閑外,還有一個小私心,就是能夠在探查中,了解皇城的地形。


    多了解點,對自己沒有壞處,日後說不定能用的上。


    而王嫣的出馬,給蘇鳳玲帶來了一個提醒,她的兩位哥哥,很危險。


    蘇鳳玲留在皇城,正好可以搜集更多有關晉王、趙王的信息,哪怕兩位在能演,隻要有行動,時間長了,一定會露出馬腳。


    到時候至少在動手前,他們有防備的機會,和王嫣簡單的討論幾句後,不一會,王嫣身影消失。


    蘇鳳玲站在露台上,目光閃動,蘇祁安離開京都,除了留給她一支“安”小隊外,還有孫文、柳夢這支隱藏地下的情報網。


    二人如今被轉移到文宣那裏保護起來,如有緊急情況,可以通過許糖糖聯係。


    如今許糖糖有一個公開的身份,是蘇鳳玲身邊的貼身宮女。


    而翰林院又在皇城邊緣,每隔一段時間,蘇鳳玲都會派許糖糖,去翰林院借取古籍。


    這換做平常百姓子女,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蘇鳳玲是堂堂公主,想要學習,借取什麽古籍,是一句話的事,不可能有人為難。


    而且以往,就有這樣的習慣,所以時不時派出宮女取書,也很正常,不可能有人懷疑到頭上。


    當然為了防止意外,蘇鳳玲早就和文宣商議好了,每月取書,真正傳遞情報的,隻有固定的日子,其餘時間就是為了做掩護。


    這就是蘇祁安留給蘇鳳玲在京都,保護他們的安排。


    在接收,獲得一些情報後,蘇鳳玲才知道蘇祁安為何會很擔心,謹慎,因為皇城的複雜遠超她的想象。


    站在露台的蘇鳳玲,目光遠眺,看著前方池塘,輕喃著,“夫君,娘子一定不辜負你的希望,等你迴來。”


    離開京都,一路狂奔的蘇祁安,身後,跟著兩萬的大軍,所到之處,聲勢浩大,地麵震動,塵土飛揚。


    此次去西北,一路向西,路途還是比較遙遠的,起碼有千裏左右的路程,這還是到甘州路程,要是去蒙州,還得走四五百裏。


    而和他們匯合的交州兵,會在甘西二州邊境等他們,而蘇祁安想抵達甘州,怎樣都避免不了經過晉州。


    如果是其他別的州,蘇祁安還不會有什麽觸動,但這晉州,可是晉王蘇哲的封地。


    對晉州,蘇祁安了解不深,隻知道是塊不錯的地方,聽聞州內百姓安居樂業,日子過得不錯,而且它和京都接壤。


    不僅是它,蘇泰的趙州,也和京都接壤,這二州一左一右,就像兩尊門神,將京都環衛其中。


    能將京都的前後背交給晉王、趙王來保衛,足以看出蘇玄庸對二人的信任。


    要是不信任,二王也不可能常年待在京都,而遲遲不迴自己的封地。


    相比較越王,一年到頭能見蘇玄庸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而兩位王爺,不說天天相見,起碼一年有一半的時間,待在京都,足以說明蘇玄庸的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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